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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站起来了,就别闲着,伺候雄虫大爷吃饭知道嘛!

对出去就这么说。

布鲁斯鼓足勇气一推门,提高音量喳喳到,“我饿了,我已经三天……”没、没吃饭了。

正半跪在地上,无奈地瘫着一张脸,一点点收拾地面,摸索着捡摆件的阿普抬眼看他。

布鲁斯当场卡壳,脑子当场空白。

阿普手上的抑制环已经解开了,如其他雌虫所说那样,身体恢复的很快,刚刚愈合的伤口变成了略显狰狞的疤痕,干涸的血渍凝在皮肤上,触目惊心。

上半身随意绕了绕兰易斯落在桌上的绷带,披着一件不太合体的军装外套。

周凌乱地散乱着一堆废弃的绷带,被血迹染成了暗红色……

——吓走两副官后,阿普嫌身上太脏不想蹭到床单上,卫生间又被霸占了。

便拿地上的绷带擦了擦,随意聊胜于无地包扎了下,把洛兰逃跑时被他拽下来的外套往身上一披。

干脆利落地一跪,瞪着眼睛想把地面收拾地干净些,要不一地零零落落,阿普一搭眼,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头疼还是眼花。

布鲁斯眼里:一身伤的阿普拖着残疾的双腿,拖着染血的衬衣和绷带,咬牙切齿地怨气冲天地爬在地上打扫卫生。

看着就相当身残志坚虐待病虫。

雌虫眼神失去焦距,动作机械而僵硬,浑身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与死意,有种大不了当场就死在这的悲壮。

布鲁斯仿佛闻到了虫核在枯萎的气息。

他知道阿普是在外挺要面子的体面虫。

也不至于这就要忧郁到自闭去世吧。

多大点……事……

布鲁斯同步代入下,觉得自己要是被阿普的雄父暴揍到半身不遂,再一路衣衫不整地被莱尼亚和兰易斯送到阿普家。

顿时觉得,完了。

他也不想活了。

布鲁斯思绪一复杂,精神磁场便杂乱起来,距离极近的阿普当即受到影响,闷闷地哼了一声。

空白的大脑连忙断线又重连,断线又重连,终于挖出了一段残缺的记忆。

伴随着雄父当时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神,势在必得般高傲的笑容缓缓地、缓缓地飘浮了出来。

遇到不知如何抉择的事怎么办?

对!

雄父说,要眼里有活,麻利做事,又争又抢,他们就不敢拒绝你了。

“你、我,那个。”

布鲁斯僵硬地半蹲在阿普的不远处,一边把地上的东西往怀里捡,一边往阿普身边移,自然地抢过雌虫手里的游戏头盔,垂下眼不太自信地问道,“……我饿了,你要吃饭吗?”

阿普一时没理清这里的逻辑关系。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勉强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爱咋咋地的冷哼,布鲁斯抬眼看了阿普,摸了摸小心揣在怀里的金属罐头,看了眼案板上的菜刀,心中比了比,底气不足地商量道,“我去给你、做。”

“……你再活一会行吗?”

第56章 他的衣柜 不懂雌虫

阿普感到了深深不妙。

雄虫进卫生间前心情明显很不错, 身边的精神磁场都泛着些许雀跃,连带着他的无序杂乱的精神力跟着安分了一点。

出来的时候,精神磁场明显低落许多, 慌乱地凑过来, 眼神和语气也显得心虚许多,一副你千万别死在这的表情。

坚持一下、再活一会?

是坚持他雌父曼斯菲尔德一个滴滴打虫过来, 直接把他出殡成盒的套餐吗?

雄虫离得太近了, 精神磁场时而低沉负面、时而纠结恐慌、时而暗自窃喜的情绪, 惹得阿普的思绪一断一断。

清醒一会,阴暗一会,理智两秒, 发疯两秒。

阿普:……

这种情绪不稳定的雄虫,请好好关在家里别放出来好吗?

阿普脑仁胀痛, 憋了一肚子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只想对布鲁斯扯一个冷笑出来。

奈何硬件跟不上程序, 最后只是憋屈地看了眼布鲁斯身上的绷带,十分能屈能伸,压着眉眼低声道,“您的手臂——”

先别装了?

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下。

布鲁斯只觉阿普身上那副视死忽如归的气势消失了,精神舒缓许多,心里感恩地向快忘记长相的雄父画了个十字。

五指灵活的张开合拢,解释道,“肩膀扭到了, 手没事。”不影响做饭。

——虽然他本来也不会,只是打算把不知名雌虫上供罐头打开,倒到碗里而已。

奈何这个罐头设计的十分奇怪,两面都十分平滑, 没找到拉环的地方……

可看着身旁的阿普,布鲁斯又不想显得自己是个连罐头都不会吃的笨蛋虫。

他准备找菜刀磨把这个罐头切开。

于是双手一个用力,从背后穿过阿普的胳膊,把猝不及防的雌虫扽起来放到了轮椅上。

一手摸着罐头,一手推着轮椅,快速把阿普推到了卫生间里,“你身上脏兮兮的,先收拾干净。”

阿普:?

等等,他就这么过来了?!

哪怕他有竭力控制着放松肌肉,不要反抗雄虫,可猛然被接近的紧绷还是无法全部消除。

结果雄虫就像没感受到阻力一样,自己现在已经瘦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怀疑虫生的阿普紧紧扒住门框,僵硬地笑了笑,忍着头疼,一字一句地蹦道。

“确实,这么面见曼斯菲尔德阁下真是太失礼了。”

“哼,他才不会来。”布鲁斯按着轮椅扶手,倒着把阿普往花洒下一推,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雌父暂时不会管我们的事了,你放心吧。”

曼斯菲尔德从不劝人第二次。

雄父更是巴不得他赶紧找个雌虫结婚,成家自立。

他偏要把自己钉死在户口本上。

布鲁斯歪头,冲阿普笑了笑,“在我安全的前提下。”

闻言,阿普松开扒在门框的手,自然地抹平了留下的指印,留下一块凹陷的痕迹。

努力让表情和善些,“感谢您的信任,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的。”

曼斯菲尔德不来物理超度他就行。

他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儿子晚上的床间事。

让雄虫发情的方法,多的是……

阿普目送走了布鲁斯,确认雄虫关门离开后,微微俯身提起裤脚,解开脚腕上不起眼的抑制环放在一旁。低垂着头,面部表情一秒破功,双目紧闭,五官扭曲,全身肌肉紧绷,汗水顺着发丝缓缓流下。

雌虫拥有优越的自愈能力,可受到伤害的疼痛,和伤口加快愈合的麻痒却不会衰减。

为了装惨逼真些,避免伤害到雄虫,阿普身上一直带着微型抑制环。

介于某二字副官毫不留手,他确实全程处于虚弱状态,在抑制环的控制下,保证身上的各种凄惨的血迹伤痕真实有效。

不同于面上的波澜不惊,阿普上半身加速愈合麻痒难忍,下半身却在溃烂疼痛,精神海翻滚着疯狂打架。

他甚至都惊讶于自己自制与疯狂,敢以这种状态来向雄虫示好,或许,这就是求生欲?

不过这位雄虫阁下比他猜想中好说话许多,甚至不打算确认下他的具体受伤情况,该说是轻信,还是毫不在意呢?

阿普恍惚间会有种错觉,这位阁下似乎很熟悉自己,又或是在通过自己看其他的人。

嗯,可以利用……

思绪飘浮似乎过了许久。

不过短短几秒,阿普便适应了身体愈合时的不适,扶着轮椅准备站起来把身上冲干净。

耳边便清晰地响起了细碎地、愈来愈快、逐渐烦躁地磨刀声。

在此时阿普的耳中不亚于长指甲轻重不一地刮过黑板。

阿普:……

在得到信息素前,他得先控制住自己不被雄虫气死。

算了,洗澡吧。

听不到听不到。

指尖刚碰到开关,没来及按下。

外面的磨刀声猛地一停,安静片刻后,恐怖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外铛铛作响,愈演愈烈。

阿普几乎能脑补出雄虫挂着无辜的笑容,柔弱无骨地拿着菜刀,高高举起,大开大合砍击的模样。

这要是真一失手……

算了还是管管吧。

阿普已经发现了,这位阁下可能时常有着与外貌不同的狂野想法,不仅给人带来巨大的反差感。

更恐怖的是,他还拥有极强的行动力与背景把这些想法付诸实践。

惹不起的祖宗一枚啊。

阿普不太熟练地推着轮椅,推开卫生间的门,望向厨房的雄虫主动开口,“我找下换洗的衣服。”

霎时间,铮锵作响的撞击之声消失。

穿着不合适宽大衬衫的雄虫面色苍白,身姿单薄,摇摇欲坠。

双手不安藏于身后,倒拎着出现豁口的菜刀,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好的。”

阿普:……

不懂但尊重。

阿普垂下眼,没有看布鲁斯,只是默默猜测着指尖下,轮椅各个按键的作用。

——自己上手才知道,灵活地控制轮椅颇费力气。

他摸索着按键,随口道,“这个罐头味道一般,在雌虫间倒是很受欢迎,有个别名叫大力罐头。”

作为廉价的雌虫食用罐头,厂家走的是薄利多销模式,外包装显然也不很是走心,以简洁省事为主。就连外包装的材质都是随机的破烂材料,在食品安全法的底线疯狂试探。

不过买这个价位的雌虫也不在意,双手一掰,出来条缝,随便找个勺子筷子一翘就开。

由于每次新生产的一批罐头,都不知道黑心厂家又用了什么便宜省钱的材料废物利用,别名大力盲盒罐头。

雄虫悄悄抬头看了眼阿普,眨了眨眼,仿佛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嗯。”

这下应该可以不和这个罐头较劲了吧。

阿普放下一点心,瘫着脸尝试按了下代表自动前进的按钮。

瞬间,一阵风驰电掣,工艺精致的小轮椅呼啸地带着雌虫冲向了前方衣柜。

要不是阿普反应快,一手死死按着轮椅减速,一手按下了停止键,眼看着就要撞穿衣柜。

阿普心有余悸:……轮椅的基础移速这么快正常吗?!

扎进衣柜丢人事小。

这个轮椅的马力过强,他身体素质过硬,要是没反应来,简直能直接带着他穿墙破房。

还得找人补墙,让他本就归零的钱包更加雪上加霜。

看着挺弱不禁风一虫,实际天天轮椅飙车是吗?

阿普冷着脸打开衣柜。

……又闭上眼睛关上了。

睁开眼,缓了两秒。

重新拉开——

……

他离开前,满满当当的衣柜此时干干净净,就剩几件修身的西装和军服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全是他最讨厌穿的衣物,板板正正极其贴身,还很限制动作。

阿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毫不在意,“这里可能有过几条牛仔裤?”

布鲁斯一直暗暗注视着阿普,他已经跟罐头较上劲了,准备等阿普洗漱的时候,换个小铲子再翘一次。

别问,问就是他不比雌虫差。

闻言答得飞快,语气相当乖巧,还期期艾艾道,“那几条裤子都破了大洞,穿不了了。”

阿普:……

不知是不是头疼出了错觉,他竟然从雄虫的语气虫察觉到了求夸夸的味道。

精神磁场都暗自期待地昂扬起来,感觉说一句就会丧下去的样子……

阿普沉默一秒,果断屈服。“原来如此,谢谢。”

俗话说的好,没有叛逆期的虫族是不完整的虫族。

当然,阿普觉得自己目标明确,道路坚定,和叛逆期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自从阿普高中后单方面和雄父断了关系,便再也没用过雌父的零花,发誓要靠自己的方式给雌父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于是大少爷沦落贫困生,来主星上大学时只能带着各种宽松的大号骷髅卫衣、破洞阔腿牛仔裤行走江湖。

跟大号耐穿没有关系,纯是为了时尚谢谢。

为了省钱,大少爷日思夜想,甚至无师自通了一点裁剪手艺,本来打算看看情况改几件新衣服。

架不住虫族主星十分重视精神面貌,像军部、议院、军校这种国家重要/重点关注的组织,通通统一发制服,一年四季各三套,不合身了还能免费换。

这还改什么衣服,一代设计界新星当场陨落,通通挂进衣柜里充当门面。

嗯,学生时期的裤子确实不符身份,不穿也罢。

阿普沉吟:“……好像还有一些多余的衣服?”

布鲁斯矜持地点头,“那些衣服都被划破了。”

背面都有两个显眼的大口子。

阿普:……

阿普保证,整个虫族的军雌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外出时充当门面的昂贵礼服。

衣柜里没几件背后完整的衣服。

由于军雌经常使用虫翼战斗,爆衣是常事。

毕竟不能打架打到一半,说先停一下脱完衣服再打。

衣物损耗极快,奈何天天光膀子打架也不是个事。

渐渐地,雌虫逐渐学聪明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虫翼不是呼啦一下全部展开。

而是从背部先散出一点锐利的外刃化破衣服,待根部完全放出来后,再整体展开。

那些破衣服被拿走后,现在阿普里衣柜里,全都是他参加重要场合留下的贵衣服。

一件都舍不得嚯嚯。

阿普竭力保持平静,语气淡然自若,“扔了就扔了吧……”

布鲁斯觉得阿普声音有点飘,略感不安,努力为自己正名,“没有扔,放在后院做猫窝了。大概住了二十多只猫。”

窝窝满员。

想到阿普现在电子余额干干净净,便试探地问道,“要不现在再拿回来?”

补补能穿,兰易斯会缝。

“不用。”阿普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缓缓控制着轮椅转身,路过布鲁斯时顿了顿,还是没忍住。

“后院真的有那么多猫吗?”

那里不是只有一只又懒又馋跑不动的橘猫吗?!

第57章 他的人设 重来一次

“铺天盖地, 寸步难行。”

布鲁斯心有余悸,后院那群猫猫狗狗超乎寻常的黏人,他一出现, 各种毛绒绒就会化身猫饼涌向他开始贴贴。

前仆后继的往身上扑, 抢着蹲脑壳,卧肩膀, 扒小腿的……

一出门无痛自带近百斤负重。

还在路上还在几个不显眼位置看到制作粗糙的巨型猫窝和手工喂食器……

手艺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只要想到这群黏人精有一点是阿普养的可能。

布鲁斯就有了每天负重锻炼的动力, 还点亮了轮椅遛猫的技能点, 带着一群扒上来喵喵汪汪拉风地飙轮椅。

他要让阿普体验到被毛绒绒狠狠抛弃,众叛亲离的感觉!

布鲁斯假模假样地叹气,“虽然没有人喂养, 但完全不怕生,围得我走不动。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后面一家小型动物园。”

说着又略显难过地垂下眼意有所指, “哎, 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负责, 这么多的猫猫狗狗,却只有几个很糊弄的猫窝。”

阿普:……

他发誓,当时只有一只眼神犀利,体型超标的橘猫丧彪。

当年促使阿普买下这个特价小屋的重点原因就是,这里不定时刷新的大批毛绒绒。

可照片上成群结队的猫猫狗狗,他从来没见过。

不信邪的阿普放了一大盆猫粮,蹲守了一个周末,终于勾引来了了一只步伐缓慢、吃的贼多的橘猫。

就是性格十分暴躁的, 不让抱不让摸,边吃猫粮边朝阿普哈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左扭右闪不让碰。

阿普去找中介要说法,中介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猫一眼,摸了良心一下,信誓旦旦地表示。

诶呀,真不巧!

这只橘猫是这条街新上任的街霸老大,看这犀利霸道的眼神,霸气侧漏的身姿,方圆十里的毛绒绒都被迫举家搬迁了,要不您看看这个房源呢?

由于钱包的底气不足。

阿普勉强接收了这只猫身浑圆,大胖脸、眯眯眼、爬树艰难的一坨橘猫是街霸的设定,并每天定时定点的上供大量猫粮。

随着橘猫被喂得越来越胖,身姿也不再灵活矫健,终于能被阿普薅到手里强行的暴rua一顿。

甚至在毕业后,阿普还热情地邀请它回家做客,和雌父作伴,现在已经过上猫中贵族的生活了。

“您的善良如骄阳般闪闪发光。”

看着难过的布鲁斯,阿普放轻的声音,“您是打算收养它们吗?”

“我可以吗?”布鲁斯惊喜地抬头,又很快收敛了笑容,蜷起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是我没有钱……”

打工吧!卖血吧!上交工资讨好我吧!

他都和实验室商量完了!

只要想到阿普在外忙得脚不沾地赚钱养家,深夜回到家却只能看到一大片花了大价钱却只会卖萌的毛绒绒,还有一只啥也不会干等着吃饭的雄虫。

布鲁斯都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心凉吧,痛苦吧,绝望吧!

阿普脑内的疼痛逐渐平复,能感受到雄虫真的很期待这件事。

咳咳。

原来,真的不是每一只猫猫都是丧彪吗?

他也要见到只存在光网上的黏人咪咪了吗?

阿普余光扫过当年限量的游戏头盔,忍着心底的激动,面色冷淡到冷漠。

“如果一只……”的话,他愿意想想办法。

布鲁斯羞涩低头,“二十只。”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要坏事,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就想讨价还价拉扯一下。

果不其然,雌虫沉默了一秒,目不斜视地滑着轮椅到了卫生间的大门,进门前语气比雄虫还要沉痛。

“物竞天择,主星不是这种弱小的生物生存的土壤。”

这倒是挑不出错的实话,主星集合了虫族的一切顶尖科技,即使是四季苍穹也在机器的控制之下,街上干净的一点垃圾都没有。

作为宠物被引进主星的动物,在这里根本没有自主生存的空间,待主人失去兴趣,便会被抛弃走向流浪死亡的结局。

“再弱小的生物也会找到他们生存的法则。”

布鲁斯默默反驳了一句。

被拒绝的雄虫熟练地开始内耗,失落地放下手上的菜刀,走到了床边,准备找地方开始酝酿情绪开哭。

蹲下后,发现地方太小,雌虫存在感太强,影响发挥。

于是他决定再挣扎下,软下语气,不太熟练地示弱。

“它真的很可爱,很漂亮,还很黏人。”

他是真的想把那只小奶猫带回来。

布鲁斯在医院属于常年处在无菌环境的高危人群,仿佛外来的生物、细菌一碰就会碎掉。

这让布鲁斯出奇的贪恋属于其他生命的温度。

可不经过房主的允许私自养宠物很不礼貌,不走完程序,他过不去心理那关。

布鲁斯心里疯狂碎碎念,嚣张地想着,君子报仇十、二十年不晚,早晚你连虫带房都是我的!

到时候我想养几只养几只,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啦。

眸子中水汽浮沉,清冷倔强中透露出丝丝祈求。

不夸张的说,能让80%的雌虫当场失智。

奈何阿普一眼没看。

他正冷静地握着卫生间的时门把手。

疯狂警告自己,不能被雄虫发现自己的弱点。

表情扭曲一瞬恢复正常,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抱歉,我更喜欢能够自主捕猎生活的一些猛兽。”

不,他最喜欢长得好看装可怜装柔弱没了它就生活不能自理的猫猫。

全光网的猫猫都是阿普的梦中情猫,可现实中他只配拥有丧彪。

“……我知道了。”

布鲁斯略带纠结地看着阿普的背景,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那个潦草的大型猫窝,一看就是阿普的手笔,和……当时丑陋的编织帽如出一辙。

*

硬要进军学术派的雄虫布鲁斯坚信,可以从雌虫的爱好推断出他的天性和喜好。

资料上来看,阿普确实经常逛一些宠物市场,往往问的都是一些危险性极高的大型野生异兽,极寒星熊、山谷鳄鱼之类的。

大多性情恶劣、喂养困难、攻击性强,饲养成本极大。

为了广大虫民安全,必须提前报备,禁止私人喂养,有价无市,正经拍卖行都不愿接手,数量稀少。

导致阿普更多的时间反而交代在了小型动物展览馆里……

难不成他是拿异兽打掩护去看小动物?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倒是阿普没和家里决裂,以他家里的财力倒是能给他开出一片地专门养这种野生凶兽。

这更符合阿普慕强的天性。

布鲁斯没纠结太久,果断随心制定好了计划,再次相见,他要抹掉过去弱小无能的自己。

以一个全新的,强势的,万能的,霸道的雄虫形象出现在阿普面前,做到实力全方位碾压。

就像书里写的,霸道雄虫狠狠爱,疯狂强制强制强制,让他知道惹到精神病的下场,什么是窒息的爱,走投无路求助无门。

布鲁斯奋起奋起再奋起!

最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就是块学酥。

天天起早贪黑梦里补习,看着很努力,但是一考试就原形毕露,成绩还比不过逃课打架飙车的阿普。

只恨雄父那个小气鬼没多给自己遗传点脑子。

哎,身高也没长过人家,体型也没壮过人家。

一照面就心虚气短啊,这该怎么强制?

踮脚抬头好不容易把人家壁咚在墙上,接着被一个过肩撂倒吗?

就家世比阿普好一点,可人家雌父雄父超偏心他的!

知道阿普喜欢大型猛兽,几年前踩着虫族法律的空白,花费大价钱从外族走私了俩。

不知道是因为外来物种太少见,来围观的虫族太多走漏风声被举报了。

原住民天天跟外交部发警告,声嘶力竭喊着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濒危物种连夜追回去了,他雌父还交了一大笔罚款平事……

诶,阿普和家里决裂了?!

他没钱了!

他有啊!

当不了霸总他还当不了金主吗?

等哪天阿普落魄了,他就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包养他,欺负他,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让他知道什么是畸形的爱。

布鲁斯当场找到了自己的发展方向,赚钱赚钱赚大钱!

出乎意料,布鲁斯在商业上还真有几分天分,他暗中借着家里和虫皇的关系,远程去财务部挂了个名,又作为高阶雄虫和国家暗中扶持的实验室有了长时间的合作关系,小金库飞涨。

虫有钱了,就自信了。

敢变坏了。

布鲁斯天天给自己的嚣张跋扈劣迹斑斑冷酷无情邪魅霸道神经质霸总金主的虫设丰富丰富再丰富。

准备好了无数个让阿普震撼到失语自带bgm发霸气出场……

偏偏不知为何,明明准备多年,脑内演习了无数遍。

在见到阿普那刻,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想姿态大方地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绍,在对方惊讶地目光下笑着问,还记得我吗?

可能是那天太阳太烈,等的太久。

于是全身最大的勇气似乎只支持到他主动拦下阿普那一步,将多年前断掉的联系再续起来。

犯罪现场的取证回放更是诚实地显示——

雄虫当场就原地躺平了,迈都没迈出去。

后面更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驱使着布鲁斯用着与当年相似并更无害无辜地形象出现在阿普面前。

仿佛是冥冥中认定,他不会拒绝。

事实也正是如此,雌虫从小就是圣父心的烂好人,怜爱弱小,中央空调大海王,不吝啬向每一个人释放善意,提供帮助。

但可能是不小心送阿普参观了下监狱,他和过去不一样了。

天天冷着脸,不爱说话,也不笑了。

这些都算了,刚刚居然拒!绝!他!

他怎么能拒绝我呢?!

布鲁斯委屈到失语,难过到哽咽。

顺手从床底的工具箱里拿出个锤子,眼神哀怨,泫然欲泣地开始砸罐头,

仿佛那就是不识好歹的阿普。

布鲁斯一边DuangDuangDuang地砸着罐头,一边泪眼婆娑地想着。

现在把阿普弄失忆,重新换个人设开始赶趟吗?

第58章 他的喜好 真难伺候

哼, 敬酒不吃吃罚酒!

布鲁斯心里气得直打滚,面上还要委屈地保持微笑,左手拎着锤子敲得虎虎生风, 像一只上好发条的招财猫。

自己跟阿普好商好量, 他不答应。

外面那群野生雄虫都快跳到他脑袋上,指着鼻子骂了。

他倒笑脸相迎。

不喜欢温柔无害正直善良的雄虫了是吧, 开始喜欢那群眼高于顶任性霸道的家伙了吗?

是什么改变了你?

偏远星吗!

就那种八百年见不到一只雄虫的破地方……

他是怎么天天接到解救雄虫的任务的?!

还都是清一色的霸道骄纵的类型?

这种类型的雄虫就这么受欢迎吗, 就连无法交流的兰易斯都能骗到雌君。

只会天天生窝囊气的布鲁斯陷入了深深忧伤中。

以自身为圆心, 背影陷入了一片阴影中,精神力具现化成一条条黑线,在半空垂下。

也、也不是、不能演……

布鲁斯焦躁地加大了敲击力度。

他有丰富的被霸道经验。

我行我素的雄父, 自成逻辑的雌父,难以沟通的弟弟。

可是雄父有雌父无脑护, 不会下不来台。

雌父实力辗压一切, 话未出口先把人按那了。

弟弟更是从小不要脸, 一个人敢孤立全世界。

他什么也没有。

万一他手舞足蹈气势汹汹地在阿普面前指点江山。

阿普不配合,心不在焉地敷衍他怎么办?

阿普不惯着他,直接摔门跑路怎么办?

如果阿普不理他,冷场了该说什么缓和气氛……

只要想一想,布鲁斯就尴尬到窒息,心乱如麻,脚趾也开始抓地。

甚至想问问兰易斯,他那张一句话能踩十个雷的嘴是怎么骗到雌君的。

冷静, 冷静,布鲁斯。

他对你也是有所图的,否则不会和你一个屋檐下。

他需要你的信息素。

他对你的容忍度很高。

你完全可以再过分一点!

霸道在他的底线上,骄纵出新高度。

一边狠狠骂他凶他指使他, 一边慢吞吞地解衣服,伸个胳膊露个腿分散他的注意力。

让这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虫神魂颠倒。

拿捏!

呵,雌虫。

易如反掌!

布鲁斯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让自己不会尴尬地下不来台的行动方针。

嘛~谁能强求一只被雌虫虎视眈眈的雄虫产出信息素呢?

一切都要怪阿普不够努力,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呀。

所以,接下来把所有的精力和目光都投向他,想办法取悦,讨好他吧~

布鲁斯越想越开心,窝窝囊囊生闷气地雄虫当场把自己哄好了,手中的锤子也跟着敲出了欢快的曲调。

就等阿普从卫生间出来,给这只眼神不好、喜欢奇怪的偏远星雌虫一点来自主星前卫雄虫的震撼!

手腕忽然被略带湿气的手掌握住,皮肤相贴带来的热度让布鲁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无意识后退一步,便跌到了一个满含水汽地拥抱,微微仰头只能看到雌虫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

布鲁斯:……???

阿普什么时候来的,他刚刚的表情会不会很难看?

布鲁斯慌忙抓着袖子抹了把脸,另一只手扑腾着向后一扶,紧接着便没有任何阻碍地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硬块。

触感软中带硬,很是奇怪。

布鲁斯呆滞一秒,果断跳开,被床脚绊了一下只能跌坐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只在下身围了浴巾的阿普。

泛红地耳尖不自在地动了动,布鲁斯迅速调整好心态,板着脸质问阿普。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穿衣服?”

阿普半蹲在床前,把从布鲁斯手里拿过锤子放到工具箱里,狠狠往床底一推,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阿普:?

似乎是被逗笑了,空气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地哼笑。

雌虫抬头将凌厉的五官彻底暴露在布鲁斯眼前,桀骜从眉眼中一闪而逝,低沉沙哑的声音略显无奈。

“你是哪里来的小古董吗?”

只是军部雌虫多,训练场内干急眼,基本上都是一群半裸的虫在干架。

虫族无论是军部宣传片、还是繁衍宣传片向来都是大大方方的,从不打马赛克。

而且,到底是谁害得他套个短裤就出来了。

他从雄虫手下抢下了菜刀,放心地进门放水,刚冲干净了一身黏腻,就听外面传来了更沉闷地咣咣咣的声音。

阿普心头极跳,急得只能拿浴巾把身上草草一擦就推门出去,就看到某只雄虫边哭边单手大开大合地举着锤子往罐头上砸。

看他哭得这么惨阿普眼前一黑,差点以为一个没看住雄虫把自己砸了一顿,都准备好喊救护车了。

结果没过两秒雄虫又带着诡异的笑容敲上儿歌了。

阿普感受了下空气中的精神力磁场,确定雄虫心情还行,果断出手把凶器给抢了回来。

不过……

盯着布鲁斯略带闪躲的眼神,微微屈起地指尖,阿普微微挑眉。

似乎有意外收获……

佯装天真的雄虫,似乎不如表面那样,真对自己无动于衷。

电光火闪间,阿普垂下头,让发丝遮住太过锐利凶恶的眉眼,只露出线条流畅无害许多的下半张脸,维持着半跪地姿势,微微起身向前压去。

雌虫身形本就比雄虫高大,他一起身,便将布鲁斯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影里。

刚刚还双臂撑在床上,好整以暇、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布鲁斯不得不仰首看他。

偏偏他姿态放得极低,与他侵略性极强的动作不符。

他一点点俯身向前,布鲁斯便被步步紧逼地向后仰去。

一张不大单人床,布鲁斯的后背很快便碰到了冰凉的墙面。

阿普也自然地将膝盖跪着的地点,从床下冷硬的地板,转移到了温软的床铺之上,低眉顺目地半跪在了雄虫的双腿之间。

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呼吸拂过脸颊。

他仿若未觉地拿过布鲁斯无处安放的右手放在腰间,指尖引着他去触碰那一小截布料,语气正直地为自己辩解,“您看,我有穿衣服。”

布鲁斯:???

这也算衣服吗……

布鲁斯无意识地顺着阿普的力道摩挲了一小下那块布料,勾了一下,又戳了戳指尖下的那一小块肌肤。

那块肌肉马上变得很紧,又放松下来,变得软弹。

……也算是吧。

布鲁斯几乎整只虫都被阿普笼罩,耳边的发丝被雌虫呼吸吹得一起一落,恍惚间有与对方呼吸交融的错觉,垂眼入目便是沟壑分明而流畅的曲线。

这家伙平时都不好好穿衣服,家里穿的简单点也是正常的。

怪不得边界感这么差。

布鲁斯不甘示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方便自己呼吸,露出修长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

“就算在自己家也不能衣衫不整的四处乱晃。”

他伸出另一只手抵住阿普的肩膀,自以为义正言辞地教训道,就像雌父小时候训自己一样。

只是实际声音远比想象中的要小,阿普不得不低下头,靠得更近一点才能听到。

“……抱歉,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阿普错开眼,好说话地放开布鲁斯的手。

顿了一秒,还是伸手把布鲁斯的衣领整理好了,眼不花手不抖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与雌虫健康的小麦色相比,在阴影中的雄虫白的几乎要透明,可以清晰地见到脖颈下的青色血管,仿佛一尊脆弱的琉璃娃娃,微微用力就会碎掉。

淡金色的眸子像是一淌温柔的河,微微仰头看向你时,仿佛溢满了信任了与依赖,很会让人心软……

阿普走到衣柜旁,随手捞了件衬衫套在身上,扣子系到领口第三颗时想了想还是解开了。

他本来也没有在家里裸奔的爱好,不过看雄虫的反应,他觉得以后可以有。

可能就像萨利说的,这种偏好军雌雄虫大多都是制服控,八成是对自己的身材感兴趣。

阿普偏头,看着还保持着抬手姿势愣在床上的盯着他的布鲁斯,“您的肩膀好了?”

布鲁斯放下手,揪了揪发烫的耳朵,左顾右望:“……好了一点,但是抬不高。”

阿普似乎真是随口一问,便低头单腿蹦着套裤子了。

布鲁斯连忙扭过头,纠结地按着被阿普扣回去的衣领。

目光变地怨念起来,他看了看阿普宽肩窄腰标准倒三角,腹肌蓄势待发充满力量感……

哼,贼不好摸。

见阿普没注意这里,他又忙低头掀开衣服下摆。

嗯,还是他的好摸。

看了看自己憋气出来的两块腹肌,布鲁斯有一点点泄气。

众所周知,雌虫喜欢都是那种黄金比例的倒三角身材。

他脱了阿普不但不看,还一副辣眼睛模样地给他扣回去了。

太伤自尊了。

明天开始撸铁赶趟吗?

要勾引雌虫好难……

都怪雄父!

把他生的再好看点他就不用这么努力了。

嗯?不对。

布鲁斯看着穿好西裤,两条腿结结实实落在地面上向自己走来的阿普,慢半拍地问道,“你的腿好了?”

“托您的福,可能是信息素的作用。”

阿普拿着领带坐到布鲁斯旁边,示意他低下头,随口划了个重点,便开始胡说八道。

“本来受到剧烈打击、神经坏死、萎靡无力的双腿突然被灌入了无穷的力气。呃……”

阿普算是发现了,雄虫有着一紧张就扯领子的坏习惯,怪不得每次见到他领子都露出一大片。

只是阿普远离主星多年,很久不穿西服,领带系的磕磕绊绊,手法不熟练极了。

布鲁斯看不过去,打掉阿普的手,几下给自己系好了。向上挽了挽袖子,接着向阿普贴了贴,好奇似得戳了戳雌虫紧实的大腿,“真的?什么味道?”

笑死,就算雄虫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对雌虫有治愈作用,也不用这么立竿见影吧。

况且雄虫和雌虫都无法拒绝信息素的吸引吗?

他除了耳尖发烫,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他倒要看看阿普能闻出来个什么味道。

他喜欢什么味道?

阿普看着布鲁斯似笑非笑地脸,毫不心虚,虽然他也没闻到,但一定要给雄虫他可能对自己产生欲-望的暗示。

积少成多,也就成真的了。

阿普像模像样地在空气中闻了闻,微微皱眉,看着布鲁斯地表情试探着开口,“嗯,有一点甜味,像是花香……”

反正雄虫的信息素大多都是甜的,花香果香自然香,一个比一个小清新,随便蒙一个,总能碰上,猜错了就说味道太浅,认错了。

其实他觉得布鲁斯的信息素可能是棉花糖味。

布鲁斯轻轻扯着阿普的领子让他靠近自己,一边给衣衫不整的雌虫系扣子一边语气温柔地问道,“……什么花?”

阿普诡异地感受到了危险,不自在地扯了扯唇角,“味道太淡了我,不是很清楚……”

布鲁斯扣到第一个扣子,抬头默默望着他。

“呃,应该是白……”

布鲁斯微微惊异地瞪圆了眼睛,仿佛被说中了,不自在地摸了摸脖颈,仿佛无意识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在布鲁斯信任的目光下,阿普找到了自信,轻声询问,“……小白兰?”

“呵呵,被你猜到了。”布鲁斯露出个大大笑脸,把领带往阿普脖子上一套,狠狠一拽。

阿普:?

“西服要配领带穿。”布鲁斯像勒上吊绳一样向阿普脖子上一推,甜甜一笑,羞涩地低头打领带。

去他妈的小白花。

什么虫啊这是。

信息素要清纯的,性格要霸道中带点骚的?

真难伺候!

第59章 他的身份 0元卖身

他在拒绝我。

布鲁斯冷静地想道。

众所周知, 科索斯雅家的雄虫信息素味道攻击性极强。

跟现在雄虫间比较普遍柔和花啊果啊的不沾边。

初代虫族生存环境恶劣,雄虫的信息素也是一种隐匿生存的手段,味道大多刺鼻难闻或微不可闻。

随着虫族土地不断扩张, 科技发展, 环境和平,生存压力减少, 雄虫退居二线, 信息素才逐渐转职到了求偶频道。

那时雄虫雌虫数量差异不大, 能活下来的虫族基因生存能力都很强悍,外貌不够漂亮、信息素不够好闻是找不到强大的雌虫保护的。

科索斯雅家雄虫的精神状况从当初就初见端倪,别的雄虫信息素已经开始往讨虫喜欢的甜味、香味变异了。

——毕竟去外面找猎物的雌虫辛苦一天还是想抱个香香软软的雄虫睡的。

科索斯雅家的老祖宗们依然在向攻击路线发育, 变异出了各种汽油、硫磺、等化学试剂的味道。

要不是基因强大加上脸长得足够好看,可能早就血脉断绝了。

法斯特至今都在扼腕, 都说信息素是雄虫的第二张脸, 科索斯雅家天生少一张。

好不容易一代代中和下来变成不那么刺鼻的酒味。

偶尔还有几个拦不住返祖的, 硬是带着一身醋味、辣椒、榴莲味和雌君做恨做成怨侣的……

布鲁斯望着近在咫尺,雌虫刻意收敛着、深邃沉静的眉眼。

当场决定违背祖宗发展方向。

清润的嗓音是藏不住地开心与惊讶,还有一点恰到好处不太明显的羞涩。

明示道,“真巧,我的信息素就是白兰花。”

明天他就把沐浴乳、清新剂全都换成小破白花,力求把阿普腌入味。

检验单上说他信息素的浓度很高,只是最近出了一点点点问题……

他要先给阿普被自己信息素淹没的错觉,通过雌虫的信息素引出自己的信息素, 等雌虫反应过来下车也来不及了。

阿普意外地看了布鲁斯一眼,虚伪地笑了笑,“那一定是很好闻的信息素。”

雌虫身形高大,为了配合布鲁斯系领带的动作, 不得不俯下身凑过来。

一时间,两人距离极近,呼吸近在咫尺。

布鲁斯能清楚看清雌虫眼中毫无波动堪称冷漠的情绪。

不对劲。

信息素之于雌虫和雄虫之间可以算是比较私密冒犯的话题了。

进可调情滚床单,退可骚扰进局子。

但阿普说出来就像喝口水那么自然,并且在自己刻意靠近时毫无反应,体温正常,心跳正常,呼吸丝毫不乱。

甚至在说完刚刚那句话后,还能毫不在意地垂下眼,认真地学怎么打领带。

要么是没把他当雄虫,要么是对他纯纯无感……

布鲁斯借着打领带的动作,双指并拢,较为刻意在阿普的后颈处按压了两下。

雌虫的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和虫纹都在那,算是比较敏感的地方。

但阿普安静地垂着头,躲都不躲。

布鲁斯:……心死如灰.jpg

厌雄症犯一下,把他的手甩开好吗?

似乎是听到了布鲁斯的心声,阿普终于有了动作,他虚虚握住雄虫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拇指不自觉地在上摩挲了两下。

心不在焉地制止道,“别闹,我的信息素您闻不惯。”

布鲁斯看着被握住的手腕,雌虫毫不在意地神情,心中警铃大作。

这自然的态度,根本是没把他当只雄虫看。

明明第一天他还觊觎自己的信息素。

难道说……

他的厌雄症是靠信息素分别雄虫的吗?!

现在话题要怎么继续,已经被阿普拒绝两次了。

再问他的信息素是不是在自取其辱?

好烦……

但凡他信息素给力点,他现在就敢把阿普按床上威胁他。

真的!

布鲁斯面上静若止水,脑中不断胡思乱想,引得周围的精神磁场跟蹦迪一样。

时而如沐春风,时而寒风烈烈,时而秋风萧瑟,时而海啸阵阵……

一起一落波浪状起伏,也就是阿普忍功了得多时,情绪稳定,面上波澜不惊。

但凡换一只脾气外放点的,情绪被动疯狂拉扯,布鲁斯马上就知道真正的暴躁军雌是什么样的了。

与布鲁斯的担忧不同,阿普完全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贵族出来的雄虫家教真严啊,他是在认真地教我穿衣服。

可是,完全不想在家穿的西装革履板板正正。

萨利和洛兰只教了他雄虫扒衣服后面该怎么做,没说穿衣服该怎么做。

现在名分未定,兽性大发直取雄虫显然是又进局子的节奏。

两人刚进屋的时候多好的状态啊,一个半裸一个半□□。

现在怎么在床上穿的整整齐齐,马上就能出门呢?

猜对他的信息素了,感觉他不像看上去那么开心。

……果然对自己不感兴趣,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

不过机会难得,还是再试一下。

很好,之前果然是错觉。

甚至懒得反问自己的信息素。

嗯,不能操之过急。

还是先混个正经身份,到时候上法院也好减刑。

阿普见雄虫神情冷淡,兴致不高,明智的结束话题不惹他厌烦。

拿过被布鲁斯虐待半天的罐头,微微用力掰开,露出里面廉价的肉糜,带着轻微的腥味。

阿普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状似要放到雄虫手里,“先吃饭吧。”

布鲁斯目光还未来得及落在罐头上,刺鼻的腥味已令他不自觉嫌弃地退后两步,捂住鼻子后才鼓起勇气探头看去,“这,真的可以吃吗?”

阿普恍若未觉,面色如常地走到厨房,自顾自安排道,“嗯,我帮您把肉盛出来。”

布鲁斯纠结地跟着走到客厅处,从小吃营养液的他其实很想试试其他食物,但是这个罐头长得好难看,看着就不想吃了。

他见阿普只倒了一碗,“你呢?”

阿普把罐头放到洗手池冲了冲,示意道,“我吃这个。”

雌虫大多铜牙铁胃,有时行军的食物干脆就是蕴含不同能量石块、铁块、金属款。

军雌内部甚至争执过那种材质嚼劲更好,连土都能吃出不同的味道。

不过阿普吃不出来,他得就水喝。

布鲁斯:……

看着准备啃铁皮的阿普,布鲁斯实在说不出来自己不吃的话,也不好意思发脾气把这个倒掉。

倒是阿普看着两只手乖乖端着碗,一会一脸视死如归,紧接着又马上贪生怕死偷偷望着自己的雄虫,飞快地翘了翘嘴角。

他仪式感十足的用一个更大的碗,装着罐头盒坐在了布鲁斯身边。

雄虫果然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普拿起筷子,布鲁斯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勺子。

阿普夹起了铁皮,布鲁斯舀了一点点肉汤。

阿普把铁皮放到了嘴边,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布鲁斯连忙跟着放下勺子,劫后余生。

阿普怕自己看着布鲁斯笑出声,于是满目空茫地望向墙壁,“抱歉,您应该吃不惯这些。”

布鲁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只是没吃过。”

纠结地准备研究从哪下口。

阿普看都不看,极其顺手的把面前的盆倒扣在布鲁斯的碗上,移到自己身边保护好,才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调整了下表情,望着布鲁斯沉痛道,“如您所见,我现在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甚至连买菜的余钱都没有……”

他知道,他干的。

“对不起。”布鲁斯默默低头,接过了话茬,“我也是被赶出家门,没有多余的积蓄。”

不怎么说谎的雄虫下意识给自己打补丁,抹了抹眼睛。

“记得跟在我身边的那只可怕的雄虫吗?

其实……

那是我的弟弟兰易斯。

仗着雌父雄父偏爱他,把我的积蓄都抢走了。”

“都怪我太没用了。”

雄虫,没办法。

我这里掏不出来一分钱。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阿普揉了揉雄虫的脑袋,发丝很软,跟想象中一样。

“我帮你抢回来。”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应承了件理所应当的小事。

布鲁斯无意识蹭了蹭头顶温热地掌心地,偷偷眯了眯眼睛,闻言愣愣地看着他。

黑发,蓝眼,断眉。

有点凶巴巴脸上是与记忆中相似地,源于温柔的自信与强大。

要是不是骗子就更好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不用自己违心的去争去抢,而是帮他抢回来。

布鲁斯偷偷蜷起手指,面上是不太信任地神色,嗫嚅问道,“怎么抢?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他这就把兰易斯约出来,请狠狠地伤害他弟弟。

我会给你报销1.2倍医药费的兰易斯!

阿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解道,“雌虫一向不参与雄虫的争执,这是默认的规定与常识。”

布鲁斯:……

连忙偷偷憋气掐自己一把,脸色爆红,“抱歉,听说你有厌雄症,所以……”

他手忙脚乱地道歉,“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这个是可信的。”阿普随手扯了扯领带,无奈道,“厌雄症是一种生理反应,又不是智商问题。”

没必要顶着法律和环境的压力对得罪雄虫,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布鲁斯:他果然没把我当成雄虫……

雄虫蔫蔫地,“那你的意思是?”

阿普挑眉轻笑,屈指敲了敲桌面,“我可以帮阁下,从您雌父那要回属于你的财产。”

“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身份和契机。”

他确认道,“嗯,曼斯菲尔德阁下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吗?”

万万没想到,是冲他雌父来的。

法斯特和曼斯菲尔德就像压在布鲁斯脑袋上的两座大山,一个教他一个倚势挟权,一个教他谨言慎行。

他只想过拥抱,逃离,没想过反抗。

莫名有些激动。

布鲁斯真的有些磕巴了,“什、什么事。”

阿普一只手打开光脑,另一只手安抚地覆上雄虫的左手,“当然是,契约我,作为阁下雌奴的事……”

布鲁斯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奇怪地看向阿普,谈到这件事,对方一点也没想象中的不甘,屈辱,愤怒。

阿普这么平静,反倒是让布鲁斯索然无味起来,心中揣揣,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

阿普在光脑上操作了什么,示意发呆的雄虫,“看这里。”

布鲁斯跟着声音一抬头,就见摄像头处白光一闪,一道毫不波澜地电子音捧读道【审核通过】

阿普把光脑翻转过来,仿佛在宣誓什么一样,语气轻松,“现在,我就是您的雌奴了。”

“稍后会有短信通知您的账户,我的之前以及日后的一切资产都会归入您的名下。”

“除了六个月一次的固定精神安抚,您完全不用有任何负担。”

第60章 他的阳谋 无法后退

总感觉哪里不对。

占据屏幕的雌奴许可证只有黑白两色, 看着相当可怜。

左边是被闪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的脆皮雄虫,右边是冷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雌虫。

下面是阿普的基础信息。

右下角盖着红色的民政局电子印章和蓝色的雄保会电子印章。

乍一看像是签发出来的通缉令一样。

政府并不支持雌奴的存在,所以证件长得潦草点磕碜点也很正常吧。

布鲁斯多看那张许可证两眼, 才移开了目光, 摸出了自己的光脑,“我并没有收到接收雌奴的信息。”

也没有任何财产转入的提示。

“可能是我没有什么婚前财产的原因, 但是这不重要。”

不小心瞥到布鲁斯银行卡余额短信的阿普面不改色, 眸色微微变深。

“雌奴身份低微, 只是明面给了雌虫可以跟在阁下身边的合法性,在升为雌侍前,是不会直接通知您的。”

阿普指了指右下角一行复杂凌乱的编码, “在官网上可以查到我的信息。”

布鲁斯好奇地扫了一下,果然阿普从小到大的生平便密密麻麻列了出来, 最显眼不过得就是最下面几行。

账户余额、房屋、星球通通是0 不说, 甚至在医院、军校还有零零碎碎的挂账。

布鲁斯:……

这不是相当于直接扣他账上了吗?!

别的雄虫契约雌奴那是拖金山带银山, 他怎么还要帮忙还欠款。

搞得和真的一样……

布鲁斯压着嘴角,极其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阿普的解释,指着上面最新的一条履历。

因雌虫阿普精神力状态不符合主星雌虫平均值规定,曼斯菲尔德上将临危受命,对阿普的危险状态进行了评定。

(造成公共损失及后续治疗费用由嫌疑虫阿普负责)

他看着刚被曼斯菲尔德揍出院的阿普,眼中促狭一闪而过,“所以, 现在要去找我的雌父吗?”

“自然。”阿普肯定地点了点头,“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弱小如我们,要学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他极其自然的把雄虫和自己拉到了一个正经。

“请给我十分钟时间, 我需要详细地了解未成年雄虫的法律规定,雌奴的义务与权利,估算您监护人现有资产情况,以便做出适合作战计划。”

阿普垂下头,指尖在屏幕上轻滑,开始像模像样地阅读起雌奴守则来,似乎在学着适应并利用自己的身份。

像是一只潜伏起来,优雅的兽类。

真不像他说的话,也很像他说的话。

布鲁斯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光明正大地注视着阿普,捏着衣角,眼神微微恍惚。

雌虫的骨相极其优越,只是过于冷硬眉眼与凶煞的戾气掩盖了这一点。

富贵人家出身的雌虫教养极好,很快便驯服了身上小一号的西装,认真阅读时体态放松,脊背挺直,一举一动透着闲适自在。

真可恶啊,这种虫……

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招人喜欢。

曾经布鲁斯也想变成这个样子,于是做了一段时间讨厌的学虫精。

只是他笑得虚假又冷漠,交谈时虚伪又不走心,像是个毫无思考只会附和的应声虫。

很快,被他温柔表象吸引来的虫就离开了,布鲁斯实在是只无聊无趣的虫。

没有人教布鲁斯,布鲁斯便一边东施效颦地模仿他,一边兢兢业业的讨厌他。

就像是游戏攻略一样,按部就班地把自己养成满意的模样。

随着时光飞速流逝,不知何时起。

布鲁斯又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他无法成为阿普那种人,是不是另辟蹊径,变成阿普喜欢的那种人呢?

那也一定也是会很好、很受欢迎的人吧。

这让他开始不自觉分析阿普的偏好,人际关系,对方身边出现最多,受他偏爱的虫族类型。

大多弱小、无知、温柔、虚伪、逆来顺受……

和他小时候最讨厌的那副模样一模一样。

简直像是在搞什么救风尘的戏码。

布鲁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小白花的赛道上一骑绝尘、突飞猛进。

靠着一张清冷倔强委屈脸先后碰瓷全家、军部,成为了全主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轮椅虫见愁。

——仅凭一己之力便让主星轮椅滞销,偷懒用轮椅代步的虫族站了起来。

接着在阿普这沉沙折戟,怎么会有人搞救风尘,放着‘风尘’三天不管,第四天比‘风尘’还惨了八百倍回来,还让‘风尘’养啊!

好烦。

怎么会有阿普这么讨厌的人啊!

……

“抱歉,作为您的实习雌奴,我现在是没有资格为您的事,与您的雌父直接对话的。”

阿普神情凝重,不动声色地握过布鲁斯的手拍了拍,歉意十足地垂下了头。

似乎真的在为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而内疚,“起码要雌侍才可以。但雌奴有一个月的考察期,七天的回访期,之后才可以进行雌侍的办理手续。”

“当然,一个月实在太久了。”阿普心疼地望向布鲁斯,“即使您愿意,作为您的雌奴,我也不能容忍让您住在这种地方,所以——”

布鲁斯浑身不知所措地抖了下,不由自主地扯了扯阿普的衣袖,睫毛颤了颤,半是失落半是释然地问道,“你,也要丢下我吗?”

“您误会了。”阿普语气真挚。

在他获得足够的信息素前他哪都不去。

他默默抓紧了布鲁斯的手,面上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地纠结模样,“您相信我吗?”

布鲁斯默默抽出手,没抽动:……

说实话,不敢信。

阿普平时属于无脑平a暴力推一切的雌虫,今天他表情这么丰富,布鲁斯总觉得他要挖坑给他跳。

“当然……我现在只有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布鲁斯刻意大幅度地埋下头,将修长洁白皙的后颈完全暴露在阿普视野中。

请看清,你眼前的是只水灵灵的雄虫。

这么一只柔弱无依,单纯好骗,毫无威胁的雄虫在你脸上了。

你没反应吗?你真的没反应吗?你还是不是雌虫了?!

给他点信息素,让他重燃雄虫的自信好吗?

阿普看得清清楚楚,默默给布鲁斯把后面的衣领拉了上去,按着他的后背让他坐直。

真愁人,怎么有雄虫一边让雌虫好好穿衣服,一边在家里衣衫不整啊。

再仔细一看,雄虫穿的他的衣服,没事了。

阿普示意布鲁斯坐在原地不要动,双手摸着较宽松的衣领,在布鲁斯脖颈后打了个死结,想了想又改成了蝴蝶结,彻底杜绝了雄虫动作一大就开始走光的风险。

阿普心中默默给自己鼓掌。

正直冷静绅士体贴,满分!

应该能刷一点雄虫好感吧?

果然,雄虫也不抖了,浑身放松了不少,看向自己的目光复杂中夹杂着些许信任。

他可不是目光短浅的雌虫,趁虚而入只有一时之快,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先获得雄虫的信任,消除对方的抗拒,再水到渠成地引出对方的信息素。

至于再后面……想办法把雄虫眼睛蒙上,他看视频现学吧。

布鲁斯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普一本正经给他在身上系了个围兜,那欣慰自豪的目光,感觉在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幼崽一样。

他真的这么不像雄虫吗?他长得很丑吗?他真的毫无吸引力吗?

浑身顿时散发出摆烂和妥协的气息。

阿普适时地给放下戒心的布鲁斯画大饼,“您只有我,我也只有您了。”

“我们会拥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全新的家庭。”

他早就想把这重金属摇滚风格的黑历史房屋改造了。

“您会拥有合适的衣服。”

别穿着他的衣服乱晃了……哪怕是雌虫,也会对拥有自己气息的雄虫产生占有欲吧。

“吃到美味营养的食物。”

不管雄虫原本的打算是什么现在,他只能被迫和一只雌虫形影不离,从零开始。

一点点吃饱穿暖,到一个信任而安全的新环境,强行对一只可怕的雌虫产生依赖,献出信息素来。

“过上愿望中的生活。”

骗到一只高阶雄虫过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

温热的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料,覆上布鲁斯的肩膀,雌虫语气沉稳坚定,“而您只要鼓起一点勇气,就可以抛弃过去,得到想要的一切。”

雄虫像是被诱惑到的小动物,“……什么?”

布鲁斯心中警惕:你不会真的被兰易斯说中,是奔我的钱来的吧。

骗感情可以,骗钱不行。

他是绝对不会给雌虫花一分钱的!

布鲁斯看了阿普一眼,低下头。

只是这个房子确实乱糟糟的不好住,可能他确实得负那么一点点的责任……吧?

阿普把布鲁斯的动摇看在眼里,语气坚决毫无留恋,一心一意只为雄虫着想。

“这座房子现在也是您的资产,虽然面积不大,但也能抵些星币。”

布鲁斯:?

不是哥们,你卖了我们住哪?

想卖惨,让我回病房住,趁机甩掉我离开主星?

想都别想。

听说兰易斯边上还有座空房,要不拜托雌父出面,‘强行’让他们兄弟和好吧……

布鲁斯眼珠微转,立刻找好了备用计划,准备不离不弃陪雌虫玩一会流落街头。

“你的意思是……”

“我们拿这笔钱,去雄保会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起诉曼斯菲尔德阁下与兰易斯阁下。”

“当成年雄虫婚后没有适宜居所,其雌父有义务和必要提供稳定繁衍场所。”

房子来了。

“即使是未成年雄虫也对自己的资产拥有分配权与归属权,有权追回。”

钱也有了。

“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拿回您失去的一切。”

布鲁斯:?!!

这、这么绝吗?

我跟你玩感情,你断我后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