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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嘴硬?那就亲软它! 狗狗无法抵抗嘬嘬……

蔚椋从未想过容子倾会与他道歉, 也从未经历过身边之人向他道歉。

颜师兄如此,闻师兄亦如此。

而若是不相熟者亏欠于他,不论对方如何巧言善辩, 蔚椋都有自己的一杆标尺,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因此也无需他去接受别人的道歉,更无需他做出谅解。

对于容子倾的突然低头,蔚椋不知所措。

想来澄净的心变得乱糟糟,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一棱一棱的。

让他想起第一次拿起比自己还高的剑时, 他小小的手对着剑柄和剑身丈量半天, 却怎么也做不出正确的拿剑姿势。

那时的他直接后退了一步, 放下双手,对着剑静静瞧了许久,在脑内演练了无数遍拿起剑的方式。

下一次出手, 他一击中的,握得稳稳当当。

可容子倾的道歉, 他不论在脑中思考几回,都只得到空白一片的应答。

他毫无头绪。

或者说, 他本就不觉得容子倾有错。

所以他不理解容子倾为什么要道歉, 又在道歉什么。

容子倾说自己没考虑到他的情绪, 说之前的玩笑超过了他的接受范围, 说自己践踏了他重视的事物……

可他本就没有情绪,也没有不接受的东西,更没有觉得自己重视的事物被践踏。

容子倾是他的道侣,是他道途上最重要的人, 容子倾有权随意地打他、骂他、逗他、中伤他,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

他的情绪很淡,连他自己也无法捉摸,懒得细细计较,对旁人而言,更是不足道哉。

况且这些话,和容子倾后来说的,真的很喜欢亲亲,又有什么关联?

蔚椋是真的不懂。

可不懂归不懂,他的心里却又像是被细细的风荡过一般,泛起了柔软的涟漪,让他很想回应这个认真道歉、认真看着他的容子倾。

他要说点什么。

蔚椋沉着心,想了好半会儿,终于慢慢地道:“容子倾,你无错。”他眸光清亮,“无需道歉,也无需我原谅。”

容子倾轻轻一笑,听蔚椋语速缓慢,说话一字一顿,就知道这小子是在一边斟酌,一边在把脑子里东西往外挤。

很不错了。

他轻轻捏了捏蔚椋的突出的骨节,指腹摩挲着骨头与软肉连结处的手感多变的肌肤,以示鼓励。

“那就暂时当你原谅我了。”容子倾语调软和,轻而易举地揭过了这个方才铺垫许久,还高高举起了的话题。

没必要揪着它不放。

他虽认了错,但那是他本该拿出来的态度,而被道歉的蔚椋,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理解或是不接受他的道歉。

如果他非得让蔚椋立马接受,那就成了胁迫,成了情感绑架。

一次道歉本就证明不了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

之后他还要和蔚椋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甚至有可能是一百年,两百年……

蔚椋记性好,总有一天会在突然想起这往事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比过去懂了许多,成长了许多。

被容子倾捏了手的蔚椋指侧有些麻痒,手指微微一蜷,然后就下意识地手掌一伸,与容子倾十指相扣了。

他抬眼,见道侣那双琥珀般的瞳仁依然照着自己,便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觉得容子倾不需要原谅,容子倾说就当是他原谅了,两者似乎不是一样的意思,又好像是一样的结果。

应该没有区别。

容子倾见人懵懵懂懂点头的样子,心里就软软乎乎,嘴边也扯开笑容,勾着蔚椋的手道:“那你现在相信,我很喜欢和你亲亲了吗?”

这问题一出,蔚椋顿时脖子一梗,浑身都僵住了,好半会儿后,才闷闷地吐了个泡泡。

“。”

#哦,回答是小电报#

着就意味着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答案。

行吧,至少信任度往前推进了一点!

容子倾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他任由蔚椋紧紧扒拉着他的手,就像两人还在洞府时那样。

#小子的嘴和脑子都很会拒绝,但身体真的很诚实#

他笑着觑两人的手,又带着蔚椋的其中一只手,放到自己的下巴上,用蔚椋的手背支着自己的腮帮,道:“为什么还是不太相信我喜欢你的亲亲,很乐意被你亲亲?”

“告诉我原因。”他温声道。

“你可以慢慢想,仔细想,不急着答,我们今天把这问题说透,好不好,两两?”

蔚椋眨了眨眼睛,心头“咚咚”地扑腾了几下,与第一次修炼被颜以则考校时的感受颇为相似,但也有点不同。

颜以则的考校,语调温柔,却格外严厉,若有错漏,或是答得慢了,师兄虽不会打骂他,却也会让他挥剑数十万次,小惩大诫。

所以他总能下意识地,用最快的,最简单的话语,回答出他人的问题。

容子倾却不是这样的,容子倾在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甚至还希望,他能仔细地想一想,不着急。

这对他来说很难,也很不习惯,比摘掉二十个封应的脑袋还难。

可蔚椋不想辜负容子倾眼里亮晶晶的期待。

如果上辈子,他多想一想,会不会就能猜到容子倾不属于云水界了?

就能知道容子倾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除了喜欢,除了想要亲亲、想要结为道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蔚椋收紧下巴,垂下头颅,缓缓点了下头,郑重转动起了他空空的大脑。

然后,之后,好半天后……

他的脑袋依然空空。

想不出来……

蔚椋抿着唇,皱着眉,两眼放空,心下茫然地抬起头,就见近在咫尺的容子倾还是那副笑眼盈盈,等着他回答的模样。

蔚椋:……

蔚椋浑身一僵,又低下头,眉头皱得更紧。

#智障猫猫头脑风暴.jpg#

空空荡荡的脑壳拼命转了许久,蔚椋才终于搜肠刮肚出了点东西。

他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容子倾的手背,缓缓道:“你,如今……很少,向我主动地……讨要……亲亲……”

竟是吞吞吐吐,说得极缓极慢,就像是讲堂上,第一次回答师长提问的孩童一样。

蔚椋每说几个字,就要偷偷觑一觑容子倾的神色,以确认自己的回答没有不妥之处。

而容子倾的表情纹丝不动,连眼尾的笑意都稳稳地架着,仿佛在说:“很好,很好,我听着呢。”

蔚椋眼里的碎星一闪一烁,缓缓便亮,语句也流畅了起来:“你只向我要求过十二次……亲亲,你也从未主动提出与我结为道侣。”

他的脑袋耷拉下去了一点点,唇瓣抿紧了,道:“与我亲亲,与我合籍,非你所愿。”

之后便又没了声音。

容子倾笑着等了会儿,道:“没了吗?”

蔚椋的腰背又是一挺,继续绞尽脑汁地思考,许久后。

“。”

过了一会儿:“……”

再过一会儿:“○○○……”

这是真的词穷了,电报不仅越发越多,还越发越响了。

容子倾强行忍住笑,拿出大家长的派头来,昧着良心夸夸道:“这不是很能说吗?居然想了这么多?”他亲昵道,“两两剑君。”

蔚椋的眼睛立马亮了,里头星子闪闪。

#这是真崽崽啊,夸夸以后眼里会亮起小星星!#

容老父亲的哈特疯狂软软,语气都慈祥了起来:“联姻合籍的事确实不好说。”

毕竟他一穿来就在合籍大典现场,怎么也没办法自证他是愿意合籍的。

他避重就轻道:“我们先把它放在一边啊。”

“。”蔚椋没听出容子倾的糊弄,但眼里的小星星已经变暗了一点。

#蔚椋小朋友没长脑子,但是身体好像比脑子聪明一点#

容子倾疯狂下压嘴角,语气里依旧满是笑意:“我主动要求过几次亲亲,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那你记不记得,我每次码完字一躺下,吃完饭一撂碗,说话时一盯着你看,啥也没做,啥也没说,你就直接无情发吻了?嗯?”

他吐槽道:“这样的情况占比我们亲亲的……每一次,除了我开口要求的那十二次,我还有什么机会主动求你亲我啊?”

蔚椋顺着容子倾的话,开始在识海里的那片冰莲中翻阅回忆……

确实如容子倾所说,每一次都是他一言不合亲了上去,容子倾压根没有主动索求的机会。

可那些时候的容子倾看着就很需要亲亲……

他还是分不清……

即使是现在,他看容子倾依然觉得道侣时时刻刻需要他的亲亲。

“。”蔚椋翻完回忆,闷闷地应了一声。

容子倾见蔚椋的信念已经逐渐被动摇,决定加把猛料,眼里甩起小勾子,问道:“那我现在想要亲亲,老公,可以亲亲我吗?”

蔚椋:……

蔚椋:?

蔚椋:!

蔚椋的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动,眼神已自动锁定了容子倾的嘴唇。

很水润,很油亮……

喉结开始咕噜咕噜地上下滚动。

身体又一次背叛了他的思想,自作主张开始了发吻的前摇。

从前容子倾这么说他,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遮掩,反正容子倾很需要他的亲亲,他也很愿意亲亲容子倾。

但现在,蔚椋不太想要他的眼睛和他的嘴了。

一个个乱动,不受控制。

他更加憋闷,用力垂下视线,努力找回自己的主张,道:“你不是……需要亲亲,是想给我亲亲。”他手上用力,把容子倾握得更紧,“容子倾,你不必亲我,我无需亲亲。”

#哦?好会换位思考哦?#

#好贴心,好温柔哦?#

#但……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手又为什么握得这么紧?#

#是怕我会逃跑吗?#

都握得他有点疼了,足以见得,两两小朋友这话说得多么口是心非。

容子倾睨着蔚椋不自觉收紧的手,忍着轻微的痛意,道:“真的?”

他来时特地涂过口脂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发出小狗无法抵抗的“嘬嘬嘬”一般,蔚椋绝对无法忽视的声音。

“啵啵。”

蔚椋的神识立马凝了上去,但好歹还是控制住了眼珠子,没有直接粘在容子倾的嘴上。

容子倾又伸出舌尖,从左到右,缓缓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蔚椋的眼神当即上移,落到容子倾的舌头上,跟着艳红水亮的舌尖从左晃到右,最后又没入口腔,容子倾的嘴巴闭住了,只留了一层水痕在唇上。

看不见了。

蔚椋眨了眨眼,神识唇唇欲动,在容子倾的唇瓣上扫来扫去。

容子倾快要笑死,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样逗蔚椋。

#没有人能抵抗自己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对象勾得神魂颠倒的满足感!#

他笑盈盈道:“你无需亲亲?”他凑上前去,猛地啄了下蔚椋的唇瓣,“那我亲亲你。”

嘴上一片温软,蔚椋整个人微不可查地一僵。

容子倾的动作在他看来极其缓慢,他随意就能躲开。

但他只是屏息着,让容子倾为所欲为,小啄之后,容子倾又舔舐了起来,在他唇线上留下一片濡湿的水痕。

蔚椋的神识立马没出息地凝了上去,把容子倾舔吻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心头也扑腾得愈发厉害,像是春生在他的胸口不停敲666一样。

容子倾扣住蔚椋的两只手,唇舌细致地在唇外辗转厮磨,并不深入进去。

隔了三个月没亲过的嘴,依旧软软的,凉凉的,也香香的。

眼角余光还能看到蔚椋此刻大气都不敢出,耳廓微微泛红的模样。

#新鲜,太新鲜了!#

作为日常被蔚椋霸道色禽亲亲,亲得头昏脑涨,不知今夕何夕的……嗯……受方,容子倾还从来没亲得这么有掌控感过。

#果然恋爱还是要有新鲜感!#

#小别胜新婚,床头吵架床尾和,古人诚不欺我!#

容子倾兴致高昂,对着蔚椋的唇瓣,十八般武艺和实操五个月得来的经验全都招呼了上去。

轻啄一番蔚椋的唇瓣后,他又用尖牙浅浅地啃咬蔚椋的下唇,折腾得那处软成了一滩果冻,烫得好像被火撩过,红如莓果后,才大发慈悲地松口放开,转而蹭着两瓣柔软,吸吮上唇丰满的唇珠。

虽只是吻在唇外,他的动作却格外色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蔚椋的嘴给弄得处处湿漉漉了。

蔚椋也终于在道侣突袭、撩拨许久之后,想起来要出气,洁白带粉的鼻尖缓缓溢出灼热的气息,从绵长轻柔,迅速变得沉重短促。

容子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香热气,不由笑得眉眼弯弯。

果然好大儿的吻瘾,一直在蓄能。

以前的蔚椋可没这么容易动情,也没这么容易被撩拨到。

这下前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容子倾也亲得满脸通红,有些情动,他放过了蔚椋被他吸得色泽饱满的唇瓣,探出舌尖,沿着蔚椋的唇缝蹭了进去。

蔚椋素白的眼睫轻轻一颤,瞳中星子摇晃,与容子倾长久接吻中养成的习惯,让蔚椋立马闭起眼帘,伸出舌头缠了回去,并且还娴熟地把容子倾给卷了起来,往外顶.弄。

显然是想按照往日的亲亲模式,去容子倾的嘴里大亲特亲。

可今日的容子倾并不打算让蔚椋掌控节奏。

不管是亲亲的节奏,还是对话的节奏。

他飞快地收回舌尖,脑袋向后一仰,唇齿分离,发出“啵”得一声,蔚椋下意识地追逐过去,甚至手也动了动,似要压上容子倾的后颈。

但没举两下,他就发现容子倾的手和他握在一起,他做不到那样的动作。

蔚椋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刚刚与他亲了半晌的容子倾嘴上满是晶莹的水渍,眸子里也闪闪发亮,表情很是狡黠。

“再说一遍你不需要亲亲?”容子倾眯眼笑道,“剑君,你怎么口是心非呢?”

蔚椋:……

第52章 亲亲软化嘴硬,也融化冰山! 喜欢容子……

蔚椋哑口无言。

容子倾方才主动亲了他, 还亲了他很久,舔了他的嘴唇,把舌头伸进来。

他瞬间就忘记容子倾并不需要他的亲亲, 只想一直和容子倾亲下去。

想亲满半小时, 或者四小时、四十个小时……

蔚椋:……

他又一次嫌弃上了自作主张乱动的舌头、嘴、眼睛和神识。

为什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蔚椋抿了抿自己沾满容子倾唾液的唇瓣, 还想再舔上几下,但还是用剑修的超强意志力忍了下来,并且诚恳地反省,道:“是我之过,我不当如此。”

他闷闷道:“我会控制。”

#很好, 孩子学习能力超强#

容子倾刚认错没十分钟, 蔚椋小朋友也有样学样, 开始了自我反省。

但……

#谁要你在这种地方滑跪了啊?!#

#为什么要把两亲相悦的剧情,强行改编成他逃,他亲, 他插翅难逃啊!#

#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虐恋了啊!!!#

#两两,更新一下你的恋爱剧本吧!!!#

“好好好, 您控制,您控制……”容子倾又好气又好笑, 但果然还是好笑更多点。

他伸手推向蔚椋的胸膛, 用了不小的力气, 道:“躺平吧你, 让我看看我们家的剑君能控制到什么时候。”

他警告了几句,让蔚椋不许色禽亲亲,不许侵略性回吻,就笑眯眯地道:“现在, 我要狠狠亲你。”

蔚椋与容子倾同居许久,两人的默契度与刚合籍时,也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容子倾只要抬个脚,蔚椋就清楚道侣是想让他伸长腿,把人捞自己的身上亲,容子倾伸个手,他就知道要抱着人严丝合缝地贴贴。

像跟木头一样,推不倒、抱不动的蔚椋完全是过去式了。

此刻容子倾的手掌刚搭在蔚椋的身上,后者就顺从地倒在床上,素白马尾被柔软的靠枕顶得松散。

倒下的动作,也瞬间清空了蔚椋的脑袋,前脚刚认错,说自己要控制的人,现在却又用那对明亮的眸子追上了容子倾的唇瓣,自个儿也红唇也半张着,怎么看都是十分期待亲亲投喂的样子。

容子倾这次没再吊着人,直接跨到了蔚椋的身上,刚刚用来推人的手又握了回去,两手扣在蔚椋的身侧,十指交缠。

随后他便低下头,深入浅出地与蔚椋纠缠接吻,交换唾液。

两人绑着红绳的双手,在长久的亲吻中不断变换动作,指尖时紧时松,时而轻挠手心,时而指缝勾连。

绳子将两人的手腕勒得通红,绑缚的线痕在动作间此消彼长,一道未退,又勒出新的一道。

蔚椋根本做不到拒绝容子倾的吻,舌头和嘴唇一直在动,但好在回吻得相对克制,始终很听话得没有发动色禽亲亲,也没有反客为主。

节奏依然在容子倾这里,让容子倾对这场接吻十分满意,偶尔他偷偷睁眼,查看蔚椋的状态,就能看到便宜老公被他亲得面颊和眼皮都泛起了薄粉,素白睫羽轻颤,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

#实在美味,还很可爱!#

#能亲一辈子!#

蔚书桓吻瘾蓄能了三个月,让被迫失去高强度亲亲的容子倾也产生了点戒断反应,他异常沉迷地亲了蔚椋足足一个小时,尚且意犹未尽。

毕竟难得主导一回亲吻,让他着实过了把“你还说我是色鬼,我现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色鬼”的瘾。

同时他也有心给足蔚椋对亲亲这件事的安全感,好让混小子知道他也很沉迷这项恋人必备的专属活动。

毕竟做道侣么,一起奔向美好的未来固然重要,但拥抱当下的彼此,享受爱与欲的激情,也必不可少。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狠狠亲蔚椋,将来也要狠狠亲蔚椋!

直到把这死脑筋的崽崽给彻底亲服,让蔚椋清楚认识到他俩就是喜欢的亲来亲去的亲亲狂魔小情侣为止!

#亲亲狂魔病毒已扩散!#

#但我是自愿感染的!#

不过强势亲亲了老半天以后,容子倾总觉得不太得劲,和往日蔚椋把他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亲的时候相比,似乎差了点什么。

容子倾恍然大悟,啃了下蔚椋的嘴巴,道:“声音!你的声音呢?”

他要是被蔚椋亲了这么久,早就哼哼唧唧个不停了,蔚椋居然至今一声不吭!

#咋滴,是他吻技太差,还是做攻的就不能出声了?#

容子倾提醒道:“来点被亲亲的声音!”

“?”蔚椋发出一个软软、疑惑的电报,只一个劲地勾着舌头,把容子倾带回来继续亲亲。

舌头和嘴唇又贴在一起了,蔚椋很满足,这才有闲暇转动空脑壳思考。

他想起来容子倾确实会在被亲亲时发出像小猫一样,黏糊糊,甜腻腻,轻哼哼的声音。

蔚椋:……

既然是容子倾的要求,他一定会达成。

于是蔚椋拼尽全力,试图模仿:“唔……?”

音色清冷,语气平平,像是在给他们的吻泼冷水,而不是加柴添薪。

容子倾“嘶”了一声,在蔚椋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抱怨:“怎么这么冷感?能不能动情一点,是我亲得不好吗?”

虽说蔚椋作为皇叔里的攻二,在床上的这点事上,有天赋技能加持也很正常,单轮亲亲技巧,容子倾自认比不过。

他只好试图在别的地方找补,伸手抚了把蔚椋的腰线,问道:“这样有感觉吗?”

蔚椋:“?”声音更困惑了。

蔚椋的腰上没有这种不该属于攻的敏感带,被摸这里的感觉,还不如亲亲让他沉迷。

他继续思考容子倾的诉求:想要声音,但他的声音太冷了,不够动情。

他又想到容子倾摸了他的腰,而被摸腰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蔚椋觉得他明白了,张开嘴,叫道:“嗯↗啊↘~~~!”

容子倾虎躯一震:??!!!!

啊……?

什么鬼动静?!

他脑子里“轰”得一炸,在腰上试探的爪爪想也不想收了回来,生怕蔚椋再次发出那种惊天地泣鬼神,完全ooc,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攻身上的声音。

这他爹的是在……叫.床啊!!!

容子倾本来还兴致勃勃,很有探索精神,立志要让蔚椋打碎清冷的外壳,被他吻得哼哼唧唧。

现在他差点被这声给直接给叫萎,好半晌后,才干巴巴发出颤音,道:“哥,咱们……自然点就行,没声也挺好的。”他描补,“亲尸体也有亲尸体的乐趣嘛,哈哈哈……”

#笑不出来啊,我就想听个接吻时该有的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孝子,不孝子!!!#

蔚椋倒是应得很干脆,一个“好”字说得毫不犹豫,可见他自己也不太喜欢那么叫。

容子倾:痛苦闭眼.jpg

他对那声九转十八弯的叫.床至今心有余悸,吐了好大一口气,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后,才在蔚椋毫无波动,但又有些像是看抛妻弃子的渣男一样微妙的眼神里,重新吻了回去。

嘴唇贴在一起,蔚椋的眼神又柔和了,满足了,乖乖地闭上眼睛回吻了。

两人的吻安安静静的,除了交错的呼吸声,就只有他们的嘴里的水声。

#很好!#

#真正自然的亲吻,不需要乱七八糟的声音!#

#知足常乐吧,容子倾!#

#别再去打开潘多拉魔盒了!#

又一小时啧啧地过去。

对于一天能吻四个小时的情侣来说,连亲两个小时,不算事儿,容子倾亲的投入,蔚椋也回应得温顺。

哪怕主动方换了个人,他们的身体依然契合。

容子倾描摹着蔚椋的唇线,抬起点头来,自上而下,在两人滚烫的呼吸间道:“你说是觉得我不喜欢,不需要你的亲亲,其实……”

他浅浅啄吻一下:“是担心我不喜欢你了吧?两两,我猜得对吗?”

蔚椋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容子倾,眼底的星光浸入了薄薄的浅溪里,明明灭灭地闪着,呼吸又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其实他是笃定的,容子倾不会不喜欢他,即便现在的容子倾不那么喜欢他,等过去十年、百年,容子倾一定会变得和上辈子一样喜欢他。

但这样的想法,经不起推敲,不去细想时觉得认定,仔细一想,又处处站不住脚。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却让人很不安心。

尤其是听完容子倾说“我不喜欢你了”这几个字,哪怕只是询问,蔚椋都觉得心里一悸,心跳直接停滞了跃动。

容子倾真的会不再喜欢他吗?

蔚椋:……

容子倾看着好大儿微深的眸色,呆滞的表情,生怕又把傻小子给吓自闭了,连忙低下头,啃了一口蔚椋挺翘的鼻尖,道:“我喜欢你的,蔚椋。”

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具体是什么样的喜欢,是对恋人的,还是对笔下角色的,又或者是对一个朋友,一个强者,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好大儿……

也不确定他到底有多喜欢蔚椋。

但一定是喜欢的。

他喜欢蔚椋,这点毋庸置疑。

蔚椋的鼻尖感觉到一点点麻痒,一点带你湿润,然后就听到了容子倾说“喜欢”。

这辈子的容子倾,对他说喜欢。

蔚椋的眼神变得格外清亮,也格外柔软,屏住的呼吸终于沿着湿润的唇缝,往外浅浅地吐出,两羽睫毛一颤一颤,扑腾扇动。

跟个软到毫无杀伤力的糯米团子一样。

人前清冷淡漠、杀伐果决的蔚剑君,在容子倾的面前,却软得不行。

不论容子倾怎么戳他,他都圆滚滚、软乎乎,素净的外皮里,裹着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也许是棉絮,也许是流心的糖浆,也许是很多很多的喜欢。

他分不清,却愿意赤.裸裸地摊开在容子倾的面前。

这是容子倾所发现的独一无二的蔚椋,也是只有容子倾才能见到的,毫无防备的蔚椋。

容子倾看得心软,又继续吻了回去,动作温柔而取悦,也不仅仅是取悦蔚椋。

舔吻蔚椋的同时,同样也在取悦他自己。

和喜欢的人接吻,自然没有谁取悦谁的说法,给予爱,又被回馈爱,就是谈恋爱。

容子倾的吻软乎乎的,吐息湿漉漉的,声音轻轻而含糊:“我真的喜欢和你亲亲。你呢,两两……”他蹭了蹭蔚椋贴着他的舌头,“你喜欢和我这样一直亲亲吗?”

蔚椋被容子倾扣在身旁的手指松开又收紧,他一时没有回答,只是与容子倾长久地纠缠。

许久后,他终于在某一次缠绵中,主动探出舌尖,将容子倾顶了回去,身体也一个反转,严严实实地压住了容子倾,把人完全拢在自己的怀里。

视线瞬间倒错,两人的双手依然相扣着,只是红绳从他们的左边,跑到了右边。

黏黏糊糊的接吻按下了暂停键,他们一上一下地望着对方,眼里都倒映着恋人俊逸的脸庞。

蔚椋太习惯与容子倾接吻了,也很清楚容子倾喜欢什么样的吻。

他侧过头颅,错开两人的鼻尖,娴熟而深入地吻了回去。

容子倾没有反抗,没有抢回主动权,很快就在蔚椋的亲吻里,发出柔软的鼻音,没被捆绑的那只手,也不知不觉动了起来,到处胡乱摸索。

一切似乎又成了三个月前,他们都熟悉的模样。

蔚椋很喜欢这样。

在容子倾送过他剑穗之后,他就慢慢理解了喜欢的感觉。

他喜欢吻容子倾,喜欢和容子倾待在一起,喜欢容子倾对他做的一切。

不论容子倾是不是喜欢与他亲亲,是不是需要他这个道侣。

他一刻也不想与容子倾的唇舌分离,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出心底的回应。

“容子倾,喜欢,我喜欢一直和你亲亲。”

也喜欢容子倾。

第53章 蔚椋之心,全是亲亲! 对咪咪弃如敝履……

小情侣你来我往亲了四个小时后, 总算偃旗息鼓。

虽然在亲亲的过程中,两人差不多达成了“两情相悦”的成就,但容子倾还是没有解开捆仙索的束缚。

毕竟民主自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哪怕蔚椋说了喜欢, 也不妨碍这人转头就把他关回小黑屋里。

因此容子倾就这么和蔚椋手挽着手,手上缠着红绳子, 四条长腿支棱在床外,并排躺着喘气休息。

当然,直喘大气的只有容子倾一人。

毕竟蔚椋作为一个皇叔里的攻,还是金丹期的修士,肺活量是真的很大, 随口憋气一个小时, 根本不成问题, 喘成破风箱的自然只有弱鸡炼气容子倾一人。

不过单看如今两人的外表状态,谁攻谁受倒也不太好说。

毕竟蔚椋在接吻时,嘴里的动作很色禽, 双手放的位置却向来安分,不会乱碰乱摸。

容子倾却不这样, 他一亲亲就上头,管不住声音, 更管不住自己的手。

现在躺在床上的蔚椋马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衣服也完全散开, 腰带落在边上, 块垒分明的肌肉全部裸露在外,雪白的皮肤上有结痂的新伤旧伤,也有容子倾刚才掐出来的点点红印。

虽然蔚椋被摸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反应,浑身像是没有痒痒肉似得, 只是个纯粹的发吻机器。

但这不妨碍容子倾觉得蔚椋的肉.体美妙:手感好,肌肉饱满,还滑滑腻腻、香香喷喷,他就爱又捏又摸,甚至还会不自觉地揪咪几下。

躺平好半会儿后,容子倾终于红着脸平复完了呼吸,侧头一看身边安安分分躺着的蔚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再坐起来一看。

嚯!好大儿怎么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

五十六岁的老头子瞬间感到了罪恶和心虚。

毕竟两两的外表和身体,看着是真的十八岁青春美少年啊……

不过仔细一想,这芯子应该,大概,也许,不止十八岁,指不定都八百八十八岁了。

容子倾:突然理直气壮!

只一瞬间,消费美色的底气就又回来了,便宜老公长得这么漂亮,他捏几把怎么了!他不仅现在可以捏几把,将来还要捏几把!他不捏难道给别人捏吗!

甚至他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样子,还突然心生起了埋怨,狠狠戳了下蔚椋的胸肌,道:“你说喜欢我是不是假的,怎么亲了老半天,碰都不碰我?”

“?”蔚椋发出个迷茫的泡泡音,他和容子倾亲亲的时候,没有碰在一起吗?

但现在的蔚椋,已经洗心革面,勉强善于思考,他很快明白了容子倾潜在的意思,道:“喜欢,不假,你尚未金丹,不能双修。”

平白又赚了一声喜欢,容子倾嘴角高翘,道:“不能双修也能摸摸啊!”他拽起蔚椋的手,往自己胸上放,“是我身材不好吗?还是礽礽不够大?你怎么都不摸!”

“?”蔚椋被迫给容子倾量胸围,但手隔着衣服一动不动,不捏也不揉,好半会儿才配合着按了一下。

动作硬邦邦的,像在按一块死猪肉。

他也确实没有很想摸容子倾的礽礽,除非容子倾强烈要求。

蔚椋对身材、容貌的感官非常有限,很难分辨出美丑,也很难对他人的外貌感兴趣,哪怕之前经常看到闻师兄和其他几人双修,他也看过便看过了,对他们的身体毫无想法。

他目前唯一爱不释手的只有容子倾的嘴和舌头,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亲一亲会变得红艳艳,水汪汪的,容子倾整个人也会变得很软,还会哼哼唧唧,让他想一直亲下去。

礽礽和嘴唇一比,就显得非常逊色,半点勾不起蔚椋的兴趣。

容子倾感受着那赶鸭子上架一样的揉捏,只恨便宜老公是根木头。

别人家攻都又动手又动嘴的,他家蔚椋却连亲亲的时候都手脚规矩得很,绝对不会碰到脖子以下的地方!

这哪是皇叔攻,现在晋江攻的尺度都没有这么低了!

他气急败坏,恨恨地揪咪一下。

蔚椋面无表情,对揪咪不觉得痛,也不觉得爽,但粉果果还是在生理刺激下变成了红果果。

容子倾看着就觉得漂亮,还很有成就感!

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蔚椋能抵抗住这样的诱惑!

他猫猫沉思:“难道是我的*头不够漂亮?”

他挥开蔚椋老和尚摸木鱼一样毫无感情的手,伸出自己的爪爪,勾起衣领,低头细瞧。

他的胸肌很饱满啊,皮肤也洁白细腻,看着就手感很好,他自己也偷偷捏过,弹性和大小都很不错,不比蔚椋的差!

他的咪咪虽然不如蔚椋粉,但也是红果果,还是凹陷的……应该也很涩啊,死小子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在容子倾低头看的时候,蔚椋也用神识顺便扫了一下容子倾说的地方。

蔚椋:面无表情.jpg

可以看出容子倾的咪咪和其他人的有点区别,但区别不太大。

不如嘴巴好看。

“。”蔚椋发了个小电报作为回答,然后就对容子倾的咪咪弃如敝履,专心用眼睛和神识凝容子倾的嘴唇。

容子倾:……

孩子是真的对除亲亲之外的互动毫无兴趣,也不知道以后双修是什么光景。

不会就埋头苦干吧?

嘶……修真界这动辄十天半个月的双修时长,如果蔚椋真的纯纯耕地好几天……

#那他的皮燕子怎么办啊?!#

但以后的问题,以后再想,他金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指不定上金丹以后,他的皮燕子也经过超级强化,变成钻石皮燕子了呢……

容子倾:……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猎奇的东西了。

容子倾清空他的脑袋,手指松开衣领,捋了捋微皱的衣服,又躺了回去,和便宜老公肩并肩,手牵手,悠悠闲闲地共度亲亲以后的贤者时间。

是的,亲了太久以后,真的会有种脑袋放空,浑身放松,餍足又飘忽,什么事都不想做的贤者时间。

不仅仅是他这样,蔚椋也是如此,发电报的频率都降低了,看起来懒洋洋的,很软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容子倾翻了个身,窝进蔚椋怀里,手很自然地搭在一楞一楞的腹肌上,撸猫一般轻轻揉捏,道:“休息够了,我们再聊聊别的问题吧?”

蔚椋发出个轻轻的鼻音:“?”

他依然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问题,但容子倾比他聪明,比他想得多,容子倾说有问题,蔚椋想也没想就应声了。

“好。”

气氛依然温馨,蔚椋的腹肌在容子倾手底毫无保留地袒露,雪白的肌肤上有不少伤口,不太严重,但也凹凸不平,看着就让人心疼。

容子倾立马放弃了撸腹肌,转而变出一盒外用的疗伤膏药出来,挖了块药膏,轻轻涂在伤口处,语气也配合着动作很是放松:“你之前总是不准我吃丹药,也不愿我独自出门,是为什么?”

修真界的药效素来立竿见影,容子倾带着药物的手指刚刚抚过伤处,血痂就恢复成了完好的皮肤。

蔚椋有些可惜,容子倾没有亲亲他的伤口,他依旧不知道亲亲以后痛痛是不是会飞走。

但药膏也很好,涂在伤口上凉凉的,容子倾的手热热的,被碰过的地方瞬间就没了痛感,只剩麻麻痒痒的感觉,很舒服。

蔚椋缓缓开启唇瓣,想要回答容子倾的问题,又听见容子倾道:“我会因吃丹药而死吗?还是出门会遇到意外?”

这下蔚椋骤然清醒,被容子倾软化得如同泡在温水里一样的神识警觉万分,洁白的腹肌也瞬间紧绷,变得比玉石还硬,青色经络都凸了起来,伸出裤腰藤蔓一般蜿上他的小腹。

“你不会死,容子倾。”蔚椋当即伸出他坚实有力的胳膊,一把将容子倾揽进怀里,脑袋死死按上自己的肩头:“只要勤于修炼,不吃丹药,不独自外出,你不会死。”

这话倒是说得顺溜,可见当时的情况已经完全根植在蔚椋的脑海里了。

容子倾整个人和跳探戈舞似得,还没反应过来就天旋地转压到了蔚椋的身上,手里的药盒都差点打滑飞出去。

#死孩子,突然搞什么动静!#

就这么紧张吗……

他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啊?

只是试探一句,居然都让蔚椋有些应激了。

容子倾有点心疼蔚椋,还有点……可耻地高兴。

毕竟他和蔚椋相处这么久,只见过蔚椋情绪两次大失控,还都是因为他。

这证明——他对蔚椋来说很重要,甚至有可能比蔚椋自己都重要。

容子倾心里忽然有点发烫,也越发坚定了他想要深入了解蔚椋过往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段过往横在他们之间,他不希望只有蔚椋一人背负。

他们可以一起面对,一同克服。

两人的身体在蔚椋的大力簇拥下,变成了一上一下的交颈相拥。

容子倾的脑袋牢牢卡在蔚椋肩窝上,看不见身边人的神色,耳畔却能听见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相贴的胸膛处,也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他心里柔软,抬起一只手,安抚应激的猫咪一般,手指贴着蔚椋的头皮,沿着白发缓缓往后搓揉,笑道:“我当然不会死,我和你绑定了道侣契约,我要是跪了,不得死一送一,带着你一起跪?”

他的手沿着发丝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少年圆润微粉的耳垂上,捏了捏:“我知道我小命精贵着的,不会胡来,你放心吧。”

蔚椋眨了眨眼,手臂在容子倾的安抚下逐渐放松,肌肉不再僵硬,又柔软了下来,埋在容子倾黑发里的浅色眼眸恢复清亮,方才骤然浮起的暗色尽数消退。

容子倾见蔚椋状态明显变好了,再接再厉道:“所以我们需要防患于未然,能说说我是怎么死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丹毒?还是被谁杀了?是封应?”

毕竟蔚椋对他可能会面临的死亡,做出的应对除了不吃丹药、不独自出门之外,居然还有勤于修炼……

#他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跪的?#

难道他还能边吃仙丹中毒,边出门被刺杀,还顺便老死了的不成???

#这是什么遗臭万年的昏君级别角色才会叠的buff?#

然而还没腹诽几句,容子倾就感觉到蔚椋的身体又紧绷起来,耳畔的呼吸变得浊重。

本该偏凉的手掌更重地扣在他的后颈处,皮肤滚烫,煨得他颈项上都出了些许黏腻热汗。

好半晌,蔚椋都没声。

“蔚椋?”容子倾被压得很紧,像是正经三明治里的夹心层,动弹不得。

他艰难地继续安抚,捋了捋手底的白色长发,道:“松松手,我要透不过气来了。”

#这是真·小说里的把人揉进身体里啊!#

但人家都是XXOO的时候概念性揉,蔚椋这小子,是物理上把人揉进身体里。

手劲儿忒大!

他叫了两声,蔚椋的手还是压着他不放,呼吸更加灼烫地打在他耳畔。

容子倾道:“怎么不说话了?”他在蔚椋耳边轻唤,“老公?”

“容、子、倾……”一字一顿的清冷音调在他耳畔响起,被手掌覆盖的后颈更加潮湿:“你不能死。”

容子倾这才注意到蔚椋的耳后居然淌下了细密的汗水,他后颈的潮热也不是自己的汗,而是蔚椋的!

情况不对劲!

容子倾被压得动弹不得,连想正眼看看蔚椋的脸都难,幸好修士还有神识,铺开之后,整个屋内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容子倾:???

屋内怎么黑乎乎?那些黑烟是啥???

怎么好像全都是从好大儿身上冒出来的???

他收拢神识,一看好大儿……

娘嘞!!!

我好大儿漂亮的浅色眼珠子呢!!!

怎么全黑了!也不能说是全黑,他爹的,就和地沟油一样,是五彩斑斓的黑!

嘴唇也变得好红,脸色更白了,像吸血鬼一样,有些邪魅……

#啊啊啊,不对!现在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吗!!!#

好大儿这他爹的是犯了修真界的绝症——心魔了啊!!!!

容子倾怎么也没想到,他不清不重地套几句话,能直接让蔚椋进心魔劫!

蔚椋平日里波澜不惊,吃得香睡……额,不吃饭,不睡觉,还亲亲得贼滋润,完全没事儿人一样,谁能猜到这小子居然有心魔啊?!!!

明明他之前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蔚椋有心魔!!!

死小子藏的这么好吗?

那怎么突然就发作了?这是半点不能提他上辈子怎么死的吗?

……该不会上辈子他死了之后,蔚椋就殉情了吧?

容子倾现在也是急出了满头大汗来,心魔劫本就难以抵抗,一旦入劫多半不是走火入魔变成疯子,就是彻底堕入魔道,满身灵气全部转化为魔气,只能去溟州修行,救回来的情况寥寥无几。

容子倾虽然不介意蔚椋修的是正道还是邪道,对他这样写过正道角色,也写过魔道角色的执笔者来说,正魔之分,并非绝对,更不能以此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

但他到底不希望笔下一剑动九州的执天宗天才剑修,成为世人言谈间的一声唏嘘,一场笑话。

而且……据说入魔以后,修士的欲念会放大,变得更加随心所欲。

现在的蔚椋一天就要亲他四个小时,入魔以后的蔚椋,指不定能逮着他直接亲他个四年……

或者干脆从亲亲狂魔,变成日日狂魔……

#得救!得想办法把好大儿救回来!#

就算真要入魔,也应该是蔚椋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迫激发心魔,堕入魔道!

渡过心魔劫的方法,灵网上早有归结,无非就那么几种:

一、入劫者在迷障中自行破除妄念,祛除心魔;

二、大能从旁辅助,用静心诀、楞严咒等术法,强行镇压心魔;

三、亲近者进入历劫者识海,寻找心魔漏洞,辅助历劫修士识破心魔,从而唤回神智。

心魔劫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有些修士入魔或是疯魔只在一念之间,有些修士意志坚定、灵气充沛,入魔期就可长达数年光景。

蔚椋本性纯真,就连遭遇心魔劫也不声不响,只会抱着人发呆,极有可能是一念入魔的类型。

容子倾不敢耽搁时间,等蔚椋自己冲破心魔,或是他马上去找什么大能来施法。

蔚椋的神识到底有多强大,谁也没个准数,万一他找来个化神大能,依然搞不定蔚椋,那他去哪儿再找个合体期,甚至大乘期的大能来救人啊……

就是找到了,他也未必有这个人脉和灵石能把人请来。

至于等蔚椋自个儿清醒……那也不妨碍他出力帮忙,至少他和蔚椋之间有道侣契约,蔚椋不论怎么样都不可能伤害到他。

容子倾随手抛出几百枚上品灵石,放到房内的中枢阵法里,一半用来续房费,一半用来聚灵。

浓郁的灵气瞬间涌出,与漆黑的魔气对冲,片刻就浪卷鲸吞得将黑气尽数驱散。

只是激发心魔产生的些微魔气,尚且不成气候,被清气一激便溃不成军,此刻唯有蔚椋的身上还在缓缓逸散黑雾。

容子倾不做犹豫,塞了几颗正心丹进蔚椋嘴里,便召唤出春生,灵识尽数投入蔚椋的识海。

熟悉的冰川转瞬出现在他眼前,往昔宁静清冷的雪海冰山,此刻已和方才的客房一样爬满黑雾,高低错落的冰莲花全部绽开,大多数都在往外喷吐袅袅黑烟。

简直就像蔚椋突然在识海建厂炼钢,疯狂产生工业废气一样!

不过心魔入体,本就是意识里产生了病毒、bug,将这玩意儿比作工业废气,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冰莲在蔚椋的意识里,属于记忆的载体,而容子倾的记忆载体,是银河中的星星,并且这些星星靠近观察,全都是文件夹的模样,记忆会以文字和弹幕的形态在里面安家。

现在容子倾放眼望去,蔚椋识海内最显眼处的莲花几乎都在“吐黑泥”,证明这些核心的记忆已全都被妄念污染,成了心魔的一部分。

被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一般是修士的本相,可想要直接找到蔚椋的本相,对容子倾来说有些困难,毕竟之前他也找过机会,都无缘得见,当下还不如脚踏实地,从小的妄念处理起,逐个击破心魔。

虽然这片广袤的识海里,不知有几千几万个妄念,但他多清理一个,就在为蔚椋克服心魔增加一分胜算。

之前几次容子倾进入蔚椋的识海时,手脚和意识全都规规矩矩,严格秉承一个现代人对他人隐私的尊重,没有乱看乱翻过一片莲花。

但现在,事情从急,也就顾不得什么隐私不隐私了。

容子倾直接挑了一朵黑雾看着不算太浓的莲花,投入意识,翻看起了这段回忆。

无数的声音在他的神识进入记忆的同时,轰然进入他的脑海。

像是无意识的窃窃私语、梦里的呢喃、细碎的低语……很难听清在说什么内容,只隐约能捕捉到一些字眼……

“剑……”

“道……”

“寿数……”

“亲亲……”

“封应……”

“容子倾……”

“容子……倾……”

“容……子……倾……”

嘈杂的声音瞬间涌入,竟让容子倾心底涌起彻骨的冷意与恶念,像是被精神污染了一样。

他不敢再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调动所有感官开始探知这片回忆,神识也直接投入了蔚椋当时的神识中,与之融为一体。

眼前是一片森林中,蔚椋的神识不知是什么修为,铺得极其广袤,以至于容子倾无法全部接纳,只感受了一瞬,便会觉得头昏眼花,几欲作呕。

但好在,神识的关注度也有轻有重,并不会面面俱到,在蔚椋感知的最中央,是并肩而坐的两个人。

容子倾当即集中精神,屏蔽掉无用的信息,将视角聚拢到那两人的身上。

其中一个,自然就是这段回忆的拥有者蔚椋,而另一个……

容子倾两眼一瞎,眉头一皱:他爹的,坐在蔚椋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啊?!!!

#怎么浑身都金灿灿的,在发光!好亮!好闪!!!#

#闪瞎我的狗眼!!!#

这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满身圣光?!

是圣父吗?!

容子倾只看了那人一眼,满心弹幕就开始疯狂刷屏。

这不怪他,只怪那个人实在是……太亮了!

亮得他连这人长了几根手指,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看不见!

是多看一眼,都会被闪到流泪的核爆程度。

容子倾不敢再看那人,调转注意力,打量起了这段回忆里的蔚椋。

好大儿的脸部轮廓锋利了些许,婴儿肥褪去,看着已经是青年的状态,约摸二十四五的样子。

比现在的蔚椋,这个蔚椋在气质上要更加冷酷一点,衣装十分朴素,马尾高高束起,身上有好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知道具体是几岁的时候。

他看起来和身边的小金人并不太熟,只闷闷地坐着,连正眼都不看小金人一下。

这是在干嘛?搞了个行走的照明法器,来囊萤映雪吗?!

容子倾眯着眼睛,艰难地观察了两人片刻,又觉得情况更加不对劲了。

#他爹的,这小金人怎么还会越来越亮!!!#

#散发的光线都快把我家好大儿给吞没了!#

啊!那小金人还伸手了!在碰蔚椋的手!!

#啊啊啊!!!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老公!!!#

容子倾看得道心也有点不稳了,这他爹的到底是谁?

怎么和蔚椋的关系好像熟又好像不太熟的?那什么……是暧昧的感觉!

#啊啊啊,是暧昧期!!!#

容子倾突然酸死了,酸得哪怕迎光流泪都想看清小金人的样子,但他看死看活,依旧只能看出一个超级白的影子,反正身形挺长的,应该不是闻千寻!

#啊啊啊!更酸了!!!到底是谁啊!!!#

#好大儿除了和闻千寻之外,到底还和谁有一段情!#

#啊啊啊,便宜老公不仅有白月光,还有蓝颜知己怎么破!!!#

容子倾狂恰柠檬,直到那个小金人开口说话……他恰进嘴里的柠檬瞬间全吐了出来。

不仅吐了柠檬,还头皮发麻,脸色通红,脚趾快要在蔚椋的记忆里扣出一个心魔快乐堡来!

只听那小金人道:“蔚道友,你吃过糯米团吗?弹弹的软软的,又香又甜,亲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想试试看吗?”

小金人伸出手指,在蔚椋的手背上轻轻画圈:“先是细密地吮吻,浸润唇瓣,然后就轻柔缓慢地探入舌尖,唇舌纠缠,舔掠推让,一点一点的,探索唇齿间的地带……”

“知道舌头也可以被咀嚼吗?轻轻地啃咬,就像这样。”他伸手捏了捏蔚椋的指节:“还有喉咙深处,舔到的话,小舌头会颤动,唾液会情不自禁地分泌……”

容子倾: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

#这嗓子夹得和狐狸精一样的魅魔是谁啊!!!#

#是谁!!!#

#绝对不是他!!!不是他容子倾!!!不是!!!#

#不可能是!!!#

#啊啊啊!!!!#

#闪到让人流泪的圣父竟是我!!!#

这满耳朵超级尬的骚话,听得容子倾灵魂都在发颤,他感觉自己也要经历心魔劫了!

他上辈子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回事?!

他是凭性骚扰才让蔚椋念念不忘的吗?!

还是说那是平行世界的他,这个人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什么魅魔版本,超级不要脸的容子倾?

……那还是希望这人就是上辈子的他,哪怕上辈子死了也好。

不然光看这人满身圣光的模样,也知道这家伙在蔚椋的心里地位有多重了。

而且,这回忆里的容子倾越是说骚话,身上的光怎么还越来越亮了!!!

#啊啊啊,整个脑袋都像闪耀灯灯球一样,光华四射!!!#

#唇部更是像在发生核聚变反应!#

两两,你还在装什么正经!!!装什么冷漠!!!

你的回忆已经完全暴露你了!

这个小金人版的容子倾压根就没有客观上在发光,而是蔚椋的回忆主观上给他打光了啊!!!

蔚椋之心,全是亲亲!

#还要顺带拿死去的回忆,来攻击现任老婆!#

这和去对象家看相册,发现相片集里装的全是自己的黑历史有什么区别!!!

容子倾:两眼一黑.jpg

第54章 心魔改写! 亲亲狂魔就连心魔劫里都在……

容子倾压根不敢再多看一眼这段回忆, 也不敢多听一句自己上辈子说的骚话。

经过主观加工的回忆片段,光是置身其中就已经能感觉到它有多癫——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超过人类承受极限的刺眼强光+超尬的性骚扰亲亲诱惑言辞, 还是环绕式播放的!

#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

更别说随着骚话越说越多,小金人还越发光芒万丈了, 足可见蔚椋对他说的那些骚话虽然不瞅不睬,但痴迷程度极高……

那就更加魔幻了啊!!!

最致命的是,那个疯狂输出色禽诱惑,十八般骚话轮番上阵的人还是上辈子的自己。

果然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蔚椋重生了, 而且上辈子遇到的“容悦”还是他容子倾……

#该死的, 仔细听起来, 有些话他真的说得出口!#

#啊啊啊!!!#

#历劫的哪是两两,根本就是他啊!!!#

#蔚椋这是想带着他一起堕入魔道!#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他还未成型的道心能直接被粉碎成渣渣!

容子倾实在没眼看这段回忆,一边脚趾扣地, 一边努力地定神,屏蔽掉一切声光污染, 将春生也投射进蔚椋的识海里,展在身前。

指尖轻敲键盘, 与这段回忆相对应的文字版本, 便实时浮现在了他的眼底。

文本选择状态的光标前, 文字一行行地跳动, 以蔚椋作为主视角,描述起了当前的情景——

『容子倾又靠近过来:“今日我特地涂了寒铁味的面霜,蔚道友,要不要亲亲看?保证和寒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蔚椋身形未动, 罩在容子倾身上的神识收拢,聚焦到容子倾的脸庞上,上下扫荡了一圈。

确实能看到容子倾的毛孔里沾着些许亮晶晶的脂膏,让这人比平日里瞧着更光洁些,亮闪闪的。

蔚椋想:面霜和寒渊一个味道有何意义,为何要亲?我不能直接舔寒渊吗?

蔚椋又想:我又为何要尝寒渊的味道?罢了,容子倾素来奇怪,不必多思。

这么想了两句,神识便继续在容子倾的脸上扫荡来去。

脸颊上那颗平日里颜色极淡的小痣,在面霜的作用下,也变得更加晶莹醒目。

那就多看几眼。

容子倾的修为太差,无法感知到他的窥探,便不算失礼。』

随着这串文字展开,回忆里的小金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曝光特效加持……

这回光效主要集中在脸部,和那颗简直像在放射动感光波一样的小痣上。

容子倾:……

槽多无口。

这画满,配合上文字版本的蔚椋觉得他素来奇怪的心理活动……更社死了。

还不如别让他知道脸部和小痣突然发光的原因呢!

容子倾麻木地捂了捂自己的脸,又向前翻看之前相处片段的文字版本,全方位欣赏了“容子倾说:@#¥!@#”等一众放在晋江上会全被河蟹的口口文学。

容子倾:道心不稳ing

#好想把上辈子的自己打一顿,让他好好说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两好大儿不太爱动脑,因此心理活动不多,偶尔遇上太离谱的话,比如之前那样,觉得他在推荐蔚椋去舔寒渊这种,才会一本正经地腹诽两句。

不然就算是被色禽亲亲明示轮番轰炸,好大儿的内心也毫无波动,视奸行为更是不受影响。

显然是听骚话,已经听麻了……

他说任他说,我看任我看。

容子倾:……

尴尬,又似乎没那么尴尬,毕竟正主都没觉得被骚扰了,他这个上辈子骚扰了人的家伙,好像也没必要替别人觉得尴尬。

#这段回忆里的两个人,哪个不癫了?!#

也没必要去搞什么比较级。

再说了……蔚椋没有正面拒绝,还用神识疯狂视奸他,何尝不是助长了歪风邪气呢!

#上辈子的他会变成这样,蔚椋难道没有半点责任?!#

容子倾哐哐甩锅,神识倒也没停着不动,还在继续翻找这段回忆里可能是心魔的玩意儿……

但没有,哪儿哪儿都很癫,但在蔚椋的眼里,却都很正常。

当下,新的一行文字记述,随着回忆里的画面又生成了出来,容子倾便看了下去——

『容子倾又靠了过来,这回离得更近,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肩头:“就试试看?亲一下?”

毫无意义之事。

不论是与容子倾结为道侣,还是亲亲、触碰、并肩坐在一处。

蔚椋撑开灵力,将容子倾的手隔绝在外,一个闪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离,离……离……去……不、可……不可离去……回去,容子倾……亲亲……

回去,蔚椋,回去……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文字变得卡顿,甚至不停地擦除改写,想要逆转蔚椋离开的行为。

魔气也在这一瞬间浸透这片回忆,森林不复风和日丽,变得鬼气森森,暗无天日。

画面里的蔚椋已御剑离开原处,不再与容子倾相依而坐,洁白如玉的身体上却是冒出浓郁的黑气来,就像外界陷入心魔劫的蔚椋本尊一样,执念缠绕,动弹不得。

对,动弹不得。

文字版本的蔚椋,心理活动明显是卡机了,而回忆里的蔚椋也卡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定格的画面一样。

只有魔气肆虐地涌出,彰显眼前的一切并未静止,时间也并非凝滞。

是心魔出现了!

照理来说,人是可以操控回忆的,也可以下意识地美化过去的行为和记忆,心魔更是会主动扭曲入劫者的过往,更改其认知。

但蔚椋显然没有这么做,或是他的心魔想要这么做,却失败了。

在回忆中御剑离开的剑修没有回头,去拥抱亲吻被他落下的容子倾,也没有顺应回忆的本该发生的后续,离开此处。

他只是任由魔气侵染自己。

若不是容子倾功法特殊,可以读取到蔚椋的内心想法,单凭这直接石化,狂放魔气的行为,谁能知道这家伙心魔的症结在哪儿啊?

好在眼下,识海里密密麻麻加粗标红的文字,已经给了容子倾最大的提示。

『回——去——!』

『亲他』

『亲亲他』

『不能走』

『回去』

『亲亲他』

『抱抱他』

『容子倾需要亲亲』

……

过多的信息量冲入容子倾的识海,耳畔的杂乱的心声也一瞬放大,无法再被屏蔽,魔音穿耳一般扰人心神——

“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

“容子倾容子倾容子倾容子倾容子倾容子倾……”

“我在,我没走,容子倾,我在这里……”

“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亲他……”

“蔚椋,不该走,你该回去,容子倾需要你,不能放他独自一人,亲他,亲他……”

语句一声叠着一声,虽杂乱无章,却语调平稳,如静水深流。

然而巨大的悲伤,却在这个瞬间将容子倾整个浸没。

心魔透过神识,也借由道侣契约,对他造成了强烈的共感……

蔚椋的情绪向来浅淡,可容子倾的感知是正常的,甚至比常人更细腻些许。

蔚椋所不能体会清晰的复杂情感,在容子倾的心里格外分明——懊悔、自责、悲伤、不舍、怜惜……这些情绪像漩涡一样,在容子倾的四肢百骸里钻来钻去,最后钻到心里,重重地抓挠、敲击。

……蔚椋。

这么汹涌澎湃的情绪,几乎刹那间就让容子倾的躯壳鼻尖一酸,落出两行眼泪。

他还不知蔚椋到底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仅仅只是悲伤和痛苦本身,就已让他泪流满面。

而蔚椋却是个没有脑子的笨蛋,就连这些汹涌澎湃的情感都无法感知,无法处理,只能任由它们隐秘地发酵,成为执念,萦绕在识海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段回忆里。

这是蔚椋对这段过往的忏悔,也是对十年百年来,每一段过往的忏悔。

容子倾可以感觉到他外界的身体正不可自抑地抽泣,泪水淌了满脸,也浸润了蔚椋的肩头。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也并不需要像蔚椋一样,无意识地压抑情感。

痛苦向来是灵感的来源,也是创作时最佳的土壤,有些患有心理疾病的作者为了情感丰沛,甚至会在连载期忍不住断药,保持情绪充足。

所以,这何尝不是世间最有力量的情感。

它能让作者描摹出最直击心灵的文字,也能给情绪淡漠的冰川种下汪洋心魔。

那它就也能让容子倾拥有将爱人,或者说是友人、道侣、灵魂链接者、他所创造的灵魂……什么关系都好……

他会用这份被蔚椋强烈地注视过,懊悔过后获得的勇气,竭尽全力得把蔚椋带出来。

就像上辈子的他,也把蔚椋带进了他这辈子的生命里一样。

他会再次把蔚椋带回有他的世界之中。

容子倾认真且快速地观摩完整段文本,之后便选中乱码一样反复擦除又书写的“回去”等字眼,回格清除,也顺带删除上面几行会让蔚椋陷入心魔的文字,飞速键入全新的篇章。

前言——

『容子倾又靠了过来,这回离得更近了,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肩头:“就试试看?亲一下?”』

容子倾毫不犹豫地改写——

『蔚椋想着亲亲是毫无意义之事,却也不曾避让,而是缓缓回头,凝望片刻容子倾的脸,犹豫着,吻了一下。』

春生流光溢彩,“哒哒”声如雨坠地,轻响不绝。

回车敲下。

新写的文字全部消失,原本关于蔚椋离去的片段倔强地重新浮现出来。

改写失败了。

蔚椋的逻辑不认可新增他的撰述!

……

这样的情况,容子倾在来时那三个月的历练里也遭遇过许多次。

幻术本就是骗术,需要瞒过被施法者的认知和逻辑,构建出接近“真实”的幻觉,才能施术成功。

蔚椋的实力强过他多个境界,神识更是深不可测,想要用幻术瞒过蔚椋的自我意识,对只有炼气的容子倾来说难如登天。

这也同样是他应对过的,最难缠的敌手,最难施法的对象。

好在他和蔚椋并不是敌我的关系,蔚椋不会伤害他,他对蔚椋使用幻术,也并非为了伤害蔚椋。

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了让彼此走向更长远的未来。

容子倾没有对这次的失败感到气馁,立马换了个节点重新键入剧本——

『毫无意义之事。

不论是与容子倾结为道侣,还是亲亲、触碰、并肩坐在一处。』

这回容子倾写了个更加符合上辈子两人“色.诱狂魔容子倾X嘴硬体正直蔚椋”的展开——

『蔚椋当即决定撑开灵力,离开此地,避免容子倾的纠缠,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一瞬,只这么一个不查,他便感到脸侧拂上了柔软的气息。

容子倾印了个朝露般的吻,在他唇畔。』

写得美美的,要口嫌有口嫌,要体正直有体正直,色.诱狂魔的主动性也给到了,氛围还十分唯美,直击每个不自觉落入情网的少年内心!

但更改,依然失败了。

蔚椋离去的片段倔强地重现,又开始卡顿着刷屏“回去”、“亲他”、“不能离开”等字眼。

#死孩子!死脑筋!死犟!#

容子倾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再次寻找节点,对记忆进行魔改——

『亲亲并非毫无疑义之事,蔚椋也想过与容子倾结为道侣。』不行。

『蔚椋离开后,察觉到容子倾的低落,脚步一顿,又转身回来。』

新录入文字再一次消失,甚至在他输入“容子倾低落”这几个字的时候,回忆里的黑雾还变得更加浓郁。

该死!要怎么改才能瞒过蔚椋的逻辑,让他相信这段回忆的真实性?

『蔚椋愿意与容子倾亲亲……』不行。

『蔚椋离去后,过了片刻,还是御剑返回,来到容子倾的身边……』也不行。

『蔚椋御剑离去不过几里,便下了剑,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等待容子倾追上他……』还是不行。

蔚椋的自我认知非常坚实,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即便遍布裂痕,也宁折不弯。

无法改变回忆,也无法被改变思考……

难道就只能任由心魔蔓延,等着蔚椋自我觉醒,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不……

不对,他之前输入“容子倾低落”的时候,蔚椋的心魔变得更浓郁了。

他并非完全无法对心魔造成影响。

而是要换个角度,去书写蔚椋的回忆。

容子倾心头咚咚作响,突然有了个新的点子,并且成功率应该很高,他的灵感是这么告诉他的,他的写作经验也是这么判断的。

运转着辨心无相法的神识与灵力再次灌入春生,容子倾纤长的十指飞速舞动,激活出一片比回忆更加明艳的金光。

这回,他直接从蔚椋逻辑崩坏的地方开始改写,不,不能说是改写——

『蔚椋撑开灵力,将容子倾的手隔绝在外,一个闪身,头也不回地……』

而是续写。

容子倾重重敲下键盘,一锤定音——

『离开此地。』

魔气轰然而起,如狂疯席卷般在这片识海里排山倒海地冲撞,甚至想要侵入容子倾的神魂。

容子倾的躯壳满面泪水,额头更是紧张得不停淌下汗水,而回忆片段里的他手指不停,毫不犹豫地继续键入——

『容子倾孑孑孤立的身形在蔚椋神识中越来越远,越发模糊,直到他再看不见寸缕金黄。』

魔气甚嚣尘上,浓稠到每每敲下春生的按键,都能带起滞涩粘稠的黑液。

聚灵阵源源不断地向容子倾体内输入清气,精纯的灵力随着无比坚定的信念灌入春生的投影。

金光暴涨,情绪的力量甚至带动了念引,形成新的灵力回路,与心魔极其复杂的感情产生剧烈的共鸣。

写下去!

容子倾,继续写下去!

蔚椋的离去既然已经是事实,是真正的过往,那就应该被看见,被认可。

用文字,让蔚椋置之死地而后生——!

“哒哒。”

“哒哒哒。”

一行行字符,如磐石一般,镶嵌在蔚椋的回忆之中,深深楔入,一字一钉。

『蔚椋无法再用肉眼看见容子倾,无法用神识感知到容子倾,但这个人依然存在于他的心上,不曾黯淡分毫,不曾模糊一瞬。』

『蔚椋离开了,可容子倾总会再来,总会再次走到他的身边,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相濡以沫,唇齿相依。』

『容子倾追了他很久。』

『蔚椋也回避了很久。』

『可无法否认,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是快乐的。

容子倾会说很多胡言乱语,蔚椋也会沉浸在这片刻闲暇里。』

『容子倾看到蔚椋离去的这一刻,他不觉得受伤,也不觉得失落,这只是他追逐中的一个小插曲,也是乏味生活中的一朵鲜亮的小花。』

『他弯着眼睛,在笑。』

光标闪烁数下,眼睫扇动几回,文字终于不再消失,而是稳稳地留在了这段回忆的末尾,成了happy ending的结局。

回忆里的天地也在这个瞬间骤然澄清,乌黑的魔气消散无踪,脑子里也再没有环绕式的魔音污染。

耳畔响起清风穿过树叶的细声,还有草木与鸟雀的和鸣,朦胧的日光透过林荫,一束一束照亮这片过往的森林。

蔚椋明明已经飞得很远了,远到再也看不见那片金色的身影。

可回忆又突然开辟出了一个角落,将视角聚焦到小金人的身上。

本该在蔚椋设想中的低落、受伤、丧气的容子倾,轻松愉快地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林间传来悦耳的笑声。

“又开溜了,这臭小子。”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心结得到了和解,心魔也自然消融。

容子倾回到绽满莲花的冰川之中,小小的冰莲已恢复原本晶莹剔透的色泽,羞羞答答地合起花瓣,将改写过的记忆收拢在内。

心魔被成功净化,便证明他对那段回忆的“加工”,得到了蔚椋的认可。

他没有改变过往,也没有改变蔚椋的想法,而是深挖蔚椋潜意识里所忽略的细节,给这段回忆增加了一点点美好的思考。

或者说是,美丽的幻觉。

或许那也并非是幻觉,容子倾了解蔚椋的心性,也了解他自己的性格,哪怕那是若干年后的自己。

在蔚椋身边胡言乱语的自己,一定是高兴的,不曾后悔的。

就像这辈子的他一样。

在蔚椋身边,说着吐槽的话,说着地球上的语言,网络上的热梗。

即便蔚椋只是倾听,即便蔚椋不做回应,也是他最大的情感出口。

蔚椋就像个恒定不变的锚点,而他是被接纳的那个人。

第55章 谁让小孩子不当人,当剑的啊? 看完两……

容子倾解决了一朵吐黑泥的莲花, 但蔚椋识海里的黑莲花依旧多如牛毛。

好在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一瞬不到,让容子倾稍稍松了口气。

他还能帮上更多的忙!

此刻,定下高级客房的好处就来了, 屋内的极品聚灵阵, 一天二十四小时源源不断地释放高浓度灵力,也让他和蔚椋不必担心抵抗心魔时会灵力耗尽, 造成不可控的后果。

足以阻拦化神期修士的禁制,也能让他们更为平顺地渡劫,不怕被人临危下石。

容子倾稍稍缓了口气后,又挑了朵被污染的小花花,开始了新一轮的春秋笔法回忆修改。

被心魔所污染的回忆, 内容大同小异, 基本都是曝光小金人花式going蔚椋, 魅惑蔚椋,说出一堆油言油语,蔚椋冷漠拒绝, 掉头就走,然后心魔爆发, “亲亲”等字眼疯狂刷屏他的耳朵和识海。

找到修正记忆的窍门以后,消除心魔并不困难, 按照之前的方式如法炮制就好。

只是……

修正心魔虽然不难, 蔚椋的回忆却对他这样心理年龄只有24岁的修真界小宝宝来说, 还是太过激了!!!

在回忆里, 他要被迫看自己上辈子的黑历史,还要狂听被他污言秽语彻底污染以后,变成亲亲狂魔的蔚椋刷屏“亲他”、“容子倾”、“容子倾需要亲亲”这样的心魔碎碎念,折磨他的耳朵和眼睛……

容子倾:两眼翻白.jpg

容子倾:灵魂出窍.jpg

最可恨的是, 对他造成精神创伤的罪魁祸首,一个就是上辈子的自己,还有一个是被他狂追,狂讨亲亲,没讨成功还因此愧疚到产生心魔的大苦主。

#都是自己做的孽啊!#

#真·拔剑四顾心茫然#

他连个能埋怨的对象都找不到!

容子倾在净化了十几个心魔以后,终于觉得自己道心动荡,实在遭不住这罪了。

虽说穿越以后,他社死已经快成了习惯,但蔚椋回忆里的蕴含的社死量,依然能在他的人生里排名前三,甚至是第一!

这段回忆估计等他死了以后,下了地府,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下一世都能在午夜梦回时继续浮现,让他尬到一个月脚趾抠破30条床单。

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然他得和蔚椋夫夫携手进入心魔劫,一起在魔气中变态……不是那个变态,是昆虫化蛹破茧的变态。

总之,容子倾决定换点东西看看,比如了解一下蔚椋那些没有产生心魔的回忆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咳咳,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是为了挖掘能让蔚椋社死的经历……当然要收挖出来了一点,让他心理平衡那就更好了。

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正经的,是单纯的,是善良的!

产生心魔的回忆里既然全是他,那蔚椋没被污染的核心回忆里又装着什么呢?

这些都是会影响人一生的成长、性格、抉择的重要记忆,还是最好做个对比,也能方便他精准地消除蔚椋的心魔,以及靠近蔚椋的本相。

与成千上万吐黑泥的莲花不同,没被污染的核心回忆并太不多,也就那么几十朵莲花。

容子倾便随意挑了一朵,投入意识。

熟悉的场景呈现在他眼前:高耸入云的玻璃天穹,远处的巨木静湖,近处的白玉雕像……

这段回忆的发生地点,是在漱玉剑尊的剑庐里。

剑尊神像百年如一日庄严肃穆,崭新锃亮,让容子倾感到神奇的是,此刻的他并没有用神识的第三方视角在观察这段过往,而是以蔚椋的视野在东张西望。

他竟是完全投入了蔚椋的身体里,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观察世界。

回忆里的“他”抬着头,举目看着高到望不到头的玉像,随后视线又缓缓下移,一直到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地方,看向颜以则的脸,脆生生地唤道:“大师兄。”

眼前的颜以则风采如故,但从他的视角看去,却十分高大,完全是小孩子仰望大人的感觉,且蔚椋叫人的声音很是稚嫩,虽然口齿清晰,却拖着音调,奶声奶气的。

看来这是段蔚椋幼年时的回忆,蔚椋此刻许是尚未入道,故而也无法动用神识。

高高的颜以则举止相貌与十几年后毫无区别,依然笑容温柔而庄重。

他被蔚椋叫唤一声之后,便弯着嘴角点了点头,道:“恩,你已拜入师尊门下,今后便是我们的小师弟,这是你二师兄,闻千寻。”

蔚椋眨着眼睛,目光在颜以则和剑尊像间徘徊几次,心里冒出童言童语:看来大雕像就是我的师尊了……那它能教我仙术吗?会像我听说过的师尊那样,带我练剑,带我外出历练,还会给我暖暖的屋子住,把我抱在怀里哄睡吗?

蔚椋想:我得乖一点。

随后他调转视线,看向被颜以则介绍的闻千寻,恭恭敬敬道:“二师兄。”

心里的想法也同时冒了出来:二师兄,好亲切,好想靠近二师兄,想变成二师兄的一部分。

容子倾:……

这好感度是不是加的也太快了?简直是一见钟情吧?

孩子才几岁,刚拜入师门的时候,是五岁吧?

容子倾:我恰柠檬.jpg

虽然蔚椋喜欢闻千寻的剧情是他设定的,虽然蔚椋现在也不喜欢闻千寻了,虽然现在蔚椋的结契道侣是他,蔚椋还很重视他,甚至因为他产生了心魔……

但是听到好大儿对闻千寻的第一印象,他还是酸的要命!

蔚椋在回忆里,对他的想法可向来都是:奇怪、怪人、又说的什么、无视吧……

对闻千寻就是:亲切,想靠近,想变成一部分!

啊啊啊!!!这差距!!!

简直就是白月光和糟糠妻的区别!!!

死两两,信不信老子爆改你对白月光的第一印象,变成“好讨厌,好嫌弃,我要离二师兄远远的!”

不过闻千寻对蔚椋依然不咸不淡,只点了点头,道:“恩,小师弟。”连个笑脸都没给。

之后颜以则又对蔚椋温言细语地训话几句,便放了把比蔚椋个头都高的灵剑浮在空中,并非寒渊,而是把低阶的法器。

但在此刻蔚椋的眼里,便是低阶的灵剑,也足够熠熠生辉,不似凡物。

容子倾能感觉到蔚椋看着剑时,眼睛都睁大了,剑身随着更多的光线投入他的眼底。

颜以则道:“蔚椋,你天生剑骨,灵根稀有,定会成为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这是师尊的剑招,你且拿去研精覃思。”

一份书画版的秘籍漂浮在蔚椋面前,他双手接过,抬起眼来,道:“好的,大师兄。”他顿了顿,又一板一眼道,“我是人,我不是剑,不能成为剑的。”

颜以则轻轻一笑,道:“师尊是剑修,你将来也会成为剑修,剑修便是剑。”他伸出被素白手套覆盖的掌心,浅浅地摸了下蔚椋的脑袋,“你会是执天宗最好的剑,将漱玉剑法发扬光大,不负师尊在云水界惊才绝艳的美名。”

蔚椋听得懵懵懂懂,但还是在脑袋上暖融融的触碰中,乖乖道:“哦。”

声音却不知不觉地冷了那么一点点。

蔚椋想——

我会是执天宗最好的剑,会是师尊很好的弟子。

我是剑。

我是剑。

我不需要思考。

不能做任何会让剑变钝的事。

我是剑,执天宗的剑。

——新添一员的师兄弟三人,在师尊的玉像前笑得和乐融融。

稚嫩的童声在心头一下下回荡,最后凝结成坚实的信仰,成为最核心的回忆。

这是蔚椋的道,也是蔚椋五岁时,为自己设定的未来。

容子倾听得心里发酸,和恰柠檬的酸截然不同,而是心疼又怜惜的酸。

他不曾在这篇肉.文里写过蔚椋的过往,但蔚椋这个人,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没有过往没有童年的。

这就是蔚椋的童年。

他不该这么敷衍的……明明正经写文的时候,他连一个配角都会写小传,却因为这是篇肉.文,就只是给角色贴了标签,让他们的性格成为空中阁楼。

天道为了合理化设定,只能在他们空缺的人生中填入那些不合理的,又或者合理的却残忍的过往。

好在,他还能改……

他现在就有笔,就有键盘,就有这个能力,能改变蔚椋的童年,蔚椋的过往,蔚椋的性格。

容子倾想也不想,翻看起了这段回忆的文字版本,然后找到蔚椋的想法,光标落在“我是剑”三个字上,手指抵住春生的回格键……

久久不曾落下。

蔚椋是他写的小说人物,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不说他有没有能力做到更改蔚椋的核心回忆,哪怕他能够做到,他也无权,更不能篡改一个活生生的人,所拥有的记忆和过往。

不论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是悔恨的,还是扭曲的。

它都构成了现在的蔚椋。

很好的蔚椋。

不论是呆呆的蔚椋,拒人千里的蔚椋,嘴上说人奇怪,神识却疯狂凝视的蔚椋,还有……觉得自己是一柄剑的蔚椋,都是很好很好的。

是值得被所有人喜欢,值得被肯定,值得被认同的。

容子倾松开按键,看着场景定格时,蔚椋眼里闪亮的剑光,与颜以则和闻千寻遥远又温馨的笑颜,直接抽离神识,回到冰川之中。

这段回忆既然没有染上心魔,就证明是蔚椋所认可的东西,也是蔚椋所珍视的东西。

那就让它原原本本地绽放在这里吧。

容子倾缓了缓神,快速消化掉这段回忆带给他的信息和情绪,又马不停蹄地将意识投入下一朵没有心魔的冰莲花中。

这回蔚椋的神识铺开了,回忆里的场景容子倾依然很熟。

是一星水。

——电闪雷鸣,天色沉沉的一星水。

而蔚椋神识所聚焦的,是水池中,暴雨下,电闪雷鸣间交缠的两具身体。

“艹!”容子倾忍不住爆了句粗。

怎么就手气这么好,开记忆盲盒直接开到了颜以则和闻千寻第一次一星水双修,蔚椋旁观的那回!

等下颜以则和闻千寻双修完,颜以则巩固进阶修为的时候,蔚椋就会冲上去,让闻千寻和他双修,还会试图强吻闻千寻,但最终只亲到一个脸,就被暴揍了。

容子倾:……

根本不想看老公和前任的感情史啊!!!这不是在给自己喂屎吃吗?!

蔚椋对闻千寻是什么感情,他这个写文的作者还不明白吗?!

可……蔚椋如今对闻千寻已经没了感情,虞醉归也ooc爆雷说自己根本不喜欢闻千寻……

那蔚椋对闻千寻的感情,也会有变数吗?

带着一点点不可言说的期待,外加些许作者对笔下剧情被真实演绎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好奇,容子倾犹豫片刻,还是没有退出这段回忆,而是继续跟着蔚椋一起看一一好大儿和千千好大儿的真人GV表演……

容子倾看得小脸通红,恨不得眯起眼睛,闭上耳朵,毕竟这部爱情动作片的两位主角,之前三个月里还与他朝夕相对,同甘共苦……

这和看到同部门的两个同事,拍的小电影有什么区别!

容子倾:绝望闭眼.jpg

与他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现截然不同的是,蔚椋看得十分认真,眼神不带半点回避,脸不红心不跳,呼吸都没急促半分,脑袋也空空的,毫无情感波动。

这还不止,蔚椋居然像小学生做作业一样,用神识在颜以则和闻千寻的裸.体上认真且清晰地描绘出了双修时灵力通行的回路!

容子倾:更猎奇了啊!!!

看熟人GV也就算了,还要看熟人身上带着经脉图表演GV,这是什么小众xp?!

#谁要你在这时候搞学术研究了啊!!!#

#修真界是没有春宫图可以看吗?非得拿熟人学习?!#

好在这可怕经脉图·野外·水池.avi没有持续太久,两位主演就雨散云收了,显然师兄们的双修并不是这段回忆的重头戏,真正的核心回忆还在后头。

颜以则开始打坐运功巩固进阶,闻千寻也穿上衣服,为颜以则护法。

容子倾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屏息了起来。

蔚椋,行动起来了!

他开始向闻千寻前进!

回忆内的竹海被渡劫过后的急雨打出浪淘声,雷鸣尚在持续,一道道惊白在地上投下浓黑的人影。

蔚椋踩着湿润的泥土,走到闻千寻身边,蹲下身子,与人平视。

他看着闻千寻双修过后,比起平日略显狼狈的模样,认真而平静地道:“闻师兄,你与颜师兄双修时,我在一旁观看。”

“我要与你双修。”

第56章 是炉鼎第一次呀…… 啊呀……容子倾小……

《你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第二章:双修(节选)

『闻千寻感觉自己像是被颜以则按在水里给暴揍了一顿。

他的炉鼎从来没有用过, 第一次启用就是帮助渡劫失败的颜以则,当下师兄被雷劫劈得浑身破烂,神志不清, 只知道团起灵力, 通过经脉与灵力回路,从他的炉鼎处抽取鼎内存储的灵气。

爹的, 往日温柔和蔼的师兄,到了这时候却一改威严无害的姿态,变得强势而摄人,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木灵力操控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让他毫无后退的余地。

虽说, 闻千寻本就没想过要后退。

他心悦颜以则, 也愿意与颜以则双修, 更乐意用炉鼎为师兄做筏,助师兄渡劫。

颜以则扛过四十五道雷劫,却没能看过雷劫之后的心魔劫, 不仅动作没有章法,全凭喜好胡来, 灵力抽取时更是只知道无尽地索取,半点不顾闻千寻的感受。

好在炉鼎本就为此而生, 不论被如何粗暴地对待, 也都能感受到乐趣来。

一星水的池子不深, 池底全是淤泥, 往日洁癖到一尘不染的人,现在却顾不得这些脏污,在漫天雨声里,零落的碎星下, 浑浊的淤泥里,与他交换灵力,同道双修。

恍惚间,他听到颜以则叫他:“千寻,千寻……”

声音依然温柔如昔,隔着被雨打碎的池水,他看不清颜以则的表情,只能从这点声音里找寻一丝慰藉。

但更多的,是羞辱的词汇,脏污的戏侮,闻千寻永远也想象不到这样的话语,能从光风霁月的颜师兄嘴里吐出。

对象还是他。

也幸好是他。

闻千寻最初不想哭的,可后来实在哭的很惨。

颜以则却又凝着那双无神而神情的眼睛,看着他满是泪水的脸,一点一点地亲吻。

泪水、汗水、唾液、甚至是沾的泥土,全都被颜以则用舌尖卷走。

清洁完了哭花的脸蛋,闻千寻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颜以则迷蒙地看着他,温柔地亲了亲他眼角的泪痣,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没醒。

只有那声音一如既往得温柔。

“乖,师兄疼你。”

…………

…………

双修结束,闻千寻感觉自己也像是渡了个劫。

早已习惯满胀状态的炉鼎,如今彻底干瘪,里面一丝灵力都没了,全都给了颜以则,也成功让颜以则度过了这次进阶,进入了化神期。

闻千寻看着身侧已换上衣装,正在巩固修为的颜以则,心里一片柔软。

虽然方才双修之时,颜以则的模样与平日不同,有些吓人,却……给了他元阳,证明师兄此前从未有过他人。

他们都把元阳给了彼此,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吗?

闻千寻这么想着,心里就一跳一跳的,脸上也有点发红,忍不住又想起颜以则之前强势的表现,便有些心旌摇曳。

唉,炉鼎之身,果然是有点欠*。

但也不能全怪炉鼎,毕竟在决定双修之前,他的神智可是清楚的,还没有被炉鼎冲昏头脑,也知道炉鼎启用后对他会造成什么影响。

不可否认,他也起了些心思,如果第一次是为颜师兄渡劫而启用炉鼎,之后炉鼎再次满涨,需要疏导,那师兄定然不会弃他不管。

一来二往,两人的关系不就成了么!

虽说,师兄双修时有那么点凶,可到底说话还是很温柔的,也会时不时哄哄他,让他乖一点。

怎么不是心里有他!

许是下回,颜师兄神智清楚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

闻千寻想着想着就有些羞臊,更多的却是两情相悦,与爱人缠绵后的欢欣,尚且绵软的手指也出神得在本命灵剑溯鳞的剑身上来回抚动。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闻千寻抬头一看,来者是他和颜以则的小师弟——蔚椋。

师弟为冰灵根剑修,与他同样金丹期,却比他天资更高,年仅十八已是金丹大圆满,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蔚椋的长相也是极美,身形修长如竹,一头白发利落地束成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脸颊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柔软,那对点墨般的眸子里却神色极冷,像是透着凛凛剑光。

许是冰灵根的缘故,这师弟的性子也有些冷,平日只知练剑,寡言少语,与他和颜以则这两个师兄也关系平平,不算亲厚。

此刻,小师弟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来,平视着他,眼里欲色汹涌,道:“闻师兄,你与颜师兄双修时,我在一旁观看,我要与你双修。”

闻千寻闻言心中一悸,当即回头看向颜以则,果不其然,师兄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连忙道:“蔚椋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要是被雨浇得脑子进水了,就去挥剑把你脑子里的水甩干!”

蔚椋沉默片刻,道:“闻师兄,你我道法相同,修为接近,元阳尚在,我与你双修,对你我互有裨益。”他总结道,“我比颜师兄更适合同你双修。”

蔚椋说的其实有理,颜以则的修为肉眼可见难以精进,对闻千寻来说并非最合适的道侣。

但闻千寻哪管这些,他只喜欢颜以则一人,也只想与颜以则一人双修。

闻千寻道:“再适合我也不会同你双修,你忘了你有婚约在身吗?管好你的*,也管好的眼睛,不该想的别想,不该看的别看!”

蔚椋道:“我可解除婚约。”他目光灼灼看着闻千寻,“也可与你结下道侣契约,成为道侣,双修得道。”

言罢,他竟直接掰过闻千寻的下巴,对着唇瓣吻了上去。

闻千寻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小师弟会直接对他下嘴,他抬手就是“啪”得一声抽上蔚椋的脸颊。

哪怕他被颜以则*得浑身发软,剑修的力量依然不小,当即把年少的师弟打得整个头偏了过去,脸颊迅速肿起。

没被吻上,幸好……不然师兄就在旁边,他怕是要无颜再面对师兄了。

但脸上似乎还是被蔚椋蹭到了一点,恶心……闻千寻狠狠擦了擦侧脸,又心虚地看了看颜以则,却也看不出师兄入定以后对外界的感知有多敏锐,对蔚椋向他提出双修又是什么看法。

他又气又恼,心头怒火中烧,回头就对蔚椋愤愤骂道:“滚,你这个狗东西,我和师兄养你十几年,你就这么乘人之危?居然当着师兄的面,对我做这种事?”

“滚,带着你的寒渊离开一星水去剑庐面壁!没想清楚就别出来!”』

——原文中闻千寻与颜以则一星水双修,蔚椋旁观并向闻千寻提出双修邀请的剧情大致便是这样的了。

文里纯粹是以闻千寻的视角在观察这个故事的进展,并没有透露颜以则和蔚椋的想法。

而此刻的容子倾,站在蔚椋的视角里观察这段剧情,终于发现……

春秋笔法造成的误解,也落到他的头上了。

比如原文里蔚椋看闻千寻的第一眼,他描写时用了“欲色汹涌”这几个字,实际上在翻阅这段回忆的文字版解析时,蔚椋的视角是这样的——

『双修时运转的灵力回路已经记下,如何双修也已摸清,此前偶尔想与闻师兄融为一体的念头,在看到颜师兄与闻师兄双修时,终于有了妥善的处理方式。

颜师兄既然能与闻师兄双修,那他们师门三人素来亲厚,他自然也能与闻千寻双修。』

容子倾:……

对比不要太惨烈,傻孩子这还觉得你和师兄们关系亲厚呢?你咋不看看你闻师兄怎么想的???

『蔚椋走到闻千寻的面前,不太理解师兄为什么不给自己用避水术,但左右师兄是水灵根,与水亲厚,喜欢淋雨也无可厚非。

他蹲下身子,直视闻千寻的眼睛,想到闻千寻和颜以则刚开始双修时的状态,模仿颜以则的眼神,沉沉地看着人,道:“我要与你双修。”』

容子倾:鼓掌.jpg

他就说蔚椋这死小子,色禽亲亲四小时,眼神依然清澈愚蠢,哪儿来的满眼欲色,还欲色汹涌……合着没有感情,全是模仿!

『闻千寻:“再适合我也不会同你双修,你尚有婚约在身。”

剩下几句是毫无意义的骂人话,闻师兄喜欢骂人,看到谁都骂,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