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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雪黎冷哼了一声。

祂想到什么,没再箍着南芝桃,也没继续盯着所谓的邻居。

祂手心翻出一枚戒指,银亮的金属戒圈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一如兔子的配色,沉郁的红和刺目的雪白泾渭分明。

祂牵住“妻子”的手,托起她的手指,就要给她戴上这枚新的戒指,试图把她圈在小小的戒圈里。

人类少女却猛地挣了一下,话音发颤:“这不是用球换的吧?”

雪黎生气了,一下子就把戒圈套到底:“不是!”

南芝桃的指节上多出一枚红宝石戒指,银亮和深红显得她的手指过分苍白削瘦。

宝石和银戒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这点光芒扎进温序音的眼瞳中,刺眼异常。

祂没有眨眼,也没有其他动作,视线钉住那枚猩红的宝石。

树荫落在祂的身上,留下些微森寒的、一动不动的冷意。

给“妻子”戴上戒指,雪黎心满意足,先托着“妻子”的手指来回打量,欣赏了几眼这简单却意义非凡的杰作。

“丈夫”给“妻子”戴上戒指,“妻子”当然也要给“丈夫”戴上戒指。

“给我戴上。”祂把另一枚银戒按到人类少女的手心,趾高气扬地指使她。

南芝桃无奈,暂时放下小球的去向,也给祂戴上戒指。

手指交握到一处,对戒熠熠生辉。

祂的手指较为强硬地挤到她的指缝间,垂首,好让声音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兔子。”

南芝桃还在祂能力的影响下,诚然直觉祂的措辞太过奇怪,却想不明白个所以然。

不过她已经了解了丈夫的性格,最好给祂回应,否则骄蛮任性的丈夫就会生气、跺脚、提高音量逼问。

于是她随意“嗯”了两声,可丈夫还是不满,低头用嘴唇撞了下她的唇瓣。

霎时间,同类的敌意更不加掩饰起来。

雪黎睨了对方一眼,兔子的得意骄矜明晃晃地表现在脸上。

那边,青年镜片后的眼睛也看着祂,高挑的身形安静地站着,并没有什么反击的动作,无视横方的异形瞳孔,乍看仍旧温润有礼。

随即,这只兔子又想起什么,愈发嚣张。

祂的红眼睛弯弯的,恶意闪烁,俯首和“妻子”私语,却用对方也能听见的音量。

“你说,要邀请邻居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闻言,南芝桃抬头,“丈夫”眼神含笑,神色貌似诚恳,额前垂落些雪白的发丝,衬得眼眸发亮、面貌单纯。

南芝桃按照她当下的认知,有些奇怪地问:“我们不该已经结过婚了吗?”

青年一噎,随即气闷地打上补丁:“婚礼又不是只能办一次!”

可祂的兔子尾巴还是漏出来了。

不远处,邻居的嘴角缓缓抬起,露出个浅笑。

祂唇角先翘起,随后眼睛也效仿出笑时的弧度,慢慢调整好人类的皮囊,微笑在树荫下稍显阴冷。

随后青年迈步,微笑着走向这对“夫妻”。

南芝桃发现丈夫骤然警觉起来了。

兔子警觉时会竖起耳朵和身体,她的“丈夫”也给了她同样的感受。

雪黎抓着她的手,往公寓门口撤:“走,赶紧回家,烦死了。”

祂的这位同类肯定要挑拨祂和妻子的感情!

雪黎理直气壮地想。

祂像兔子似的磨了磨牙齿,祂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粗糙的认知修改一点点完善。

如果被所谓的邻居搭上话,三言两语之下,难免会让人察觉到更多的异常。

南芝桃快步跟上,捏了捏祂的手心:“球呢?球呢?”

又是球又是邻居,雪黎生气极了。

祂转眸瞪了她一眼,南芝桃并不怕祂,毕竟兔子张嘴只会舔她,又不会咬她。

她反而来了劲,三步并作两步,挂到了祂的手臂上,用很小的声音反复嘟囔:“球,我的球!”

雪黎扯过她的身体,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走:“人,不许念叨祂,不许你再念叨!只是一颗球而已。”

一人一诡声音不大,却也吵吵闹闹的,进了电梯,南芝桃注意到邻居一直跟在后面。

而她的好丈夫迅速按下了关门按钮,把落后一步的邻居关在了电梯外。

邻居那张温柔俊美的脸消失在视线里,南芝桃睁大眼睛,小声嘀咕:“没礼貌。”

雪黎哼了一声:“我讨厌祂。”

祂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情,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人,不许喜欢祂,不许喜欢别的家伙。”

“丈夫”会无理取闹,南芝桃想。

她没出声,手指动了动,成功用能力从祂身上偷回一颗小球。

雪黎反应很快,觉察到细微的变化,立刻按了下大衣的口袋,空空的,那颗小球不见了。

“人,你偷我东西!”祂注意到“妻子”的小动作,张口喊道,“坏人!”

坏兔子!

南芝桃推开祂的手:“这球明明是我的!夫妻还要讲究婚前财产呢”

她低头看了眼壹号,没有损伤,壹号似乎关机了。

“你对我的小球做了什么?”她强调着问。

小气的丈夫不说话,只用红眼睛瞪着她。

南芝桃瞪了回去。

吵闹间,电梯到了,门打开,南芝桃没有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亮着。

电梯门打开时,601前的感应灯亮了,沿路亮到电梯门口,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走上前,在欢迎她回家。

直到她和白头发、红眼睛的青年一起走出电梯,沿路蔓延的灯光忽地停住了,没有再上前。

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又来了。

南芝桃心生迟疑,慢吞吞地开门,回家,家里很干净,玄关处空空荡荡,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里就是”耳边传来丈夫戛然而止的话音。

雪黎及时打住了话头,差点自己说漏嘴。

祂的红眼睛四处巡视起妻子的巢穴,确定巢穴的安全性,同时也巡视有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室内很干净,随即,祂一点不见外,进入“妻子”的住处,开始像只兔子似的探索领地。

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南芝桃的心也无端放下,却又有些茫然,不明白这里少了些什么。

她随手把关机的小机器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见“丈夫”一头扎进了卧室。

祂的心情貌似很好,某种莫名的兴致在高涨,甚至连那颗讨厌的小球也抛之脑后。

南芝桃没看见祂泛红的脸,还以为祂是累了想要休息。

她问:“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回应她的是“丈夫”含混又沉闷的声音:“不要!”

祂好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话音闷闷的。

南芝桃没有理会祂,她有点饿了,转身去厨房弄点吃的。

她对食物的要求下限很低,能吃就行,她在冰箱前翻找了片刻,找到一份速食。

随手把冰箱的门关好,她的身影倒映在光洁的金属上。

倒影中,她的身后站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两米高的漆黑阴影依稀能看出类人的形貌。

南芝桃要给这份简单的食物快速加热一下,先低头查看速食的保质日期,没有发现祂。

阴影靠近她,祂的背脊弯折,弯下腰,低下头,一直低到她的耳边,低到那白皙的耳垂边。

南芝桃猛地打了个寒颤,有一阵冷风吹到她的耳垂上。

“快逃。”

她的影子说。

第56章 白兔子(5)哺喂

眨眼间,南芝桃好像看见有两只大手覆在她的腰侧。

那两只手的手背上鼓起着青色的脉络,宽阔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相合,几乎能把她的腰完全环住。

再一眨眼,那双冷白的手就不见了。

她吓了一跳,东西脱手,落地发出声响,卧室里的兔子警觉地竖起耳朵。

原本齐整的床铺被兔子钻得很乱。

筑巢和

絮窝的本能貌似被唤醒,青年面色潮.红地埋在床铺里,让充满伴侣气味的织物包围自己。

但这样还不够,祂咬住了一截充满伴侣气味的织物,唇齿间溢出轻吟,抚慰些许躁动。

直到突兀的声响打破了祂的迷醉,祂轻轻喘了一声,支撑起过热的身体去寻找伴侣。

影子并没有气味,祂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注意到“妻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冰箱前。

祂自然地倚靠上去,面颊蹭着妻子的发顶,红晕如热潮,从眼尾流泻出丝缕蛊惑。

“你饿了吗?”祂问。

在祂靠过来时,南芝桃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的脑子乱得厉害,拉响了危险预警的同时,还伴随着庞然的不安和违和感。

她看向冰箱里的倒影,“丈夫”的美貌毋庸置疑,却会在某次眨眼时让她觉得陌生。

注意到她的视线,对方轻笑了声,笑容里的欲望不加掩饰,一并流露出某种笃定和自信。

南芝桃又打了个寒颤,“丈夫”滚烫的身体亲密地搂住了她。

“等下会更暖和的。”雪黎咬着唇齿道。

随后,祂的大衣不规矩地滑落肩头,露出黑色的内搭,外套一直滑落到臂弯里,险险挂着,把胸口的弧度全都袒露了出来。

“人,你饿了的话,我这里有好吃的。”祂在她耳边私语,主动把胸.脯送了上去,“不要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祂的胸口贴在人类少女的背脊,被祂自己过于卖力地推销,饱满的肌肉被挤压到变形,挤压带来的涨痛酸痒惹得祂轻哼了几声。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青年的胸围是锻炼得秀美而不夸张的弧度,值得赏玩。

可南芝桃的意志还在艰难地拉扯抗争,顾不上祂的小心思。

只是突然,她听见祂催促说:“到卧室里去,我喂给你吃。”

湿红的舌尖轻轻舔舐她的耳垂,白发垂落,瘙痒着她的脸侧。

在人类的观点中,祂的行为无疑放荡至极,但对于兔子而言,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祂是该哺喂一下妻子了。

吃饭要在卧室里吗?

南芝桃迟滞的思维慢慢反应过来,被祂推着走动,提出疑惑时,青年已经搂着她进入了卧室。

雪黎在床沿坐下,微微喘着气,引导起妻子的指尖,指导她就餐前的礼仪。

浅尝一只兔子的步骤并不繁琐,只需要脱下祂的大衣,动作轻一点,稍微哄着些祂骄纵的脾气就可以了。

哄好之后想要怎么吃都行,不过如果下口重了,兔子当然也会唧唧叫着表示不满。

想到人类坚硬的牙齿,祂雪白的眼睫轻颤了下,虽然还没被咬痛,却先一步兀自任性地生气了:“人,你要轻点吃”

南芝桃还没明白,手指已经被祂攥着,挑开祂的衣服。

她的视线却落在祂微张的唇隙,唇瓣被祂自己咬得湿淋又殷红。

“丈夫”的轻喘在此时更加明显,而且愈发急促,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她的注视中,青年的红眼睛潋滟生辉,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面颊也蒙着层浅粉的霞雾,偏偏发丝雪白,纯洁中裹挟着些微蛊魅。

“要全部吃完,才是对丈夫的尊重。”祂启唇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引导妻子揭开食物的包装。

衣摆被挑起,祂张嘴咬住了下摆,控制着发颤的身体向前挺胸,努力地敞开了身体,等待人类的享用。

南芝桃视线遂下移,大片夺目的白色霎时充斥视野,像在冬日里猝然看见大片无暇的白雪,一度晃花了眼睛。

在那片雪白中,肉.体的弧度和线条无一不清晰,茫茫的雪中还缀着两点柔和浅淡的粉晕。

兔子的配色除去白就是粉,此时樱桃悬在雪顶上,显得饱满又绵软,是“丈夫”献与妻子的食物。

“不,不”南芝桃红了脸,才意识到祂口中的“好吃的”是什么,嚅嗫着拒绝。

过分开放、甚至放荡的冲击下,认知修改产生了轻微的裂痕,她的头疼得更加厉害。

稍显诡异的是,在她不太清晰的记忆中,似乎也有人以相似的姿态在向她求欢。

自己咬住衣服、袒露身体、抬起红眼睛看她

是谁?

她的意识隐隐就要冲破桎梏,耳边恍惚又响起了那声快逃。

面前,兔子正给自己摆好盘,等待人类享用。

看起来是她要吃掉兔子,可实际上,或许人才是被兔子吃掉的那一方。

“不,我不”她眉头紧皱,挣扎着吐出拒绝。

雪黎松开嘴,衣服滑落,挡住了大片风光。

祂正要生气,客厅和阳台却同时炸开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啦地铺了一地。

稍微清醒了一点的南芝桃抓住机会,甩开了祂的手,“快逃”的想法支撑着她转身向外跑去。

勾引被迫停下,雪黎顾不上气恼,因为同类的气息在逼近,祂去抓她的手腕:“人!回来!”

让祂诧异的是,脚下的影子骤然腾升,除了阳台上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

影子不但拦住了祂,还瞬间发起了攻击,漆黑的刀刃目标无比明确,对准了祂的胸口,意图狠狠剜下那处的血肉,似乎忌恨于祂可以哺喂。

不止于此,阳台上的植物打碎了落地窗后持续暴起,成群的荆棘花刺是从邻居的阳台上匍匐过来的。

这些植物曾经袭击过影子的那张脸,如今却换了个目标。

尖锐的荆棘对准了另一个诡的面庞,祂的白头发、红眼睛和漂亮的脸蛋,似乎都是某个家伙的眼中钉。

“人!回来!南芝桃!”卧室里响起了青年气极的尖叫。

与此同时,血腥气弥漫开来,鲜红的血液黏稠的滴落在地。

灵活的兔子躲开了大部分攻击,但胸口和面庞上仍旧多出了几道贯穿伤。

疼痛侵袭之下,雪黎才发现自己犯蠢得厉害。

祂的手指动了动,在攻击袭来的时候,竟然先捂住了微微鼓起的小腹。

能给妻子延续血脉的地方,当然是最重要的

祂的红眼睛濡湿,气愤和委屈一并裹挟住心脏,毕竟祂是真的很想给她繁衍子嗣。

祂会扮演一个好丈夫的不,不要,不要走,为什么丢下祂

委屈的情绪来不及蔓延,就被祂蛮横的脾性压下,转而全是气愤。

可恶!

可恶的人,丢下祂头也不回的人!还有这些可恶的同类!

祂一把扯下了眼眶中蠕动的荆棘花刺,点缀着花朵和绿叶的荆棘下一秒就在祂手中枯萎。

解决了碍事的东西之一,祂伤口愈合,红眼睛一转,对上另一双猩红的眼瞳。

红也有不同的程度,兔子的眼睛红得发黑,如黑鸽血红色调的宝石,像濒临干涸的血。

影子的红眼睛则是清透的猩红色调,仿佛是能见底的一泓赤泉。

除了红眼睛,祂和祂的头发则是截然相反的颜色。

“哈?”瞳色相似,雪黎不忿地磨了磨牙。

纪酒完全脱离影子现身,没了影子的遮挡,祂的某些体征尤其显眼。

同样是黑色的打底,两个青年形象的家伙却能穿出不同的风味。

比起白发青年清俊的体型,恰到好处的胸.脯,体格健硕的黑发青年胸围更加雄伟起伏。

若是要根据体积和容量评估谁能更好地哺喂“妻子”,大概从体型上就能分出胜负。

雪黎表现出了明显的怒意和忌恨,死死地盯着祂的胸口。

随即,祂却又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长得再大又有什么用,空有架子”

祂能哺喂“妻子”又不是靠大小,靠的是假孕,才能分泌积蓄起充盈的汁水

胸口又开始涨得难受,祂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获得妻子的疏解了!

兔子正要骂点什么,影子又动了,仍旧是目标明确地攻击祂的胸口。

发现祂的企图,白发青年非但不生气,反而得意地笑出了声。

祂是她的兔子,独一无

二的兔子,能够哺喂她的兔子,这是别的同类办不到事情。

想到这里,雪黎的红眼睛璀璨生光,骄矜又得意:“空有其表的废物。”

影子并不理会。

祂只在面对室友时有话可说,其他多数时候,都只是个沉默的影子。

南芝桃跌跌撞撞地逃到了房子外,并不清楚身后的交锋。

她脑子昏昏涨涨地辨别着方向,好不容易确定电梯的位置,却一头撞进了个焚香四溢的怀抱里。

头顶传出温柔的问询:“你遇到麻烦了吗?”

她眼神涣散地抬起头,视线努力聚焦,发现美貌的邻居正垂首注视着她。

出于求生本能,南芝桃张了张嘴:“救我”

模糊的视野中,邻居那双褐色的眼瞳貌似微弯了下,眼镜链轻轻晃动着,把光芒切碎成一缕一缕。

祂微笑着说:“我会救你。”

“我当然会救你的。”

南芝桃觉得自己眼花了,青年镜片后的眼睛似乎不太对,瞳孔隐隐是横方形的,温润的面貌中流露出些许诡异。

祂极尽温柔地问:“你的愿望是恢复清醒,对吗?”

南芝桃不知道。

在她一派惘然和恍惚中,青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羽翼倾泻将她笼罩。

第57章 弥愿(1)“亵渎”

一切仿佛是神明的指引,她恰好恢复了那么一点神智,恰好足够挣脱兔子的桎梏,又恰好逃出房间,在走道撞进邻居的怀里。

她的惘然和恍惚,正是神明所需要的,迷路的羔羊才会需要神明拯救。

南芝桃眼中再次突兀地出现大片的白,是邻居身后展开的羽翼,向下笼罩,把她包裹进洁白的茧中。

由茧中羽化出的并不是蝴蝶,而是祂略微畸形、一闪而过的瞳孔。

她迟滞的思维没能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诡异。

听见祂的询问,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混乱的脑海里,理智在和兔子病毒打架,边边角角则艰难地爬出了些不久前的记忆,试图提醒她要小心——

她刚刚和邻居结束冷战,可冷战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她原本想怎么做来着?

南芝桃一时理不清楚,面前的青年先抬起了手。

祂收拢的羽翼分割出了狭窄私密的空间,只有祂和她,焚香气息也变得馥郁起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捧起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摩挲她的脸侧,像一位体贴又关爱她的长辈,褐色的眼瞳正仔细打量着她瘦了没有。

南芝桃听见祂的唇隙间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叹息。

不等她回答上一个问题,祂就提出了新的询问:“在外面没有吃奇怪的食物吧”

祂在温柔的笑意中微蹙着眉,担心起她的身体,尾音却意有所指。

“嗯?”南芝桃不甚清醒,脸颊和头脑都在发热,睁着黝黑润泽的眼瞳仰头看祂,却没法给祂回答。

青年也不恼,浅笑中凝望着她面颊绯红、茫然无措的样子,指尖仔细拨开了她脸侧的碎发,替她整理。

祂的举措太过自然流畅,那种关爱年轻孩子的氛围裂开了一道缝隙,流露出替妻子整理碎发的暧昧。

直到此刻,重新被需要的感觉才得以填满祂终日的空茫。

南芝桃听见祂轻笑了声,与此同时,她的认知开始缓慢恢复。

和认知一起被校正的还有记忆,过往会见这位“神明”时丢失的记忆也一并被唤醒,太多繁杂的内容在她脑子里炸开来。

她被炸懵了,本就不太清醒,这下更是愣得厉害。

“脸好热。”祂道。

祂俯身轻轻贴了下她的脸颊,更加直接地感受她过热的体温,眼镜链也一起贴到她的脸上,显得有些碍事。

冰冷的银链蹭到脸颊,南芝桃打了个寒颤,随后,她就被祂抱了起来,仿佛是在关爱生病的孩子。

骤然失重,南芝桃本能地抓住了祂的肩膀。

等坐到青年的臂弯里,她的指尖攥住了祂的衣物。

青年原本齐整的衣着受她拉扯,褶皱凌乱,但感受到她指尖的气力,祂反而又笑了下,长睫、羽翼连同羽毛一起轻颤着。

把人类少女抱起来后,祂径直无视了601室里可能存在的纷争,兀自抱着她走向隔壁的房间。

房门跟随祂的步履静静打开,又静静关上。

室内的陈设并没有多少变化,祂一直保持着家里的整洁,等待怀里的客人再次上门。

正在恢复记忆的南芝桃一时没有动作,只扯住了祂的衣襟。

可是很快,她本就紊乱的呼吸更加急促慌乱,因为霎时间接收了太多事情——

自称是她丈夫的雪白兔子,她不但把那只坏兔子带回了家,甚至刚刚还差点被那只假孕的兔子哺喂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南芝桃眼瞳震颤,脸色红透了。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才没有尖叫出来,但内心已经叫嚷开了,毕竟她差一点就——

气恼中,白发红曈的青年自己咬住下摆的画面,却在她眼前一跃而出。

昳丽的面庞、打颤的眼睫、眼下的红晕,濡湿的嘴唇和咬住衣摆的森白齿列

还有祂微微颤抖的身体,掀开衣摆后袒露出的白与粉,饱满又可口,再一次让她心神恍惚。

南芝桃深吸了一口气,坏兔子确实很漂亮很开放没错,可眼下她要面对的显然是另一个问题。

有关“邻居”的事情,她也想起来了。

过往失去的那些记忆一股脑的窜出来,过分清晰,像一场回顾,提醒她迄今为止,“邻居”都取走了哪些报酬。

青年含笑的眼眸、温软的唇舌、馥郁的香气、喉头滑动后传来的轻轻的吞咽声

感官竟然也有记忆,此时都一并被唤醒。

之前几次失败的试探并不让她意外,她也终于想起了本来的打算,用冷暴力逼迫邻居做出回答,袒露真身。

如今的确是做到了,在兔子的刺激和催发下,成果斐然,一切都乱了套。

南芝桃意识到是谁在抱着她时,就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攥紧祂衣襟的手指差点猛地松开,呼吸也紧张到屏住。

她的反应说快也快,青年正抱着她走到客厅,似乎没发现她的异常。

余光瞥到邻居家的客厅和沙发,南芝桃僵硬着移开了视线。

此前来做客的时候,身为客人,她就坐在沙发上和邻居说话身为客人,也一样坐在沙发上和邻居接吻。

更准确的说,是坐在邻居怀里,就像现在这样。

南芝桃撇开脑袋,看起来仿佛是埋在青年的肩头,实际上是不想再多看一眼。

青年自然地抱着她坐下,让她侧坐在祂的腿上,抵在她后背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紧张僵硬。

可这简单的安抚动作却让南芝桃僵硬得更厉害了。

这一次许愿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她转而生起气来,毕竟她根本没有许愿要“恢复清醒”,全是祂自作主张。

过往失败的试探也是,虽然邻居确实美貌,但祂的索取总是温柔中带着些许强制的意味。

当然,更重要的是祂不接受她的小算盘。

她的生气表现在脸上,抿着唇,不说话,不忿地等祂开口讨要代价。

温序音当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微微侧目,看着她:“生气了吗?”

南芝桃只是瞪,一并用沉默表达态度。

祂没用祂那强制回答的能力,唇角勾起了一点弧度,看起来温柔又包容,只是启唇的话题让人意外。

“那只兔子确实很过分。”祂道,把她的气愤视作是对白兔子的不满,“是之前在动物园遇见的吧。”

温序音挑明她和兔子相遇的时间,南芝桃没什么反应。

祂的羽翼无声地笼罩下来,封锁了四下里的空间,仿佛自成了一方小小的囚牢,企图撬开她的嘴巴,知悉她的态度。

南芝桃仍旧没什么反应,不说话,睁着眼睛盯着祂看。

她看见祂圆润的眼瞳似乎动了下,不像是瞳孔骤缩的生理反应,似乎是一种异样的扩散。

在她把沉默当成反抗时,青年也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鼻梁上的眼镜衬托得形象愈加温润儒雅。

祂手指微动,托起了她的手,把那枚红宝石的银戒指露出来。

小小的戒圈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象征着某种意义,即使这意义是一只兔子捏造来的,也尤其碍眼。

温序音眼睛的弧度不变

,对她道:“这枚戒指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南芝桃忽地出声问:“为什么?”

温序音的笑容一动不动:“因为你是人类,根本不会和一头触手怪物结婚,对不对?所以最好去和祂说明白。”

南芝桃歪着脑袋望着祂:“为什么不呢?”

她看见祂瞳孔的轮廓又动了下。

不过面对她的倔强和反问,青年的笑容仍旧温柔,祂像个替她着想的好邻居那样,提出自己的意见。

“因为祂会控制你,扭曲你的意愿。”青年温声道,“这不是个好丈夫该做的事情”

听见祂的话,人类少女眨了下眼睛,她张开唇瓣,轻声说:“就像你一样吗?”

她仰起脸,因为抓到了反击的矛,眼神晶亮又闪烁。

洁白的羽翼发颤,随即愈加合拢了。

比起羽翼流露出的隐晦的占有,青年的神色则意外有些恍惚。

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信徒主动来求祂,而不是祂一次次地逼问她。

当然,更重要的是

祂又启用了祂的能力,竟然开始向信徒求证答案:“你喜欢兔子吗?”

南芝桃的嘴巴动了动,憋出一句话:“不讨厌。”

雪白的小兔子是坏兔子,可祂的脸和身体都值得赏玩,性格虽然蛮横了些,但未尝不能试着拿捏一下。174号则是好兔子,是她的好朋友。

总的来说,她并不讨厌兔子。

青年肉眼可见地沉默了几息,祂的微笑此时变成了一张面具,像在冷空气中缓慢凝固的糖浆,随后压向她眼前。

“好孩子,挑选丈夫不能只依靠外貌。”

祂说,手指扣在她指间的戒指上,指腹紧紧压着,隐隐就要把戒指扯下来,话音却温和平淡,“兔子不是好选择,祂的脾气不够温顺,甚至需要你去包容祂”

在南芝桃沉默以对的注视中,温润俊美的青年轻轻吸了一口气,暂时咽下了劝说的词句和即将失控的情绪,改口道:“先去拒绝祂,等你拒绝祂,我们再慢慢聊。”

手指间感受到的力气愈加重了,南芝桃发觉祂撤去了强制回答的能力,于是她问:“这就是你要的代价吗?”

她的掌心有点出汗了,这样的代价当然最好不过,对她而言等于没有代价。

青年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她的心思,祂的浅笑不变,褐色的眼瞳长久凝视着怀里的人类少女,直到她渐渐变了脸色。

祂眸光垂落,怜爱地道:“当然不是。”

南芝桃心里猛敲警钟,实际上,祂取走些亲吻之类的亲密也不痛不痒,无非是会让她觉得羞耻气恼。

可是现在,她的内心和身体却都忽地产生了种怪异的感受。

那是种让她的内心和身体一起发软的感觉,尤其是看见了美貌邻居近在咫尺的脸,那股从内隐秘而生的燥热愈发明显。

对方纤长的眼睫、润泽的眼瞳都让她有了莫名想要亲吻的欲.望,微微挑起的、含着笑意的嘴唇尤是。

领口被她揉得有些皱了,但最上方的第一枚衣纽仍旧紧闭,此时却仿佛在勾.引她解开。

南芝桃意识到不对,身体向后拉开距离,想要躲开这古怪的感觉。

“什,什么?”她的脸也红了,嚅嗫着问,“你拿走了什么代价?”

垂落的羽翼靠近了她的后背,阻止了她的继续逃避。

在羽翼构筑的茧里,青年轻轻笑了下:“一些欲.望。”

一些人类的色.欲和肉.欲。

祂的眼睫轻颤,将她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拢回怀中。

祂的身体并不比一只兔子差多少。

某种欲.望确实在高涨,南芝桃急得语无伦次:“你我我不能亵渎神明……”

紧急情况下,她猛地抓到了个合适的理由,仿佛自己是个虔诚的信徒。

可她面前的神明却弯起眼眸,同她手掌贴合,十指相扣,薄红的唇瓣轻启:“我接受这份供奉。”

“亵渎我、染指我、玷污我……你想怎么做都行。”

“现在,好孩子,先把我的眼镜摘下来。”

第58章 弥愿(2)“供奉”

青年的眼镜链极小幅度地晃了下,等待她来摘取。

祂并不催促,镜片后的眼眸温润无声,仿佛鼓励似的,鼓励祂最中意的信徒亵渎染指祂。

迎着祂的注视,南芝桃手有点抖,一时没有动作,面上的红晕则逐渐加深。

被调动的欲.望如翻涌的浪潮,一遍遍拍打她的理智,让她不自禁吞咽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动作,青年的笑意愈发柔和。

信徒的任何一点冒犯也好,垂涎也好,此时都是祂最心仪的供奉。

在人类少女一再挣扎犹豫后,祂只能主动些,引导信徒如何冒犯祂。

“摘下我的眼镜并不是什么难事。”祂温声道,牵扯着她的手指,指尖落到镜片后,一抬,也就把祂的眼镜捻起来了,没有任何阻碍。

眼镜摘下后是衣服,祂又引导着她的手,放到了祂领口的第一枚纽扣上,等待她的启封。

祂穿的是一件白衬衫,简约的样式穿在肩宽腰窄、比例极佳的身体上,显得知性优雅。

和人鱼家的金发少爷不同,人鱼少爷不事劳动,即使是白衬衫也要强调繁复华丽。而身体力行的神明则讲究行动便捷,眼镜、衬衫、长裤,儒雅又学术。

眼下,这位看似儒雅的学者被解开了第一枚纽扣,随后向下是第二枚、第三枚……

欲.望翻涌间,南芝桃出于些微的报复心,也可能是自我安慰,又或者是美色当前。

她一下子就扯开了祂的衣服,本一丝不苟的衣装像被粗暴撕开的商品包装。

祂仍旧没有生气,眼神不但鼓励,甚至称得上赞许,任由中意的信徒随意冒犯祂。

哪怕她的动作一点不温柔,像泄愤、又像对待玩具似的,撕开了祂蔽体的衣物。

青年的身形比白兔子要高挑些,肩宽腿长,祂的包装被一直撕开到小腹,裸露出的皮肤上肌肉匀称,小腹在信徒的注视中微微痉.挛。

南芝桃视线上移,瞥到祂的胸口,这处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莹白如玉。

除了白色,和兔子差不多,缀着两点新鲜干净的粉色。

南芝桃的心神一晃,她的思绪现在乱得很,欲.望的浪潮把其他不宜的画面一起卷了上来,甚至让她开始比较起这些男诡们的颜色。

雪白的坏兔子和人鱼家的坏脾气少爷一样,除去白色就是粉色,祂们两个都肖像一捧干净的雪,染了些粉晕的霞光,可以直接入口。

小触手怪和小蛇并不是青年体型,但和祂们的父亲一样,颜色都很干净。

比起祂们,她的室友反而色泽略深……

她短暂走神,很快就被面前的诡用亲吻唤回注意力。

祂啄了下她的嘴唇,随后加深了这个亲吻,极其深入却又不紧不慢地品尝,让她再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这场供奉才刚刚开始,南芝桃就先被抵着唇瓣,亲吻缺氧到意识迷糊,生理性的泪水也盈满而出。

等到松开唇齿,淫.靡的水线从湿淋的唇瓣边牵扯出,祂复又啄吻了下,嘴唇微动,替冒犯祂的信徒把罪证处理干净。

南芝桃稍微缓了口气,清浅急促的呼吸萦绕在羽翼构建的狭小空间里,全是祂身上馥郁的焚香,就要染透她的身体。

等她缓过来,这场供奉步入了下一个阶段。

祂极有耐心地帮助信徒调整姿势,侧坐在祂的腿上当然不行,无法进一步冒犯祂。

南芝桃身子发软,扶着祂的肩头和手臂,最后跨坐到了祂身前……

她目光触及祂的身体,面颊灼热间,才缓缓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所有地方都是粉色的……

她突兀的思维疑是逃避,直到在神明的帮扶下,她的手指掐着祂的肩头,才慢慢坐稳了身体。

在坐稳的瞬间,她的背脊骤然绷紧了,连同温序音的呼吸也停滞一瞬,而后稍微紊乱。

祂闭上了眼睛,着实对这场供奉太过满意。

人类少女眼角的泪尚且摇摇欲坠,面前圣洁的美貌神明却先她一步,再度睁眼后,由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澈的泪珠。

祂终于和祂最中意的孩子相契合了。

轻微的颤栗中,祂唇隙间呼出些柔和的、但却紊乱的气流,沾染湿意的眼角点缀着些绮丽的红晕。

颤栗之后,祂贴近了信徒的面颊,落下细密的亲吻,连鼻尖也蹭到一处,仿佛一场亲昵的洗礼。

祂取走了她的部分欲.望,并将其施加在自己身上,当这些欲.望得到满足时,祂心仪的信徒、可爱的客人,也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快.感和体验。

祂会比祂的那些同类们更舒服的,也更能让她快乐。

“唔,别——”南芝桃眉头微皱,青年的身体压得太近了,连带着牵动了其他地方,碾磨着敏感。

她抬起手按到祂的胸口,试图把距离过近的邻居推开一点。

毕竟邻居的身量高,比起祂自认为的相契合,青年的体型其实不大适配祂怀里的人类少女。

况且祂的占有太过深入,也太过膨胀,不过在能力的辅助下,没过多久,那点不适配都淹没在快乐里。

而且她的好邻居体贴入微,发现她的意图后,祂就轻柔地扶住了她的身体,稍微让开了一点距离,不再死死抵着她,给信徒适应神明的时间——

分明祂才是神明,此时却要信徒去接纳、包容、适应祂。

但还好,祂是个尤其有耐心的神明,适应的时间无论多久都可以。

也不会枯燥,毕竟祂和她还是契合的,仔细感受就如细细品味一样,祂要更了解信徒的内在才行。

终于,片刻后,昔日被扔掉的甜点开始重新制作。

她的美貌邻居喜欢烹饪,熟练地掌握着制作各类甜点的技巧,今天也是如此。

温序音放轻了动作,眼眸和唇角都含着笑意,温柔又仔细,仿佛是在用奶油填满一枚小点心。

这不是个轻松的事情,毕竟祂不想把小小的点心弄坏,如果奶油过多,那些多出的部分很难不从点心的酥皮里溢出来。

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惜了,祂想,粘稠的奶油都应该蕴在点心的酥皮里。

神祇又吻上她的嘴唇,与此同时,祂把信徒冒犯祂的罪证,都深深藏进信徒的身体里。

罪证深藏进她的身体时,南芝桃的哼吟却都被祂的亲吻碾碎了。

罪证藏匿的时间不短,藏进她身体的罪证就更是多,饱涨又富足。

只是一次,她就涨红了脸,撑在祂胸口的手腕泛软发酸。

快乐也是需要力气的,她真的不行了。

意识到她的乏力,青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而后搭在她的腰窝处。

她的美貌邻居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鼓励:“继续,好孩子,你可以的。”

三对羽翼也微微一动,环着她的同时,还托住了她的后背和肩头,仿佛让她倚靠着休息。

又一只羽翼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似是鼓励她再坚持一会儿。

祂的手指明明就落在她的腰侧,可以清晰地触及她并不平坦的小腹。

南芝桃连摇头也不想,只瞪着祂温润柔和的微笑,吐出了一个“不”字。

见实在勉强,温序音出言应允了她的休息:“好,那就歇一会儿吧。”

话是这么说,可祂却闭口不谈结束契合,持续保持的契合中,休息的意义并不大,只能让南芝桃堪堪喘口气。

哪怕青年的举止贴心,扶着她的身体和脸侧,先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让她放心地坐在祂怀里。

祂还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好让她的下巴能够搭在祂的肩颈,或是埋进祂的颈窝里。

她有些恼,张开嘴巴咬上祂的肩颈,又一口咬到祂清晰的锁骨上。

回应她的是青年的一声轻笑,祂的手轻拍起她的后背,以做安慰,也不制止她用咬来泄愤的行为。

南芝桃顿时咬得更用力了,在祂玉白的皮肤上留下几个牙印。

不等她欣赏自己的杰作,美貌邻居俯首,唇瓣靠近她耳边,吐息温柔:“歇一会儿后,我可爱的孩子再度恢复了精力。”

话音落下,霎时间,南芝桃竟然真的恢复了力气,是祂的能力。

她方才咬祂的气闷和报复顿时僵硬在脸上,微张着嘴巴,震惊又难以置信。

直到好一会儿,她对上祂微笑的眼眸,面颊红晕未消,嚅嗫着嘴唇:“……你…你是想X死我吗?”

昳丽的神祇但笑不语,继续这一场供奉。

祂要做好一枚饱涨的小点心,把所有空隙都填满。

直到又一次,南芝桃再次乏力。

美貌邻居搂着她,唇瓣微动,想要开口,她身体一颤,疑心祂是故技重施,立刻凑上前,用亲吻封住了祂的话音。

祂垂着发颤的眼睫,眼瞳润泽,在她主动的亲吻下耳根略微泛红,喉头则轻缓地滑动,发出些吞咽的细微声音。

亲吻结束,祂才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真是热情的好孩子。”祂蹭了蹭她的脸颊,似乎终于心满意足。

第59章 弥愿(3)“品尝”

在貌似满足的神色里,祂的眼睫却安静地垂落,眼瞳静谧地注视着她的唇瓣。

祂的客人身体不好,嘴唇的颜色并不鲜艳,是一抹樱粉色。

沙发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地方,以往,祂的客人就张开了浅色的唇瓣,坐在这里,小口品尝着蛋糕和点心。

用她并不尖利的牙齿咬开松软的蛋糕,又或是酥脆的点心。

她也用她的牙齿咬了祂的身体,祂和所有的点心没什么不同,都需要她来品尝。

主人仍旧和以往一样,在意客人对味道的评价,眼眸也一并凝望着她的所有反应——

她对祂的身体是否满意。

温序音嘴角笑意不变,在接受好孩子的热情时,依然记得她最初的走神。

她凝着祂的胸口多看了几眼。

祂极快地想到了诱因,是那只发情的兔子。

发情期的小动物真是毫无羞耻心,那只兔子并不掩饰身上的气息,甚至敞开了大衣,欲盖弥彰地露出微微鼓起的小腹。

祂的同类以兔子的形象降临,兔子会假孕,甚至泌.乳,祂这具类人的皮囊则不会。

在左右蹭了蹭客人的脸颊之后,这位美貌的邻居温柔又沉默地注视着客人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亲也亲累了,南芝桃克制着喘.息,没在意祂的异样,正悄悄按着祂的肩膀,想要支起一点身体。

这拥抱实在抵碾得她太过难熬。

毕竟这些诡的生理构造远比人类男性……

她正搞着些小动作时,身前的诡却突然抬手,温热的指腹擦拭起她的嘴角。

小动作被打断,她又一下坐回祂的怀里,霎时轻哼了一声,就连邻居的呼吸也有瞬间的发紧。

祂的另一只手骤然扶住了客人的身体,不让她再乱动,倒是担心她会把她自己弄得不舒服,视线却凝在她微张的唇隙上。

祂的能力可以做成许多事,哪怕是让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倘若祂可爱的信徒向祂许愿,那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就都可以发生了。

她可以祈祷,祈祷她的神明一夜假孕,到时候神明的小腹也会微微鼓起。

她也可以祈祷,祈祷神明的胸口会分泌出汁液,甚至祈祷神明把那些汁液喂到她的嘴边,到时候,祂也可以用那些水液招待她。

祂一度祈祷她的祈祷,可是信徒并没有回应。

重新调整好客

人的姿势,青年轻叹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微微有些失落。

神明如果不被信徒需要的话,似乎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只是转而,祂的指腹忽地按到她的嘴唇上,突然笑得更加温柔。

注意到祂的神色变化,刚刚缓过来的南芝桃生出不好的预感,感觉祂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很快,她的预感就应验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红,与此同时,注意力却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攫取,视线一再不受控制,落到祂的胸口,难以移开。

她盯着祂胸口的色泽,突然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又咬住了舌尖努力克制。

南芝桃笃定这种古怪的冲动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既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那就只能出于这里的另一个存在。

变态

她身体有些发颤,也呼出了同样带着颤的气息,直到这时,才隐约看见了邻居温润皮囊下的祂。

青年俊美的皮相笑容柔和又纯良,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却保持着敞开身体的模样。

如一道安静的点心,等待她张口品尝。

“变态。”南芝桃的齿间挤出两个字,面对她的评价,美貌邻居不为所动,仍旧是微笑。

无声的对抗中,南芝桃吞咽得一次比一次快,几乎咽下了口腔里所有的液体,舌尖舔了舔逐渐发干的嘴唇。

她张口如同缺氧,又或是缺水似的,急促又清浅地呼吸起来。

受到某种冲动的驱使,客人最终败下阵来,气恼羞怒地张开嘴,咬住了主人呈上的甜品。

她品尝得有些粗鲁,在拒绝无果后,明显出于泄愤的意味,眼睫颤抖着重重咬了几口。

美貌邻居吃痛,一连闷哼了几声,客人的力道不轻反重。

人类的牙齿虽然不怎么尖利,却足够坚硬,咬合中碾压着祂呈上的点心。

而祂这具类人的皮囊又足够精细,人类敏感的地方,祂也一样能感受到那股敏感和刺激。

神明微微仰起脸,薄红的嘴唇呼出一口气,克制,却又满足。

祂的手指抬起,落在信徒的后脑上,却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梢,没有打扰她的品尝。

出于招待客人的礼仪,祂还担心她吃得不够满意。

毕竟祂没有假孕,自然也没有可以招待她的饮品。

祂微蹙起眉,仿佛担心她会不满,轻声道:“招待不周了。”

祂的客人无暇回应祂,也不想回应祂。

南芝桃逐一品尝完了祂呈上来的点心,面颊的红晕根本无法消退,也根本无法再直视那两处水亮的点心,事实上,上面还有她的牙印。

她止不住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变态,抿紧了嘴唇。

可是嘴唇碰到一起的柔软却又吓了她一跳,就像点心的口感一样,她顿时闭上嘴也不是,张开嘴也不是。

在她手足无措中,贴心的美貌邻居抬起手,轻轻擦拭起她的嘴角。

“吃饱了吗?”温序音眼眸含笑,似乎祂刚刚只是用正常的点心招待了她。

她的小腹依然是不平坦的,祂的询问简直多此一举。

南芝桃咬着牙撇开脸去,不想看祂。

气质温柔的美貌邻居是个变态,而她又遂了变态的愿,把祂的胸口糟蹋得一塌糊涂

这种事情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接受,顺便可怜地拼一拼碎掉的节操,但估计是拼不起来了。

她安静地崩溃中,四周合拢的羽翼一起动了动。

温柔的邻居又问:“吃饱了的话,等下就先去洗一洗,再换件干净的衣服吧。”

被解开的深色西装长裤上早就洇湿了大片水渍,祂神色如常,仿佛在说衣服只是被水弄湿的。

听见这场供奉似乎可以结束了,南芝桃才勉强微哑着嗓子,小声应了一下。

至于被弄湿的衣服难道是她的错吗?她才不管。

得到她的回答,温序音轻笑了声,抬手将客人从祂的身上小心抱了下来,慢慢地抽离出她的世界。

期间客人又弄撒了些水液,祂当然不生气,而是贴心地把腿脚发软的客人抱去了浴室。

诡明明用能力就能很轻松地清理自己,甚至清理客人,但祂还是选择了这种最麻烦的方式。

但可惜的是,客人拒绝了祂的帮忙,并咬牙令祂从浴室里出去。

青年无奈地答应了她,祂又恢复了温柔有礼的学者形象,退出了浴室。

南芝桃花了点时间收拾好自己。

她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十分微妙,却又让她心惊肉跳。

许愿需要付出代价,这一次被取走的是肉.体,下次被取走的可能是灵魂。

她可能只剩下一次许愿的机会了。

在浴室里休息了会,又梳理了下情况,南芝桃才出去。

邻居家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原本被弄脏的沙发和地板焕然一新,至于祂本人,也穿戴整齐,正把刚刚做好的餐食端到了桌子上。

餐食是一份,是为了她一个人准备的。

祂不吃人类的食物,在袒露真身后,并不打算在她眼前继续扮演人类。

温序音拉开椅子,示意客人过来坐下:“我觉得你应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南芝桃腿脚还是软的,至于胃口则更是没有多少,甚至提到吃,她才平复下来的面色又开始变红。

她一时站着没动,努力摒弃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而她的好邻居则表现得疑惑:“嗯?”

学者的知性儒雅和昳丽的皮囊融汇,美貌、温柔、纯良都可以是祂的形容词,好像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似的。

在南芝桃踏出步子前,祂先体贴地走到了她身边,揽住了祂可爱的客人,又很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

“走吧,我们先吃饭。”祂弯着眼睛道。

和以往不同的是,除了拥抱,祂没有把眼镜戴回鼻梁上,在抱起她的时候,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南芝桃看见了什么,伸手扯了下祂的衣领。

祂的纽扣没有扣好,在她的印象里,祂衣襟的第一粒纽扣都是紧闭的,眼下却解开了。

虽然只解开了一道缝隙,却也足够瞥见锁骨和颈侧的牙印,一眼就能看出来由。

南芝桃没忍住,小声说:“好好穿衣服。”

她的手放下时按到了祂的胸口,听见祂轻哼了一声。

她没有反应过来,温序音垂眸有些无奈。

“是牙印。”祂提醒道。

是被她咬的牙印……

她一点都不想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南芝桃心里一声尖叫,顿时管好自己的手,不敢再乱碰了。

转而,她又忽地想起诡的再生能力,这家伙明明能自己把伤口愈合!

她反应过来,抬眼瞪了下,青年轻笑了声。

她留下的牙印当然也是给神明的供奉,祂怎么会愈合呢。

祂一路抱着她,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直接一起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

相似的姿势让南芝桃浑身僵硬,祂恍若未觉,把食物喂到她嘴边。

稍作犹豫,南芝桃勉强接受了祂的伺候,这是她应得的。

等吃完了一份餐食,祂又不紧不慢地帮她擦干净嘴角,才道:“有小动物在门外等你。”

南芝桃想起那只兔子。

邻居的视线掠过红宝石戒指,落到她脸上。

“你会处理好的,对吗?”

第60章 教训(1)“宠物”

南芝桃抬起眼看祂,脸颊边湿意未干的发丝滑落,露出被水汽蒸腾得白净的面颊,残余着抹极其浅淡的红晕。

客人的黑发散开着,贴心的主人不但亲自充当她的座椅,这会儿注意到她的头发,又以手指梳理起她的发丝。

温序音低头,垂眸,指缝挑拨进她丝丝缕缕的黑发间,动作轻柔,确保不会牵扯到孩子的头皮。

“湿着头发对人的身体不好。”祂说。

随着祂的话语字字吐露,她的黑发在祂指缝间错落地滑落,未干透的湿意擦过祂的指尖,继而悄无声息地蒸发了,她的头发眨眼就干透垂顺了起来。

察觉到祂做了什么,南芝桃眼神微动,余光瞥了眼干蓬的发尾。

祂的能力实在太好用了,随手就是神迹。

但不好控制,更不会受她控制。

她一贯仗着自己的能力,仗着这些诡对自己的喜欢才敢到处行事,毕竟不用白不用。

每个诡的性格不同,祂们对她做的事情也不同,同理,她对祂们采取的措施也不一样。

对于听话又或者好糊弄的家伙,她并不吝啬肉骨头,至于这种不

听她的话,也不好糊弄的家伙,直接甩掉才是最省事的,可偏偏她又图对方的能力

她选择暂时当个好孩子,和看似温柔、好说话的神明和睦相处。

南芝桃转而又想,干脆最后一个愿望许愿神明给她当狗。

可是神怎么会听信徒的话呢,祂只听祈祷和祈求,只听祂想听的。

她的眼瞳像被水洗过般清澈透亮,天真又无辜,实际揣着些报复性的想法,默不作声地在祂漂亮的脸上转了一圈。

沉默即是回答。

祂不想顺她的心意,那她当然也不该顺祂的意愿。

温序音的面色看不见丝毫不满的痕迹,祂的微笑一如既往,耐心地理顺了她的头发。

祂才像暂时吃饱了,举手投足的温柔中有股饱足的轻缓倦态。

暂时吃饱的诡又变回了她的好邻居。

南芝桃听见祂轻笑、又像是轻叹了一声。

“没关系。”祂缓缓道。

青年的眼角微微挑起着,褐色的瞳仁润泽,轻轻扫过她紧闭的嘴唇,维系着恒定的笑意。

南芝桃望着祂的脸,内心弥漫出了一种微妙的感受。

在这张美貌温柔的面皮下,隐约有些晦暗的傲慢在蛰伏涌动,似乎笃定了信徒最终会走到祂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毕竟这座城市对人类太不友好,财富、永生、奇迹的糖衣下全是择人而食的诡。

即使她不够主动,祂也能自己拨弄天平,让天平倾向祂自己。

祂的手指整理完她的头发,又要落到她的脸上,南芝桃抬手拨开:“我要回去了。”

既然祂只想当俯视她的神明,那就当好了,她去找别的诡。

她起身离开了祂的怀抱,不再看祂,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教训一只兔子。

温序音收回空落的手心,表现得很是大方,似乎不甚在意。

“希望我的招待没有让你不满的地方。”祂送客人出门,话是这么说,却并不担心她再也不会回来。

602室的门打开,走道里的灯碎了好几盏,灯晶碎片在地上闪闪发光,南芝桃探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外面好像发生过一场大战,可她在房间里居然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她只是犹豫了几秒,那些闪亮的碎片骤然改变了状态,死物仿佛拥有了认知,变成了活物,数块零碎的碎片聚集到一处,拼凑成了一只只蝴蝶。

折射着光棱的蝴蝶并不向着她,而是冲着她身后那个碍眼的诡。

“蝴蝶”群扇动翅膀,眨眼间就到了温序音面前,随后猛地炸裂开来,锋利的碎片狠狠迸溅向祂的脸。

祂笑了下,迸溅的碎片又立刻被祂的能力消解,无视飞溅的轨迹,直接在半空坠落。

“真是太危险了。”祂说,伸手按到了客人的肩头,仔细打量她身上有没有沾到危险品,“没有受伤吧?”

兔子跺脚的声音悍然传来。

南芝桃拨开祂的手,谢绝祂的关心,一面循声看去。

那只雪白干净的红眼睛小兔子生气地跺完脚,又机敏地蹬墙一跳,躲开了漆黑的影刃。

“小动物真是闹腾。”温序音笑,眯起的眼眸盯着白兔子,以及那些蠕动的阴影,垂首凑到了南芝桃耳边。

“是来找你的小兔子,不过弄坏了不少公共设施,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祂扮演起好邻居的角色,温柔地提醒她:“太调皮的兔子可不好,不适合养在家里”

祂话没说完,蝴蝶和影刃一起攻向祂。

几缕泛着红棕色蕴的发丝被切断,悠悠飘落在地,祂的眼角则溅出一串血。

微不足道的伤口转瞬就愈合了,吃饱的诡脾气意外的好,没有和气急败坏的小动物、以及见不得光的影子计较。

祂笑得尤其温和宽容,眯起的眼睛盯着影子和兔子,至于有没有在心里诅咒祂们,谁也不知道。

南芝桃心头一凛,虽然更多是因为听见赔钱的字眼。

而且兔子当然是要教训的,但却不能再由着邻居激化矛盾。

“我的兔子,和你没关系。”她反客为主,把青年推了回去,反手甩上602的门,邻居那张美貌的脸随着关门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接下来是她的家务事,无论是兔子也好,影子也好,邻居的身份都无权插手。

谁让祂只想当个俯视她的神明呢。

影子先兔子一步聚拢到她脚边,如一汪池沼,从中转瞬浮现出高大健硕的人形,依附在她身后。

白兔子在原地狠狠蹦了两下。

“室友。”无视兔子的动静,影子冰冷的身体贴上人类少女的后背。

祂喊了她一声,像是强调身份。

在南芝桃清醒过来后,影子是她的好室友,兔子只是一只兔子。

“家里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南芝桃先担心道。

遭到她无视的兔子又不高兴地蹿了一下。

她兀自开门,去查看家里的情况,一眼扫过去室内的陈设大多完好,关机的壹号也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

南芝桃稍微松了一口气,影子跟着她进了门,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寸步不离。

“是你把兔子引出去的吗?还是你贴心,不然家具弄坏了会很麻烦。”她转头摸了摸纪酒的脑袋。

诡许久没见到室友了,祂的个子太高,只能努力低下头,弯着腰,才把发顶抵到她的手心。

天然蜷曲的黑发被她的手指拨弄得乱七八糟的,人类少女莹白的手指穿进穿出,揉来揉去,在黑发间十分显眼。

白色小兔子蹲在门口,红眼睛倒映出她的手,注视着她抚摸、搓揉另一只诡的毛发。

出于微末的心虚,祂没有进门,可任性的脾气如此,仍旧诚实的跺脚,表达生气的情绪。

祂是一只假孕的小兔子,比起冷冰冰的影子,祂明明更需要她的抚摸!

揉完室友的头发,南芝桃走向门口。

白兔子蹲在那里没有动,红眼睛注视着她的靠近,泛着粉的耳朵却支起了一点。

祂短暂地按捺下了骄纵任性的脾气,兔子想,只要人愿意走过来,抱起祂,把祂带回家里,祂就原谅她的无视好了,祂也勉强允许她用那只摸过其他诡的手抚摸祂。

南芝桃走到门边,雪白的小兔子故作不在意,没有抬头看她,耳朵却分明竖起着,聆听着她的动作,身体也蜷成了一团。

只要她弯腰,伸手,就能把这一团小小的兔子捧进手心里。

南芝桃的视线掠过地上雪白的一点,作势要关门。

她听见兔子陡然炸出唧唧的叫声,疑似情绪激动,门沿就要合拢时,青年的手指忽地伸进来,抵住了门缝。

她骤然收力,仍旧不可避免地夹了下祂的手指。

门外,变成人形的雪白兔子闷哼了声:“你弄疼我了。”

祂把漂亮的脸蛋凑到门缝边,露出湿淋水亮的红眼睛,还有吃痛而微微咬住的下唇,蹙眉的抱怨中蕴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勾引。

南芝桃没有理会,清醒的眼睛毫无波动地注视着祂。

见勾引失败,兔子不大服气地又轻哼了声:“我没有弄坏你的家具,人,你不可以冤枉我。”

也不可以无视我

祂的嘴唇动了动,极其不讲理地变成了一只神色委屈的兔子。

祂想到人清醒过来会生气,人类的愤怒会用语言表现,她责骂祂也好,但是不可以无视祂。

南芝桃语气冷冰冰,和祂算账:“走道里的灯总是

你弄坏的吧,我不打算在家里养宠物,即使要养,也不想养会弄坏东西的坏兔子。”

闻言,虽然兔子委屈,但兔子脾气大,雪黎顿时又不忿地瞪着她。

胡说。

祂明明都听见了!

她刚刚才说过“我的兔子”,在另一个诡的面前亲口承认了祂是她的兔子。

祂又抵着门反驳:“我才不是宠物!”

祂是她的丈夫,不,准确的说,祂想做她的丈夫。

可是“妻子”的态度冷冰冰,疏离也是人类表达生气的一种表现,兔子才提起的音量又放低了:“我会赔钱的”

祂还没说完,门内的人类“妻子”想起什么似的,抬手,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啊,对,这戒指不便宜吧,应该能卖不少钱。”

听见她要卖掉对戒,兔子顿时唧唧叫嚷起来:“不许把我的戒指卖掉!”

“那你要怎么赔钱?”南芝桃看着祂,平静地问。

白兔子的能力是改变认知,对于没有自我意识的死物,祂可以改变物质的形态,比如那些碎片聚集成的蝴蝶。

“走道里的灯我能修好,只要变回去不就行了。”祂自认没什么大问题,一只兔子就能搞定,又微微颔首,“钱我也能给你变出来。”

事实上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祂只要随意修改一下人类的意识,人类就会把祂想要的东西捧给祂。

无论外表再怎么肖像人类,到底是个诡。

捕捉到祂话中透露出来的行事作风,南芝桃竟然并不意外,她也不打算深究戒指的来历,只是道:“可我只缺一只兔子当宠物,并不缺未婚夫。”

门外,白头发、红眼睛的青年听见她的话,一时不知道该生哪句话的气。

祂当然不是什么宠物,祂是个危险的诡。

至于她话中的未婚夫,兔子气得磨了磨牙齿,想起刚刚见面时,她手上的那枚素戒。

门外一片安静,南芝桃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终于听见青年再度开口说话。

“我我是兔子。”

门缝里,露出祂浸着水色的红眼睛,仿佛是被研磨过的红墨,就要混着水液滴下去。

青年有着雪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羞也好、怒也好,在祂洁白的色调中,情绪都变成了点缀在祂眼下的胭脂色。

祂咬着自己漂亮的唇形,明明是一只傲气骄纵的雪白兔子,却吐出了生气又委屈的话语。

“我是你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