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远无法完美的解释(2 / 2)

原来夫君那无法抑制的颤抖,那握不住的笔,那眼中的暴戾和痛苦,不是因为心虚,不是因为厌弃,而是因为无法保护她,无法保护这个家,甚至无法保护自己最基本的尊严,而承受的巨大屈辱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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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变心了…他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巨大的心疼瞬间压过了被背叛的委屈。她看着顾远,这个在她心中如同山岳般伟岸、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他紧抿的嘴唇,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他紧闭双眼也无法阻挡滑落的泪痕…这一切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夫君…”乔清洛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无尽的酸楚和心疼。她没有再质问,没有再哭闹。她只是缓缓地、踉跄地走到顾远面前,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紧握的拳头,试图掰开他僵硬的手指,仿佛想抚平他心中的痛苦。

顾远猛地睁开眼,对上妻子那双盈满泪水、却充满了理解、心疼和…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这眼神,比任何哭闹谩骂都更让他心碎!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乔清洛紧紧搂入怀中。他埋首在她散发着淡淡馨香的颈窝,身体因为压抑的哽咽而剧烈颤抖,一遍又一遍,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着:

“清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护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他所有的智计,所有的权谋,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都无法洗刷加诸在爱人身上的屈辱。

乔清洛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颈间滚烫的湿意,心中最后一点委屈也被巨大的心疼所取代。她反手抱住顾远宽阔却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背脊,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无声地流泪。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那颗冰冷痛苦的心。

宴会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夫妻,心中充满了沉重与悲凉。史迦靠在榻上,看着好姐妹那强忍悲痛的样子,心如刀绞,却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落下。赫红别过脸去,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王畅、祝雍等人,神色各异。

良久,墨罕才沙哑着声音低声道:“少主…夫人…此处非久留之地…还请…先回府吧…”

顾远仿佛被惊醒,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他松开乔清洛,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浮木。他看向墨罕、何佳俊等人,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墨罕…金先生…这里…交给你们了…回信…你替我写…语气要‘恭顺’、‘感激’…婚礼…按最高规格准备…周德威,李嗣源、石敬瑭的住处…安排最好的…护卫…要‘周密’…所有细节…何佳俊,你全权负责…不要…不要出任何纰漏…”

他交代着,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屈辱和无力。他从未感觉如此疲惫,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属下明白!”墨罕、何佳俊肃然领命。

顾远不再多言,只是紧紧握着乔清洛冰凉的手,在众人复杂而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行尸走肉般,拉着她,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了这充满喜庆却已彻底变味的宴会厅。他的背影,透着一种被彻底击垮的颓然。

回到顾府,乔清洛径直走向内室。她没有再哭闹,只是默默地走到摇篮边,将睡得正香的顾??轻轻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她低着头,脸颊贴着儿子柔软温暖的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小小的顾??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嘴瘪了瘪。

顾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抱住乔清洛和儿子,将母子二人一起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乔清洛柔软的发顶,声音嘶哑破碎:

“清洛…我…”

“夫君不必说了…”乔清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平静,“我都明白了…我知道…你心里苦…” 她顿了顿,泪水流得更凶,“我只是…只是好难过…好委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想过点安生日子…就这么难…”

顾远无言以对,只能更紧地抱着她,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委屈你了…是我无能…”

这一日,石洲的统帅顾远,彻底消失了。他没有处理任何公务,没有接见任何下属。所有关于周德威的回信措辞、婚礼的筹备、周德威,李嗣源,石敬瑭的接待安排、乃至石洲的日常运转,全权交给了墨罕、晁豪、金先生何佳俊等人去处理。何佳俊代替顾远,用最谦卑恭顺的语气,写下了那封令顾远作呕的回信,并开始以最高规格筹备那场注定充满屈辱的婚礼。

顾远唯一做的,就是陪伴。他寸步不离地守在乔清洛和顾??身边。

他笨拙地学着给儿子换尿布,结果弄得手忙脚乱,被乔清洛红着眼睛推开。他陪着乔清洛在庭院里晒太阳,看着她沉默地给儿子缝制小衣服,针线穿梭间,泪水却无声地滴落在布料上。他抱着顾??,指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教他咿呀学语,试图逗乔清洛开心。乔清洛偶尔会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破碎感的笑容,那笑容比哭泣更让顾远心痛。

小主,

他搜肠刮肚,想找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平日里舌灿莲花、智计百出的自己,此刻却笨嘴拙舌,连一句像样的宽慰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承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如同泡沫。他只能一遍遍地、笨拙地重复着“对不起”和“委屈你了”,用行动表达着他的愧疚和珍视——为她拂去发间的落叶,为她端来温热的羹汤,在她默默垂泪时,默默递上柔软的丝帕。

乔清洛默默地承受着他的陪伴和笨拙的示好。她享受着这难得的、丈夫全心全意的关注,沉醉在他小心翼翼的温柔里,仿佛想抓住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然而,内心深处,那巨大的委屈和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从未真正退去。每当看到顾远眼中那深沉的痛苦和无力时,她心中的委屈就更深一分。她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他觉得我腻了?是不是在他心里,终究觉得那个苏婉娘更年轻貌美?或者…更“有用”?

夜晚,烛火摇曳。顾远抱着乔清洛,试图用最温柔的亲吻安抚她。乔清洛没有拒绝,反而异常主动地回应着。她像一株濒临枯萎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仿佛想从他身上汲取最后的力量和确认。她的吻带着一种绝望的索取和求证,她的身体在顾远的爱抚下敏感而热烈地回应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主动和投入。

“夫君…我要…”她在他耳边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渴望。

顾远心疼又愧疚,只能以加倍的温柔和热烈回应她。他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她的身体,用尽所有的耐心去取悦她,试图用这最原始的亲密,驱散她心中的阴霾,证明他对她的爱从未改变。

在情欲的浪潮中,乔清洛一次次攀上巅峰。在那些短暂失神的瞬间,在身体被极致欢愉淹没的时刻,她似乎能暂时忘却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只感受到丈夫那熟悉的、炽热的爱意和占有。她紧紧抱着他,指甲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红痕,发出如同哭泣般的呜咽和呻吟,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不甘和委屈都在这激烈的缠绵中发泄出来。

顾远感受着妻子的热情与绝望,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用身体诉说着他的爱恋和不舍。他知道,清洛在用这种方式寻求安慰,寻求确认,寻求一种短暂的逃避。他只能给予,只能满足,只能在这短暂的欢愉中,与她一起沉沦,暂时忘却那即将到来的、无法逃避的风暴。

当一切平息,乔清洛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顾远怀里,沉沉睡去。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顾远却毫无睡意。他搂着怀中熟睡的妻子,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蹙起的眉头。那白日里强撑的平静和夜晚的疯狂索取,都让他心痛如绞。她信他,理解他的无奈,甚至强忍着委屈不给他添乱…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愧疚就越深,如同无底的深渊。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手指眷恋地抚过她柔美的脸庞,无声地叹息。明日,那场屈辱的婚礼筹备将正式开始,李嗣源和石敬瑭也即将到来…这虚假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清洛的心,又还能承受多少?

窗外的月光,冰冷地洒在床前,照亮了顾远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无能为力的绝望。这盘棋,每一步都踏在至亲至爱的心上,而他,连落泪的资格,似乎都已被剥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