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if线番外校霸破产后1他闭上眼,……
如墨般的乌云遮盖将天空严严实实遮盖住,倾盆大雨砸落而下,落在身上隐隐传来闷疼的触感。
不时劈开着天穹的闪电,也让路上的行人匆匆,不在外面多有停留。
然而这种天气下,却有人坐在河边,没有丝毫想要回家的迹象。
他盯着被雨珠砸得沸腾的水面,漂亮的桃花眼盛着与天气一般无二阴霾的情绪。
他穿得很廉价,长相看上去却很精致贵气,更像是那种有钱人家才养得出来的青年。
在过去,肖妄也确实很有钱,只不过现在家里破产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谁。
唯一让人预料不到的就是他家的破产来得格外惨烈,过去准备的后手都没能派上用场。
以至于毫无翻身的余地。
没有坐牢、身无分文,这甚至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本也没什么,肖妄接受得了现实,圈子里也不是没有破产过的人,有的东山再起,有的再未出现。
他以为自己也会如此。
然而或许是肖妄过去的行事太过张扬,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所以现在失了势,谁都想过来踩上一脚。
这让他甚至都无法找到一个好工作。
肖妄还是有能力的,他曾经到处玩时,考下过很多稀奇古怪的证书,就连飞机也会开,技术还不差。
但这些工作基本上都会碰上熟人,其中很多都会在他工作时来找茬。
别说他的性格本就不会逆来顺受,就算他真的忍气吞声,也仍旧会被不想惹麻烦的公司很快开除。
就连从事最简单的体力劳动,也会在闻讯赶来看戏的仇人聚集围观的情况下,被胆战心惊的老板委婉劝退。
肖妄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脾气已经很收敛了,一直都有在避开他们所在的场合,还换了好几个城市定居。
他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去。
可他们似乎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整整一年时间,他们都在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肖妄可以接受得了家庭巨变带来的生活落差,却实在难以忍受毫无尊严、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密集的雨帘模糊了他眼中的戾气,让他看上去好像很落寞脆弱一般。
但实际上他却是在思考着,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把仇人齐聚一堂?
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就带着他们同归于尽。
毕竟破产了又不代表着他失忆了。
过去听闻过的那些违禁品,他都知道该从什么渠道去购买。
细密的雨帘下,肖妄冷静地根据着内心的厌恶值名单筛选着名额。
还没等他将幸运儿都挑选出来,雨珠砸落在身上产生的痛感却突然消失了。
肖妄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这一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没想到他也是碰上好心人了,不会以为他是想跳河吧?
肖妄哂笑,目光却在触及到对方的一瞬间就凝固住了。
撑着伞的女性是个外表看上去很无害的人,身形清瘦如竹,剪裁得体的西装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很好,初雪般的清新和寒凉。
她毫无波澜的杏眼注视着他。
“……凌伊?”
肖妄低喃出这个藏在心底很多年的名字。
凌伊低头看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微妙:“真难得,我还以为肖同学早就不记得我了呢。”
肖妄抿紧唇。
他当然不会忘记她,他们曾经就读过同一所学校。
只不过,彼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而凌伊却是被学校特招进来的优等生。
肖妄见到她时,是开学后的一个月以后。
他玩得太疯了,那时候才第一次踏进学校。
然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凌伊。
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当时窗外金光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框住了眼眸和鼻梁,抬眼看过来的视线,一瞬间就把肖妄给击中了。
他见色起意,直接从管理处拿了钥匙,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摸进了她的宿舍。
凌伊是被招进来的特优生,据说成绩很好,所以老师特意给她安排了单人住宿。
贵族学校对优等生的欺凌向来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但背地里只要能把后续处理好,也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
肖妄打听过,她是个孤儿,成绩很好,是出事了也不会有人出头、不会惹来麻烦的类型。
所以他行事无所顾忌。
但肖妄也没有想到,凌伊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长得那么无害、看上去那么瘦弱,力气却能那么大。
肖妄被制服后,在她的宿舍里被折磨了整整三天才被放走。
他最后甚至是手脚并用爬出去的。
肖妄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掩人耳目偷偷去养伤,期间有多恨自不必说。
然而等他终于养好了伤要去找凌伊麻烦时,却发现她已经接受了国外大学的邀请,早就转学离开了。
肖家的手还伸不到那种全球排名前列的学校去,肖妄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为此念念不忘的恨了很多年。
他因为这件事,甚至都没办法和任何一个女性正常交往,以至于一直被揣测那方面有问题和被怀疑性取向。
要不是破产后发生的事情太多,牵扯了太多的注意力,他恐怕还会继续恨她。
肖妄不禁扯了下嘴角,无动于衷地问:“你也是来报复我的吗?”
凌伊微翘的眼睫低垂着,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他:“这些年有被别的女人碰过吗?”
“哈…”
闻言,肖妄愣了一下才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禁觉得有些荒谬,“你想包我?”
肖妄对这种程度羞辱已经升不起太多愤怒了,破产后他听过太多针对自己的污言秽语了。
他清楚自己长得很好看,凌伊也并不是第一个为这种事情找上他的。
可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是养你,”凌伊语气平静地纠正,“这么多年,我发现还是你最和我胃口。”
“……”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肖妄听得面无表情,笑意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你找错人了。”
他确实是很不适应没钱的生活,但也没想过出卖自己的身体。
不然凭借他的长相,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种程度。
肖妄舍不掉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听到这话,凌伊却连唇角弧度都不曾变过:“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肖妄嗤了一声,他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又孑然一身,她能拿什么威胁他?
他不想再和她交流,直接起身后退一步就要离开。
后颈却突地一痛。
视线黑暗下去之前,肖妄看到凌伊黑沉沉的眼瞳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疯子……-
再次苏醒过来时,肖妄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起来了。
他被雨淋湿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穿上了很不像样、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衣服的布片。
没有任何实用性的服装,与其说是服装,倒不如说是‘装饰品’更为贴切。
他被装扮成了比鸭子还要更不知廉耻的模样。
肖妄咬牙切齿,又找不到别的衣服,窗户也打不开,甚至还是单向的,没办法看到外面的风景。
空荡荡的室内也没有任何能够伤人的东西,他的移动范围很有限,每次走路时锁链都会被拖行出清脆的响动。
“草!”
肖妄用力砸着打不开的门,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尽管他在过去就已经隐隐察觉到凌伊有些不正常,可他真没想过凌伊会这么疯。
这可是国内!
“不准说脏话。”
有些失真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
肖妄惊了一下,抬头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天花板上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对方尽收眼底,他额角就忍不住跳动起来。
他闭了下眼深呼吸,才克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沉声道:“凌伊,这里
是国内,你已经犯法了!”
“原来你还知道有法律啊,”她似讽似讥地说了句,才又接着道,“肖同学,这个房间是你的初始活动范围,我不会给你送吃的,也不会进来。”
“取悦我,我会酌情满足你的需求。”
“记住,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肖妄愤怒地瞪着监控。
有病吧!
他恨恨低下眼,试图把自己转移到监控捕捉不到的位置。
谁知凌伊安装的监控却有着动态捕捉的功能,竟然会跟随着他一起移动镜头的方向。
肖妄砸不到摄像头,只能憋屈的选择背对着镜头。
他没办法得知自己从昏迷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屋内没有时钟,又还特别的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胃部被饥饿腐蚀的感觉后知后觉的被传递到脑海,肖妄面无表情,直接又躺了回去睡觉。
这个意外情况彻底破坏了他打算同归于尽的计划,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他只知道,让他低头,他宁愿去死。
肖妄选择用睡眠来屏蔽掉身体的饥饿。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大脑很快就因此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肖妄也不在意,就这样硬扛着,等待着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去。
此刻时间在他身上变得毫无意义。
“嗒、嗒……”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串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冷硬的鞋面踩在了冰冷的瓷砖上,碰撞着沉闷的响声。
肖妄因此费力地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凌伊走了过来。
她用力掐住了他的下巴,将营养液从脖颈注射进去。
等见到肖妄眼中恢复了几分清醒,才语调毫无起伏地对他说:“你死不了的。”
她将注射器收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这是我的实验室最新研发出来的营养剂,一支就可以维持一个成年人一天的营养所需。”
“肖同学,只要我不想让你死,你就只能活。”
肖妄瞳孔一缩。
“我不明白……”
沉默良久,他嘶哑地声音有气无力的从喉间传出,“当初是我不对,但最后出事的也是我,你又没吃亏,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报复我?”
“我们应该没有其它深仇大恨吧?”
凌伊扯动着唇角微笑着:“我们当然没有仇。”
在他的注视下,她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而已。”
肖妄阖上眼,心如死灰地想,这听上去似乎更糟糕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慢慢恢复力气,完全没有被饿了不知道几天产生的那种无力感。
肖妄意识到,她的威胁真的不是在说笑的。
她真的有这个能力让他求死不能。
肖妄仰头注视着凌伊。
这张没有攻击性的面孔在曾经将他迷得失去理智,第一眼就想要拥有,以至于荒唐到做出了从未做过的行为。
也是她,在后来无数次的梦里,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连睡觉都没办法安稳。
当时她也是这样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
肖妄无力地闭上眼,坍塌到空洞的内心沉沉的向下坠落着。
他听到自己说:“来吧,不是要做吗?”
凌伊摸了摸他的脸,低笑出声:“看来肖同学那次之后什么都没去了解过?”
肖妄沉默。
他对那一切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了解?
仿佛只要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自己去清理干净再过来。”凌伊淡声下着命令。
……什么清理?
肖妄大脑凝固了一下,思考着直接勒死她的可能性。
又不禁想到了她身上的怪力。
“肖同学?”
凌伊催促了一声,似乎是急着做,但情绪上却根本看不出谷欠望来。
肖妄无声地绷紧下颚,默不吭声地爬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带着脚链洗澡很不方便,浴室的大门完全没有办法合拢。
他甚至发现浴室里竟然也有摄像头,将他在里面的一切行为尽收眼底。
这个变-态……
肖妄压下眼,只能低头无视掉它们,匆匆清理。
过去那场粗-暴的性对他来说体验感并不好,确切地说,是很糟糕,不然也不会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所以肖妄下意识地认为,男女颠倒来做这种事情,就是会这样的痛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并非如此。
国外的人都很开放,凌伊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有过不少前任,技巧出众,兼之体力惊人,让人根本承受不住。
肖妄和她做到一半就受不了了,想跑,却连脚都没沾地就被按了回来。
后面她似乎还觉得有趣,等他跑出好几米远时,才伸手拽住锁链,又把他按回去接受惩罚。
肖妄思绪混沌,不仅无法思考,甚至都没办法去平复身体的颤栗,在她怀里抖得厉害。
他用力咬住殷红的唇瓣,才让自己不会发出难堪的声音,桃花眼被浸润得虚焦。
肖妄弓着身体平缓着短促地呼吸着,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凝聚,看到了她漆黑的眼瞳静静注视着他。
她把他玩得被碰一下都会哆嗦,自己看上去却那么衣冠楚楚,只挽起了袖子,衣衫整洁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肖妄难堪地偏过头去。
“肖同学,”凌伊盯着他命令着,“把头转过来。”
肖妄讨厌这个称呼。
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偏偏凌伊却一直这么叫他,让他有种自己被她从上学玩弄到了现在的错觉。
“嗯…嗯!!”
肖妄被迫转回头,怒目瞪她。
凌伊低笑了声,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这才乖。”
轻而软的触感被传递到大脑,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闭上眼,溢出的泪珠没入湿淋淋的鬓角。
第42章 if线番外校霸破产后2“凌伊,我……
自从那天肖妄妥协之后,凌伊每天都会过来找他。
她正在兴头上,于是他每天都会被享受。
他的身体就好像已经失去了独立性,沦为了对方手里把玩的摆件,不再受他自己的操控。
无论一开始肖妄怎么拒不配合,最后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难以入耳的声音。
但凌伊总能让现实朝着她想要看到的方向转变。
这是一种比他曾经做过的噩梦还要更加恐怖的体验。
一开始肖妄只有耻辱和抗拒,然而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畏惧。
他的身体已经被她变得不像话了,甚至已经产生了反射。
那是被强行驯服出的顺从和畏惧。
肖妄以为自己是能够坚持下来的,凌伊总要出门上班,怎么想都该是她会先一步撑不住才是。
可她的精力就是有那么好。
凌伊晚上玩他玩到通宵,白天还可以准时出门上班,一天睡觉的时间被压缩到了只有那么一点,脸上竟然都看不出疲惫来。
她真的不怕猝死吗?
他都表现得跟个死人一样,也不会去配合。
除了打开身体外,肖妄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她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
肖妄真的忍不住开始产生一种‘我怎么还没死’的疑问了。
他真心实意的觉得凌伊要是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他是真的会死在她身上。
每一天晚上对他来说都太煎熬了。
他坐在飘窗上,将脸埋进了双臂间,不堪重负的脊背像是被暴雨打折的枝条,冷白的皮肤几乎全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肖妄什么都没有穿。
那些破布条一样只能增加晴趣的东西羞辱意味太过于浓厚,别说是穿了,连多看一眼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另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则是他根本就穿不上。
身上那些斑驳指痕、口勿痕深深浅浅的印着,都还没
有好透就会被新的痕迹覆盖上去,被布料一摩擦就会发痛。
穿着衣服反而变成了一种新的折磨。
对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人来说,每天以这种形象生活着,都无异于是对心灵的一种凌迟。
但他不想为此去求她,不然他觉得对方恐怕会让他穿上女仆装之类的服装。
“阿妄,站起来走动一下。”
空寂的房间里,凌伊的声音又从扬音器里传了出来。
肖妄扭过头,沁着星点水渍的眼瞳看了监控一眼。
他沉沉吐了一口气,才扶着墙檐站起来,赤果的足弓绷出着脆弱的弧度。
这两天凌伊已经不会再叫出那个听上去怪异的称呼了。
至于她为什么能改口,肖妄并不想回忆那个过程。
总之,他很后悔开了那个口,事后便发誓,他绝不可能再犯蠢去求她。
恳求她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惊喜,而不是她会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放过他。
不过抛开她在床上的行为不谈,凌伊又确实是在践行着她一开始所说的养他的承诺。
哪怕每天晚上她都会把他折腾得精疲力竭,他不规律的进食时间也被稳定了下来,‘睡眠质量’绝佳,胃口也好,什么都吃得下。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和凌伊之间根本就没办法抛开那些x行为不谈。
他们见面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做的那些事。
在那之外,就是凌伊每天准点把他叫起来吃饭。
房间里的监控就是她的眼睛,要是他在清醒状态下发呆,她就会命令他起来走动或是自己按摩,可以说是比他自己还要更关注他的健康。
这大概是为了他不会被太轻易玩坏。
肖妄都不知道她怎么能闲成这样,竟然可以天天盯着他,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动过。
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过程中脚踝上的锁链被拖行得哗哗作响。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拧眉重新坐了回去,沉郁的桃花眼望向了墙上的挂钟。
上面显示着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
七点,是凌伊每天过来的时间。
会提前,却绝不会迟到。
肖妄抗拒的抿直唇线,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他不得不咬牙将自己前几天才发过的誓咽回去,凑近飘窗上的监控:“凌伊,你今天能不能不过来?”
顿了顿,又尾音颤抖着补上两个字,“求你。”
肖妄不擅长示弱,更不想向凌伊示弱。
他骨头硬、脾气犟,明明在第三天就已经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却愣是咬死了不开口。
但这折磨的只有他自己。
再硬的嘴,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柔软下去。
尽管如此,肖妄的声音却是十分的僵硬,说是恳求,语气里更多的却是浓厚的怨气。
监控那头闻言笑了声,带着气音的轻笑羽毛般的搔过耳膜:“肖同学,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她又搬出了这个称呼,这代表着她并不满意他的行为,也意味着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肖妄几乎快扫到镜头的眼睫飞快地颤动了一下。
他抵触地垂下眼,良久,肩突地塌了下来。
他拉开与监控的距离,让镜头将自己笼罩,打开了自己的身体。
……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肖妄失焦的瞳孔才重新凝聚,潮红的绮丽面孔面无表情,发抖的声音竭力稳着:
“这样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扬声器里又传出了凌伊的笑声,咬字清晰地接着说,“点心在门口,还有牛奶,要乖乖喝完哦。”
她得到满足后态度总是很好,哪怕肖妄不理会她也不会有事。
他软着腿进了浴室清洗,湿透的发丝黏在红润的耳际,好一会儿才出来,打开了大门。
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时,门口都会有送饭机器人过来。
肖妄一开始还试图观察过,以为是凌伊请了保姆做饭。
然而他从未听到过除了凌伊以外的人发出的动静,渐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说到底,以他现在连件正经衣服都没有的形象,他实在难以开口去向别人求救。
对方会不会帮忙另说,他自己会社会性死亡却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锁链的距离刚好足够肖妄抵达门口,他将食物端到桌子上,沉默的进食。
凌伊对他的喜好似乎了如指掌,每次机器人送过来的食物都是他曾经喜欢吃的。
肖妄甚至敢肯定,连做菜的厨师,大概率都还是曾经的那个厨子。
他毕竟是从小被炊金馔玉喂养大的大少爷,舌头还没有被破产后的生活摧残得尝不出口感的差别。
这无疑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肖妄破产后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过去日常的花销有多骇人。
这让他有时候都会有点迷茫。
凌伊也不是从小就这么有钱,她竟然能这么舍得?
她冒着法律风险绑架他,难道真的就是单纯想要得到他吗?
以肖妄的观察来看,似乎真的就是如此。
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这么吸引对方。
以她如今的地位,想找个可以完全配合自己玩各种游戏的金丝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美貌在上流圈子里从来都不是奢侈品,而是日用品。
想不通,肖妄也懒得再去想。
他将碗筷放回到送餐机器人的身上后,便躺回去休息。
凌伊不在时,肖妄从来都不会靠近摆在房间正中的那张大床。
然而这里却又是屋子里,唯一可以遮挡住他身体的地方。
他想要避免走光,就只能忍受上面被侵染到每天都换,却依旧还能残留下来的气味。
她身上的冷香,还有他自己身上的,混杂到不分你我。
肖妄裹上被褥,金属脚环在踝骨处压出了深红的印痕。
他昏昏沉沉地想,凌伊都已经答应他了,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可不想睡得好好的又被折腾醒。
好在凌伊还算信守承诺,让肖妄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但自那天以后,他也没有再见凌伊来过。
她似乎是出差了,每次从扬声器里传出的杂音都不太一样,有时是机场的广播声,有时是带着回音的空旷地点。
肖妄觉得她简直是疯了,竟然在公共场合打开监控看他。
她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啊?!
他只能强行忽略这些,努力安慰自己至少被放了一个“长假”。
然而很快肖妄就没办法再这么想了。
人毕竟是社会性的生物,他本就不是那种坐得住的性格,从小精力就旺盛,热爱到处跑。
所以没了凌伊来消耗他的体力,肖妄很不适应。
他唯一的“娱乐运动”就是凌伊带来的,这间房子里除了那些东西以外,根本不存在任何可供娱乐的玩具。
他只能发呆或是思考。
这让肖妄开始觉得每一天都变得难熬了起来。
无法与人交流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以至于每天从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反而成了他一天里最期盼出现的场景。
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时,他很崩溃。
肖妄恶意的猜测,凌伊或许并不是真的在忙,而是在驯化他。
可悲的是,他明明清楚这一点,生理上却无法克制住那种希望她再次降临的渴望。
他想要听见她的声音,想要她和他交流……
更想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再像之前那样折磨他,都好像不是
不能忍受了。
这并非他的本意,他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为此备受折磨。
本就摇摇欲坠、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仿佛正被凌伊踩在脚下碾碎,连重新拼凑回来都仿佛成了奢望。
肖妄抗拒着这种屈服。
他竭力克制这种生理性、心理性的渴望和依赖,没有主动去与凌伊交流。
这种反抗无疑是无力的,但却是他唯一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
而凌伊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于是接下来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
宛如被拨断的琴弦,肖妄情绪一下子就崩裂了。
他先是冷笑:“别装了,你不就是想看我主动开口吗?满意了吗?”
依旧没能听到声音后,他的声音便开始颤抖,眼睛也红了,“够了,你还想怎样?”
然后他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又背对着镜头跪了下去。
“……这样总可以了吧?”
……
空寂的屋子里,肖妄彻底爆发了。
他将房间里所有自己能够碰到的监控都砸了,线路也被胡乱地扯出来,一片狼藉。
肖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尾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在一片狼藉中,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监控探头转动带出的机械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肖妄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像是没听到一般。
“怎么折腾成这样?”扬声器里传出凌伊微带诧异的声音。
肖妄不语。
他把监控拆了,还把房间搞得一团糟,她或许又要折磨了他了。
随便吧,反正不是拿玩具填满就是吃下镜头,他本来在她眼里就是可以被随便摆弄取乐的玩具,根本不需要有思想。
“手都流血了,怎么不去处理?”凌伊平静地命令他,“起来,把柜子里的医药箱拿出来。”
肖妄怔愣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凌伊一开始说的折腾,竟然不是指混乱狼藉的房间,而是说的他。
肖妄蓦地绷紧下颚,一声不吭地把药箱拿了出来,酒精洗掉了手上的血迹,让苍白的肤色重见天日,也痛得他指尖颤抖。
他沉沉盯着破损的手背,已经长得有些过长的额发遮住了湿润泛红的眼珠。
他毫不在意的用力擦拭着伤口,沙哑的声音从喉间艰涩地挤出:“为什么不说话?”
“嗯?”
“昨天,”肖妄潮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晦涩阴影,揉碎如糖纸的声音摩擦出脆弱的音节,“为什么一天都没有出现过。”
“昨天在山区,没有信号,”凌伊有点惊讶,低低笑了声,“想我了?”
肖妄没有回答,好似被痛得掉了眼泪,他抬起手臂抹了一下。
凌伊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回答,只是道:“在门口等我,不堵车的话我半个小时后就到。”
肖妄依旧沉默,静静处理着伤口。
然而等凌伊推开门时,闯入视野中的却只有他的身影。
他的表情很复杂,难解的怨恨中又带着浓烈的悲哀,动人的桃花眼蒙着水雾,每一次眨动都抖落着细碎水光。
凌伊抬手摸了摸他动人的脸,将他揽进自己怀里:“才一天没看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哈…”
肖妄嘲讽地笑了一声,才收敛起唇边的笑,恶狠狠地说道,“没有你,老子根本不会被折腾!”
凌伊拍了他一下,感受到他身体蓦地僵住,又移了上去,不紧不慢捏着他后颈:“嗯,所以我现在要开始折腾你了,洗过了吗?”
他手臂收得更紧,仿佛想将她折断一样,温热的湿意洇湿了衬衫,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凌伊,我恨你。”
她平静地道:“那就恨着吧。”
第43章 if线番外校霸破产后3“别这么假……
肖妄嘴里说着恨凌伊,行动上却是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抱着她不肯松手。
凌伊都被他的表里不一逗笑了,把他压在墙上亲了很久。
那之后,几乎每天和她纠缠时,肖妄的情绪都既不好,又很高昂。
这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再忍受那种倍受折磨的空寂,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开始尝试取悦她。
这种态度的转变其实并不算明显。
他毕竟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自尊心很强,破产后被人肆意欺辱时都没能学会低头,始终紧攥着那点骄矜。
所以肖妄眼中已经很舍下-身段的媚悦,在凌伊眼中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不会讨巧卖乖的说话,表情也总是别别扭扭的,就连眼底的情愫,都要先垂下眼睑才肯泄露。
唯一称得上明显的行为,也就只有亲密时暗中的承迎。
可一旦凌伊在注意到这种情况后停下来,肖妄的脸皮就会像薄透的纸张一样,被羞臊的火苗撩起炫目的红,说什么也不肯再动。
被逼得急了,还会控制不住骂出一句软绵绵的脏话。
虽然不够有气势,却依旧还是脏话。
于是他紧接着就会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不得不抽泣着道歉。
这种微妙的情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肖妄终于是习惯了,将最后那点自尊也揉碎了扔在一边。
他也没办法不这么做。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她的纠缠,微凉的体温一覆上来就会反射的绷出僵硬的直线,然后又放松下去,如同被驯化的野兽般袒露着肚皮。
如此明显的变化,肖妄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只能选择让自己不清醒、不去回忆曾经。
不然过往的人生经历所塑造出来的认知,就会让他痛苦、让他疯狂、让他憎恶……
那些情绪将他得五脏六腑都绞得血肉模糊。
想要不痛苦,就只能什么都不去想。
说到底,对一个宠物来说,拥有自我反而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
又一次余韵绵长的纠缠步入了尾声。
肖妄腿根痉挛着,连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发颤,汗珠顺着白瓷般的肌肤滑落在床单上,洇出着深色的水痕。
凌伊拨开他湿淋淋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指腹蹭过他发烫的面孔。
潮湿微凉的鼻息随着她的贴近而洒在脸上,激起了颈侧细小的颗粒。
他顿时又抖了起来,连声音都不受控地发颤,呜咽着吐着拒绝的话:“不…凌伊…别……”
肖妄可以接受的尺度阈值远比一般人要低,内心始终都呈现着防御的姿态。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现实却恰恰相反。
就连在这种脑子已经完全混乱的情况下,他都连‘会坏掉’、‘吃不下了’这样的字眼都说不出口,永远都将禁忌的字眼锁在喉间不愿释放。
凌伊静静欣赏着,如同在看着一件被自己精心雕琢出的作品。
矜傲、破碎、顺从……
矛盾的字眼汇聚在他身上,不管是多少次,肖妄的反应都还是那样的有趣。
只有在被欺负到控制不住身体反应时,才会无意识追逐着她的节奏起伏,不自知的泄露着依赖和享受。
凌伊摸了摸他的脸,深色的眼瞳像浸了墨一般,淌着淡淡地笑。
那如有实质的视线,看得肖妄心头发凉,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了起来。
他大多时候其实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直白的视线而感到窘迫了,毕竟房间里那么多的监控探头,他要是受不了早就该疯了。
可肖妄依旧还是会为此感到难堪。
凌伊的态度总是很好。
她不会在纠缠时说出一些下三滥的话,不会让他产生其
余不适,照顾着他的身体健康,态度薄凉又温情,让抗拒总是悄无声息的被消弭;
然而她的态度其实又很坏,强权的要求着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志去执行,无论他还能不能承受。
她又一次拒绝了他的拒绝。
肖妄对上她深幽的眼瞳,吐了一口滚烫的热气,累到已经做不出多余表情的脸上显露着疲惫和无力,勉力将腿重新分开。
“好乖。”
凌伊摸着他的脸夸赞了一声,指腹碾过他姝艳湿润的薄唇。
肖妄颤抖着闭上眼,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被丝线牵扯着微张开嘴,毫无技巧,只有被训练出的本能。
凌伊却没有再对他做什么,只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掌心贴着他抽搐的肌肉缓缓打圈,帮他缓解着不适。
她低下眼注视着他潮红的脸,问他:“想出去吗?”
肖妄闻言微拧起眉,费力地仰脸去看她。
室内的灯光很温和,将她柔和的脸部曲线笼罩得更加符合世俗对温凉沉静的定义,让人误以为她不是一个危险的深渊。
“这算什么?取悦你的奖励吗?”肖妄不禁扯了扯嘴角,闭上眼问。
“没错哦。”
凌伊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肖妄为她这话僵了一下。
很深的寒意裹挟着怅痛悲惘,从心头直直蹿升出来,将四肢百骸都侵占了去,冻得他发抖。
他攥起手指,蓦地扭开头,闭上的桃花眼又控制不住地溢出了眼泪,摇摇欲坠的垂在长睫上。
“这么难过啊?”凌伊又低头亲了亲肖妄,将他眼睫上的珍珠碾碎,语气轻柔地说,“小可怜。”
他没有说话,只是讥诮地想,如果不是她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话,那这份怜悯和叹息,或许还真可以有上几分情真意切。
现在听上去倒更像是工匠在赞叹自己雕琢出的作品。
肖妄什么也没说,毕竟他又还能说什么呢?
不可怜吗?不难过吗?
他拒绝不了凌伊的任何要求,只觉得身心俱疲。
身体的纠缠带来的错觉,却被现实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温情的假象。
肖妄又一次清晰意识到,他只是她圈养的宠物而已。
或许连宠物都算不上……-
肖妄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清醒时,才发现凌伊竟然还没有走。
他不禁愣了一下。
被打开的窗帘让阳光洒了进来,把她柔和的脸部轮廓镀上了圣洁的金边,虚幻得仿佛住在一起的情侣苏醒后,所看到的、无比正常的风景。
肖妄眼瞳恍惚起来。
然而凌伊一开口,就将他又拉扯回了现实。
她合拢了手里的书,转眼看过来:“醒了?先起来吃饭吧。”
肖妄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她竟然还有时间休息,之前她都是风雨无阻出门的。
他支着手臂撑起上半身,滑落的被褥将他肩颈处的深红吻痕都暴露了出来,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艳得惊人。
肖妄没有在意,目光落在被放在枕头边、看上去款式很正常的男装上,才恍惚间想起来昨天意识模糊时,她问过他要不要出去。
看来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指尖无意识攀上了衣服,肖妄压下眉眼,指骨被捏得青白。
没有人会不向往自由,可这一旦和对方的“奖励”扯上关系,就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起来。
自由……呵。
难言的可悲折磨着他的内心,肖妄吐了一口气,有些陌生的将衣服穿好。
身体被包裹住的感觉已经从过去的熟悉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也是直到此刻才发现,凌伊已经把缚住自己的链条取掉了,房间也不是原来的那一间,看上去似乎是客卧。
他的脚腕还带着淤痕,视线扫过时肖妄不禁顿了一下,才有点不适应的走进卫生间洗漱。
肖妄已经很久没剪过的头发有些过于长了,向后捋去时将很久没晒到阳光的苍白面孔彻底展露了出来。
比起过去的肆意张扬,破产后的暴戾桀骜,此刻看上去却有种文艺青年的忧郁气息。
肖妄低下眼,沉默地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从卫生间走出去。
凌伊之前做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事情,就是没有在浴室里安装镜子,让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然他怕是早就受不了了。
“过来。”
凌伊双手抱臂斜倚在化妆桌前,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见他出来才抬眼看过去。
肖妄顿了一下才走过去,被她按在了柔软的椅凳上。
她抬手梳理着他的发丝,将他过长的发丝都拢在了脑后扎起。
头皮被牵扯出了轻微的拉扯感,让肖妄不由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身体已经被对方占有过太多次了,所以对她的靠近很敏感。
仅仅是头皮被轻轻拉扯的感觉,就能让他雪白的耳廓应激的泛红。
肖妄努力克制着呼吸,指骨不自觉蜷缩起来。
他排斥这种感觉。
凌伊低头注视着他,指腹恶意磨了一下他的后颈,才漫不经心地收回手。
她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哪怕现在功成名就了,指腹也依旧还残留着一层薄茧,因此接触到他的皮肤时触感会变得很明显。
肖妄果不其然因此抖了一下。
凌伊弯起唇角,这才牵起他的手下楼吃饭。
屋子里没有人,厨师在做好饭菜后就离开了,肖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机械的按照着她的意志执行着所有行为。
大门是敞开的,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直至被凌伊牵着走出了玄关,肖妄才被明亮的光线刺得闭了闭眼。
他恍惚地将眼睛重新睁开,有些惊诧于这一次的出行竟然会这么简单。
肖妄不吝于用恶意去揣测凌伊,她的花样很多,他还以为她会让他吃下某些东西后再出门。
亦或者是戴着项圈铃铛之类、可以标记出他身份的东西,然后才把他带出去。
可他现在除了身体上那些斑驳暧昧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
肖妄不禁有些茫然。
她好像也没有带工具包出来……
凌伊到底想干什么?
清晨的风吹拂过肖妄苍白的脸,他抿起唇,沉郁的眼瞳静静观察着四周。
这里并不偏僻,凌伊竟然胆子大到将他安置在了一幢独栋别墅中,附近还存在着其他居民,出行的车和保姆都看得出浓烈的生活痕迹。
肖妄手指蓦的紧了紧。
凌伊若无其事地带着他在湖边转了一圈。
早晨会在外面闲逛的人群并不多,带着宠物和小孩出来透气的家长、保姆和散步的老人零星地分布在了湖边,偶尔跟散步的他们擦肩而过。
肖妄很不适应这样的场景,有人经过时都会下意识靠向她。
他以为凌伊顶是让他在别墅外的院落中走动,没想到她会带他走出去,让他见人。
她疯了吗?
肖妄无心欣赏周围的风景,也没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解脱,只有一种跟附近格格不入的不适应。
怎么能适应呢?
他身上的痕迹还深深浅浅的重叠着,哪怕衣服将它们都遮挡住了,他也无法去忽视它们,依旧还是感到了难言的窘迫。
穿着衣服难道就不是宠物了吗?
会不会有人看出来什么?
他们偷偷看了他和凌伊好多眼,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肖妄脸色苍白,心脏被纷乱的猜测激得急促跳动着。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凭借着自己和凌伊的长相,走在外面不被注视才是怪事。
凌伊握着他逐渐出汗的掌心,抬眼注视着他凝起的眉,忽然笑了起来,然后才问道:“想离开吗?”
这句话让肖妄的呼吸不由凝滞在了胸腔里。
他带着嘲意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唇缝里被风裹挟出来的一样:“……我想不想重要吗?”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带走他,自然也可以毫无顾忌的丢掉他。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凌伊闻言,深幽的眼眸毫无波澜,只是踮脚吻了他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把他压下去就吻了他,轻飘飘的,像蝴蝶无意降落又飞走,触感一触即分。
肖妄被这个似乎不带情-色意味的吻惊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后仰,却又被她垫在后腰的手限制住,踉跄着撞进她怀里。
他的重心很不稳,软弱的腿经不起一点刺激,稍微快一点移动都有可能会摔倒。
她并非恶意,只是在防止他摔进湖里。
肖妄别开脸,重新站直身体,然后才轻轻说:“凌伊,你能不能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嗯?”
凌伊盯着他问,“什么算多余的事情?”
肖妄的情绪剧烈的波动了一下,眼睫颤抖起来。
所有……
除了做嗳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是多余的……
为什么要去管他有没有按时吃饭?为什么要监督他每天有没有运动?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为什么要这样亲他……
比起被当成玩物对待,肖妄更没办法接受这些。
凌伊在混淆情与谷欠的界限,让他开始迷失。
她不仅想要他的身体,她还要让他把心也一起送上去。
他不能……
肖妄什么都没说出口,靡艳的唇翕动着,最终也只是道:“带我回去吧,凌伊。”
他的声音碎在风里,“你让我再去看到正常的世界,会把我逼疯的。”
凌伊凝视着他泛起水光的桃花眼,抬手帮他抹掉泪珠。
肖妄更崩溃了,用力拍掉她的手:“别这么假惺惺的,恶心死了!”
凌伊低头看了眼泛红的手臂。
他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
肖妄咬住下唇,渗出的血珠顺着苍白的下颌坠落,目光从她手背移开,面上快速闪过一丝难以看清的情绪,沉默地看向远方。
凌伊报复心很重。
他这么对她,还撕破了表面的和平,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会很不好过了。
她喜欢柔婉顺从的宠物,只需要讨好她,她就可以拿出堪称温柔的态度。
他其实该像之前那样识趣的配合她的。
可他好像做不到了。
身体在沉沦,仅仅因为她的言语就会产生变化,心也在控制不住的塌陷。
肖妄是喜欢她的,在很久之前。
哪怕那一天成了他无解的噩梦,在未来的很多天夜里,在不想承认的时光里,他都还是会拥抱着那些记忆入睡。
他其实意识得到当初他思想不够成熟时,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可原谅,只是不愿意去想。
肖妄根本没想过他们会再见。
他避开了她会出现的所有场合,拖着连集团都不想接手,不然也不至于在肖家破产后还懵懂得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有感情横亘在其中,他可以鱼死网破、可以忍辱负重、也可以苟且偷生。
可是没有如果。
她让他心生幻想,又让他不要妄想。
凌伊平静地将他带了回去。
肖妄垂着眼,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凌伊关上门,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边,掌心抚摸着他的脸,垂下眼看他:
“阿妄好像已经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肖妄沉默着,低下眼睫一声不吭。
凌伊掐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对上他湿润赤红的眼睛。
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浅而温柔,咬字清晰地重复起来:“这么多年,我发现还是你最合我胃口。”
“……”
他在凌伊地注视下,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下。
……骗人的吧?
“作为惩罚,”她笑出了很好看、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柔弧度,“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不会过来了。”
“肖、同、学。”
肖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
凌伊松开手,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无踪,冷漠地朝着门外走去。
肖妄下意识伸手想要拽住她的衣角,手指却又忍不住颤抖着蜷缩,与她的衣角相错而过。
他的手背绷得发痛,细细的骨骼突起,荆棘一般深深扎进血肉中,隆起的青色血管交缠在上面,蜿蜒成绝望的绞索。
关门声吞没了一切,滚落的泪珠在锁骨骨窝积起小小的水洼。
第44章 if线番外校霸破产后完“阿妄小狗……
肖妄站在门口,视线凝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扣抓着掌心。
他的心跳得很乱,鼓噪得耳膜都有些闷疼。
凌伊似乎是真的被他激怒了,临走之前竟然都忘记了再把他关回去。
别墅的大门对他敞开着,如同无声的诱惑。
而失去自由的人,很难抵抗得住这种诱惑。
肖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两下,后槽牙咬得发酸。
从玄关外斜切进来的阳光带来着融融的暖意,包裹住了他一半的身躯。
照射不到阳光的另外半边身躯,却被困在了晦暗的阴影下。
正如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在天平的两端徘徊不定。
肖妄又想起了凌伊离开之前所说的话。
那个理由听上去就像是为了更好的驯化他,才找出的拙劣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只是将罪恶粉饰成了另一种更动听、更让人可以接受的说法。
而即便是真的,上位者假意中掺杂着的那点廉价真心,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肖妄并不糊涂。
虽然当时他确实是被凌伊的话冲击得一时大脑凝固,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凌伊不过是在偷换概念。
她确实没有撒谎,可她所迷恋的、惦记的,从来都只是这具过于漂亮的皮囊罢了。
也只有皮囊。
肖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性格糟糕透顶,在她那里留下的印象又那样恶劣不堪,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哪怕仅仅只是痴迷于他的身体,对凌伊来说或许也很不能接受了。
她大概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带走他的。
实际上,这些年来肖妄一直都在掩耳盗铃。
他其实始终清楚着凌伊的动向。
他知道她在国外留学时每一科的成绩,知道她以一个很夸张的成绩从学校提前毕业;
他也知道她在海外创业,不过短短三年就创造出了夸张的财富;
更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的国,住在哪里。
肖妄通过这些消息,刻意避开与她产生交集,每次都会出现在与她出差的行程背道而驰的地方。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一直都在躲着她,以曾经肖家在圈子里的地位,他们其实总有机会在各种觥筹交错的场合遇上。
他清楚她的动向,因此他更明白,凌伊也不想与他有所接触。
在回国后,她没有再踏进过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市半步。
那是她的老家,她的公司选址却不在那里,业务也几乎不与那座城市有所交集。
凌伊厌恶他,厌恶到了讨厌起了整座城市。
肖妄如果不知道这些,他或许还能够相信,她对他是真的有几分喜欢的。
可他什么都知道。
对凌伊来说,和他发生关系,大概也是对她自己内心的一种凌迟。
她其实也很矛盾吧,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过去妄图强制自己的烂人产生了生理反应,还念念不忘。
所以凌伊才会用过激的手段囚住他,在她眼里,他就是见不得光的,要是他们在外人眼中被扯上了关系,她只会觉得耻辱。
肖妄甚至猜测,凌伊选择带他出去,其实就是因为她也在犹豫,不想再维持这种畸形的关系。
此刻不锁门,或许也是如此。
都两天了,她就算被激怒了情绪也早该冷静下来了,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离开之前没有锁门。
别墅里那么多的监控探头也不是摆设。
可凌伊什么都没有做。
是将选择权抛给了他?还是想要通过他的挣扎犹豫,确认自己究竟更想要什么?
肖妄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他想,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诱人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却无动于衷。
肖妄也没喜欢凌伊喜欢到可以抛下一切。
他不可能为了一份无望的爱,就将自己的尊严双手奉上,供她踩踏娱乐。
他更从未因为当初的事情真心悔悟过,这些年为之滋生的苦涩痛楚,也不过是因为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肖妄垂下眼睑,良
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迈步跨出了玄关。
门外的阳光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了他的身上,炫目、灼烈。
仿佛要将他融化一般的温度,高得他有些呼吸困难。
肖妄回望了一眼身后,齿尖深深的陷进了绯红的软肉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腿。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明媚,他却只觉得自己与这样的天气格格不入,心口阴绵而潮湿。
肖妄脚步机械地走出了别墅区。
在破产后,他很少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为总会有闲着无聊的纨绔在想起他时,特意来‘拜访’他,所以他只能不停的搬家避开麻烦。
他是不服输,却也没想过和他们硬刚,那得不偿失。
所以从别墅走出来后,肖妄也无处可去。
哪怕他在卧室里翻出了自己已经关机很久的手机,重新获取了与外界的联系,也没有可联系的人和可以入住的房屋。
他没有按时交房租,整个人还人间蒸发了这么久,估计原本租住的房子早就有了新的租客入住。
房东可不会管他是为什么失踪的。
肖妄孤零零的混迹在人潮中,走了很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遇见凌伊的那天,所身处的河岸边。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盯着毫无波澜的水面发呆。
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起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回去。
肖妄垂眼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凌伊买的,风格是她偏好的简约实用风,很基础的款式,布料很柔软。
哪怕他如今的身体敏感,布料摩擦着皮肤时也不会感觉到太难受。
凌伊想照顾一个人时,确实可以做到方方面面。
肖妄将袖子挽起,他的皮肤太白,所以痕迹总是不容易消下去,挣扎时被抓握出的指痕、咬出的牙印和被亲出来的吻痕斑驳的印在上面。
有些痕迹已经快要消失了,有些却依旧还很清晰,刺眼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昭示着过往激烈的缠绵。
肖妄闭了闭眼,蜷缩的脊背弓成防御性很强的排斥姿势。
他沉寂地坐在河边,不知不觉就呆到了深夜。
夜晚的风开始逐渐变大,发出着尖锐的呼啸拍打在脸上。
肖妄出神地注视着被霓虹染得鲜艳的河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顺着来时的轨迹,一步一步往回走。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宛如无形的镣铐,彻底困住了他。
肖妄手指蜷缩,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完了。
她只是抛出了一点点诱饵,那么不走心,就让他开始期冀,再也没办法抛下一切决绝的逃离。
但他又很清楚,凌伊是不会平等对待他的。
他可以是情人、是宠物、是更不堪的玩意儿,却绝不可能成为她的爱人。
哪怕是家庭主夫。
她不会接受的。
但他明明已经认知得这么清晰,却依旧还是难以忍受,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凌伊不会再来找他第二次的。
但只要他不再触碰自由,就会永远得到她的关注和照顾。
女性天生就具备的对细节的掌控能力和温厚的包容感、责任心,让她在做下决定后,就不会去轻易舍弃。
肖妄不禁自嘲地想,这样的借口他也想得出口。
明明听上去比凌伊的话更站不住脚。
可他好像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心甘情愿说服自己引颈受戮。
肖妄又回到了囚住自己的别墅。
他蜷缩在床上,被风吹得发白的面孔温度偏高,难受的发起了低烧。
长期没有照过太阳,让肖妄的抵抗力有所下降,迷迷糊糊躺了三天才渐渐缓过来,恢复了正常。
凌伊没有再在别墅里出现过,就连遍布的摄像头都不曾再转动到他身上。
要不是它们还在运行着,肖妄都已经凌伊是已经放弃他了。
他没有被限制自由,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可以和她之外的人交流,每天也会有阿姨按时过来做饭。
但肖妄却觉得心更空了。
他联系不上她,找不到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将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很好,也不会轻易在公众面前露面,肖妄无从探知他的消息。
这种隔绝,让等待的日子变得漫长而难熬。
肖妄的身体甚至在思念她时,都会控制不住的发晴。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身体早就被驯服了,需要被按时安抚,才不会觉得难受。
但他又必须接受她不会出现的现实。
肖妄不想去自我抚慰,他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别墅里那么多的摄像头,会将他下贝戋的行为尽收眼底。
他在别墅里到处翻找,搜寻了很久,才找到那间当初被凌伊特意收拾出的房间。
那竟然不是地下室,而是别墅里采光最好的一间卧室。
肖妄将自己的身体埋进那张床里。
他们在上面缠绵过太久了,哪怕床单被套一直在更换,他也觉得上面还残留着凌伊的气息。
只有在这种气息的包裹下,他才不至于失眠。
肖妄煎熬的数着时间。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因为长期看不到想要见到的人,连眼珠都是雾蒙蒙的,宛如缺乏打磨的宝石,落下了一层灰暗的尘埃。
肖妄竭力让自己不陷入到这种低落的情绪中去。
他让自己变得忙碌,在健身房游戏房影音厅里打转,试图通过压榨时间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这并不管用。
他每天还是会盯着日历看上许久,看到眼睛发酸都不想移开。
就算是这样,肖妄也没有在摄像头前求她快回来。
这是凌伊的惩罚,而惩罚是不会因为他的恳求和讨好就提前结束的。
他猜测,没准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她那么聪明,说不定早就想到了所有可能性。
所以她才会走得毫不迟疑,不怕他会离开,也可能是她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不认为他离开后会对她造成麻烦。
肖妄一天天地数着日期。
凌伊的时间观念很强,她不会失约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临近,肖妄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焦躁了起来。
他看向门口的视线越来越频繁。
最后的期限到来的那天,肖妄干脆直接坐在了客厅,屈膝抱着腿,双眸直勾勾盯着大门。
心脏活跃得他有些缺氧。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肖妄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规律、平稳。
他几乎是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踉跄地扑向凌伊,手臂用力地收紧,恨不得将自己直接嵌进她的身体里。
凌伊伸手在他发顶揉了揉,他顺从地低下头,嗓音哽咽低哑:“凌伊……”
肖妄终于安心,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别这么惩罚我了……”
凌伊冰凉的指尖顺着他的脊椎一节节往下滑动,眸中漾出笑意:“还恶心吗?”
“……对不起。”
肖妄把脸埋进她颈间,浑身发软的往下滑,沉沉吐了一口气,发出着颤得恰到好处地声音,“我错了,我乱说的,你别生气,你惩罚我吧。”
他别开眼,哽咽道,“我愿意听你的话,愿意被你掌控,愿意当你的宠物,愿意只属于你。”
凌伊捏着他颤抖的指尖,轻笑了声:“阿妄小狗?”
“……汪。”
凌伊满意了,按着他后颈亲了下去。
第45章 第45章黑皮大乃黑豹哨兵
总军区今天迎来了一批刚从白塔毕业的年轻向导。
刚毕业的向导都会被随机分配到不同地区的诊疗室,直到一年后分配才会固定下去。
拉尔斯因此接到了通知,得知这一批向导之中有一个不幸的倒霉蛋被分配到了异化营。
——对向导来说,哨兵自然也分三六九等。
这指的并非是哨兵的等级,而是危险程度的区分。
异化度低的正统派哨兵无论是什么等级,都会十分尊重向导,是他们手里最好用的狗。
而异化哨兵则不同。
异化哨兵也被称为黑暗哨兵,他们的精神异化度早已超过了联邦规定的安全值。
他们的行为乖戾傲慢,精神极其不稳定,多数在接受向导的精神疏导时都会展现出攻击性,让向导感到不适;
而另
一部分黑暗哨兵则是干脆拒绝接受抚慰,根本不配合治疗。
拉尔斯就是拒绝接受精神疏导的那部分黑暗哨兵。
只是这一次上面对他下达了强制命令,让他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去接受精神疏导。
若是违背了军令的话,以后他们小队的军需就只能捡其它小队剩下的了。
拉尔斯对此也无所谓,配合的往诊疗室走去。
他在觉醒成为哨兵时,等级就已经达到了最高的S级。
要不是联邦的仪器只能检测到S级,很多人都怀疑他的等级或许并不会止步于此。
因而实力不足的向导别说是深入进他的精神图景了,能精神链接上他就算得上是好消息了。
给黑暗哨兵进行疏导,对向导来说是难度很高、也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因为异化的缘故,他们的精神图景中存在着连哨兵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危险区域。
只有高于哨兵至少两个等级的向导,才有把握去应对治疗途中会遇上的危险。
不然面对黑暗哨兵精神上和身体上本能展露出的攻击性,向导的精神体很容易就会被击溃。
拉尔斯都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他去接受精神疏导。
不过他们都不在意向导的安全,那他就更不在乎了。
拉尔斯穿过诊疗大楼的长廊,对比了一下通讯器上的信息,确认没走错后,才直接推开诊疗室的大门进去。
诊疗室中坐着一位女性向导。
向导小姐整个人看上去都仿佛是缺乏色素一般,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皮肤白得更是有些透明,唇色很淡,就连睫毛都是白色的。
等级高的哨兵和向导,精神体都会一定程度的影响到他们的外表。
从对方的外表上来看,拉尔斯猜测她的精神体应该是个白毛。
似乎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她纤细的手指有些无聊的拨弄着手里的锁拷,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
此刻听到了响动,才懒洋洋地掀起眼帘看过来,浅瞳沁着冰雪般的淡漠。
凌伊打量着走进来的哨兵,不禁眉尾轻扬。
对方有着强壮健美的身躯,黑皮,大乃,乌黑的长卷发披散。
赤着上身,纹饰华丽的黄金臂环箍着他隆起的肌肉,衤果足,身上只有一条丝绸质感的浅色长裤,裤脚被黄金脚环束着。
腰胯上也挂着一条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黄金腰链,垂着流苏,肚脐眼的位置还嵌进了一颗脐钉,在深蜜色的肌肤上很吸引眼球。
是只很有异域风情的黑皮大猫。
强健高挑的身躯,走过来时更是宛如一座高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下。
拉尔斯径直摔进了凌伊对面的座椅,右腿大剌剌的架在左腿上,姿态很是随意:“可以开始了吗?我赶时间。”
凌伊对上他碧绿的猫瞳,这是明显的异化特征。
他很放松,瞳孔也因此扩张得很圆,像野外那种自恃强大、所以会不看环境随意躺下的大猫。
看上去似乎缺乏警惕,很无害,实际上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还不行,我们还需要先做些准备工作。”
凌伊目光从他身上滑过,平静地收回目光道,“我需要为我的安全做一些保证。”
“那向导小姐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拉尔斯闻言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看向她手里像是小玩具一般的东西,习以为常地问。
向导的诊疗室有着最前沿的监管设备,一旦哨兵做出任何疑似会伤害到向导的行为,都会直接触发警报。
然后便会释放出专门针对哨兵的有害气体,并呼叫门口的警卫,让他们失去所有反抗的能力。
然而这还不足以打消向导对黑暗哨兵的忌惮。
她们往往还会准备更多会让自己觉得安心的道具,确切地说,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刑具。
“我自己来就可以。”
凌伊看着他,语气平静正经,“请你将手背到身后,跪下。”
拉尔斯歪了下头:“嗯?”
“我需要将你的四肢一起束缚住,”她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地解释着,“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精神体是以力量和速度著称的黑豹,简单的固定对你的限制并不大。”
凌伊的理由很正当充分,但拉尔斯还是微拧了下眉。
猫科动物都讨厌被束缚,觉醒了此类精神体的哨兵自然也是如此。
只有那些精神体是犬科的哨兵才会热衷于给向导下跪当狗,随便被抚慰一下就会成结。
凌伊也不催促,目光平静地落在他深邃硬挺的五官上。
他穿得那么辣,长相看上去却反而更偏正派一些,剑眉深目,没什么邪气,也不阴郁,只有种凛然的、猛兽般强大的压迫感。
拉尔斯是这个世界的世界基石,还是即将崩塌的那种。
他的异化程度太深了,又拒绝接受疏导,很快就要彻底异化为怪物了。
天道为此努力了很久,却始终都没能成功让他接受精神疏导,只能向上面打申请求助外援。
这个世界的情况很复杂,出问题的其实并不只有男主,而是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就存在着偏差。
向导与哨兵本该并肩作战,向导会是最优秀的战场指挥官,指挥着堪称人间杀器的哨兵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然而向导先天孱弱的身体,导致了他们在最初觉醒时,就被视作了哨兵的医疗兵和疏解欲望的小宠物。
天道勉强将世界线扳扯回了正道,将保护向导的指令刻进了哨兵的本能。
但这又形成了另一种层面上的畸形局面。
向导始终都没有在战场上大放光彩。
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医疗兵’的身份,又被保护得太好,每次出任务都属于被保护方,从未想过指挥战场。
所以天道不仅想让凌伊治疗男主,还希望她可以成为指引向导的‘启明星’,带领向导回归正确的道路。
凌伊直接选择了征召剧情部的员工过来,修正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偏差值。
至于她自己,玩玩男主就够了。
毕竟她的工作量已经够多了,来小世界不是为了揽活让自己更忙的。
拉尔斯犹豫了一瞬,凝着眉,到底还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绕过将两人分隔出一米远的办公桌,动作利落的屈腿跪在了她身侧,将手背到身后去:“向导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因为这个动作,他身上的肌肉绷紧得更加紧实,显得雄伟的胸怀更壮观了,尤其是从上往下看去时。
“可以。”
凌伊弯起唇角,拿着锁拷绕到他身后蹲下。
她冰凉的体温比电击锁拷还要更低上几分,坚固的金属锁拷抵在拉尔斯的腕骨上,被咔嚓一声合拢。
他被束缚住的手腕、脚腕处都被连着极短又极粗的链条,呈现出交叠状,令手脚可以活动的范围都极小,蓝色的电弧在上面隐隐浮出。
这让拉尔斯甚至都没办法将弧度饱满的臀完全坐下去,同时也不能全部抬起。
膝弯因此呈现出了角度极小的锐角,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发力的地方。
如这位向导小姐所愿,这个姿势确实能够很好的保证她的安全。
拉尔斯鲜红的舌尖从犬齿上划过,牙尖微痒,暴虐-情绪不受控制地升起。
他仰起头,耳畔的宝石在漆黑的卷发间若隐若现:“向导小姐,您最好再把止咬器给我戴上。”
据说有些向导还会被哨兵的声音给吓到,让他咬住什么,或许会合她的心意。
毕竟第一次疏导就这么谨慎,怎么看都像是胆子不大的类型。
精神体难道是雪兔?
“不用了
,”凌伊站起身,闻言低下眼道,“我还是很喜欢哨兵的叫声的。”
拉尔斯在前往诊疗室之前,并没有去查看这位向导小姐的资料。
因而直到此刻听到这话,他才意识到,这位向导小姐在塔里学习时成绩或许很好。
只有等级优秀的向导才会在治疗时还有心情去关注其它东西,而不是光精神链接就会让她们竭尽全力。
高等级的向导精神力都很高,在治疗途中可以一直保持清醒分神的状态。
这导致了她们会见识到很多哨兵不知羞耻、没有底线的向她们祈求更深入的精神结合的样子。
自然而然的,她们也因此不会再对哨兵抱有敬畏,理所当然的将哨兵视作会全身心讨好自己的狗。
拉尔斯面无表情。
他已经反应了过来,锁拷除了限制他之外,更多其实是在方便对方玩弄他。
高等级向导都喜欢这么做。
她最好以后别跟他分配到一起出任务。
拉尔斯垂下眼,压住眼底的戾气。
凌伊将精神体释放了出来。
他抬眼瞥过去看了一眼。
向导的精神体都是没有攻击性的物种,她的自然也不例外,是一只身体近乎完全透明的章鱼。
独特的凝胶质感让这只章鱼看上去并不骇人,反而有种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美感,腕足与腕足之间连接着的薄膜还闪着细碎的金。
“它的学名叫玻璃蛸,据说是上世纪生活在深海中的一种蛸类。”凌伊慢声介绍着,精神体配合的转了一圈。
玻璃蛸的身躯从半实体化变成了完全的实体,啪叽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纤长的腕足朝着拉尔斯攀爬过去。
章鱼触角的吸盘因此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了猫科动物最讨厌的、阴湿粘腻的触感。
吸盘的吸力不小,每次蠕动都会轻微拉扯起皮肤,在透明的腕足下清晰可见。
它透明的腕足也因此被染成了蜂蜜一般美味的色泽,黏糊糊的在肌肤上留下一行水液。
拉尔斯身上的肌肉猛然绷紧,碧绿的猫眼瞳孔收缩成了一条极细的黑线:“等等,你在做什么?!”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锁拷却释放出了强烈的电流,让他的膝盖重重砸回了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凌伊语气依旧平静:“我在抚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