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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犬GB 鱼儿小小 15341 字 1个月前

柳孤城的状态明显不对,越长风猜她大概是揭起了男人内心深处某块疮疤,而且还是很深很痛的那种。毕竟,她的三堂课,在他身上戴

上的重重“规矩”,对他比对婢仆甚至宠物还不如的对待,这一切的屈辱本来都不是常人可以承受,他却一一忍下来了,没理由直到现在才开始反抗。

她大概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

可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分别,本来就在于踩过底线这一件事上。被支配者还未来到底线便小心翼翼的踮着脚步,对方一下眼色便战战兢兢的跪下请罪再膝行回去,甚至比本来还要退得更后,唯恐对方兴师问罪。

而支配者驾驭被支配者,不但要踩过底线,还要毫不犹豫的继续深入,逼他退到墙角,还要侵占他仅剩的空间,杜绝他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可能,摧毁他的自我,给他一记鞭子一块肉,让他意识到无论是鞭子还是肉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个无处可逃的人便会学会享受他的奖赏,并且为了那块奖赏而期望得到鞭子,这就是人格重塑。

越长风把柳孤城脖颈上的金链狠狠往上一拉,勒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看着他无从遮掩的一脸不甘,玉足一点一点的往下踩去,直到完全浸在地上的粥碗里。

玉足完全被粥水浸盖,本来几乎盛满的粥漏了不少出来,像当年那样满泻在地,不同的只是头顶的人。

不是那个他以为已经摒弃在二十年前的噩梦。而是他新的噩梦,偏偏还是他亲手求来的一个噩梦。

越长风把脚从碗里抽出,糊状的粥水还在趾缝往下滴着,她把手中金链稍稍放松,温温柔柔的笑:“是吃碗里的、地上的,还是本宫脚上的,柳郎自己选。”

“这是你在长公主府唯一的吃食了。”她轻蔑的睥睨着一脸绝望的男人。“柳郎不会绝食明志的吧?”

“毕竟,你并不想死。”

柳孤城的确并不想死。暗卫营、贫民窟、聚贤阁的日子他都走过来了,如果他每次不甘受辱便要以死明志的话,他也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

尽管,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含羞受辱,和在他像阴沟里的老鼠窥探了二十年的女郎面前,是有着那样天差地远的分别。也许是因为他见过她给别人的所有美好,才更加难以接受她留给自己的只有最恶劣的那些欲望;而且,偏执如他还偏偏不得不为她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

越长风看似给了他三选一的选择,可是那根本不是选择。在脚上舔食最是羞耻,从地上舔食与他二十年前卑贱如地底泥的日子一般无异,所以他到底还是要从碗中舔食。

只是面头的精致小菜已经满泻,剩下的白粥又被支配者的脚所浸过,到头来比原来被迫承受的更加不堪,在这一刻却成了他最佳的选择。

“奴选……碗里的。”

早已料到他的答案,越长风眼里带着施舍般的微笑,攥着金链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吃吧。”

她低头注视着趴下去在自己脚边的碗里舔食剩粥的柳孤城,仿佛在真诚的为含羞受辱的俊美男人感到婉惜:“要是你一开始就乖乖听话,就不用作出最好的选择来吃脏掉的白粥了。”

“柳郎怎么就想不通呢?”

柳孤城默默无言,一口一口的把碗里的白粥舔干净了,抬起头来一双黑眸像深渊一样凝视着她。

越长风看看见底的粥碗,又看看脸颊上都黏上粥粒的柳孤城,餍足的笑:“吃饱了?”

“是,主人。”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回答。

越长风歪了歪头:“可是本宫觉得你还不够饱,怎么办?”

柳孤城一愣,不知道她还想要什么。

越长风再次露出了那副施舍的眼神,温声提醒:“本宫赏你的晚膳,不是还没有吃完么。”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放在满泻出来散落地上的餸菜上。

柳孤城呆呆的:“这,奴不是已经选了……”

越长风忽然发现,这张和柳时言有五分相像的脸除了羞耻和不甘以外,其实呆呆的样子也很是好看。或者她并不需要透过摧毁和重塑来发掘柳孤城让她着迷的一面,以及他和长兄的不同之处。

可是,驯化和驾驭,偏偏是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相处模式。

那就,只能让他迎合自己了?

一阵破风之声传来,越长风拿着散鞭在空中挥了一下,冷下声音,无情的说:“柳郎忘记规矩了?”

柳孤城身上戴着金链的地方都不由自主的一下瑟缩——每一次他犯了越长风的三条规矩之一,身上的“规矩”便会被粗暴的打下来,然后再由自己亲手重新戴上;现在他的身体,在听到“规矩”二字时已经下意识的产生了条件反射。铃铛叮叮当当的作响,更显他的欲盖弥彰。

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选择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而是由始至终根本就不是选择。无论是碗里的,地上的,还是……他看也不敢看那只露在裙外的玉足。

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越长风给了他选择的错觉,不过是支配者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用以自娱罢了。

“多谢主人。”除了这一句之外,他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嗯。”越长风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用鞭尾代替手掌在他身上摩挲轻抚,像是对待不上心的宠物一般。“主人的赏赐,下次记得别浪费了。”

长公主府的小菜实在好味,因为越长风在六年前落下畏寒的病根,所以府里的餸菜都是暖胃补阳的菜式,也没有过于刺激的味道,却不乏御厨的精心配制,每一样配料既带出了食材的鲜味,组合起来也不会有喧宾夺主之感。

柳孤城吃在嘴里,却是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就在他把地上散落的餸菜都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越长风忽然走出屋外,回来的时候捧着一盆温水放在饭桌下面。

待柳孤城吃完最后一口,她才好整以暇的说:“本宫的脚脏了。”

沾着粥水肉碎的脚就在面前一晃一晃的,仿佛在暗示什么。

柳孤城的心像擂鼓一样咚咚的跳,喉间一阵涩意: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越长风的三个“选项”,是碗里、地上、和脚上。

柳孤城半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缓缓凑近了悬在面前的玉足。

来到只有一指之隔的距离,他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眼帘下的双眼火种熄灭,只有一片绝望的死寂。

“奇了,柳郎不用本宫亲手拿进来的水,是打算怎样给本宫洗脚?”头顶上支配者的声音此刻像是天籁,柳孤城愕然抬首,只见越长风一副无辜的样子,眼里仿佛是发自真心的疑问。

柳孤城看着桌底下的那盆水,心里一直绷到最紧的弦,就在快要断开的一刻倏地放松。

脑里、心里头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明明是她把他放在了现在这个位置上,明明是她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只因为她在最后一刻给了他一点本来就是由她自己亲自拿走的甜头,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内心在那一刻感到安心、欣慰……甚至还有他万万不敢承认的感激,和一种极之诡异的幸福感。

一顿鞭子之后,再给他一块他本来就是应得的肉。

亲手把人推下悬崖之后,又亲手抛下救命藤蔓让坠落中的人抓住。

这样的张弛有度,从来都是越长风驭人的方法。

第28章 第28章纱衣、我只是拥有这个权……

柳孤城的母亲是柳家主母的洗脚婢。

她的双手长年得到与奴婢身份不符的名贵药材保养,就只是为了用白嫩干净的手来服侍主母身上最肮脏的地方。而如花的女子除了这双手外,便没有任何价值。

洗脚婢诞下家主之子,在柳家这样的大家族里是莫大的耻辱,是因为洗脚本身就是莫大的耻辱。

柳孤城爬到桌下,看着面前沾着食物残渣的脚,心里却没有什么耻辱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能用手洗这一只脚,已经是越长风对他网开一面

的恩赐。

越长风看着他的脸上回复生气,而且没有先前的隐忍不甘,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也难以发现的侥幸和感激。她也不催他动作快点,只是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第一天的调教成果。

人的认知其实很容易被改变。只要经历过更差的,无论本来有多恶劣的东西其实便也没有那么差。

例如在四周无遮无掩的水榭里跪了一个下昼,在温暖的屋子里保持跪姿便也没什么了,甚至还会因为支配者为他竖起一座屏风而生起感激之情。又例如本来要趴在地上□□的人,现在可以用手代替侍奉,这手便会不知不觉的更加努力,兢兢业业的伺候主人。

柳孤城的手肤白如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不出来他曾经有过不堪的过去,反而和身娇肉贵的柳时言更加相似。

现在这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沾着污迹的玉足,一点一点的放进水里。

不知是肌肤相贴柔软的触感、暖和的水温、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铛声,还是清隽俊美的男人弯下脊梁的视觉享受,越长风舒服的轻哼出声。

很快她便发现,柳孤城神情专注、兢兢业业为她洗脚的样子看是好看,其实他的手上动作生疏得很,没有多少舒服的感觉可言,甚至当他的手指扫过敏感的趾头时,感觉痒痒麻麻的,却说不上有多享受。

“你这洗脚的功夫可得好好练练。”越长风半眯着眼,状似随口说道:“练不好的话,就别用手洗了。”

“是,”柳孤城眸光深深,手上似是刻意的重重捏了一下。“……主人。”

他果然并不服气——但是这张脸还是有些火气比较可爱。越长风轻轻一笑,骤然把脚抽出,带起来的水花都溅到了跪着的男人身上,还有一滴堪堪挂在嘴边。

随便把湿漉漉的脚套回鞋里,她走到屋子一角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看也不看便丢在呆若木鸡的柳孤城身上。

“穿上,让外面的人进来把屋子收拾了。”

柳孤城看着她转身便要离去,下意识的扬声:“你要去哪里?”

“你?”越长风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广袖下的手似乎往随意放在一旁的散鞭一伸。

柳孤城的身子微乎其微的一抖。“主人。”

越长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本宫要洗浴。”

“莫非柳郎洗脚洗上瘾了,连本宫洗浴也想服侍?”她眉眼含笑,目光挑逗。

柳孤城后悔自己问出了那句话。现在被她反将一军,而自己不能不回答她的问话,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只能违心的说:“是,主人。”

“柳郎真乖。”明知这不是他的真心话,越长风却还是有被取悦到。“可惜,你还不够资格。”

柳孤城一下如鲠在喉,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是被放过了,还是被更深的羞辱了。

但总归是松一口气。

月上梢头,屋子里的灯火半明半灭,越长风慵懒的半躺在床上,像是鉴赏一件宝物般欣赏着床下跪得笔直的人。

男人身上只有一件天水之青的纱衣,薄得近乎透明,穿了几乎跟没穿一样。

——不,还是有分别的。挂在男人身上的条条金链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夹着金链的位置顶起身前衣裳,男人本来就是高挑匀称的身材更显性感诱人。

“这件衣服比本宫想像中的还要合身。”越长风有些被他惊艳到,毫不吝啬眼中赞赏。“柳郎喜不喜欢?”

柳孤城眸光一黯,黑眸蒙上一层阴霾。

在她的屋子里长期放着这身暴露衣裳,代表什么?这件纱衣又刚好与他的身形仅仅吻合,又代表什么?她有“想像过”这件纱衣穿在他身上的样子,又是代表什么?

柳孤城早知越长风面首众多,可以在府中自出自入登堂入室的那几个在他跪在水榭中的时候便都已见识过。

可是和他身形一样的,她为之打造这件衣服的,她大概最想看见穿上这件衣服的……大概只有那一个人。

他的长兄,她心目中的白月光,她的目光每次在他身上停驻时实际上都在看着的,先驸马柳时言。

“喜欢。”柳孤城看似卑微的低垂视线,掩去眸中阴鸷。“多谢主人。”

他感觉到越长风定定凝视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懒散、轻慢和高高在上,他却也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点点灼然。

只是那点点灼然,是看着他这个卑贱为奴以色侍主的“柳郎”,还是在八年前让她倾注了全部的爱,然后又让她亲手祭奠了全部的爱的真“柳郎”。

“喜欢就好。”越长风再次勾起了那抹施舍般的微笑。“柜子里还有几件,你每天换一件给本宫看。”

内心有一把声音在吼:……她到底是给柳时言做了多少件这样的衣服?

可是,柳孤城能说出口的只有:“是,主人。”

越长风为了大传胪,天还未亮便已经起了床,之后柳孤城入府调教了大半天,其他那几个人又在府中你来我去的,这一切实在花了她太多精力,也没什么玩弄床下男人的心思,指了指床下一角便径自躺了下来。

柳孤城会意,知道那床下一角大概便是他今后在长公主府唯一可以睡的地方了,只能乖乖躺下。立春早过,大地已经回暖,越长风的屋子里更是比外面再暖一些;他身着薄纱躺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却不禁蜷缩起来,眼睛睁着久久未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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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长风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身华贵锦衣,腰背挺得笔直,一副端方清正君子如玉之相。

男子的眉目一开始看不清楚,越长风几乎便要以为柳孤城违背她的命令,擅自穿上了他本来的衣服。

直到男子朝她走来,笑着唤了一声:“鸢鸢。”

鸢鸟是鹰隼的一种,翼大擅长高飞,捕食天上地下各类猎物维生,是猎食者中的猎食者。这只凶狠残忍的猎食者,代表的却是翱翔天地的自由,也是承元帝为他万众瞩目的长女所取小名的含义。

这个小名虽然是由承元帝所取,在她取了大名长风之后却再也没有这么叫过。而她的母亲在她得了昭阳封号之后,更是从来都只叫她昭阳。

只有一个人会叫她鸢鸢。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正是八年前的自己初为人妇的样子。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男子的脸颊:“柳郎。”

柳时言顺势环抱住她,他的眉眼天生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矜贵清高,此刻却是弥漫着温柔笑意。

“鸢鸢,我好想你。”

十六岁的越长风耳根红了起来,手掌下滑攥着男子的下颌,把他的头拉下,直到自己的鼻息与他交融。她往男子红润的薄唇吹着气,轻轻呢喃:“鸢鸢也想柳郎。”

柳时言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去,轻轻贴上了她的唇瓣。

柳时言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没有什么侵入欲和占有欲。他微微张口,舌尖只是微微越界,轻轻摩挲挑逗她的下唇,更像是对对方发出邀请,邀请她反过来深入自己,探索自己,主动的占有自己。

而越长风也的确那么做了。她毫不犹豫的往内探进,舌尖探索他上颚的每一分,仔细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吋,拨弄他的舌根逼它与自己共舞,撑大他的嘴巴让口涎止不住的往下滴着。她把自己唇舌的每一寸送到他的口中,已经不清楚自己是在占有,还是在无偿的奉献。

柳时言眉眼含笑,静静任她施为,仿佛是宠溺妻子的好丈夫,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施予者,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多么着迷,知道对方有多么的欲壑难填,知道自己可以站在那里一根指头也不用动,只要稍稍配合她在床笫之间那些癖好,施舍一点点的爱意和怜悯对方便会巴巴的把自己奉上。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四唇这才分开。越长风意犹未尽的看着他,伸手为他抹去沿着嘴角流下的涎液,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亲手所选、世无其二的夫君。

“鸢鸢,我想求你一件事。”柳时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搓揉抚摸越长风正在为自己清理的手,轻轻淡淡的说。

其实他不必用一个求字,越长风从来都知道是自己把柳郎从他所属于的高山所折下,在他们两人之间,她从来都是仰望的那个。

见她呆呆的点了点头,柳时言笑着刮刮她的鼻尖。“我知道鸢鸢从前在宫中掌管太府寺,我想……认识一下,不知鸢鸢可否帮我引见。”

太府寺设在皇城之中,独立于尚书省辖下的六部以外,专责都市贸易、常平,负责出纳官僚俸禄,以及管理民间的物价和财货交易。

越长风在求得承元帝赐婚自己和柳时言的时候便已经上交了包括太府寺在内的所有权力,但是她长年行走皇宫和朝廷之间,累积下来的威望和人脉都不会白白消失。

她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正要说一声好,属于二十四岁的理智却突然回笼。

二十四岁的越长风一直像看客一样看着自己对柳时言的痴迷和爱恋,直到这一刻才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的主动权,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八年后的样子,顶上发髻因为各式彰显身份的贵重钗环而变得沉重,身上衣衫变成明艳张扬的大红华裳,指甲上涂着鲜艳欲滴的蔻丹。

重获意识的她想起了梦中的这一幕。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她当时巴不得柳时言有求于自己,给他引荐了太府寺上下和自己有所交情的各级官员,然后……柳时言用这些人脉,建立了柳家的地下钱庄,用官商勾结、控制贸易得来的财富为自己在影子朝廷争得了他真正握在手心的权力。

越长风毫不犹豫地挥手,重重的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啪的一声,手下触感饱满而富有弹性,打得她自己的手心也是麻了一下。

——那张脸的触感却似乎有些过于真实。

越长风倏地惊醒,却发现外面晨曦已亮,床前直直的跪着一个人。

看见那张脸的第一刻,她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可是,那人身上只有天水之青的薄薄纱衣,纱衣下的条条“规矩”被她那一下震得叮当作响,男人似乎被那一下打懵了,摸着自己的脸颊呆呆的不知所措。

破碎、羞耻、不解而又不甘。

越长风坐起身子,看见他立即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背在背后,腰背挺直,双腿分开与肩同宽,是接受管教的臣服姿势。

男人甚至把没被掌掴的半边脸微微倾侧,朝她凑近一点。

“多谢主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曾经自己爱恋仰慕的夫君只要一句话便能让她甘心把一切奉上,到了最后竟还只是毫无顾忌的利用;可现在的她,可以毫无理由的惩戒脚下的奴,他不仅不会知道真正缘由,还只能向主人谢恩,并把自己的另外半边脸送上去让主人打得开心。

刚从梦中醒来,还真是不习惯啊。

“呵。”

越长风皮笑肉不笑的问:“柳郎多谢本宫什么?”

柳孤城迟疑了一下,越长风的脚往他胸前的方向一伸。

“多谢主人惩戒。”

越长风一手拉过柳孤城脖子上的金链把他拉近自己,另一手像在梦中那样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只是这一次这张脸被她打得高高肿起:“柳郎犯了什么错,需要本宫惩戒?”

柳孤城沉默了。他确实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只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多谢主人的话,然后下意识地把支配者的耳光联想到惩戒上面。

他这一夜未睡,只是静静的跪在越长风的床前,近距离的端详着这位自己曾经只能在阴沟里远远窥探的女郎。

他听见她半梦半醒之间那些呢喃,有“鸢鸢”,还有“柳郎”。那个“柳郎”自然不可能是他柳孤城,至于“鸢鸢”是谁,已是昭然若揭。

可是在她眼中代替兄长来供她亵玩的奴,大概是不应该知道支配者的小名的。

柳孤城什么也不能说,越长风却不耐烦了:“嗯?”

“奴……不知道。”

越长风觉得好笑,继续逼问:“不知道那你还多谢什么惩戒?”

“柳郎这满口大话的性格,是真的该好好改一改了。”继在水榭之后,她再一次对作出顺从驯服姿态的男人说出了这句话。“不过,本宫有的是时间给你改。”

“至于为什么本宫打你——”越长风话音一顿,手中金链逐点逐点收紧,没有让他一下窒息,却是看着他在自己的控制下一点一点脸露不适,却又不得不死死忍住的样子。从梦中惊醒的恶劣心情忽然变得愉悦起来,她薄唇扬起,指背轻轻柔柔的划过柳孤城嫣红的眼尾,一只手在操控他的身体,而另一只手则像是在安抚:

“我只是拥有这个权力。”

第29章 第29章笔架、柳郎在别的事上不……

“奴……明白了,主人。”柳孤城强忍不适,眸光深深的看着她。

越长风想起梦里的那一下长吻,她自然是不会再巴巴的凑上去把自己的唇舌奉上给这张脸的主人,而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长指挑着他的下巴,拇指缓缓摩挲轻按他的下唇,直到露出了洁白整齐的下排牙齿。

多情的桃花眼里目光专注,长指一动探入男人俊美的薄唇之间,透过微开的齿关,压着舌头不断深入,一路探至舌根。柳孤城闭上了那双深眸,羽睫轻颤,微微仰起戴着金链的脖颈任由女郎的玉指侵入,努力压下生理上的不适和几乎便要溢出嘴边的声音。

看见他这个样子,越长风躁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又多少对打错人的事有点歉疚,抽出手来亲昵的手背蹭蹭柳孤城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红肿。

柳孤城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吓怕了,竟然偷偷在她濡湿的指背亲了亲,缓缓睁开的眸中似有暗光流转。

这次轮到越长风怔住,他这一下虽然突兀,却是触动了她心中某处,简单而冒失的小动作比她意料之外的更加取悦到自己。

越长风自然不可能向他坦白自己是打错了人。毕竟在世人眼中她和柳时言鹣鲽情深,就算他已经死了六年她也只有念念不忘的份,又怎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下去?

只是……若要对眼前这个“无辜”受罪的男人作出补偿,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收拾好自己,跟本宫来。”她面色不显,淡淡吩咐。

书房里,柳孤城脖子上的金链被扣在紫金楠木的宝座一角,链子的长度恰好只能让他在座下跪坐。

宝座前的书桌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奏折文书,这里显然是摄政长公主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可惜金链的长度太短,他就算怎么探头也无法看见那些奏折文书上写着的字。

越长风用朱笔在奏折上批批改改,忽然头也不回的命令:“过来。”

柳孤城膝行两步来到她的脚边,他身上纱衣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色的,前襟大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胸前戴着的“规矩”上挂了一个笔筒。

越长风把手中朱笔扔到笔筒里,突然下坠的重量拉动了金链夹着的脆弱地方,让他不由自主的一缩,金链上的铃铛也叮叮当当的摇了起来。

“还是学不会忍呢。”越长风浅淡笑叹:“柳郎在别的事上不是很会忍的么,怎么就不能忍住不动?”

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男人那具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诱人躯体,微微弯下腰去,伸手拨弄那一条条金链,还不忘轻轻拉扯,又放手让链条自己反弹回去,激起一层层波涛和声浪。

这次他忍住了没动。

“多谢主人赐教。”柳孤城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好像只是条件反射的结果而已。

作为一个挂着笔筒的架子,不动是基本

的规矩,可是看他在自己手下忍不住颤抖的他又好像出奇的有趣。越长风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伸手从笔筒里抽出笔身较幼的细笔,开始在奏折上落下自己的批注。

她的神情专注,一边沉思着一边落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整页。柳孤城就像笔架子一样跪在此间主人脚下,一动也不动的唯恐铃铛的声音惊扰主人,毕竟一具器皿可不会自己发出声音。

直到阖上奏折,越长风把细笔扔回笔筒之中,搓了搓眉头:“喜欢吃甜的么?”

柳孤城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不论他自己的意欲如何,他的喜好口味在暗卫营的那几年便已经调教到和“未来主上”一模一样,所以他知道柳时言喜欢。

“奴喜欢。”他点了点头。

越长风走到门口,让外面守着的下人准备两碗甜汤,又亲自端了进来。

越长风把案上奏折往旁边一拨,两只瓷碗并排放在书案上。

“柳郎想要怎么吃?”

甜汤放在案上,仿佛在暗示柳孤城他可以像人一样从桌面拿起瓷碗来喝。

可是脖子上的金链也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没有站起来的权利。

这又是一道选择题。一道看似开放、可以让他回答任何答案的选择题,可是他如果答得不好,最终给他的选择便只会是最羞耻、最屈辱的那一个。

所以柳孤城可以回答的选择,便也只有支配者想要听到的那一个。

“奴……奴舔着吃。”

越长风定定的凝视着他,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明明他绝对不可能对她服气,但原来潜移默化还真是可以令一个人在不自不觉间变得屈服。

“嗯?”她眉头一挑,做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再具体一点。”

“奴……奴趴着,塌腰献臀,像狗一样舔着碗里的吃。”

“学得真快。”越长风嘴角微勾,再次露出了那副怜悯的笑容。她施舍般的把桌案上的其中一碗放在地上:“给你的,吃罢。”

甜汤甜度适中,既暖胃又解渴,仿佛是为柳孤城度身订造的食物。可是他知道,越长风根本不知道他的口味喜好,这碗东西大概是柳时言生前喜欢吃的甜食——只是他的口味恰好被调教得和柳时言的一模一样罢了。

“好吃吗?”越长风观赏着他塌腰献臀的悦目线条,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垂在后腰上的金链,跟着自己的节拍奏出悦耳的乐曲。

“好吃。”柳孤城觉得自己的声音和味觉一样,似乎并不属于自己。

“那这碗也赐给你了。”越长风把另外一碗放在他的面前,柳孤城这才发现这碗中甜食她是一口也没有吃过,仿佛叫来甜食不过是为了羞辱他,又或者是试探他的口味罢了。

“多谢主人。”

他看着支配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服从,还是因为他的口味和她的亡夫一样。

吃过之后,越长风从桌面上的那叠文书中抽出了两本柳孤城再也熟悉不过的帐簿。“你的人本宫验过了,今天我们来看看你带来的货。”

被当作货物来验让柳孤城俊脸一红,一双黑眸却因为看到了那两本帐簿而目光一亮。

越长风慢悠悠的翻着帐簿,有商有量似的问他:“柳郎希望本宫惩治帐簿上的哪些人?”

柳孤城抬首看她,跪在座下的他目光却及不到桌案上的帐簿。

越长风看见他努力伸头张望的姿势,哑然失笑,解开扣在宝座上的金链:“是本宫失策了,忘了你这个角度看不见。”

柳孤城重获移动的自由,这时候只要站起身来他便可以看到账簿上写着的东西。可是他也记得越长风的规矩,没有她的命令,他不能在她面前站着。

越长风对他的迟疑很是满意,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沉思自己下一步的命令,半晌才温柔笑道:“要不柳郎就爬上来跪着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宝座上自己坐着的地方旁边的一片空位。

她还刻意挪了挪身子,偌大的宝座上有远远足够的位置给他跪上去。她说用“爬”的,柳孤城也不敢造次,像犬只一般爬上宝座,乖乖在她身边跪坐。

越长风也像摸摸宠物的头,嘉奖的往他的头上一摸,然后拿起案上帐簿。

一种怪异至极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柳孤城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也很快便忽略掉了——毕竟那两本帐簿,才是他以自身为财货来做这个“交易”的目的。

因为这两本帐簿,是柳时言的遗物。

帐簿上的钱庄,以及官府、世家和商行三方的接头人都是属于柳时言的派系。那些人在柳时言和废太子死后变得有些不听阁里的话,不但动用钱庄的银两,还背着阁主私自进行交易,买卖官职、科举枪替,想要越过聚贤阁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既要抛弃那些不听话的棋子,也要让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六年来都想从柳家手上得到的东西。

却不过是他柳孤城想要借她这把刀来杀人的一份名单罢了。

柳孤城乖乖在座上跪着,看向两本帐簿的目光却不掩兴奋的光芒。

越长风看着他的样子,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奴和主人同坐一张椅子,似乎不合规矩。”

柳孤城愕然的看着她,眸中兴奋顿时消逝,不解的目光无声的问:这不是你叫我跪上去的吗?

“嗯,这样吧。”越长风装作真心苦恼的想了一会,然后从书桌下拿出一个锦盒,往柳孤城怀里一丢让他自己打开。

锦盒打开的那一刻,柳孤城的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羞耻之色比之前任何一次更甚。

锦盒里面是一件精雕细琢的玉器,形状和昨天放在脚踏上那些相似,也和他中了药的那一晚所用过的相似。

只是大了很多。

越长风再次露出了那副温温柔柔却不容置疑的笑:“这是本宫赏的东西,柳郎自己放在椅上,每给本宫解释帐簿上的一行字,便自己坐一下,好不好?”

第30章 第30章既然柳郎无法管住自己,……

说一行,便坐一下。

可是这两本帐簿有那么多行,可是他要惩治的叛徒又有那么多。

“怎么,不想做?”越长风一副体贴的样子,仿佛在真心询问他的意见。

“是,主人。”柳孤城下意识的把话说出口来,才发现他这句话多么有歧义,连忙加上:“奴想做。”

那副委屈不甘的样子,嘴里说出的话却仿佛是在主动求欢。

上一次柳孤城做这种事时,事先给自己下了药,在半醉半醒之下哀求越长风帮他解毒。那时他不过含羞带怯的趴在她的怀里,越长风担当了掌舵的角色,而他不过是扁舟上的乘客,在惊涛骇浪中乘着翻滚的波浪飘摇而已。

用药劲和被动来解释一切,似乎便没有那么难堪。

这一次,他不但完全清醒,还要在支配者的袖手旁观之下自己主动去玩自己。

柳孤城咬咬牙,把玉器放在宝座上,闭上眼睛就要狠狠一坐——

“咦?”

柳孤城动作一僵,身子恰恰悬在玉器上方不足一寸之处。

越长风也不忍了,直接就笑出声来:“你这样子坐下去是想让自己皮开肉绽不成?”

柳孤城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向明静如镜的深眸里此刻起了涟漪,竟然还有一丝委屈。

“主人……只说让奴坐下去。”

越长风哑然失笑:“柳郎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现在就不懂变通了?”

“还是,”她眸光一亮,嘴角的弧度变得邪肆危险,“你想把本宫对你的赏赐变成刑罚,自伤自残让本宫对你感到愧疚?”

柳孤城身躯一震,一双眼睛水光粼粼的无辜至极。

“奴不敢。”

越长风一手拉着他脖子上的金链,另一手用一指挑起他的下颌,一指按着他下意识在抖颤的下唇:“谅你也不敢。”

“毕竟奴的身体发肤都是属于主人,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可不能获得快感,也不可以落下伤痛。”她淡淡说道,仿佛说的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道理。

“是,主人。”柳孤城跪在

那里任她施为,嘴上答得顺口。

越长风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答话,然后命令道:“舌头伸出来。”

柳孤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截舌尖,被两只玉指夹住拉扯:“再伸,嘴巴张大。”

他的舌头几乎都要伸到外面,夹住舌尖的两指一松,取而代之的是座上那具玉器打在舌面。

“舔。”

支配者一边命令,一边用玉器蹭着男人伸出来的舌头,在红腻细滑的舌面上打着圈圈。

明明没有一点肌肤相接,明明只是一件死物,柳孤城却被玩得半眯着眼,氲红着眼角,鼻息浑浊,伸出来的的舌头也在微微打着颤。

直到玉器被涂得发亮,越长风才大发慈悲的拿了出来,重新放回宝座上面。男人的舌根有此发麻,动了动才收进嘴里,咕噜一声把将要溢出的涎液尽数吞下。

明明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狼,此刻的样子却是乖得不行。越长风拍拍他的脸,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怜悯的微笑。

“现在慢慢来,别伤到了本宫的东西。”

听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的那里称作她的东西,柳孤城心中羞耻感一涌而上,这些羞耻感却远远没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东西要来得重——

在支配者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很慢很慢的,坐了下去。

“停。”

才坐了一点点,越长风便止住了他。

她由著柳孤城满脸通红又手足无措的悬在那里,打开了帐簿的第一页。

“柳是知,是什么人?”

柳孤城跪也不是,坐也不是,保持着不上不下的姿势,还不得不去感受玉器尖端的触感。

“……是奴的三叔,掌管柳家京城生意,用来为钱庄……洗钱,主人。”

越长风淡淡嗯了一声,她早知道柳是知是什么人,毕竟是柳家家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还是柳家妇时便已把他查探清楚,这么问不过是试探一下眼前这个满口大话的“柳奴”罢了。

柳孤城没有说谎,但因为腿间玉器的关系还是感觉如坐针毡,绝不敢有一丝怠慢。

越长风把目光移向帐簿上的下一个名字,看也不看身旁男人:“起来。”

“再坐。”

这次他再坐低了一点,她才摆手止住:“停。”

“柳见尧。”

“……四房堂兄,承接工部的大小工程。”

“起来,再坐,再多一点。”

柳孤城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

“到了?”越长风轻笑着问。

她问得没头没尾的,柳孤城却比谁都要清楚是什么东西到了什么地方。

“是,主人。”他的声音沉了些许,也明显变得沙哑。

越长风不知算是安抚还是嘉奖的摸摸他的头,然后若无其事的把帐簿翻了页。“柳钧。”

“七房孻叔,掌江东船务,有太府寺的文书许可垄断水上贸易。地下钱庄里的银子是见不得光的那一部分。”

越长风眸光一下变冷,冰椎一般仿佛便要刺穿眼前帐簿。

好啊……原来柳时言的手,透过太府寺早已伸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起来。”

“再坐。”

见男人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她不耐烦的把他胸前“规矩”往下粗暴一拉,冷声道:“别磨磨蹭蹭的,你知道要往下坐多少。”

“坐到那个位置,再起,再坐。”

“给点眼力见的自己玩,别要本宫发号施令。”

柳孤城感受到上位者的心情明显转差,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自动自觉的玩弄自己,偏偏每一下还要全力以赴,看在支配者的眼里不过是让她抒发情绪的余兴节目,做在自己身上却让他感到生理和心理之间的双重割裂,快要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

他已经无法仔细思考越长风问他关于帐簿上的问题,只能遵从本能喊出最直觉的答案,根本无从修饰,也无法说谎。

第一本帐簿还未翻完,柳孤城便已登顶,脑中一片空白,他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之□□会到这种头皮到脚尖完全发麻的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纱衣上和宝座上都已是一片狼藉。

越长风悠悠合上帐簿,玉手抚着他凌乱的发顶,唇角勾起淡笑,心理上得到满满餍足之后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玩得开心么?”

“……开心。”柳孤城迟疑了一下,脑海里一片浑沌,连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这个被迫作出的答案是否违心之语。“多谢主人。”

越长风伸指抹抹他额上汗珠,随手往他的纱衣上一抹,状若不经意的问道:“可是,在你弄脏本宫的地方之前,本宫有说过准你了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柳孤城愕然地看着她,再次露出了那副呆愣愣得近乎可爱的表情。

“可是……不是主人……”说要我自己做那些动作的吗?

越长风眉头一挑,随手指指那一片狼藉:“哦?”

柳孤城说不下去。

支配者的意思是他的一坐一起都要遵从她的指令,但他获得的感官享受却不是属于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感官却不属于自己。

他把自己当成货物和越长风做出交易的时候,便已交出了这具身体的一切所有权。

柳孤城无从反驳。

像是早有预谋一样,越长风从桌下拿出另一个锦盒,递给他让他自己打开。

“既然柳郎无法管住自己的身体,那本宫就帮帮你好了。”

她眉眼含笑,目光中满是施舍。

“喜欢吗?”

柳孤城打开锦盒,两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烫红。

他,真的,很不想说。

男人的沉默换来支配者愉悦的轻笑。

“不喜欢?”她还在问。

盒子里,放着一个精金细线的鸟笼。

鸟笼不大,似乎只能放下一只脆弱无助的金丝雀。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越长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本宫还想着放柳郎回家选家主的时候,该怎样管住属于本宫的东西。”

她嘴角微微一扁,一双桃花眼里眸波流转,似乎为他真心感到可惜:“如果没法管住属于本宫的东西,那也没有必要让柳郎离开长公主府了,你说是不是?”

柳孤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愕然道:“选家主?”

越长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本帐簿上不都是现任家主一系的亲信么?柳郎想让本宫把他们治罪、把左仆射大人撤职,不就是为了选家主么?”

“本宫既然答应了你的交易,自会履行本宫的那部分;只是——”她歪了歪头,一脸认真的凝视着柳孤城,仿佛是发自真心的为他苦恼:“管不了柳郎的身子,本宫可放心不了让柳郎离开;柳郎一直留在这长公主府里,又该怎样去选家主呢?”

“我——”柳孤城张了张嘴,看见越长风眸光变得冷凝,连忙改口:“奴。”

“奴多谢主人赏赐,多谢主人管教。”

他低眉垂首,极尽驯服之意。

他借了越长风的刀来清理门户,现在必须回去接收所有成果——选上家主、正式接手柳家,还有,处理那些被拉下神坛的渣滓。

直到现在为止,他有什么屈辱是没有受过的;就算是多一只笼子,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