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德?布莱克的心情喜形于色。
“真是不枉我在威斯特法利亚王国布局花费的数年时光!”
战场的风,早已被浓稠的血腥与腐臭腌渍透了。
它呜咽着,在堆积如山的白骨间穿梭,时而卷起几片枯焦的布缕,或是几根细小的、不知属于何人的碎骨,打着旋儿,发出空洞的、令人齿寒的轻响。
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濒死的伤口,在天际泼洒下粘稠污浊的暗红,将这片无边无际的骸骨荒原浸透。
雷文德·布莱克就坐在这骸骨之山的顶峰。
身下,并非精雕细琢的御座,而是无数断裂的胫骨、碎裂的颅骨、扭曲的臂骨……被某种粗暴而蛮横的力量强行挤压、堆叠、嵌合,最终凝固成一张庞大、狰狞、散发着刺鼻死亡气息的“王座”。
棱角尖利,触手冰凉,每一寸都浸透了干涸发黑的陈血与绝望的诅咒。他半陷在这令人作呕的骨堆之中,肮脏的靴底踩踏着几颗空洞的眼窝,手指无意识地抠挖着座椅扶手上一个半碎的骷髅下颌。
他忽然动了。
喉咙深处,先是一声被血腥气呛住的、沉闷的咕哝,像是垂死野兽喉咙里最后一口痰液在滚动。紧接着,这声音猛地挣脱了束缚,冲破了喉管的桎梏!
“呃……呵……哈哈哈——!”
笑声骤然炸开!如同锈蚀的刀刃在粗糙的骨面上疯狂刮擦,嘶哑、破裂、带着一种非人的尖锐,瞬间撕破了战场黄昏死寂的帷幕。
看孩子多爱笑,爱笑的孩子,就多笑一会儿吧。
如果还笑得出来的话。
大笑声突然僵住。
这是因为雷文德?布莱克突然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
他皱起眉。
这魔力波动略显陌生,但并不是第一次见了。
两名灰袍主教也在雷文德?布莱克之后感受到了异样,纷纷朝魔力波动方向望去。
此时雷文德?布莱克也回忆起来了,这并非初次见的魔力波动,也想起来是在哪里见到的。
空间的波动。
就在刺杀艾德蒙·塞莱斯蒂奥时,突然出现的一击偷袭,虽没让其偷袭成功,但也让其逃脱成功的那次!
银白色的光芒闪烁,三道黑袍身影从中现身。
(建议配上音乐
阿姨压一压……)
领头的黑袍人环视四周的白骨。
“还是来晚了一点儿。”
刹那间,魔力的威势覆盖白骨山,包裹整座战场。
“不过还不算太晚,至少没让你们再次逃掉。”
“这大片的骸骨山,加上风语领的那些座,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制成那般光景?”
“你们,都做好迎接审判的觉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