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听得入了神,小脸上也显出几分庄重。“原来安西这么重要!范相公说能收复它,难怪父皇这么高兴!”
“是啊,”秦济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范相公看到了机会,这是好事。但他也提醒父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就像他信里说的,我们大周连年征战,百姓需要休养;与一个大国开战,更要准备周全,不能贸然行事,以免功亏一篑,反受其害。这份清醒和稳重,才是父皇最感欣慰之处。”
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收复故土是千秋功业,急不得。要像范相公这样,既要看到机会,更要懂得审时度势,以万全之策图之,方能真正成功,不负先祖,不负黎民。”
太平公主似懂非懂,但父皇话语中的那份郑重和期望,她感受到了。她用力地点点头:“女儿明白了!范相公和父皇都是为了大周好,为了百姓好!”她转头看向舆图上那片遥远的安西,眼神里多了几分向往和认真。
“既然明白了,那就好好练你的字,道理是一样的,你练字也是一个大业,需要徐徐图之,更要专心致志,你看清照和你一般年龄,字写得比你好看多了。”
太平公主顺着父皇的目光,看向李清照书案上那几张墨迹匀称、结构工整的习字纸,又低头看看自己笔下那些或大或小、歪歪扭扭的字迹,小嘴不由得微微撅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服气,却也无可辩驳。清照的字,确实比她的好看了不止一点半点。
“父皇……”太平公主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清照是怎么练得那么好的呀?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秦济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眼中笑意更深。他瞥了一眼旁边依旧低眉顺眼、努力降低存在感,但耳根却微微泛红的李清照,温声道:“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用心’二字罢了。清照练字时,心无旁骛,一笔一划都力求端正,日积月累,自然水到渠成。你练字时,心思却像长了翅膀,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鸟,一会儿琢磨案上的点心,笔下的字怎能不跟着你的心一起飞走?”
太平公主被说中了心事,小脸一红,嘟囔道:“女儿知道了嘛。”她重新坐正,拿起笔,深吸一口气,努力学着李清照的样子,将目光紧紧锁在字帖上,屏息凝神,手腕用力,试图写出一个端正的“安”字。
秦济满意地看着女儿终于沉静下来,提笔开始批阅奏章。殿内一时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烛火跳动的噼啪轻响。
过了一会儿,秦济批完一份奏章,抬头看向女儿。只见太平公主眉头紧锁,小脸憋得有些红润,正全神贯注地跟那个“安”字较劲。虽然笔画依旧有些生涩,字形也略显笨拙,但那份难得的专注劲儿,却让秦济心中甚慰。他放下朱笔,走到太平公主身边,俯身看了看。
“有进步了,注意练习保持,和清照去玩吧,练的时间也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