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者轻声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片刻沉寂。
林恩闭了闭眼,轻声吐出一句:
“那我只能赌,他不会恨我太久。”
澄音走后,林恩仍坐在那里,直到窗外的月亮走到了夜的中央。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前。
——他知道,门的那一边,有一个梦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近了。
——————
夜深之际,邱白沉沉睡去,意识却再度被拉入那个不属于现实的空间。
梦境一开始,是林恩的身影。
他站在熟悉的学院演奏厅里,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黑色风衣飘动着,长杖在掌中凝现。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气息,一如那晚的雨林,腥甜、残忍、无序。
梦的节奏很快脱离了艺术家习惯的梦境逻辑。现实中的构图、色彩、视角都在逐渐扭曲,被一幅幅“真实”的片段取代——
——林恩眼神冰冷地面对着翻涌的黑雾;
——他身后骤然绽放的金色时间齿轮,旋转着逆转法则的光芒;
——还有那一刻,他抬起法杖,望着自己,语气疲惫却无比坚定地低声说:“对不起。”
那一杖击中自己额心的感觉,在梦里再次清晰得让人发颤。不是疼痛,而是被某种力量彻底剥离的虚无感。
梦到最后,是林恩抱着自己奔回家的场景。
那种温热的怀抱,那种悄声低语里带着微微颤抖的情绪,还有清理记忆前,他指尖拂过额头时短暂的犹豫——这些情绪太真实了,真实到无法否认,却也因此,令邱白更加不敢接受。
梦醒时,他睁眼看着天花板良久,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整颗心都被浸泡在一种名为“不安”的湖泊里,连喘息都是水下的模糊回音。
他轻轻起床,坐在书桌前画画,却迟迟无法落笔。他试着回忆梦中细节,却发现自己越想,那些画面就越清晰。他想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是心理作用,是最近压力太大所致……但身体比大脑更诚实——他怕了,他在逃避。
到了傍晚,他像往常一样回到了林恩的家。门一打开,林恩正站在厨房,一如既往地围着围裙,正在为晚餐做准备,侧脸柔和,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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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听见动静回头,笑着说:“回来啦,今天画了什么?”
邱白顿了顿,嘴角勉强勾起一点弧度:“风景练习。”
林恩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往常一样轻声问:“饿了吗?我炖了红酒牛肉,你应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