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随着士兵快速地朝裴炎追去。
士兵原地张弓搭箭,但是裴炎身形飘忽,难以锁定。
林知夏随着士兵一路狂奔,与对方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岸边芦苇荡里悄然滑出一叶扁舟,她看到裴炎往河中一跃。
“嗖!”
士兵利箭再次射出,箭锋擦过裴炎手掌,更射穿了他紧握的书册!
那支箭,带着书册斜坠河中。
裴炎立于舟上猛然回头,舟上戴毡帽的男子正奋力摇浆。
士兵拉弓再射,小舟已驶向河对岸,箭矢纷纷没入河水。
等林知夏跑到河边,士兵已将书册捞了上来。
本以为机密要件,却只见河水浸得字迹模糊、墨渍渲染的寻常书本。
林知夏快速地翻看一遍,确认无夹带信函,才将书册放到一边。
这里没有泊船的地方,岸边木桩孤立,周遭泥土新鲜,旁边芦苇的断裂处尚存湿痕。
岸边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其中两对是朝着农庄的方向,明显是二人所留。
这二人,很可能是刚刚赶到这里。
这艘突然冒出的小舟,就是来接应的!
裴衡所言不虚,那三处院子、蔡雍私兵,皆属实情。
但他定然隐瞒了某个关节,或者说,没有全部交待。
这突然冒出的二人和小舟,莫非......还有一支暗哨。
他们不现身,仅凭特定细节便能确认别院安全与否!
士兵已在不远处借得船只,正欲渡河追击。
林知夏却蓦然转身,大步向农庄走去。
人肯定是追不到了,她要搞清楚,裴衡话里有什么陷阱。
越靠近农庄,她脚步越急,火势还未扑灭,石虎也未见身影。
兵士正于外围清点伤亡。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拎着阿昼走出来,林知夏终于喘着粗气,直接跌坐在田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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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将阿昼往地里一丢。
阿昼顺势在干稻上翻滚数圈,毫发无损。
江成劈头盖脸地将其一顿怒斥,抬眼时,林知夏已至身前。
“没受伤吧?”
“没事。”江成余怒未消,当时追击的那一行人里面,只有阿昼的轻功最好。
若他不调头,或许还能将裴炎留下。
初阳渐升,驱散了些许晨风带来的寒意。
石虎被士兵押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林知夏是昨天接触过阿山的人。
即使被五花大绑,他那双牛眼仍旧死死瞪着林知夏,胸膛因愤怒和挫败剧烈起伏。
被捆缚的手臂肌肉偾张,几乎要挣断绳索。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吼道:“妖女!若不是你从中作梗,那黄口小儿岂能逃得了!你屡次坏我家主公大计,你不得好死!”
江成面沉如水,眸中冷光一闪。
他猛起一脚,正中石虎裆下。
士兵顺势松手,石虎“嘭”地一声,栽倒在地,蜷如虾米。
“你认识我!”林知夏笃定道。
正护着下身的石虎闻言一僵。
这反应一瞬即逝,林知夏还是发现了。
“昨天你在贫民窟见到我,尚且不知我的真实身份,今日却直接道出我女儿身,说说看,谁跟你讲的?”
“呸!”
缓过来的石虎抬头,张嘴一口老痰伴随着浓厚口气就飘了过来。
江成立即伸手将林知夏拉进怀中,避开了那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