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若不能将其势力连根拔起,必是遗祸无穷,此等隐患不除,大王伟业,必受其掣肘。”
此言一出,嬴政的动作瞬间僵住,他胸口剧烈起伏,紧握的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秦臻的话,字字诛心,击中了他最深的顾虑,让他看清了更深的棋局和更大的危机 --- 吕不韦!那份“完美”档案背后的力量。
一股极致的屈辱感与更深沉的杀意交织翻腾,嬴政紧咬着牙关,强行将那股怒气压回胸膛深处。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坐回原位,脸色依旧铁青,但眼中的狂怒风暴已然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先生所言……寡人明白。”
嬴政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甘与理智激烈交锋,蕴含着风暴过后的压抑:“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逆贼在雍城囤积甲兵,日夜操练,坐视其羽翼渐丰,终成心腹大患?
寡人……实在心有不甘,如鲠在喉。”
他看着秦臻,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先生……可有万全之策?既能剪除其羽翼,削弱其势,又可引蛇出洞,诱其幕后之主浮出水面,最终一网成擒,永绝后患?”
秦臻迎上嬴政那充满压力与期冀的目光,眼神坚定而自信:“大王,请相信臣。雍城,嫪隐及其所属势力,如今皆在臣掌握之中。其一举一动,其核心人物、据点详情,物资流向,乃至其可能的发难时机……臣皆有预案,并随时更新。
臣既已布下天罗地网,便有十足把握,将此獠及其所属势力,无论浮于水面之爪牙,还是藏于淤泥之根基,尽数连根拔起,一网打尽,绝无一条漏网之鱼!
此恶势力,非但不能任其坐大,更需借其之势,‘襄外必先安内’。
雍城之毒瘤不除,宫中隐患不尽,大王何以安心东出叩关?何以倾举国之力横扫六合?
唯有彻底肃清此等内患,涤荡朝堂,方能铸就扎实的根基。
待扫清内患之日,便是秦国朝堂彻底澄清、再无掣肘肘腋之患之时。亦是……”
秦臻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种深远的考量:“亦是大王真正掌握乾坤、顺势提前亲政的最佳契机。可一劳永逸,彻底摆脱束缚。”
“襄外必先安内……顺势提前亲政……”
嬴政反复咀嚼着秦臻的话语,尤其是那最后一句,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不甘的阴霾。
秦臻不仅承诺解决雍城之患,更将此事与他最核心的诉求 --- 亲政,直接联系起来。
他描绘的图景,不再是简单的抓捕叛乱分子,而是一次彻底肃清朝堂、彻底掌控王权的战略行动。
提前亲政、彻底摆脱束缚、真正执掌这至高无上的权柄,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共主,这个诱惑比单纯的愤怒更能点燃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嬴政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杀意,被这更具诱惑力和战略意义的蓝图瞬间抚平了大半。
他闭上眼,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权衡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