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时迁和郁保四的事,张文远回到自己的书房,想到马上要远行了,就让王连拿着自己的拜帖去黄家,预约明天去黄家拜访。
上次在黄家筹备雅集的时候,黄二娘子就曾责怪他薄情寡义,到了庄子里都不去与她相见,把她的心都伤成八瓣了。如今他要远行了,如果再不过来刷个存在感的话,估计以后的婚姻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王连去了黄家庄,呈上拜帖和书信一封,黄赟接了拜帖,打开书信扫了几眼就笑了,“此事好说,我马上回信一封,让你家郎君明日只管来,我一定会为他安排好的。”
王连回到张家庄,呈上黄赟的回信,张文远看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第二天一早,他就带上礼物去了黄家庄,黄赟亲自到大门外迎接他,看到他手里的礼物,这货就忍不住笑道,“哟,这是给我的吗?”
“你想多了,这是给我未来的娘子的。”张文远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在这里面呢!”
“哟,有心了啊!”
黄赟接过来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的是蜂窝煤的配方,苏维埃的铁拳就变成温暖如春的轻拍,“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世人都说你仗义疏财,今天终于让我见识到了!快进来喝茶,喝完茶就去见你未来的娘子吧!”
张文远一愣,“这么大方?”
黄赟嘿嘿地笑了笑,“咳,你都提前纳了彩,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见个面有什么嘛!依我的意思啊,你们不如现在就洞房花烛才好呢。”
张文远一头黑线,“大哥,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往外赶啊?”
黄赟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咳……这有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姐姐头昏没有遇到良人,如今蹉跎了半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再不尽快出手,万一被人抢走了,那不是要抱憾终身吗?”
遇到这种势利眼的人家,张文远顿时无言以对了。
两人一起到了客厅,喝了一会儿茶,又说了会儿生意上的事情,后门外面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个小脑袋,黄赟见了,就迫不及待站起身,笑着说道,“她们出来了,在里面等着呢,你快去吧!”
张文远欲拒还迎地到了后院的一个小花园,远远地看到一个八角亭,里面有两个人,走近一看,站着的是丫鬟春香,穿一身海棠色的对襟比甲,外罩天蓝色褙子,头上梳着两个丫髻,标准的丫鬟打扮。坐着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溜肩、圆脸,体态丰腴,但还谈不上胖,只能算是微胖,皮肤白皙、眼神柔和、气质温婉,整体形象看起来还不错。
见到未来的娘子,张文远没有丝毫架子,连忙上前行礼,“小生拜见二娘子,劳你大驾了,心里实在惶恐!”
黄玉贞见他一来就给自己行礼,吓了一呆,连忙起身避开,口里道,“张家郎君何须多礼,真是折煞奴家了!快上座,春香,看茶!”
张文远稍微推辞了一下,就在她侧面坐下了,春香上了茶,张文远抿了一口,和她说了些诸如“今天天气很好”、“你好吗”、“我很好”之类的废话,之后就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她的脸郑重地说道,“黄家娘子,你我虽有口头婚约,但尚未行礼,按理说现在约你见面,实在是于礼数不合。可是我马上就要出一趟远门,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才能回来,因而才想过来见你说说话!”
经过大半年的锻炼,张文远已经脱胎换骨了,不仅保留了原先帅气英俊的长相,还多了许多男子汉气概。这样一个男人坐在自己旁边,黄玉贞的心一直在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半晌才回过神来,答非所问地道,“啊,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呢?”
张文远无奈地笑了笑,把时文彬和邓飞的事情说了一遍,“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已经应下了此事,自当有始有终。”
黄玉贞轻轻地哦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妾身也不便多说了。只愿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