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2 / 2)

石亨闻言,脸色煞白。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他有了取舍,便沉声道:“来人!将石亨押入大牢,待查清真相,再行处置!”

禁卫上前,架起石亨。石亨挣扎着喊道:“陛下!臣冤枉啊!都是曹吉祥那阉人蛊惑——”

“曹吉祥?一并拿下!”

——

陆轲带着锦衣卫直扑曹吉祥的私宅。曹吉祥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忽听外面一阵喧哗,还未反应过来,房门便被踹开。

陆轲冷笑道:“曹公公,好雅兴啊。”

曹吉祥脸色大变,强作镇定:“陆轲,你这是何意?”

陆轲亮出圣旨:“咱家奉陛下口谕,曹吉祥勾结石亨,意图谋反,即刻收押!”

曹吉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

夜色深沉,紫禁城终于恢复了平静。朱祁钰站在乾清宫外,望着满天星辰,长叹一声。

于谦站在他身侧,轻声道:“陛下,保重龙体。”

朱祁钰苦笑:“若非温缜告发,朕险些酿成大祸。”

于谦沉默片刻,道:“陛下,治国之道,在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朱祁钰点头:“爱卿所言极是。”

他转身看向于谦,郑重道:“于公,从今往后,朕绝不负你。”

意外也在这时出现,有小太监来报,声泪俱下,“陛下,太子,太子——”

朱祁钰如遭雷劈,朝东宫奔去,皇后守在门口,她的孩子没了。

殿内一片死寂,太医们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皇后瘫坐在榻边,怀中抱着已经冰冷的太子,泪痕满面,眼神空洞。

“陛下……”她声音嘶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朱祁钰跌坐在东宫的床榻边,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太子冰凉的脸颊。皇后的呜咽声在耳边回荡,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太医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声音发颤:“陛下,太子殿下先天不足,心脉孱弱,臣等保了这么多天,医已尽用,实在是回天乏术”

朱祁钰闭了闭眼,一滴泪砸在太子的衣襟上。他想起这孩子出生时就比寻常婴孩瘦弱,一岁时一场风寒险些要了命,是太医院日夜轮守才救回来的。

“都退下吧。”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皇后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陛下!我们的孩儿”

朱祁钰将妻子搂入怀中,感受到她浑身都在发抖。这个帝王,对于生老病死,此刻只能像个普通父亲一样,抱着妻子无声落泪。

殿外,闻讯赶来的于谦默默驻足。老臣看着殿内相拥而泣的帝后,他整了整衣冠,郑重地跪在殿门外,深深叩首。

消息传到狱中,石亨呆坐在草席上,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竟成了哭:“报应都是报应啊”

时间一直流淌,不以任何人的死亡停留,冲刷着一切血与泪。

紫禁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金瓦红墙,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恸都温柔地掩埋。朱祁钰独自站在文华殿前,望着漫天飞雪,还是没从丧子之痛里回过神来。

“陛下,保重龙体。”于谦不知何时来到身侧,为他披上大氅。

朱祁钰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于公,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是不是不该非立他为太子,也许,一切都可以晚一点。

于谦望着帝王鬓边生的白发,皇帝不过三十岁,却早生华发,病与愁不断,“天意难测,陛下节哀。”

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宫墙深处,风雪飘得很远,很远。

朱祁钰病了。

自太子死后,他便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整日枯坐在乾清宫的暖阁里,望着窗外的落雪出神。太医来诊脉,只说是“忧思过度,气血两亏”,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可药喝下去,却不见半点起色。

皇后每日都来,可他连抬眼看看她的力气都没有。她起初还哭,后来便只是沉默地坐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陪他一同看那永远看不完的雪。

“陛下,该用膳了。”

“陛下,该喝药了。”

“陛下……”

他听见了,可又好像没听见。他只觉得这偌大的紫禁城,忽然变得极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

于谦来觐见时,朱祁钰正倚在榻上,手里攥着太子生前最爱玩的一只布老虎。

“陛下。”于谦跪下行礼,声音低沉。

朱祁钰缓缓抬眸,眼底一片灰暗。

“于公,朕是不是……活不长了?”

于谦心头一震,立刻叩首:“陛下万寿无疆,何出此言!”

朱祁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朕知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他咳嗽了两声,喉咙里泛着腥甜,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于公,朕若走了……这江山……”

于谦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陛下!太子虽去,但宗室尚有贤王,大明基业绝不会——”

“不。”朱祁钰摇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朕是说……若朕不在了,朝中那些人……会不会又生乱?”

于谦沉默良久,终于重重叩首:“臣在,必护社稷安稳!”

朱祁钰望着他,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好……好……”

——

那一夜,雨下得极大。

乾清宫的烛火亮了一宿,可到了清晨,却再也没人听见皇帝唤人更衣的声音。

当值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推开殿门,只见朱祁钰静静地躺在龙榻上,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

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只褪了色的布老虎。

“陛下——驾崩了!”

悲怆的钟声响彻紫禁城,雪花无声地落着,覆盖了这座冰冷的宫殿,也覆盖了一个帝王未尽的遗憾。

朱见深便是在这情况登上了帝位,他上位第一道旨意,就是升温缜的官,正好陈循年龄大了告老还乡,温缜填了空缺。

温缜升职速度前所未有,反对与黑水一道泼来,但上面不理,他们毫无办法。

朱见深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便如同在朝堂上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温缜擢升文华殿大学士,入阁为首辅,总统内阁机务。”

朝臣哗然。

温缜才入仕几年?资历尚浅,竟一跃成为内阁首辅!六部堂官、科道言官纷纷上书,痛陈此举不合祖制,更有御史当庭怒斥:“温缜何德何能,竟居首揆之位?!”

然而,小皇帝不理,便随手搁置一旁,陆轲升掌印,于谦也不反对,温缜就这般稳稳的立住了。

“朕意已决。”

温缜站在文华殿前,望着殿内新换的匾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当然知道朝野上下有多少人恨他、妒他,甚至想将他拉下马。但——

那又如何?

三日后,都察院御史因“贪渎”被革职查办,五日后,礼部侍郎“偶感风寒”,告病还乡;再七日后,户科给事中因“奏事不实”贬谪边疆……

朝堂上下,噤若寒蝉。

谁都看出来了——

温缜,动不得。

——

小皇帝还小,温缜并不着急,他也没打算给朝廷打工太久,当几年首辅,待皇帝亲政就退下来,他还打算与狄越看看江湖山水,回港城养老呢。

不过在他当朝的时候,那一切都得依他的政令行事,他可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温缜看着如今的朝局,打开了酒塞,倒出美酒,与狄越碰了一杯,天高地厚,山长水远,他们今后一起闯荡。

【全文完】

第135章 番外后续 可大明,却实实在在地变了

温缜当上首辅的第三个月, 京城突然出现了一份新鲜玩意儿——《大明日报》。

起初,百官都没当回事。

“不过是些市井趣闻,诗词歌赋,能成什么气候?”

可很快, 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地方政绩榜”——某地知府修桥铺路、某县县令减免杂税, 皆列其上。

“怎么上榜的全是温党的人?!”

“废话, 你不干实事,凭什么让你上榜?”

某地豪强欺压百姓, 某官员纵容亲属强占民田,皆以“某地”“某官”代称,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这他娘的不是含沙射影吗?!”

“温缜!你这是诽谤!”

“诽谤?报纸上写你名字了?”

“新政解读”——用白话解释朝廷政令,让百姓知道“借粮低息”“商税新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糊弄百姓的那套行不通了。

“温缜!你办报纸,是想操控舆论吗?!”某御史怒斥。

温缜看着他, 不就是吵架, 他还吵不赢他们?“御史言官可风闻奏事, 百姓就不能听听天下事?”

百官非常抓狂, 骂又骂不过, 禁又禁不掉。

“陛下, 此报蛊惑民心,当禁!”某侍郎上奏。

朱见深淡淡一句:“爱卿是怕百姓知道什么吗?”

侍郎当场闭嘴。

“我们也办报!”保守派咬牙反击,结果他们的报纸写得晦涩难懂,百姓根本不买, 印出来全堆在库房吃灰。

茶楼酒肆, 说书人拿着《大明日报》侃侃而谈, 百姓听得津津有味。

田间地头,老农拿着报纸问里长:“朝廷说借粮只收一成利,真的假的?”

甚至有人把报纸上的某贪官故事编成戏文, 在市井巡演,在古代这名声比命重的时代,气得当事官员吐血三升。

温缜还干了一件事——在报纸上登商号广告,收银子!

“江南丝绸,限时优惠!”

“京城老字号药铺,货真价实!”

商人蜂拥而至,争相投钱。结果,《大明日报》不仅没花朝廷一分钱,反而赚得盆满钵满。

“温首辅,您这是……与民争利啊!”户部官员痛心疾首。

温缜笑眯眯道:“银子进了国库,怎么叫争利?这叫开源。”

几年后,大明上下——

官员不敢再明目张胆贪腐,因为怕上报纸。百姓对朝廷政令一清二楚,再也骗不了。商贾踊跃交税,因为报纸上会登“纳税光荣榜”。

而温缜,依旧笑着站在朝堂上,深藏功与名。变法?什么变法?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一般来说,想变大局,首要做的是变革,是变法。

但温缜很狗,他什么也不说,什么变法,江山怎么能这么折腾,但他做啊!百官非常抓狂,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一点话柄不留。

温缜当上首辅后,依着他以前的高调行事,朝臣们原以为他会像历代改革者那样,高举变法大旗,轰轰烈烈地推行新政。可他没有。

他不提变法,不提改制,甚至不提新政。

可大明,却实实在在地变了。

吏治上他温水煮青蛙,温缜从不直接动官员的位子,但他调整了考核标准——

“凡官员任满三年,须由百姓具结作保,方得升迁。”

“地方赋税若有亏空,先查知府,再问布政使,最后追责户部。”

“科道言官弹劾不实者,罚俸降级;诬告者,流放充军。”

没有大刀阔斧的裁撤,可官员们渐渐发现——混日子的,升不上去了。贪腐的,藏不住了;乱咬人的,把自己搭进去了。

民生上,更是润物细无声。

温缜也不提均田免赋,但他做了几件事——

“凡灾荒之地,朝廷借粮于民,年息不过一成,五年内还清即可。”

“商税改按实际交易额征收,严禁地方官吏‘估税’勒索。”

“漕运改官运为商运,官府只抽三成利,余下皆归船户。”

百姓没觉得朝廷有什么大动作,可日子却好过了。

军务上用钝刀子割肉,边军吃空饷的问题积弊已久,温缜没直接查账,而是:

“凡边军将领,须轮流入京述职,由兵部考校其麾下士卒武艺。”

“军饷改由朝廷直拨至卫所,不经总兵之手。”

“战功赏银,须由士卒亲自画押领取,不得代领。”

将领们叫苦不迭,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毕竟,温首辅没说要整顿军务啊!

朝臣们憋屈又无奈,百官气得牙痒,可偏偏抓不住温缜的把柄——

他说考核严一点有错吗?没有。

他说灾年借粮有错吗?没有。

他说军饷直接发到卫所有错吗?没有。

可就是这些没有错的事,硬生生把大明的风气扭了过来。

商业一发展,工业就得跟着转,就极需要人口,这种需要与利益,男女大防都成了虚谈,女子渐渐出门赚钱,有了养活自己与养活子女的能力。

这首当其冲改变的是性别比,她们能养活子女,就不会让人活活溺死她们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家里人敢,她就敢告官,在一起溺死亲女,亲父被判死刑的案子,写在报纸上,一下子就议论纷纷。

《大明日报》成化五年七月三日头版头条:【松江府一男子溺死亲女,被判斩立决!】

新闻一出,举国哗然。

松江府农妇张氏,连生三女,丈夫王二嫌赔钱货,趁张氏下地干活时,将刚出生的四女儿按入水盆溺毙。张氏归家后崩溃,一纸状书告上衙门。

知府按《大明律》判:王二“故杀子孙”,斩立决!

民间争议很大,有支持的,“虎毒不食子,禽兽不如!”

“生了不养,不如不生!”

“报纸上说了,女子也能纺纱赚钱,凭什么说女儿是赔钱货?”

也有反对的,有乡绅觉得,自古溺女寻常事,判死刑太过了!

老农也附合,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啊!

而书生酸儒很警惕,妇人懂什么?竟敢告丈夫?

有人说判得太重,舆论纷纷扰扰,但处罚不变。刑场上,王二瘫软如泥。监斩官掷下令牌时,围观百姓骚动——

“虎毒不食子啊!”

“可女娃养大也是别人家的”

“放屁!没见纺织厂女工月钱都二两了?”

温缜在奏折里夹了份《大明日报》案例,朱见深朱批:“着为成例。”这四个字,让大明千千万万女婴的命运就此改变。

“温缜!你这是混帐!”把高谷气得在朝会上大骂。

温缜憋着笑,拱手道:“老大人何出此言?我也不过是按祖制办事。”

——祖制?祖制哪有这些?!

可偏偏没人能反驳,因为温缜的每一条政令,都披着遵循旧例的外衣。

呸,这死不要脸的,他脸都不要了!

小皇帝坐在御座上,他还没亲政,但他早熟,他一边读书,一边看着温缜一步步撬动大明的沉疴,心中暗笑。

“温先生……真是狡猾啊。”

但他喜欢。

退休在家的于谦收到京中旧部的来信,看完后,沉默良久,最终叹道:

“此子虽手段诡谲,却实为社稷之福。”

没有轰轰烈烈的变法宣言,没有血流成河的党争倾轧。

温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改了大明。

苏州最大的永昌纺织厂账本显示:女工占比从成化元年的17%飙升至63%,童工学堂里女童识字率反超男童。

礼部老臣捶胸顿足:“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温缜慢悠悠掏出数据,他只用事实说话,江南税赋同比增四成,溺婴同比下降七成,民间纠纷反而减少。

过十几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半男人打光棍,只得用战争去消耗,大家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最讽刺的是某侍郎嫡女偷偷给报社投稿《论女子经济自立》,用的笔名潇湘女史。当老父亲在朝堂骂女子无才便是德时,全然不知手中报纸的爆款文章正是自己女儿所写。

十年后《大明日报》周年特刊公布:

新生儿性别比从130:100降至108:100。

女子识字率突破三成。

出现首个女掌柜商会。

当初说判太重的人,如今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绣娘、女账房、女医者,终于闭上了嘴。

这世道变得,连理学先生都开始教孙女打算盘了。毕竟,会算账的姑娘,聘礼能多要三成呢!

而温缜,在成化八年的时候,天子可以亲政的时候,他就上书告老还乡。

朱见深都傻了,你还没到四十啊!白发都没一根,你是怎么好意思告老的。

但温缜执意要走,茜茜战功一路上走,加上温缜提拔她,她的仕途很顺,也继承亲爹的政治遗产。

温党都很支持她。

她年纪轻轻,从地方转中央,当上兵部侍郎。这个时候女子从商打工很活跃,不能将她们关宅子里,女子思想就封闭不了了,茜茜在支持下当上了高官,就有女子要求,科举对女子开放。

谢清徽带头建议,万贵妃应和,这事的局面就打开了。

而温缜带着狄越就往江湖去,这未经工业污染的大好河山不去看,天天在朝廷与那些老头舌枪唇战的,太浪费了。

皇帝不批他告老,他也走了,清晨的奉天殿,百官肃立,唯独首辅的位置空空如也。

朱见深挑眉:“温先生呢?”

司礼监太监战战兢兢递上一封信,皇帝展开一看,嘴角抽搐——

“陛下,臣去考察民间疾苦了,归期未定。勿念。——温缜”

满朝哗然!

“放肆!这是擅离职守!”

“该当治罪!”

“必须追回!”

臣工骂骂咧咧,温缜一袭青衫,摇着折扇,正和狄越蹲在洞庭湖畔吃鱼。

他还跑武当山上,武当掌门听说首辅驾到,连夜把藏了三十年的老君眉翻出来。

结果温缜蹲在厨房,非要学做素斋。

“大人!使不得!”火工道人快哭了。

“怕什么?”温缜抄起锅铲,“本官在京城,天天被那帮老东西气得肝疼,现在就想炒个菜静静。”

——然后他炸了厨房。

冲虚道长看着冒烟的灶台,白胡子直抖:“温、温大人……”

温缜灰头土脸钻出来,讪笑:“那啥……维修费记户部账上。”

武当山还是很有东西的,但好日子不长久,温缜正和狄越在山涧泡脚,就见到朱见深,他差点滑进水里:“陛下?!”

年轻皇帝笑眯眯蹲下来,也脱了靴子:“温先生,玩得开心吗?”

温缜干笑:“还、还行……”

“朕带了奏折来。”朱见深从袖中掏出一沓公文,“批完再玩。”

温缜:“……”

温缜给他死亡凝视,这什么熊孩子,都长大了自己事不会自己处理吗?!

第136章 番外茜茜 她吓不死这群日本人……

茜茜有点愁, 她觉得她当初就不该吃伯母的点心,答应她肯定帮安安找个如意郎君。这京城的郎君,他就不行!

安安二十岁的的时候,茜茜也十七了, 她当将军都好几年了, 安安还是待在她府上, 不肯回家,说:“家里催婚, 我听着烦,怎么你也要赶我走?”

这说的什么话?!

她要赶她成什么了?

安安在京城如鱼得水,京城贵女多,她们对温缜的花边新闻很感兴趣,毕竟温大人的瓜是最多的了。尤其是茜茜去了军营, 她们更好奇了, 可是见不到人, 这时安安就走入京城社交圈。

她美貌有才气, 还不恃才傲物, 性子好还有钱, 谢清徽办宴就邀她,这不就打入贵女中心圈了,此后安安收到的帖子都多了不少,她的美名也被书生吹捧。

茜茜原先还以为有戏, 正准备帮忙挑个乘龙快婿, 她不要脸地觉得安安是她带大的, 怎么能随便,当然得挑个好的。

安安却外柔内傲,表示一个都不行, 她没有喜欢的,一句话打死所有适婚对象。

安安到了二十,都不喜欢去参加宴会了,那些夸夸与酸话一道,还有宴会的话题,她都失去了兴趣。

茜茜刚好升职,她升总兵,还是福建总兵,统领十万水师。

她要去地方上,安安也跟着她一起,将繁琐发饰取下,素面朝天当了她的秘书。

福建水师大营,茜茜一脚踹翻沙盘,怒道:“倭寇这群王八蛋,又烧了咱们两艘商船!”

安安从情报卷宗里抬头,冷静道:“他们用的是海贼名义,幕府装不知道,咱们没证据直接打。”

茜茜冷笑:“玩阴的是吧?行,传令下去——所有商船配火铳,再遇海贼,直接轰沉,尸体挂桅杆上晒成鱼干!”

“你别搞,这个朝廷不允许,二叔在朝廷政敌颇多,别授人以柄。”

茜茜觉得倭寇太鸡贼了,还搞什么忍术潜入,好在安安搞情报是专业的,不过福建这边还是比广东容易搞事的,奈何朝廷不拨军费,她爹说他们不开第一炮。

兵者不详,出师得有名,对面就玩暗的,又抓不到把柄,简直太过分了。

直到日本打了朝鲜后,朝鲜向大明哭诉,朝鲜使臣跪在紫禁城外哭嚎:“陛下!倭寇已占釜山,王京危矣!”

朝廷震怒,朱见深拍案:“温总兵,朕命你率水师援朝,给朕往死里打!”

茜茜才接旨,心情好受了:“终于能开炮了!”

茜茜尤感来活了,朝廷下令让她援朝鲜,这时朝鲜可是大明的小弟,打狗还得看主人,大明是能让人这么欺负的吗?

福建水师浩荡出航,倭寇探子吓得连滚带爬回报:“明军战船遮天蔽日,起码五百艘!”

实际只有两百艘,但茜茜让每船多挂旗帜,夜间还点满灯笼,营造千军万马之势。

安安吐槽:“你这虚张声势的毛病,跟温首辅学的?”

茜茜理直气壮:“兵不厌诈!”

她吓不死这群日本人!

倭寇害怕被平推,仗着忍术夜袭釜山,结果刚摸上旗舰——

“轰!”甲板突然翻起铁网,几十个忍者被倒吊半空。

茜茜啃着苹果溜达过来:“哟,会飞啊?继续飞啊?”转头下令:“绑石头沉海,让他们游回东瀛!”

真当她那么多年的气是白受的吗!

最终他们在对马海峡决战,倭寇舰队摆出鹤翼阵包抄,茜茜直接掏出秘密武器——“火龙出水”。

这是大明的多级火箭,大明军工匠人的杰作,由元朝的火箭技术改进而来,也是大明从未把夷人与倭寇放在眼里的原因。此时的大明实力过强,科技武器也在前例。“火龙出水”又是中国古代火器的巅峰设计,比欧洲同类技术早了一个多世纪。

记载于明代军事著作《武备志》,由竹木制成,第一级火箭推进到空中后,第二级火箭自动点燃继续飞行,射程可达1-2里。主要用于水战,专烧敌舰帆索,甚至能直接撞击爆炸。

“放!”数百道火线撕裂海雾,倭寇旗舰瞬间炸成火炬。

朝鲜水师都看呆了,明明在他们地盘打仗,他们成了拉拉队,阿巴阿巴:“大明……天兵啊!”

倭寇溃败惨烈,幕府连夜派使臣求和。

温缜觉得茜茜这仗打得漂亮,但对着使臣,面上依旧冷笑:“现在知道认怂了?”

内阁下旨要倭国赔款百万,并立碑永世不得犯朝鲜。

茜茜凯旋回福建,发现倭寇商船见了大明旗就躲,乐得直拍桌:“早这么老实多好!”

安安默默记账:“你别高兴得太早,倭寇的钱难催,都是空账,能追回二十万两赔款都费劲,军费超支三十万两,内阁又要骂人了。”

不然为什么夷人搞事那么烦,大明不一一打回去,只能要打就打次狠的,不然这军费都能掏空国库。

茜茜听安安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她眼睛转了转,想了想,转头就登报《论海防经济收益》,把倭寇赔款吹成“大明海洋战略的伟大胜利”,忽悠户部追加水师预算,在她一顿操作下。

户部全撅了回去,要点脸,看看你的账单,其他水军加起来都没你多。

真不愧是父女两,一脉相承的不要脸。

《大明日报》头版刊登茜茜雄文:“倭寇赔款二十万两,商路畅通岁入百万,水师每花一两银子,可赚十两!”

户部尚书气得胡子直翘,在朝会上摔账本,做什么白日梦,福建水师去年吃空饷的名单还在这儿呢!

温缜在京城看到报纸,当场喷茶:

“这死丫头,比我还能编!”

他连夜写奏折拆台:“请陛下彻查各镇水师虚报名目事。”写完还特意把福建放在第一条。

茜茜收到朝廷文书,深感亲爹不当人,冷笑三声,回奏,“倭寇未灭,将士寒心,若裁军费,恐生兵变。”

茜茜怕真被裁剪,连夜派说书人把血战对马海峡编成评书,重点渲染:将士们饿着肚子开炮!火药用尽只能拼刺刀!

福建百姓听得热泪盈眶,集体请愿,“不能苦了咱们水师。”

内阁不搭理她,福建水师预算砍十万两,准许茜茜自筹军费,开放月港商税三成补贴。

三个月后,月港商船突然多出护航费项目。商贾向上哭诉:温总兵收钱比倭寇还狠!

《江湖八卦报》揭秘:

最新护航套餐——交钱领大明旗,不交钱容易遇海盗。

温缜看着她骚操作都服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给她画了银矿的位置,让她自己去搞事,别成祸害了。

温缜开始祸水东引,女儿大了管不了一点,他在信里写道:“日本石见银矿,年产百万两,倭寇抢咱们的,你就不能去挖他们的?”

净折腾自己人,福建商业都那么差了,巡抚都看不过去了。

茜茜一拍大腿,“瞧,安安,我爹终于说了句人话!”

“二叔说什么了?”

福建水师大营,茜茜摊开海图,指着日本西海岸对安安说:

“我爹说石见银矿一年能挖百万两银子,倭寇抢咱们的,咱们直接去他们老家挖,不过分吧?”

安安皱眉:“可朝廷没让咱们主动出击啊……”

茜茜咧嘴一笑,掏出一摞倭寇衣服:“谁说要主动出击了?咱们这是民间商贸考察团!”

三日后,几艘“商船”悄然靠岸日本长州藩,船上人皆作倭商打扮,茜茜甚至还现学了倭语:

“私達は堺の商人です!(我们是堺港的商人!)”

当地武士狐疑打量,再问时就尴尬了,她就会这一句,于是武士开始沉思,眼神一厉,手按刀柄:“お前、明国の間者か!(你这家伙,是大明的奸细吧!)”

茜茜额头冒汗,转头看向安安,用眼神问:“他说的啥?”

安安冷静翻译:“他问你是不是大明间谍。”

茜茜:“……那现在怎么办?”

安安叹气:“跑,还是打?”

茜茜突然一拍大腿,用蹩脚倭语大喊:

“堺の商人!だが……バカ!(堺港商人!但是……笨蛋!)”

然后指着武士狂笑,转头对安安使眼色:“快,跟着我笑!”

武士一愣:“バカ?(笨蛋?)”

安安立刻会意,给她圆场,捧腹大笑,她用说得很好的关西腔,“ははは!この武士様、本当にバカだね!(哈哈哈!这位武士大人,真是笨蛋呢!)”

周围倭商见状,也跟着哄笑起来,以为是什么关西笑话。

武士脸色涨红,羞恼道:“無礼者!”但还是收刀走了,毕竟没人会承认自己没听懂笑话。

等武士走远,茜茜长舒一口气:“好险!”

安安扶额,真是又菜又爱玩:“总兵大人,您下次能不能多学两句?”

茜茜理直气壮:“我爹说了,关键时刻,一句够用就行!”

安安在一旁叹气:“你俩真是亲父女,一个比一个能惹事。”

茜茜很狗的玩起了白衣渡江,他们要去人家老家看看她爹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还真被他们混进去了,里应外合,茜茜以追剿残倭为名,率精锐水师直扑日本西海岸。

日本守军:“明军怎么又来了?!”

茜茜一副债主的样子:“各位别紧张,我们就是来勘测地质。”

她让工兵穿着儒生袍子,拿着罗盘到处转悠,美其名曰大明风水考察团。

发现矿脉后,茜茜直接在山头插上大明旗,很不要脸的宣布:此乃抗倭阵亡将士抚恤金储备区!

日本大名派兵阻拦,结果明军火铳齐射,打得武士们抱头鼠窜。

茜茜对俘虏喊话,“告诉你们将军,这矿我们挖定了!要么分三成,要么我们连你们祖坟一起挖!”

毕竟他们也不能一直待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不拿,他们怎么抗倭,她哪来的战功?

没有战功她怎么怼户部,怎么要钱!

茜茜玩起了殖民经济,三个月后,明-日联合银矿开发司,挂牌成立:

大明出技术,日本出苦力,利润五五分成。

茜茜吃两成回扣贴补自己的火器营,打仗怎么能抠搜?

户部收到第一批白银时,侍郎差点跪了:“这这合适吗?”

这不强盗吗?还抢人家里去了,怎么做到不被揍的?

大明出技术真不是虚言,工匠看了石见银矿的原始冶炼术,差点笑出声,倭人方法,烧柴火熔炼,十斤矿石出一两银。大明技术是水排鼓风+灰吹法,效率翻三倍。

温缜淡定喝茶,“倭寇抢我们是强盗,我们挖矿是合作开发,能一样吗?”

茜茜却吃到了抢劫的甜头,听说西班牙人运黄金?

温缜怕她跑太远栽了,只得连夜写信,祖宗!给朝廷留点脸!

这时成化十年春,皇帝将她迁为兵部侍郎,调回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