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无论是东川土司禄氏,还是王弄山土司沙源,亦或者阿迷州土司普名声都不像原本历史上那样,趁着辽镇建奴异动,假借驰援辽镇的由头,取得了调兵举兵的旨意,并趁机杀害了朝廷要员,致使西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群龙无首。
"土司势大,仅靠昆明固守不是长久之计,诸位臣工可有退敌之策?"停顿片刻之后,朱由校清冷的声音再度于暖阁中响起。
事关军国大事,且土司狼兵已然连克多座府县,眼下极有可能已是兵临昆明府外,在场的官员纵然心中有所想法,却也不敢贸然宣之于口,只是沉默不语的交换着眼神。
见状,兵部尚书王在晋只能再度起身,拱手道:"陛下洞悉千里,提前令京营将士赶赴西南坐镇,眼下已然越过湖广,进入四川境内。"
"京营将士骁勇善战,必然可击溃土司狼兵,令西南转危为安。"
哎。
一声长叹过后,朱由校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似乎也只能指望自己麾下的京营将士了。
"启禀陛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直沉默不语的督查院左都御史张问达突然有些癫狂的起身拱手道:"曲靖府乃云贵川三省门户,自古以来便是由川贵入滇的首选,但如今鲁总理移驻昆明府,老臣只怕那贵州土司暗藏祸心呐。"
嗯?
待到左都御史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案牍后的朱由校不由得朝其投去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脸上流露出些许意外。
自"东林党"失势之后,这张问达便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平日里少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遑论似这等军国大事。
不过这一次,张问达的的确确触碰到了问题的关键。
贵州土司,或者直接说水西宣慰同知安邦彦,在本质上与已是正式起兵造反称王的普名声等人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一丘之貉。
朝廷确实不能放松警惕。
"张爱卿所言甚是,"在张问达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注视下,朱由校朝其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并凝眉询问道:"京营将士由曲靖府入滇,势必要经过水西安氏的地盘。"
"这水西安氏,可不是易与之辈。"
因为在场的朝臣们大多都经历过三年前的"奢氏之乱",故此对于水西安氏在贵州当地拥有何等恐怖的影响力及势力,均是有着清楚的认知。
毫不夸张的说,这水西安氏的势力,怕是要比东川禄氏,王弄山沙氏,阿迷州普氏三家土司加起来还要恐怖。
而且对贵州巡抚和云南巡抚呈递进京的塘报仔细分析,这水西安氏极有可能已经涉事其中,毕竟随同东川禄氏造反的乌撒府土官便是安氏族人。
不仅如此,矗立于昆明府正北方向的寻甸府虽是在嘉靖年间便被改土归流,但境内仍有土司存在。
若是对这些土司追根溯源便会发现,这些土司的祖上,似乎也是出身水西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