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有你想到了吗?”壮汉语气平静地说,“在你之前也有人尝试这种方法,但结果就是那个人变成了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然后从百尺高的洞口坠回矿洞之中。”
“地面有人把守?”梅迪奇像个蠢笨的孩子般惊叫道。
“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壮汉说,接着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或许,”梅迪奇突发奇想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上去,我们有那么多人,他们……”
“矿工们称之为‘起义’。”克鲁多霍地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直视梅迪奇,“就在一年以前,葛维格所在的矿洞便发生了起义事件,那次起义一共有接近两百名矿工参与,他们扛着镐子与铲子与全副武装且训练有素的卫士战斗,每消灭一名敌人,就会牺牲十个矿工。到最后,所剩的矿工不过十数人,葛维格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没有被处死,而是被各自分配到了不同的矿洞之中继续采矿。”
两百名矿工的起义,梅迪奇在心里琢磨到,而这个矿洞之中最多不过五十人,并且他们离开矿洞只能通过升降梯,一旦上到洞口便会被把守的卫士包围歼灭。
“他们……”梅迪奇咽了口唾沫问壮汉道,“我是说那些守卫,他们究竟是谁?我问过葛维格,可他却没有回答。”
结果克鲁多也与葛维格一样,对这个问题保持缄默,他一声不吭转过身继续向着矿洞深处走去。显然不会是那群山贼,梅迪奇跟在克鲁多身后时想到,如果是的话,克鲁多与葛维格就不会避而不谈,但他们一定与山贼们有着联系,就像葛维格说的“他们只是把我们像牲口一样卖掉。”
之后的一天,监工照常来到矿洞巡查。他是一个瘦小的男人,长着八字胡,一直抿着嘴怒视正在工作中的矿工们。监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铁盔甲的卫士,他们盔甲外的背心外套上纹饰着群山与弦月的图案。
这个图案梅迪奇曾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正当在冥思苦想时,他的双手已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恰逢此时监工从他身后经过。于是随着一声尖利的鞭响,他的后背立时豁开一道口子,旋即鲜血汨汨地从伤口中流淌而出。
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时,监工正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口中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但梅迪奇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他的耳畔只有一串持续不间断的嗡鸣,期间还混杂着某个他曾经听到过的熟悉的声音。
监工又是一鞭子打在他的手臂上,麻木过后便是火辣辣的刺痛,就像整个胳膊都要断裂。帮帮我吧,他暗自呐喊道,来个人把他从我身上拉走。他的目光不断地向周围的矿工求助,克鲁多、葛维格、希尔夏德、赫泽里奇、里泽维斯……然而他们不是立马避开他的目光,就是麻木地地与他对视,却始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