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1 / 2)

难以言喻 他的Sahara 45005 字 1个月前

第82章 番外篇,泽维尔线 泽维尔虽然答应……

泽维尔虽然答应了林易然的要求, 可总是心神不宁,泽维尔望了一眼在游廊上坐着的林易然,林易然也刚好看着他们, 见到泽维尔的视线, 林易然的脸上笑出两个酒窝。

林易然美好的就像是一副画。

泽维尔总归还是更加担心林易然的身体, 又回到了林易然的身边, “然然,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了,小纯认识了一个小朋友, 他们两个小孩子去玩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回来陪着你。”

林易然:“可是在我身边不会觉得很无聊吗?”

泽维尔:“有什么好觉得无聊的,我可以和你聊天呀, 话说我前几天带着小纯出去玩, 在这里听见了一个关于花神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林易然配合地点点头,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是什么样的故事?”

泽维尔:“相传有一次花神下凡视察他的子民,下凡到人间花神的法力会被现实, 不能随意使用法力, 除非花神回到供奉他的庙宇,他可以借着香火气回到天上,重新拿回法力。夜晚花神路过一家农户,他有些口渴便想要讨水喝, 于是花神敲开了农户家的门。

农户开门,见花神长得美艳绝伦,瞬间心里就生起了杂念, 他趁花神不注意的时候,往水里加了迷药,花神没有察觉到水里有迷药,很信赖他的子民,他一饮而尽杯里的水,果然,如农户预料的那样,花神晕了过去。

等花神醒来的时候,农户拿着大砍刀要挟花神必须嫁给他,再生几个孩子,否则就会一直把花神关押在地窖里。

花神不愿意,拒绝了农户的这个无理的要求,农户恼羞成怒,把花神关在了地窖,可怜的花神日日遭受着毒打,直到有一天下了雨,花神捡起农户用来殴打自己的一块木板,往地窖脆弱的地方挖出泥土。潮湿泥泞的地窖很快就被花神挖开了一个洞。

凑巧,一个叫做威斯特的猎户路过农户家里想要躲雨,猎户喝多了酒想要上茅房,可他找不到茅房,却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农户的地窖。

猎户在破开的大地窖口子里看见了一身泥水的花神,雨水冲洗着花神的身躯,粉白的衣裙脏污不堪,花神看见终于有人了,于是向猎户求救。

并且将事情原委告知了猎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猎户得知后勃然大怒,提刀就怒气冲冲回到了屋内,一刀剁了农户,然后从农户身上拿下了钥匙打开了地窖的锁,然后把花神身上的绳子用刀割开了。

雨停了之后,花神用热水洗掉了身上的污垢,穿上猎户为他冒雨买回来的衣服,猎户尽管也对花神动心,但他懂得分寸,将花神护送回了花神庙以后,花神恢复了自己的法力,花神为表对猎户的感激,说会答应猎户提出的三个要求。

在满足了猎户的前两个要求后,来到了第三个,这个时候猎户略带羞涩地说,想要在自己家门口,一推开门就可以看见花神。

于是,猎户的门前出现了一大片薰衣草花海,花神知道猎户对他的爱慕之情,但人神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于是在回到天上的之前,花神轻轻地吻了一下猎户的侧脸。

花神回到天上继续庇佑着这里的人们,猎户每次回到家都会在薰衣草花海里看着当日花神离开的方向,他的这份情意感动了掌柜爱情的神明,在猎户死去以后,爱神把猎户变成了一颗永远闪烁的星星,在花神的周围发着光。”

林易然:“一个不错的结局。”

泽维尔:“这里很多姓威斯特的人,他们都说自己是猎户和花神结合生出的后代,我觉得挺能吹牛的。”

林易然:“为什么?”他有些好奇,这是一个很美好的童话故事,如果有些善意的包装也无伤大雅。

泽维尔把花瓣上的花朵一瓣瓣撕了下来,洒在地上,“很简单啊一个道理,花神如果和猎户有戏的话,他们就会在人间结婚生子,为什么猎户死了,爱神就开始撮合花神和猎户了。

而且虽然猎户救了花神,却不代表花神一定要嫁给猎户报恩。这谁规定的,救命之恩一定要以身相许?”

林易然没忍住捂着嘴唇,被泽维尔这个角度的答案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林易然忽然吐出来一大口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林易然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渗着,一滴一滴。

浑身像是失了力气一样,软在了轮椅上,他看见人群中,小纯朝他这个方向跑来,甚至因为跑得太急,摔了一跤,可林易纯没有理会流血的膝盖。

痛不痛,小纯,不要跑。

林易然想要张开嘴巴说话,可他的眼前一片洁白,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忽上忽下的,仿佛踩在云端。

舒服得只想闭上眼睡过去。

见林易然的眼睛要闭上了,泽维尔也顾不得什么了,给林易然做着心肺复苏,用湿纸巾把林易然嘴里的血块掏了出来,然后嘴对嘴人工呼吸着,如此反复,一直坚持到了救护车来。

泽维尔擦掉嘴巴染上林易然的鲜血,牵着小纯一起跟上了救护车,尖利的救护车鸣笛声让人的心被揪着,就像被过山车坐到了一半然后被卡在半空中,那种紧张不安恐惧的心理。

直到林易纯呼吸重了一下,泽维尔才从这种情绪里回神,“小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天啊,要是小纯这个时候又出了什么事,泽维尔说不定就会跟着林易然林易纯一起过去。

林易纯面带痛苦,像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一旁的护士看了一眼,“他这是呼吸过度了,你赶紧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放缓呼吸。”

泽维尔急忙点头,用手捂住林易纯的口鼻,“小纯,不要心急,慢慢来,听着我的话来呼吸,好,吸—呼—吸—呼,对就这个样子,慢慢呼吸,没什么,小纯做得真棒,就这个样子慢慢来。”

好一会,林易纯才缓过来,林易纯的眼泪鼻涕糊了泽维尔一手,泽维尔安稳道:“没什么,我擦干净就好。”

林易纯流着眼泪点点头,“对不起泽维尔哥哥,我只是太伤心了,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的。”袖子已经被林易纯的眼泪打湿透了,衣服面料都把林易纯娇嫩的肌肤磨红了一片。

泽维尔拿出自己的湿纸巾给林易纯,“没事小纯,你看你哥哥心脏还在跳动呢,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他一定会转危为安平安无事的。”

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林易然被推进了ICU,泽维尔和林易纯才坐在外面的金属椅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多歇息会儿,泽维尔又要去医院前台缴费,泽维尔都没有时间流泪,ICU的灯光是那么的刺目。

小纯哭累了,蜷缩在金属椅子上睡觉,他右手小拇指勾着泽维尔的衣服,不安地颤抖着。

一夜过去,泽维尔头上长出来了几根白头发,望着紧闭的ICU门,既想医生快点出来,又害怕医生出来。

怀里的小纯猛然抽动了下身体,泽维尔看向林易纯,“泽维尔哥哥,哥哥他还没有出来吗?”

泽维尔:“还没有呢,小纯饿了吗?昨天我忘记点饭了,我现在去点些外卖来。”声音出口,泽维尔才觉得自己喉咙嘶哑的疼,可能是因为没有怎么摄入水分的原因。

林易纯穿上鞋子,跑去楼道的饮水机各自接了两杯温水,泽维尔喝下热水,声音才正常了。

半个小时左右,泽维尔点的早餐送了上来,香软的面条却食之无味,草草对付了几口泽维尔就没有心情吃了,偏头一看,林易纯在饭盒里用面条织毛衣。

泽维尔:“吃不下去吗?”

林易纯点点头,“我好担心哥哥,”说着,林易纯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擦擦眼睛,“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拖累哥哥,现在哥哥生病了,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泽维尔心里酸酸的,“傻小纯,你怎么会这么想,然然很爱你,你怎么会觉得拖累了哥哥呢?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互帮互助才是对的不是吗?

现在帮不上你哥哥没关系,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等你长大了,好好地回报他就可以了。不要内疚,现在我们一起为你哥哥祈福,保佑他顺利度过这次难关,好不好?

快把面条吃了,不要饿肚子,哥哥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们不要浪费他的心血好吗?”

林易纯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直到下午,ICU的门才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多亏前期及时的心肺复苏,才有了一线生机,但病人身体里的癌症无法乐观。

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了,如果化疗,有一定的希望可能会治愈,但是如果不化疗,最多再撑一两个星期,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泽维尔:“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病人会在重症监护室重点观察,要去探望的话穿好防护。”

泽维尔:“好。”

病床上,林易然插上呼吸机苍白的脸,看着着实让人心疼。心电图检测仪记录着林易然实时的心跳。

你现在在坐着什么幸福的梦呢?眼珠子都在缓慢地转动,这个梦里是不是很快乐,很让你无忧无虑,所以你才不愿意睁开眼睛。

医生又来询问泽维尔的意见了,是继续救治还是放弃生命,如果救林易然的话,势必要花费许多钱,来医院治疗癌症的每一个病人,就像是一个吞金黑洞,几乎是在用钱去紧紧握住唯一生的希望。

泽维尔看了一眼病房内,林易纯正在用湿润的毛巾,给林易然清理皮肤表面,“救,多少钱我也愿意。”

他和小纯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林易然离开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的。

泽维尔没有了亲人,他不想小纯像他一样,也不想自己,再一次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情。

就在泽维尔让林易然接受化疗的第二天

晚上,林易然醒了过来,泽维尔接到林易纯打过来的电话,饭都来不及吃,匆匆结账回到医院,推开门,入门就是林易然躺在病床上对他虚弱地笑了一笑。

泽维尔的泪水夺眶而出,“你这个蠢然然笨然然,你真的把我快要吓死了。”

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让泽维尔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快步走到林易然的病床前,想要拥抱一下林易然,可是看着林易然浑身插满了管子,泽维尔又无从下手。

最后,林易然主动伸出了手,握住泽维尔空余的手,交换传递着彼此身上的温度,虽然林易然现在没法说话,但泽维尔能够从林易然的双眼读懂他的话。

泽维尔:“给你买的晚饭,小纯快点趁热吃。”

泽维尔:“然然,我和医生说了,你先在这里化疗,等你的病情稳定了,我们就回S市,如果你不想回S市,我们就去Y市。拿着病历本去医院按照疗程去做化疗,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还记得你的面包店吗?现在变成了一家生意很火爆的奶茶店,店主也是个大学生创业,你想不想去看看?”

林易然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泽维尔会心一笑,“然然,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孩子,感觉小宝真的发育的好快,一天一个样子,你看这是我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家伙就跟个外星人一样,比葡萄大不了多少,林易然的视线久久停留在这些照片上,泽维尔主动递近了,好让林易然看得更加清楚。

林易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要说话,听到按铃的医生和护士把林易然的氧气管呼吸机这些给下了。

医生:“病人在拔掉氧气管之后,大概两到三天内可以恢复说话能力,注意饮食,不要吃太有刺激性的食物,还有发物。”

泽维尔:“好的好的。”

两三天后,林易然可以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谢谢泽维尔,“我本来是不想活着的,所以才不去化疗,不过泽维尔既然希望我活着的话,我会努力的活下去的。”

泽维尔鼻子一酸,眼泪就蓄满了眼眶,“笨蛋然然,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你还这么年轻,我以为你是为了孩子才不去化疗,你和我说去医院,我还以为你是去治病的。”

没了那些管子的阻挡,泽维尔终于可以拥抱到林易然了,“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生命看着很轻,那些黑暗的过去已经过去了,现在等着你的是,充满阳光的未来。你有我,有小纯,还有你的孩子,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医生在了解了林易然的过去,和他说,林易然很可能患上了心理方面的疾病,好好开导林易然,对林易然的癌症也很有帮助。

泽维尔看着和林易纯互动的林易然,心脏没来由地一阵抽痛,果然,vers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第一次化疗,林易然第一天没有觉得什么不适,但是到了第二天,林易然觉得很恶心,反胃感一直没有消退下来过,泽维尔安慰他说是化疗的正常反应,没有什么的。

林易然用梳子梳下来一缕一缕头发,从枕头上起来,看着枕头上一片黑色的头发丝,泽维尔和林易然都沉默了,泽维尔极力地想要挤出一个安慰,轻松的笑容,可是却显得那么苦涩。

林易然也笑了一下,要化疗,就说明已经了解了这些后果。

尽管再食欲不振,在泽维尔和林易纯的鼓励下,林易然一口一口地吃饭,把营养都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

化疗过后,林易然浑身骨头都很痛,这种痛就好像硫酸顺着血液,流经到身体里每一根血管,将这种痛苦蔓延到全身。

再一次被痛苦折磨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林易然,正想要起来去外面散步,借此转移一下对痛苦的注意力,没想到泽维尔从林易然的被背后抱住了他。

泽维尔:“然然,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要去哪里?”他的语气紧张极了,似乎是很害怕林易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做傻事,他的睡眠浅得很,几乎是林易然一起身泽维尔就立刻惊醒了。

林易然:“我睡不着,想去外面转转。”

泽维尔知道这是化疗的后果之一,他也爱莫能助,只能靠林易然独自一人咬牙扛着这些痛苦,希望自己的肩膀可以让林易然能够依靠。

第二次化疗之后,林易然的头发掉的差不多了,曾经浓密的柔顺的像海藻一般漂亮的头发,就像落叶,一缕一缕地落了。

尽管林易然不说,泽维尔也知道林易然的心情并不会很好,尤其是像林易然这种敏感又脆弱的心,一定会很难受。

确实,林易然看着自己的头发越来越少,还有浑身疼痛,很想哭,可是又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心,他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林易纯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林易然买了一顶假发戴,还编了花环。

林易纯如献宝一样地说:“哥哥,这是我根据花神的造型做的假发,哥哥你快戴上,一定非常漂亮!”

林易然却看见了林易纯手上的伤口,尽管林易纯藏在了背后,虽然用创可贴包扎了,但还有血的味道。

见哥哥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林易纯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到了哥哥的面前,“哥哥,没有什么事的,这顶假发是一个心很好的叔叔送给我的,是用真发做的,我只是用剪刀剪出来一个发型,结果不小心划伤了手而已。”

林易然没有责怪,反而是带着欣慰鼓励地语气说:“小纯很棒,谢谢小纯为哥哥考虑地这么周到,不过小纯下次用剪刀这种利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知道吗?要是弄伤了自己,哥哥会心疼的。”

林易纯:“知道了哥哥,哥哥你快戴上,我想看看。”

假发的头套边缘是很柔软的材料,不会硌着皮肤。

林易纯还找护士借来了一面镜子,给林易然看看他的新头发。假发自然是比不上自己长出来的头发,“小纯,你剪的发型很好看,辛苦小纯了,哥哥很喜欢。”

林易纯听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呀,没想到小纯比我还快一步。”是泽维尔回来了,他提着好几个盒子,里面是不同发型颜色的假发,林易然看着其中一顶白色的假发,“有点太夸张了吧?”

泽维尔:“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像然然这么出色的美人,染什么样的发色都好看。是不是呀小纯。”

林易然头如捣蒜般连连点头,林易然拿他们俩没办法,便依着泽维尔和林易纯的要求,一顶一顶的假发试戴了过去,黑色褐色金色白色粉色天蓝色红色灰色,林易然笑着看着摆在他病床上这些五颜六色的假发。

林易然:“你们这是让我一天换一顶戴吗?”

泽维尔:“也不是不可以。”

林易然想想自己每天戴不同的假发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任由泽维尔和林易纯两个人把他像洋娃娃一样打扮,不知不觉,化疗带来的痛苦也随着快乐的多巴胺消失了。

直到第四次化疗结束,医生面带喜悦地告诉他们三人,林易然身体里的癌细胞显著性的减少了,再来做几次林易然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泽维尔都激动地跳了起来,搂着办公室里的人,每个都亲了一遍,来表达自己内心里的狂喜。

与此同时,培养舱里的小宝宝也长大了,算算月龄,都有四个多月了,隔着培养舱的玻璃,小宝宝长出了软软的指甲,也会打哈欠了,像条鱼儿在羊水里游来游去。

小宝宝的身体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就如当初的护士说的那样,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看着小宝宝在羊水里吐泡泡,林易然的心都要化掉了。

这是他的孩子,多么活泼可爱啊。

泽维尔也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你给小宝宝起名字了吗?”

林易然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了,他摇摇头,“我不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好。”

泽维尔:“我想想,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叫他林禹安怎样?”

林易然:“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名字,那就叫他林禹安好了。”

泽维尔:“小名叫安安,我的天,好可爱的名字,不愧是我们家安安。”

林易然笑了,脸上都是幸福的情绪,左手边,是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挚友,右手边,是他珍视重视的弟弟,培养舱里,是他生下来的孩子。

林易然想,这就是重新找到幸福了吗?是的,他重新找到了他的幸福。

第83章 第 83 章 林禹安足月从培养舱……

林禹安足月从培养舱里取出来的时候, 刚好林易然做完最后一次化疗,医生看了林易然的各项检查报告,面带笑容地说:“恭喜林先生, 您身体里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消失了。您以后定时按期服药就不会有复发的风险了。”

泽维尔激动地抱住了林易然, 热泪盈眶。林易然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医生, 医生笑着点点头, 林易然回抱住了泽维尔, “谢谢你泽维尔。”

一直陪在他身边忙上忙下,救了自己。

泽维尔无比庆幸自己在那天花神节没有听林易然的话, 把林易然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要是自己那天没有陪在林易然的身边,是否就会永远失去了林易然呢?

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泽维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放学回来的林易纯,因为林易然在H国住的时间比较久, 民宿主人蒂纳把林易纯介绍给了他们当地一所学校当插班生。

同样, 从厨房端着苹果派出来的蒂纳也听见了,放下手里的苹果给了林易然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身上还带着苹果的清香, “亲爱的林,恭喜你恢复健康。”

林易然:“谢谢。”

蒂纳:“我刚刚烤好的苹果派, 林和泽维尔, 还有小纯,你们快过来尝下。”

林易然用餐刀切了一小块,夸赞道:“做的很好吃。”

泽维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派,蒂纳你真的是做得太好吃了, 你的老公娶了你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林易纯:“蒂纳哥哥做的好好吃,谢谢蒂纳哥哥。”

蒂纳娇羞一笑捂着像苹果一样红的脸,“你们喜欢就好啦, 平时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图莱蒙出去上班,孩子们都住的是寄宿学校,都没有人陪着我说说话,我还要谢谢你们不嫌弃我话多。”

林易然:“我们才是更应该感谢你,让我们住了这么久,还收我们很便宜的租金。”

蒂纳:“那你的病好了之后,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林易然:“是的。”

闻言,蒂纳脸上挂满了失落的情绪,让林易然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可以带着孩子来S市找我,我带你们去玩。”

蒂纳听了林易然的话两眼放光,“林,真的吗?花神在上,我真是太爱你了林。”

蒂纳因为怀孕,身上都是高温,抱着他,就像在抱着一个小太阳。

蒂纳:“你们机票是买在什么时候的?”

林易然:“后天。”

蒂纳:“那还来得及,我的三个孩子从寄宿学校回来,我让图莱蒙给你们举办一场欢送会,派对上有蛋糕,红酒还有香槟,最重头戏的是图莱蒙的烤肉,他做的烤肉是一绝的。

林,你生病的时候没有品尝到真是太可惜了,明天派对上你一定要多吃点,还有我做的小蛋糕,盐焗海鲜,烤鸡。”

林易然:“好的,谢谢你们呀。”

图莱蒙收到蒂纳给他发的消息后,又买了几箱烟花,蒂纳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对给林易然举办欢送会这件事情上很热忱,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到了晚上,烟花被点燃,五颜六色的烟花冲上夜空,一朵朵烟花开在夜空中,倒映在海面上,六层蛋糕被推车推到场地中心,金黄色的香槟酒,红紫色的葡萄酒,烤肉的香气,还有盐焗各种海鲜的香气,让人对这场派对都期待不已。

徐徐吹来的晚风,挟带着花海里的香气,一饮杯里甘甜的美酒,仿佛花儿的香味也跟着酒液被一起喝了下去,口齿留香。

酒喝到正浓时,泽维尔提起林易然还没有生病的时候,是一名很出色的芭蕾舞演员,蒂纳对此表示很震惊,两只圆咕噜的眼睛瞪大地看着林易然。

无怪乎蒂纳这么惊讶,因为林易然自从接受化疗以来,整个人都一副懒洋洋昏昏欲睡的模样,瘦的可怜,除了那张美丽的脸依然动人以外。

泽维尔:“你不信的话,可以让然然跳一首,然然来,来给他们表演一下,看看我们全国冠军的实力。”

林易然喝了一口甜美的葡萄酒,忍俊不禁地说:“泽维尔你喝多了吧?我都多久没跳了。”

蒂纳:“没关系嘛,我相信林一定可以的,我很想看林跳舞,泽维尔说林是冠军,我也想一睹冠军的风采。”

招架不住蒂纳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林易然放下酒杯,他今天穿的是月白色的裙裤,同色系的宽袖唐装上衣。

林易然放了一首卡农,这是他曾经跳过的一首比较基础的舞,难度不大,对现在久未跳过芭蕾的他是再合适不过了。林易然在花海里跳着卡农,衣袂蹁跹,就像一只月白色的蝴蝶在亲吻着花朵。

一曲结束,蒂纳最为捧场,鼓掌的声音最大,毫不吝啬夸赞之词:“林的舞蹈真的是太棒了,不愧是冠军,就像美神一样。一点都不像很久没跳过一样,林你真的好优美好优雅,如果我是vers,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泽维尔得意地说:“那可不,我们家然然可是全国芭蕾比赛的冠军,还加入过IFBC,不过然然退出了。”

蒂纳惊讶地张大嘴巴,“哇,林,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

林易然忍住笑意,“谢谢蒂纳的夸奖,泽维尔,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就不要再说起过去的事情了。”

不管他过去有什么样的荣誉,不过他过去经历了什么,都与现在的他无关了。现在的林易然,只想过普通平淡的日子,把小纯和安安都带大。

图莱蒙把烤好的肉串都放在盘子里,招呼着聚在远处的蒂纳他们,“烤肉好了,快来吃吧。”

烤的流油的肉往生菜里一卷,蘸上辣椒面,一口咬下去,肉类的脂肪香和辣椒面混合在一起,让人胃口大开,如果吃腻了,还有苹果醋解腻。

蒂纳没有夸大其词,图莱蒙的烤肉很好吃,大龙虾和大螃蟹是盐焗出来的,很甜美很入味,也不是很咸。

蛋糕奶油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水果果肉,还有巧克力,蛋糕胚香软,就连林易然的小鸟胃都没忍住多吃了很多,肚皮圆滚滚的。

泽维尔更是不顾形象地胡吃海塞,和蒂纳家的几个孩子打成一片,小纯端着蛋糕朝他跑来,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整张小脸都栽到了盛着蛋糕碟子里。

小纯皱着一张小脸,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喜感,林易然忍笑忍得辛苦,抽出一张湿纸巾擦着林易纯脸上的奶油,“怎么冒冒失失的,有没有摔到哪里?”

林易纯:“没有,蛋糕上面有一只兔子形状的巧克力,我想给哥哥吃,结果不小心摔跤了,对不起哥哥……”

林易然:“干嘛和我说对不起,摔跤的是你,下次慢点看着点路就好了。”

林易然吃饱了,来回推着婴儿车消食,婴儿车里是睡得正香的林禹安,刚刚放烟花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林禹安,只能说婴儿自带的挡风隔音罩质量实在是太好了。

林禹安长得很像他,活脱脱是一个翻版的林易然,平时不吵不闹,除了饿了的时候会哭闹几声,大部分都是在睡觉,泽维尔说安安是来报恩的孩子。

林易然抱着禹安时候,就觉得怀里的安安软绵绵没有骨头似的,像一块易碎的豆腐。他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是他的孩子,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林易然的心里就一片柔软,眼里慈爱地看着安安,就像在看天赐的宝物一样。

因为失去过一个孩子,林易然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安安很是珍视,没能顺利生下来的孩子始终是林易然心里的一道疤,有些时候看着睡觉的安安,林易然都有些出神。

蒂纳的三个孩子都是vers,他不止一次对林易然羡慕地说也想要一个top宝宝,家里都是vers臭死他了。如今蒂纳肚子里怀的第四个,不止他一个人,家里的另外四位vers也都盼望着蒂纳肚子里的是一个小top。

派对结束后的第二天,林易然他们和蒂纳一家人在机场道别,他们打扰了蒂纳一家大半年,临走之前,林易然给他们一家人都做了一份礼物,就连肚子里的小宝宝也有份。

林易然把这些礼物放在了蒂纳的被子下面,晚上蒂纳和图莱蒙睡觉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的礼物了。

蒂纳很依依不舍,图莱蒙和三个孩子都不着家的,他都已经习惯林易然和泽维尔他们了,如今又要突然分离,但是蒂纳知道,他们不是这个地方的,而且,他们也约定好了下一次见面。

林易然订的是头等舱,他躺在椅子上,看着外面蓝色的天空和轻盈的白云,在H国的时候,林易然从未没有这么宁静和开心过,虽然化疗的过程很痛苦,但是有自己爱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这就已经足够。

过了五六个小时,飞机落地了,脚下踩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林易然的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到了这里。

打车回到家里,院子里因为没有人打理长满了杂草,林易然插进钥匙打开大门,看了一下家里的地板和家具,还好灰尘不是很重,林易然推开窗户给房子透透气。

夏末初秋,高温的余威让人随便动一下身体就会汗流浃背,林易然这样耐热的人都忍受不了,或许是他们在H国待久了,都已经适应了那边的气候。

林易然见空调没动静,他拍了下空调遥控器,掰开后盖换了一对新的电池进去,空调仍然没有反应,他又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拍拍空调,仍然没有冷气出来。

事到如今,林易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他满脸无奈地说:“应该是坏掉了,我明天找空调维修师傅看修一下吧,今天我们出去住一晚上酒店。”

泽维尔:“可能是太久没回来住了,我听人说太久没人住的房子就很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只要没出大问题就行。”

林易然:“嗯,先拿一套换洗衣服吧,明天再说吧。”

林易然订的房间,浴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泽维尔和小纯放满了热水泡在里面,还撒了许多花瓣在里面,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林易然烧开了水,又倒了冷水进去到奶瓶,舀了几勺奶粉冲兑好喂林禹安,林禹安大口大口吮吸着奶瓶,看着就是饿急了。

林易然好笑地轻轻地点了下小家伙的鼻子,“你呀,饿了不会跟爸爸说吗?爸爸给你冲奶粉喝。”

林禹安跟着小猫儿似的呜呜了几声,含住了林易然的指头,林易然赶忙把手指抽了出来,虽然他洗了手才去抱林禹安的,但是林易然还是担心这一两秒钟的接触有什么脏东西跑到林禹安的身体里。

林禹安是从培养舱出来的,自然是没有从肚子里剖出来的孩子要免疫力强,更何况他还没有乳汁去哺育林禹安,林易然买了许多保健品增强林禹安的抵抗力。

在H国,蒂纳和泽维尔每次和他出去逛街,逛着逛着就会不自觉逛到母婴区,给林禹安和蒂纳肚子里的孩子买衣服,林禹安今天穿的是布丁小熊衣服,喝奶的时候,衣服上的小熊耳朵也会随着肚子的起伏颤动着,可爱极了。

林易然的心都要化了,眼里都是浓浓的爱意,单亲爸爸很辛苦,还好林禹安很听话,还有泽维尔和小纯帮他。

等泽维尔和小纯洗完澡,酒店订的餐刚好送上门,喂饱了林禹安,林易然把宝宝放进了婴儿车里,推到自己身边才坐下来吃饭。

泽维尔:“然然,这次回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林易然:“我想和我在Y市一样,开一家蛋糕店,我除了芭蕾也只会这个了,如果出去找工作我也不放心安安,他还这么小,离不开人。再说了,他再长大点,就要上幼儿园和小学了。”

泽维尔:“然然,放手去做吧,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们两个一起干,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林易纯:“还有我,哥哥,我可以帮你带安安的,我会给安安冲奶粉,给他换尿不湿,我会给安安洗澡穿衣服。”

林易然浅笑道:“小纯长大了,都会帮哥哥分担事情了。”

说是要想开一家蛋糕店,但这里随便一家店面租金就高的吓人,林易然一直在犹豫,而且还都是半年起租,要一次性付清半年的房租,这是一笔不小的钱。

他翻了个身,睡他对面的泽维尔出声了:“然然,你是在苦恼店面的事情吗?”

林易然讶异泽维尔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泽维尔像是会读心术,“你在饭桌上说你想开蛋糕店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S市寸土寸金,好点的店面就要一两万一个月了,你心疼也舍不得是吗?”

林易然叹气,“是的,我想回Y市,但是我爸和父亲都埋在这里,我们的房子也在这里,卖掉的话更加是不可能,好不容易赎回。”

泽维尔:“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易然:“嗯。”

林易然请了工人把房子重新修缮了一遍,又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清除掉了,该换的也都换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林易然对未来的生活也很有期望。

泽维尔:“然然,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你爸爸和父亲是做什么的,几十年前的S市房价也不低吧?这么大一栋房子。”

林易然:“做外贸的,前几十年做外贸很赚钱,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赚很多钱。虽然父亲很有经济头脑,可是架不住公司内部人心难测,他死了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泽维尔:“那些人拿了钱一定不得好死,欺负没了爸爸父亲的孤儿。”

林易然:“别生气啦,那些人也不会做生意,全靠我父亲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们的钱早就已经败光了,反正也没什么了。”

那些当时看着熬不过去的时间,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只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面对几千万的债务就如临大敌一般。

奔波了两个星期左右,林易然才找到一家合适的店面,这里地理位置很好,人流量很大,而且离小纯的学校一两条街的距离,小纯放学以后可以来到蛋糕店,然后一家四口晚上关店一起回家。

去注册了商标和营业执照、营业许可证等等,还要重新装修一遍店铺,一番折腾下来,就已经是八月中了。关于店名,林易然用小纯和安安的名字来命名。

开店当天,玉缳和芙蓉带着他们的家人朋友过来捧场,久别重逢,林易然显然很激动,拥抱住了两位。

林易然:“你们怎么来了?”

玉缳:“泽维尔发朋友圈了,我们刷到了就过来了,不介意吧?”

林易然:“哪里会介意,我高兴还来不及,这两个孩子是你和芙蓉的吗?”

芙蓉:“是去福利院领养的,我和玉缳又生不出来,你们别管我们,店里很多客人,泽维尔都要忙不过来了,你快去帮他吧。”

林易然:“好,等晚上我关店了请你们吃饭。”

玉缳:“好耶。”

说是来捧场,这两个人更像是带着孩子来帮林易然,店里来了很多客人,还好林易然和泽维尔凌晨三四点就在开始准备蛋糕和面包,尽管这样,林易然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刚出炉的甜品刚端上就没了。

中午林易然和泽维尔都草草吃了几口饭,又忙碌地去接待客人了。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没什么人了,林易然和泽维尔才浑身瘫软躺在休息椅上,躺了有好几分钟,林易然才缓过神来,双腿酸痛不已。

泽维尔:“我的天,我都要累死了,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多人我可吃不消。”

林易然:“开店第一天有这么多人很正常,到后面就不会这么多人了。”

玉缳:“哇你们好辛苦,快来喝点热水。”

林易然有些歉意,“抱歉,你们只是过来照顾一下我的,没想到还让你们帮我一直到现在。”

芙蓉:“嗨呀这有什么的,还跟我们见什么外,我们曾经还是同事关系,现在也是朋友关系。”

等把厨房里的厨具洗干净,桌子擦干净,地也拖干净,关灯锁门的时候,都快十点半了,吹着凉凉的晚风,身上的疲惫似乎都少了许多。

林易然:“去哪里吃饭?”

玉缳:“都这么晚了,不如去吃烧烤好了,芙蓉、泽维尔,你们觉得咋样?”

芙蓉:“我都行。”

泽维尔:“随便,我现在只想吃饭,吃什么都无所谓。”

林易然:“吃烧烤是不是太不正式了,去饭店好了。”

芙蓉听了林易然的话,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怎么,不是五星级餐厅就不去吃啊然然?”

林易然:“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你和玉缳带着孩子过来帮来我们一整天,就请你们吃烧烤太过意不去了。”

玉缳:“没什么,有你的这份心意,吃什么都可以。况且,烧烤怎么了,烧烤好吃还便宜,这么热的天坐在外面吃着烧烤吹着风喝着饮料,老爽了。”

林易然笑笑:“只要你们不介意就好。”

林易然点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其他几个人都去店里面拿着盘子选自己爱吃的,林易然吃着店里没卖完的面包,看着在婴儿车里一直在睡觉的安安,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那么能睡。

等都吃饱喝足聊够了天,一看时间都凌晨十二点多了,林易然和泽维尔只好挥挥手和玉缳他们告别。

回到家,泽维尔和林易然洗完澡在床上盘腿一算账,今天一天盈利就有两三万,林易然和泽维尔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客人没有第一天的多,但是每天的进账的数目都是稳定的,照这个样子下去,只需要半年就可以回本了,想到这里,林易然觉得再辛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不忙的时候,林易然听了玉缳的建议,自己开了一个账号,每天分享蛋糕的照片,和分享自己做蛋糕的日常,渐渐地,这个账号的粉丝也越来越多了。

线上的人刷到了感兴趣也会专程坐车来店里品尝,然后他们到店后才发现,这家纯安面包坊店里的店长和副店长实在是太好看了,黑色长发的店长清纯漂亮,就像白玫瑰一样楚楚动人;栗色中长发的副店长冷艳明媚,和红玫瑰一样风情万种。

这哪里是卖蛋糕,简直是买蛋糕送欣赏美貌的门票一张。

还好来店里的人都知道分寸,知道没有经过允许不能私自上传top的视频到网上,否则林易然的店里天天都要坐满人。

林禹安七个月的时候,林易然干脆买下了这个铺面,虽然去了四分之一的积蓄,但是显然,不用每个月肉疼地从收入里分出一笔钱交给别人了。

这一年,林易然二十三岁了,忙碌充实的日子让林易然都留意不到时间飞快的流逝,直到泽维尔兴致勃勃地说要进行平安夜的活动,林易然才惊觉都已经十二月了,这一年就要结束了。

泽维尔:“你说我们干脆搞一个情侣活动,进店消费任意金额,然后再kiss,就能免费领取两个纸杯小蛋糕。仅限平安夜和圣诞节。”

林易然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现在的账号也有小几万粉丝了,如果通过这种小活动再多吸引点人,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泽维尔,你真是太有创意了。”

泽维尔:“嘿嘿,我也是看短视频想到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肯定很多出来约会的人,到时候就有很多人帮我们免费宣传了。”

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蛋糕订单也不是很多,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准备小活动需要的纸杯小蛋糕了。

林禹安现在学会爬了,空闲的时候,林易然就会把安安带到店里来,林禹安流着口水爬来爬去,林易纯写完作业就会陪着安安玩。

林易纯的成绩永远都是学习第一,从来没让林易然操心过学习,房间里贴满了林易然得来的奖状,每张奖状上都是第一名。

平安夜那天,门外排起了长队,只要kiss就可以免费享受到两个纸杯小蛋糕,就算不是情侣只是普通朋友,都想来占便宜。

林易然和泽维尔看着他们出洋相捂着嘴偷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其中一对明明非常嫌弃彼此,但是为了蹭到小蛋糕又不得不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亲上去,触碰了一秒又飞快地撤回脑袋。

这让围观排队的人不满意了,纷纷起哄他们这样算什么kiss,要林易然取消他们获得小蛋糕的资格,那两个人涨红了一张脸,向林易然求助似的看过去,林易然满脸都是看好戏的神情,然后在那个人可怜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泽维尔都笑得直不起来腰,这两个人简直是被架起来烤,不得不重新亲一遍,这次亲了足足一分钟,人群传出一片片“哦哦哦哦”的声音,吸引了不少视线。

被判定合格的两人红着一张猴子屁股似的脸到林易然面前领小蛋糕,林易然憋着笑把小蛋糕递给了两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泽维尔怎么能想出这么有主意的点子,太好玩了。

接下来排队的人更是整出了不少花活,抱着亲的,下腰亲的,举高高亲的,活动结束后,林易然脸都笑酸了。

“大学生真好,年轻真好。”林易然感叹道。

泽维尔:“你现在也很年轻啊然然,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多老了一样。”

林易然:“我只是觉得,我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我都觉得我好像有些老了。”

泽维尔闻言心疼地抱住林易然,“傻然然,你哪里老了,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你人生的基石,你开店累了,等过年的时候,蒂纳带着他的家人们来,我们就去休假。”

林易然想到蒂纳,蒂纳总是一副长不大小孩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四个孩子的爸爸,一派天真烂漫,多愁善感,看电影还会被里面的情节感染到跟着流眼泪。

林易然笑了下,“过年再说吧,不过倒是可以提前计划去什么地方玩,规划好路线。”

第二夜圣诞节晚上收摊,林易然给蒂纳打了过去视频电话,蒂纳他们一家正在吃大餐,香喷喷的烤火鸡,奶油意面,苹果派山楂派等等,把林易然他们都看馋了。

蒂纳:“圣诞节快乐呀,林,泽维尔,你们吃过饭了吗?”

林易然:“圣诞节快乐,蒂纳,还有你的家人们 ,我们刚刚关店,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蒂纳:“林,你创业啦?”

林易然:“是的,是一家蛋糕店,等你和图莱蒙他们来了,我给你们做我最拿手的冰淇淋蛋糕。”

蒂纳:“哇,我好期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都能想象到冰淇淋在我舌头上化开的味道了,好想快点来你那边。”

泽维尔:“你都把我馋到了,你孩子还有几个月出生?”

蒂纳:“快了,医生说下个月一号就是预产期。”

泽维尔:“我去,这也太有缘分了吧?然然的生日也是一月一号。”

蒂纳睁大了一双猫儿眼,“真的吗?林,那我说什么都要在那天把孩子生下来。”

林易然连忙阻止蒂纳这个危险的想法,这都是在开什么玩笑,蒂纳笑得咯咯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回到了家,林易然把摄像头对准了到处爬的林禹安,林禹安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稍微一眨眼人就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林易然:“安安,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出来一下。”

林禹安听到爸爸的声音,一扭一扭屁股快速爬到林易然身边,还好房子里地板不是很脏,不然林易然有的是衣服洗。

林禹安捧着手机,咿咿呀呀地和蒂纳说话,口里含糊不清,还滴着口水,蒂纳一边和林禹安说话,一边拿鸡腿故意逗林禹安。

林易然支着下巴看着这一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笑容满面。

林易然过生日的那天,蒂纳果然生了,是一对双胞胎,皱巴巴的两只小猴子躺在保温箱,蒂纳激动地和林易然说这是两个top,他笑得八颗大牙都漏在了外面。

联想到蒂纳和他说过的话,林易然特意问了一句,是自然分娩的吗?蒂纳点点头。林易然才松了一口气。

越到年底越是忙碌,林易然的蛋糕店也不例外,不过越累赚的钱也越多,如今他们的存款数字每天都在变动,每天都是充满希望的。

一月二十号的时候,林易然就关店了,因为蒂纳他们一家子来了,还好林易然的家足够大,不然的话蒂纳这一家七口人都还不够住的。

安安趴在林易然的怀里,对蒂纳的两个双胞胎孩子很是好奇,见安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小宝宝,蒂纳把安安放在了大床上让安安和两个弟弟玩。

蒂纳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冰激凌蛋糕,一脸满足,亲了一口林易然的脸,直夸林易然的手艺不错,都把林易然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行程是温泉山庄,然后是滑雪场,在农家乐过完年,然后就去道观里祈福,最后回到家,等过完年送蒂纳他们离开。

没来过S市旅行过的蒂纳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比的新奇,糖葫芦和麦芽糖小人,走一路吃一路,强悍的根本不像刚生下两个孩子的top。

在滑雪场里,蒂纳更是释放了天性,和泽维尔林易然他们比赛滑雪,徒留图莱蒙一个人带着七个小孩子,小纯和另外三个vers还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双胞胎和安安在三人婴儿车里一会吃一会玩,还要换尿不湿。

图莱蒙看着自己玩嗨了的老婆,只能叹气认命似的当起奶爸了。

从地里采摘的新鲜食材,洗一洗就进了锅里面,农家乐的食材都是现采现吃,包括肉类,蒂纳爱上了火锅这种食物,眼大肚皮小地往里加了不少吃的,最后林易然和泽维尔都撑得走不动路了,蒂纳低下头认错地说,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虽然手冻得通红,小纯和三个vers朋友打雪仗打得很开心,蒂纳也加入了进来,泽维尔看小纯和蒂纳被三个vers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一拍桌子,当即拽起林易然加入了战局。

抓起地上的雪就互相砸起了对方,一直打到气喘吁吁,图莱蒙心疼蒂纳被自己三个孩子欺负,怒吼一声,双手摆的像无影手一样把雪球砸到了三个孩子身上,打得他们哀嚎不断连连求饶,打得他们都怀疑自己不是图莱蒙亲生孩子,不然的话为什么对他们下手这么狠。

一直在农家乐待到了快过完年,他们才动身去著名的道观许愿祈福,道观里有一棵据说是生长了好几千年的古树,它的枝条上挂满了红丝带,承载着一个个愿望。

道观里香火旺盛,林易然插上香,双手合十许愿,小纯和安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他和泽维尔新的一年无疾无病事业步步高升。

他睁开眼睛和泽维尔对视一眼,笑了一下,他们都心有灵犀地许了同一个愿望。

道观里栽种了不少红梅,白雪落在红梅上煞是好看,出了门,就看见图莱蒙举着相机给蒂纳拍照。

泽维尔吹了个口哨,“然然你也往那站下,我也给你拍几张照片,我们怎么能输给别人呢?”

林易然:“要拍就一起拍吧,怎么能只拍我一个人?”

林易然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两个人做着姿势“咔嚓咔嚓”拍了不少照片,还让小纯抱着安安,给这叔侄俩也都拍了几张。

走的时候,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红色的护身符,蒂纳虽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听林易然说这是可以保佑自己的,蒂纳立马揣得紧紧的,生怕掉落了。

过完年之后,蒂纳他们就要走了,蒂纳泪眼汪汪地很舍不得的林易然,含着泪依依不舍地和林易然说着再见,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会认为是什么被迫分开的小情侣。

林易然给蒂纳装了不少特产,腊肉,腊肠,年糕,和水果罐头,沉甸甸的,都是他亲手做的。

热闹的年过去之后,家里又冷清了不少,林易然和泽维尔,带着小纯和安安,在地下室的放映室看着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泽维尔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开年过后,就开始忙起来了,林易然的蛋糕店越开越大,他和泽维尔两个人也忙不过来了,索性雇佣几个店员,开始是一家分店,后来是越来越多的分店,尽管赚了很多钱,林易然也还是坚持自己在第一线勤勤恳恳的工作,没有退出。

林禹安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他背着兔子书包去上幼儿园,林易然担心林禹安第一天上幼儿园不习惯,和店员说了一声提前下班,就开车赶到幼儿园。

路上有些堵车,等林易然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林易然面带歉意的幼儿园的老师说抱歉来晚了。

林禹安虽然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林易然来接他,但是从林禹安红了一圈的眼睛,一定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哭出来吧?

林易然抱起林禹安,说道:“抱歉安安,爸爸路上来晚了,有些堵车,对不起安安。”

林禹安抹掉眼泪,声音哑哑地说:“没关系爸爸,爸爸下次要早点来接宝宝好吗?”

林易然:“好的安安,爸爸下次一定。”

为了转移林禹安的注意力,林易然主动提起自己小时候上幼儿园的事情。

“安安,其实爸爸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是有一次,你的爷爷和阿公接我放学迟到了,我坐在椅子上等他们来接我。”

“那爸爸有哭鼻子吗?”

“没有喔,爸爸很坚强,爷爷和阿公说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就一下子开心起来了。”

“那爸爸,宝宝也想吃好吃的。”

“我们喊上你泽维尔叔叔和小纯舅舅,一起去好吗?”

“好(/≧▽≦)/~”

第84章 番外,阮渡薰线 半夜,阮渡薰又一……

半夜, 阮渡薰又一次被噩梦惊醒,他扶着额头急促呼吸,伴随着狂跳的心跳声, 是耳朵传来的嗡鸣声, 仿佛想让他窒息一样。

自从林易然不声不响地离开S市以后, 阮渡薰总是睡不着觉, 还好他请来的医生刚好也是要来S市做交流要在这里停留两个月。但医生虽然有时间, 但林易然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阮渡薰的目光落到床头林易然的照片,他看着林易然腼腆的笑容, 许久,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就算是违背了林易然的意愿,他也要把林易然带回S市治病。

阮渡薰光是想想林易然死去这件事情就会心痛的无以复加, 要是早一点知道, 然然就不会拖到晚期,而且有他看着然然,然然就不会和泽维尔失踪。

第二日天刚亮, 阮渡薰就开车找到了还没有出门上班的哥哥阮载鹤,阮家不比沈家和游家等豪门高调, 一直都是低调的行事, 可却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差。

阮载鹤放下公文包,听完了阮渡薰来要他帮忙做的事情,阮载鹤坐了下来,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弟, 阮渡薰嘴里的林易然这个名字,他听了不下几万遍。

这个林易然到底给他的弟弟下了什么蛊,能够让他一贯喜新厌旧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弟弟这么长情的不离不弃, 就算是林易然和沈尊凌结婚,他都要去别人的婚礼上捣乱,要抢走林易然。

阮载鹤:“有些时候我真的是想挖开你的脑子看看,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你做的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值得吗?他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国外,尽管这个样子你还是要知道他的下落,想要把他带回国治病,是吗?”

阮渡薰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沙发上他的哥哥,认真地点头,“是的。”

阮载鹤真是服了这头犟驴,按揉着自己酸痛的眉心,“我可以帮你,阮渡薰,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那个林易然不愿意跟你回来,你就给我乖乖地老实回到家里公司学着管理。以前由着你到处跑,家里公司你也该学着接手了,总不可能大大小小的都要我来处理。”

阮载鹤自认为这个条件已经很不错了,阮渡薰年纪也不小了,当兵能够有什么前途 家里大把的家产家业也都需要人来继承管理。

阮载鹤问道:“怎样?”

阮渡薰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可以。”

阮载鹤见他一副不假思索的样子就叹气,“阮渡薰,你真的是,等着吧,我去找人帮忙,不知道你这个性格到底是像谁。”阮载鹤无奈地披上西装外套,去找他的好兄弟帮忙。

当天下午,阮渡薰就拿到了林易然的地址,他欣喜若狂地就要买机票飞过去,却被阮载鹤拦了下来。

阮载鹤:“不要违背他人的意愿,不要强迫他人,阮渡薰,如果那个叫林易然的top不想跟你回来,你也不要去强迫他,知道吗?”

阮渡薰胡乱点头,他现在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林易然的身边,哪里还听得清楚他哥哥说了什么。

他恨不得飞机快点,下一秒就到林易然的身边。

阮载鹤见状不由得在心里默念,自己弟弟这个上赶着倒贴的样子真是不值钱。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什么云朵,太阳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泽维尔说什么都要拉着林易然出门转转,林易然本是喝了点稀粥想躺在摇椅上睡觉的,不过他还是在泽维尔和小纯拖拽下还是出了门。

出了门,林易然和泽维尔、小纯走走停停,来到了一片热闹的集市,这个集市上售卖的东西大多都是手工制品,或者是自己家里用不上的东西。

小纯攥着自己的零花钱,结果林易然的允许后,开心地钻进了人海里去买他喜欢的东西了。

泽维尔则是在一家卖玉器的停留了下来,和店老板交流着什么。

林易然看到一个奇特的地摊,走了过去蹲下来,摊位老板是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黑色的机油,手里摆弄着各种金属制品。

林易然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玩意儿仔细端详,半天还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于是问了一下摊位的老人:“这是什么?”

老人扫了一眼林易然身上的东西,“用齿轮做的心脏。”

原来如此,林易然看着这些齿轮组成了一个机械心脏,捧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些齿轮精密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他拨动了其中一根浅色金属管子,这颗齿轮心脏就会像真正的心脏一样跳动翕动。

泽维尔买完东西看林易然还蹲在这里捧着那个金属玩意儿,以为林易然没带钱,看了一下摊位上的价格,就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了。

泽维尔:“喜欢的话就买下来,跟个木头似的看什么呢。”

林易然这才站起来,“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奇妙所以才一直看着的,明明都是没有生命的金属物品,却经过人的双手制作打造,变得像真正的心脏一样,有生命力地跳动。”

泽维尔看着在林易然手心里跳动的金属心脏,这其实不过是运用一些齿轮运作的原理,这些齿轮经过老人的喷漆,看起来有一股复古的蒸汽朋克风格,拿来收藏也是不错的东西。

林易纯挤开层层叠叠的人群,跑到林易然面前,举高手里的东西,“哥哥你看,这是我买的竹子编的蜻蜓和蝴蝶,它们被风一吹就会飞起来。”

现在没有起风,林易纯就在林易然面前跑来跑去,高高举起这两根竹竿,垂挂在下方的蝴蝶和蜻蜓被流动起来的风一吹,就振动着翅膀,看着下一秒就要起飞了似的。

林易然夸道:“很可爱。”

泽维尔在这片集市上其他摊位挑挑拣拣,最后看中了一盆玉雕琢的仙人掌,林易然看了笑着说:“你还没有忘记在Rosa里被你养死的那盆仙人掌啊。”

林易然说得是几年前,他们都还在Rosa上班的时候,泽维尔说要买一盆绿植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释放一下工作的压力。

结果泽维尔天天浇水把仙人掌浇死了,泽维尔不心虚,一连买了十几个仙人掌做对比实验,结果全部都死了,泽维尔被君兰取笑的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说再也不养什么东西了。

泽维尔拍拍花盆,“这个多好,养不死,也不用我浇水。”

林易然听了泽维尔的话,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想起当年的事情他还是会笑得直不起腰。

笑了一会儿,林易然才说道:“可是,玉也很容易碎掉的,你要把它放好点才可以。要不然的话碰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就不好了,这花雕刻很生动很漂亮,要是打碎了就好可惜。”

他的话音刚落下,林易然就被一抹极快地身影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里捧着的机械心脏也因为惯性从手里脱落滚到了远方。

“我去你大爷的,没长眼睛吗?”泽维尔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抹身影破口大骂,原来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都是打满了补丁,跟个乞丐似的。

小乞丐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拼命扭动着身体像条不安分的鱼板来板去,嘴巴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泽维尔让他道歉他也不道歉,这可把泽维尔给气坏了。

林易然捂着被撞得疼痛的手臂,看清楚这个小孩的穿衣打扮劝道:“算了,还是个孩子而已,我的东西不见了,你们帮我找一下吧。”

泽维尔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小乞丐的衣领子,冷哼了一声,“掉哪儿去了,你刚刚有看见吗?”

林易然:“好像是从我脚下滚到了山坡那边,我们过去看下吧,那么大一颗会很显眼,应该不会找不到。”

可是不巧,林易然刚找到那颗心脏,刚想要捡起来,结果脚没踩稳路上的石板,可能是路过这里的人不小心洒了水在石板上,林易然又踩了上去,重心不稳地在石板上滑了几下,手里好不容易捡回来的齿轮心脏也再次从他手里滚落了下去。

林易然眼睁睁地看着机械心脏越滚越远,滚到一个人的脚下,然后穿着白衬衫的人弯腰捡起来,林易然顺着山坡小跑了下去到白衬衫面前想要道谢,话还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整个人就都愣住了。

泽维尔牵着小纯也从山坡上铺设的石板跑了下来,看着林易然一动不动的模样,连忙来到林易然的身边想要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泽维尔:“然然你怎么了,刚刚喊你你也没听见,没摔到哪里吧?”没等到回答,泽维尔顺便看了一眼林易然对面那个白衬衫,没找到他看了一眼也呆住了。

泽维尔:“我去,阮渡薰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不是申请了保密吗?”

阮渡薰:“我去拜托了我哥,然后知道了你们的位置。然然,我给你发消息,你看见了吧,为什么没有回我?”

林易然垂在双腿边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微微退后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而已,我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阮渡薰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迫使林易然与他四目相对,“然然,不要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在意你的人,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阮渡薰:“我们去治病好不好,我给你请来了很出名的医生,你病好了之后,到时候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去看极光去看沙漠,有泽维尔和小纯,还有……我陪着你。”

林易然:“可是,”

阮渡薰:“没有什么可是。”

林易然:“我不要你管我,唔……”

未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阮渡薰搂住林易然,一只手扶着林易然的后脑勺,强势地入侵了林易然的领地,然后攻城夺池,强占着林易然口腔里每一丝的氧气。

这一幕动作谁也是没想到,泽维尔连忙捂住林易纯的双眼,把林易纯带远了,阮渡薰的奇袭让他们都没料到。泽维尔和小纯坐在不远处,等着这个偶像剧看多了的霸道总裁阮渡薰亲完林易然。

林易然反应过来想要努力挣扎摆脱阮渡薰,他的舌头被阮渡薰亲的生疼,可是他生病许久,身体早就亏空的不行了。走个路吃个饭就让林易然要停下来喘气顺过来,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阮渡薰。

林易然仰起脑袋被迫承受阮渡薰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直到林易然面色绯红气喘吁吁,阮渡薰才放开林易然可怜的双唇。

林易然擦掉嘴角暧昧的银丝,“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想用这点最后的时间陪伴他们。”

阮渡薰想要听到的回答不是这个,于是他又亲了上去,捉住被亲得水光艳艳的林易然的双唇,霸道强势地堵住这双嘴唇,这双总是会吐露出他不爱听的话的嘴唇。

林易然被亲得只能发出呜呜声,舌尖被勾住侵略,阮渡薰吻得太深了,林易然的泪花都被吻了出来,仿佛后壁都被吻到了。

在林易然快要濒临缺氧晕过去的时候,阮渡薰才松开了他,林易然身体软的像一块软嫩嫩的豆腐一样,任由阮渡薰把他抱着,那双高温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着温度,烫得他皮肤绯红。

“你,”林易然还没有说出口,阮渡薰又要亲上来了,林易然急忙用手心捂住阮渡薰的嘴,没想到阮渡薰直接就着林易然白嫩的手心,一口亲了上去,还伸出舌头舔了几下,痒得林易然又把手撤了下来。

林易然脸红不已,又急又气:“不要再亲我了,已经有很多人围观我们了,我不要这个样子。”

阮渡薰:“那你愿意跟我回S市治病吗?”

林易然:“可是,我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就算是把孩子剖出来放在培育舱,我也活不过一个月。”

阮渡薰:“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我找来的医生治愈过好几例和你得过同一种病的病人。只要有希望,一切就都有可能的。”

阮渡薰抱住林易然,彼此的温度互相传达,心跳也从一开始的狂跳激动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阮渡薰:“过去,你和我说,你要和沈尊凌结婚让我放弃你,我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就像我给你发的消息说的,我一直都会等你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复合,重新在一起,我会比世界上对你好的人还要对你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生下来,可以和你姓,我会视如己出的。

我知道你总是想得太多,有时候也是需要我主动出击,然然,就算你主动也没关系,我会主动朝你走过去的,只要你答应,只要你愿意。”

林易然退出阮渡薰的怀抱,唯独两只手还是被阮渡薰牢牢握住,林易然几欲落泪,阮渡薰就像一个太阳,不由分说照亮他的世界,好像都快要把他灼伤了,让他避无可避。

林易然声音哽咽地说:“放开我。”

阮渡薰:“我不,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到时候等你虚弱的时候,我可以把你扛回S市,绑也要把你绑回国。”

林易然:“你这是在耍无赖,你知道吗?”

阮渡薰:“如果因为我这么对你,你就会讨厌我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宁愿你活着讨厌我,也不愿意看着你永远地离开我。”

林易然:“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讨厌你。”

阮渡薰打蛇随棍上,“不讨厌就是爱,然然你爱我对吗?”

林易然被阮渡薰这句不要脸的话羞得无地自容,连眼泪都忘记擦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阮渡薰的音量并不小,本来就因为他们当众接吻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看热闹,阮渡薰又说出这样的话。

林易然咬牙绷紧全身的力气,用力把阮渡薰推开,“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还回来的时候,阮渡薰不小心碰到了那根金属管子,于是这颗金属心脏便跳动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阮渡薰把自己跳动的心脏送到了林易然的手上。

这无端地联想让林易然只想快步离开这里,遇见阮渡薰实在是意外,或许遇见阮渡薰就是最大一个意外。

林易然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阮渡薰刚好也在看他,阮渡薰旁边的行李箱沾上了一些泥巴。

林易然:“你来这里有找好住的地方吗?”

阮渡薰:“没有,我一听到有你的消息,就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飞了过来,然然你这话是想要收留我和我一起住吗?”

林易然轻轻开口:“不是收留。”

阮渡薰:“那是什么?”

泽维尔牵着林易纯过来打破了这一幕的温情,“废话,当然是要交房租啊,不交房租,房东不给卧室电子密码锁的密码的。”

阮渡薰爽快地答应了,不就是钱吗?只要是可以和林易然近距离接触,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第85章 第 85 章 夜深人静时分,一阵……

夜深人静时分, 一阵熟悉的绞痛让林易然猛然醒来,捂着疼痛的肚子,艰难地坐起来。

林易然不停地流着冷汗, 几乎已经打湿了睡衣, 床头桌上的水杯已经空了, 林易然掀开被子, 推开了门, 踉踉跄跄地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吐着酸水,酸水里夹杂着浅粉色的血液, 一起被冲进了下水道。

洗手间暖黄色的灯光也无法遮盖住林易然的面无血色, 林易然捂着疼痛的部位,睡觉之前他已经将止痛药的药效加到了三片,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耐药性了。

林易然浑身颤抖着从冰凉的地上站了起来, 他晚上吃完止痛药就顺手放在了一楼, 要是早点知道会醒来,就带回房间了。

林易然刚一转身,就被无声地杵在门口的阮渡薰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不知道阮渡薰站在这里有多久了,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

夜里很凉, 可阮渡薰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

被发现了吗?林易然双手背在背后,像一个做错事情被发现的孩子,心虚地看向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林易然主动开口说道:“你怎么醒了?”

阮渡薰:“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我听见你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我也起来跟在你后面。”

意思是从他出门就一直在看了吗?洗手间里还残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或许林易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有血迹的残留。

阮渡薰进了洗手间, 林易然抬起头看着阮渡薰,“你……”

话还没有说完,嘴角的血迹就被阮渡薰温柔地用大拇指指腹擦去了,阮渡薰的手很温暖,在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一抹暖意。

阮渡薰:“把这杯温水喝了吧,晚上经常会被痛醒吗?”

林易然:“好。”他没有回答后面的这个问题,可阮渡薰也能猜到答案。

阮渡薰:“有没有找医生开什么药,睡觉之前有吃吗?”

林易然:“没有,我去找药店买了止痛药。”

阮渡薰听了额头青筋跳动,生病是靠吃止痛药扛的吗?他无奈地看着林易然说:“然然,我说的是治病的药,不是止痛药,你真的一点不愿意去尝试那点可能吗?”

林易然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阮渡薰,“不要再说了。”他挤开阮渡薰就想要从这间狭窄的洗手间门口出去,却被阮渡薰一把捉住,林易然回头仰视阮渡薰,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阮渡薰:“然然,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我和沈尊凌那个人渣不一样,我不会欺骗你的,我也不会出尔反尔,就算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感情,你也不愿意信我一次吗?”

林易然回过身,把阮渡薰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来,“谢谢你,但是我要先去吃止痛药,可以先不要说这件事情吗?”

阮渡薰还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像是被林易然提前预料到了一般,打断阮渡薰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不用下来陪着我,我吃完药就会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阮渡薰深呼吸,压制住翻滚的情绪,虽然有些不愿意就这么回去,但也没有办法,“好。”

反正,就算林易然不愿意的话,他就去说服泽维尔,让然然吃下安眠药睡一觉,等睡醒了就在S市的医院了,到那时候然然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了。

没错,他就是流氓,不要脸,就算然然要骂他也无所谓。

林易然丝毫不知道阮渡薰的想法,吃下止痛药的他,总算是能够安稳地睡到天亮,直到小纯来喊他起床,林易然才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换好衣服。

早餐异常的丰盛,有阮渡薰这个提款机,泽维尔点餐可不会委屈了他们的胃。林易然的位置上却有一道特别的早餐,面包片裹上鸡蛋液炸得金黄,里面夹着培根生菜还有午餐肉,最顶上一片的面包片用番茄酱画上了一个笑容(^v^) 。

不用猜,都知道是阮渡薰做的。

还有被烤的汁水横流的小番茄,桌上的东西都是林易然爱吃的,林易然很饿,却偏偏吃不下太多,喝完了一杯牛奶吃了一片面包,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林易然刚要抽出一张纸巾擦嘴,阮渡薰就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粥,“然然,多吃点。”

林易然看着面前的南瓜粥,拒绝了,“我已经吃饱了,不想吃了。”

一杯牛奶怎么可能填的饱肚子,更何况林易然肚子里还有一张嘴要吃饭,身体还要对抗癌症,吃的这些都远远不够消耗的。不养好身体怎么治病呢?

阮渡薰:“然然,你每天就吃这么点,身体都受不了的,你不饿吗?”

林易然:“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阮渡薰像哄小孩子一样,“那就再吃半碗吧,等下吃完了我们出去散步消食,中午少吃点,早上要吃饱的。”

泽维尔:“然然,你就听阮渡薰的吧,这是粥,又不占什么位置的。”

林易然:“哥哥,阿薰哥哥天还没有亮就起来给你煲南瓜粥了,你喝喝嘛,很好喝的。”

林易然看着阮渡薰期待的目光,接过了阮渡薰手里的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都喝完了,阮渡薰应该是用□□糖熬的南瓜粥,清甜的味道一点也不腻。

“很好喝。”林易然放下瓷碗,轻声地说,随后他又向阮渡薰说道:“谢谢你,早上起来给我们做早餐,辛苦你了。”

阮渡薰:“其实只有南瓜粥和你的面包是我亲手做的,其他都是我买回来的,嘿嘿。”

林易然:“那也辛苦你了。”

吃完早餐,他们洗完碗筷后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那片花海,阮渡薰没见过这么多的花,牵着林易然的手进了薰衣草花海。

阮渡薰:“哇,我还没有看过这么多的薰衣草,真漂亮,就和然然你一样。”

林易然:“不要误入到别人的婚礼了,别人在举行婚礼。”说罢,就想要拉着阮渡薰退出这片花海,哪知道阮渡薰这个社牛一听别人结婚,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拉着林易然到人家婚礼的正主面前。

阮渡薰:“祝福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易然捂住脸,想要逃离这里,天呐,他都感觉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和阮渡薰的身上了,阮渡薰怎么可以。

两位新人很热情,欣然地接下了这个祝福,还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婚礼派对,于是他们就和这对准新人一起加入了婚礼派对,乐团演奏着浪漫的歌曲。

规划出来的草坪上,人们跳着舞。

林易然的手搭在阮渡薰的肩膀上,阮渡薰的手则放在林易然的腰上,顺便摸了一把林易然的小肚子。

阮渡薰:“然然,你跳过华尔兹吗?”他专注地盯着林易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林易然都能在阮渡薰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

似乎,还能感受到阮渡薰的呼吸。

林易然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不去与阮渡薰对视,“没有,我只看过别人跳。”

上方的阮渡薰似乎是笑了一声,“没关系然然,我今天来教你跳,跟着我的节奏来跳。”

林易然闻言抬头看阮渡薰,“什么意思……?”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舞曲已经开始了。

林易然今天穿的是一条纯白色的欧式长裙,在阮渡薰的带领下,白色长裙就像是空中开出了花儿来。

随着乐曲的递进,舞步也开始急促起来,动作还有些生疏的林易然不小心踩了一脚阮渡薰的鞋子,把鞋底的泥巴踩到了阮渡薰的鞋子上。林易然有些窘迫地看向阮渡薰,嘴里道歉:“对不起,踩脏了你的鞋子。”

浪漫的华尔兹舞蹈还在继续,阮渡薰低头俯在林易然的耳边轻声地说:“没关系然然,我还巴不得你多踩我几脚。”

阮渡薰的笑声在林易然的耳边响起,呼出来的热气染粉了林易然的耳朵,还有那侧的脸颊。

十指紧扣,仿佛彼此的心跳呼吸以及温度都通过这双手,互通了起来。

一曲结束,阮渡薰牵着林易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场婚礼派对,泽维尔和小纯在广场喂鸽子,两个人就在花海里散着步。

舞已经跳完了,没必要再十指紧扣了,但阮渡薰没有松开,林易然也没有说,于是便默认了。

阮渡薰:“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林易然:“什么意思?”

阮渡薰:“你不是很喜欢跳舞吗,我今天带你出来跳了一曲华尔兹,不知道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希望华尔兹可以让你开心起来。”

原来是为了他,阮渡薰才去别人的婚礼上蹭一首歌么?

林易然的心里有些触动,如蝴蝶翅膀的睫毛微微颤着,下一秒,阮渡薰的吻就落到了他的眼皮上,转瞬即逝的吻,甚至没有停留超过一秒。

阮渡薰:“等回了S市,我们可以好好地医腿,腿好了之后,你想跳什么舞都可以。这首华尔兹有没有累到你?腿疼不疼?”

林易然:“没有,谢谢你,我的腿不疼。”

阮渡薰:“不疼就好,来到这里有没有去做产检,没有的话,明天我陪你去。”

林易然:“没有。”

阮渡薰:“为什么不去做产检,你不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吗,甚至都不愿意答应我回国治病。”

林易然:“我没有说过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所以去不去产检都无所谓。”

阮渡薰捏住林易然的脸颊肉,拧住那块肉轻轻地扭扭,“我的笨然然,你的表情都出卖了你,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会说话,把你心里的想法和情绪都暴露了。”

林易然吃痛,被拧的那侧眼睛眯了起来,却还嘴硬:“我没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阮渡薰:“没有?那是谁的小珍珠都要流出来了。”

林易然:“明明是你弄痛了我,我的生理性眼泪而已。”

阮渡薰忍不住大笑,两只手都捧住林易然的脸,往被拧红了那侧脸颊肉吹了吹气,然后亲了一口。

阮渡薰:“我的宝贝然然,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

未完的爱意都在接下来的吻里一一讲述。

医院离林易然他们居住的房子并不是很远,慢慢地走着就到了,尿检,血检,拍片,阮渡薰忙上忙下,除了检查项目要林易然本人去做,其他的事情都是阮渡薰跑来跑去的。

负责给林易然看病的老医生都忍不住向林易然夸道:“林先生,您的丈夫对您可真好。”

他显然是不知道阮渡薰是一个bottom,也不知道林易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阮渡薰的,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更加敬佩阮渡薰,另一半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还能这么尽责任。

林易然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没有说话,没有否认老医生的话。

老医生看着林易然的报告,一页一页的翻看,时不时扶下眼镜,表情有些凝重,搞得会诊室里林易然和阮渡薰心情都不免有些紧张。

特别是阮渡薰,他脖子伸得都恨不得到医生那边去,忘记了医生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答案这件事情。

老医生:“孕体有些营养不良,连跟着孩子都有些发育迟缓,除此以外孩子的情况都很好,又按时拍片孕检,才能更进一步检查出孩子的问题。

林先生,您的癌症幸好没有感染胎儿,不过您的癌症最好是尽快治疗,等孩子满了三个月,就把孩子取出来吧。这也是为了您好,您的丈夫很爱您,你们夫夫二人齐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会迎来更美好的未来的。”

阮渡薰:“谢谢医生,听到没有亲爱的,乖乖地和我回国治病去。”

林易然脸红,“谁是你的亲爱的。”

老医生连连啧啧,“打情骂俏的事情先放一边,我去给林先生开一些药品,保胎养胎用的,去一楼缴费拿药吧。”

阮渡薰:“谢谢谢谢,然然我们走吧。”

林易然:“好。”

阮渡薰找到一个空闲的位置,赶忙招呼着林易然过来坐下,一楼人来人往,领药窗口排起了长队。

阮渡薰:“然然,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领药,不要乱跑,有事就喊我,知道吗?”

林易然:“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阮渡薰:“可是然然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小孩子,想让我好好呵护疼爱的。”

阮渡薰这番毫不掩饰直白的话,让林易然心里像是有只兔子在跳来跳去,“你快去排队吧。”唯有支开阮渡薰,好像心跳才会平静下来。

林易然看着阮渡薰去排队后,才打开手里被折叠起来的B超单,像小豆子一样的宝宝,小小的一个,如果不仔细去看,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看着看着,他的手就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上去,这是他的孩子,在他的肚子里,慢慢发育长大。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一个意外,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他却没有想过流产掉,而是选择在他死的时候带着孩子一起走。可是,林易然的视线从B超单转移到在排队的阮渡薰。

阮渡薰没什么表情排着队领药,看着有些生人勿近,一会看看头顶上的电子屏幕,一会视线乱瞟,介于男孩和男人的气质,只只有林易然,这个男人,有多么可靠。

阮渡薰的视线刚好和林易然的视线碰撞上,那张生人勿近高冷的脸就像是寒冰融化了一样,对他笑得就像一只哈士奇。

林易然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手心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林易然打开解锁屏幕一看。

阮渡薰: (*≧▽≦) 我家然然偷看我了,是不是我魅力太大了?

林易然看他这么厚脸皮,忍不住笑了,他打字回复:自恋,只是不小心看见了,我又不是特意看你的。

阮渡薰:这么快回复,让我多开心一会儿不可以吗?伤心。

林易然看了,便长按自己的消息撤回了,没想到接下来又弹出来阮渡薰的消息。

阮渡薰:wow,然然果然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我说什么然然就做什么。

林易然:……

还没有等林易然想好改怎么回复,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林易然抬头,是阮渡薰提着一袋子药回来了。

林易然:“这么快?”

阮渡薰:“是啊,和你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轮到我了。”

林易然:“辛苦你了,谢谢你今天陪我来检查。”

阮渡薰:“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我来陪我的未来伴侣和我的孩子检查,一点也不累。”

又来了,林易然看着阮渡薰的侧脸,试探性地问出来那个困在他心里许久的问题:“你明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而且就算是你不介意,你的爸爸和父亲,还有你的哥哥也会介意吧?

阿薰,你要是和我结婚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你自己的孩子了,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不介意吗?”

第86章 第 86 章 阮渡薰停了下来,栀……

阮渡薰停了下来, 栀子花的浓香充满了道路,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林易然说:“然然,我不介意, 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的。无论你问我多少遍, 我的答案都是这个。”

阮渡薰:“从那年芭蕾舞比赛第一眼看见你, 我就喜欢上你了, 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过, 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喜欢你, 我要娶你。

无论你经历过什么, 我都不介意,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要我说我最介意的一点就是, 没有早点遇见你帮助你和你在一起, 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

这一刻,林易然心底里那些不安仿佛都因为阮渡薰的这些话消散,他也试想过如果他没有去Rosa的话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可是那天他在看书时,却看见了一句话“不要去试图美化你没有走上的那条路。”

Rosa的工作在那个时候最起码给了他许多金钱上的帮助, 林易然也想不到他拒绝了侬蓝的邀请还会找到什么好工作, 可以让他接送小纯还能一夜赚到上万。

林易然:“花神节过后,我给你回答,好吗?我还没有过过花神节……”

阮渡薰:“当然可以!然然你想过花神节啊,那我们要准备什么, 我现在就去准备要用的东西,我要让你成为那天最闪耀最万众瞩目的人。”

林易然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似是因为阮渡薰幼稚的话, 又似是因为听见了阮渡薰真心的话,他的笑容就像路边栽种的栀子花,清纯动人。

走着走着,牵着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紧握。

林易然从医院拿回来的药都是阮渡薰亲自看着熬的,然后吹凉了端到林易然面前,自然少不了再顺便给林易然几颗糖压下药的苦楚。

阮渡薰的干劲满满,每天天不亮就去花农的花田里采摘最新鲜最漂亮的花朵,用不同颜色的玻璃纸包着。

每天早上林易然睁开眼睛,床头必会放上一大束鲜花,那些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比看见阳光更快的是,阮渡薰送来的鲜花的味道。

粉色紫色蓝色的满天星,是青春的爱意,真心的爱意。

粉色的玫瑰,是初恋,是美好,是立下爱的誓言,永远幸福灿烂的笑容。

粉色的郁金香,是拥有幸福,和忠贞不变,对伴侣永远忠诚忠心,永不变心。

香槟玫瑰,是情有独钟,一见钟情的爱意,此生都钟情于一人。

……

直到花神节的到来,林易然收到了七里香,叶子边缘还有一点泥土,上面有一张纸条,写的是“I am a prisoner of your love”。

如果是别人亲口说出来,不免有些油腻和轻浮,但阮渡薰是写在纸上的,用的是漂亮的花体字,而林易然又知道阮渡薰的性格,所以只是笑笑就把花放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林易然把花放进去锁好门,刚要下楼,就看见楼梯口的阮渡薰,他背靠着墙微微弯着背,单手打字眉头有些皱起。

林易然捧着花走到了他旁边,不过没有去窥视阮渡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怎么了?”

阮渡薰一听林易然的声音,苦恼地笑笑抓了下头发,“没什么,我父亲催我什么时候把儿媳妇带回去给他看,我和他说哪样那么快,他搁那发一连串长语音,我都不想点开听,谁发语音一段段都是六十秒,我都还没有听完,下一条就来了。”

林易然弯了弯眼睛,被阮渡薰的话逗笑了,“这样子吗?”

阮渡薰:“嗯,我们下去吧,咳咳咳,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你多吃点好好养精蓄锐。”

林易然:“你来了之后,我总感觉你像在喂猪一样喂我,我都觉得我长胖了。”

阮渡薰夸张地做出表情,然后直接上手摸着林易然的腰,“哪里胖了,你还是好瘦,最近没有再半夜痛醒吧?”

林易然:“没有了。”

阮渡薰:“医生开的药也有止痛安神的效果,你可是答应我了的,过完了花神节就和我回国的。”

林易然听阮渡薰这么说,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记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阮渡薰咳咳两声,“你忘记了,记不起来很正常,回国的机票我都买好了,我们四个人的,行李都统统托运。”

林易然没有戳破阮渡薰的谎话,客厅里,他们的行李都在前一天晚上收拾好了,小纯嘴里吃着阮渡薰买来的炸酸奶,吃的满脸渣子,看见林易然,露出两个大门牙。

花神游街,巨大的礼花炮随着“砰”的巨响,礼花落到了身上,接下来街上的人们像是手里的喷雾彩带不要钱一样,有往游街的花神身上喷,有往街边的路人身上喷的,跑都来不及跑,身上就沾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

阮渡薰可舍不得往然然身上喷这些东西,他护着林易然,躲过路人和泽维尔小纯的偷袭,渐渐地远离了中心。

草坪上,玫瑰花被摆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林易然隐隐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这里虽然远离人群,但还是有一些不在中心的人们,看见主人公来了,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带着好奇地看向他们。

阮渡薰松开林易然的手,在林易然的目光下坐上高脚凳——那上面放着一把白金色的吉他,微风吹来花香的味道,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碎成一块块浮动的金子,林易然的衣服被风吹起弧度。

拨动吉他的弦,阮渡薰一开口,林易然才知道阮渡薰藏的这么深,比如现在,他都不知道阮渡薰竟然还会唱歌。

“There I was again tonight forcing laughter faking smiles,

Shifting eyes and vacancy vanished when I saw your face

All I can say is it was enchanting to meet you,

Your eyes whispered have we met,

cross the room your silhouette starts to make its way to me

The playful conversation starts,

Counter all your quick remarks like passing notes in secrecy

And it was enchanting to meet you,

This night is sparkling dont you let it go

……”①

阮渡薰深情地唱着这首歌,把他心里所有的爱意都唱了出来,正如歌词说的那样,这并非是一个句号,而是他们崭新的未来,阮渡薰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便满眼都是他,容不下别人。

纷纷扬扬的花瓣从天而降,透明的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七彩斑斓,林易然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

一曲结束,阮渡薰放下吉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然后打开,粉红之星的戒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被阳光一照,发散出夺目的光彩,围观的群众在看见那枚大戒指都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阮渡薰:“亲爱的然然,还记得第一眼遇见你的时候,你穿着像婚纱一样的芭蕾舞裙,从门缝看着我,我以为我捉住了一只白色的蝴蝶,没想到我捉住的是我这辈子的爱人。

你就像我世界里的太阳,我的整个人都因为你发光发热,当我每次看着你的时候,我的心跳都会因为你而加速不止,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占有你,想要守护你一辈子。

我们走过来的这许多年,就像一幅幅颜色鲜活的画卷,定格了我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值得纪念的,幸福的每一个日子。

我知道今天的求婚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突然,但是我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很久,在脑海里预演了几千遍几万遍,可是当我真的想要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只剩下我的本能在支配我了。

然然,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让我来守护你的余生,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我会爱你,呵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紧紧握住你的手,成为你永远的依靠。”

林易然右手捂住嘴,眼泪从眼眶里里率先流了出来,只是再也不是悲伤的眼泪了,惊喜与感动让他出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纷纷起哄了,“嫁给他嫁给他!”不知道是谁先带头的,接着声音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求婚仪式,还有人拉着手风琴造势。

在围观的人群中,林易然看见了泽维尔和小纯,他们朝着自己微笑,林易然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自己单膝下跪的男人,阮渡薰还在等着自己回答,那枚粉红之星还在等待着他的主人。

林易然整理好心情,说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刚一落下,人群中就爆发出阵阵尖叫,比阮渡薰这个未婚夫还激动,阮渡薰脸上的笑容都压抑不住,他的心跳此刻快得比坐山车还快。

戒指被带进无名指,阮渡薰忍不住内心的狂喜,直接跪着亲吻了一下林易然的手背,然后站起来抱着林易然亲吻,因为拥抱亲吻的力度有些大,林易然还被撞得后退了几步。

但好在阮渡薰都将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四瓣柔软的唇瓣相贴,炽热的呼吸,无疑为此刻火热的气氛更添上一份热情,阮渡薰捉住林易然粉嫩香软的小舌,想要温柔对待,又忍不住再重一点,让林易然记住他。

怀中人温软的细腰不盈一握,仅隔着一层布料,就是林易然的体温,阮渡薰想到这里,又按捺不住身体里的冲动,像一头饥饿凶狠的狼,霸道地占有林易然。

林易然被亲着亲着,忽然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话,喉头一阵腥甜,他急忙猛然推开阮渡薰,鲜血从嘴里喷出,瞬间,场面寂静无声。

然后下一秒,林易然没了力气往地上摔去,阮渡薰连忙在林易然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抱住了他,泽维尔带着小纯疾跑到林易然的身边。

阮渡薰的衣服还有林易然的鲜血,顾不得发出疑问和慌张,阮渡薰给林易然做起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泽维尔:“快快,我已经打了120,他们马上就来了。老天,然然怎么会突然吐血的,他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阮渡薰:“别打120了,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密码是512101,找到通话本备注叫老张的人,让他开私人飞机到机场,泽维尔你先回家把行李拿到机场,小纯你来打电话和我在这里看着你哥哥。”

泽维尔:“你飞机上有医生吗?”

阮渡薰:“有,两三个小时就可以飞回国内,一落地就有救护车来接。”

泽维尔:“好,我马上去!”

阮渡薰擦掉累出来的汗,他的手都是冰凉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明明上一秒他还在抱着心爱的人接吻,他还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巨大幸福中,然而为什么,下一秒,他心爱的人就口吐鲜血脸色灰败的,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

阮渡薰极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这种时刻越要镇静,现在这个时候,他就是然然的依靠。

上了飞机,医护人员接过了林易然,插上管子,输液,检测身体状况,阮渡薰坐在飞机上的椅子上,看着昏迷的林易然,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告诫自己要镇定。

下了飞机后,早就已经在等待的人把林易然放担架推进了手术室,阮渡薰在ICU门外等待的一分一秒都如此漫长。

他坐立难安,手心里都是汗,泽维尔带着小纯先回家放行李,拿林易然住院要用到的衣服洗漱用品。现在门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或许还有头顶惨白的灯光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才从急诊室出来,阮渡薰急忙迎上去询问林易然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目前情况稳定了下来,但是必须尽快接受治疗,他肚子里还有一个正在孕育的胎儿,我的建议是取出来放进培养舱里培养到成熟后取出来,虽然这个胎儿目前还没有到可以取出来的月份,但如果你大人小孩都想要的话,就采纳我的建议。”

阮渡薰当机立断地说:“取出来放进培养舱,给林易然治疗癌症的人我已经找好了,到时候你们辅助这位医生就可以了。”

医生:“好,病人内出血的情况已经止住了,我们观察到癌细胞有往其他器官蔓延的可能性,为什么拖到这么晚才来治疗呢?”医生没忍住批评了一句阮渡薰,阮渡薰苦哈哈地笑了一下,默认了这个批评。

阮渡薰请来的医生叫托特,没点关系都请不动。

豆子般大小的胎儿被取了出来,接着紧急缝合孕囊止住血。治疗的这些日子,林易然总是昏昏沉沉的,偶尔虚虚地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人影,随后又在药物的副作用下沉睡过去。

托特的疗法虽然很有效地祛除癌细胞,但花费的时间也是需要很久,要做五个疗程,一个半月是一个疗程。直到癌细胞彻底消失,才能算治愈成功,而且康复的病人身体机能都会有大大的提升,就像是全身细胞都焕然一新重生了一样。

这相比化疗来说,副作用已经很小了,至少不会疼痛,恶心,掉发,等等,只是睡觉的时间会比较久,只是清醒的时间很少,就像等待睡美人醒过来一样,阮渡薰一有空就会来医院看林易然。

在这段时间里,阮渡薰学着管理公司,成为一名成熟可靠的vers,而他天资聪颖,被阮载鹤指点了几次后,公司也越做越大。泽维尔用积蓄,当然也有阮渡薰的一部分资金提供支持,开了一家清吧。

阮渡薰的爸爸尚玉书也经常过去帮忙照看林易然,给林易然翻身避免长出褥疮,用温水擦拭全身,用湿棉签沾湿林易然的嘴唇。

尚玉书从阮渡薰嘴里得知了林易然的身上,更为可怜林易然,把林易然都当成自己亲生的来了一样,常常带着小纯出去玩,参加家长会,可以说,虽然阮渡薰和林易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是他们早就成为了一家人。

……

“老板你怎么还没下班?今天可是平安夜,提前祝老板你圣诞节快乐,我们后天见。”助理的声音把正在看文件的阮渡薰喊醒,阮渡薰看了下手机,都是下午五点多了,怪不得外面这么安静。

阮渡薰:“我还要一会儿才能走,倒是你,你不是四点半就跟我说要提前下班吗?怎么现在还没有走。”

助理:“忘了个东西,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了,看老板你办公室暖气还没有关就进来看看帮你关了,没想到老板你还没有下班。我先走啦,我男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拜拜。”

阮渡薰:“拜拜。”

都已经平安夜了吗?阮渡薰看了下桌上的日历,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了,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吃完饭,阮渡薰又到了医院陪着林易然,医生说林易然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清除了,就这几天能够清醒过来了,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阮渡薰一直都在医院守着林易然,让林易然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自己。

看着宛如睡美人的林易然,阮渡薰疲惫地躺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林易然身边,他身上的疲累困乏才会消失,神经也会放松下来。

阮渡薰:“然然,今天可是平安夜,平安夜快乐。泽维尔和小纯他们在我家吃饭过节。”苹果皮被削成一条长长的没有断掉,落在了垃圾桶里。

阮渡薰:“医生说你这几天就会醒过来,我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陪在你身边。”他咬了一口苹果肉,安静的病房内咀嚼的声音清晰可闻。

“是吗?”

阮渡薰:“是啊,不对。”阮渡薰猛然回头看向林易然,林易然从沉眠中睡醒,还有些困倦,他看着阮渡薰,浅浅地露出一个小酒窝。

阮渡薰苹果也顾不得吃了,把苹果放在一边,“然然你可终于醒了,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林易然:“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把头发别到耳后,“我想喝点温水,你可以帮我接点过来吗?”

阮渡薰:“好好好。”他忙不迭地点头,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子温水看着林易然喝下,喝了热水的喉咙总算说话不是很沙哑了。

林易然:“我这是在哪里?”

阮渡薰:“S市的公立医院,那天你晕过去后我就安排私人飞机把你运回国内了,让托特把你的病也治好了。”

林易然:“谢谢你,阿薰。”

阮渡薰笑了笑,握住林易然的手,“夫夫之间说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老公照顾老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林易然抿唇一笑,“你还真是会揩油,我们都还没有领证,就这么喊上了吗?”

阮渡薰:“反正我爸我父亲还有我哥哥也都来医院看过你了,小纯也被我爸带着。你现在想赖账也赖不掉了,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然后和你举办婚礼。”

林易然摸着自己的肚子,阮渡薰猜到林易然要说什么,提前回答:“在保温箱里,昨天才从培养舱里取出来,过几天就可以睡婴儿床了。”

林易然:“我可以多久下床?”

阮渡薰:“我现在让医生给你全身做一下检查,不过你在床上躺了这么久,需要复健。”

林易然:“好,还有,平安夜快乐,阿薰。”

阮渡薰:“平安夜快乐,然然宝贝儿,我爱你。”

医生给林易然做完全身检查后,说已经没问题了,除了林易然的双腿因为长久没有运动肌肉有些萎缩,复健后就可以完全康复。

林易然醒过来的第二天,全家人都到了林易然的病房里,围着林易然嘘寒问暖,搞得林易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很久都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了。

尚玉书:“小然,我是渡薰的爸爸,这位是渡薰的父亲阮颜澈,那位高高瘦瘦的vers是阮渡薰的哥哥阮载鹤。”

林易然:“两位叔叔好,还有阮载鹤哥哥好。”

尚玉书:“喊这么见外干什么,你都是渡薰的妻子了,应该喊我们爸爸和父亲。”

林易然的脸浮出一抹薄红,羞的低下头不去看慈爱的阮爸爸。

阮渡薰见不得自己老婆被这么打趣,把自己爸爸赶到一边,“干什么呢,这是我老婆,不准欺负他。”

尚玉书赏了阮渡薰一个爆粟,疼的阮渡薰龇牙咧嘴,“说话没大没小的。”

尚玉书:“我给你带了我煲的玉米排骨汤,你尝尝,早饭还没吃吧?”

林易然:“谢谢尚叔叔。”尚玉书煲的排骨汤很清淡,除了白胡椒和葱花就没再加别的了,不过这也很适合现在的林易然,把玉米和胡萝卜都吃了,排骨只吃了几坨就吃不下了,阮渡薰乐得收拾吃林易然吃剩下来的东西。

吃完汤后,林易然在康复中心训练,还好林易然有过去跳舞训练的底子,因此恢复起来也不是很吃力,林易然做完康复训练后,就会去看一眼保温箱自己的孩子,他没有乳汁可以哺育孩子,因此一直都是喝的奶粉。

如此训练了一周后,林易然可以出院了,刚好他的孩子也能从保温箱出来了,小宝宝被毯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和小鼻子,在林易然的怀里睡得很香。

阮渡薰开车来接他回家,尚玉书在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来迎接林易然出院回家。

饭桌上,尚玉书的眼睛在林易然和阮渡薰脸上盯来盯去,“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小然现在身体也康复了,这结婚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阮渡薰:“爸,现在是吃饭时间,好好吃饭,不要说这些,要结婚的话我会去安排的。”

尚玉书:“你安排有什么用,要按照小然喜欢的风格来布置,小然,告诉叔叔,你想在哪里举行婚礼?想要中式一点的还是西式一点的。”

林易然:“我都可以的,叔叔,我不太在意这些。”

尚玉书:“你这孩子,人最重要的日子其中之一就是结婚的那天,怎么可以随便?现在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选定,你放心,你嫁到我们阮家来,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阮载鹤:“爸,你就吃你的饭吧,阮渡薰既然想自己去安排他的婚礼那我们就都不要插手。”

尚玉书:“哎,我只是想用过来人的身份帮一下他们嘛,避免他们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阮颜澈借着舀汤的时间,说:“玉书,你结婚前一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第二天举行婚礼差点睡着,你的参考不会是让小然不要通宵打游戏吧?”

尚玉书的脸爆红,自己的老底就这么在自己的孩子们面前被掀开,他重重地掐了一把阮颜澈的肉,“你今天晚上给我滚去睡沙发去。”

阮颜澈无奈地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手肘,睡沙发就睡沙发,省的今天晚上不用交公粮了。

吃完饭,尚玉书抱着小宝宝爱不释手,虽然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可尚玉书也不介意,小宝宝吮吸着奶嘴喝奶粉,肉嘟嘟的小脸人见人爱。

尚玉书:“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林易然:“还没有想好起什么名字,叔叔有推荐的吗?”

尚玉书:“渡薰他们堂哥的孩子是禹,我想想,就叫禹安吧,平平安安的。至于姓阮还是姓林都可以,我们家不注重这些的。”

林易然:“叔叔起得名字很好,那就叫他安安好了。”

尚玉书:“我可喜欢给起名字了,你再生几个,我还给你取。”

林易然的脸绯红,“叔叔,我和阿薰是生不出孩子的。”

尚玉书:“万一嘛,你们多做几次说不定就怀上了。”

林易然没想到尚叔叔私底下这么豪放,红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散步。

尚玉书:“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朋友那里量一下身围吧,给你定制一件婚纱,还有敬酒服,还有晚宴的礼服。”

林易然:“好。”

尚玉书乐了,“我说什么你都说好啊,你就不怕我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吗?”

林易然笑了起来,“阿薰在我面前一直夸你是一个好爸爸,所以我不相信你会说出这种话。”至于被甩支票这件事情,他很久之前就经历过几次,要是知道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他就应该拿钱走人。

尚玉书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他怀里的安安也被抖醒了,他打了个奶嗝吐出来奶泡泡,小手蜷成一个拳头,睁着眼睛到处看。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情人节,那个时候林禹安也长大了几个月,可以不用林易然时时刻刻抱着哄了,而且那个时候还在过年,大部分公司都没有开门,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举行婚礼,再不济,还有他阮载鹤扛着,谁让他讨不到老婆是个光杆司令。

托特医生的治疗很有效果,困扰林易然几年的老寒腿都治好了,孕囊的疤痕都消失了,他感觉自己身体机能都上了好几个档次。

阮渡薰问他要不要重新回到舞台上跳芭蕾,林易然思考了很久,拒绝了,他不是很喜欢聚光灯下的感觉,他是很喜欢跳舞,但仅仅是在没有人特意关照他窥探他生活的时候,最后,林易然也学起了他的老师,去学校当芭蕾舞老师。

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众人发出一声欢呼声,墙壁上挂着的气球还有各种装饰,庆祝林易然的生日。

泽维尔:“然然生日快乐。”

小纯:“哥哥生日快乐。”

阮渡薰:“然然宝贝儿25岁生日快乐,来亲一口。”

尚玉书:“边儿去,挡道。小然生日快乐,叔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托人在国外采买回来的项链,希望你喜欢。”

林易然:“谢谢叔叔,我很喜欢。”

阮颜澈:“小然生日快乐,我想不出什么礼物可以送给你,这是我到店给你买的包包,听说你们年轻top都喜欢这个牌子的,我就买了。”

林易然:“谢谢阮叔叔。”

阮载鹤:“这是香水。生日快乐。”不是,自己爸爸父亲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都不和自己说一声,自己手上这瓶几千块钱的香水一对比,简直是送不出手。

不过林易然并不介意,只要是别人送他礼物,他都会认真地道谢。

最后,被抱过来的林禹安咿咿呀呀下,亲的林易然满脸口水,阮渡薰挠禹安胳肢窝,“坏家伙,糊你爸一脸口水。”

泽维尔:“那明明是安安在说爸爸生日快乐,对不对然然。”

林易然:“是呀,谢谢宝贝安安的祝福,爸爸收到了。”

门外放起了烟花,屋内,一家人切着蛋糕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吃到最后变成了蛋糕大战,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奶油,除了林禹安——被佣人抱了下去躲避玩疯了的主人家。

一直闹到大半夜,才回到客卧洗漱,洗掉身上和头发里的奶油,还好每个卧室都备有洗浴间,不然的话排队洗澡都要等好久。

林易然刚脱完衣服进到浴室,还没有享受几秒钟的热水,身后就覆上了一躯火热的躯体,林易然闭上眼睛冲洗着头发上的泡沫,“我还在洗澡。”

阮渡薰:“我知道,我们两个一起洗更快,不是吗?”

林易然哪里不知道阮渡薰心里的小九九,阮渡薰手心里沾满了泡沫然后摸遍了林易然的全身,软软的肉简直是在挑战阮渡薰的理智。

阮渡薰速战速决地把自己的全身洗干净了,然后专注地去吃林易然的豆腐了,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然然宝贝儿,你没奶怎么喂我们宝宝?”

林易然扶住湿滑的墙壁,咬住自己的下唇,阮渡薰见了更加坏心眼的想要欺负林易然,没想到林禹安的哭声打散了这个浴室里的旖旎。

林易然和阮渡薰四目相对,看着阮渡薰哀怨的眼神,林易然没忍住笑了出来,“去哄孩子吧,当初是你要留下来的。”

阮渡薰跟头猪似的哼个不停,认命地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去哄孩子了,虽然脸上看着很不乐意,但阮渡薰哄禹安的技术可是一流的,甚至去专门请教了别的奶爸,每天起夜给孩子喂奶也是他去喂,没让林易然辛苦一点。

林易然出了浴室擦干头发,林禹安捧着奶瓶喝奶,小脸红扑扑的,见到林易然,林禹安咿咿呀呀地想要扑到林易然的怀里,林易然抱着林禹安在房间里踱步,双手轻轻摇晃着,哼着童谣。

没有捆起来的头发垂到了胸前,出浴的林易然天然去雕饰,美得就像精灵一样,但他的表情和怀里抱着的孩子,又增添了几分别的韵味。

人妻。

阮渡薰忽然想起来这两个字。

哄睡林禹安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阮渡薰都要睡着了,林易然轻轻地凑到阮渡薰耳边,“结婚那天晚上,你想要怎样我都可以。”

阮渡薰猛然睁开眼睛,就跟晚上的狼一样,眼睛都要发光了,怀里的人自己说完倒不好意思地缩成了一团,徒留阮渡薰闻着林易然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想入非非,第二天起床流了一枕头的鼻血。

时间很快地就来到了情人节前夕,也可以说是阮渡薰和林易然的婚礼前夜,他们两个早就领了结婚证,不过安安和小纯是在林易然的户口本上,现在举行婚礼就是走个形式。

林易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被阮渡薰握住腰肢,“干什么不睡觉,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

林易然:“我有点睡不着,对不起吵到你了阿薰。”

阮渡薰捏了捏林易然紧致有弹性的大馒头,成功让林易然用巴掌扇了他胸口一巴掌,“说什么对不起,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睡不着。”

林易然:“明天的婚礼,我有点紧张。”

阮渡薰:“放轻松,婚礼上都是我们的熟人,我让小纯把你爸爸和父亲的照片也会带到婚礼现场上的,让他们也都参与进来。”

林易然:“谢谢你。”

阮渡薰:“都是夫夫说什么谢谢,不如拿你的身体好好谢谢我,这几个月你都要把我饿死了,就给我一点荤腥,越闻越饿。”

还好关了灯,不然林易然的红脸都被阮渡薰看清楚了,“你都把那里吃肿了,明天我不好穿婚纱。”

阮渡薰流氓似的又上手去摸了一把,“贴乳贴呗。”

林易然无语地推开他,“不和你说了,你就只会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和阮渡薰闹了这么一下,林易然也来了困意,很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举行婚礼,林易然起的很早,先换好了婚纱,然后就是化妆做造型,白色的山茶花头饰,头纱一盖,林易然的美朦朦胧胧又吸引人。

他们是在自家山头上的草坪举行的婚礼,白玫瑰的拱门从地毯开始一直摆到了尽头的高一点台子边,还有请来的乐团演奏各种婚礼的歌曲,来的嘉宾只有双方父母,还有阮家那边交情很深的好友。

因为林易然早早地就失去了自己父亲和爸爸,所以是由阮颜澈代替了林易然父亲的位置。

教父:“林易然先生,今天,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嫁给阮渡薰先生成为共度余生的伴侣?

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陪伴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林易然:“我愿意。”

教父:“阮渡薰先生,今天,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娶林易然先生为共度余生的伴侣?

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陪伴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阮渡薰:“我愿意!”

教父:“现在,有请双方交换结婚誓词。”

林易然和阮渡薰面对面的,距离接近,眼神里流转着爱意。

林易然:“阮渡薰,从今天起,我成为你的伴侣。我承诺,无论未来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我都会与你携手同行。

我会尊重你、支持你、理解你,与你分享生命中的每一份喜悦与挑战。

我爱你,直到永远。”

阮渡薰:“林易然,从今天起,我成为你的丈夫。我承诺,无论未来的生活是富裕还是平凡,我都会用心守护你。

我会尊重你、支持你、理解你,与你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我爱你,直到永远。”

教父:“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教父的话刚落下,阮渡薰就已经掀开了林易然的头纱,吻上了那片红艳的唇,相拥入怀。

第87章 游默篇番外 游默和沈尊凌的毕……

游默和沈尊凌的毕竟也是世交的好友, 父辈是一起创业有商业往来,又同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情分。

尽管过去沈尊凌横刀夺爱让他很不满,让他们两个之间的的关系一度跌至冰点, 不过, 到了现在, 他们谁也没有拥有林易然, 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公平。

由于沈尊凌的情节很恶劣, 游默找了许多关系,也只是把无期徒刑改成了八十年的刑期, 等他出来的时候, 都已经垂垂老矣了。

不过至少因为游默的打点,沈尊凌在监狱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至于沈氏集团,游默也爱莫能助, 沈氏和沈尊凌切割了, 并且迅速完成了改名换人的操作,速度之快令游默不禁咋舌,眼看着沈尊凌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集团就这么易主, 游默心里感慨万分。

游默接到他爸爸的任务,去某个城市做调研, 开拓海外市场, 在临走前,游默去看望了一下自己这个好兄弟。

等了几分钟,沈尊凌脖子和双手都带着镣铐被押到特殊椅子上坐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沈尊凌似乎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细看之下,竟然还有几根白头发隐藏在其中。

游默:“我要走了, 我爸让我去海外调研市场,可能要半年后才能回来,我会让监狱里的人好好照顾你的。”

沈尊凌嘴唇微动,“一路顺风。”

游默其实也和沈尊凌没什么好说的,过去的时候他们无话不谈,但事情一路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沉默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好聊的。

游默:“我过来看看你,看你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说完,游默起身就要离开,沈尊凌喊了一声:“等一下,游默。”

游默转过身体,“什么事?”

沈尊凌沉默了几秒,复又开口:“你能找到林易然吗?我想和他道歉,说对不起。”

游默:“我找不到他,他申请了隐私保护,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太动用我身上的人脉,尤其是,我还和你是朋友,top协会会以为我和你串通好,要对林易然不利。”

闻言,沈尊凌不甘心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游默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被狱警带回了牢房。

出了监狱,游默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熟练地点上一支烟,曾经的好友,一个死了,一个坐牢了,换谁谁不惆怅,尽管知道他们是罪有应得,也不免唏嘘。

回到家,管家已经把他明天出差的行李都装好了,足足两个大行李箱,“老爸,那边又不冷,你给我装这么多干嘛?”游默有些无语地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衣服往外面扔。

游默:“我又不是去那边待很久,半年我就回来了,你和父亲要在家保重好身体,知道吗?”

七月:“你走之前没去看看尊凌那孩子吗?”

游默一边重新装自己的行李一边说:“早就去看了,他在里面还不错。”

七月:“真是世事无常啊,我还真没想到,是赵雨霖还有那个叫林易然的,把沈尊凌给送进监狱里的。”

游默:“确实是,我也没想到。”

也许,他当初态度强硬一点,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

第二日,是爸爸和父亲开车送他到了机场。

七月:“你这小子要是能像君兰,出差一趟带个top回来就好了,你看着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父亲像你这个年纪,你早就上小学了。”

游默:……

他也没有多老好吧,为什么老是催婚他?游默想要顶嘴,然而他父亲投来冷冰冰的一瞥,让游默缩了缩脖子,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易然,游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来舞台上的林易然,就像八音盒里跳舞的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有种易碎感的脆弱,让他心生怜爱,想要好好地保护他。

他烦躁地戴上眼罩,不想去想这些,可是,一闭上眼,林易然的一颦一笑,生气的,快乐的,受伤的,流泪的表情,就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上映。

多想去拥抱下他。

林易然捡起地上飘下的花瓣,将这些捡起来的花瓣埋在了土包里,这儿有一个农场,可以自助采草莓吃,只需要二十元的门票钱。

泽维尔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和小纯来了,农场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竹子编的篮子,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莓用湿纸巾擦一下,小纯就迫不及待地入口,一口咬下,草莓的汁水都差点弄到白衬衫上。

林易然:“慢点吃,别噎着了。”

林易纯:“哥哥,你也来一口嘛,好好吃的,草莓一点也不酸。”

置身在草莓园内,仿佛身上也被沾上了草莓的香甜气息,泽维尔仿佛是要把他们三个人的票价吃回本一样,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

林易然:“泽维尔,你吃这么多不会有事吧?”

泽维尔打了个饱嗝,朝林易然连连摇手示意,“我没事嗝儿对不起嗝儿我吃的嗝儿太饱了。”

林易然走到泽维尔身边,用手给泽维尔揉着肚子,“吃这么多,晚餐不吃了吗?”

泽维尔:“当然要吃,他们这里的炙烤牛排可好吃了,然然,你也要吃,知道吗?你看着瘦的风都能把你吹倒。”

林易然:“我知道啦泽维尔,你草莓吃回本了的话,我们就出去吧,这里好多蝴蝶老是围着我转。”

泽维尔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是因为然然你身上太香了,这些蝴蝶都爱围着你呢。”

农场主不仅种植了草莓,还有葡萄,西瓜,各种水果,可以说,农场主提供了H国这个三面临海的国家三分之一的水果供给,面积宽阔广大,种的东西还多。

也因为这些水果开花结果的时候特别漂亮,很多人来这里拍写真,泽维尔一向是爱凑热闹的,看别人拍照,他便非要来几张。

几声快门声被按下,背景里翠绿的葡萄藤蔓缠绕着架子生长,林易然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布鞋,带着的白色纱帽,怎么看怎么漂亮。

三个人在葡萄架拍了几张照片,刚想要转移阵地,林易然的后背便被拍了一下,林易然以为是陌生游客,才回头,嘴里就被塞了一颗青提。

游默:“然然,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好巧。”他尽力克制住自己欣喜若狂喜出望外的激动的心情,才能够用平静的声调说出这句话,不去吓跑然然。

林易然显然有些惊讶,嘴里青提清甜的汁水亲吻着舌尖,他咽下去青提,才开口道:“游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游默:“我爸派我来这里出差,只是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真的好巧,感觉就像命运安排一样。”

最后一句话,有些肉麻,林易然微微一笑。曾经的恋人,如今单独相处,却找不到话题,只有风无声地从他们之间穿过。

泽维尔:“然然走了,前面还有更多好看的风景,哎这不是游默,你怎么在这里?”

游默于是又把刚刚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泽维尔:“哦,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然然我们走吧,别耽误游默工作了。”

林易然:“……好。”

擦肩而过时,林易然回头看了一眼游默,明明这一眼什么感情都没有,游默却心神一震,仿佛旷野的天空忽然劈下来一道惊雷,促使着他追了上去。

“什么事?”林易然停了下来,回头仰望着他。

游默:“你们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要给出的答案有很多种意味,代表着再续前缘,代表着旧情复燃,代表着,那段充满遗憾的初恋将要重新开始,只要林易然愿意给出这个答案。

所以林易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要走了,再见,我和泽维尔还有小纯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就会回去。”

游默不死心,他放手过一次,现在好不容易林易然身边再没有什么情敌了,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游默:“我知道,我只是想邀请你这几天出来和我一起散散步,聊聊天而已。”

林易然:“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游默,对不起,就算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能陪你很久。”

游默:“没关系,我有顶尖的医疗资源,无论多么困难的病,我们都可以战胜它,你可以不用思考一切,你可以依靠我。”

是呀,游默的爱总是可靠的,沉稳的,就算是被他拒绝了,还是会在背后默默地保护他,庇佑他。

Y市那几年,如果不是游默,那他恐怕早就被沈尊凌抓了回去囚禁,不知道还要多遭受些什么困难。

可游默越是这么对他好,林易然越是不愿意麻烦游默,在他的心里,始终是对游默有着亏欠的。这亏欠的情意让他从来不敢正面面对游默,他心里难过,却也做不出什么来。

尽管天意弄人。

尽管那个糟糕的情形下,不允许他再多等待。

尽管,游默说了,这件事情不怪他,不是他的问题。

可林易然总归是有那个坎,而每次看见游默,这道坎就会越发凸显出存在感。他们这段本应该有着美好未来的爱情,他们这段不圆满的初恋,因为那件事,成为了过去,成为了遗憾。

让两个人都忘不了。

第88章 第 88 章 泽维尔:“我们就住……

泽维尔:“我们就住在东街口18号, 你要是有事直接来找我们就可以了。”泽维尔见不得这两人宛如什么痴情怨偶两两相望,眼神浓稠的都要拉丝了一样,干脆直接了当地把地址告诉了游默。

原本他就是比较看好游默的, 在Rosa工作的时候就舍得给林易然大把大把花钱, 有事没事就来捧场, 教训欺负然然的人,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沈尊凌。

游默得到地址后眼睛一亮, 向泽维尔道谢。

回家路上,林易然一言不发, 泽维尔勾住林易然的肩膀, “怎么,生我的气了?”

林易然:“我没有。”

泽维尔:“骗小纯还差不多,你在想什么是什么心情, 都写在了脸上, 说真的,游默他人挺不错的,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林易然:“可是……”

泽维尔:“可是什么, 你还在因为那件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吗?但是当时在那个情况之下,不是无奈之举吗?

既然当初你说是命运让你们错过了彼此, 但是现在你们在这里重逢了, 不就是说命运又给了你们一次机会?”

林易然:“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面对他都觉得好尴尬好无地自容,就算游默不介意,我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 在一对朋友之间纠缠不清。”

他低着头,难得的孩子气,用脚踢着路上的碎石子, 而他的心,也好像和路上的小石子一样,滚来滚去的,安宁不下来。

泽维尔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当时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又不是自愿地去找沈尊凌的,虽然后来你和沈尊凌好上了,但那不是沈尊凌那小子伪装的好吗?

要我说,都是这帮臭vers的错,怪不到我们身上。”

林易然目光闪烁,想说的话在心头打转,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这道坎,实在是迈不过去,他不讨厌游默,可是他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情投入到下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