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然无法闭上眼睛,也无法说服自己,阮渡薰的自杀和他没有关系,当他推开浴室的门,触目是满池的鲜血,阮渡薰面无血色紧闭双眼躺在浴缸里。就像他失去的亲人,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点点在血泊里失去生机。
那一刻他失了声,浑身瘫软顺着门框滑坐到地,是泽维尔听见他的动静才过来,然后拨打了120的急救号码。
泽维尔:“他给你发了什么短信?”急急忙忙慌里慌张地拉上他开车到阮渡薰的家。
林易然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说,遇见我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可惜他没有办法拥有幸福,要和我说再见了,下辈子要比沈尊凌先遇到我。”
泽维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是些什么事。有救护车在前面开道,泽维尔他们跟在后面可谓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医院,林易然看着医院惨白的墙和白色的灯,还有亮起来的红灯。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疲惫极了,自己呼吸声都在耳边无限地放大。
他坐在椅子上,十根手指甲都被他抠出了血,林易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比谁都讨厌来医院,医院的惨白色,就像是父亲和爸爸脸上盖着的白布。
因为难产而死的爸爸,浑身鲜血似乎都流干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带着没有出世的三弟,一起没了呼吸。
不到一周的时间,因为承受不了爸爸死亡巨大打击的父亲,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爸爸去世的时候,是他和父亲去领了爸爸的死亡证明,这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去领了死亡证明,然后把父亲送进去火葬场火化,捧着父亲的骨灰,看着父亲和爸爸还有三弟的坟墓,不敢当着年幼的小纯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被一群追债的黑shehui围堵的时候,林易纯高烧不退又引起了心脏病复发,在医院住了很久,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医院看小纯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落泪。
他最害怕的是那次,临近移植的时候,心脏被拿走了,小纯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他多怕小纯也在医院离开了他。
林易然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本以为泪腺已经分泌不出来泪水了,可是他的眼泪还在流个不停,拜托了,不要让阮渡薰因为他离开,那他真的会带着痛苦和内疚离开这个世界的。
泽维尔温暖的怀抱让他可以放肆地依靠泽维尔流着眼泪,“然然,别紧张别害怕,护士和我说了,伤口不是很深,就是失血过多了而已,没事,他们现在在给阮渡薰输血呢,估计过一会就出来了。”
如他所言,阮渡薰平安无事的出了ICU,甚至在半个小时后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他床边的林易然,两眼都放了光。
阮渡薰虚弱地说:“然然,你来了?”
林易然用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阮渡薰不顾左手手背上还扎着针,就不安分地想要摸上林易然的手,泽维尔看了“啧”了一声,把林易然拉起来离阮渡薰远了。
泽维尔看着阮渡薰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幼不幼稚啊阮渡薰,拿自杀开玩笑是吗?要是然然没有及时看短信,又或者然然看了不来,你是不是就死在了你家里?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也别连累然然行不行?”
泽维尔很生气,没给阮渡薰什么好脸色,“阮渡薰,既然然然和你说了,要和你分开,你就不该再纠缠着然然让他为难,还用自杀来让然然左右为难,你这样道德绑架有意思吗?”
泽维尔:“你有没有想到然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因为你导致然然出了什么差错,你能承担得起吗?然然本来就身体不怎么好,你还来吓他,要不是看在你还在病床上,我真想给你几巴掌,把你脑子里的水都扇出来。”
阮渡薰哑口无言,任泽维尔对他劈头盖脸地一顿说教,是他有错在先,确实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阮渡薰:“对不起,然然,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林易然:“没事,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这个样子了。”
阮渡薰:“我听说了,你和沈尊凌明天就要结婚了,对不起,大晚上的给你发短信没有让你休息。我可以去参加你的婚礼吗?”
林易然拒绝了:“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吧,你流了这么多的血,等我婚礼结束后我会过来看你的。”
阮渡薰咬咬牙,不死心地又问出来那个问题:“然然,你是非和沈尊凌结婚不可吗?”
林易然:“嗯。”
阮渡薰:“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和他结婚的话,那我认输,我会退出你的生活。可是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林易然扭过了头,还好他面前是泽维尔,能够挡住他流泪的表情,“我已经来看过你了,你好好养身体吧,不要再做傻事了,我要走了,小纯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说完,便仓皇离开了阮渡薰的病房,夜晚寒冷的风扑打在他的脸上,眼泪也很快地被风带走,没过一会泽维尔就下来了。
泽维尔:“有护士看着他,我就下来了,然然,等下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觉,明天你要结婚了,婚礼仪式很累的。”
林易然:“嗯。”
泽维尔看着没几辆车的路面,“要不要吃点夜宵,吃点热的暖暖身体,等下好睡觉。”
林易然也确实累了,哭泣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气神,喷香的馄饨端上桌,林易然吃了三四口就没了胃口,把汤都喝光了。
泽维尔:“然然,我还是那句话,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支持你,就算你后悔了也没有关系,我是你的后盾。
所以不要不开心,你多多笑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笑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现在愁眉苦脸的你一点也不像过去了,我希望你可以一辈子幸福快乐。 ”
林易然的眼睛又酸酸的了,“泽维尔……”
有泽维尔陪着他,哭累了到家看了一眼林易纯就沾床睡得死死的,直到婚礼的化妆师敲门,the泽维尔才醒来。
林易然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有一种惊心动魄让人看了念念不忘的脸,化妆师拿着化妆刷在林易然的脸看来看去,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仿佛随便化妆都是对这张脸的亵渎,最后化妆师给林易然的黑眼圈遮了遮,又用腮红给林易然增添了些气色,红润的嘴唇就在引诱人去亲一亲。
希腊风的婚纱显得林易然整个人都圣洁无比,上面还绣了珍珠,盖上头纱的林易然,有着朦朦胧胧的美感。
然后,捧着鲜花,坐上车经过盘山公路,到达山顶的教堂。
那句“我愿意”还没有说出口,阮渡薰就像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这场婚礼。
阮渡薰:“沈尊凌,我要向你宣战,林易然是我的人,我不会把他拱手让给你。”
沈尊凌:“这是我和林易然的婚礼,我想,你一个被林易然抛弃了的人没资格参加,如果你再来捣乱,我会毫不客气地让保镖把你丢出去。”
阮渡薰:“沈尊凌,你强迫逼迫林易然嫁给你,你在洗手间不经过林易然的同意和他发生了关系,导致他怀孕和我不得不分开然后嫁给你,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用这种方法让林易然就范。”
沈尊凌:“你有什么证据吗?在外人眼里看来,你就是一个败犬还不死心的来大闹别人的婚礼。”
阮渡薰:“那你敢让林易然说他是真心嫁给你的吗?那你敢保证林易然的心真的是你的吗?”
沈尊凌几乎是即刻捏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林易然的心不在他身上,阮渡薰这么说出口不就是想让那点事光明正大放在台上讲吗?
林易然浑身颤抖着,“然然,你快说,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我来负责。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终于明白你在害怕什么了,我理解你,我爱你,你的所有痛苦和绝望我都会为你承担包容。”阮渡薰看着林易然深情地说。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林易然缓缓开口,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一个本该关押在监狱里的人却突然持枪进了教堂,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挟持了林易纯。
林易然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捧花要跑到云苓的面前,可云苓挟持着林易纯不断后退,同时威胁着:“别过来,林易然,否则别怪我擦枪走火发生些什么事情。”
第77章 第 77 章 教堂内的气氛剑拔弩……
教堂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云苓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可脸上的表情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手里握着的枪稳稳地直指林易纯的太阳穴。
场内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云苓一个手滑擦qiang走火林易纯就出事了, 林易纯的脖子被勒得紧紧, 面上浮出潮红色, 明显是呼吸不过来有些窒息了。
林易纯刚换完心脏没几天, 林易然浑身绷得紧紧的,被掀开的头纱丢到一边, 他不敢轻易向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苓已经疯了,稍不顺心都有可能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林易然:“云苓,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小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放过他。”
云苓仰天哈哈大笑,阴狠地表情看着林易然说:“林易然,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放过你的弟弟。”说罢, 他用qiang托拍林易纯的脸, 在林易纯的脸上拍出来一片红印。
云苓:“看着我失去一切,林易然,你心里一定很爽对吗?你真是一个贱人,贱人贱人!”他越说越激动, 掐着林易纯的脖子的手也越收越紧,林易纯的脸涨得都有些发紫,不停咳嗽, 喘不上来气。
林易然看着林易纯呼吸不上来不停喘着粗气,心脏处就像被手揪住了一样生疼,“云苓,你放开小纯,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云苓:“是吗?那我要你现在去死,你去不去?!”
泽维尔:“云苓你别太过分,你偷偷越狱私自带qiang挟持人质可是罪加一等,你要是不想再多加刑期就放开小纯。”
云苓:“你看我怕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还会害怕这个吗?我无所谓,只是林易然,呵呵呵,你过得可真幸福啊,IFBC永久保留你的位置,还和沈尊凌结婚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拥有这一切,我只能看着我父亲死了爸爸被关押,我失去了我的自由和尊严,被逼着在监狱屈辱地和vers配种。”
林易然:“如果你是为了IFBC,我可以和谢尔盖说不要保留我的位置,你要是想和沈尊凌结婚,我现在就可以和沈尊凌离婚,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一旁的沈尊凌闻言心脏却抽痛不已,这场婚姻在林易然眼里看来不过只是一个可以随便让来让去的吗?
云苓:“哈哈哈可真大方,你以为我要这个吗?我不要。我要你死,沈尊凌,既然你可以为了林易然当个背叛者,那么你就在我面前拿捅林易然,捅得我开心,我说不定就放了林易纯。”
原本是用来切水果装饰蛋糕的水果刀,此刻反着寒光,横亘在沈尊凌和林易然的面前。
沈尊凌:“这个要求我做不到,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
林易然死死地瞪着沈尊凌,朝沈尊凌跑过去揪住沈尊凌的衣服,“为什么不答应他,你还想害我的弟弟一次吗?”关节因为用力过度都泛着白。
沈尊凌虽然心痛,但还是说出了口:“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易然,你理智一下,就算我听了他的要求,他也不一定会放了小纯。”
云苓眼见不能如意,恶狠狠地说:“真是一对情深似海的好夫夫,让我作呕,既然沈尊凌你下不了手,那就林易然你来拿刀,捅的我解气了,我就放了林易纯。”
他是恨及了这两个人,势必是要看见其中一方被伤的鲜血淋漓的,既然沈尊凌不愿意伤害林易然,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林易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右手微微颤抖着,对上沈尊凌双眼里的伤痛,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闭上眼狠心地用力捅了第一刀,刀没入血肉的声音是很沉闷的,抽出来的时候,从沈尊凌伤口喷出来的血染红了林易然身上的洁白的婚纱。
云苓见此情形,恨不得拍着大腿笑:“哈哈哈哈沈尊凌,你这么爱林易然,为了他和我作对,可是你看看,他可是不假思索狠心地拿刀子捅你,真是笑死我了。”
伤口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沈尊凌心脏的痛,林易然抽出刀子来的时候,因为惯性还有些站不稳,沈尊凌忍着痛扶了他一把。
云苓:“让你停了吗?我让你继续继续,听到了没有?!”
这一刀刺入了左腹,第三和第四刀是刺入沈尊凌的双肺处,腹部被捅出了四五个血淋淋的大洞,可云苓依然觉得不够,要林易然不准停下。
沈尊凌的上半身已经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了,林易然终于把刀对准了沈尊凌下半身,被水果刀尽数刺进去的双腿因为剧痛跪了下去,也没有力气再去扶着林易然了。
从沈尊凌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聚成了一滩血泊,如此大的出血量,要不是因为沈尊凌是个vers,估计早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可是正因为他是vers,他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拿刀一刀一刀无情地捅穿他的身体,忍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
林易然的嘴唇颤抖着,沈尊凌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可以供他下手捅沈尊凌了,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溅上了血,配合着身上染了许多血的婚纱,林易然宛如地狱里的天使。
林易然:“这样够了吗?”手中握着的水果刀不断从刀尖滴下血珠,教堂内鸦雀无声,像是被这场酷刑震住了,浓浓地血腥味,尽管从门外有吹风进来也吹不散这里面的血腥味。
云苓满意地点点头,“沈尊凌,你真可怜,你深爱的人也不过如此,真好笑,为了林易然背叛我们两家的约定,活该你现在也被林易然背叛哈哈哈哈。”
林易然:“少说废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小纯还给我了。”
云苓:“好学弟,你怎么这么心急?其实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也有过真心想要帮助你的,可惜,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吧,非要让我们站在对立面。”
林易然:“你如果讲故事给我听,你把小纯放了,我可以慢慢听你讲。”
云苓:“没那么简单,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我要你也怎么做,我要他们都明白,在他们心里清纯上进的林易然,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有钱就能上的荡夫表子。”
林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云苓:“自己捆住自己朝我走来,你们这些在场的人要是谁敢过来乱动,就别怪我不留情,林易纯的小命你们也别想要了。”
林易然:“我答应你,你松开小纯。”
在泽维尔的帮助下,林易然的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又默契地退后到距离云苓三米左右的距离,在林易然过去的时候,云苓用力一推林易纯,然后用qiang指着林易然,慢慢后退出了教堂门口。
不知道云苓是从哪里拿到的车,云苓动作粗暴的把林易然往车里一塞,随即发动了车子,通过后视镜,林易然看见了泽维尔和林易纯他们出来了,面带焦急担心地看着车越开越远。
修建的盘山公路仅容一车通行,山间的露水凝聚在路上,一不留神就会打滑,可云苓的油门是踩到了底,连命也不要了的疯狂程度。
云苓:“林易然,没想到我会出来找到你们结婚的位置吧?”
林易然:“我不意外,还有你手里的qiang是狱警身上,对吗?是我买通了狱警让他故意在你耳边说我和沈尊凌今天结婚,还有告诉地址,同样,我也是让他故意被你打晕,qiang也被你顺走。”
云苓双手陡然握紧方向盘,“林易然,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手里有是有qiang的,你被捆着,你的生死都在我的手里。”
林易然:“你恨我,恨我的出色,恨我的优秀,恨我的天赋,恨我有这么多人爱我,不背叛我。云苓,我崇拜过你,只是在过多接触了你之后才发现,一个人最美好的样子就是存在与另外一个人的大脑的时候,会美化。”
林易然:“你自甘堕落,沉迷用权力解决别人,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经过一次感情上的打击就一蹶不振。我想说的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怪不了别人。”
云苓被他说的恼羞成怒,用力捶着方向盘,“贱人,闭嘴,我让你闭嘴,听见了吗?”
他掏出怀里的qiang对准了林易然,“我要你现在就死,贱人。”
林易然的双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泽维尔系的结是一个松散的活结,只是视线问题云苓没看见而已。
林易然:“死的不是我,是你,云苓,去给我死去的孩子赔罪吧,还有被你偷走心脏的小纯,被浪费了心脏的无辜捐献者。”
说完,林易然扑向了云苓,云苓惊得急忙扣动扳机,发现没有动静,这才发现qiang里没有子弹,林易然夺过云苓手里的qiang丢向后座。
被调成自动驾驶的车因为他们在车里的争斗左摇右晃,在马路开出了S形,有好几次,都差点都冲破马路边的护栏翻下山。
林易然压着云苓,然后用安全带将云苓死死地缠住了,将车的自动驾驶调成了手动,“云苓,再见。”
云苓奋起抵抗,他平时练的芭蕾一身的柔韧性,让他从安全带的间隙抽出双手掐住林易然的脖子,混乱间,不知道是谁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犹如失了控的玩具汽车翻滚下了山崖。
然后爆炸,冲上天空的一朵蘑菇云。
“不!然然。”泽维尔目眦欲裂,松开牵着林易纯的手,就要从被撞烂了的护栏那边爬下山找林易然。
林易纯死死拽住泽维尔,哭着说:“泽维尔你冷静一点,这里很高,等警察叔叔来吧。”
阮渡薰双眼通红看着已经燃烧成一片的火海,有心无力,悬崖实在是太高了,没有工具,很难下去找到林易然。
阮渡薰喃喃念着林易然的名字,看着起火的地方流着眼泪,为什么死得不是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啊?!
现场一片悲惨戚戚,除了哭声就是风声,阮渡薰已经报了警,希望林易然能够撑到救援来的时候,可是林易然是被捆住的翻下山,他怎么逃得掉呢?
“咳咳,”是熟悉的声音,众人连忙走到边缘看去,林易然拖着一条断腿浑身是血,额头正在汩汩流血,一瘸一拐地从悬崖爬了上来,左手已经翻转成了九十度。
泽维尔连忙叫来阮渡薰,两个人合伙把林易然从悬崖边边上拉了上来,一上来,泽维尔就抱住林易然痛哭,林易纯也从背后抱着哥哥嚎啕大哭。
泽维尔:“然然,我以为你已经……还好,还好你没有什么大事。”
林易纯哭得除了不停地喊哥哥,便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
阮渡薰悲伤地握着林易然尚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然然,我真的好害怕,看着车子爆炸,我的心仿佛也在那一刻碎了。我不会再强求你和谁在一起了,只要你活着,就算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没有关系。”
林易然在泽维尔的怀抱里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林易然恍惚间看见了泽维尔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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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在车里被烧得只剩下骨灰,被风一吹,便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了,车子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铁架子,得知云苓死讯的外界,纷纷感叹着云苓这一生,尤其是他们的共同老师,沉默地摇摇头,在云苓的追悼会上送上了一束花。
还好云爸爸没有死,他被允许出去给自己独子操办后事,举行完葬礼以后继续回去服刑。
沈尊凌和林易然两人同时躺进了ICU抢救,沈尊凌被伤到了多处要害,被送到医院的只剩下一口气,林易然在车子滚下山崖的关键时刻挣脱了云苓逃了出去,要是再晚出去一秒,他也会葬送在爆炸产生的火灾里。
沈尊凌身体素质很好,他比林易然要先醒来的早,林易然睁开眼睛,看见面色苍白神情有些复杂的沈尊凌坐在他的病床边看着他。
沈尊凌:“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易然:“小纯呢?”
沈尊凌:“被泽维尔带出去吃晚餐了,他们守了你一天,现在轮到我值班了。”
林易然:“嗯。”
见他林易然闭上眼睛又想睡觉,丝毫不提及他这个因为他而受重伤的人,沈尊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尤其是听见希昀和他报告标书泄露那件事情。
沈尊凌没忍住问出来,“是你黑进了我的电脑,把我的标书给了我的竞争对手公司,对吗?”
他原本想压下去当作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可是一看林易然对自己这副冷淡的模样,就无法控制自己。
第78章 第 78 章 林易然:“既然……
林易然:“既然你知道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沈尊凌:“易然,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你变得好陌生, 我好像都快不认识你了。”
林易然:“你听说过刺猬和穿山甲吗?穿山甲遇到威胁会把自己蜷起来用坚硬的盔甲保护自己, 可是它还是被残忍的人类拔掉鳞片杀害。
刺猬遇到危险虽然也是会把自己蜷起来, 可是它背上坚硬的刺不仅是保护自己的盾, 也是进攻的矛。
我想说的是,过去我一忍再忍, 我可以坚强地生活, 一个人也可以抚养小纯长大,虽然会很苦。可是你却强硬地闯进了我的世界,我原本以为你会是我的依靠, 可是你却用行动给了我一个耳光。
你对我的好就是基于我长得像云苓的份上, 因为我长得像云苓所以你才会注意到我,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你的爷爷找了我这么多次,这里面没有云苓的手笔我是不相信的, 可是你一直不去追究,我的照片被散播, 就连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 也间接是因为你流掉了。
四年之后,你找到了我,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谁是凶手。沈尊凌, 你既然想娶我想要和我重归于好,连这点都做不到吗?你的承诺,就像地摊上三流杂志最后一页的笑话一样廉价又好笑。”
林易然的这番话不亚于羞辱, 沈尊凌难堪地低下头。
林易然:“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你身上丝毫的真诚,沈尊凌,这就是你的爱吗?
阮渡薰可以为了我和你对抗,用他全部身家让我从你的掌控中逃离,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是他没日没夜替别人写程序和给别人当打手赚来的钱
就连游默,也会为了我出头。
唯独你,说的比做的好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礼物还有你的钱,最初找到你,也是请求你帮我找到弟弟。”
沈尊凌:“易然,对不起。”他跪了下来,握住林易然的手想要乞求原谅,却被林易然抬手甩开了沈尊凌的手,“沈尊凌,你让我恶心,如今我和你已经结婚了,你终于心满意足了吧。”林易然说道。
林易然:“我要休息,离开我的病房,可以吗?”
林易然只觉得身心俱疲,没想到一睁眼就是看见沈尊凌,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云苓终于死了,林易然不用担心在他死了之后云苓出狱报复泽维尔和小纯,接下来就是沈尊凌。
他看向微信列表里的希昀,希昀又知道沈尊凌多少肮脏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林易然在医院这一待就是一个星期,赵雨霖敲了下门,得了林易然的允许后才进门。
赵雨霖拉开椅子坐下来,“没第一时间来看你,你不会介意吧?”
林易然:“不会。”
赵雨霖:“云苓死了。我见识到了你的聪明和勇敢,我现在可以相信你了,等你出院之后我就带你回沈家老宅,沈家的家底都在那个保险箱里,你把希昀带回沈家老宅,剩下的我会来解决。
谢谢你,林易然,让我想清楚想明白,不能一直躲避下去,就让我来清扫掉沈家的罪恶吧。林易然你还有一个璀璨光明的前途,你的手应该干干净净,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完,赵雨霖站起身来低头亲吻了下林易然的额头,“以前的我,要是能够像你一样有着鱼死网破的勇气反抗该多好。”
听起来,赵雨霖似乎有一段沉重的过去,林易然只在泽维尔的嘴里听到过一点点,如今事情的当事人就在他面前,林易然不免有些好奇。
林易然:“我有点想要了解您的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吗?如果冒犯到你了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赵雨霖笑笑:“你会好奇也很正常,当年沈家兄弟为了争我在B市和S市搅得天翻地覆,沈尊凌的爷爷出面把这些事情都压了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因为这对沈家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像小说一样曲折的故事,说起来,我只是一个很倒霉的人,只是因为我大学长得好看,沈纨就看上了我,把我当时男朋友的腿打断,逼迫我和我男朋友分手,囚禁我殴打我PUA我。
然后沈尊凌的父亲沈绔也喜欢我,趁沈纨不在家的时候强上了我,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
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当赵雨霖回忆起来,心里依然无可避免地会涌出多种复杂的情绪,恐惧愤怒怨恨绝望等等……
赵雨霖:“这还不是当时沈家最大的丑闻,豪门之间这些腌臜事情并不少见,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怀孕了,沈纨和沈绔突然争斗了起来,然后自相残杀双双殒命。
在他们死了之后,我一个人在沈家养胎,然后把沈尊凌生了下来,最后我才得以离开沈家。”
林易然没想到那段丑闻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多么可怜无辜的一个top,被沈纨沈绔两兄弟毁了一辈子。他不由得气愤地捏紧了拳头,怪不得沈尊凌是这副性格,简直和沈纨沈绔没什么两样。
赵雨霖见他这副样子笑了出来,“没什么好为我生气的,他们作恶对端的报应就是死的早,我当初生下的沈尊凌是沈家唯一的孙辈,沈纨沈绔又在外面没什么私生子。
假如你把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沈家就不会绝后了。”
林易然闻言微怔,“这个孩子不会生下来的,也生不下来的。”林易然垂下头,他的语气有些低落。
赵雨霖也不意外,谁想给沈家生孩子呢?都是一群神经病。“确实,你还年轻,还有更好的人。”
林易然想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也没必要和他解释了。
自从那天沈尊凌被他说的落荒而逃后,沈尊凌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露面了,林易然也不在意,反正这段婚姻,也快要结束了。
林易然打车回到家,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发育的这么快,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里的癌症还是孩子,他的肚子都已经隆了起来,好在他平时穿的衣服就已经很宽松了,遮住肚子倒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孕夫。
泽维尔坐在客厅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病历本,林易然把买回来的蛋糕放在桌上,看着泽维尔周身的低气压,林易然绕过客厅的椅子来到他身边。
看见泽维尔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林易然不免担心地抽出一张纸巾,想要为泽维尔擦点眼泪,没想到泽维尔躲开了,泽维尔看着他,林易然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瞒住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林易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泽维尔:“今天上午,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我看你病历本,才知道你已经癌症晚期了……”说话间,泽维尔的眼泪就已经打湿在了病历本上,晕湿上面的字。
泽维尔:“然然,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他用力包住林易然的双手,眼睛真切地看着林易然,显然是心痛不已。
林易然:“检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不想浪费钱,做化疗也没什么用,小纯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很,他很喜欢画画,画画要很多钱,还有以后的体检,一直都长大成人,养大一个top需要很多钱,不能将就。”
林易然:“我肚子里还有一个沈尊凌的命门,在没把沈尊凌送进监狱前,我不能打掉这个孩子。”
泽维尔心碎道:“你何苦如此,然然。”
林易然无奈地说:“早在我遇见沈尊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已经别无他法了,我现在就希望趁我还活着的时候,给小纯多存很多钱,拜托你泽维尔,帮我好好照顾小纯了。”
泽维尔:“我们去治病吧然然,我会照顾好小纯的,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啊,你也不希望小纯失去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吧?”
这句话恰好戳中了林易然心头最柔嫩的地方,他放下搭在泽维尔肩上的手,眼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下去,“可是,这个癌症是治不好的泽维尔,化疗只是痛苦地苟延残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泽维尔,我想我的爸爸了。”
顷刻间,泽维尔的眼泪如瀑布一下流出,他们同为失去亲人,更能明白这句话的杀伤力,林易然实在是太苦了,十六岁失去双亲,勤工俭学养弟弟和自己,遇上了沈尊凌没有一件好事,刚成年就怀孕,还被迫失去了比赛的机会,直到现在,在雨中拖着骨折肢体行走的后遗症还在折磨着他。
泽维尔哽咽着说出那句话,双人互相拥抱着无声流着眼泪,林易然仰头看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爸爸和父亲会来接自己吗?
蛋糕明明是甜的,为什么吃在嘴里是这么苦呢?
林易然推开沈尊凌别墅大门时,沈尊凌手里的叉子都掉到了桌上,然后在沈尊凌的目光里回到了自己过去住的那间卧室。
卧室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所以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因为有在吃药抑制病情,林易然精神状态比过去好许多了,只是身上却更加是没什么肉了。
平白地显得隆起的腹部大的吓人,就像一个畸形的外星人一样。
等他再下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他的餐具,里面打好了汤和饭。
沈尊凌:“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厨师被我辞了,这是我自己做的,我有在学厨艺,可以吃的。”
林易然:“嗯。”其实在他嘴里,什么味道都统一变成了苦味,尝不出来任何味道。
沈尊凌:“小纯还好吗?”
林易然:“他很好,在学校读书。”
沈尊凌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了,餐桌上只有林易然喝汤的声音,沈尊凌想要说些什么,又怕自己说错,惹得林易然不快。
林易然:“你等下是要去上班吗?”
沈尊凌:“是的。”
林易然:“带我一起去。”
沈尊凌硬生生地忍住要问出来的“为什么”,他想起上次标书泄露的事情,现在林易然主动提起要跟他去公司,必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事的。可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沉默地点头了。
沈尊凌的公司,林易然一次都没有来过,此刻站在大楼下,林易然才觉得自己这么渺小,怪不得,赵雨霖离开沈家以后都生不出反抗之心,自己光是站在沈氏集团的大楼下,就不由得身体轻轻颤抖着。
沈尊凌牵着林易然的手,在前台登记了面部解锁,然后等着董事长专用的电梯到了办公室,不出意外地遇见了希昀,希昀看见他,弯了一腰和沈尊凌林易然行礼。
林易然忽然回头看着背后的希昀,看见了希昀脸上还没来得及撤回的呲牙咧嘴的表情。
沈尊凌:“怎么了?”
林易然:“没什么,希昀在你身边工作了多久?”
沈尊凌:“从我二十岁开始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秘书。”
林易然:“我累了,我可以在休息室睡觉吗?”
沈尊凌:“我让希昀去照顾你。”
林易然:“他没有事情做么?”
沈尊凌:“我让他做什么事情他就会去做什么事情,不会反抗我。”
但希昀这个当事人看见林易然的表情并不是很好,这也是,希昀不仅要负责他手下的员工,还有负责沈尊凌的一切事宜,包括沈尊凌的办公电脑,林易然盗取了标书这件事情希昀都没有发现,被扣了工资奖金绩效什么的,希昀能有好脸色才怪。
林易然:“你在生我的气?”
希昀:“不敢,没有,夫人,您想太多了。”
林易然:“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希昀,你跟在沈尊凌身边十一年,他想做的什么事情必然也和你有一定的干系。”
希昀这回有点摸不清楚林易然在说什么,“夫人,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林易然站起了身,藏在背后的麻醉针适时地推出一滴药水,然后趁希昀没有反应过来,一针插进了希昀的脖子按到了底。
希昀也来不及想林易然是什么身份了,忙把林易然推开,林易然被推了个趔趄,希昀捂着脖子痛苦地皱着眉说:“夫人,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林易然:“麻醉剂,希昀,你安心地睡过去吧,如果你是无辜清白的,法律会放过你。”
第79章 第 79 章 希昀双……
希昀双眼睁得大大的, “夫人,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他自认为和林易然没什么过节,实在是想不通林易然为什么要怎么做。还没有等他思考出来, 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还好都有铺设地毯, 希昀才没有被摔成脑震荡。
林易然:“抱歉, 因为沈尊凌, 我不得不这么做。”
林易然打电话叫来泽维尔,帮忙把一米九的希昀放在轮椅上, 还套了好几个麻袋伪装, 一路上安然无恙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或许是因为沈尊凌和公司内的人说过他是沈尊凌的夫人,做什么都不要去过问。
直到上了泽维尔的车, 林易然才拿出手机给沈尊凌发短信:我有点不舒服, 让希昀陪我去医院了。
沈尊凌:好。
沈尊凌又给林易然转了几万块。
沈尊凌:多做几项检查,有事让希昀去做,不要累着了。
林易然:好。
这是林易然第一次到沈尊凌的家, 这里四周都围上了高高的围墙,最上面还有泛着光尖锐的刺, 里面种满了蔷薇花,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一个哑巴佣人在清扫擦拭屋子里的灰尘。
赵雨霖早就在客厅等着他了,看见林易然的到来他浅浅地露出一个微笑。
赵雨霖:“把人交给我就好。”
林易然:“我要在外面等你结束吗?”
赵雨霖笑着摇摇头,“你去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上面有一个阁楼,旁边有一个机关,按下那个机关, 那个阁楼就会打开并且放下楼梯。保险箱的密码是851231。”
林易然:“听起来像某个人的生日。”
赵雨霖:“谁知道呢?”
林易然推开赵雨霖说的那个房间,林易然和泽维尔都无可避免地被里面的场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联想到赵雨霖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由得猜测这间卧室是当初沈纨囚禁赵雨霖的地方。
床头的手铐,床尾的绳子,还有一大堆刑具在灰蒙蒙的玻璃柜里,甚至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整个房间都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灰尘。
林易然和泽维尔不得不捂住口鼻,走到窗户那边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震惊之意。
窗户外被焊接了数十根有拇指粗的铁栏杆,像是生怕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逃出去一样,别说阳光了,就连风也吹不进来些许,都不难想象久住在这里的话,是有多么压抑。
“沈家人的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半晌,泽维尔声音都带着点佩服的情绪地说,赵雨霖没有被沈纨和沈绔逼疯都算是赵雨霖意志力强大。
但沈尊凌也不逊色沈纨沈绔,把他骗到地下室,打断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不就是怀着想把他囚禁在地下室的心思吗?若不是他及时找到了一根木棍,打晕了沈尊凌,他也比赵雨霖好不了多少。
找到赵雨霖说的机关按了下去,一截楼梯伸了下来,林易然爬了上去,把保险箱抱了下来,然后输入进去密码,里面都是些沈家这些年累累罪证,越看越惊心,要是流传出去沈尊凌和沈尊凌的爷爷被枪毙一百次都不足以。
因沈尊凌的爷爷背景有点特殊,才在沈尊凌接手过来越来越一家独大,他们公司还有好几套账,套取国家的钱,这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林易然想起那间地下室里满满当当的人类心脏,沈尊凌没做点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他是不相信的,那些心脏他一个也没要,那那些心脏最后的归宿又是什么呢?
泽维尔:“沈尊凌他……然然,你不会是想扳倒整个沈家吧?然后把沈尊凌送去坐牢???你这是,我的天,然然。”
林易然点点头,“云苓已经死了,我知道沈尊凌不会轻易地死掉,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他进去坐牢,让他失去一切,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泽维尔:“然然……”泽维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尊凌爱林易然吗?很显然是爱的,可是他的爱给林易然带来了太多的伤害,把然然当成云苓的替身,看着然然受伤害却不采取措施。
假如,沈尊凌一开始没有拿然然当替身,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下楼的时候,刚好赵雨霖和希昀出来了,希昀的麻药劲好像是还没过,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希昀被三个top围着,环顾了一圈,也生不起一点点的反抗之心。
希昀:“我知道的都已经和Boss的爸爸说了,夫人,我很好奇,您和Boss结婚是为了什么?您过去不是深爱着Boss吗?”
林易然:“你也知道是过去,希昀。”
希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夫人,您放弃吧,Boss拥有的远超乎您的想象,凭您和Boss的爸爸是打败不了Boss的,最多会让沈氏集团损失一点无足轻重的金钱而已。
Boss这么爱你,您老实本分一点,就和万人之上也差不了什么的,您不是还怀着Boss的孩子吗?到时候生几个vers和top,完完全全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是吗?”
林易然:“我为什么要按照你说的方法活呢?”
希昀:“您还是在记恨当年Boss把您当云先生的替身的事情吗?当年我第一眼看见您的时候,也确实惊讶了一下,可是后面Boss爱的人只有你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和您发誓,Boss爱的人是你,Boss分的清楚他爱的人是谁。”
林易然沉默了,希昀以为林易然是被他说的打动了,想乘胜追击让林易然把他放了,他好回去和Boss通风报信,可是泽维尔给了他一巴掌,把他头都打歪了。
泽维尔:“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不就是想让然然把你放了吗?希昀你少说没用的话,你帮沈尊凌做的那些阴险的勾当,怕是暴露出来你也逃脱不了制裁,所以才说这些话想动摇然然的心,被我说中了,对吧?”
希昀:“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可是夫人,你敢说你没有感受到Boss对您的一点点爱吗?那些精心准备的礼物,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成人礼。Boss是有错的地方,但是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要互相忍让吗?
您黑进了Boss的电脑,盗取了我们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标书,投给了我们的敌对竞争公司,让我们集团直接损失和间接损失都无法估量,Boss也没有追究您的责任,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Boss爱您吗?”
赵雨霖:“希昀,不要再挣扎了,就算你说服了林易然,也无法说动我,我和沈家之间的血海深仇,不是你一顿嘴炮可以打消的。”
希昀咬牙,他在沈尊凌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如果沈尊凌倒了,那他也没有好下场。他可是帮沈尊凌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沈尊凌可能会坐牢,可他会被直接枪毙的。
泽维尔:“和他费那么多口舌做什么?把他带去警察局,自然有人会来治他。”
希昀都恨不得直接打晕这三个top,可是他身体里残余的麻醉药让他现在都没有办法正常行走,他的双手还被赵雨霖反捆在了背后,捆得死死的。
希昀:“夫人,你真的这么恨Boss吗?你就不能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忍一忍吗?Boss这么有钱,只要你想要,Boss都能满足你,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一个劲地钻牛角尖呢?”
林易然:“别再说这种话了,希昀,我和沈尊凌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top,无意参与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牵扯纠缠。
被当做替身的不是你,被传播不雅照片的不是你,被沈尊凌爷爷多次找到私下里羞辱威胁的不是你,被堵在停车场殴打到流产的人不是你,被偷走心脏的人不是你,被沈尊凌骗进地下室折断手脚强健的人不是你,被逼得离开S市的人不是你。
在我已经放下过去想要好好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沈尊凌又霸道地闯进我的生活,搅乱我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日子。
希昀,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放下,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和沈尊凌结婚过日子呢?你要让我忘掉这些痛苦,麻醉自己吗?
我从来要的都不是什么钱和权力,希昀,你和沈尊凌就是一丘之貉,忽视别人的痛苦,只一昧地想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一点点损失,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人。
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在我死前,把我恨的人都绳之以法,我又做错了什么?谁规定的受了委屈就能靠金钱来弥补来遗忘?”
林易然流着眼泪,少见的情绪爆发失了控,希昀的话太高高在上了,就好像他的痛苦是多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一样,可以用金钱抹平这一切。
希昀垂下了头颅,他明白,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他还记得当年第一眼看见林易然的时候,明明很害怕Boss,身体都在颤抖着,一双黑玛瑙似的天真无邪。
后来每次跟在Boss身边的时候,他总是看见林易然脸上的表情,每一根发丝都在说着对Boss的爱,全身心的依赖着爱着Boss。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开始就是谎言的爱无论如何也变成不了真实的。
林易然拉开客厅的门,却定住了,因为沈尊凌就在门外,不知道听了多久他们的谈话。
沈尊凌:“易然,对不起……”
林易然:“没关系,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你的道歉了。”
沈尊凌伸手,想要牵上林易然的手,“我不想失去你,我会自己去自首,你刚刚说的死是什么意思?”
林易然:“与你无关。”
沈尊凌跪了下来,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希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哪里见过Boss为了一个top跪下的场景,就连当年的云先生都没有这种资格。
林易然:“你朝我跪下也没有用,你不会还以为我爱你吧?”
沈尊凌:“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伤了你的心,易然,可是希昀那句话没有作假,我是真心爱你的,易然,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白头偕老的top,没有之一。”
林易然:“没有了,沈尊凌,已经没用了,你说再多也没用了,沈尊凌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你的爱比草都轻贱。”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希昀:“Boss你在说什么啊?你去自首了我们这些员工怎么办?沈氏你也不要了是吗?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花费了多大力气才独掌沈氏的,你和我说过要成为全球顶尖的集团,你忘了我们的梦想吗?”
赵雨霖:“少在这里表演什么兄弟情深,希昀,你也跑不掉坐牢的,就算沈尊凌不去自首,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被绳之以法。”
沈尊凌听见他爸爸的声音,“爸爸。”他喉头干涩,把他生下来的爸爸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送进监狱,如果说林易然恨他,沈尊凌心甘情愿。
可是为什么,就连他的爸爸也这么讨厌他,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对爸爸做过,从小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赵雨霖:“不要喊我爸爸,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你爷爷逼我,拿我的家人要挟我要把你生下来,你早就变成一滩血被冲进下水道了。”
这话实在是说的太难听了,太侮辱人了,还是出自血亲之口。
沈尊凌手颤抖着,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说出些什么话来。
他的诞生,是基于赵雨霖的痛苦之上的。
而他的存在,就是林易然痛苦的源头。
在警笛名声中,沈尊凌和希昀被警察带走了,在上警车的前,沈尊凌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易然,却发现,林易然流着眼泪。是在为他坐牢而欢喜的流眼泪吗?
一直风吹来,林易然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凉凉的,他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为什么自己会流眼泪呢?
沈尊凌的到来是他意料之外的,他本来只是报了警让警察先把希昀带走,只是没想到沈尊凌就在门外,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与他比较起来,赵雨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回了趟家拿了个不起眼的东西而已。
沈尊凌的入狱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毕竟沈尊凌只手遮天了这么多年,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沈氏集团的规模宏大,林易然提交的证据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更多的还需要到公司去查。
但毫无疑问的是,沈氏集团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就连在疗养院的沈老爷子也被带到了看守所。
第80章 第 80 章 开庭当天,沈尊凌被……
开庭当天, 沈尊凌被一群人围着进入法庭,现场的都是些熟人,沈尊凌环顾一圈, 来的只有游默, 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 在这种时候, 多年来的情分还是占据了上风, 让游默将沈尊凌的夺妻之仇都忘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得到林易然, 就连阮渡薰也被林易然拒之门外, 在这种情况下,游默竟然诡异地感觉到了平等。
判决结果是沈老爷子立刻执行死刑,在被分开单独审讯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沈老爷子难得的有点良心, 将沈氏大部分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而沈尊凌则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判决书下来的时候,沈尊凌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该怎么找人脉打通关系减少刑期, 而是想的是林易然,他被判了无期徒刑, 林易然的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能够对他过去做的那些错事,有点点原谅的想法呢?
和沈尊凌有着连带关系的希昀要比他好点,只有五十年的刑期,但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等他出狱都已经八十岁了, 希昀看着宿舍的单人上下铁架子床,不由苦笑一声,至少拖Boss的福, 他有个单人间不是吗?
一时间,沈氏集团的两个主心骨都进去了,外界的风言风语和各种造谣让沈氏集团忙得焦头烂额,股市动荡,被迫关闭了不少子公司。
游默隔着一层门,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兄弟,颓废不堪地坐在他面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完全认不出来这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沈董,尽管沈尊凌杀的都不是Z国人,掏的心脏做器官交易,但为了面子他依然是有罪的。
谁也没想到一个沈氏,因为沈尊凌新娶进门的夫人一下子让沈氏集团损失了上千亿,林易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或许要怪就怪沈尊凌,林易然分明已经下定决心远离沈尊凌一个人生活了,偏偏沈尊凌非要去搅乱人家平静的生活,也算沈尊凌自作自受。
游默:“我会去想办法让你从监狱里出来,你这段时间先忍受一下在里面的生活吧。你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可能没有那么快把你捞出来。”
沈尊凌艰难开口,声音如同生锈的发条一样:“我想见易然一眼,你能帮我一下这个忙吗?我已经被判处无期徒刑了,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我想看他最后一面。”
游默听了他的话,表情黯淡了下去,从双眼流露出悲伤难过的情绪,这让沈尊凌心里忽然不安了起来,就像下一秒游默就会给他带来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游默:“那天你被捕之后,你的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给你收拾点衣服让你在看守所睡舒服点。但是没想到易然在你家门口晕了过去,我连忙打了120急救救护车,把易然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得出来这个结果……”
游默说到这里,拳头都在颤抖,心脏就像被大手紧紧地用力捏住一样难受,喘不上来气。
沈尊凌急忙追问道:“结果怎样,易然的身体还好吗?”
游默声音带着一股平静的悲伤,“结果是易然得了癌症晚期,应该是和过去易然饮食颠倒不规律,又不吃饭经常挨饿有关系,然后在怀了孕之后身体激素催发了癌症。
易然拒绝了化疗,说化疗又延长不了他多少寿命,他不想待在病床上度过人生最后的岁月。
在来你这里的前一天,我买了不少礼品去医院看望易然,结果人去屋空,床单平整得像没有人躺过一般,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
护士告诉我,泽维尔带着易然办了出院手续。”
“怎么可能,他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你是不是在骗我?易然他既然病重,他还能去哪里呢?”沈尊凌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游默,不敢相信居然这样的结果,他目眦欲裂地想要打破这层玻璃,用力摇着游默的肩膀,让游默告诉他这都是假的。
游默气急:“我骗你做什么?我现在给易然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泽维尔又不接电话,我想去查他们去了哪里,结果泽维尔申请了top隐私保护,我真的查不到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沈尊凌双眼通红,像头疯了的狼粗喘着气,“他还怀着孕,他能去哪里呢?……”他整个人颓然地滑坐到了冰凉的地板上,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
居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吗?
沈尊凌的眼泪滚落到了地上,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而在过去,易然又为他心痛了多少次呢?
沈尊凌痛苦地闭上眼,却浮现出,那天沈家大宅门前,林易然流着眼泪看着他,然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看不见林易然的身影。
易然,我爱你,对不起。
他现在这副下场,都是活该的,他要在监狱里为易然赎一辈子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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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航行在湛蓝的天空,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云朵仿佛触手可及,金黄的阳光透过玻璃,耳罩阻绝了大部分噪音,林易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留下吃到一半的紫菜虾仁馄饨。
泽维尔见林易然睡着了,从包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厚毯子,铺在林易然的身上,林易纯也懂事的把自己娃娃放在林易然脑袋旁边当枕头。
直到飞机到站了,泽维尔才轻轻地拍醒了林易然,林易然揉揉眼睛睁开眼,出了站,心就看见了四处都在盛放的花朵,就连空气中都带着花朵的馨香。
芳香怡人。
H国被称为花朵的国度,一年四季都有数不尽的花儿开放,但是,这里最出名的要说薰衣草花海和大风车,风一吹,薰衣草花海就会如真正的大海一样,掀起一阵又一阵属于花儿的浪花。
这场旅行是泽维尔提出来的,林易然呆在医院躺在病床上死气沉沉的,就像一朵枯败没有生命力的花朵,当每次病痛发作的时候,林易然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面色惨白嘴唇都发乌,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泽维尔不忍心看着林易然这么受罪,他一边接送林易纯上下学,一边照顾床上的林易然,实在心力交瘁,也不知道十几岁的林易然是怎么做到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住院的弟弟。
泽维尔想既然林易然不想化疗,不如就趁着林易然还活着的时候,带着他去旅行,让林易然最后的回忆都是甜蜜幸福的,没有一点点不快乐的感情。
毫无疑问,泽维尔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林易然一下飞机精神都比在S市的时候好了许多,至少坐在轮椅上的林易然都有力气自己操控电动轮椅,跟在林易纯的身后,看着林易纯又跑又跳追逐着蝴蝶。
泽维尔:“我订的是一家民宿,主人家也和我们一样出去旅游去了,房子空了下来,我刚好在浏览旅店,看见了这家人的出租信息我就赶紧租了下来。”
林易然:“辛苦你了泽维尔。”
泽维尔:“哪里哪里,然然我来推着你吧,你别浪费了力气,你得攒着劲,我们下午可是要去好玩的地方。”
林易然:“可是你还要负责我们三个人的行李,我不用你推,你可以把行李放一部分放在我的轮椅上,我替你分担一部分。”
说完,想要从泽维尔的手里接回来一部分的行李。
泽维尔瞪大双眼震惊道:“那我不就成了虐待病人了?”他死死拽着旅行包的袋子,一刻都不敢放松。
林易然失笑:“哪里有那么夸张,这个是电动轮椅,又不用我自己用手推,没关系啦泽维尔。”
可泽维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林易然犟不过泽维尔,只好不紧不慢地操控电动轮椅,方便泽维尔随时支撑不住他好去接住行李。
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让林易然都心旷神怡了不少,他挽了下头发,露出姣好的容颜,病痛虽然把林易然折磨得消瘦不已,可却让林易然有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这股美感吸引了不少跃跃欲试的vers,或许是身上盖着的毯子遮住了他大起来的肚子,让不少vers误以为林易然还是一位单身人士,当林易然掀开毯子露出大肚子,那些vers就会面带失望地悻悻离去。
转头就把目标放到了泽维尔的身上,泽维尔可不是吃素的,他最讨厌vers了,泽维尔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就像是一只随身都会发火的老虎一样,让这些vers知难而退。
林易纯跑出了一身汗,林易然看了不自觉微笑,他把林易纯叫了回来到自己面前,把汗巾放在林易纯的背后吸汗,“跑那么快干什么,又没有人追你。”
林易纯:“因为我喜欢跑步,哥哥,跑步真的好让我开心啊,风吹过我脸的时候好舒服啊。”
林易然:“跑归跑,不要感冒了,知道吗?不要麻烦泽维尔哥哥。”
林易纯:“知道啦哥哥。
(。ˇεˇ。)”
泽维尔订的这家民宿竟然是开在花园里的,数不清的朱丽叶玫瑰在这里汇成了一片海,微风吹拂过这片花海,花儿就会摇动身形,带着淡淡的茶香,萦绕在林易然的鼻尖。
漂亮的,昂贵的,迷人的,脆弱的,朱丽叶玫瑰。
看得出来这些朱丽叶玫瑰的主人一定是付出了很多心血和精力在这上面,随便一朵朱丽叶玫瑰都生长得十分健康,花朵又大又饱满。
林易纯:“是哥哥信息素的味道!”
林易然:“很有缘分。”
林易纯:“我也想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好奇。”
泽维尔刚好提着几瓶水回来,听见了林易纯这句话,矿泉水瓶轻轻地砸了下林易纯的脑袋,看着林易纯吃痛捂着脑袋瓜子,泽维尔嗤了一声。
泽维尔:“才多大就想着这些事情,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上了大学才允许交男朋友,而且必须要让我过目。”
林易纯:“泽维尔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还小呢。”
泽维尔:“就是要从小抓起,不要学你哥哥,没成年就谈恋爱。”
林易纯:“哥哥是哥哥,我是我。”
林易然哭笑不得:“喂喂喂,怎么扯上了我?我好无辜啊。”
中午饭吃的是当地的特色餐品,奶油意面,紫苏煎海鱼,虾米海带汤。林易然的食欲上来了,吃得都不平常多了一碗,还喝了不少汤,这让泽维尔越发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就应该带出来走走,看,小然然吃饭都比之前多了很多,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也不再愁眉苦脸了。
下午,泽维尔带着他们来到了,据说是世界第一艺术奇迹的大教堂。
H国同样也是宗教的起源地,传闻,神的使者就是降临到了H国,到人间四处传播福祉。这座大教堂足足修建了几百年,美轮美奂,说是世界第一艺术奇迹也不为过。
泽维尔拍了不少照片,三人也合拍了不少张。
神父洒圣水到他们身上,为他们祛除晦气,“神会保佑你,你的一生都是幸福美满的。”
林易然安然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如果这辈子不能实现,那他就带到下辈子,他来生还要和父亲爸爸小纯做家人,还有泽维尔。
薰衣草花海是开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上,H国三面临海,有不少人来这里拍婚纱照,或者是个人照片写真。
看着这么漂亮的风景,林易然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体似乎好了起来,不再虚弱的没有力气。
他一站起来,白色的连衣裙垂到了小腿,黑色的如同海藻一般的浓密长发在腰间细细密密依靠在一起,雪白的肌肤微微透着红,微隆的腹部又为林易然增添了一份神性,又或者是人气。
让他不再像一位孤高难以接近的仙子。
他缓缓走进花海里的小路,抬手轻抚着这些摇摆的花朵,风也在亲昵地吻上他的脸颊,将他的头发和裙摆都吹起。老天总是会偏爱长得漂亮的人。
在林易然不知道的时候,摄像师的镜头已经对准他按下了数不清多少声的快门,那副美丽迷人的容貌,让人心生怜惜想要呵护的气质。
就在薰衣草花海里,背后是澄澈蓝色的天空,林易然接过一名小孩送过来的捧花,听见泽维尔的呼喊,他转过了身子,刚好就在那一秒,记录了下来。
尽管林易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仍然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见就再难以忘记。
泽维尔:“然然,你怎么忽然站了起来,有没有累着,哪里不舒服?这里靠海风有些大,别冷着你。算了,把我的外套穿上。”
林易然摇摇头,“我不是很累,我很好,这里很漂亮,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果然人就应该多出来走走。”
林易纯:“哥哥,他们下个星期是举行花神节的日子,到时候这里会很热闹,你期待吗哥哥。”
林易然浅浅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