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戎脸上的狞笑还未褪去,手腕已如毒蛇吐信般猛抖,弯刀在空气中划出四道刁钻的弧线。
刀风裹挟着腐叶的腥气,分别斩向莫潇的左肩、右肘、左腿膝盖与右腿脚踝——每一处都是筋脉汇聚的要害,
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让眼前这俊朗少年瞬间沦为任人宰割的残废。
“中原的小白脸,就该有小白脸的归宿!”
边戎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扭曲的快意,仿佛已看到莫潇瘫在地上哀嚎的模样。
上衫狩站在侧后方,双手抱胸,嘴角噙着淫邪的笑。
他甚至微微眯起眼,似乎在提前享受猎物即将到来的绝望——在他看来,
边戎这手“四象锁魂刀”虽算不上精妙,对付一个看似穷途末路的少年已是绰绰有余。
然而,莫潇脚下的落叶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对呼啸而来的刀光毫无察觉。
直到那四道寒芒距他不足三尺,空气都被刀风割裂出细微的爆鸣声时,他握着秋鸿剑剑柄的手指才轻轻动了。
“噌——”
剑鸣陡然炸响,清越如九霄鹤唳,瞬间压过了刀风的锐啸。
上衫狩猛地睁眼,只见莫潇拇指抵住剑格轻轻一推,秋鸿剑的剑身仅出鞘寸许,却有一道匹练似的雪白剑芒破鞘而出!
那剑芒纯净得惊人,像是将整片夜空的月华都凝聚其中,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它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
“噗嗤!”
四声轻响几乎连成一片。边戎的四道刀光像是撞上了无形的气墙,瞬间崩碎成细碎的寒星。
他下意识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自己那柄用精铁锻造的弯刀,竟从刃口处齐齐断裂,
断口光滑如镜,还凝着一层细密的白霜,连滴落的血珠落在上面都瞬间冻结。
“不……不可能!”
边戎失声尖叫,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已如潮水般撞在他胸口。
“哇!”
他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血珠在空中划过弧线,还没落地就被无形的气劲震成血雾。
整个人像被狂风卷起的破麻袋,狠狠砸向身后那棵合抱粗的老槐树。
“咔嚓!”
“砰——”
碗口粗的侧枝应声而断,树皮被撞得剥落飞溅。
边戎顺着树干滑落在地,还没来得及蜷缩身体,剧痛便如岩浆般从左臂与左腿炸开。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穿透密林,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撞碎了满树斑驳的月光。
他挣扎着抬头,赫然看见自己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向弯折,白森森的骨碴刺破衣袖,混着鲜血淋漓的碎肉刺了出来;
左腿的裤管早已被血浸透,膝盖处彻底塌陷,只剩下碎骨摩擦的“咯吱”声。
“你……你到底是谁?”
边戎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冷汗混着血水流满脸颊,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莫潇缓缓收回推剑的手,秋鸿剑重归剑鞘,只余剑柄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甚至没看地上哀嚎的边戎,只是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点莹白的剑气——那剑气比刚才的剑芒更凝练,好像一颗缩微的星辰,流转着令人心悸的锋锐。
“饶……饶命啊!”
边戎终于彻底崩溃,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在腐叶地上艰难蠕动,血痕蜿蜒如蛇,
“大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当汉奸,不该帮着倭寇害人!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一边爬一边疯狂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咚咚”作响,很快就磕出了一片血肉模糊。
鼻涕眼泪混着血沫糊了满脸,原本谄媚的五官此刻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看起来格外丑陋。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语无伦次地编造着谎言,试图唤起一丝怜悯,
“只要您放了我,我立马就去自首,去揭发倭寇的老巢!我还能戴罪立功啊!”
莫潇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肮脏的蛆虫。
指尖的剑气微微上扬,映得他眼底的寒光愈发凛冽。
“中原……的土地,”
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容不得……你这种东西玷污。”
话音未落,指尖的剑气骤然射出!
“咻!”
破空声细如蚊蚋,却精准地落在边戎的右臂与右腿上。
又是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比刚才凄厉百倍的惨叫,他的右臂从肩膀处断裂,右腿自大腿根处分离,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周围丈许的腐叶。
断肢在空中划过弧线,“噗通”两声落在远处的草丛里,惊起几只逃窜的虫豸。
边戎彻底成了个无手无脚的肉球,只能在血泊中徒劳地扭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像一头被剥了皮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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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只剩下纯粹的痛苦与绝望,嘴唇翕动着,含糊不清地重复着: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莫潇始终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对上衫狩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上衫狩浑身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的衣物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那道剑芒中蕴含的力量,比他见过的一位神宫长老都要恐怖!
“阁……阁下好身手!”
上衫狩强忍着牙齿打颤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
眼神却在飞快地扫视四周,寻找逃跑的路线,
“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阁下这般人物,何必屈居于此?不如归顺我神宫?”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后退,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暗袋——那里藏着三枚淬了“蚀骨散”的菱形飞镖,
见血封喉,是他压箱底的杀招。
“我神宫掌控着东海上百岛屿,麾下高手如云!”
他试图用势力震慑对方,语气却越来越虚,
“只要阁下肯效忠神主,黄金万两,绝色姬妾,要多少有多少!甚至……连神宫的秘传功法都能与你共享!”
莫潇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踩在厚厚的腐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却像重锤般敲在上衫狩的心脏上。
每走近一步,周遭的空气就冷硬一分,连月光都仿佛被冻结了,洒在地上的光斑都透着寒意。
“你……你别过来!”上衫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中的贪婪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我告诉你,我是神宫左护法亲传弟子!
杀了我,神宫绝不会放过你!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威胁的话语脱口而出,可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