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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论迹不论心的话,巴巴托斯对布鲁斯确实不错。”艾尔文也有些触动。

“呃,论心”听到这个词,阿福面上原本还十分伤感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他面色古怪地问艾尔文:“莫里亚蒂先生,您说,巴巴托斯先生之所以要救老爷,会不会还没有放弃那个想法?”

在提到“那个想法”时,阿福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终究没有把“想当老爷的父亲”这话说出口。

艾尔文眉梢微扬,停住了脚步,“阿福,还别说,我觉得真有这个可能!”

而且艾尔文有预感,巴巴托斯既然“贼”心不死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重回哥谭的,更确切的说,是和布鲁斯相见。

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布鲁斯在蝙蝠车中放的狠话,艾尔文突然有一种预感,等巴巴托斯费劲千辛万苦和布鲁斯见面后,他本以为会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但等待他的,也许是蝙蝠镖的迎头痛击。

啧,想到这里,艾尔文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第86章 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

#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

在无尽混沌的地狱深处, 矗立着一座由尸骸和鲜血奠基而成的巨大王座。

顺着高耸的基座一路往上,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庞大身影,正端坐于王座之上。

他的腰身微弯, 右手托着下颌, 双眼阖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似在沉睡。

人影的身后,一对宽阔而又巨大的黑色蝙蝠翼缓慢扇动着, 投影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剪影,层层叠叠的黑暗力量从这片巨大阴影中弥漫开来, 最终形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帷幕。

帷幕的正中央, 也就是人影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深渊。

周遭空气中充盈的黑暗与寂静,给人一种喘息不上来的厚重感。

没人知道这道身影已经在此沉睡了多久, 更没人知道他是否会继续这样沉睡下去。

然而, 就在某一刻,蝙蝠翼扇动的动作凝固住了。

下一瞬间, 王座之上的身影蓦然睁开了双眸, 一抹红到刺眼的光芒在他那漆黑的双眸中一闪而过, 身后的巨大蝙蝠羽翼猛然震颤,掀起一场遮天蔽日的磅礴气浪,整个空间都仿佛随之晃动了一下。

缓缓收回蝙蝠羽翼, 他呼出一口气,从高台之上的王座站起身来, 庞大的黑暗身形随着他的动作, 慢慢变成了一个人类男人的样子。

如果蝙蝠侠他们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 王座上的身影赫然就是刚刚在地球“死亡”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摩挲着下巴,有些感慨:“啧啧啧,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果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这只是他的仓促一击,却让我损失了一道分身,还让我的本体受到了伤害。”

但是接下来,他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喃喃着,“哈!我可是为了救蝙蝠侠而死的,这回蝙蝠侠应该对我的防备没那么深了吧?”

要不是为了在蝙蝠侠的心中插上一根名叫愧疚的尖刺,巴巴托斯哪里会费心费力演上一出“死在蝙蝠侠怀中”的戏码。

事实上,对于巴巴托斯来说,地球的分身在硬受了欧米伽射线一击后,理智的做法是立刻切断这一分身与本体的联系,耽误得越久,对本体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但是为了能多演一会儿,巴巴托斯选择勉力维持住了分身,也正因如此,他的本体才受到些许损伤,眸中闪过的红光就是证明。

不过这一切都值了!

在分身再也承受不住的前一秒,巴巴托斯成功在蝙蝠侠的眼中看到了愧疚的神色!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巴巴托斯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嘿嘿,计划通!

巴巴托斯搓着手,已经在兴奋地计划如何再次与蝙蝠侠相见了。

——

“嘿,朋友,你也是来找科波特先生的吗?”

从出租车上下来,艾尔文正对着冰山俱乐部紧闭的大门沉思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面色有些严肃。

听到身后的一声呼唤,艾尔文转头望去,是一个年轻男人,正冲着他打招呼,显得很是热情。

对方穿着过分宽大的劣质西装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身材高大但十分瘦弱,看着似乎是某个帮派的底层人物。

“是的。”艾尔文的肃容一收,对着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

那个年轻人愣了愣,上下打量起艾尔文来。

科波特先生最近不见客这事儿,在哥谭黑b中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在哥谭,黑b间的交流合作其实要比正经企业都要多。而科波特先生作为目前在哥谭黑白两道顶端的存在,几乎每天都要会见好几拨儿其他黑b家族的代表,商讨重要事宜。

但突然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里,科波特先生闭门谢客了。

一开始,其他黑b家族的大佬们曾经以拜访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的理由,亲自前来探问过,只可惜,他们全都吃了闭门羹。

几次被拒后,大佬们毕竟时间宝贵,便开始派遣自己的副手代为拜访。

又过了一段时间,副手们也依旧见不到科波特先生,于是,前来拜访科波特先生的帮派成员的等级开始一降再降,直到现在,已经发展为派个新人来走个过场地步。

这个年轻人是新人,于是就被帮派中的小头目派来了冰山俱乐部,说是让他来打听科波特先生最新情况,其实也不过是来看看就走。

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帮派里的新人啊?

年轻人心下疑惑。

和他的衣着相比,艾尔文的着装显然就低调得体很多,看起来可不像是帮派新人。

尤其是他手上戴的手表,年轻人敏锐地发现了上面的韦恩标志。那可是韦恩集团出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也许还是全球限量版。

只是艾尔文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行为,却又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大佬会坐出租车的吗?难道这只是大佬的古怪癖好?

他作为从小接受高等犯罪教育的优秀哥谭青年,评估他人的身份和家资已经是下意识的行为,但艾尔文身上种种矛盾表现却又让年轻人有些犹豫。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年轻人将信将疑着,让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重新变得热情起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汤米肯森,狼仔帮的成员,你叫我肯森就好。”

可以看出,在介绍自己的帮派从属时,肯森的脸上露出的是十分骄傲的神色。

狼仔帮虽然不是哥谭几大黑b之一,但在哥谭西部也是小有名气的。对于肯森来说,能够加入狼仔帮,几乎算是学生考上了QS世界大学排名靠前的学校,自然是值得骄傲的。

事实上,对于自小在哥谭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肯森来说,最好的出路就是到各大帮派应聘了,大黑b家族他也尝试过,但却全都被拒之门外了,好在狼仔帮最终收留了他。

肯森十分骄傲,他偷偷打量着艾尔文,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讶和羡慕。

“莫里亚蒂。”艾尔文简单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难道说出自己的帮派从属是一种哥谭特色?想了想,艾尔文决定入乡随俗,于是说:“暂时还没有加入任何帮派。”

他在心里补充:当然以后也不可能加入什么帮派,别的帮派加入他还差不多。

肯森:“”

就这?这人居然一个帮派都没有加入?

想到这里,肯森看向莫里亚蒂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夹杂着同情,有种考上名牌大学的学霸看着连最差学校都没有考上的差生的感觉。

肯森有些痛心疾首地对艾尔文说:“你都那么大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加入帮派,唉,最容易加入帮派的年纪已经错过了啊!”

对于肯森这种生活在黑b、犯罪窝里的年轻人来说,长大后加入帮派才是正途,其他职业全都是不务正业。

“没事儿,不用因为这个感到难过,”肯森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艾尔文的肩膀,安慰道:“你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当打手应该是没戏了,但各大帮派中还是有不少文职的。你应该读过书吧?”

数个博士学位证书在艾尔文的脑中一闪而过,他谦虚道:“读过一些。”

“哈!”肯森看起来似乎比艾尔文还要高兴,“那足够了!帮派里就缺像你这种读书多的人才,他们好多人连24个字母都认不全呢”

艾尔文满头黑线,他没有出声纠正肯森话语里的各种常识性错误,没必要,也纠正不过来。

“诶?不对,”说着说着,肯森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他诧异地问:“你既然还没加入帮派,为什么要跑到冰山俱乐部的门口?而且我才想起来,你好像在一开始就说,要见科波特先生的吧?”

“是的。”艾尔文微微点头。

“上帝啊,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以为科波特先生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吧?!”肯森更吃惊了。

艾尔文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是的,科波特先生确实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哈哈哈哈哈”

听到艾尔文这话,肯森笑得前仰后合,本就宽大且不合身的西装被揉得更加凌乱了。

又笑了一阵,肯森揉着笑到发疼的肚子,对艾尔文开玩笑道:“既然你认识科波特先生,那要不然打个电话吧?让科波特先生亲自下楼来迎接你?你不会连科波特先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吧?”

说完,像是想象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肯森又开始大笑起来。

艾尔文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拿出手机打算拨给企鹅人。

但是,到了拨号这一步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艾尔文这才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呃,他好像还真的没有企鹅人的电话号码。

刚到哥谭的时候,艾尔文是直接被企鹅人专车接走的,然后便直接住进了冰山俱乐部,他们之间压根就不需要电话联系。

见艾尔文的动作僵在了那里,肯森更加得意了,“哈!我就说你肯定不认识科波特先生吧?!”

艾尔文有些无奈,想了想,只得转而接通和蝙蝠侠的通讯,有人在场,他便直接问:“在吗?”

“在,怎么了?”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

艾尔文听到,蝙蝠侠那里听起来似乎很是热闹,时不时有重物落地声、男人的哀嚎声和其他奇怪怪机器运转声从对面传来。

他了然,看来蝙蝠侠正在讯问猫头鹰的成员啊。

果然,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在被戈登送到了韦恩医院后,立刻就落入了蝙蝠侠的掌控之中。

韦恩医院作为蝙蝠侠的产业,他有一万种方法让猫头鹰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艾尔文权当没有听到对面的惨嚎,直入正题,“你有科波特先生的电话号码吗?”

“有。”

“把号码给我。”

“好。”

过程非常简单直接,艾尔文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号码,蝙蝠侠也没有问。

挂断电话后,不多时,艾尔文就得到了企鹅人的号码。

旁听了艾尔文要电话号码的全过程,肯森都要被逗笑了,“嘿,老兄,你不会觉得,随便从不知道谁那里得到一个号码,然后随便拨个电话,我就会真的相信对面是科波特先生吧?”

倒也不怪肯森不相信。

最近这段时间,连他的老大都没能打通科波特先生的电话,艾尔文又怎么可能会打通呢?

肯定是假的!他以自己日后在狼仔帮的前途担保!

门口的肯森抱着膀子,觑着艾尔文,大有我倒要看你在搞什么花样的架势。

“嘟嘟嘟——”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肯森直接凑到了手机旁听里面的动静,毫不见外。

艾尔文倒也没有阻止,毕竟这又没什么。

很快,对面传来企鹅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之中难掩疲惫,但却冰冷异常,隐隐含着杀气,“你是谁?”

原本企鹅人是不会接这通电话的,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企鹅人谁的电话都没接。

奈何这通电话打到企鹅人的电话上后,压根就没给他挂断的机会,居然就这么在企鹅人的注视下,自己接通了!

这不出鬼了吗!

也正是这种反常的现象,才让企鹅人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开口询问。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被他发现是谁的话,呵,那他就死定了!

这段时间以来,企鹅人一直处在低气压的状态,如同一个火药桶,早就在爆发的边缘。

但企鹅人没想到的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个人的声音

艾尔文倒是不知道,蝙蝠侠给自己的东西已经高科技到不需要对方接通的地步,“奥斯瓦尔德,我是莫里亚蒂,现在正在冰山俱乐部的门口。”

“什么?!您就在门口?!”

对面传来一阵碰翻东西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企鹅人焦急地说,“您等一下,我这就来接您!”

“谢谢,奥斯瓦尔德。”这之后,艾尔文挂断了电话。

“啧啧啧,”同样听到对面回答的肯森咂了咂嘴,感觉更好笑了,“老兄,这更假了!你不会觉得像科波特先生那样的人,真的会这样冒冒失失吧?而且你刚刚喊科波特先生什么?奥斯瓦尔德?我可不信你和科波特先生的关系会那么好”

肯森已经打定了主意艾尔文是在故弄玄虚,原本他是打算来这里打个卡就离开的。

但现在,肯森改主意了!

他打算陪着这人就在门口等着,倒要看看对方能演多久。

两人就在这样一个和谐但暗流汹涌的氛围中,默默等待着。

几分钟过去了,大门口依旧安静如常。

一阵风吹过,打折旋儿,带起几片枯叶,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肯森本就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人,他从第一分钟开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很快,他忍不住了,又拍了拍艾尔文的肩膀几下,显得非常得意。

他主动替艾尔文找补道:“唉,没什么的,人总是喜欢吹吹牛什么的,我也喜欢,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咔嚓。”

正在这时,背后的一声清脆响动打断了肯森的话,他见艾尔文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于是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后看去。

然而,就是这一眼,肯森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一脸见鬼了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

俱乐部的大门怎么打开了?!

巧合吧?

很快,让肯森更震撼的画面出现了。他居然看到,科波特先生从门里走了出来,身后哗哗啦啦跟了一大群手下。

什么情况?

科波特先生居然真的特意走出俱乐部来见莫里亚蒂了?!

肯森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朝自己,哦不,准确的说是朝艾尔文越走越近的科波特先生。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彻底僵立不动了。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艾尔文的肩膀上,肯森“唰”的一下收回了手,像是摸到了烧红的铁块。

接着“噔噔噔”向艾尔文的身后退了几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自己绊倒。

企鹅人一瘸一拐地半跑着来到艾尔文的面前,看都没看旁边的肯森一眼。

他万分抱歉地对艾尔文说:“实在对不起,莫里亚蒂先生,这段时间我因为一些事情,一直都没有抽出空来拜访您,这是我的疏忽。”

艾尔文对企鹅人微笑着说:“不要这么说,奥斯瓦尔德,也怪我最近一直没有来拜访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听到这话,企鹅人的脸色暗了暗,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您先进来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慢慢和您说。”

“好的,我也正有此意。”艾尔文顺势同意了企鹅人的提议。

说着,企鹅人便伸出右手,打算引着艾尔文进入俱乐部。

不过艾尔文并没有第一时间随企鹅人走进俱乐部,而是转过头来,看向打从一开始就被企鹅人的到来吓到躲在自己身后的肯森。

艾尔文这一举动,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肯森的身上。

被那么多大佬注视着,尤其是被科波特先生看着,肯森的心都在发颤,全身僵硬,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动都不敢动。

“我,我我,莫里亚蒂先生,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肯森磕磕绊绊地向艾尔文解释。

“哦?莫里亚蒂先生,这人之前冒犯过您?”企鹅人眼睛一眯,看向肯森的目光变得危险至极。

有几个手下已经主动截住肯森可能的退路,只等老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小子控制住。到时候任杀任剐,也就是老板一句话的事情。

被这种目光注视着,肯森浑身一抖,嘴唇颤了颤,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艾尔文出声为他解围,“没有,奥斯瓦尔德,我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和他聊了聊,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他会是个不错的手下。”

“是吗?”企鹅人眸中的凶光收了收,冲肯森露出一个核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没有多少温度,看得肯森依旧打了个冷战。

“既然是莫里亚蒂先生推荐的人,肯定是不错的,你,你叫什么来着的?”企鹅人问肯森。

“汤,汤米肯森!您叫我汤米就好。”肯森赶紧回答,虽然结结巴巴的,但情有可原。

“好,汤米,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企鹅人说。

肯森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这是加入企鹅帮了?!

居然真的加入哥谭最顶级的帮派了?!

妈妈!他出息了!

艾尔文笑了笑,拍了拍肯森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便跟随企鹅人走进俱乐部中。

他知道,像肯森这样的人,想让他转而干一些正经职业是很难的,只是与其让他呆在一个做事没有任何顾虑、毫无道德底线的狼仔帮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帮派,还不如让他进企鹅人的帮派的,至少企鹅人是哥谭少见的正经罪犯了。

在艾尔文和企鹅人他们进入俱乐部后,大门即将关闭之际,艾尔文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轻轻一笑。

只是,当艾尔文的余光瞥向与自己落后半个身位的企鹅人时,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面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第87章 谈判奇才维克多

#谈判奇才维克多

营业时期的冰山俱乐部是哥谭有名的销金窟, 夜幕降临之际,无数男男女女汇聚于这座纸醉金迷、灯火璀璨的俱乐部,给人如同坠入梦幻般的天堂之中。

然而今天, 当艾尔文再次步入冰山俱乐部时, 却发现这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价值不菲的灯光和音响设备被大块大块的黑布覆盖着,偌大的吧台和卡座中全都空空荡荡的,头顶只开了一盏半死不活的吊灯,提供勉强视物的惨白灯光。

一大群人走在地板之上,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俱乐部中回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身后的手下们把艾尔文和企鹅人一路送到电梯门口, 随后便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企鹅人先一步为艾尔文按下电梯开门键, 门开了,他伸手请艾尔文先进。

“谢谢。”艾尔文微笑着步入电梯,企鹅人紧随其后。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 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视线从不断变换的猩红色楼层数字上移开, 艾尔文透过电梯门的金属反光观察着身后企鹅人的状态。

他的黑色短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无。

艾尔文还发现, 企鹅人身上的衬衣纽扣扣错了位置, 剩下的扣子也全都错了位。他猜测, 应该是企鹅人接到了自己的电话后,仓促间随便穿上的。

由此可见,企鹅人其实非常在意自己的到来。但出于某种原因, 却并没有和自己联系。

意识到这一点,艾尔文忽然产生了淡淡的愧疚之意。

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蝙蝠侠和猫头鹰们纠缠, 他好像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企鹅人这里了。

不过他这次来到冰山俱乐部, 本来就是因为不放心企鹅人这边,所以才在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过来看看的。

他这算是某种,呃,售后服务吧。

除此之外,艾尔文还注意到,企鹅人的站姿很不对劲,身躯微颤、脚步虚浮,勉强站在自己的身后,但右手不得不扶着电梯扶手,似乎站立的每一秒都蒙上一层痛苦的阴霾。

企鹅人的身上似乎是有伤?

艾尔文双眸微眯,感觉有些稀奇。

现在又不是企鹅人早期当小弟的时候,艾尔文可不觉得现如今被重重保护下的企鹅人会轻易受伤,而且是这种影响到站立的重伤,除非是

心中浮现某种猜测,艾尔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叮——”

电梯到达俱乐部的顶层包厢,很快,企鹅人和艾尔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

坐在舒适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企鹅人依旧没有说话,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面部表情。

见此情形,艾尔文并没有着急问什么,他有经验,这种时候,最好是等企鹅人主动开口。

于是,艾尔文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茶水区。

他在一堆酒瓶酒杯中找了又找,最后勉强翻出一套落了灰的茶具,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心疼那么好的茶具蒙尘。

接着,艾尔文把它们依次取出,打开水龙头,竟像是完全忘了企鹅人一般,慢悠悠地开始清洗起茶具来。

茶具轻轻碰撞的声音、哗哗的流水声,这些声音打破了客厅之中的沉寂,起到了某种奇妙的抚慰效果,企鹅人的情绪也跟着好受了很多。

就在艾尔文开始四处翻找茶叶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打开距离艾尔文不远处的储物柜门,从中拿出一包尚未开封的红茶叶。

原来是企鹅人。

他将茶叶递给艾尔文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莫里亚蒂先生,这是上一任的哥谭市长送给我的,质量应该不错。”

艾尔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很好,企鹅人主动出声打破了僵局,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心理咨询师在进行心理治疗时,更希望的是营造一个轻松良好的氛围。毕竟,咨询对象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没必要显得太过严肃认真,咨询师们更希望的是以一种朋友的身份进行对话和交谈。

是以艾尔文没有一上来就对企鹅人发问,而是先给他留一些缓冲的余地。

艾尔文接过企鹅人递来的红茶,熟练地冲泡起来。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上任市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着给企鹅人送茶叶,从那落满灰的茶具就知道,企鹅人显然极少喝茶。送礼要投其所好这点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沾边啊,难怪成了“上任市长”。

为自己和企鹅人倒上两杯红茶,他们重新坐回沙发上。

双手端着热腾腾的茶杯,喝了一口后,企鹅人开口了。

“莫里亚蒂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企鹅人的讲述,艾尔文终于得知了科波特夫人复活后所发生的事情。

将时间线回拨到艾尔文复活科波特夫人的那一天。

当时,由于艾尔文在复活科波特夫人的一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心神,便没有再管剩下的事情,自己回到房间休息了。

而另一边,卧房之中,企鹅人尚处于震惊之中,他依旧不敢相信,母亲终于,终于复活了!

渐渐红润的面庞、微微起伏的胸膛所有这些细节都提醒着企鹅人,母亲确实恢复了生机。

“阿嚏!”

企鹅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房间中弥漫着大量灰尘,是床塌后产生的。

母亲一定会感觉不舒服的!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写满了愧疚和紧张的情绪。

“对,对不起,母亲,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您睡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

一边后退着,一边结结巴巴地向尚且昏迷的母亲道歉,待退到门口,企鹅人这才转过身来,猛地打开房门,向维克多吩咐立刻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

这之后,他开始吩咐几名手下将母亲小心抬到原本属于她的房间床上。

母亲过世后,企鹅人保留了母亲生前一直居住的房间,不仅里面的陈设布置全都没有变化,而且会派专人定期打扫。

因此,这些纪念之举倒是方便了母亲复活后的生活。

在小心护送母亲回房间的路上,企鹅人死死盯着手下们的一举一动,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老板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手下心里发毛,他们有种预感,只要他们的手稍微抖一抖,老板能直接把他们从顶楼丢下去。

另一边,刚被老板指派任务的维克多愣了一瞬,向来阴冷无情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疑惑诧异之色。

他转头问旁边的一个小弟,“刚刚,老板是让我来安排医护人员?是我没错吧?是安排,不是杀害?”

小弟有些畏惧地回答:“是,是的,扎斯先生。”

也不知道企鹅人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复活而胡乱下的命令,似乎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居然让一个职业杀手来安排照顾人这种细致的活儿。

一个是杀人,一个是救人,两者不能说不搭吧,那也是天差地别。

不过,让旁边的小弟们意外的是,扎斯先生居然真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主要是他觉得,这似乎还怪新奇的。

作为哥谭数一数二的杀手,维克多的做事风格也完美体现在了这件差事上,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维克托摸索着下巴,认真想着:既然老板要医护,肯定是要最好的。

只可惜,作为杀手,他倒是知道哥谭哪家枪店里的枪支质量最好,但哪家医院最好他还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

于是,维克多随机抓来一个小弟,问他哥谭最好的医院是哪一家。

得到的答案是,韦恩医院。

——

深夜,韦恩医院,顶楼院长办公室。

院长派克威廉姆斯哼着小曲,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正在换上常服,准备回家。

今天的医院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顺利,真好。

收拾好公文包,派克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大门却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打开了。

突然的变故吓得派克哼的小曲都变了调。

“该死的,你难道不知道要敲门吗?”

派克以为是哪个冒冒失失的医生或护士有急事找他,下意识训斥出声。

只是,当他终于看清出了门口站着的人时,接下来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啪嗒一声,公文包掉到地上。

派克踉跄着倒退着,结结巴巴地对着门口的人说:“你你你,我喊保安了,你”

他认出来了,来找自己的,居然是维克多扎斯,哥谭有名的杀手。

天哪!还有什么是比深夜被杀手堵门更恐怖的事情?

哪怕遇到的是鬼,派克都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门口的维克多一步步逼近派克,虽然他的手里没有拿着手枪或别的什么武器,但两手空空的维克多依旧给派克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派克知道,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来说,哪怕是赤手空拳,都能轻易杀死自己。

被维克多一点一点逼到角落的过程中,派克已经开始反省自己了,但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派克都没想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招来杀手。

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让派克如坠冰窟,他心如死灰地想: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儿?

只是,当派克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剧痛,反倒听到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我要你们医院最顶级的医护人员,钱会给够,但我只要最好的。”

啊?

派克疑惑地睁开眼睛,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看着维克多认真的表情,似乎没开玩笑?

谈生意就谈生意,搞得那么吓人干什么!

虽然摆脱了生命威胁,但派克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只是对方是维克多,他到底还是没敢发火。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派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始和维克多商量起正事来。

虽然是在商量生意,但是毕竟才被维克多吓到,一向在生意场上寸步不让的派克这次罕见地退让了很多。

对面可是杀手诶!怂一点,不丢人的。

一杯红茶喝尽,艾尔文又为企鹅人续上一杯,一边评价道:“别的不说,你把找医护的任务交给维克多,算是阴差阳错的一个妙棋了,不然还真不见得能那么快从韦恩医院中聘来那么好的医护人员。”

企鹅人苦笑一声,“好吧,我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随便就指了个人,等后面察觉到可能不太合适时,来自韦恩医院的医护们已经上门了。”

“嗯,”艾尔文点了点头,想了想,他问,“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企鹅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语调低沉地说:“那就要从母亲苏醒后讲起了。”

第88章 让人遍体鳞伤的母爱

#让人遍体鳞伤的母爱

得益于维克多那唬死人的哥谭知名杀手的身份, 还是没几个人有胆子违约,因此,他“安排”的医护人员很快就如约来到了冰山俱乐部。

不过, 这期间其实出了一点小插曲。

这家医院毕竟是韦恩集团的重要产业之一, 维克多深夜拜访自家医院院长的事情,还是让布鲁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主要也是因为,派克好不容易把维克多应付走后,立刻就打电话给布鲁斯告状, 啊不,是汇报。

电话里, 派克有些情绪激动地对布鲁斯说:“嘿布鲁斯, 你知道刚才谁来找我了吗?维克多!对,是的,就是科波特先生麾下的杀手”

一开始, 布鲁斯还以为这是一起针对自家医院的、普普通通的恐怖袭击, 已经开始向蝙蝠洞走去了,但是听到后面才知道, 维克多只是想要聘请医院的顶级医护力量去冰山俱乐部照顾病人。

虽然维克多并没有具体说到底是谁需要医疗救护, 但布鲁斯结合之前和企鹅人有关的情报, 猜测应该是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所需要的。

意识到这一点,布鲁斯向蝙蝠洞走去的脚步停住了,握着手机的右手倏地紧了几分。

这样看来, 之前科波特夫人死而复生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了?

那么莫里亚蒂, 想来真的可以让已经去世的人复活?!

布鲁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派克听到电话的对面陷入了沉默, 他以为是自己的处理不够妥当,让大老板不满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呃,布鲁斯,如果你不赞同我的做法的话,那我再重新回绝维克多?”

话虽这么说,但派克一想到要去拒绝一个杀手,他就有点腿软。

他这只是试探着问问,布鲁斯可千万不要真的答应啊!不然真的可能会出人命的。

“威廉姆斯院长,我个人认为,你对此事的应对确实有些许不妥之处”沉默良久后,布鲁斯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此话一出,一直紧张等待着的派克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完啦,他不会真的要去拒绝维克多吧?

不过好在布鲁斯接下来的话,让彷徨不安的派克如听天籁。

“按照您之前和维克多所谈的生意中,需要把韦恩医院的顶级医护力量抽调大半。但这种做法一方面不利于医院日常的运转,另一方面也不一定能够满足科波特先生的医疗需求。”

维克多的想法很简单,老板肯定是值得最好的医生,既然如此,他便向韦恩医院聘下了所有在该领域内达到顶级水平的医生。

至于把一个专精肿瘤治疗的医生放在照顾病人的队伍里到底合不合适,维克多压根就没去管。

“所以,您的意思是?”心里的石头放下,派克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声音也不抖了。

布鲁斯继续说:“我想,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其他医院的医疗资源。毕竟没有一所医院是擅长所有专业领域的,总归会有所侧重。”

“嗯,嗯,好的。”派克连连应是。

另一边,布鲁斯挂断电话后,转头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对于布鲁斯来说,他和企鹅人不仅不能算是朋友,甚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势同水火的敌人。

企鹅人曾经几次让布鲁斯吃大亏,当然了,布鲁斯也好几次成功把企鹅人送进了监狱。

也就是最近几年,企鹅人成功当选为哥谭市长后,行事变得圆滑隐秘得多,更多的是在哥谭的灰色地带活动,这才让布鲁斯对他有些无可奈何。

但是在这件事上,布鲁斯是愿意帮助企鹅人的。

不求回报,无关其他。

布鲁斯只是觉得,母亲能够死而复生总归是件值幸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布鲁斯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

来自韦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来到科波特夫人的卧房后,把带来的各种医疗设备安装好,随后便开始为科波特夫人进行身体检查、制定康复方案。整个过程有条不紊,非常专业。

这些医护们事先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将会被聘请来照顾一位卧床多年、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植物人。

如果他们知道,这位病人其实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面对这种超出科学的“医学奇迹”,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从容了。

在他们忙活的过程中,企鹅人一直在旁边守着,护士的动作稍微大一点,企鹅人的心都会跟着紧张几分。

只是,企鹅人再担心母亲的情况,分寸还是懂的,为了避免徒增医生和护士们的紧张情绪导致工作失误,哪怕企鹅人再焦心母亲,也没有说一句重话。

很快,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身体检查报告给企鹅人看。

“怎么样了?”这些数据企鹅人看是肯定看不懂的,所以他选择直接问。

“患者目前的各项生理指标都不是很理想,但可以从数据中看出,是一直有在好转的。”医生说。

“那我的母亲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苏醒?”企鹅人有些紧张地问。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患者苏醒的时间很快了,大概会在明天或后天左右。”医生又看了一眼数据,随后回答道。

企鹅人高兴地说:“好好好,谢谢医生。”

接下来的时间里,企鹅人一直待在母亲的房中,吃住都在一起。

看护病人是一个累活儿,哪怕是专业的护工也是需要轮换休息的,但企鹅人这两天里,硬生生坚持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企鹅人坐在床边,左手搭着下巴,昏睡了过去。

睡着了企鹅人依旧绷着一根弦,因此,当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抚上自己的脸时,他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抹暗芒从眸底划过,犀利又有攻击性。

意识回笼,企鹅人刚刚睡醒的视线聚焦后,下意识看向母亲的方向,正好和母亲的对视,危险而又冰冷的目光瞬间被震惊和喜悦所代替。

“母亲!您醒了!”

企鹅人双手立刻覆上母亲的手,力度很大,似是要把它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科波特夫人的手苍老、冰冷、无力,但却是企鹅人无数个午夜梦回后,所期待的抚摸。

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原本还怔愣着的企鹅人忽然泪如泉涌。泪水滴滴答答地流下,很快就打湿了科波特夫人的衣袖。

这一场景让刚刚苏醒的科波特夫人有些慌乱,“怎么了?我的乖孩子,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不,不,这不是伤心,我是高兴,母亲,我是高兴!”企鹅人立刻否认了,他随意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吓到母亲。

“母亲,您先休息。”

“好……”

科波特夫人刚刚苏醒,还十分虚弱,在企鹅人耐心的安抚下,再次沉沉睡去。

——

艾尔文认真聆听着企鹅人的叙述,也了解到了自己回房休息后,科波特夫人那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直到现在,讲了那么多,企鹅人却依旧没有明说他那一身的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艾尔文能够感受到,企鹅人越往后说,叙事的节奏就放得越慢,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触及这个话题。

不过,艾尔文其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事实上,早在猜到企鹅人的异状可能和他的母亲有关时,艾尔文就已经在回忆有关科波特夫人的剧情了。

不过,不论是在漫画、电视剧还是电影里,对于企鹅人的母亲都没有详细的描述。

更何况,当初艾尔文在观看这些作品的时候,注意力大多是放在蝙蝠侠和阿卡姆杰出反派们相爱相杀的精彩故事上。

对于观众来说,企鹅人的母亲只是个着墨不多的配角,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一个用来丰富企鹅人这一反派形象罢了,也许只是个遇到后就拉进度条跳过的内容。

然而,对观众来说可有可无的配角,对于企鹅人来说,却是他的生命中唯一的光。

现在让艾尔文感到头疼的是,自己回忆的内容几乎没有多少用处,这其实也是穿越到像DC这种拥有多元宇宙的世界的缺点之一。

很多时候,对于艾尔文来说,熟悉剧情也没什么用处。

就像现在,艾尔文的脑海中虽然浮现出了一些和企鹅人母亲有关的情节,但对于此时此刻、身处在这个世界的艾尔文来说,却没有多少帮助。

说到母亲清醒后,企鹅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在为继续往下讲需要积攒更多的力量。

艾尔文也没有催他,只是耐心等待着。

“莫里亚蒂先生,如果您不觉得无聊的话,我想向您介绍一下我的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企鹅人终于开口了。

艾尔文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打算认真听,卧室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科波特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虽然诧异,但出于礼貌,艾尔文还是立刻起身相迎。

“夫人,您好,我是奥斯瓦尔德的朋友。”

科波特夫人和善地笑了笑,对艾尔文说:“您就是莫里亚蒂教授吧?我知道您,奥斯瓦尔德跟我说了,我还要感谢您治好了我的病呢。”

病?看来企鹅人并没有告诉科波特夫人实情啊。

这样也好,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死而复生的真相的。尤其是科波特夫人的死还是一个悲剧。

没有与企鹅人提前通气,艾尔文便顺着科波特夫人的话往下说道:“是的,奥斯瓦尔德特意去伦敦请的我,他这些年为了您的病,没少费心神,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着,艾尔文快速扫了几眼科波特夫人。

她的身上穿着舒适合身的居家常服,脸色还有些苍白。

当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时,艾尔文有些意外,看向企鹅人,正好与他的目光对视。

企鹅人不动声色地给艾尔文使了个眼神,然后温柔地对母亲说:“母亲,我需要和莫里亚蒂先生聊一些公事,您要不然再回房间休息休息?”

“好的,我的孩子,你们聊。”科波特夫人对着艾尔文友善一笑,点了点头后,走进房间中。

目送科波特夫人进入房间,艾尔文这才收回目光,和企鹅人重新坐下。

再看向企鹅人时,艾尔文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奥斯瓦尔德,您的母亲,似乎病得有些严重啊。”

尽管刚才与科波特夫人的短暂接触中,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表现得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艾尔文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身上的异状。

企鹅人向来阴郁的面容中少见的多了几抹愁容。

“不瞒您说,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苦笑一声,“最近我一直都没有再出门。”

“就是因为科波特夫人?”

“是的。”

说着,企鹅人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布满了新旧不一、或深或浅伤痕的大片皮肤。

尽管早有猜测,但艾尔文亲眼看到企鹅人身上的情况时,依旧有些震撼。

“你这是”

“是的,这些伤,都是因为我的母亲。”企鹅人一边慢吞吞地放下自己的衣袖,一边接话道。

第89章 科波特夫人

#科波特夫人

在企鹅人取得如今成就之前,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哥谭的最底层挣扎着。

如果说,穷人不论在哪个城市里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之中的话,那么哥谭的穷人就是生活在比真正的地狱还要凄惨的炼狱之中。

因为父亲的死亡, 科波特家族家道中落, 再也没有往日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辉煌。

年轻时的企鹅人为了能够养活这个四处漏风的家,不得不在很早的时候就出去找工作。

而那段日子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就像汤米肯森曾经评价艾尔文“当打手都够呛”一样,按照肯森的标准,企鹅人其实比艾尔文还要不如。他不仅身材矮小、畏畏缩缩, 而且那与生俱来的阴冷气质,总是会让客人或老板感到不爽, 受到打骂和虐待可以说是常有的事情。

伞童、服务员、洗碗工

几乎每一个没有多少钱但辛苦异常的工作, 企鹅人都曾经做过。

在那段时间里,因为每天都要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这让企鹅人有些忽视了母亲的情况。

科波特夫人因为丈夫的死亡而大受打击, 给她的精神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一开始, 企鹅人以为母亲的反常行为不过是因为伤心过度所致,因此, 尽管母亲经常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但是后来, 母亲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企鹅人这才意识到,母亲应该是出现了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也许对于正常人来说,亲人的精神出现问题,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尽快送医,早治疗、早康复, 免得越拖越严重。

但是对于当时依旧在哥谭底层苦苦挣扎的企鹅人来说, 这完全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选择,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按理来说, 如果某个病症在一个地方的发病率较高的话,那么相应的,那里专门治疗这一病症的医疗力量就会相对更强一些。

然而,这种规律在哥谭却并不适用。

在哥谭这种精神病人遍地走的地方,和心理咨询、精神疾病治疗相关的医疗力量却出奇地欠缺。

在哥谭,最好的精神疾病治疗医院倒是有,而且这家医院可以说是名声在外、声名远扬。

只可惜,这家医院的名字叫阿卡姆疯人院!

因此,先不提那时的企鹅人到底有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支付治病所需费用,不论如何,企鹅人也是不可能吧自己的母亲送到阿卡姆疯人院的。

他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除非他自己也彻底疯了。

因此,企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越来越疯却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企鹅人的事业越做越大,成为让蝙蝠侠都感到头疼的优秀反派,也如愿成为了“哥谭之王”。

母亲的精神状况依旧很糟糕,但企鹅人已经看开了。

毕竟,在哥谭这个鬼地方,没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反倒是个异类。

更何况,如今的企鹅人已经有足够的金钱和实力,为母亲在冰山俱乐部中打造一座伊甸园。

在这间企鹅人为母亲准备的房间中,没有哥谭中随处可见的阴谋和杀戮,只有温馨的浅粉色窗帘以及一个传统的中年贵妇所喜欢的一切事物。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其实也还不错。

然而

听到这里,艾尔文微微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和科波特夫人的病症类似的病人我曾经见过很多,根据我的经验,我想,到了后来,科波特夫人的情况应该变得越来越糟糕,开始出现一些伤害行为,不仅是伤害她自己,而且也会伤害到你。”

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因为饱受幻听、幻视、情绪低压等症状的折磨,往往会产生极端的攻击行为。

“您说的非常对,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正如艾尔文预测的那样,科波特夫人的精神疾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好转,反倒变得更加严重。

企鹅人看向艾尔文,目光深处是痛苦到了极点的麻木,“莫里亚蒂先生,您知道吗?好几次在我熟睡的时候,母亲会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手电筒闯进我的房间,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上一遍,因为她觉得房间里藏着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东西。”

“到了后面,母亲经常会把我错认为企图袭击她的歹徒,会用一切方式来阻止我靠近她,包括拿着菜刀胡乱挥砍。我为了不让刀具伤到母亲,只能冒着被划伤的风险去夺刀。”

“而且,几年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发展到”

这时,艾尔文突然出声打断了企鹅人的话。

他有些抱歉地说:“奥斯瓦尔德,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企鹅人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艾尔文。

与此同时,艾尔文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

把本子翻开放在桌子上,艾尔文左手压着本子,右手提着钢笔,看向企鹅人,说:“请继续,奥斯瓦尔德。”

艾尔文的这番举动显得从容、镇静且专业,而且企鹅人能够从中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视和尊重。

“呃”企鹅人开始重新酝酿情绪,但却有些无奈地发现,刚才绝望到麻木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之下,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是被艾尔文的专业和认真唬住了,企鹅人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倒是真的变成了为自己的家人叙述病情的患者家属。

“所以,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母亲在意志不清醒的时候造成。”

最开始的几次,当科波特夫人的恢复神志后,看到企鹅人身上的伤口,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她总会追问科波特到底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的时候,企鹅人如实告诉了母亲。

但尽管他已经让自己的话足够委婉,尽量轻描淡写,母亲依旧陷入了极大的自责和愧疚之中,无法接受是自己伤害了自己的孩子。而这之后,她的精神状况就会变得更加严重。

母亲和企鹅人就是这样,他们都深爱着对方,纵然常常会因此而被伤得遍体鳞伤,但依旧不会放手,甚至互相拥抱的力度会越来越大。

于是,企鹅人再遇到母亲询问自己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说实话。

好在母亲的记忆力也变得很差,早就忘记了企鹅人最开始讲的实话。

就比如说现在,科波特夫人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店老板,也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死亡的事实。

“莫里亚蒂先生,”企鹅人看向艾尔文,郑重地说:“感谢您可以复活我的母亲,当时我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忘记了好好向您道谢,这是我的过错。”

企鹅人已经算是哥谭反派里难得的正常人了,别的不说,对于他人的真心帮助,企鹅人是真的会加倍偿还的。

虽然这算是他和艾尔文之间的交易,双方互有付出,但他清楚,自己才是这场交易中最大的受益者。

“只是那天过后,我发现,母亲所呈现出的精神状态几乎和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相同。”

也就是说,因为死亡而被迫按下暂停键的科波特夫人,在艾尔文的帮助下,再次按下的是播放键,而非重播键。

说到这里,企鹅人急忙摆手,解释道:“莫里亚蒂先生,我这样说绝对不是不满意,只是想要告诉您,母亲目前的情况。”

艾尔文说:“这没有什么,奥斯瓦尔德,我完全理解,你希望死而复生的科波特夫人是一个正常人,而非一个精神疾病严重的病人。”

艾尔文停下笔,翻了两下记录下的笔记,随后抬头,对企鹅人说:“我想,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门,就是因为科波特夫人的情况太过糟糕,你又不放心别人来照顾,所以才选择自己亲自来做。”

“是的。”

“但是很显然,以我的专业视角来看,你的做法并不合适,甚至可以说是大错特错。”

艾尔文的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

第90章 猫头鹰的坦白

#猫头鹰的坦白

你的做法大错特错。

艾尔文的语气很轻, 但却内容却非常严厉。

突然听到这种严肃的指控,企鹅人的脸唰的一下,苍白了几分:“莫里亚蒂先生, 我、我”

艾尔文抬手虚按了一下, 示意企鹅人稍安勿躁。

他问企鹅人:“奥斯瓦尔德,你难道没有考虑过,选择一家医院或是聘请一位值得信任的医生来为您的母亲进行诊断吗?尤其是这种专业性强的领域,专家总是会比一个门外汉要可信得多。”

“哈哈哈, ”企鹅人苦笑了一声,下意识说, “我当然知道生病要找医生这个道理, 但是在哥谭压根就找不到值得信任的医生”!!!

正说着,企鹅人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脸惊异地看着艾尔文。

“莫里亚蒂先生, 您的意思不会是”

“是的,奥斯瓦尔德。”艾尔文微笑着看向企鹅人, 点了点头。

得到艾尔文的肯定, 企鹅人脸上的诧异变成了惊喜, “您真的要,当我母亲的主治医生?!”

“是的,”艾尔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同时谦虚了一句,“我想, 虽然我可能不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心理医生, 但至少就专业水平方面,还是可以跨入前几之列的。”

他继续说:“更何况, 我这次之所以来到冰山俱乐部,就是来看看科波特夫人的情况的,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某种售后服务。”

能看出来,艾尔文越说,企鹅人就越感动。

“那真的太好了!”企鹅人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欣喜地几步上前来到艾尔文的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狠命地上下摇晃,激动到不能自已。

艾尔文和企鹅人都知道,之所以没有把科波特夫人送医,就是因为企鹅人无法信任哥谭的任何一家医院和医生。

精神疾病在普通人看来,本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而企鹅人本身所担忧的东西又太多了。

就比如,医生的医术究竟好不好,会不会导致自己母亲的病症更加严重?

会不会在别人的怂恿或贿赂之下,通过催眠之类的方式控制自己的母亲,让母亲来伤害自己或者是自残?

在哥谭,这些担忧可不是什么被害妄想症,而是确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把科波特夫人送出哥谭?不,这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随着企鹅人的事业越做越大,他的敌人也是越树越多,很多人都知道,母亲是企鹅人最大的软肋。科波特夫人待在哥谭、待在冰山俱乐部,毕竟还在企鹅人的势力范围内,如果真把母亲送走,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企鹅人可就鞭长莫及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盖文兄妹为了逼迫企鹅人为他们做事,所以才要去绑架科波特夫人。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即使企鹅人最终按照盖文兄妹的指示,认真干了所有事情,母亲也依旧被他们残忍杀害。

如今,母亲的死而复生,反倒让企鹅人对自己的母亲看护得更紧,半天见不到母亲,企鹅人就会茶饭不思、坐立不安,没有一点安全感,变得更加患得患失。

而现在,一个让企鹅人放心的医生出现了!

艾尔文可以说完美符合企鹅人选择医生的标准。

莫里亚蒂先生好像是知名大学的教授?那专业水平肯定没有问题。

不过最让企鹅人心动的,是莫里亚蒂先生的可靠和可信任。在企鹅人看来,莫里亚蒂先生完全没有必要害自己,毕竟,母亲本身就是莫里亚蒂先生复活的。

在企鹅人看来,如果莫里亚蒂先生真的想通过母亲来威胁自己,完全可以用“不听话就不复活你的母亲”来胁迫他。

不过,企鹅人之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要请艾尔文来当母亲的主治医生,主要是因为艾尔文在企鹅人那里的形象,一直都是盘踞在伦敦地下犯罪网络的掌控者,而非治病救人的医生。

艾尔文合上本子,揣回衣兜里,对企鹅人说:“放心吧,奥斯瓦尔德,您母亲的病症我也是见过不少的,不能说有绝对的治愈把握,但通过治疗让科波特夫人有极大好转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艾尔文话锋一转,指了指企鹅人的身上,对他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刚刚的企鹅人因为太过激动,站起身站得太猛,身上才受伤不久的伤口,有一些较为严重的伤口崩裂了,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衬衣中渗了出来。

企鹅人刚才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现在注意到后,剧痛再次袭来,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

艾尔文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企鹅人。

——

韦恩医院,地下室。

这里有一间隐秘的密室。

尽管韦恩医院每天的人流量巨大,但不论是常年在这里工作的医生护士,还是前来看病的病人,都没有发现,医院的地下还装修有一间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密室。

此时,这间密室之中正传来阵阵哭嚎之声,听着十分凄惨,像是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密室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一个身着漆黑色紧身衣的男人,他的面前坐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肥胖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凄惨极了,花白的头发被冷汗打湿,嘴角渗着鲜血,鼻青脸肿的,白色的衬衫上也沾染了不少脏污。

而那个站着的黑衣人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

从头黑到脚的着装,总能让人联想到阴冷洞穴之中倒立着沉睡的蝙蝠。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突然看到这幅场景,肯定会下意识认为黑衣人是坏人,而老人则是可怜的受害者。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说!我什么都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什么都说!”

在黑漆漆目光灼灼的审视下,男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的头垂得低低的,显得沮丧又绝望。

这个人就是曾经坐在艾尔文旁边的德里克凯恩。

原本艾尔文在会议大厅中所见的还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虽然年龄不算小,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衰老。

当时在会议大厅,德里克被摘下面具的艾尔文吓到直接昏了过去。

于是,德里克成功跳过中间过程,喜提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之中,和猫头鹰的劲敌蝙蝠侠来了个面对面。

事实上,别看德里克现在的状况如此凄惨,但他这副惨状可并不是蝙蝠侠造成的。

刑讯逼供算是最粗暴简单的审讯方式,有着审讯大师称号的蝙蝠侠其实不屑于去用。

更何况,被抽离了黑暗力量的德里克,如今的身体状况极差,已经承受不住刑讯逼供,蝙蝠侠可不想在问出自己想要得知的情报前,德里克就去和巴巴托斯见面了。

因此,蝙蝠侠只是通过讲道理的方式,让德里克彻底意识到,被摘下猫头鹰面具后,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永远出不来。

稍微倒霉点,说不定刚出韦恩医院就会被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黑枪击中丧命。

所以,如果识相点,能够配合的话,说不定还能争取多活一段时间。

在德里克看来,蝙蝠侠说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他现在倒是情愿被蝙蝠侠揍,这种心理上的暴击可比**上的痛苦得多。

蝙蝠侠声音沙哑着问:“把猫头鹰法庭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

听到这话,德里克神色微动,不知在想什么,但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事。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我除了会问你之外,还会再去问其他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如果他们能够说出你没有说的信息”

蝙蝠侠满意地看着卢卡斯瞬间白了下来的面色,继续说:“那么,我将会有理由相信,你是在故意隐瞒,到时候我之前答应你的所有事情都将不会作数。”

心里的小心思被无情地戳中,德里克苦笑了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

于是,在德里克的讲解中,蝙蝠侠终于知道了盘踞在哥谭几百年的猫头鹰法庭,究竟在暗中搞了多少事情。

他们为了能够在暗中掌控哥谭,几百年来,只要出现能够抗衡猫头鹰法庭的势力,他们都会出手。

哥谭几大家族全都被他们针对过。

韦恩夫妇就是他们为了对抗日益发展起来的韦恩家族,才派人杀害的。

“托马斯韦恩,他当时致力于改变哥谭的秩序,让哥谭变得更好,但这触怒了猫头鹰法庭的最高利益”

依次说完了科波特家族、法尔科内家族等哥谭的主要家族,德里克再也避不开韦恩家族,更无法逃避杀害韦恩夫妇的话题。

咬了咬牙,德里克终究还是说出了韦恩夫妇被杀的真相。

“所以,你们就派人杀了他们?”蝙蝠侠的声音很轻,似乎没有多少情绪的外露,但德里克却更加心惊胆战了。

“是、是的。”德里克更怂了。

“那个叫乔齐的小混混,其实是你们的人?”蝙蝠侠面无表情地问。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我们为了避免暴露,所以通过黑暗力量来操纵他完成这场刺杀。”德里克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努力向后缩着,像是面前有一个小丑的笑气炸弹,下一刻就会爆炸。

一种极端愤怒的情绪在蝙蝠侠的胸膛之中酝酿着,他把手中的蝙蝠镖握得咯吱作响。

看到这一幕,德里克更害怕了,恐惧到了极点以后,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道:“嘿!蝙蝠侠!你可是有不杀原则的,你你你,你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