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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花也是如实回答,她最初装老年痴呆确实是因为不想回乡下,城里有人给她做饭洗衣,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乡下的日子自是没城里舒服。

而黄丽淑非要将老太太送回乡下的理由也很简单,李桂花的存在严重妨碍了她与孙庆明会面。

张婶刘婶是佣人,她一句话就能将人支走,但老太太难对付啊。

与其每天费尽心思思索怎么支开老太太,还不如一劳永逸,直接将老人家送回老家。

警察给老太太做笔录的时候,苏红瑛就在旁边,她也是听得哭笑不得。

经过这事,苏建雄也向老太太承诺,只要老太太愿意,她可以一直住在城里颐养天年。

总之,苏家的事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定。

说完苏家的事,苏红瑛便问起江夏:“大仙,你怎么突然想到买店铺啊?”

“我想开个茶楼。”江夏如实道。

说罢,她又有些难为情地说起称呼的事:“苏同志,要不你还是别叫我大仙了,叫我名字就好,叫我大仙总感觉怪怪的。”

关键她也不是真的玄学大师,管她叫大仙,心里怪虚的。

苏红瑛:“江同志,冒昧问你一句,你多大?”

江夏:“我今年22,十月份的生日。”

“那我比你大几个月,”苏红瑛道,“要不,我叫你夏夏好了。”

江夏微笑点头:“那我唤你红瑛,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朋友?和大仙做朋友?

她顿时便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两个字的份量。

“好啊。”苏红瑛笑容灿烂。

“大——夏夏。”叫惯了“大仙”,让她一时改口,她还有点不太适应。

“夏夏,你看中的那个门店不用买,我直接送你好了。”苏红瑛大方豪气道。

“就当是我送给朋友的见面礼。”她补充道。

江夏一听,连忙婉拒:“这礼也太贵重了,不能收不能收。”

那门面不小,位置好,还有上下两层,想要买下的话少说也得五千块往上,这她怎么能轻易收。

“夏夏,你就收下吧。”

说罢,苏红瑛抓着她的手,笑着威胁道:“你要是不收,就是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苏同志,你这是哪里话。”江夏有些为难道。

“夏夏,你就听我的,收下。”她又重复一遍。

“其实,这一间门店对苏家来说并不算什么,既然夏夏你想要开茶楼,我何不成人之美。”

“更何况,你帮了我家那么大一个忙,帮苏家除去那么大一个祸患,我们都还没怎么感谢你呢。”

“所以啊,”苏红瑛轻轻拍拍她的手道,“于情于理,这间门店你都该收下。”

江夏说不过她,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收下这间店。

见她收下店铺,苏红瑛又主动问起装修设计的事。

“夏夏,你想开怎样一间茶楼,我这一年接触生意比较多,说不定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她道。

于是,江夏便说起自己的预期:“具体的还没想好,只有一个大致的设想。”

“这间铺子不是有上下两层嘛,我打算都用来做茶楼,装修风格的话最好是古色古香的那种,中式,不要西式。”

“一楼是散座的茶厅,二楼做雅间包厢。”

“二楼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完全隔离的雅间,另一边是只有屏风遮挡半隔离茶座。”

“重点就在这个二楼雅间,若是寻到有缘的客人,我可给他算上一卦。”江夏补充道。

话说到这里,苏红瑛便瞬间明白江夏开这个茶楼的用意,茶楼估计只是提供个场所,给人算卦解难才是大仙的真正目的。

“明白,明白。”她连连点头。

“夏夏,装修这块,我虽算不上一个老手,但也算是略懂一二,毕竟这一两年我爸让我盯的装修可太多了。”

“要不,”苏红瑛提议道,“这茶楼的装修我帮你搞定?”

“当然,装修期间你随时可以过来查看,要是有哪里不满意或需要调整,可及时让装修师傅调整。”

苏红瑛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既然要送交朋友的见面礼,那自然要把事情做得周全些。

大仙想开茶楼,那她不如直接送大仙一个完完整整的茶楼。

这,江夏犹疑了。

装修全包,那就不用她费一点神了,这听起来也太好了吧。

上辈子她就帮贺星舟操持过酒楼装修的事,事事亲力亲为

,可她把劳神得不轻。

这次开茶楼,她就没打算花费太多精力在装修上,毕竟她开茶楼的重点不在茶楼,而在其他。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想搞装修,最好啊是能有现成的给她捡。

这不,苏红瑛不仅白送她铺子,还承诺帮她搞定装修。

这跟白捡已经没啥区别了。

非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太麻烦苏红瑛,且,这人情欠得也有点大。

犹豫之后,最终江夏还是答应。

一则她真的不想费神装修,二则既然她已经收下苏红瑛送的铺子,已经欠下人情,那还不如一起欠了。

和苏红瑛聊完茶楼的事,天色渐晚。

江夏看了看时间,心想这个点,秦瞻估计已经下班回家了。

苏红瑛同样注意到外头的天色。

“都这么晚了,那到吃饭的点了。”

“夏夏,我知道有家餐厅味道很不错,带你去尝尝?”她朝江夏扬了扬下巴,道。

“中餐还是西餐?”江夏问。

苏红瑛没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其实我都行,好吃就行,我不挑。”她道。

“高林市的高档餐厅我去了个遍,无论你是喜欢吃中餐、法式、英式、意式还是日料,我都知道哪家餐厅不错。”

“我这个人呢,做生意的水平可能一般般,但要论吃喝玩乐,那绝对这个。”说着,她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江夏听完很是心动。

但她想了想还是婉拒:“红瑛,其实我真的挺想跟着你一块儿去的,但没办法,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家吃饭。”

“所以谢谢你的好意啦。”她弯唇笑道。

“那行叭,下次有机会再约。”苏红瑛一脸遗憾道。

两人分别后,江夏便骑着自行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还沉浸在白捡一茶楼的不可思议中。

这么好的事竟然让她给碰上了?

想想都感觉这是在做梦,这就是所谓的“抱大腿”吧。

真是世道变了,她这个“早亡白月光”都开始抱上大腿啦。

江夏慢慢悠悠地蹬着车,等她到楼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锁车上楼。

江夏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坐在椅子上不安地等了她快一个小时。

秦瞻从没觉得一个小时能这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今天一到下班时间,他没有一点留恋,立即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旁边的同事见他连续几天准点下班,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秦瞻可是他们所里的劳动模范,什么时候需要加班加点赶工作,他永远冲在第一线。

“小秦啊你这是怎么回事?班都不加了?”年长些的同事忍不住调侃道。

秦瞻收拾完东西起身道:“今天先不加了。”

说罢,他便快步走出办公室。

那位年长的同事见状,笑着摇头:“这个小秦,还真是转性了,以前听到加班他可是最积极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班都不加了。”

“老王,我说你是不是中午盐吃多了闲得慌,以前秦同志加班的时候,你让人别老是加班,劝人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适当休息很有必要。”另一位老民警,也就是秦瞻的师傅吴昌平,忍不住为乖徒弟打抱不平。

“现在,人秦同志听你的不加班,你又在这嘀嘀咕咕唧唧歪歪,说人家转性。”

姓王的民警知道吴昌平向来是个护犊子的,赶紧投降闭嘴不讲了。

秦瞻在路边的菜市场买好菜,就加快脚步往家走,因为他知道江夏还在家等着她。

可等他一脸欣喜地推开门,房间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就好像江夏从没来到过他身边,真实的江夏还静静地躺在泥土里,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而与她结婚,和她相处,给她做饭,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他幻想出来的美梦。

秦瞻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

他放下东西,连忙走进房间,想要寻求属于她的一点痕迹。

床头留下的浅蓝色发带,放在床底的拖鞋,以及安静立在角落的木箱子,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似乎都在印证着,她存在过。

那眼前的一切又是真实的吗?

他缓步走近,抓起床头的发带,柔软又细腻的质感。

以前他曾看过关于精神病人的刑事案件,里面说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五感都可以被创造出来。

秦瞻抓着发带,走出房间,坐在椅子上,他决定在这等她出现。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他盯着手上的发带发呆,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的梦。

想起梦里的秦瞻从贺星舟口中得知江夏病逝的消息后,也是像现在这样,如个不能动弹的影子一般枯坐在房间,一坐就是一天。

这边,江夏开心地哼着小曲开门。

推开门后,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还愣了一下。

奇怪,秦瞻这么晚还没回来么?难道又是加班?

她拉了一下门边的拉线开关,吊在房顶的白炽灯泡便立即亮起橘黄的光。

灯光亮起的一瞬,她注意到秦瞻坐在椅子上,正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房间突然出现个人,给她吓得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呼。

等惊吓过去,她又带着几分埋怨道:“你在家啊?怎么也不开灯,吓我一跳。”

在家也不开灯,不开灯也就算了,还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给她吓得不轻。

他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江夏撇撇嘴,在心里抱怨。

抱怨完,她才发觉秦瞻此刻不对劲儿。

不仅一直盯着她看,眼神中的情绪还极度悲伤。

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这时,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江夏。”

江夏闻声再次一怔,就这声音,已经不是感觉了,她十分确定秦瞻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她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真的是你吗?”秦瞻站起身,视线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好像挪开了,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江夏点头:“是我,我在呢。”

秦瞻缓缓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想要抱她的动作。

见状,江夏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

他的手僵在半空,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她大概就是真实的江夏。

“对不起。”他声音低低道。

随即,他伸出的手垂下。

秦瞻盯着地面,沉默良久,像是在调整情绪,又像是在消化眼前的事实。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后,他重新开口:“今天出去了吗?”

江夏颔首:“嗯,有点事要办,下午出去了。”

“饿了吧,我现在去做饭。”说着,他便立即往厨房走去。

江夏看着他步伐匆忙的背影,蹙着眉。

这两天,他就是怪怪的吧。

虽说跟他认识不久,但对他的脾性,她也算是大致了解。

以前,他可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尤其在贺星舟的衬托下。

当初在谷莲村,贺星舟打他,情绪激动地控诉他,他都无比镇定平静。

怎么今天感觉,下一秒他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

想到这,江夏又摇摇头,感觉自己的比喻不大对。

哭是比较外放的情绪,但方才秦瞻眼中虽极度悲伤,却又十分压抑,那种情绪简直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的。

反正她刚刚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很可怜就是了。

悲伤、压抑又无助。

人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情感。

她不知道。

还有他刚才说的话,以及异常的动作。

他对她说“真的是你吗”,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还有紧接下来的动作,他好像想抱她。

虽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且当夫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些天,秦瞻一直都很君

子并绅士地保持着恰当距离。

怎么突然会想要抱她?奇怪。

江夏站在厨房外,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沉思着。

不多久,秦瞻端出烧好的饭菜出来。

吃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心中的疑问。

“刚刚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瞻闻言,拿筷子的手一顿。

“我……”他欲言又止。

“没、没什么。”他说道。

很明显,他并不想说。

人与人相处,这之间的分寸和边界感,她还是懂的。

于是,她识相地没再追问。

剩下的时间,直到吃完饭,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谁也没再开口。

晚上,江夏还是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去睡觉。

她昨晚值了夜班,白天又只浅眠了一会儿,因此困倦得很,躺上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秦瞻洗漱完,来到房间,便看到这样一幕。

江夏盖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睡得香甜。

床头挂着个使用了有些年头的白炽灯泡,灯光昏黄暗淡。

少女躺在床上睡颜如画,暗黄的灯光洒在她玉瓷般的面庞上,鸦羽似的眼睫纤长浓密。

秦瞻立在原处,安静地看着,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他躺在床上,却还是舍不得关掉床头的灯,他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

早上还是秦瞻送她去棉纺厂上班。

两人分别前,秦瞻微笑着对她说:“晚上下班等我,我骑车来接你。”

值班室向来没什么事,江夏便单手撑着脑袋,对着空气发呆打发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几个科室的人都知道她辞职的事,还跑来值班室串门。

“小江啊,听说你跟李科长递交辞职报告啦?”旁边一个科室的大婶问道。

“这么好的工作,咋能说辞就辞呢。”另一大婶亦道。

“是啊是啊。”另一年轻点的女同志也出声附和。

江夏被这几个吃瓜大婶围了一圈,一脸迷茫。

“是跟江家有关系吧,”年轻女同事说得一脸起劲,“我听说啊江同志并不是省城江家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爹妈在乡下务农。”

“两家是抱错了孩子,半个多月前,乡下的女儿跑来城里寻亲,这才把这段隐秘往事揭穿开来。”

余下几人一人皆是露出一副夸张的震惊的神色。

“还有这样的事啊。”

“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见。”

其实,江夏不是江家亲生女儿的事,她们在江夏请假去乡下那天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为了烘托氛围,她们不得不故意装出一副头回听到的样子来。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江彩云当初来江家认亲,江家那么多亲戚都在。

江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没一个不爱搬弄是非,各个都是大嘴巴,但凡有什么事被她们知道,不出几天,周围的邻里同事全都能知道。

被这些八卦的大婶围着,饶是一句话不说,光听着她们在旁边叽叽喳喳,江夏也是头疼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赶紧拿起包脚底抹油溜了。

来到棉纺厂门口,她却没看到秦瞻的身影。

两人的下班时间差不多,秦瞻从派出所骑车过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于是,她便耐心地站在角落等待。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没等来秦瞻,倒是先等来了贺星舟。

江夏看见贺星舟朝她走来时,并没感到意外,当然也没想着像上回那样趁机溜走。

一来,这回她没骑车,二来,该解决的事情总要解决不是,与其拖着不如早点一刀两断。

虽然吧,她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了,他俩到此为止再无瓜葛,但很明显贺星舟也就是原书男主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

“夏夏,我听李叔叔说你辞去了棉纺厂的工作?”一走近,贺星舟便问道。

江夏神色冷淡地看着他,点头。

“为什么?夏夏,以你现在的家庭情况,没了这份工作,你该怎么办?”他又道。

说罢,不等江夏回答,贺星舟又自顾自道:“是不是江彩云,是她逼你辞职的吗?”

此时,远在百货大楼,正在试穿新娘衣服的江彩云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谁在背后骂我。”江彩云揉了揉鼻子,皱眉道。

江夏微微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他:“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辞的。”

“为什么?”他又问。

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老是问,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理由很简单,我单纯的不想做这份工作了。”

怕贺星舟不信,她又补充道:“值班员要经常倒夜班,我身体不好不想熬夜。”

“这样吗。”他低声喃喃自语。

“既然你不想值夜班,那就辞了,我让我爸重新给你找份不用倒夜班的工作好吗?”他扯了扯嘴角,微笑道。

听到这话的江夏无奈摇头:“贺星舟,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懂,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为什么?”贺星舟情绪不稳地一把抓住她的肩,压低嗓音质问道。

江夏蹙眉,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奈何跟一个男人比起来,她的力气实在太小。

“贺星舟,你放手。”她语气冰冷道。

“夏夏,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就没可能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这时,江夏忽地听见一声响动,是自行车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看见朝她奔来的秦瞻。

下一秒,秦瞻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挥向贺星舟。

被砸中的贺星舟,被迫松开了禁锢住江夏的手,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肩部突然的卸力让江夏也有些重心不稳,就在她将要跌倒的刹那,秦瞻一个箭步,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带把她揽进怀中。

第18章 【18】 茶楼开张

带着些许力道, 江夏柔软的身躯撞向他。

撞得她有点懵,以及痛。

秦瞻这身上也太硬了吧。

两人相拥不过一秒,怕江夏会介意,他连忙松开揽住她细腰的手。

“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秦瞻一脸紧张地问。

江夏摇摇头:“我没事。”

倒是贺星舟, 她看向地上的人, 被你一拳直接打得起不来了。

果然论打架,普通人和练过的就是不能比。

贺星舟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当初的一拳和秦瞻现在的一拳比起来,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挣扎地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贺星舟朝他看去, 冷笑着点头:“秦瞻,我的好朋友,你很好啊。”

“贺星舟, 念在我们曾是朋友的份上,我最后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江夏。”秦瞻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冷声道。

“秦瞻,你凭什么警告我?你有什么立场在这大放厥词?”贺星舟气得咬牙,很是不服。

“夏夏不跟我在一起, 难不成又会跟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在一起吗?”

“我和夏夏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是情谊深厚的青梅竹马,”贺星舟道, “秦瞻, 你算什么东西?”

“我和江夏是名正言顺的娃娃亲,我们还未出生,就被两家长辈指腹为婚。”秦瞻同样道。

认真来说,江秦两家长辈指腹为婚时, 指的确实是尚在娘胎的江夏和秦瞻。

只不过后来孩子在镇卫生院出生后,被护士粗心搞错,秦瞻的娃娃亲对象才换成了江彩云。

站在一旁的江夏:……

她好像快点结束这个战场啊。

这时,她忽然出声:“贺星舟,我跟秦瞻已经领证了,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不然下次我会直接报警。”江夏冷淡警告道。

闻言,贺星舟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两人。

随即,他面如土色,备受打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夏夏,我们只是几天没见而已。”

“上次我来棉纺厂找你,你躲着我骑车走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所以我想着该给双方几天时间,我们互相都冷静一下。等

大家都冷静好了,再来商量解决问题的事。”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着急地跟秦瞻结婚?”说到这,他一脸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复又抬起头,眼底闪着几分希望的光。

“夏夏,你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你没有和秦瞻领证结婚,你这么说是为了惩罚我,故意气我对不对?”他不死心地问道。

江夏冷笑一声,道:“贺星舟,你太自以为是了,在你看来我就该以你为中心,就该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吗?”

“贺星舟,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和秦瞻领证结婚了,结婚证不是这几天才领的,是半个月前我去谷莲村就领了。”

“不仅如此,我现在还和他住在一起。”

“这些,”她冷冷出声,“足够你死心了吗?”

“夏夏,我们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贺星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话语中带着茫然和无助。

她没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对秦瞻道:“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秦瞻连忙点头,并扶起地上的自行车。

他用衣袖将车座上的尘土擦干净,然后对她道:“可以了。”

贺星舟像棵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江夏远去的背影。

不用她再回答,他也知道,他们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江夏和秦瞻也是各怀心思,一路无言。

江夏在想,刚刚她对贺星舟说的话会不会重了些。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她忽然与他一刀两断,看起来是有些突然且毫无预兆。

明明前段时间还和他两小无猜的对象,只几天的功夫,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一脸冷漠地和他说两人到此为止,一刀两断。

这换成谁,一时估计都无法接受。

她当然也知道贺星舟的无辜,只是她不得不对他说出狠话,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贺星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天意弄人。

这辈子,就当是她对不起他吧。

秦瞻在前面骑着车,回想起方才江夏对贺星舟的态度,察觉到一点反常。

江夏对贺星舟的态度过于坚定了,坚定得好像贺星舟曾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可事实是,并没有。

这时,他又记起一些他们在谷莲村的细节。

听贺父说,当初是江夏主动同意换亲,之后又毅然来到谷莲村。

然后在贺星舟出现在谷莲村的第二天,就急着和他领证。

再加上今天她用两人领证结婚的事让贺星舟死心,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之前两人去富兴镇领结婚证,他就疑惑,在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中,他看不到丝毫的喜欢和爱意。

即使如此,她又为什么急着和他结婚,她大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

如今,他好像明白了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缘由。

是有什么人或事推动着她,让她必须尽快和他结婚。

而这背后的人和事,正是贺星舟与两人曾经的婚约。

江夏和他结婚只是为了让贺星舟死心,让他不再纠缠。

可她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地摆脱贺星舟呢?

在摆脱贺星舟这件事上,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坚决到好像只要她再与贺星舟产生纠葛,就会遭遇很不好的事。

很快,秦瞻想到了另一件事,前几天他做的梦。

梦里的江夏,嫁给贺星舟两年不到就病逝了。

听梦中的贺星舟跟他解释,江夏好像是因为过度劳累而生的病,并且一病不起。

所以……

他产生一个念头。

或许,拥有梦中记忆的人不止他一个,江夏也有。

这就能解释得清了,正因如此,她才会对贺星舟如此避之不及。

因为她不想再走上因劳累而病逝的旧路。

那晚的梦如此真实,真实到就像是曾经发生过。

倘若那就不是梦,而就是现实呢。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如果真是如此,那段被病痛折磨的日子便是真实的。

在人生最后的时光,她被病痛折磨直至死亡。

忽地,他又想起梦中的画面,她拖着病体靠在沙发上休息,身体轻得仿佛飘絮一般,虚虚地靠在那,好像下一秒就会随风飘散。

想到这,他无意识地捏紧了车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一时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秦瞻便在厨房忙活。

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人之间那奇怪又沉默的气氛还是没缓过来。

大约是想打破这种僵局,江夏忽然开口:“我打算买台洗衣机,这样脏衣服能直接丢进洗衣机,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洗衣机?”秦瞻停下吃饭的动作,“一台洗衣机大概要多少钱?”

“一千左右吧。”她回答。

闻言,他没有犹豫地点头:“好,我去找同事借借,存折里的钱应该不太够。”

“不用,”江夏道,“我这边还有些积蓄,正好能买台洗衣机。”

“过两天正好是周末,我们一起去百货大楼那边挑挑洗衣机的款式。”她道。

“嗯,听你的。”秦瞻点了下头。

随后,他又一脸认真地承诺道:“我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升职加薪,让你过上好日子。”

江夏见他那副认真又郑重的样子,不由弯唇露出一个微笑:“好,我知道。”

*

大约是有被贺星舟纠缠的前车之鉴,隔天她下班后,在棉纺厂门口没等多久,便看见秦瞻骑着自行车过来。

等秦瞻靠近,她刚想坐上车后座时,身后传来两道声音。

“夏夏,等等。”

江夏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江建鸿和刘美萍。

秦瞻见状也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沉默地站在江夏旁边。

见江夏停下来等他们,江父连忙用力蹬自行车,赶上他们。

“夏夏。”刘美萍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又叫了她一声。

说罢,她又打量起江夏来,眯着眼睛笑道:“还好,没怎么瘦。”

江夏朝两人露出一个微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本想叫声爸妈的,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江家的女儿了。

刘美萍没在意,又笑眯眯地看向旁边的秦瞻。

“你就是秦同志吧?”她道。

秦瞻点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秦瞻。”

关于江夏和秦瞻娃娃亲的事,两人也是有所耳闻,如今看来这俩孩子已经是在一起了。

“夏夏,昨天我从贺家那边听说你辞职的事了,所以今天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过来看看你。”刘美萍如实道。

听到刘美萍还用“你爸”这个称呼,江夏眼底的那点不自然瞬间消散。

她再次露出一个微笑,这次笑意直达眼底。

“夏夏,方便让我和你爸,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吗?”刘美萍问道。

江夏抬头看了眼秦瞻,然后朝两人点了下头。

“嗯,”她说,“我跟秦瞻在前头给你们领路。”

十几分钟后,四人骑车到楼下。

江建鸿一进门,连忙将提在手里的东西放下。

江夏见状道:“爸,你们来就来,干嘛这么破费啊。”

“是啊,你们能来看夏夏,夏夏就已经很高兴了。”一旁的秦瞻也道。

江建鸿听到江夏叫他“爸”,忍不住向刘美萍投去一个目光。

刘美萍同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随即,她连忙抓住江夏的手,笑着说:“也没买多少东西。”

“不说这些了,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刘母故意岔开话题道。

江夏当然明白母亲的用意,便没再扭捏推拒,微微颔首,听话地带刘母去房间看了看。

“这被子是不是有点薄了啊,”刘美萍看了眼被子说道,“你怕冷,现在盖着可能还凑合,但到了冬天怕是不行,容易冻感冒。”

“妈,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要是冷,就去弹棉花铺做一床厚

棉被来。”江夏道。

她手上还有好几千块钱呢,做一床棉被还不是挥挥手的事。

刘美萍没再说什么,又让江夏领着她去别处看看。

这时,秦瞻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给两位长辈。

刘美萍喝着茶,不知不觉就谈起了江彩云。

“彩云如今也马上要出嫁了,这家里一下空了,还真有点不适应。”刘母道。

江夏闻言,露出几分惊讶。

刘母了然,便解释起了江彩云的亲事。

江彩云自然不是嫁到贺家,贺星舟看不上除江夏以外的任何女子,江彩云呢,因上回在棉纺厂门口跟贺星舟大吵了一架,表示也看不上贺星舟。

于是乎,江建鸿和刘美萍开始帮江彩云操持相亲的事。

连着相了好几户人家,江彩云还真相中一家。

正是菜市场开猪肉铺的朱家,朱家开了两家猪肉铺,朱父朱母管着一家,他们的儿子管着一家。

朱龙彪是朱家独子,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两人相亲时,朱龙彪也是一看相中江彩云,他觉得江彩云长得壮实,跟城里大部分姑娘不一样。

他就喜欢这样的,不喜欢那种瘦成麻杆的城里姑娘。

俩人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会儿后发现他俩聊得还挺投缘。

朱龙彪得知江彩云喜欢吃肉,以前在乡下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来城里后,她在江家顿顿吃肉都吃不腻。

“你喜欢吃肉?正好,我家是开猪肉铺的,别的不说,当了我家的媳妇肉那肯定是管够。”朱龙彪一脸豪气道。

江彩云一听也是两眼冒光:“你家是开猪肉铺的?”

“以前我馋肉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村头的肉店,看他们杀猪切肉,一看能看一上午。”她回忆起往事来。

“那时我就想,以后我要嫁给一个杀猪的,这样我一辈子都不愁没肉吃。”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村头那家杀猪的倒是有个儿子,只可惜,他儿子才五岁,还是个穿开裆裤冒鼻涕泡的小娃娃。”

“不过,你也是杀猪的,”江彩云话锋一转,眨眨眼看向朱龙彪,“我很喜欢。”

两个孩子互相看对眼,家长自然也没意见。

于是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江建鸿自己就是开商店的,自然清楚朱家的情况。

朱家开了两家猪肉店,一家开在菜市场,另一家则开在闹市区的街上。

两家肉店生意都很好。

总体来说,朱家的条件虽比不上开粮油杂货店的贺家,但比江家还是要好上不少。

江彩云也是命好,一相就相中个条件不错的,关键,朱龙彪也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谓是两全其美。

江夏一听刘母说江彩云嫁给了菜市场杀猪的朱家,立即便想到之前她在弹幕上看到的信息。

弹幕上说,上辈子江彩云也是嫁给了一个杀猪匠,并未嫁给秦瞻。

准确来说应该是,江彩云在和秦瞻成亲前,和镇上的杀猪匠好上了,然后单方面毁婚。

这么一说,她的喜好还挺专一。

江建鸿和刘美萍在他们那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把江父刘母送走后,江夏瞧了瞧江父拎过来的东西。

两罐麦乳精,三大包红糖,铁盒装的桃酥两盒还有两个水果罐头。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大几十块。

还真是让爸妈破费了,江夏想。

回去的路上,刘美萍忍不住高兴地拍了拍丈夫的背。

“你刚刚听到夏夏叫你爸了吧。”

“听到了,”江建鸿笑着说,“叫那么大声我能听不到嘛,我只是老了,又不是聋了。”

“她也叫我妈了。”刘美萍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回来这么久,咱们也没去看她,一开始我还以为夏夏会生我们的气呢。”她道。

这段时间他们没空来看江夏,一来是他们被江彩云闹得抽不开空。

江彩云在家的时候整天不是要他们给她找合适的相亲对象,就是要他们带着她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白天他们还要操持店里的生意,确实抽不开时间。

二来也是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关系,心里有些忐忑,就一直拖着。

说罢,刘美萍又叹气道:“就是夏夏如今的居住条件实在有点简陋了,要什么没什么。”

“就不说冰箱、电视机这些电器了,家里连个洗衣机都没有,难不成两人的衣服还要夏夏一个人手洗不成。”

“夏夏那身子,冬天哪能下凉水啊,一不小心就要感冒发烧进医院的。”

“是啊。”江建鸿同样附和道。

刘美萍不知道的是,衣服一直是秦瞻来洗,尤其是天气凉了之后。

而江夏呢,有点不好意思总让秦瞻一个大男人洗女人的衣服,就想着花钱买台洗衣机。

翌日下班,秦瞻载着江夏回家,刚到楼下就看见狭窄的小道上停着一辆拉货的三轮车。

“师傅,就先停这吧,我女儿女婿还没下班回家呢。”刘美萍的身影藏在三轮车后头说道。

江夏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下自行车,然后走过去。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她疑惑道。

刘美萍一看江夏立即道:“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们给你俩置办了点东西,你快让秦瞻上楼开门,我让你爸和师傅把东西都搬上去。”

江夏也没多想立即让秦瞻先去开门。

秦瞻上楼去开门,她这才注意到三轮车上的东西。

硬纸箱上写有字,有的写着冰箱,有的写着洗衣机,有的写着彩色电视机。

这不会是爸妈特地给他们买的吧,她想。

秦瞻跑去开门,江建鸿和三轮车师傅则在卸三轮车上的货,两人合力抬起洗衣机。

这时秦瞻正好下楼,见状,连忙也过来帮忙。

“爸,我来吧。”

江建鸿听到这一声“爸”也是怔了一下,随后还是把体力活让给年轻人来做。

他这把老骨头,一不小心还真容易闪着,年纪到了,不服老不行啊。

东西一件一件搬上楼,硬纸箱拆开后还真是冰箱、彩电和洗衣机。

江夏和秦瞻看着齐套的电器,皆是一脸的惊讶。

这年头,冰箱彩电都不便宜,面前这个容量的冰箱至少是两三千,彩电也不小,估计也要两三千,就洗衣机市场价位便宜些,但也要一千多块。

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是六千块。

昨天,江父刘母过来看她,花那许多钱买东西,江夏还说他们破费。

如今一比较,昨天花的还是小钱,今天才是大破费。

“妈,你们这是干啥啊?”江夏有些为难道。

“多的话别说,”刘美萍赶紧打住道,“这些冰箱彩电洗衣机,就当时我们给你备的嫁妆了。”

“对了,”刘母想到什么,连忙说,“棉被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新棉被我已经托人去做,过两天就做好。”

“两床,”她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到时候我连着新床单、枕套一起给你送过来。”

说到这,刘母握着江夏的手拍了拍:“女儿出嫁嘛,新被褥肯定是少不了的。”

“妈——”江夏有些动容地喊了声。

“你可别哭鼻子啊,你一哭,妈也得跟着哭。”刘母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情绪明显变了。

江父和秦瞻都在忙活着帮师傅一起安装冰箱、彩电、洗衣机。

三轮车师傅也是负责电器安装的师傅。

一个小时后,三台电器都安装妥当。

江父刘母是真的一点神舍不得让江夏费,不仅直接买来电器,连安装师傅都提前找好了。

江夏想留他们在家吃晚饭,刘母却一个劲儿地推拒:“不劳你们费神做饭了,天黑了,我们也要赶紧回去。”

最终,他们还是没留下吃饭。

江父刘母走后,她看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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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崭新的电器,抬起手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秦瞻,见她好像哭了,连忙关切道:“你还好吗?”

“没事,”江夏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想哭。”

“饿不饿,我现在去做饭。”注意到她的情绪,他故意岔开话题道。

她点点头:“嗯,有点。”

*

一个星期后,江夏顺利从棉纺厂离职。

离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的茶楼。

上回她去看铺子因为时间匆忙,都没怎么仔细看,楼上也没去看到底有多大。

结果,她骑着自行车到铺子时,发现旧旧的糕饼铺子早已改头换面,不仅如此,她的茶楼竟已装修得初具雏形了。

她这才小半个月没过来而已,变化竟如此之大。

江夏不由震惊地瞪大双眼。

而此刻在铺子里指导工人装修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红瑛。

苏红瑛戴着一顶黄色塑料安全帽,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明艳亮丽,以及那惹人注目的大红唇。

“红瑛。”

江夏走近,叫了她一声。

苏红瑛闻声回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等下啊,等我跟工人交代完这几点,我再跟你说话。”她道。

说罢,她拧开手边的汽水,往嘴里灌了几口,才又继续跟工人对接细节。

总算是跟几个工头解释清楚了,苏红瑛拎着一瓶未开的汽水走到江夏身边,并递给她。

“讲话讲了快一上午,说得我口干舌燥的。”她随口道。

“这汽水还挺好喝的,尝尝。”

江夏听话地拧开汽水瓶盖,尝了一口,味道清甜,汽水喝进嘴里后能明显感觉到有许多小气泡在嘴里炸开。

味道是挺不错的。

“辛苦你了,费神帮我装修茶楼。”她道谢道。

装修就是这样,不是光花钱请人就行的,尤其是当你对装修结果还要求比较高,那就更需要时刻盯着了。

不过,看这刚装出来的雏形,最后的成品应该会给人眼前一亮。

“这装修进度怎么这么快?而且上回我来看铺子,我听老板说,她这个月底店租才到期。”江夏问出心中疑问。

苏红瑛朝她露出一个微笑,一一解释:“原来的糕饼老板就是因为生意不好才不继续续租的,我退了她一个月的租金,让她尽快搬走。”

“白捡一个月的店租,她自然乐意,反正继续耗着做生意也是亏本。”

“至于这装修进度,那是因为我花钱请了三倍数量的工人给你赶速度。”苏红瑛道。

听完,江夏只想说一句,果然没有什么不是钞能力所不能解决的。

“这茶楼面积不小,还有上下两层,你要的呢又是比较费时费力的中式装修风格,尤其是二楼雅间的桌椅屏风,都是需要木工师傅去雕刻打磨的。”

“按照一般的装修进度来说,这个工程没个两个月是搞不下来的,但在我这,只需要二十天。”说着,她比出两根手指。

光是听苏红瑛这么说,江夏都感觉到了其中的麻烦。

“你这么出钱出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她不好意思道。

苏红瑛挽着她的胳膊,熟稔道:“咱们是好朋友,朋友之间谈谢岂不是见外了。”

在苏大小姐的操持下,茶楼于预定工期装修完成。

就连开张的日子都是大小姐亲自挑选。

要不是江夏不想过于声张,茶楼开张这么大的事,苏大小姐最最少是要请个舞龙舞狮在门口热闹几天的。

江夏原本想的是,开张就开张,只要开个门,走个过场就行。毕竟,这个茶楼它不是普通的茶楼,服务的也不是普通喝茶的顾客。

若是开业动静弄得太大,吸引来不少单纯喝茶的顾客,她一个人也招待不过来。

但在苏红瑛的再三坚持下,开张当天还是放了几挂爆竹,热闹热闹。

茶楼开业没几天,她便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第19章 【19】 恋爱脑怎么治?

几挂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完后, 茶馆便算是正式开业了。

江夏开的茶馆,名叫“半日茶馆”。

早在装修的时候,苏红瑛便问过江夏,茶楼叫什么名。

江夏随意思索了一下, 道:“‘偷得浮生半日闲’, 就叫‘半日茶馆’吧。”

苏红瑛听后连连点头赞同道:“这名字雅致,和茶楼的中式装修风格也很相配。”

“我看人家的茶楼, 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茶, 还会上些茶点、糕饼等吃食,”她道, “夏夏,你这‘半日茶馆’准备卖些啥?”

江夏闻言便从布包里掏出上次从谷莲村回省城时,陈义兰塞给她的自制野茶。

“就这一样茶, ”她拍拍手里的茶叶包说,“一百块钱一壶。”

苏红瑛一听立即惊得瞪大双眼:“一百块钱一壶茶?这么贵。”

说着她还好奇地接过江夏手里的茶叶包,打开看看。

“这茶叶看着平平无奇,甚至质量看着还有点次,茶叶叶片大不说,很多叶子还不规整。”

“难不成这茶叶内里有什么奇特之处?”

江夏被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给逗笑了。

她笑着说:“这茶就是普普通通的野茶, 还是我从老家拿过来的。”

“野茶?”苏红瑛恍然大悟道, “我说呢,这茶叶看着叶片大不说, 叶子还不规则。”

“夏夏, 这普普通通的野茶你卖一百块钱一壶,是否有点黑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算是十分熟稔了,因此她也是直言不讳。

“我又不强买强卖的, ”江夏理直气壮道,“我管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苏红瑛笑着挑眉,一脸了然:“我看你这应该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是,江夏开这茶楼的初衷,便不是卖茶。

真正有需求的客人才会过来,而且就这茶的价格,普通的路人进店一听铁定掉头就走。

“以前我只知道商人心黑,没想到夏夏你比一般的商人还黑。”她笑着调侃道。

“一般的商人是赚普通人的钱,而我是赚有钱人的钱。”江夏一脸无所谓的解释。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这也算是劫富济贫吧。

劫有钱人的富,济她这个穷人的贫。

苏红瑛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来,那表情好像在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茶楼开业当天倒是有不少人进来看热闹,毕竟这茶楼装修气派不说,名字也起得雅致。

但就像苏红瑛设想的那般,普通的路人进店一听茶叶的价格,瞬间掉头就走。

眼看着茶楼都开张好几天了,却一单生意也没有。

江夏这个老板不着急,苏红瑛倒是先急起来了。

“夏夏,我觉得你这么开店还是不行,”她蹙眉道,“首先一个茶馆,却只卖一种茶,偏偏价格还这么贵,这肯定是行不通的。”

“你有见过哪家饭馆或商店,只卖一种菜或一样东西的吗?”

“要不这样,”她提议道,“我爸收藏了不少好茶,我都给你拿来,为你的茶馆充充场面。”

“然后我再帮你找个高级糕点师,让她给茶楼做些精致的茶点和糕饼,丰富一下售卖商品的品类。”

苏家是地道的生意人,苏红瑛大学学的也是经管专业。

不得不说,在开店做生意这块她还是很擅长的。

就她刚刚说的那一套,实施下来说不定还真有效。

但这并不适用于江夏的茶楼,若按照苏红瑛的说法来做,那这茶楼开得跟普通茶楼便没什么区别,也与她的初衷相悖。

“红瑛,你就别着急啦,”江夏笑着说,“我开茶楼又不是为的卖茶水挣钱。”

苏红瑛一愣,随即一拍脑袋,笑道:“是哦,你看我一时糊涂了。”

“我不应该想着怎么帮把茶楼做起来,我应该帮你把大仙的名号推广一下,提升一下你江大仙的知名度。”

苏红瑛茅塞顿开。

这个还真的可以有,苏家是高林市排得上名号的富商家庭,那苏红瑛认识的朋友岂不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总之,有油水可捞,

有肥羊可宰。

江夏颔首,表示赞同。

过了几天后,苏红瑛还真给她介绍来一单算命的生意。

来人是对有钱夫妇,开食品厂的。

这对有钱夫妻,男的叫谢庆中,女的叫蔡兰琴。

两人来时皆是面带愁容,显然近来遇到了什么难事。

谢庆中和蔡兰琴来茶楼的时候,江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泡茶喝。

一个人看着这么大一间铺子,还真有几分孤寂。

她边喝着茶,边重新斟酌起前些天苏红瑛提的建议。

苏红瑛让她招个人,一来可以干活打扫卫生,二来也能陪她说说话。

自打苏红瑛毕业后,苏家就陆续交了不少铺子及生意给她打理,她平时也忙得很。

不一定每天都有空过来坐坐,比如今天她就没时间过来。

招人的事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茶楼刚开业,需不需要人手尚不清楚,她想等茶楼稳定下来后再着手找人的事,因此才搁置下来。

如今看来,倒是挺有必要招个人。

正当江夏准备手写一份招工启事时,蔡兰琴挽着丈夫的胳膊走了进来。

蔡兰琴脚一踏进茶楼,就声音不高不低地嘀咕道:“这么大的茶馆,怎么连个客人也没有?”

说罢,她又打量起坐在柜台前喝茶的江夏,这茶楼的服务员长得倒是俊俏得很。

只是工作期间还有闲工夫喝茶,未免也太懒散些。

江夏并不知道面前的贵妇人在挑剔自己,她见人进来,一看还是有钱人,便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笑脸招待。

“请问二位是来喝茶的吗?”

蔡兰琴闻言姿态极高地点了下头,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江夏闻言连忙推销:“本店的茶只有一种,一百块钱一壶茶。”

“钱不是问题,”蔡兰琴依旧高傲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见你们老板的。”

“哦,对了,”她补充道,“是苏家小姐苏红瑛介绍我过来的,说这家‘半日茶馆’的老板还会算命,并且算得极准。”

不等江夏说话,蔡兰琴又抢先问道:“你们老板呢?带我们去见他。”

听到这,江夏算是明白了,面前的贵妇人压根就没想过她会是老板。

江夏对着未来金主笑盈盈道:“我就是茶楼的老板。”

蔡兰琴闻言,先是一脸竟然,而后又挑了挑修得很细的柳叶眉。

“你是老板?”她不太相信道。

江夏只能再次微笑点头表示肯定。

闻言,蔡兰琴又再次将江夏上下打量一番。

苏家小姐只跟她说茶馆老板是位漂亮的年轻女性,但没想到竟是位如此年轻的女娃娃。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吧,这么年轻,真会算命?

蔡兰琴满腹狐疑,总不会是苏红瑛故意拿她寻开心吧?

思及此,她又在心里摇头否定。

谢家和苏家好歹有几分交情,应该不至于。

最近他们家遇到一点难事,但这难事又不好向外人说道,有损谢家名誉。

苏红瑛也是偶然碰见她,见她愁容满面,便客套地关心了几句。

蔡兰琴呢只说家里最近遇到点棘手的事,也并未说具体是什么事。

苏红瑛听后,二话不说立即向她推荐半日茶馆的江大仙。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苏红瑛还特地跟她分享了前段时间苏家发生的一系列倒霉事。

“谢太太,这半日茶馆的江大仙,不仅算命准,要是碰着机缘了,说不定还会帮忙消灾解难呢。”

“我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谢太太,您要是真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了,不妨就去这半日茶馆碰碰运气。”

蔡兰琴听后还真的动心了,打听了一下半日茶馆的地址。

说完地址后,苏红瑛还不忘交代一句:“只不过,这半日茶馆的老板,也就是我方才说的江大仙,行事有些异于常人。”

“怎么个异于常人?”蔡兰琴连忙好奇问道。

“这江大仙近来不是开了间半日茶馆嘛,异就异在这茶馆的经营模式,”苏红瑛一本正经道,“这半日茶馆啊只卖一种茶,且茶的价格不便宜,一百块钱一壶茶水。”

“这江大仙毕竟非常人,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嘛。”她笑着解释道。

“一百块钱一壶茶水,那是不便宜。”蔡兰琴点头道。

“那这茶是什么名贵之茶?还是这泡茶的水,有什么奇特之处?”她又问。

苏红瑛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蔡兰琴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走一趟半日茶馆比较妥当。

说不定真像苏家小姐说的那样,大仙能帮谢家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呢。

于是,隔天,她就硬拖着丈夫一起来了半日茶馆。

“你算命真的准?”蔡兰琴又道,语气中依旧充斥着不信任。

江夏盯着蔡兰琴,心里还真打起了鼓。

毕竟,她算命准不准她说了不算,完全取决于弹幕给的信息。

而这个弹幕呢,又兼具不靠谱和随机性。

就比如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弹幕却迟迟不出现。

倒是给条信息啊,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编。

她咬着牙,在心里无声呐喊。

弹幕则像是听到了江夏的心声,适时地弹出一条消息。

【谢家独子谢天秋是个恋爱脑,最近更是格外上头,关键谢天秋现在谈的对象,不仅劈腿还骗钱。】

妥,这次给的信息量够多。

得到弹幕的提示后,江夏便一脸自信地对蔡兰琴道:“要不,谢太太来二楼雅间,我给您算一卦?”

蔡兰琴一听江夏管她叫“谢太太”,便立即向身边的丈夫投去一个目光。

她从进茶馆到现在可没透露一点关于谢家的信息,面前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娃娃,还真会占卜算卦?

谢庆中眼中同样流露出几分探究,并朝妻子微微颔首。

“那就先来一壶茶。”蔡兰琴昂起下巴对江夏道。

“两位稍等。”

说着,江夏便当着两人的面开始表演泡茶。

茶水都是提前烧好装进暖水瓶的。

她拿起一个蓝花纹白瓷茶壶,掀开茶壶盖子,又大大方方地打开茶叶包,用木勺舀了几勺野茶倒进茶壶。

一切妥当,她拿起地上的暖水瓶就往茶壶里灌热水。

热水灌好后,她拎起茶壶对两人道:“茶泡好了,我们上楼吧。”

其实早在江夏当着他们的面倒茶叶时,蔡兰琴就震惊地说不出话。

等等,茶壶简陋也就算了,这茶叶又是什么鬼,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茶叶,该不会是店老板自己去山野随便摘的树叶子吧。

然后,当她看见江夏拎起暖水瓶就往茶壶里灌热水,直接惊得张大了嘴巴。

她目瞪口呆地看一眼专心泡茶的江夏,随即又朝谢庆中看去。

谢庆中倒是沉得住气,一句话没说。

三人到楼上后,江夏便领着两人走进顺手边第一个雅间。

雅间里放置着一张花纹简约的木雕四方桌以及四把椅子。

江夏在两人对面坐下,正准备给两人倒茶时,才发现自己少拿了什么东西。

难怪刚刚上楼的时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呢。

“实在抱歉,茶杯忘记拿了,请二位再稍等片刻。”江夏微笑道,脸上的歉意并不明显。

说罢,她便起身去楼下拿茶杯。

拿着茶杯上楼的时候,她想,楼上应当也备些茶杯才对,不然像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她就不用上下跑了。

江夏去拿茶杯的时候,蔡兰琴立即向谢庆中表达不满。

“这个什么所谓的

江大仙,怎么是这个样子。”蔡兰琴蹙眉,压低声音道。

谢庆中一脸平静地拍拍妻子的手,道:“来都来了,且看看什么情况,稍安勿躁。”

这店老板行事如此随心所欲,他倒要看看她是真本事还是假把式。

蔡兰琴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她如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病急乱投医到这种地步,不然也不会把谢家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不靠谱的一个算命女先生身上。

“二位久等了。”江夏拿着三个杯子回来,给两人倒上茶。

随即又给自己倒上,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蔡兰琴看着杯中的茶,十分嫌弃。

但见江夏喝了,心里又抵不住好奇,一百块钱一壶的茶,她倒要尝尝是什么滋味。

蔡兰琴姿态优雅地捏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

茶水入喉,她脸上的神情立即像开染坊一般精彩。

她面色难看地放下手中的茶,因力道有些重,还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粗,粗得不能再粗的茶!

就这么难喝的茶,还卖他们一百块钱一壶。

果然,在她看完店老板泡茶后,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

泡茶是这么泡的?随意地舀几勺烂树叶子倒进茶壶,然后直接倒开水冲?

粗俗,乡野村夫才这么粗俗。

江夏喝完一口茶,放下杯子。

不等蔡兰琴开口问话,她就先道:“二位,可是想问令郎的姻缘?”

江夏的话一说,两人神情皆是一变,尤其是蔡兰琴心中的思绪都快直接写脸上了。

她先是惊讶地看着江夏,随后又向丈夫投去询问的目光。

谢庆中同样诧异,诧异完他向蔡兰琴点点头。

然后蔡兰琴便一脸激动地问江夏:“大仙,你怎知我们是要询问我儿子的姻缘?”

甚至连称呼都下意识改了,姿态也一改方才的高傲。

江夏露出一个浅笑:“我不仅知道二位此次前来是求问令郎姻缘,我还知道近来令郎的姻缘不太顺遂。”

蔡兰琴闻言面色再次变了变,并且严重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恭敬。

方才她在心中看轻大仙,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大仙真如苏小姐所说,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不过也不怪她有眼无珠,哪家世外高人自己看店,自己泡茶招待客人啊,尤其还是苏小姐口中高深莫测的算命大仙。

一般这种世外高人不都是超凡脱俗超然物外的么。

随即,她又忽地想起昨天苏小姐跟她提及的大仙行事异于常人。

蔡兰琴认同地在心里点点头,确实异于常人。

“大仙,你不知道,我儿子他哪止姻缘不顺遂啊,他是遇到女骗子啦。”

然后,她便诉苦似的讲述了他儿子近来的遭遇。

蔡兰琴的儿子名叫谢天秋,目前还在读大学,还有一年大学毕业。

几个月前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名叫康莉。

康莉是纺织厂的女工,比谢天秋要大上三岁。

自打谢天秋与这位名叫康莉的女子在一起后,谢天秋每天的开销就开始直线上升,他不仅给康莉买衣服鞋子包包,还给了很多钱。

当然谢家在乎的不是这点钱,而是他们的儿子谢天秋被这女人迷得鬼迷心窍,什么都听她的。

谢庆中和蔡兰琴一致认为,再这么放任下去,他们的儿子极有可能把整个谢家都拱手交给那个叫康莉的女人。

所以半个多月前,谢庆中不再无节制地给儿子提供经济支持,而是每个星期只给一百块的生活费。

不要小看这一个星期一百块的生活费,很多学生一个月连五十的生活费都没有。

谢父断掉儿子的经济支持后,康莉从谢天秋那捞不到钱了,就扬言要跟他分手。

谢天秋自然不肯,就回到家找父母大吵了一架,但谢父始终不肯松口。

父母咬死不给钱,作为儿子的谢天秋也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回学校。

之后的半个月谢天秋倒是没回家找他们要钱,谢庆中和蔡兰琴还以为儿子死心,消停了。

蔡兰琴当时还高兴地跟丈夫说:“看样子,天秋是彻底断了跟我们要钱的念头了,这样也好,那女人跟咱们天秋在一起为的不就是钱。”

“咱们断了天秋的经济支持,想必用不了多久那女人就会主动跟儿子分手。”

谢家夫妻想得很美好,但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学校老师就找上了他们。

老师在电话里说,谢天秋近来总是旷课,不仅如此,还早出晚归。

并且,有同班同学看到他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刷盘子打工赚钱。

蔡兰琴一听,只感觉天都快塌了。

没想到儿子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学都不上了,还跑去外头刷盘子赚钱给她。

得亏他们儿子没什么赚钱的头脑,能想到的赚钱路子也只有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刷盘子,要是谢天秋真有做生意的头脑,估计他早就直接辍学了。

没办法,为了不让儿子荒废掉学业,谢父只得予取予求,重新恢复对谢天秋经济上的支持。

如今,经济支持一恢复,儿子是不旷课去外面刷盘子了,但那个女人也黏得谢天秋更紧了。

蔡兰琴和谢庆中也是一天愁过一天。

江夏听完蔡兰琴倒的苦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谢天秋跟弹幕说的一样,是个恋爱脑,为了爱情可以舍弃一切的那种。

那还真是挺危险的,这种人的脑子里一般只有爱情,其他的一切都得排后面。

如此一来,谢天秋过得好与不好,就完全取决于和他谈恋爱的对象了。

若他对象真是个贪得无厌,只为钱财的人,那最终还真有可能搞得谢家倾家荡产。

“大仙,你看我儿子还有救吗?”蔡兰琴见大仙听完她的倾诉,亦是满面愁容,不由紧张问道。

江夏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二位可曾以长辈的身份见过这位康同志?”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蔡兰琴就来气。

“怎么没找过,”她愤愤道,“有一次,这个女人去学校找我儿子,正好就被我看见了。”

“我等天秋走后,就上前找上了她。”

“我约她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当面要她离开我儿子,”蔡兰琴道,“我见她穿着朴素,就想着用万把块钱打发了她。”

“结果你知道这个女人她怎么说?”说到这,她气得鼓起了双眼,“她说区区一万块钱,她压根看不上。”

“她还说,她跟天秋在一起这几个月,天秋在她身上花的,加上给她的钱,都有一万多块了。”

“她跟天秋在一起就是图钱。”说罢,蔡兰琴气得胸膛起伏。

看来,康莉还是个狠角色,江夏想。

“当时,我还把这事跟天秋说了,天秋就是不信,还坚信那个女人就是爱他。”蔡兰琴继续道。

“说什么,就算康莉爱他的钱,他也愿意,”她恨铁不成钢道,“他还说,为什么康莉偏偏爱他的钱,不爱别人的钱,归根究底,还不是康莉只爱他。”

江夏:???

还能这么理解?这得是什么脑回路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恋爱脑脑回路么。

不过话说回来,谢天秋可以原谅康莉图他的钱,那能不能原谅她劈腿呢?

她记得弹幕还透露过另外一个关键信息——康莉不仅骗钱,还劈腿。

想来也是,一般涉及到骗钱,而不是普通的爱财,她自然不会只骗一个,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怕就怕口头跟谢天秋说,他这个恋爱脑不信,得让他眼见为实,才能冲击到他。

“谢太太可知道这位康同志住在哪?”江夏问。

若蔡兰琴知道康莉的住处,她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会一会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只要是人就有弱点,精准找到弱点,把她攻破就行。

蔡兰琴却摇摇头:“我只知道她是纺织厂的女工,她的住处我倒是不清楚。”

江夏闻言点了下头,道:“这两天方便的话,麻烦带上令郎与我见一面。”

见不到康莉,见见谢天秋也行。

蔡兰琴听到后连连点头,大仙这意思是,她儿子还有的救。

离开前,蔡兰琴从钱夹里拿出两千块钱,放在桌上。

“大仙,这是这次算卦的酬劳,若大仙能顺利解救我儿,谢家还有重谢。”她无比郑重道。

江夏笑着将钱收下,然后送两人离开。

送走谢家夫妻后,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

反正今天也入账两千块,关门下班。

江夏蹬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回家,刚一进门就注意到放在桌上的奶油蛋糕。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见秦瞻在厨房忙活,便走过去询问:“今天谁过生日?”

秦瞻听见声响回头,咧嘴笑道:“你生日。”

江夏闻言一愣。

其实方才进屋看见奶油蛋糕的时候,她就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她生日。

但她还是下意识觉得,桌上的蛋糕应该是给别人准备的,因为她从未想过秦瞻会给她过生日。

一来,过生日这事他从没提前与她打过招呼。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关于自己的生日她从未跟他提过,他又是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第20章 【20】 长命百岁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江夏问。

“结婚证, ”他笑着说,“结婚证上有你的出生日期。”

江夏恍然大悟,还真是。

“你这是请假了吗?”她问。

秦瞻点头:“嗯,请了半天假提前回来做饭。”

“下午出去逛了逛?”他问。

江夏一顿, 随后反应过来, 他说的应该是她下午不在家的事。

关于开茶楼的事,她并未和他提起过。

茶楼的事没告诉他, 倒不是她故意防着他什么的。

而是这事解释起来实在过于麻烦, 还极有可能会解释不清。

首先她要解释她哪来这么多钱买铺子,以及铺子到底怎么来的, 及装修等一些列的事。

再者,倘若秦瞻真知道她开了间茶楼,以他热心的性格, 必然会去茶楼帮忙。

这样一来,天价茶及算命的事她估计又得解释一番了。

总之,为了避免这诸多的麻烦,她索性就没告诉他。

好在,她的半日茶馆开门晚,关门也早。

秦瞻去派出所上班了, 她才慢悠悠去茶楼, 秦瞻下班回家,她也早就打烊回来了。

“嗯, ”她面不改色地点头, “在家待着无聊,出去透透气。”

“那你看会儿电视休息下,我去做饭。”他道。

江夏指了指腕表的位置,说:“现在才四点多, 不用这么早做饭吧。”

“和面需要一点时间。”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和面?”

江夏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才注意到他围裙上粘着的白面粉。

“对,”他点了下头说,“做长寿面。”

江夏一听,朝秦瞻露出一个微笑。

长寿面,她喜欢这个名字。

下午五点多,秦瞻端着菜和煮好的面从厨房出来。

他烧了五个菜,糖醋排骨、油焖大虾、清蒸鱼、番茄鸡蛋、清炒土豆丝,外加煮了一大碗面。

菜也都是江夏爱吃的,两人相处这么久,他差不多已经摸清她的喜好。

除了辣不太能吃外,只要做得好吃,食材方面都不怎么挑。

“这,也太丰盛了吧。”

她看着一大桌子菜和一大碗面,不禁感叹道。

秦瞻拿起她的碗,给她夹了一碗面。

“吃了我做的长寿面,可以长命百岁。”他将盛好的面条递给她,笑着说。

江夏闻言,眸光微闪。

长命百岁,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寿终正寝,长命百岁。

她微笑地接过面,拿起筷子立即尝了一口。

面条是手擀的,吃起来很筋道,每根面条也都擀得很长,和这个“长寿面”的名字一样,寓意长寿。

“面好吃。”她弯着眼睛说道。

面好吃,菜的味道也都不错。

她的食量虽不大,但每道菜都尝了几下。

吃完饭后,秦瞻将菜碗收走,又在桌上摆好生日蛋糕。

蜡烛点好后,他还特地将房间的灯给关了,总之仪式感满满。

“许愿吧。”

黑暗中,他看着被烛光照亮的她道。

江夏听话地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

二十二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能够长命百岁。

许完愿,吹灭蜡烛。

秦瞻连忙把灯打开。

“今天是我陪你做的第一个生日,以后我还会陪你过很多个生日。”他像是承诺一般,郑重说道。

闻言,江夏弯了弯唇,道:“好。”

那就借你吉言,希望我长命百岁,和你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生辰。

她在心里说。

*

翌日,谢庆中和蔡兰琴带着他们的恋爱脑儿子来到半日茶馆。

一进到茶楼,江夏便热情地冲几人打招呼。

“这便是令郎吧。”她看着一旁的谢天秋道。

谢天秋长得倒是清秀帅气,一双深情眼,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公子哥。

“是的大仙,这就是我那病入膏肓的儿子。”谢庆中回。

江夏:……

毕竟当着孩子的面呢,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从谢庆中的语气和神态中,她还是能看出谢父对谢天秋的怨气的。

听说谢家以前是世代的农民,谢庆中做生意完全是白手起家。

他能站在如今的位置,除了拥有敏锐的生意头脑和超强判断力外,其中的曲折和坎坷自然必不可少。

可以说,谢庆中历经艰辛,才将食品厂做到现在这个规模,结果,还没富几年,家产就极有可能被恋爱脑儿子败光。

这搁谁头上谁不气。

别说是亲生儿子,就是亲爹,也会有怨言啊。

因此,谢父对谢天秋心存怨气,倒是既合情又合理。

还和昨天一样,蔡兰琴点了一壶茶水。

江夏照旧当着他们的面大大方方地泡好茶,然后拎着茶壶去楼上。

谢天秋跟在后头,低声跟母亲说话:“妈,算命大仙这么年轻的吗?子承父业?”

“是不是继承父业,这我倒不是很清楚,总之大仙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待会儿当着大仙的面,不该说的话别说,知道吗?”蔡兰琴交代道。

谢天秋听话地点了点头。

几人依次落座,江夏正想给他们倒茶,谁知刚起身,就被蔡兰琴笑着阻拦了。

“大仙,您坐着,茶我们自己倒就好。”

说罢,蔡兰琴便给在座的四人一人倒了一杯。

江夏见状,便微笑地坐下。

一百块钱一壶的茶,谢天秋也很是好奇,因此,茶一倒好,他就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结果茶刚一入嘴,谢天秋便立即将茶杯放下。

放下后,他又像是不太相信似的,再次拿起来,重新品了一口。

随即,他彻底死心。

“大仙,你这茶有点难喝。”谢天秋诚实道。

蔡兰琴闻言,连忙睨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斥道:“莫要对大仙不敬。”

江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表示无碍。

“说下你自己的情况吧,越详细越好。”她对谢天秋道。

谢天秋看了看谢父谢母,似在征询两人意见。

谢庆中和蔡兰琴皆是对他点头。

谢天秋这才放心地说道:“在我年幼时,家里的长辈曾找过算命先生给我算命,算命先生说我是个天生的情种,这一生会为情所困。”

坐在谢天秋对面的江夏:……

你这不是情种,是恋爱脑。

情种和恋爱脑还是存在本质区别的。

根据谢天秋的讲述,江夏对他也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谢天秋虽是个恋爱脑,但却也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孩子,这年头初高中严禁早恋,他虽然也曾在初高中的时候对多个女生动心,但好歹克制住了底线,没在严禁早恋的边缘试探。

直到上大学,谢天秋才解放天性,展现恋爱脑本性。

上大学后,他就像是求偶的花孔雀,不仅时刻孔雀开屏,更禁不住女孩子的一点撩拨。

总之,谢天秋喜欢的女孩子,他会主动去追求,有些女孩子看中了他,撩拨他,他也会立马动心,喜欢上对方。

于是乎,光是大学三年,他就先后谈了四个女朋友,如今这个康莉是第五个。

当然啦,谢天秋虽是个恋

爱脑,但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比如他虽然在短短三年谈了五个女朋友,但从未做过劈腿、脚踏两只船这种违背道德的事,他都是结束一段恋情后,再开始另一段恋情。

只不过这恋情与恋情之间的空窗期,异于常人的短就是了。

“我是坚决不允许脚踏两只船,这不仅是违背道德,丧失底线的事,这还是对爱情的践踏和侮辱。”

关于劈腿,谢天秋如是说。

“我也很爱我的前任,但是没办法,康莉实在是太爱我了,为了这份真挚的爱情,我不得不跟她在一起。”

关于空窗期过短,他亦如是说。

好一个恋爱脑宣言,她都有点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了。

谢天秋的情况,她了解得差不多了。

随后她向他发起灵魂拷问。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江夏特地强调了两遍,“假如你的现任女朋友脚踏两只船你会跟她分手吗?”

江夏这话一出,谢家三人皆是一愣。

随后蔡兰琴眼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谢庆中也是充满希冀地看向妻子。

两人的脸上同时表达出一个信号——咱们谢家有救了。

当事人谢天秋同样一怔,然后他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康莉那么爱我,我不相信她会背叛我们的爱情。”

谢庆中和蔡兰琴闻言,皆是两眼一黑。

江夏:她就知道,恋爱脑是没这么容易说通的。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他亲眼目睹。

不对他这颗大大的恋爱脑产生强烈冲击,不震碎他的三观,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眼中真挚的爱情呢。

“谢同志,你应该知道康莉同志的住处吧?”江夏问。

谢天秋点头,但眼中却满是戒备:“你想干什么?”

这时,蔡兰琴再次低声斥道:“怎么跟大仙说话的。”

谢天秋没理她。

江夏笑着摆手,示意无碍。

“既然你俩情比金坚,那我做个小小的测试,你不介意的吧。”她笑着道。

方才听谢天秋的讲述,他和康莉相处,主要是康莉去学校找他,偶尔他去纺织厂或她家找她,则需要提前打招呼,不然就很容易跑空。

于是乎,江夏萌生出一个想法。

“什么测试?”谢天秋戒备道。

“没什么,”她无所谓道,“就是观察一下康莉同志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换言之,江夏想要观察康莉一天的行踪。

根据谢天秋前面说的,都是康莉主动找他,而他找她则需要提前告知,不能搞突击,很显然康莉是怕突然袭击没准备,被谢天秋看到她与别的男人见面亲热。

既然劈腿是事实,那康莉必然会跟另外一个男人见面,观察个一天或几天,肯定能“捉奸在床”。

到时候眼见为实,她不信谢天秋还坚信他们的爱情是真挚纯洁的。

谢天秋不傻,当然明白她的用意。

她这是想让他跟踪康莉,而这明显是不信任的表现,他不信任康莉,就代表不信任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当然不会同意。

“我不同意。”他斩钉截铁道,“我是不会上你的当,去跟踪康莉的,那是不信任,是对我们纯洁爱情的亵渎。”

江夏:……

既然如此,她只能上激将法了。

“不会吧不会吧,我只是小小观察一下,你就对你们的爱情不信任,产生动摇了。”

“我看你们的爱情也就那样吧,根本经受不住考验,还情比金坚?我看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毕竟,如此渺小的考验,你都不敢去试。”说到这,她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小”的手势。

“若你们的爱情当真纯洁无瑕,又怎会连这点小考验都经受不住?”

见谢天秋明显有所动摇,江夏连忙再接再厉:“古往今来,哪段耳熟能详的爱情假话不是历经重重磨难,方终成眷属,牛郎和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与白娘子……”

“好,”谢天秋终于下定决心,“那就听你的。”

“只不过,我答应你并不是对我和康莉的情感产生了动摇,”他无比严肃认真道,“恰恰相反,我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们的爱,情比金坚。”

江夏连忙顺着他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还真是个单纯可爱的恋爱脑。

送谢家三人离开时,江夏压低声音对蔡兰琴道:“谢太太,明天一大早,还请开车带着令郎一起来半日茶馆。”

“记住要早,届时我们一同去盯一下康莉的行踪。”她补充道。

蔡兰琴郑重点头,随后又好奇问道:“大仙,那个康莉她真如您所说脚踏两只船吗?”

江夏浅笑了一下,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意卖起了关子。

“明天一看不就知道了。”

送走谢家三人后,她看了眼时间,正是饭点的时候。

刚好她肚子也饿了,索性把店关了打烊,去吃午饭吧。

吃完饭,就回家睡觉吧,反正她今天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打定主意,江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就把茶楼的门给关了。

半日茶馆的对面,是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酒楼。

这家酒楼和江夏的茶楼一样都是上下两层,只不过酒楼面积没半日茶馆大,装修也远远不如茶楼气派。

这天,酒楼老板娘站在自家酒楼门口,望着大中午关门打烊的茶楼,不由再次感叹。

要说这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哪家开茶楼的,大白天说关门就关门啊。

还叫什么“半日茶馆”,是顾名思义只开张半天吗?

不仅茶楼怪,茶楼老板也怪,偌大一个茶楼,竟然连个伙计都请不起。

不,要说请不起吧,她又挥金如土地把茶楼装修得如此气派。

还真是自行矛盾。

一个月前,她看见对面的糕饼店开始重新翻修,装修进行到一半,她才发觉糕饼店不干了,那家店换了个老板,现在改开茶楼。

酒楼老板娘见茶楼装修奢华气派,立即便产生了危机感。

她在想,对面这个即将开起来的茶楼会不会抢他们家酒楼的生意啊。

近半年来,酒楼的生意本就不好,一直在走下坡路。

如今又来了个强劲的对手,那对酒楼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

酒楼老板娘哪里肯坐得住,立即到周边打听起来。

她费了几天功夫打听,还真让她打听点什么出来。

总之,这家茶楼老板不仅有钱还极有身份,苏家苏小姐亲自监工装修,请了三倍的工人加紧装修,为了就是茶楼早日开张。

说起苏小姐,她也是很熟的,这周围一片有很多铺子都是苏家的产业,其中,她的酒楼就是。

一到月初,苏小姐就会带着助理来各个铺子收租,因此她跟苏小姐也算是打过几次照面。

请三倍的工人装修,说明茶楼老板有钱,能让苏小姐亲自监工装修,又说明茶楼老板极有身份。

总结一句话就是,茶楼老板不简单。

如此,酒楼老板娘就更焦虑了。

对面的茶楼老板如此有钱有势,那岂是她这种小酒楼能竞争得过的。

就这样,酒楼老板娘一直焦虑到半日茶馆开张。

半日茶馆开张当日,酒楼老板娘才知道有钱有势的茶楼老板竟是位和苏小姐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那不用猜了,这位小姑娘的出身定然跟苏小姐差不多,她肯定是省城哪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只是让酒楼老板娘没想到的是,让她焦虑了大半个月的茶楼,并未对她的酒楼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因为茶楼开业当天,她派伙计打听到,这半日茶馆,只上一种茶,且这茶水的价格堪称天价,卖一百块钱一壶。

酒楼老板娘听后,简直大为震惊。

“什么茶卖一百块钱一壶?是金子做的,还是喝了能长生不老?”她无比诧异道。

伙计摇头,说:“进茶楼的顾客基本一听这价格便掉头就走,所以他也没看到那茶的真面目。”

茶楼开业两三天之后,更离奇的事让老板娘发现了。

先不说半日茶馆开业这么多天,没一单生意的事。

偌大的茶楼,竟然就老板一个人,连个伙计都没有。

她站在酒楼门口,时常看见对面茶楼的门大开,然后茶楼那有钱有势的老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柜台喝茶发呆打盹。

另外一点离奇之处就是,茶楼的开业时间,经常是早上十点还没开张,下午三四点又关门打烊了。

难不成是他们家钱太多没处花,所以花重金开个茶楼给她玩玩?

酒楼老板娘深受震撼,同时见识到有钱人世界的另一面。

之后的几天,酒楼老板娘每天都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十点多江夏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慢悠悠地来开门。

一到下午三四点钟她便立即关门打烊,然后又骑着她那辆破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去。

离奇、矛盾、不理解。

酒店老板娘脑中时常蹦出这三个词,既然她有钱,为何要骑辆破自行车,若是她没钱买不起新自行车,她又怎么开得起这么大一间茶楼。

再比如今天,对面的茶楼竟然中午就关门打烊了。

*

南桥派出所。

“小秦,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来咱们派出所,需要一名民警一起协助他走访办案,你对这片也算熟悉,我就申请你去了,没问题吧?”

秦瞻的师傅吴昌平对他说道。

他听后,自然是点头:“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事宜,吴昌平又凑到秦瞻身边压低声音道:“高队这次是来查一起刑事案件的。”

“高队是名老刑警,刑侦办案经验丰富,你协助高队走访的时候,可要仔细观察好好学,知道吗?”

秦瞻连连点头。

“另外,这次若你协助高队顺利侦破案件,立功就先不说,说不定还能被高队另眼相看。”

“高队是分局刑侦支队一大队的队长,是有人事任命权利的,届时,说不定你能调任到分局刑侦支队,成为一名刑警。”

秦瞻闻言,眼底带着几分讶异地看向吴昌平。

吴昌平却是一脸平静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聪明,也有志向,去刑侦支队比待在派出所好,那个地方也更能发挥你的才能。”

这次他重重点头:“师傅,我会努力的。”

比起偏安一隅当个民警,他确实更想成为一名奔赴在破案一线的刑警。

*

隔天,为了谢家的事,江夏破天荒地起了一个大早。

秦瞻一去上班,她也骑着自行车去了半日茶馆。

她到半日茶馆的时候,谢家的车已经停在茶楼门口了。

江夏直接没开茶楼的门,把自行车锁在茶楼旁边,就上了谢家的车。

车上坐着三个人,谢庆中开车,谢天秋坐在副驾驶上,蔡兰琴和江夏坐后排。

在谢天秋的指引下,他们很快便到了康莉家楼下。

谢庆中将车停在路旁边,他们这个角度较为隐蔽,同时还能清楚明白地看见上下楼的人。

这时,谢天秋说道:“纺织厂八点上班,现在已经八点半,康莉应该早就上班去了。”

谢天秋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蹲不到康莉。

谢庆中皱眉,转头看向自家儿子,责怪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说,让我们白跑一趟。”

谢天秋理直气壮:“你们也没问啊。”

“你——”谢庆中气结。

不用说,谢天秋就是故意的,他本质还是不想让他们跟踪康莉。

唉,她竟然没想到纺织厂上班的事,真是失策失策。

康莉去纺织厂上班,整天待在纺织厂里出不来,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那他们继续在这蹲着就毫无意义。

正当她准备问谢天秋纺织厂几点下班,要不他们直接等康莉下班再来。

忽地,消失多日的弹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夏夏好厉害,她是不是早就猜到康莉其实根本就没在纺织厂上班,纺织厂女工的身份是假的。】

【而且,康莉现在还在家,等会儿就会出来。】

【肯定是的,不然夏夏怎么会如此从容不迫,让谢家人在女工上班时间来康莉家门口蹲点呢。】

【那夏夏是不是也猜到,今天会有很刺激的场面等着冲击谢天秋的恋爱脑三观。】

【肯!定!是!的!】

【夏!夏!好!棒!】

江夏:???

压根没有猜到好吧,她只是思虑不周,根本没想到纺织厂女工上班时间这一层。

另外,这弹幕怎么还一唱一和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运气也是好,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上了。

弹幕刚刚说,今天会有很刺激的场面出现,到底有多刺激?

她还挺期待的。

江夏握拳轻咳两声,对谢庆中道:“谢同志不必动怒,我们可以暂且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