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贺朝妤也正在贺云景门外说话,“今日许明棠成亲,你不去?”
贺云景闷闷地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别吵我!”
屋子里,贺云景锦被捂着耳朵,不想听外面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一听见就忍不住掉眼泪。
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酒楼凭窗独坐的观月,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前,观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明棠送走宾客后,方才歇口气。
后院里,两处屋子挂着红灯笼,亮着灯。
她并未过多犹豫,抬脚去了右手边的屋子。
小侍匆匆道:“殿下,驸马来我们的屋子了。”
红色喜床上的人听言坐得更直了。
房门打开,小侍行礼:“见过驸马。”
随后递了喜杆给许明棠,便悄声退出了房间。
许明棠看了眼床上坐着的人,走过去,用喜杆挑起了他的盖头。
当看到盖头下的脸时,许明棠面上闪过惊讶,面前男子秀眉黑眸,脸颊微带两分消瘦,薄唇着了胭脂,叫白皙似玉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稠丽,并不是马球场和他打马球的那个男子,不过也有两分眼熟,她回忆了一下,“是你啊。”
齐澈的黑眸闪过紧张:“妻、妻主,见过我?”
“马球场上吧,我看到你去扶那个差点掉下马的男子了。”
齐澈没料到,那么多人,许明棠竟然对他还有印象。
掀了盖头,许明棠边倒桌上的合卺酒,边问他:“我听说,这婚事是你自己求到皇上面前的?”
齐澈闻言,站起身伏地就要跪。
许明棠眼疾手快把人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此事是子由之过,”齐澈垂睫,“那日在马球场上得见许小姐,心知许小姐为人善良,是一良人,我知许小姐与谢家公子情投意合已有婚约,本欲嫁你为侍,不扰许小姐原本婚约,但有旁人多言,母皇便赐了平夫圣旨,”
“为什么要嫁给我?”
听到许明棠此问,齐澈难堪地闭了闭眼,答道:“我因常年生病,一直未寻妻主,如今又到适婚年龄,有人向母皇进言,欲要我嫁给行事荒唐之人,我才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样。”许明棠又瞧了瞧他,“你倒是大胆,只见我一面就敢嫁过来,不怕我暗地里其实是个坏人吗?”
齐澈看着面前穿着喜服,模样极好看的女子说自己是坏人,脸颊微红地摇头,小声道:“许、妻主……是好人。”
那日上午,他就注意到许明棠姐妹了,她待她妹妹极好,下午还会和家仆一块与妹妹打马球,瞧着马场里的三人,无端地便生出了几分羡慕,之后又看她和他弟弟在马球场上比赛,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心中便知此人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商人,不涉及官场纷争。
“你生得什么病,是不是不能喝酒?”许明棠想把酒撤了。
齐澈伸手去阻止许明棠的动作:“无、无碍的,只是胎里带了些体弱的毛病,可以喝酒的。”合卺酒自是一定要喝。
见他想喝,许明棠就给他倒了小半杯:“那喝一点吧。”
齐澈见她体贴,脸颊更红一些,修长的指尖去拿酒杯,小心地与她的手臂交叠,趁着喝酒之时,小心地偷看许明棠,心中砰砰乱跳。
她比他想象中得更好一些。
第136章 第136章子由服侍妻主…………
齐澈本来以为许明棠只是顾念他宸主的身份,所以先来他的房间里完礼,之后再去陪谢青河。谁知,许明棠竟自顾自散了发簪,一副要就寝的模样。
他心里说不上是惊喜、慌乱,还是无措,他走上前接过许明棠手中的发簪:“妻、妻主要歇了吗?”
“是啊,怎么了?”
齐澈觑着许明棠的神色,小声提醒:“谢公子那你还未去……”
“他那不用去。”一个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NPC,她去做什么。
“啊?”齐澈茫然。
许明棠见他神色:“你不想我在这里吗?”她一面说一面把脱了一半的外衫重新披上,准备换个地方。
齐澈伸手阻止,“没、没有。”哪有新婚夜新郎不想新娘陪的。
他凝了凝神道:“子由服侍妻主宽衣。”
虽是这样说,但齐澈身为宸主,打小娇生惯养,从未做过服侍人的活计,对于女子服饰不甚了解,喜服又格外繁琐,还顶着许明棠的目光。
动作不由得慌乱,指尖一动,系带被他打了死结。
许明棠:“……”
“我自己来。”许明棠伸手去解系带。
二人指尖相触,许明棠倒没觉得怎么了,齐澈的耳朵烧得通红,轻轻地、慢慢地收回手,指尖蜷起。
许明棠解开中衣,又换下衣裙。
齐澈见状,指尖有些发抖,他脑海里回想着喜爹给他看过的册子,这下不止耳朵了,整个人都在泛红。
“子、子由服侍妻主……”齐澈的手搭上许明棠的肩膀。
夏季炎热,许明棠才从层层叠叠的喜服中解脱,又被灼热的手指碰到,她甫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人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一时间都能和身上的喜服媲美了。
碰到她的手指也在抖。
许明棠攥住他的指尖,凝眸去看他:“你是害怕,还是紧张?”
被面前女子抓握住手指,齐澈抖得更厉害。
“子、子由从未、从未与、女子这般、这般亲近过……”齐澈暗恼自己说话怎么这般磕巴,担心许明棠对他不喜。
“我、我不害怕、我只是……”齐澈越急越磕巴,眼神慌乱,还带了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无助,让许明棠看了个明白。
他一直在宫里,少与外女接触,好不容易与女子说上一句话,还是新婚夜和自己的妻主。
他表现得肯定很不好。
“去床上?”
齐澈一怔,然后点头。
两人坐上了床榻,齐澈才发现手一直握着许明棠,面上霞色更甚。
他小心地凑近许明棠,心脏跳得厉害,浅浅地在许明棠脸颊上亲了一下。
许明棠是打算直接睡觉的,他这一举动叫她轻微挑眉。
无需多说,许明棠也感受到他的紧张,因为她的手快被他攥断了。
她想了想,也亲了亲他的唇角,以示回礼。
虽然也不知道回得什么礼,但看他这么紧张,应当能缓一缓吧。
谁知齐澈更激动了。
因为许明棠的这一举动,他的胆子大了一些,看着许明棠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她的唇。
许明棠见他眼睫颤得厉害,亲了好一会儿也只知唇瓣贴着她,伸手扶上他的后颈,齐澈慌乱地看她,嘴巴不自觉微张,叫许明棠寻到机会钻了进去。
齐澈被许明棠
拥抱着亲吻,唇齿间满是甘甜。
他的口腔任她侵略,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手指揪着许明棠的衣襟,只觉得这种亲密对他来说过于刺激,自己几乎要小死一回。
他被许明棠压在床榻上,伸手抱着她,逐渐在许明棠的引导下学会回应,动作生涩又腼腆。
红烛的光亮着,喜服下的肌肤比玉瓷都要白皙细腻一些。
红衣,乌发,白肌。
是上好的美人图。
“妻、妻主……”齐澈仰躺在她的身下,与她十指紧扣,小声地喊她,目光里全然是依赖和眷恋。
许明棠浅珀色的眼眸深了深,俯下身去亲他。
……
“公子,那边叫了水,您要不早些休息?”元宝对着还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的谢青河道。
谢青河如同没听见,依然端坐着。
元宝想了想,退出房间,朝一个方向走去。
许明棠刚在耳房换过衣裳,发丝还带着湿意,凝眸看眼前来人。
“您该去为我家公子揭盖头,他是谢家的公子。”
元宝硬着头皮说。
他们谢家嫁子,好好的正夫,弄的和宸主平夫本就受了气,如今都四更天了,自家公子的盖头还没揭,许明棠这属实有些折辱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即便元宝知道自家公子在婚前似乎与许明棠闹了矛盾,也不能这样对他家公子。
“有道理。”
元宝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料到许明棠这就答应了。
空寂的喜房里,有人开门进来。
明明是盛夏的夜,大红的喜房,屋子里却无端有些冷。
许明棠随手拿了桌上的喜杆,走到床上端坐着的人面前,本以为以谢青河的脾性,当是早就自顾自掀了盖头,没想到竟一直坐着。
她伸杆挑开了他的盖头。
盖头下的人抬头看见许明棠,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泪来。
“你这模样是为何?”许明棠问他,不知道的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谢青河看见她衣领未遮住的暧昧红痕,眼底的怨成了怒恨:“你就那般喜爱齐澈?”他就该杀了那病秧子!
“跟他有什么关系。”许明棠皱眉。
在谢青河看来,许明棠这就是在维护齐澈,胸腔的怒火喷涌,喉口腥甜。
“你是管理者,你嫁给我是在完成你的任务,我让你完成任务了,你还气什么?”
谢青河一怔,他下意识反驳:“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我、我……”谢青河张口想辩解,可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数据系统出现警告性的嗡鸣声。
许明棠见谢青河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淡了神色:“早点休息吧。”
谢青河想伸手去抓许明棠,可是身体因为数据紊乱,无法挪动一分,直至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空落落的心脏蓦地炸开,喷出一口血沫,眼前全是乱码数据。
后院熟睡的小梨迷茫地坐起身,手指敲了敲面板,得到了角色统一性混乱的提示,再度敲了好久,好一会儿才再度又睡过去了。
……
“殿下,家主过来了。”
还未睡下的齐澈迎到门口,看见只着单衣的许明棠,语气有些雀跃:“妻主!”
“还没睡?”
齐澈摇摇头,他以为许明棠要歇在谢青河那里了,心里本还有些失落,却没想到许明棠竟又来了。
望着月下的女子,齐澈觉得自己变贪心了,他不想做端水识大体的宸主殿下,他只想今晚能与他的妻主相拥而眠。
当许明棠真的和他一道进屋时,齐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成亲之日,喜烛是不兴熄的。
齐澈躺在许明棠的身侧,望着合眼熟睡的许明棠,小心地朝她身边贴了贴,鼻息间是女子的馨香,心里满满涨涨的欣喜。
他暗自心想:妻主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
……
成亲后的这几天,许明棠更是没得歇了,要带齐澈进宫面圣拜礼谢恩,还要分别带他们二人回门。
皇宫中的礼仪规矩繁多,一礼行完,又是一礼,七天之后,许明棠才得空喘口气。
紧接着迎来她在京城的钱庄开业。
因为驸马、谢家还有洛州商会的三重加成,不光是钱庄,各大店铺也都在陆陆续续开业,和洛州、楚州等府州相互关联。
她的盐铺也都在各府州设立了售卖点。
平民百姓所需要的粮食、煤炭和食盐,富贵人家追捧的生丝、熏香和美酒,都是许明棠最主要的商业板块。
店铺一经开业,就十分火热。
许明棠的名字更被人所周知,伴随她的出名,不少人背后议论是她娶了两房好夫郎,才有如今的局面,不过,这种言论很快被另一个消息所打破。
祁决英率将士班师回朝了。
这给那些人提了醒,“人家许明棠带几千石粮食去前线的时候可还没娶亲呢!那时就那样有实力了,和这两男人有什么关系!”
“就是,洛州商会也是她一手创办,你是没去过洛州,她出钱修的地面平坦宽敞的哟!啧啧啧……”
“对,听说洛州那边的村镇托她的福都极为繁荣呢!”
“我也听说了……”
不管怎么说,这段时日众人口中八卦传播的无一都是许明棠这个名字。
而她本人正在和祁决英喝酒。
“听闻你前段日子成亲,没赶上道喜,这杯酒敬你。”祁决英举起手上的酒杯道。
许明棠回敬:“不敢当。”
酒过三巡,祁决英才说了她的来意,“不知许掌柜如今在谁手下做事?”
许明棠应道:“天子手下。”
祁决英一愣,试探地问道:“你看好二皇子?”
许明棠摇头。
“这么说,你站越王?”
许明棠再度摇头。
祁决英糊涂了,“你这是……”
“许某这脑子,掺合不来朝廷事情,谁承大统,许某便跟着谁。”
祁决英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啊……”如今凯旋的她也是被双方拉拢的存在,忠君报国之心都得在这些明争暗夺中消磨殆尽。
“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事情就会变得容易。”
祁决英望着许明棠,想到回京途中听到的关于许明棠的事情,还有许明棠在西北展现出的能力,不禁开口问道:“你这样有能力,对那二位就没有偏向吗?”
从凤之功,可是大功。
“我只是个普通商人,做赚钱的生意。”
祁决英脑子里慢慢过了一遍这句话,目光逐渐变得明朗,“是极,我一个行军打仗的,这些又与我又什么干系呢!”
她又道:“只盼着这场斗争早日结束吧。”
朝堂之中,本来只有两方队伍,不是二皇子就是越王,中立的人会被双方排挤,但是随着以祁决英、柳玉姝为首的几位朝廷重臣和许明棠关系密切,朝堂再次出现了中立党。
且这一党派的人数日渐扩大。
二皇子和越王也不得不忌惮,派了很多人观察许明棠的行踪动向,生怕她偏到了对方的队伍中去。
但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许明棠本人还真的只对赚钱感兴趣,官场的事情碰也不碰。
除了赚钱,另一爱好似乎就是男色。
于是她们不约而同地想从此处下手,毕竟枕边风吹一吹,不比什么都好用。
还没等她们送人过去,就听说许明棠要纳侍。
纳的谁呢,兵部郎中的小儿子贺云景,翰林院柳玉姝的哥哥柳白余,还有洛州远近闻名的月下仙子观月。
许明棠一次纳三侍的事情与娶平夫一事同样震惊京城。
京城人士提起许明棠啧啧称奇,觉得许明棠这人当真是艳福不浅。
而得知此事的二皇子和越王,不得不咬牙放弃了送人的事情,许明棠娶的人各个绝色,她们上哪找比那几个人更貌美的男子。
只能另寻他法。
第137章 第137章这还是第一回,五个男……
许家。
齐澈自觉与许明棠新婚燕尔才没几天,就听她说要纳人进来,即便早就知道许明棠与那三人关系匪浅,他心里依旧觉得失落。
这是许明棠定下的事情,他作为正夫不光要答应,还要帮着操办许明棠纳侍的事情。
操办各项事情之余,他不自觉留意同为正夫的谢青河那边是什么动静。
出乎意料的,许明棠纳侍这件事,谢青河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反倒是妻主的妹妹叫闹不休。
“不可以不可以!许明棠,你不能娶这么多人!”小梨扑在许明棠怀里打滚。
“为什么?”许明棠顺手喂了小梨一块甜糕。
小梨下意识张口咬住,一边嚼一边回:“因为……唔唔
……因为……“因为吃着东西,小梨思考起来就比较慢,待咽下了甜糕之后,才又道:“男人不是好东西,男人会影响你赚钱的,男人惯会骗人,他们还……”
许明棠递了杯茶水给她,口干舌燥的小梨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总结:“反正就是不可以娶那么多男人!”
“他们人都挺好的,不但没有影响我赚钱,帮我管理的几个铺子都管得很好,我每天的财富累积很快。”许明棠用手帕擦了擦小梨嘴角的水渍。
小梨皱眉摇头:“你不懂,你与这些人关系过于紧密,他们都会成为你的羁绊,你也许会因此出不去游戏!”
许明棠摸摸她的脑袋:“我懂,他们不会成为我的羁绊,我有分寸。”
“哎呀!你真的不懂!”小梨急了,还想再说。
却听许明棠话锋一转:“你近几日字写得如何了?”
小梨一顿,眼神闪烁飘忽,“写、写得还成。”
“是吗?”许明棠打量着她的脸色,从桌上的暗屉里拿出纸笔来,“写几个字儿我瞧瞧。”
小梨的脸色一下子苦兮兮的,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笔:“干嘛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明年去考功名?”
她疑心是近日乡试将近,京城里读书之风盛行,惹得许明棠想让她也去参加考试。
“你想考?”
“不想!”小梨大声又快速道。
“那就不考。”许明棠摸摸她圆圆的脑袋,“写字。”
小梨面上一喜,毛笔在手里乱甩:“真的不让我考吗!”
许明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襟上的墨水点子,无甚表情地抬眸去看小梨。
闯了祸的小梨登时扭过头,老老实实地坐直了一笔一划地写着大字。
写了还没几个,小梨又偷瞄许明棠,小声强调道:“你说的,我不用考试的!”
“字写好就不让你考。”
“啊……”小梨苦大仇深地盯着笔下的白纸,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宋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
十四五岁的小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笔,认真地写着字。
许明棠坐在她身边看账本,神色浅淡,盛夏的夕阳透过竹帘落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发丝隐约都在泛着光。
明明许明棠也不过才二十岁,光是在那坐着,就让人觉得安心,不自觉地信服。
“你来了。”许明棠抬头看见宋容,“洛州如何?”
宋容是四天前从洛州快马加鞭来到京城的,一口气都没歇就来给许明棠汇报工作。
许明棠不欲扰了小梨写字,带着宋容坐到了竹帘另一边。
宋容清晰快速地给许明棠汇报:“洛州一切都好,如今商区已经成了洛州主要的市场,附近也都在建新的店铺和百姓住处,只是主家娶亲的消息传到洛州,店里一些掌柜伙计都遗憾着没能来,刘二、桑掌柜她们闹得厉害呢!”
听闻宋容说到这几人,许明棠笑道:“等我回洛州就摆酒宴宴请他们。”
“钱庄如何?”
“主家的名声越大,信服咱们钱庄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
“许明棠!”
一旁的小梨打断了宋容的话。
许明棠应声去看:“怎么了?”
“我写完两张大字了,我想出去玩!”小梨扒拉着竹帘道。
许明棠颔首:“把自己名字练几遍就去玩吧。”
“好!”小梨应得飞快,生怕许明棠改口。
小梨离开之后,宋容又接着和许明棠汇报,“如今楚州、洛州、元州等地的路面都修好了,来往方便又快……”
许明棠和宋容说了好一会儿话,本来宋容还想再说,许明棠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紧的事我都知道了,其余的事情不急,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赶路几天辛苦了。”
“不辛苦!”有许明棠的话,宋容再辛苦都不觉得辛苦,主家体贴又厚道,还舍得放权,小事她们有话语权,大事她们也能知道一些,外头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们姐妹。
宋容离开之后,许明棠站起身,瞥见原先小梨写字的地方早就没人了,只留了几张龙飞凤舞的大字和搁在砚台上炸了毛的毛笔。
许明棠失笑,走过去看了眼小梨写的字。
小梨上了一年学堂,字写得规整不少,该认识的字也大多都认识了,许明棠对她要求也不高,识字明理即可。
许明棠慢慢地将桌上的笔墨收起来,心里本想着要给小梨找个书童,但想到小梨说的话,还是算了。
……
纳侍的流程走得比娶夫简洁得多,定下了日子,三台青轿前去各家把人接过来就是。
不过,柳白余等人上轿的时候都发现了,来接的不是青轿,而是红轿,比正红偏一分的颜色,八人抬的轿子。
柳父见状,有些惊疑不定:“这、这合礼制吗?宸主他们……”
“爹,明棠姐疼惜哥哥呢!”柳玉姝是读书人,自是知道这轿子严格算起来定是不合礼制的,但一来许明棠是商人,不入仕,就与名声无碍,二来,这是内宅之事,又是别人家事,正夫没有意见,颜色也不是正红,真要细究,又是合礼制的。
听柳玉姝这般说,柳父抹了抹眼尾:“疼惜就好,疼惜就好。”
柳白余上了轿子。
三台红轿停在许家门口,许明棠一一将人接出来,才让仆人送到各自屋里去。
房间是早早就备好的,也点了红烛。
齐澈陪着许明棠用晚膳,心里难受,面上也强撑着笑,他作为宸主,又是正夫,须得大度。
女子娶夫纳侍再正常不过,何况,他的妻主已经很体贴人了。
“你会打马球吗?”
齐澈摇头,他都不会骑马,不知许明棠何来此问。
“今日顾三给我下了帖子,邀我明日去,你明日要与我一同去吗?”
齐澈点头,“子由想和妻主一起去。”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这样是不是太黏人了些。
许明棠没注意到齐澈的懊恼,对他道:“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一道去。”
明日妻主带她去打马球。
齐澈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他没忘记当初就是在马球场看见许明棠,对她一见钟情,没想到,她竟会带自己去马球场。
这件事冲淡了他因许明棠纳侍而产生的失落。
许明棠吃过饭,就三个人的屋子逛了一圈。
最后歇在了观月那里。
无他,观月体寒,夏日身体温度也较常人低一下,凉凉的很舒服,观月又惯会伺候人。
柳白余得知许明棠歇在观月处时,也打算休息,眼前一闪,一个人进了他的屋子,“谁?”
话音落下,他看清来人——
谢青河。
两人目光对视,“你来做什么?”
“有事找你。”谢青河开门见山。
柳白余眼眸一动。
……
许明棠早晨依旧按照她的生物钟时间点起来的。
醒来的时候观月正依偎在她肩侧睡得正熟,薄被只斜斜盖到他的胸膛,露出的肩膀上清晰可见交错的红痕,还有斑斑点点的吻痕,大抵是畏冷,又或者是习惯性地想靠近许明棠,许明棠一动,他就不安地往许明棠怀里钻。
直到埋进了她的肩窝才又安稳地睡。
许明棠坐起身小心地把被子给观月拉上,绕过他坐在床边穿鞋时,后背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妻主……”声音温软带着依赖。
“吵醒你了?”
“没有,观月服侍妻主……”
许明棠看着他尚带着困倦的脸,手掌托着他的下巴揉了揉,“你继续睡吧,我今天要出去,你不必这么早起来。”
观月一点朦胧的睡意登时散了,“妻主今日要去哪?”
“和人约了去马球场,我带齐澈去。”
观月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他正夫的身份,眼睫微颤,挨着许明棠也下了床,乖声应:“好。”
二人洗漱完,到正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早膳。
桌边也坐了一圈人,见到许明棠过来,都站起身要来迎。
“坐着吃饭吧,没那么多规矩。”
这还是第一回,五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谁的心思也没放在吃饭上,都在注意许明棠,偶尔抬眼的时候观察一下其他男人,暗自比较,不过没人会在许明棠面前生事端。
谢青河自上次婚夜上,许明棠与他摊牌后,他变得沉默了些,坐在齐澈下首,闷不吭声地吃东西。
昨夜和许明棠春宵一度的观月面色最好,其次就是等下要和许明棠一同外出的齐澈。
“小梨还没起来吗?”许明棠问。
齐澈递了清茶给许明棠漱口,“还没。”
许明棠吐了茶水,对宋容道:“她醒了让今天写三张字才能去玩,盯着她一点。”
“是!”
听到小梨的名字,谢青河和柳白余的神色都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戒备。
吃过饭,许明棠就带着齐澈出门了。
柳白余等人也都各自去忙许明棠的店铺事宜了。
他
们要帮许明棠早日完成任务。
第138章 第138章许明棠在……
许明棠在马球场受伤了。
事情是上午发生的。
中午许明棠到家时,一群人围上来,包括本该在店铺的贺云景、柳白余等人,他们看起来也是匆忙赶回来的。
小梨挤过来,看着她打绷带的手臂着急道:“你的手怎么了?”
许明棠道:“没事,折了,御医接上了。”
见她说得那么轻松,小梨更急了:“还说没事,你脸色都这么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跟着许明棠这么久,什么危险没遇到过,还没哪一次见到她受这么重的伤。
“别挤在门口了,进去再说吧。”许明棠拍拍她。
进了屋,许明棠三言两语说清楚原因,不算什么大事,他们在打马球的时候,有人惊了马,她替人挡了一下,不慎摔下马,手才伤的。
“你说你带个不会骑马的男人去干什么!”小梨恼道。
一旁的齐澈听言,面露难堪和自责,当时若是他会骑马就能替妻主挡那一下了。
许明棠闻言凝视小梨,语气淡淡道:“不许这样。”
“你……哼!”小梨没想到许明棠竟然还凶自己,暗恼她不识好人心,一扬下巴,跑出去了。
“妻主……”齐澈担心地叫许明棠,他没看顾好妻主本就是他的错,现在还因为他让妻主和妻妹吵架。
许明棠侧头对他道:“不关你的事情,别多想。”
“御医怎么说?”柳白余问道。
许明棠不甚在意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听到这句话,几人盯着许明棠绑着绷带的手臂都皱了眉,看来是很严重了。
晚上,许明棠看小梨屋子里还亮着烛火,想了想就过去找她。
小梨也还没睡,不过白天的气俨然还没消,看见许明棠梗着脖子不理她。
“NPC还会生气啊?”许明棠坐到小梨身边
小梨扭着屁股转过身背对着许明棠,小声嘟囔:“你凶我……”
许明棠把人捞进怀里,“怎么就凶你了?诶,别动,我的手伤着。”
小梨听言,原本挣扎的动作也停住了,她倔强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凶我,就是不行!”
“不是为了男人凶你。”许明棠的下巴抵着小梨的脑袋和她慢慢地说,“我是因为帮别人挡才掉下马,与旁人无关,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随意迁怒别人,知道吗?”
小梨知道许明棠说得没错,倔道:“那也是他没保护好你。”
许明棠单手捏了捏她脸颊上气鼓鼓的腮肉,“开始讲歪理了?”
小梨把脸从许明棠的指尖扭出来,扑在她怀里:“你讨厌!”
入屋时僵硬的气氛烟消云散。
小梨看着许明棠的手臂仰头问她:“痛吗?什么时候能好啊?”
“系统的急救箱里有止痛药,我吃过了,所以不太痛,过两个月养养就好了。”
小梨小心避开她受伤的位置,靠着她“语重心长”道:“那你要快点养好,养好之后你就得小心一点,别总让人担心!”
许明棠失笑应她:“好!”
……
许明棠这边还在养着伤,那边宫里传出来皇上病倒的消息。
这一消息被压得很死,是齐澈进宫察觉一些端倪后告诉她的。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越王近日的动作忽然愈发频繁。
不光是越王,二皇子那边的动作也大了。
今天越王得势,明天二皇子得权。
二人的对峙进入白热化,京城有些地位的人天天提心吊胆,就连只是领个闲职的顾三都没空打马球了。
而不管京城风向如何变动,许明棠巍然不动,只是一味的扩展自己的商业板块。
“你的脸色很难看。”柳白余抽走许明棠手上的账本,“应该好好养伤才是。”
许明棠的手伤了一个月了,转眼已经入秋,手臂看着转好了些,可脸上气色却一直不见好。
家里的男人谁也不敢闹她,每天小心地看顾她的手臂,日日盼着她早日恢复。
“我伤都快好了。”许明棠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又问柳白余,“运河的船队组建得怎么样了?”
许明棠一早就想在运河专门组建运输货物的船队,这个时代的交通不像现代那样发达,隔山隔河的,导致一样物品在本地卖得便宜,转到外地就能翻几倍。
她就着手组建船队和商队,专门每个月在几个府州之间倒货。
“月底就能正式开工了。”
“那医馆药铺呢?”
“也能在月底开门,”柳白余看着她的脸色道,“你应当歇歇。”
“我有分寸。”
许明棠口中说着有分寸,可没过两天,却在家里晕倒了。
她一睁眼就见小梨蹲在她床前道:“你吓死我了!”
大夫说她是劳累过度,明明距离任务完成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怎么就把自己给累成这样了?!
“让你担心了。”许明棠朝她笑笑。
“你的手还没好,不好好养伤,明明还有那么多时间,你怎么这么着急啊,还劳累过度!要不要命了!”小梨碎碎念。
“知道了,不会了。”
小梨可不信许明棠的话,不光小梨不信,柳白余也不信。
许明棠养了两天能下床之后,身边开始多了小尾巴。
柳白余、观月、贺云景等人换着跟她。
小梨不出去玩的时候也跟前跟后。
如此盯了许明棠一段时间,许明棠的手伤倒是养好了。
只是又感染了风寒。
众人谴责的目光无声地投向昨夜陪许明棠睡觉的观月。
观月委屈极了,“我和妻主只是睡觉。”
真要做了什么他就认了,可昨晚他也只是搂着妻主一同睡觉而已。
于是许明棠又被众人监督着养病。
越王和二皇子那边几次来请许明棠赴宴都被齐澈推回去了。
二皇子怒道:“你是我弟弟,我还能害你吗?我只不过请她赴个宴,何必这样防备我?”
齐澈跟在许明棠身边,胆子也大了些,“姐姐,并非我防备你,是妻主她近日多病,大夫让她少走动,不光是你,祁将军、顾小郡主的邀请妻主都没去。”
这些二皇子倒是有所耳闻,面上稍霁,看了一眼齐澈带着些提醒道:“你总该要记得,你是皇室的宸主,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齐澈垂下眼睫应道:“我知道。”
……
许明棠的风寒连绵了一个冬日,开春时,祁决英看见她都愣了一下,“不是听说只是风寒而已吗?怎么脸白成这样了?还瘦了这么多!”
“瘦倒是没瘦,养养就好了。”许明棠笑着道。
见她这样,祁决英也不敢和她喝酒,给她
倒的白开水,对她道:“那位要不行了。”
许明棠虽然病着,却也没忽略宫里的消息,“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年前她还带着齐澈进宫了一趟,那时还能见着皇帝坐着与众同乐,现在就不行了?
“不知道。”祁决英不掺和这些阴私之事。
许明棠想了想,问道:“她身边是谁在伺候?”
“贴身女使和后宫众侍。”
“后宫的人都去了?”许明棠问。
“就几个位份高的去了,听说贤卿被传唤的频繁,有时还在里头过夜。”
“贤卿啊……”许明棠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是很好,第一面手脚就不规矩,和齐澈成亲后在宫里也见了两回,听说是二皇子的人,不过,她瞧着近期越王的风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观月手底下的眼线传上来看见贤卿身边的小侍和越王的手下接触时,许明棠也就明白了,不过她也未曾多言,只是冷眼看着朝中两人的明争暗斗。
……
如今皇上身体不好,二皇子暂代执政,有人向二皇子建议,“如今您掌控朝政,不如以此向许明棠试压,叫她归顺于您?”
二皇子当天就把这人调离了。
什么蠢人现在都看不清局面,许明棠她盯了多日,的确和越王无甚往来,这是除了归顺她以外最好的结果。
若是她当真对许明棠做出什么了,不光是许明棠,祁决英、柳玉姝那些人只怕也不会这样安静。
退一万步说,她是执政了,可国库空虚,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她在这节点上去动产业遍布全国的许明棠,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这样做。
她不光不能动许明棠,还得捧着她,只要她不偏向越王那边,那她就有一搏之力。
越王府中的越王也是做此想法,二人谁都不会轻易去动许明棠,必要时还得予以方便,搏一搏许明棠的好感。
在此背景下,许明棠的产业发展得越发顺利。
与之相反的是,她总是小病不断,身体感觉总是不太好的样子。
谢青河仔细观察了很久许明棠的起居,寻到了小梨,“她是不是生命值掉了很多身体才这样不好的?她的终极任务还差多少能完成?”
小梨皱着细细的眉头回道:“我看不到她的生命值,但是,她还没做到终极任务。”
谢青河闻言一怔,立刻转身去找许明棠。
许明棠正被柳白余拘着在屋里喝药,谢青河带着风闯进来,他盯着许明棠,看也不看柳白余:“我有事问她。”
柳白余目光在谢青河身上停留一瞬,对许明棠道:“我等下过来。”
许明棠看着谢青河:“怎么了管理员?”
“为什么你还没做到终极任务?”
“啊?什么终极任务?”许明棠不解。
“你的任务,你的赚钱任务!”谢青河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噢……”许明棠恍然大悟,“因为钱都投下去了啊。”
谢青河皱眉。
“修路啊。”许明棠说,“还有造船买马,组建船队和商队……这些不都要花钱吗!”
“你的生命值现在是多少?”
“九十多吧,前两天投钱入不敷出扣了点。”
谢青河还是觉得不对,“不说我的百万两嫁妆,就是齐澈的嫁妆也有十几万两,你怎么会因为没钱被扣生命值?”
许明棠懒洋洋道:“你们的嫁妆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等谢青河回答,许明棠又道:“你们系统难道认可男子的嫁妆归属成我的财产吗?”
谢青河沉默。不认可。
“说起来,柳白余和你怎么也这么熟了?”许明棠支着下巴看谢青河。
谢青河神情一僵,转而又坦然:“我和他认识。”
反正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她知道了,不怕她再知道一个。
“认识?”许明棠觉得这个认识的含义很广。
谢青河道:“是同一个地方的,但没面对面见过。”
“他很厉害?”
许明棠想到观月和贺云景对柳白余似乎都有所信任和忌惮,而柳白余帮她打理商铺的意识也能看出来,他的谋略和眼光十分出众。
谢青河怎么可能在许明棠面前承认另一个男人厉害,他毫不犹豫地摇头:“一般。”
那就是很厉害了。
许明棠不禁有点想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又身处怎样的世界,不过,应当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第139章 第139章终极任务:黄金千万两……
【叮叮——主线任务六已完成,生命值恢复至100,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叮叮——终极任务——黄金千万两已开启。请玩家尽快查看。】
【终极任务:黄金千万两。在二十个月内获得一千万两黄金。(倒计时600天)】
许明棠看着因为任务完成,二十多的生命值一点点上涨到一百,很明显感受到身体各项机能地恢复,但她内心没什么波动。
她早在年前就完成了主线任务六,只不过她以生命值为代价,一直把钱压在钱庄,让任务进度迟迟无法推进,钱庄多一份储蓄,她就会因为收入小于支出,被认定消极游戏,多扣一部分生命值。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的原因。
本来还想多压一会儿,但谢青河和柳白余太敏锐了,他们起了疑心,导致小梨天天要看她的生命值,只能先把任务完成。
她的财富值显示才堪堪过了一百万两黄金的线。
但许明棠算了算她在钱庄存下的银两,快的话,明年就能完成终极任务了吧,也许年底就够了。
许明棠主线任务完成的消息,小梨第一个得知,她噔噔噔跑过来,看见许明棠气色恢复了,高兴道:“看吧,还是得快快做任务就能好起来了!”
看到许明棠气色转好,男人们也都松了口气,
晚上,按照男人们私下的排序,本来是该轮到齐澈陪许明棠,但是,不料吃过饭后,许明棠竟瞧上了谢青河。
谢青河自己都愣住了。
自从他的身份被许明棠撞破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远不近,他心中仍然在意许明棠新婚夜晾他一整夜的事情。
也更恼恨为什么许明棠对比他后来的齐澈都要更亲密些。
他堂堂谢家公子,要容貌有容貌,要身家有身家,就这样不招她待见吗!
他不高兴,许明棠不说哄他,就连一句软话都不曾对他说。
郁气一日一日地积聚在心底,却在今日陡然散开。
因为许明棠要他今晚陪她。
是第一次主动要他。
谢青河的心脏蓦地跳得有些快。
听到许明棠要选谢青河,男人们脸色各异。他们自己私下的安排是,若许明棠没有指定,他们便一人陪一日,一个月五个人都能分到最少五日,谁也不许耍手段。
陪寝日自安排以来,基本上都没有出过变动,许明棠一颗心都扑在商铺上,对这些都很少有要求,无论谁陪着都没意见。
今日还是第一回,主动找了谢青河。
其他人脸色不好看,但谢青河眉眼里俱是喜意,许明棠还算有点良心,大病初愈,就想着自己。
他进房之前,柳白余警告他:“明棠身子不一定好全了,不能胡来。”
谢青河嗤之以鼻,他是什么饿中色鬼吗?再说了,他是正夫,轮得到一个侍夫来指点他吗!
见他不以为意,柳白余沉了眼眸:“谢青河。”
“啧。”谢青河不耐烦,却也不得不应,“我知道!用得着你说!”
他不耐烦应付柳白余,和柳白余说话就是在耽误他陪许明棠的时间,匆匆几句结束对话就进了房间。
开春,夜里还有些凉意,谢青河进屋的时候许明棠盖着薄被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账本。
她的生命值恢复至一百之后,面上的苍白完全褪去,面色红润,眸子清亮,只静静在那坐着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听到开门声,许明棠侧头瞧见谢青河,便把账本收起,举着杯子朝他招手,“来尝尝。”
“什么?”他语气有些硬,但心里是高兴的。
走过去一看,竟闻到了酒味,大惊:“你身体才好,怎么能饮酒?!”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酒杯从许明棠手上夺下来。
“曦娘酿的酒,我只喝了一点,你尝尝。”
“一点也不能喝。”谢青河要把酒杯没收。
许明棠拉着他的袖子,叫他与她一起坐在小塌上,劝他:“喝一点喝一点。”
要说柳白余和观月在这肯定就觉察出不对了,谢青河自认为今日和许明棠关系刚刚修复,又被她如此劝着,就只能说:“我喝,你不许喝。”
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对于喝惯美酒的他来说这酒还不错,入口微苦,回味
却很甘甜。
“好喝吧?”
“嗯,还成。”谢青河其实哪里有喝酒的心思,只是难得的能和许明棠这样亲近,他心里欢喜,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杯下肚,谢青河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许明棠正歪在他怀里,“抱我去床上。”
真是……谢青河觉得许明棠懒散,身子却比脑子更听话地上前去抱人。
连人带被子,馨香满怀。
就跟入了蛊一样,还等不及到床上,头就已经凑上去了。
近三四个月许明棠身体不好,所有人都没敢动她,偶尔亲一亲,抱一抱都已经是很超纲的举动了。
现在她身体好了,微醺的谢青河哪里还忍得住。
他这几个月都只能亲一亲混个半饱,肚子就从没吃饱过。
床榻上,谢青河一手揽着许明棠的腰身,一手撑在床上,压着许明棠亲吻。
许明棠也很配合地去解他的衣衫。
因为许明棠的主动,谢青河动作一下子变得又猛又急,都能听见衣裙缎料撕裂的声音。
许明棠拍了他一下:“慢点……”
谢青河回过神,想起许明棠身体也许还没好全,动作稍缓。
……他把人抱在怀里,勾缠着……
他像一只久未饱食过的饕餮,克制又按捺不住地掠夺着他的食物。
…………………………
谢青河……的技术还不错,只是动作再慢一些就很得她的心意了。
舌尖探弄……
……被谢青河舔舐了个干净,许明棠碰了碰他,谢青河撑起身体,长发落在许明棠的肩侧。
有点痒。
他倾身向前,吻住许明棠……
谢青河被箍得有些要发狂……偏生这时候许明棠还凑在他耳边说话,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她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她问他,为什么都是一个地方的,他是管理者而柳白余他们是NPC。
他们是如何进入这个游戏的?
每问一句,许明棠就紧一分,喝过酒的谢青河的脑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疑心是自己幻听,喘息着去动作,却也回了许明棠的话。
他是最先进入游戏内测版本的,完成了几个任务,获得了一些管理权限,而柳白余他们是之后才进来的,这是全息游戏,他们连接脑机,补充足够的营养液之后躺进游戏仓就可以全身心投入游戏。
每人都有退出机会。
但这种画风的游戏在他们那个时代很少见,吸引了很多人,只是随着进入游戏时间越长,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个游戏中,会逐渐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一些属于他们的玩家游戏面板也会随着他们的遗忘而消失,直到他们再次想起来。
“也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就比如……”谢青河没说话,吻上了许明棠。
“你的家住在哪里?你完成任务之后,我去找你。”他这样问。
从谢青河的只言片语和之前许明棠了解一些片段,许明棠知道,谢青河与自己大概率不是同一时空的人,所以她不想回答谢青河这个问题,就转而又问他:“小梨也是一样吗?”
“她?”提到小梨,谢青河的眉头皱了一下,“你很喜欢她?”
“是啊,她是我妹妹。”
谢青河摇头:“许明棠,你不要对她太好。”
“为什么?”
“放松,别、别夹我……”谢青河有些受不了,手臂青筋绷起,“她……我确信我是最早进入游戏的,但是我进入游戏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管理员之一了……而且她跟过的几个玩家会消失。”
“她说是因为任务没完成,所以离开游戏了。”
“但是,那些离开游戏的玩家角色却还在继续维持动态。”
许明棠明白谢青河的意思,“人还在,魂没了?”
“对!这种不是离开游戏的状态。”谢青河玩过很多游戏,一般玩家离开游戏,所创建的角色要么随之消失,要么停留原地,但是,被她跟过的玩家统统都是有形无神。
像个傀儡。
许明棠想到最开始进入游戏时,小梨说过的话,任务失败,她会消失。
许明棠在想事情,可谢青河的脑子一团混乱,身体发热,只知道去亲吻拥抱许明棠……
“为什么……这么热……”他喘着气,觉得不大对,他才结束,某处又起来了……他有这样天赋异禀吗?
许明棠看着他,“噢,曦娘说那酒补肾的……也许是这个原因?”其实还带一点点迷情的效果。
但曦娘也说了迷情效果约等于无,可许明棠没想到在谢青河身上反应这么大。
深感自己被质疑X能力的谢青河悲愤交加地把许明棠按在床上:“许明棠!你给我喝补肾酒??我那里你不满意?”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够好吗?嫌弃他不持久还是他不够大?刚才还一直劝他喝酒!
“也不是,那酒也还挺好喝的不是吗?”毕竟许明棠是为了套话,看他反应这么大,这会儿她也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这完全不能说服谢青河,他暗地里和那几人比过,大家各有长处,他和许明棠在一起时也从没见他对他那里不满意,但今日这三杯补肾酒叫谢青河天都塌了。
他把许明棠狠狠揉在怀里,顶上去,咬着她的耳垂恶狠狠道:“今晚你别想睡了!”
第140章 第140章许明棠就是喜欢我,怎……
许明棠早上难得起迟了半刻。
一上饭桌,见到许明棠没休息好的模样,所有人的目光恨不得把谢青河千刀万剐了去!
特别是柳白余,看着许明棠面上隐带倦意的神色,眼眸沉沉。
齐澈给许明棠盛粥,观月为许明棠夹饼,就差没直接给喂到许明棠嘴里。
许明棠摆摆手,“我自己来。”
声音有些哑。
于是刀子一样的谴责目光直射谢青河。
面对这样的谴责,谢青河有口难辩,也不想辩,被许明棠劝着喝补肾酒的事情他不可能说出来!
昨晚他还被许明棠踹下床好多回,现在侧腰还隐隐作痛,本想伸手揉一揉,手掌刚扶上腰就停住,这种暗示自己虚的举动,决不能做!
他用一个双手叉腰,微扬下巴睥睨众人的姿势,毫不意外地被其他四个人排挤了。
吃过饭,许明棠就去了店铺。
柳白余浅笑温和地送走许明棠,并叮嘱陪着她的观月注意多让许明棠休息。
送走许明棠之后,柳白余唇角的弧度缓缓拉平,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指。
与他同一动作的还有贺云景,贺云景的动作就直接得多,袖子一撸,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下摆也扎进了腰带里。
两人一同往谢青河那走去。
齐澈看情况有些不对,正欲上前阻止,对上柳白余黑沉的目光,怔在原地,被柳白余身边的侍仆扶着去了正堂。
门才关上,他就听到厅堂里拳肉碰撞的声音。
又停下脚步,觉得不好,他身为正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后院生出事端!
侍仆扶着他道:“主夫,柳侍夫有分寸。”
齐澈听言,想到早上见到的妻主,衣领下的牙印,耳后被吮吸出的红印,面上轻微的倦色,喑哑的嗓音,还有昨夜四更天在叫水的正房。
心里也暗怒谢青河的不知分寸,妻主这段日子身体才见好,正是要好生修养的时候,竟就这般猴急难耐,不知体贴!
实在是!实在是荒唐!
齐澈身为皇室宸主,多年的教养让他说不出难听的话,只是觉得谢青河行事太过分了。
柳侍夫他虽然交情不深,不过对于侍仆说的有分寸还是认可的,他做事从来就很周到……
屋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闷哼,齐澈想了想,觉得谢青河是得受些教训,便随着侍仆离开了。
一墙之隔。
柳白余、贺云景和谢青河三人打在一起。
三人的拳头都下了死手。
一对二,毫无意外,谢青河被打得更多一些,他腹部挨了好几拳,但他还勾着唇角露出挑衅的笑,得意洋洋:“许明棠就是喜欢我,怎么办呢?”
话语一出,贺、柳二人的拳头砸得更重了。
一场混战结束,柳白余理了理衣领,放下衣袖,冷冷地对谢青河道:“再有下次,我不会让你再碰她!”
被揍倒在地的谢青河撑起身体看他,不屑道:“你管得了她吗?”
柳白余神色冷漠:“你可以试试。”
谢青河的拳头握紧,狭长眼眸也冷下来:“你以为你是谁!”
……
许明棠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贺云景和谢青河吃得都不多,她很少关注这些,不过贺云景和谢青河吃得实在是比以往少太多。
贺云景之前一顿两碗饭打底的,谢青河就更别提了,要不是他找自己加餐,一个人能把一桌都吃完。
但今天,两人只浅吃了半碗饭就放筷子了。
许明棠奇怪地看了他们俩一眼,齐澈自然知道两人为什么胃口不好,贴身侍仆下午就去看过了,说三人脸上瞧着没事,但是腰腹胸膛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还不敢涂味道重的药,怕让许明棠闻到。
齐澈是当真有些佩服柳白余了,他身上的伤痕也不比其他两人少,但饭桌上神色如常,半点看不出异样。
甚至还能有空推两碗饭去贺云景和谢青河面前。
两人看到面前的饭碗,重新拿起了筷子。
许明棠又疑惑地去看柳白余,他的人缘这么好吗?
“怎么了?”柳白余看她。
“没事,你们吃,我吃饱了。”许明棠放下筷子,喝了清茶漱口后下了桌。
齐澈主动跟在许明棠身后去陪她。
当许明棠离开之后,桌上三人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谁也吃不下半点。
痛都要痛死。
谢青河尤为气恼,他们下得这黑手,身上的痕迹起码得要三四天才能消!
贺云景到了晚上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下更恼恨谢青河!
三人目光在桌子上交锋,观月在三个人脸上转一圈,悄声退场。转过身去,他的唇角再也抑不住地上扬,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再好不过,谢青河吃教训了,他们仨的晚上时间也都空出来了,他能多陪明棠两日了。
事实也如观月所料,谢、贺、柳三人之后的三天都主动不陪寝,观月难得能缠上许明棠两日。
“怎么这么高兴?”许明棠靠在他身旁正在看帖子,抬头见观月眉宇间满是笑意,她的心情也不由得高兴两分。
观月低头看许明棠,贴上去亲亲她:“能陪妻主,观月就很高兴。”
许明棠笑了笑,有点懂古代昏君都是怎么昏头的了,不光长得好看,嘴还甜的美人是当真让人招架不住。
她的手随意搭在观月的腰身上,问他:“身上还疼吗?”
观月桃花眼眨了眨,眼尾似带着钩子:“疼……”
“嗯?哪里?”许明棠回忆前天晚上是哪里打重了,她想着应当是那两块软肉,但也不能怪她,观月一个男人怎么能叫得那么色。情,下手没注意就重了点。
而现在,观月又拉着许明棠的手探进衣襟,让其贴在自己胸膛,缱绻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之意:“哪都疼,要妻主亲一亲才能好……”
许明棠的手指摩挲着光滑温热的肌肤,反身压上去:“我看你是还没疼够!”
……
天天看着观月不经意露出身上那点痕迹,别说柳白余和贺云景,就连前几天才吃饱的谢青河都嫉得牙痒痒。
狐狸精!
今晚许明棠要去赴宴,而今晚,按排序,轮到了贺云景,他身上的伤痕这几天已经好全了,今天就能陪许明棠睡觉了。
然而满心欢喜期待的他看到许明棠身边的齐澈时,沉默了。
“晚上你们早点休息,我和子由去二皇子府赴宴,不一定回来。”许明棠对他们道。
二皇子和齐澈是姐弟,若是时间晚了,只怕是要留宿他们。
贺云景失落极了,也还是乖乖应道:“好。”
许明棠偏头看见一旁垂着头的贺云景,想起来这几天店铺事情忙碌,他忙她也忙,除了早饭晚饭时间,其余时间都没怎么见过他,这样想着便伸手过去摸了摸他,对他道:“过几天带你出去玩。”
贺云景的小狗眼一下子亮起来,高兴应道:“好!”
他的眼睛太亮了,许明棠顺势垫脚亲了亲他,才和齐澈一道离开。
贺云景刚才还低落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他摸了摸许明棠亲他的地方,唇角翘得老高。
而一旁看到全程的谢青河几人心里头不自觉酸得冒泡。
柳白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谢青河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刚才故作平静的模样,实则袖子里的拳头都握紧了吧,冷哼:“装什么装!”
观月则暗自想着贺云景刚才的神情和姿态,已经打算好回房好好练习一下,等下次,他也要许明棠的亲亲。
……
二皇子府
邀了许明棠这么多回,总算是把人给请过来了,二皇子是下了重大决心要好好拉拢许明棠的,在宴席上,一直叫许明棠弟妹,叫得极为亲热。
许明棠也不驳二皇子的面子,随着她的称呼叫她姐姐。
“我听闻弟妹的船队商队都已经开工了,要是关口那里有什么麻烦尽管和我说。”
船队商队带货物路过每个府州城区时都要查文牒路引,只要不是什么违禁物品,不难通过,就是排队察阅很麻烦,若上头说一声就方便很多。
“这真是太好了,多谢姐姐。”
“哎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我看弟妹还在郊区修路了,是打算做什么?”
“随便建点铺子做点小生意。”
“弟妹真是谦虚,你做的是小生意,京城可就没人做大生意了。”
二人喝着酒,话里话外的拉扯。
许明棠面上温和带笑,只说自己想说的,对于不想应道事情,也统统拒了,比如二皇子过几天还想邀她去飞雀楼小聚,许明棠便摇头:“这个不行,我过几天要回洛州一趟,行程都安排好了。”
飞雀楼是文人墨客都喜欢去的地,人多,眼也杂,许明棠不入这个套。
“怎么要回洛州?”
“太久没回去了,那边的生意也要看顾一二。”
“也是,弟妹如今可是大忙人啊。”二皇子仰头喝下一杯酒,心道:回洛州就回洛州吧,只要不是见越王,比什么都好。
“做生意的都得越山跨河地跑,不然哪里找得到机会呢。”
二皇子听言,不知想到什么,忽的沉默,又叹道:“是啊,想要机会都得到处跑才行。”
她如今也才二十出头,比许明棠大了三岁,眉眼间却因常年思虑多了一分老成。
许明棠只当听不懂,放下酒杯,推说醉了。
二
皇子便邀请他们在府里住一晚,明早再归。
许明棠和齐澈应下。
晚间,齐澈帮许明棠擦洗,忽闻许明棠问:“你这姐姐以前也是这样的性格吗?”
齐澈想了想摇头,“二姐姐以前很喜欢四处游玩,开朗又热心肠,后来母皇立了太子,但随着大姐姐私下名声难听之后,她就少有外出,母皇曾派她下过江南,我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再见到她时,她就变得有些……执着了。”
他斟酌着用词,又缓缓道,“二姐姐人挺好的,我小时候被大姐姐欺负,也是她站出来为我说话。”
见许明棠面露沉思,齐澈不想让许明棠难做,他转而又道:“但人都是会变的,妻主不必过于为难。”
许明棠淡淡笑了一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