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热评就在眼前,骚话卡在嘴边
“扑通。”
身体随着重力不断下坠,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只能依稀看见湖底。
冯峰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感受一下在水中沉浮的感觉,接着猛一咬牙,身体突然膨胀,由猫变成人。
“唔…”冯峰的身体深处传来阵痛,他一时憋不住气,吐出来好几个泡泡。他抬头,看见自己的吐出的泡泡慢慢上浮,最后扩大到水面直至消散不见。
“哒。”脚底传来细土特有的细腻的感觉,看来是沉到湖底了。
冯峰在湖底站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里都是坚定,他把手放在了胸口处。
甜爷在脑海里紧张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放在积分界面上时刻待定。
“唔…哼…”冯峰猛地一拍胸口,同时运转身体里的灵力,下一秒,内丹就从冯峰口中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内丹一现,刹那间的光亮就照亮整个湖底,冯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周围的水争先恐后的朝冯峰的鼻子灌去。
“嘀。”
甜爷飞快的张开结界,形成一个小空间把冯峰罩住,同时内丹因为脱离冯峰的身体不再发光,变成了一颗通体透亮的白珠子,被冯峰一手握紧在手心里。
“咳咳…”冯峰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想把气管里的水先排尽。
“峰,你得尽快走了。”甜爷的声音都是担忧,“内丹已经离体,你现在非常虚弱,得赶紧回宇文赟的寝殿,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嗯。”冯峰点了点头,奋力向上游去。
“哗啦——”冯峰费力好大的功夫,终于游出湖面,半边身体趴在一块大石上,正准备开口说话,眼角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有人!”冯峰当下一个翻滚,躲在大石后面,借着石头遮挡自己的身体,在脑海里快速对甜爷说:“快!给我变一套皇宫里最普通侍卫的衣服。”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冯峰身上就穿着辰古王朝最低级,也是最普遍的侍卫着装,甜爷考虑到冯峰身体虚弱,所以只给冯峰穿着内衬和外衫,至于侍卫要求佩戴在最外面的铁布衣就去除了。
冯峰刚刚把衣袖拉好,就听见一道喝声:“到底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出来!”
这声音?三皇子宇文逸?!
冯峰当下就阴沉着脸,一转身就从大石后面走出。
“啊…你……”宇文逸看在来人一头雪白的长发,被面前这人堪称绝色的容貌震住了。
宇文逸这几天心中烦闷不已,原因无他,就是这几日,宇文赟生病,父皇天天都宿在紫仪宫,连着令皇贵妃的气势都起来了。
他的母妃淑妃看不过眼令皇贵妃的劲头,整天在他的耳边叨念,让他争气一些好夺回父皇的注意力,要么就是在那里狠狠抱怨咒骂令皇贵妃种种嚣张跋扈的行径。
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晚他刚刚被淑妃叨念完,本想着就这样入睡,没想到今天心中格外烦闷,反正左右睡不着,他当下决定出来转转散散心再睡。
于是他特意挑偏僻,幽静的小道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景色可以看。他刚刚看到这边有强光一闪而过,就飞快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跑得太快,连奴才和侍卫都远远的甩在后面。
现在瞧瞧他发现了什么,一个绝色美人,虽然是个男的,可脸蛋长得好啊。
冯峰不答话,按照脑海里甜爷给他规定的路线飞快的向前走去,等把宇文逸甩开,就找个地方再变回猫身。
“站住,本殿下和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吗?”宇文逸原本已经在脑海里想好待会怎么把这小美人收到房中,就连赐他住哪里都想好了,结果这个奴才居然敢无视他。
真是放肆!
“我叫你站住是没听见吗!”宇文逸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冯峰的肩膀,“居然敢无视本殿下,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
冯峰的身体本就虚弱,现在脚步已经虚浮,实在是没有心力和宇文逸争斗,他原本打算随意撒个谎圆过去,但他现在的脑力似乎不能支持他这样做。
“峰,快走,宇文逸的仆从快跟上来了!”甜爷焦急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冯峰听了不再犹豫,立刻转身,直接对着宇文逸的脸来了一拳,把宇文逸嘴里那句“跪下求饶”四个字让他自己吞了回去。
宇文逸吃痛,下意识的放开了拉着冯峰的手,冯峰感觉到宇文逸的手一松,立刻迈开大步,向前面拐角跑去。
甜爷在脑海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惊讶的嘴巴都忘记合上。
“你……你……”甜爷嘴里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最后直接竖起大拇指说:“热评就在眼前,骚话卡在嘴边。”
“峰,你牛逼!”
冯峰一个劲儿的跑,哪管甜爷说什么,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喊“大胆”“停下”和一连串的脚步声,看来是宇文逸的仆从们追上来了。
“哼,谁停下谁傻。”冯峰冷哼一声,脚下的步伐不停,一连拐过三个弯之后,冲进一片树木较多的地方,身后暂时听不见仆从们的声音,再一环顾周围,发现没有人影,冯峰当机立断,把内丹塞在嘴里,四肢着地,再次变回那只小奶猫。
身上的衣服也由甜爷收起来,冯峰脚上动作不停,转身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爪子轻点几下,就上树了。
“快,就在前面,他跑不了多远……”冯峰刚刚在树上藏好,这片树林今晚又迎来第二批不速之客,宇文逸的仆从打着灯笼,飞快向这里跑来。
领头的是宇文逸的心腹太监,他叉着腰喘着粗气,“刚刚有人说看见那个白发的家伙进了这片树林,都给我仔细的搜!殿下有令,必须要把那人揪出来!”
“是!”其他人低头领命,四散开来开始找人,而此时的冯峰在树枝上,缩着爪子屏住呼吸。
“李公公,这里没有…”
“李公公,这里也没有…”
“这里搜过了,也没有…”
不多时,那些搜查的人又聚拢回来,都禀报说没有,李公公往地上呸了一口,说道:“都是些饭桶,给我往前面搜,继续给我找,找不到,大家都别想有好下场!”
冯峰在树上又待了一会儿,确保那些人走远了,这才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往宇文赟的寝殿走去。
“哒。”冯峰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他走时开的窗户跳进了宇文赟的寝殿。
“喵……”堪堪落地,冯峰就再也没有力气折腾了,立刻卧倒在地上。
“小峰?”冯峰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扭头,看见了双眼赤红的宇文赟。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宇文赟瞪着一双眼睛,快速俯身把冯峰给抱了起来,“我一醒来发现你不在我怀里,我都快吓死了。”
宇文赟喘着粗气,一摸冯峰的身体,发现里面的毛发是湿的。
“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宇文赟原本还想训斥冯峰几句,还想着要不要打两下冯峰,让他有个教训,结果看见冯峰这幅狼狈的样子,刚刚想的那些事就被他抛之脑后。
“宣德,快那盆热水上来,小峰要洗个澡。”宇文赟快速让宣德打了盆热水,自己亲自上手给冯峰清洗。
“哎呦,我的峰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刚刚殿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我们没看住您,又让我们到处找您。”宣德上来伺候的时候看见冯峰回来了,立刻吐出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可怕了,宣德根本就不想回想第二次。
他一直在外面的小心的候着,也没听到什么声音,才打了个盹,就被宇文赟一脚踹在地上。
他还懵着,一抬头发现宇文赟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他立刻吓醒了,连忙跪下,接下来就听到宇文赟说冯峰不见了。
这下他是完全醒了,没人比他更知道宇文赟到底有多宝贝那只白猫。
他赶快在外面找了人,把宇文赟的寝殿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冯峰的身影。
宇文赟这时候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宣德提着胆子偷瞄了一眼,又吓得低头,他又把人叫出去,开始仔细的找着寝殿外面,尤其是草丛等等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冯峰偷偷跑出去玩了。
一句话,因为冯峰,宇文赟的寝殿被搅得不得安宁。
就在宣德脑袋都找得大了,宇文赟的眼睛也越来越红的时候,冯峰竟然自己回来了。
宣德现在感觉自己总算能喘口气了。
没等宣德把自己胸口里的气吐完,他看到宇文赟竟然自己撸起袖子,要亲自给冯峰洗澡,他这口气又吸回去了。
“殿下,我的祖宗诶,您的身体还没好,怎么能碰水呢!”宣德上前,想扶宇文赟起来,却被宇文赟挥手挡开。
第72章 珠子?内丹?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宇文赟坐在小木凳上,手指轻柔的搓着冯峰的毛发,“小峰还很弱小,你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弄疼他了怎么办?”
宣德没法子,见自己劝不动宇文赟,只好转身去书房拿了个小方形上面有金丝线绣的兰花垫子给宇文赟,替宇文赟垫在木凳上,自己在旁边候着。
“小峰,以后不许随便跑出去。”宇文赟不轻不重的在冯峰的额头上连弹几下,“千万不能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我今晚可真是被你给吓到了。”
我也被你给吓到了,殿下!
宣德站在一旁,顺从的低下头,面上脸色没有变化,可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和吐槽。
“喵…喵…”冯峰乖巧的点点头,一双琥珀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宇文赟,眼神都是懵懵懂懂的,就快把宇文赟的心给看化。
“嗯,真乖。”给冯峰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毛发后,宇文赟挥手让宣德退下,寝殿只剩下冯峰和宇文赟两人。
“来,小峰,我们要睡觉了,快过来啊。”宇文赟见冯峰在原地徘徊,就是不肯像往常一样卧在他的床头,他不禁感到疑惑。
“喵。”冯峰一个轻跃,来到了宇文赟的身边,然后低下头。
“哒。”
一颗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宇文赟的丝绸被上。
“嗯?”宇文赟伸手把珠子捡了起来,凑近烛光细细的看了看,饶是以他这么看惯了奇珍异宝的挑剔眼光,也找不出这颗珠子的一丝瑕疵。
只是?
“这颗珠子是什么材质,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宇文赟把这颗珠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成色有些像和田玉,可是和田玉没有这么透亮的品种啊。”
“这到底是什么?”宇文赟转头看向冯峰问道。
“喵喵。”内丹。
“我倒是忘了你不会说话了。”宇文赟扶额,一脸无奈,“都是我们的小峰太聪明了,搞的我老是以为你其实不是普通的小白猫,而是一个人或者是话本里的妖精。”
“喵呜。”冯峰原本想直接点头,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计划,只好生生把已经点到一半的头给抬起来,然后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的宇文赟一脸疑惑。
宇文赟看了一会儿,倒是被冯峰这幅样子给逗笑了。
“好了好了,别摇了,万一头晕怎么办?”宇文赟伸手制止着冯峰的动作,把这颗珠子举到冯峰的面前,“所以说,这颗珠子是送给我的吗?”
“喵喵。”这下冯峰的头不乱摇了,立马停下来,殷切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今晚出去,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宇文赟笑着看向冯峰。
“喵喵…”冯峰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高兴。
“那我真的很高兴,小峰。”宇文赟俯身亲了亲,眼睛里都是一片笑意,“你能送我东西,我是真的很高兴。”
宇文赟起身去书桌前,找了金丝楠木的小盒子,把这颗珠子郑重的放了进去再合上,转头对冯峰说:“小峰送的东西,我可要收好了。”
冯峰看到,瞪大了眼睛。
不是,内丹要贴身佩戴才有效啊,你放在盒子里,到时候你遇到了危险,内丹怎么发挥作用!
“喵喵喵……”冯峰爪子一点就下了床,再一跃,就跳到了书桌上。
他伸出细细的小爪子,在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上点了点,又做出一个拉开的动作。
“嗯?你要我打开?”宇文赟虽然疑惑,不太明白冯峰想干什么,但是还是按照冯峰的意思做了,他伸手把那个盒子打开了。
“喵……”冯峰俯身,把那个珠子用嘴叼了起来,再放到宇文赟的面前。
“对啊,你给我了,我收着有什么不对吗?”宇文赟拿起珠子,比划了几下,再次作势要把珠子放进盒子里。
“喵!”冯峰急了,用嘴咬着宇文赟的衣袖,不准宇文赟有下一步的动作,用头拱了拱宇文赟的手,把珠子往他的那个方向推了推。
“你…不让我放在盒子里对不对?”宇文赟迟疑的问冯峰,见冯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放在盒子里了,那我放在……”
冯峰见宇文赟还是没有明白他要让他佩戴珠子的意思,顿时有些急躁,连爪子都在书桌上刨了刨。
“那我放哪里…”宇文赟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见冯峰一脸急切的看着他,他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喔喔,你是想让我佩戴上对不对?”
“喵喵喵!”冯峰见宇文赟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高兴的点点头。
“好,那我先把珠子放在盒子里,等明天我就让内务府工匠过来好不好?”宇文赟偏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冯峰。
“喵。”冯峰点点头,这下他的心可总算是放下来了。
“行,那我们快睡吧。”宇文赟小心翼翼的把珠子放在盒子里,伸手把冯峰抱了起来,向床上走去。
临睡时,宇文赟亲了亲冯峰两个小爪子,这才抱着冯峰沉沉睡去。
而这一次,宇文赟不再仅仅只是一手搭在冯峰背上就了事,而是双手环抱,把冯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睡觉,这下就算冯峰再想溜也走不掉。
第二天一早,宇文赟果然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叫内务府的人过来了。
“参见殿下。”内务府的李晋恭敬的跪下行礼。
“嗯。”宇文赟随意的点点头,伸手让李晋走进,指着一旁的金丝楠木盒子,“你看,这个珠子打个眼,没问题吧?”
李晋凑近看了看,正想伸手触碰,就被宇文赟喝止住了。
“你就站在那看,不要用手碰,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能不能你还看不出来吗?”宇文赟皱着眉头,面色不虞。
“啊,是是。”李晋连连点头,仔细端详了一阵,开口道:“殿下,仅仅只是打眼的话,那是没有问题的。”
“嗯,既然没问题那就去做吧。”宇文赟伸手把珠子拿了起来,不舍的摸了摸,最后叮嘱道:“别给我弄丢了,不然本殿下一定重罚你!”
“是,奴才一定给殿下办好差事。”李晋双手接过盒子,转身就想走的时候,却被宇文赟留下了。
“走什么?就在这里干活。”宇文赟抬眼看向李晋,再下巴往地上一点,“不是让你把工具都带好吗,就在这里干。”
“是,殿下。”李晋一点头,立刻开始把带来的工具都铺开,开始给这颗珠子打眼。
没想到,这颗珠子看着易碎,实则坚硬了,根本钻不动啊。
“当,当,当!”李晋发力,连敲三下,结果珠子表面还是没什么变化。
这么大的动作把宇文赟给吸引过来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干什么?你轻点敲不行吗,这么大的力气,万一敲裂了,敲碎了怎么办?”
“殿,殿下…这珠子太坚硬了,我用了十成的力气,连表面都没打穿,更何况敲裂。”李晋有些委屈。
敲裂?这么硬我怎么敲裂?
“你到底会不会啊?”宇文赟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伸手道,“给我,我来试试。”
“当!”宇文赟先轻轻的敲着试了一下,发现确实珠子表面没什么变化,之后再加大力气。
“当!”珠子纹丝不动。
“嗯?怎么回事?”宇文赟看了看手里的工具,再看了看面前的珠子,李晋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小峰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颗珠子的。”
就在宇文赟还在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冯峰悄悄靠近,伸出爪子在珠子上一点。
“我再试试。”宇文赟握紧了手柄,吸了一口气,猛力向下。
“当!”
珠子,直接被凿通了。
宇文赟眨眨眼睛,举起手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晋瞪大了眼睛,立刻开口赞叹道:“殿下可真是天生神力啊,我等果然不及殿下威武!”
冯峰在一旁,看着宇文赟还在那傻乎乎的晕着,不由得笑笑。
挥手让李晋退下后,宇文赟拿起之前父皇赐下的天蚕丝线,取出早已经拧好的一股,对准珠子的孔,把珠子穿好。
“小峰,你看现在这样可以吗?”宇文赟举着珠子,拿给冯峰看,见冯峰点了点,一脸开心道:“等会我就找人把后面的结打好,等打好以后,我马上就带上。”
“喵喵……”冯峰卧在宇文赟身边,露出自己粉嫩的肚子,看来又想让宇文赟给他揉揉。
“你啊,又撒娇。”宇文赟点了点冯峰的鼻子,一脸的无可奈何,和往常一样,先把收搓热后,在开始给冯峰揉肚子。
过了一会儿,宣德就带了个绣娘上来,绣娘的动作很快,几下就弄好了,最后再问是打死结还是活结时,宇文赟开口。
“打死结,这是小峰送给我的,我要一直带着它。”
“是不是啊小峰?”宇文赟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冯峰,“我保证一定好好珍惜它。”
“喵,喵…”冯峰抬头,冲着宇文赟笑弯了眼睛。
第73章 汤药的问题
宇文赟卧病在床已经休息了好几天,所以他准备第二天就去正常听学了,卧病的这几天,思考如何扳倒令皇贵妃之余,他也不忘向父皇宇文暄讨要了一份恩典,准许他上哪都可以带着小峰。
今天当宇文赟带着冯峰进入上书房的时候,发现皇子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宇文赟微微挑了挑眉,抱着冯峰坐在了椅子上,因为宇文赟很少和皇子交流,所以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人主动凑上来。
“喵……”冯峰从笔架上把宇文赟平时练字常用的毛笔叼下来,轻轻的放在宇文赟的手边,然后扬起自己的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宇文赟。
“噗。”宇文赟笑着摸了摸冯峰的额头,“我的小峰真聪明。”
“喵…”冯峰蹭了蹭宇文赟的手掌心,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
宇文赟湿润好笔之后,沾了沾墨就开始练字,边练边开始竖起耳朵听其他皇子在讨论什么。
“什么?不会吧!宇文逸真被人打了呀……”
“哪个侍卫这么放肆,敢殴打皇子,这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听说那个侍卫长得不错,而且还是白发,宇文逸当时是看愣了才被人一拳抽在脸上吧哈哈哈……”
“白发?”
听到这两个字,宇文赟的手一顿,眼帘缓缓抬起。
不会是那个人吧?
宇文赟一想到那个人,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他做的事情。
那天他居然……
宇文赟握紧了笔杆,心间似乎有无数气息在翻涌,他看着面前的字帖,烦躁的丢下了毛笔。
“喵…喵?”冯峰在一旁乖乖的蹲着,见宇文赟突然烦闷起来,这么外露的情绪他可是第一次看到,他歪着头,继续看着宇文赟。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白发?”宇文赟转身,第一次破天荒主动开口对着后面的十皇子询问,“宇文逸怎么?”
“嗯?”十皇子宇文枢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赟一番,“你怎么突然对宇文逸感兴趣了,你平时不是从不开口说话吗?”
“倒不是对宇文逸感兴趣,我看你们在这讨论得热火朝天,我也想听听一二。”宇文赟侧着身体,伸手抚摸着冯峰,“不愿意说就算了……”
“欸欸欸,哪有不乐意。”宇文枢赶忙伸手叫住了宇文逸,“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你把你手上那只通灵猫借我玩两天呗。”
“不行。”宇文赟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就玩两天,我保证好好的照顾它的,不会克扣它的吃食什么……”宇文枢见无论怎么说,宇文赟都不肯松口,最后直接开口,“不愿意就算了,你以后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宇文赟皱了皱眉头,手指逐渐收紧。他的身边包括宣德在内,都是令皇贵妃的人,在这宫中,他根本就是个瞎子聋子,没经过令皇贵妃的同意,他别想知道一丁点消息。
权力,他需要权力。
他不想再受制于人。
“哒。”冯峰被轻轻的放在了宇文枢的桌子上,宇文赟看着宇文枢的眼睛说:“在少傅来之前,你可以一直抚摸他,换吗?”
冯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赟。
脑海里的甜爷被宇文赟的举动给炸了出来,“嗯?宇文赟居然舍得把你换出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好好好,这样也可以。”宇文枢欢天喜地的把冯峰抱在怀里,开始抚摸冯峰的后颈和身体,“啊,真柔软,比我殿里那些猫啊狗的,都软多了”
冯峰在这个过程中低着头,眯着眼不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白发,什么侍卫?”宇文赟抓紧时间赶紧询问他想问的问题,“宇文逸到底怎么了?”
“你没听说吗?”宇文枢抱着冯峰,凑近了宇文赟,压下声音神神秘秘道:“昨晚宇文逸不是被一个人给打了嘛。”
“被人打了?怎么可能!”宇文赟皱着眉头,宇文逸再不济,也是个皇子,皇子身份尊贵,谁看到不避退三尺,怎么会有人敢殴打皇子。“那侍卫,白发又是什么?”
“你还没反应过来?”宇文枢惊讶道:“就是那个打宇文逸的人,听说是个白色长发的侍卫,长得可漂亮了。但是下手可不含糊,直接一拳把宇文逸脸给揍肿了…”
听完宇文枢的一番话,宇文赟慢慢的转身过去,这一天少傅讲课宇文赟都是心不在焉的,放了学,宇文赟就匆匆忙忙的赶回紫仪宫,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如果没猜错,十有八九,殴打宇文逸的,就是那个人,他的胆子可真大。
宇文赟想到此处不禁笑笑,那人的举动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出乎意料。
不过…宇文逸身为皇子,在皇宫中被人殴打,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轻松就能揭过的,严查是必然。
只是……
父皇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按道理,现在应该要发号施令了。
宇文赟摩挲着茶杯口不说话,他眼睛一瞥,看见冯峰软软的趴在地上,对他招手,想抱抱他。
“喵,喵…”冯峰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过来,轻轻的跳到了宇文赟的膝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去呢。”甜爷拆开一包新的瓜子,“毕竟他早上才刚刚把你换出去,就是为了得到消息。”
“嗯,本来也想着不过去。”冯峰乖巧的趴在宇文赟的膝头对甜爷说:“但是我现在可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宇文逸赟,怎么可能不过去呢?”
“现在不给宇文赟看看我全心全意信任他是什么样子,等以后,呵!”冯峰掀起一边的嘴角,“没有对比,哪来的伤害呢?”
“唔…”甜爷吧唧了一下嘴,点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不过宇文赟的动作也太慢了,到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扳倒令皇贵妃。”冯峰眯着眼睛,“看来我得出手帮帮他了,不然令皇贵妃不倒,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就在宇文赟不断关注宇文逸和那个白发侍卫的消息的时候,冯峰也没有闲着,他先是从积分商城那里拿了本医书出来,对照宇文赟每晚喝药的药渣开始反推宇文赟用药的药材。
“我看看…这里面有薄荷,当归,决明龟,倩情眼……”冯峰伸出一只小爪子,趁宇文赟睡着了以后,不断地在宇文赟倾倒汤药的那盆花盆里嗅着,来辨别气味。
“应该差不多就这些了…”冯峰已经连嗅了好几天,感觉自己把药材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在脑海里翻看着医书,“我想了好几天,既然你说那天宇文赟吃的饭没问题,喝的药也没问题,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
“食物相克!”冯峰沉着声音,“我想了想,宇文赟是住在紫仪宫由令皇贵妃抚养,要是给宇文赟下毒或者用药,不仅容易被发现,而且万一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就是死证,根本不容狡辩。”
“所以干脆不下,采用食物相生相克的方法。”冯峰翻开医书的下一页,“喝中药有很多禁忌,一不留神就会和自己药材相冲突。这样,不仅操作容易而且还悄无声息。”
“嘶——皇宫真可怕。”甜爷抱紧手里的瓜子,一脸害怕,“处处都是刀啊。”
“嗯,所以才说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冯峰点点头,继续查找,“决明子的看完了,我再看看薄荷……”
“薄荷……”冯峰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看到某一行时,突然直起身体,轻声的读着。
“薄荷辛凉,其气香型,概因挥发油中所含薄荷脑的作用,有解热发汗之功效。鳖属鱼类,具有腥气,与薄荷气味相互干扰。”冯峰皱着眉头,“鳖肉主聚,鳖甲主散,薄荷更主散,二者同用功能不相协调。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
“呵,找到了!”冯峰猛地合上医书,转头对甜爷说:“是薄荷和鳖肉,这两个相克,不可同时服用。”
“每次令皇贵妃想让宇文赟病倒,都会在他的晚饭里,加一道鳖肉汤。”冯峰逐渐收紧手掌,“而宇文赟每晚必喝的中药汤里,最主要的就是薄荷。”
“厉害啊,这令皇贵妃。”冯峰面无表情的赞叹道:“这招比直接下毒可高明多了,杀人于无形…”
“那峰,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甜爷在一边询问,“汤药的问题已经找出来了,那你打算怎么扳倒令皇贵妃?”
“我怎么扳倒?”冯峰挑起嘴角笑着,“为什么会是我去,怎么看都应该是宇文赟啊,毕竟令皇贵妃可是他的杀母仇人…怎么看,都应该是宇文赟这个当儿子的去吧?”
第74章 信件
这天晚上,冯峰趁宇文赟睡着以后,慢慢的从宇文赟的怀中挪出,踮着脚走到床边后,轻轻一跃,就站地上了。
“喵…”一声微弱的叫声没有惊动任何人,再一转眼,冯峰轻轻的从地上站起来,微微活动了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感叹好久都没有体会到双脚站在地上的感觉了。
“我觉得这才叫脚踏实地。”冯峰缩了缩自己的脚趾,扯过宇文赟放在衣架上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外披。“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那你现在是去书房,然后把这张纸放在……小心!”甜爷正在脑海里和冯峰说着话,突然感应到倚在偏殿休息的宣德正要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于是快速开口提醒。
“不用担心,我选择这个时间来放东西,就是故意让宣德看见我的。”冯峰姿态从容的向前走去,和宣德擦肩而过,雪白的长发在空气中打了个卷儿。
宣德刚刚坐在地上,倚着偏殿的古董架上眯了一会儿,毕竟晚上主子可以睡,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可以,要保持清醒随时待命,万一晚上主子传召,要马上为主子端茶倒水。
他刚刚睡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正揉着眼睛呢,就影影约约看见面前有个白发人影和他擦身而过,脸只看到了个轮廓,虽然没看清,但是感觉是个美人。
唔,白发……
白发?!
宣德的手一顿,脑子立马清醒,紫仪宫里怎么会有白发的人!
他快速起身,那人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看样子是往书房走去,他的手臂奋力向前伸去,想扣住那人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去。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紫仪宫……”
嘴里的爆喝堪堪只酝酿在喉咙,还没来得及冲出口腔,宣德眼前一黑,就什么的都不知道了。
“嘭。”冯峰一个转身,手一捞就接住了缓缓向后倒去的宣德,轻轻的把宣德放在古董架旁边,再把宣德的手脚摆放成他刚刚睡觉的样子。
此时冯峰的指尖,还有点点星光没有熄灭。
“你干嘛故意让宣德看见你?”甜爷在脑海里疑惑的开口,“峰,毕竟你的真容,我感觉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噗。”冯峰轻笑一声,“不让宣德看见我,那宇文赟怎么知道这封信是谁留给他的,宣德只是在刚醒来的时候看见我的,他会以为这是梦罢了。但当他讲出来,只有宇文赟会明白我是真的来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讲出来?”甜爷皱着眉头,“你要用卡片吗?”
“不需要,因为我知道宇文赟浅眠。”冯峰眨了眨眼,见甜爷还在懵着,一脸神秘的说:“你等会儿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冯峰轻轻的把手里的信封放在宇文赟的书桌上,放完后左右看了看,觉得这样太突兀了,又从一旁的书堆中抽取了一本诗词,本想随便选取一页,把信夹在里面就好,但当冯峰一翻开诗词书时,冯峰笑了。
这首诗……极好!
于是把信封夹进去,再把这本诗词书放在书桌的正中央,做完这一切,冯峰快速向宇文赟的卧床走去,在路过宣德的时候,还不忘把宣德身上的小法术给解开。
“呼,呼…”
就在冯峰刚刚变成小白猫,重新钻回宇文赟的怀里的时候,倚在古董架的宣德猛地醒来,喘着粗气,他先是快速环顾四周,却发现殿里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刚刚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
宣德皱着眉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扶着额角揉了揉,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不管是不是梦,他都要去看一眼殿下,不然他始终不能安心。
“嘶——”宣德吸了一口冷气,轻手轻脚的向宇文赟的卧床走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咽了一口唾沫,手脚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透过床幔,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看轮廓是宇文赟。宣德把手放在床幔上,过度的紧张让他无意识的拽紧了床幔,导致坠在流苏上的宝石相互碰撞,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就在宣德鼓起勇气,准备一把拉开床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压低的,包含恼怒声音。
“你在干什么?!”
宇文赟向来浅眠,晚上他抱着冯峰,好不容易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眼看就要睡着了,突然在耳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一下子就把他惊醒了。
“殿…殿下……”宣德看到完好无损的宇文赟,整个身体立马松了一口气。“殿下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宇文赟看宣德这样,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着眉,小心的把怀里的冯峰放在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再轻轻的下了床。
当他走到放衣服的架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外披摆放的位置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以往都是放在最右边,今天也是放在右边,但是外披往左挪动了3寸左右。
宇文赟抚摸着外披,本想开口训话,但是又想到今天听说紫仪宫好像来了一批新的宫女,许是手下人新来的不懂规矩,这才摆放错了自己的衣服。宇文赟想想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只是抿了一下嘴唇,并没有说什么。
宇文赟伸手把外披取下,随意的披在自己雪白的内衬外面,往外走了几步才开口询问宣德,“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殿下……”宣德现在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进来殿下的寝殿了,一时醒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所以刚刚是为了看看殿下是否安好,这才拉开了床幔……”
“你说什么?”宇文赟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看着面前不敢抬头的宣德,这才确定确实是宣德自己做梦,这才导致他要拉自己的床幔,把自己吵醒了。
宇文赟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声音带上几分烦躁,“宣德,你是第一天来紫仪宫吗,这么不懂规矩?!”
“奴才知错,求殿下开恩…”宣德“嘭”的一声就给宇文赟跪下,“许是我最近听多了那个白发男子的事,所以在梦里也梦到了那个白发男子,我一时醒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惊扰了殿下,宣德实在是罪该万死,求殿下开恩…”
“白发?”宇文赟脚步一顿,立刻停下来,原本已经懒得训斥宣德,想让宣德直接去领罚,没成想突然听到了这两个字,想到自己被挪动的外披,再联想到第一次和那人见面,他也是披着自己的外披…
“你梦见什么了?”宇文赟转身,开口询问宣德,声音里带上几丝迫不及待。
“我…我梦到我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白发男子和我擦肩而过,他向殿下的书房走去,我一时情急,我就……”宣德跪在地上,低着头把自己刚刚“梦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宇文赟听完,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宣德,大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环视一眼,他就看到放在书桌正中央的诗词书。
宇文赟的手掌缓缓收紧,他没有结束读书后,随意摆放书的习惯,他都是会把书放在一边,桌面是不放东西的。
他慢慢的走过去,走到书桌前,伸手把那本诗词书拿了起来,只是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啪。”
刚刚翻动诗词书,一封信封就掉落在书桌上,虽然信封表面什么也没有写,但宇文赟有种直觉,这是上次那人留的。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放的不是书信,就只是一张纸,看这凹凸不平的边缘,像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宇文赟摩挲着纸的边缘,低低的笑了出来。再一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宇文赟的脸色逐渐凝固。
这整一张纸,上面满满的都是写着薄荷的功效与禁忌:
薄荷可滋补心脏,心脏衰竭者,每晚服用薄荷,再辅以当归,三草叶等等,可利于恢复心脏…
宇文赟一路看下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正当他还在思索为什么那人要把这张纸特意送给他的时候,他看到最后一段话。
“但是鳖肉主聚,鳖甲主散,薄荷更主散,二者同用功能不相协调。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宇文赟逐渐捏紧了纸张,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
“嘭!”宇文赟狠狠的一拳砸向书桌,这声响声惊得宣德都抬起头来。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今晚我不用人伺候。”宇文赟冲宣德挥手,让宣德退下。
“是,奴才告退。”侥幸没得到惩罚,保住一条小命的宣德脚步一迈就溜开了,留下宇文赟独自在书桌前思索。
“所以是什么的问题,是我在喝药前,吃了什么吗?”宇文赟的喉结来回滚动了一圈,眼睛里闪烁着冷芒,“令皇贵妃…呵,真是好计谋。”
宇文赟得病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自己每晚喝的汤药主药材是薄荷。但是自己并不是太医院的,少傅和书架上的书都没有让自己接触这些,所以自己对医理是一窍不通。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脑海里突然想到绣球给自己盛的那碗丸子汤。
那个丸子的肉…有些过于鲜美了,不像是普通的猪肉。
宇文赟眯着眼睛,放在书桌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
第75章 搞事情
又是这个梦,梦是潮湿的,饥渴的和躁动不安的。
宇文赟触摸到了一片滚烫的肌肤,入目都是红色的幔帐,耳边是难耐的喘息声,他放任自己坠入这个梦境,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揪紧了那人的雪白长发,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和湿润的眼睛。
他发了疯的觉得自己可以死在他身上。
“唔!”
宇文赟猛地坐起来,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掀开被子,微微动了动腿,果不其然感觉到一阵黏稠。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这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殿下,您怎么了,怎么起的这样早?距离听学,还有半个时辰呢。”宣德跪在地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宇文赟,压低了声音问:“要不您再睡会儿,最近您总是这样,要不要让御医来瞧瞧?”
“不必了,小事而已。”宇文赟一口回绝,眉眼间还有一丝疲惫:“最近正在思索淮河疫情的事,有些疲惫而已,不用御医来看,准备梳洗。”
“是,殿下。”宣德连忙去旁边想把宇文赟的衣服给他拿来。
“等等,浴池准备好了吗?”宇文赟心里憋着一口气,转头问宣德。
“放心吧殿下,都按您的吩咐,浴池一早就备好了。”
“嗯。”宇文赟点点头,扯过宣德奉上来的外披,大步向浴池走去,左侧的宣德赶紧跟上。
“噗。”冯峰脑海里的甜爷把这一幕分毫不差的收到眼底,一脸戏谑的说:“峰,可以了吧,再这样下去,我感觉宇文赟都要疯了。”
原本此时应该是睡熟的冯峰缓缓的睁开了眼,向宇文赟离开的方向望去,眼睛里都是玩味。
“他不会疯的,我想看看他的忍耐力怎么样。”冯峰舔了舔爪子,无所谓的说道。
“你检测的方法就是把他拉入梦境,引着他和你交颈缠绵,然后现实中你让他连你的面都不见是吗?”甜爷嗑着瓜子,一脸笑嘻嘻的说着。
“那是为了保证等到我真正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快速挑起他的情欲,让他想占有我。”冯峰挑起嘴角,“所以得在梦里给他不断的暗示,毕竟暗示得多了,很容易变成事实的。”
“嘶——,”甜爷吸了一口气,装作一脸心疼的说:“看来我们的男二宇文赟还要接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检测啊。”
“好了不说这个了…”冯峰皱起眉头,“最近皇上宇文暄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
“嗯,是的。”甜爷点点头,砸吧着嘴估摸了一下,“感觉令皇贵妃又要故计重施了。”
“哼。”冯峰笑了笑,“这次谁被谁算计可真不好说呢。”
“绣球,帮本宫把那个镶翡翠的簪子给本宫拿来。”一大清早,令皇贵妃就开始她的梳妆打扮,“不是那个,是那个缀着西珍珠的那个簪子。”
绣球在面前的红木匣子中翻翻找找,总算找着了令皇贵妃说的那个西珍珠的簪子。
“来娘娘,我给您戴上。”令皇贵妃闻言就偏了头,让绣球给她簪在左侧。
“娘娘,您可真好看。”绣球看着面前的令皇贵妃,讨巧的说着好听的话,“皇上见了您,肯定会被您给迷花了眼。”
“喔,是吗?”令皇贵妃抚摸着刚刚戴上的簪子,突然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梳妆桌上,声音充满冷意,“既然本宫如此美貌,怎么也不见皇上来紫仪宫?”
“娘娘赎罪…”绣球吓得赶快跪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几日正好是淮河地区发生疫情,皇上太忙了,所以才没来得及看娘娘,听说因为疫情,七殿下也忙上忙下……”
“绣球,”令皇贵妃打断了绣球的话,抬眼看着面前的铜镜,手指缓缓拂过面前的珠宝玉钗,“七殿下最近忧心淮河疫情,不料再次病重,本宫实在是担忧啊…”
“是,奴婢明白。”听了令皇贵妃的话,绣球哪还有不明白的,恭顺的低头,“奴婢马上就去办。”
下午太阳高照,正在上书房门外候着的宣德正坐在偏殿休息,突然紫仪宫里来了人,宣德一出去看,正是平时照料冯峰的奴才怀仁。
“怎么了,峰主子又出什么事儿了?”宣德一看他,头就开始大,只要怀仁一来,就说明冯峰又有什么问题,宇文赟轻则发一顿脾气,重则赏手下人板子。
“哎呦,峰主子现在有些闹脾气,我有点哄不住,但它又不肯出来,没法抱过来给七殿下看看。”怀仁脸上都是担忧和后怕,“所以我这不只能过来找七殿下,问问七殿下怎么办,劳烦您通禀一声儿。”
“在这儿等着。”宣德一甩衣袖,转身朝上书房内院走去,在内院站了一会儿,等皇子们休息的时候,宣德赶紧迎上去,和宇文赟说了。
宇文赟一听,立马站起来往外走,一推开门,果然看见怀仁站在偏殿里。
“怎么回事?”宇文赟皱着眉头,“午时我还看小峰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闹腾了?”
“您在,那峰主子肯定乖巧。”怀仁一脸疑惑,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的说:“许是下午紫仪宫的厨子做了鳖肉,峰主子闻见味儿了,所以这才闹腾?”
宇文赟闻言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怀仁。
怀仁是他借着照顾小峰的名义,从宇文暄那里要来的人,当时为了不触动令皇贵妃的眼线,还特意先把怀仁放在侍宠院几个月,自己再过去侍宠院挑的人。
“这样啊,很有可能。”宇文赟点点头,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嫌弃的放下被子,转头对宣德说:“上书房这儿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这泡茶的手艺太差了,宣德,你去给我泡一碗送上来。”
“是,殿下。”宣德躬身退下。
宇文赟偏头看了身边的怀仁一眼,怀仁会意,立马上前关好偏殿的门窗。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宇文赟沉声问着怀仁。
“殿下,今天下午,我伺候峰主子午睡的时候,看见紫仪宫的厨子拿着两头鳖。”怀仁皱起眉头,靠近宇文赟小声的说着,“我怀疑紫仪宫那位又开始……”
宇文赟竖起两指,做出制止的动作,怀仁马上识趣的闭上嘴巴。
“呵,父皇有多长时间没来紫仪宫了?”宇文赟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问着怀仁。
“大概…四五十天了吧……”怀仁弓着身,偏头想了想,“嗯,是差不多至少一个月两个月了。”
“嗯,我知道了。”宇文赟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早父皇,是不是说以后要每天来检查我们的功课?”
“是的,殿下。”怀仁点了点头。
“嗯,好。”宇文赟挑了挑眉,“那我可要好好表现了,好让父皇看到…”
宇文赟再次回到上书房的时候,少傅宣布要每个皇子对淮河疫情的事情发表见解。
“现在淮河疫情严重,不少百姓不仅流离失所,甚至还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少傅沉着脸,一脸严肃,“如果各位殿下此时是淮河的太守,那么殿下会怎么做,请殿下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做法。”
就在众殿下还在苦思冥想之际,宇文赟早已铺开纸笔,胸有成竹的在纸上写着,不一会儿,一页纸已经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