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的疑惑:人为什么要工作?
这个工作是一定要做吗?
“就算我不关注,时田肯定也会帮我关注,他是熬夜达人,晚上不用睡觉。”
又说了不负责任的言论。
青年毫无心理负担。
他身上干净清爽,肯定是抱住他的学生昨晚回来带他去清洗了,脸上换了新的OK绷,身上的伤也处理过,该上药的上药,该贴药膏的贴药膏。
浑身都被清凉化瘀的药味腌透了。
再看zero。
还安静的睡着。
这家伙长着一张叫人嫉妒的俊脸,皮肤状态好的一塌糊涂,人畜无害,根本看不出来再过两个月就三十岁了。
川岛江崎的小手有点不安分。
顺着男朋友的衣摆往里面伸,摸到手感极佳的腰上裹着一圈布料。
受伤了?
因为贪恋被子里的温暖气,黑发青年没有揭开被子查看,而是埋头缩进了被子里。
里面黑乎乎的勉强视物。
他掀起降谷零的衣服,看了看。
眼睛扫视不够,还用指腹隔着绷带轻轻摩挲,“是爆炸碎片割破的,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皮外伤。”
说完又去查探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
降谷零就算是圣人,被这么摸来摸去也很难不起反应,更何况「检查」到后来就变了味儿。
黑皮学生睁开眼。
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被子中间鼓起一个大包,抬起被子一看,老师跪趴在他腿间,正伸出舌头去舔湿润的唇角。
艳红下唇和他的扯出一根晶莹的水丝。
宽松的衣领因为重力下垂,里面粉色的雪白的一览无余。
系统看着满屏马赛克,脸上的忧郁和委屈几乎要化作实质滴落。
凭什么啊!
凭什么不给他看!
谁还不是个成年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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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巨委屈,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针对。
可当事人谁也没空理他。
川岛江崎没想到zero受了伤,还那么大力气。
他被掀翻,陷进柔软的被褥,修长的双腿压的几乎贴到腰,脚背难耐的用力绷直。
一开始还能强撑。
后来越来越用力,只能眼眶红通通的求饶。
他哭的好可怜。
腰细细的,脸上又有伤,眼泪沾湿眼睫滚落,太能激起人类的保护欲和施虐欲。
纵使降谷零是把他放在手心里捧着仍嫌不够的,还是忍不住把他弄得更加狼狈,哭的更狠,又一边心疼怜惜的去吻他的唇。
两个小时后。
川岛江崎眼睛肿了,嘴巴也肿了,靠在床上发怔。
头发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系统看他的一副被玩坏的模样,骂骂咧咧,“哼,色令智昏!你就好像那个大sai迷!”
川岛江崎没说话,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能爽的这么超过,总觉得差点死在床上。
不过系统说的也对。
这种事情偶尔来一下可以,经常做他真受不住。
降谷零在浴室洗澡,川岛江崎终于想起昨晚说过的话,扶着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机,去客厅松软的沙发上窝着,发短信给时田一朗。
【贝尔摩德那边还在盯吗?】
巡逻警是明面上的手段。
暗地里,时田一朗叫了几个公安装作路人分段跟踪,不敢离得太近暴露身份,就时而跟上时而放手,不求一次成功抓住boss,只求能尽可能的缩小范围。
时田一朗应该在忙。
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跟丢了,不过能确定贝尔摩德是在鸟取县鸟取市的某片区域消失的,我正在研究那片区域的地图,到时候派人过去暗查。】
能将范围缩小到确定区域,这次的苦也算没白受。
川岛江崎回:【一定要查仔细,尤其不能漏掉地下室和密室。】
想了想,川岛江崎把黄昏别馆的猜测告诉他,然后道:【如果黑衣组织的boss真是乌丸莲耶,那我估计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衰老到一定程度,只是在茍延残喘的活着。所以像琴酒那样的核心干部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为什么不见?
自然是因为他知道,琴酒见过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就不会再忠心耿耿的效忠于他了。
【你的意思是,他离不开呼吸机和其他医疗设备?】
【嗯,可能性很大。】
【我知道了,我会顺着这个方向查查。】
电话挂断,川岛江崎咀嚼着「鸟取县」三个字,总觉得好像听谁说过,还是系统提醒,“这不是三仓直也那个叛徒葬身的地方吗?”
三仓直也就是七年前窃取警察厅资料的警员。
川岛江崎也想起来了,是降谷零说鸟取县发现一具六年前死亡的白骨,正是三仓直也。
zero洗完澡出来,两人换衣服出去吃饭。
吃完再顺道约个会。
别看他们同居住在一起,其实约会的次数真的很少,算算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两人一起去吃了寿司,喝了点日本梅子酒。
又去看了部警匪片。
大概是身份使然,这部片子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有点意思,要冲突有冲突要爆炸有爆炸。但对川岛和降谷零来说就很一般了。
总忍不住用专业眼光去看主角的种种决策,然后挑出一大推毛病。
“接下来想去哪里?我看到附近有个猫咖评价很好,要不要去治愈一下心灵?”
川岛江崎是很喜欢猫的。
从他曾经养过三只流浪猫就能看出来,可惜三只猫死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养小动物了。
“好啊。”
黑发青年欣然答应,“不过在去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什么?”
“买礼物啊。”
降谷零以为是买给他的,还很不好意思的抓抓金发,“不用了吧……老师对我来说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川岛江崎:“不是买给你的。”
正宫的警告系统倏然响起。
金发学生有点酸,大高个低下头像个委屈巴巴的狗狗,“那是要送给谁?琴酒?还是你之前的上级?”他都还没收到过老师送出的礼物呢T T
川岛江崎正烦着,没功夫逗他玩,“我送给琴酒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那是要送给谁。”
哎真是受不了,川岛江崎无奈的瞥了眼黑皮学生,“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可以了吗。昨天他叫我救人我没理,到现在还在生气。毕竟这件事我也有不对,买点东西哄哄他了。”
高中生还有女朋友,现在又是小学生身体,完全没有威胁性。
zero放下心,还热心肠的帮忙挑起礼物。
最后他们选择了三天后开幕的音乐节。
买了两张票,正好可以让柯南带毛利兰一起看,算是很贴心了。
“你要亲自送过去?”
zero怕他撞上毛利小五郎,想帮忙,不过川岛江崎并不需要,现在快递行业这么发达,他为什么要自己跑腿?叫人送一下不就行了。
解决了一桩事,两人不想再因为其他人破坏气氛,便选择忘记一切烦恼跑去猫咖撸猫咪。
降谷零挑选的店确实不错,店内环境好,空气清新怡人,并没有很多店都会有的动物的气味。猫咪的品种也多,从长毛猫到短毛猫,从品种猫到本土猫应有尽有,每一只都干干净净还很粘人,可以看出主人是用心养的。
川岛江崎撸的很开心,就是小动物们不怎么亲近他,比较亲近降谷零,让人感觉有点恼火。
“老师。”
降谷零举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给他看,还摇摇猫爪打招呼,“看,像不像你?”
该猫很女王,端庄高冷,一副你们这些刁民快放朕下来的样子。
经系统点评,确实神似川岛江崎。
川岛举起手机,“咔嚓。”
又拍了很多小猫咪的萌照,还有自己撸猫的照片,挑挑选选九张,一起发到朋友圈。
他手机里人没多少,阵营倒是很多。
有警方、有卧底、有黑势力,还有追查黑势力的受害者,以及榎本梓小姐为代表的无辜民众。
幸好他们看不到非好友的留言,不然可热闹了。
波洛打工人·工作时间摸鱼·榎本梓第一个看到动态:“冬寺先生和安室先生去约会了?好多可爱的猫猫!”
时田一朗也来评论:“……”
“老子忙的一晚没睡,你们倒挺有空闲:)”
还有hiro。
不过他们有共同好友,就不能肆无忌惮的说话了,只发了两个哭哭的表情,意思不带他一起。
川岛江崎特意回复了hiro,“下次找你【吃饭】【吃饭】”
系统眼神鄙视。
这是想找诸伏景光吗?这分明是馋他的手艺!
不过话说回来,琴酒不是有点想搞他的宝?为什么连评论都没有,只敷衍的点了赞?
果然,他的宝眼光很可以。
谈恋爱谁都行,但同居结婚还是要找稳重可靠的男人。握拳!
暮色西沉。
米花町2丁目21番地,阿笠博士家旁边。
空置多日的工藤宅搬来了个陌生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粉色短发,眯眯眼,带着很有斯文气的黑框眼镜,初冬天气只穿着灰黑色的高领打底,外面套一件开衫外套。
两件衣服不是很厚,能隐约透过衣物,窥探到底下有力的肌肉轮廓。
男人据说叫冲矢昴,是东都大学工科研究生。
他之前租的房子出了点意外,便暂时住在工藤家——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辞。
实际上,「冲矢昴」是赤井秀一的假身份,昨夜放走小巡警后,赤井秀一离开据点,想着换个地方。
却在转移过程中发现游乐园发生恐怖袭击。
紧接着boya通过茱蒂联系他,说贝尔摩德若是将他现身的消息带回黑衣组织,组织肯定要追杀他这个曾经的卧底,他有个好办法能让「赤井秀一」销声匿迹。
就这样,「冲矢昴」诞生了。
“叮咚——叮咚——”
院子门铃响。
快递小哥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袋,扯着声音大喊,“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这里有份快递请签收一下!”
附近出来散步的老人听见,小声交聊起来。
“工藤夫妇不是三年前就搬去了美国洛杉矶?他们家很久没人了吧?”
“胡说,”老奶奶摇头,“他家儿子留在日本呢,就是好久没见到人了。今天新搬进去一个东都大学的研究生,我跟他打听,他说自己只是租客,也不太清楚屋主的事。”
“呦!研究生啊?有女朋友没有?”
“那我哪知道!不过小伙子长得不错,身高也高,八成是有吧。”
冲矢昴放下打发时间的侦探小说集,趿拉着拖鞋去门口收快递,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这片区老爷爷老奶奶口中的香饽饽。
快递小哥笑吟吟的把东西交给他。
“工藤家的件,请签个字吧。”
“好。”冲矢昴也是眯眯眼很温和的样子,拿起文件袋,看了眼寄件人和收件人。
上面分别写着「川岛」和「工藤新一」。
不认识的人。
冲矢昴没想太多,推了推眼镜,在快递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辛苦了。”他把单据递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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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小学生不用去上课。
柯南这个时间正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距离工藤宅隔着好几条街。
冲矢昴告诉他快递的事。
柯南一开始还挺无所谓,觉得可能是那个同学寄的。
直到——
“寄件人是谁?”
“一个姓川岛的人。”
谁?!
柯南从沙发上蹦起来,吓了毛利小五郎好一跳。
“臭小鬼,一惊一乍!你不知道我昨晚枪林弹雨,差点跟着游轮一起葬身大海啊?!”
柯南一边说「对不起叔叔」,一边套起外套往外冲。
毛利小五郎跟在后面问,“你去哪?小兰都快做好晚饭了!”
臭小鬼已经抱起滑板蹬蹬蹬的下楼,声音从狭窄的楼梯间传来,“我去阿笠博士家玩,今晚不回来了。”
柯南踩着太阳能滑板一路风驰电掣。
打开家门的时候,冲矢昴刚好冲完咖啡,左手端着杯子一脸诧异的看他,“怎么这时候过来。”
“快递呢?”
臭屁小孩一脸严肃。
他觉得川岛江崎那种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既然有东西给他,肯定是极重要的东西。
冲矢昴指了指柜子。
柯南踮脚拿下来,瘪瘪的一个文件袋,说里面没东西都有人相信。
他撕开封口,手伸进去,沉默着,掏出了两张印有「××音乐会」字样的门票。
柯南:……
冲矢昴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看戏.jpg
大概狙击手都有一个堪称鹰眼的好视力。即便两人离了四五米,冲矢昴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两张门票?这是不是在暗示让你带女朋友一起约会?”
柯南:“大概。”
“哦——看来这位寄件人真是个相当细腻的朋友,不过你似乎很意外,难道你认为「他」会寄给你其他东西?”
“他?”
“女生总不会给你寄音乐会门票。还是两张。”
柯南:“……”
确实如此,但他总不能告诉冲矢昴:对,这家伙就是个没有人情味的混蛋公安,连茱蒂探员差点被枪杀他都能忍住不出来吧?
而且公安的卧底身份也需要保密。
虽然他认为赤井秀一可信,却不能用别人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柯南不说话,粉发眯眯眼研究生耸了耸肩,没有继续探查下去的欲望,比起柯南私下跟什么人联系这件事,他此刻更像弄清楚,那个非敌非友的「小巡警」究竟是什么人。
秋末冬初,冷空气缱绻而缠绵。
到了一月底。
雪季终于从北海道向南延伸,越过东北,抵达中部和关东地区。日本南部的沿海城市下了一场连绵数日的小雪,放眼望去,整个东京变成了一片寒冷的洁白之地。
“啊,好冷!”
光彦拍掉落在肩上的雪花,打了个喷嚏。
“因为已经是冬天了嘛!”元太说着,跑到路边没扫去的雪堆里捏雪球,“来打雪仗吧,运动运动就不冷了哎嘿嘿嘿。”
说完一个雪球朝光彦飞去。
光彦当即侧身躲过,雪球不偏不倚砸在了步美脸上。
“啊啊啊!元太!”
三人跑在前头开始混战,柯南和灰原哀像两个大家长,一个插兜一个揣兜,沉默寡言的走在后头。
小学生就是精力充沛啊。
不像他,昨晚叔叔熬夜看外国的赌马比赛,吵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撑着上了一天小学课程,现在困死了。
“灰原,你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撞到人或者跑到车道上。”
柯南困倦的垂着眼。
因为没得到同伴的回答,他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过去,发现棕发女孩停住脚步落在后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灰原,你怎么了?”
“那个人……”
柯南:“什么?”
“Gin的车!”
灰原哀不明白,为什么琴酒现在总在这片区域出现,她已经接连撞上两次了,还是说确实应该考虑茱蒂说的证人保护制度,防止组织伤害她身边的人?
冷静了一会儿。
在柯南关心的眼神中,灰原哀终于恢复理智,描述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
“刚刚我看见一个男人从便利店出来,上了琴酒的车。”
“啊。”
柯南拿出手机,翻找川岛江崎以前拍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灰原哀低头看了眼。
那是一张在猫咖里拍的照片,店里装修不错,干净整洁。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分明是死亡顶光,却并未对男人的脸造成负面影响。
他是自拍,而且主要是拍怀里帅气的金瞳玄猫,自己的脸只出现在照片右上角,被哑光黑的猫毛簇着,看起来冰棱棱如高岭之花。
“应该是他。”
奇怪。
川岛江崎又跟琴酒出去做什么。
又有任务了?
怎么想都不放心,好不容易碰巧撞上组织行动,就算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也不想放过。
柯南打电话叫阿笠博士开车过来。
又让三个打雪仗跑出去好远的孩子注意安全,自己回家。
灰原哀看他联系照片上的男人,开门见山向他询问组织的目的,抿抿唇,“你要跟着一起去?”
“对。”
柯南知道灰原哀对组织的人有心理阴影,并不准备叫她一起,“你也回去吧,我不会做危险的事,只是看看。”
结果五分钟后。
棕发女孩冷着张脸,一只手撑在车门上,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街道,嘴里还在数落,“为什么你一定要接触组织,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可怕。如果被对方察觉,所有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柯南:“所以你最后不还是上车了。”
“哈?我只是想盯着你,阻止你。”
阿笠博士的车是辆可爱的黄色甲壳虫古董车,说实话,任谁都不会对这种车产生怀疑。
他们沿着琴酒离开的路追上去,却没看到熟悉的保时捷356A。
柯南问川岛的问题也没得到回答。
那个混蛋只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不是什么大事呦。只是去一个地方杀腐败的坏蛋。”
卧底哪有不杀人的。
没杀过人犯过罪的无害成员,怎么能获得他人的信任?
就算是像宫野志保这样的科研人员,都研发出APTX-4869这样的毒药,并间接背负了许多条人命官司。
“新一,我们到底去哪儿啊。”阿笠博士没有目的地的四处瞎晃悠,“再开下去就要到杯户市了。”
灵感一闪而过。
“杯户市!”
他忽然想到前段时间热度挺高的吞口重彦受贿事件,“今晚杯户饭店有电影巨星的追思会,据说有很多影视、经济、政治圈的名流参与。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去!”
柯南看了眼手机,时间上也刚好。
“博士,去杯户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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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多。
富丽堂皇的杯户饭店。
西装革履的各界名流端着高脚杯在人群中流转,攀亲道故,觥筹交错,幽深的酒香也掩盖不了糜烂的气息。
阿笠博士待在车上等待消息。
柯南和灰原哀仗着年纪小,迎宾的服务员以为他们是哪位客人的孩子,并没拦下追问,就这么让他们混进去了。
灰原哀跟在柯南身后乱转。
外表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双手抱臂,因为有点感冒所以戴着足够遮住嘴唇的围巾,脸上的表情清冷而疏离,穿着打扮优雅知性。
要不是身高做不得伪,大概会被人当做成年人,而不是幼稚的小学生。
“你到底要做什么?”
柯南回头看她,想了想,把遮掩用的黑框眼镜摘下,戴到她脸上,“我要阻止杀人计划。组织杀的人肯定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罪证。”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两个小孩站在大厅的柱子后,其中的男孩看向被几个记者围住的中年瘦削男人,“吞口重彦,这几个月因为受贿闹的众人皆知。马上就到议员选举的时间了,他过来应该是想找关系度过这一难关。”
灰原哀发现被几根话筒拦住,掏出手帕不断擦汗的吞口议员身后,站着几个身姿挺拔、气质不同于普通人的男人。
“但是他没机会了,警察应该已经掌握决定性证据。若不是在追思会上不好动手,只怕现在就要把他抓去警察局好好审问。”
“没错。就是因为时间紧迫,黑衣组织才会着急杀人灭口。”
柯南说完又问,“他是组织的人吗?还是合作伙伴?”
前组织成员·灰原哀摇头,“不清楚。”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话,那边的吞口重彦好不容易摆脱记者,躲在无人的地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正巧被一位冷白皮、眼尾上挑的俊朗青年盯上。
那青年很面生。
虽然样貌出众,但不是荧幕明星,也没有政治经济圈的人身上会有的气质。
他端着一杯红酒在人群中穿行,抬着双迷蒙的黑瞳,好像有些醉了,正巧撞在吞口重彦身上。
两人一触即分,青年还不好意思的抬了抬手。
“抱歉。”
吞口重彦没回答,依旧低着头整理衣角。
在盯梢的警察眼中,这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他们完全没发现,黑发青年撞到人时,手里端着的红酒杯那叫一个稳稳当当,愣是半点没洒。
而且撞到的瞬间,青年粉色的嘴唇还微微翕动。
“如果想让组织帮你选举下任议员,就在关灯时站在发亮处——”
吞口重彦已经身处绝境,但凡抓住根救命稻草就不会轻易放手。
川岛不怕他不听话,转身,准备上二楼的射击点。
突然发现两个躲在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身影。
公安的脑袋上出现很多个小问号。
“柯南和灰原怎么会在这里,我没告诉他暗杀对象是谁吧?”
他记得自己只说了「腐败的坏蛋」,就日本国情来说,一百个政府官员里面有九十九个超标。
系统长长叹了口气,“毕竟是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他想知道的东西。就算你一个字不说也有办法搞清楚,更可况吞口重彦的事情还发酵了这么久。所以眼下的结果,在他看见你上琴酒车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川岛江崎:“……”
他不能理解。
就算猜到组织要过来暗杀吞口重彦,柯南带着灰原过来是想做什么?
殉情?
哦对不起,忘记他们只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连殉情也算不上。
难道柯南是觉得,琴酒和他以前对付过的劫匪喽啰一个档次,用麻醉针和脚力增强鞋就能随便摆平?
川岛江崎简直要气笑了。
阴着张脸往两个小孩的身边走。
灰原哀的雷达又开始滴滴滴的发作,用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好像喘不过来气。
柯南一回头。
跟黑发青年烦躁阴郁的目光撞个正着。
“各位来宾,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欣赏酒卷导演生前没有公布的几张个人幻灯片吧。”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原本灯火辉煌的大厅暗了下来。
幻灯片一张接着一张播放,底下的观众纷纷笑起来,间或跟周边的人小声交谈。
就在这时。
有位记者不小心按下了闪光灯,主持人打趣他开闪光灯是拍不到幻灯片的,那人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并不是在偷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拍摄键。”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噗呲」声。
“这是枪声!”
柯南知道川岛江崎动手了,“在哪?他在哪里?”
昏暗的大厅几乎无法视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虚幻的轮廓。噗呲声引起不少人注意,但用了消音器的枪声普通人很难分辨,大多数人只是奇怪的四处张望。
“嘎吱——”
大厅吊顶上两米多宽的圆形水晶灯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等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几百斤重的东西,在黑暗中毫无预兆的坠落。就算是身手矫健的公安,也没把握能百分之百逃离。
“砰!”
一声巨响。
暗色浓稠的液体从水晶灯下蜿蜒而出,宛若一幅泼墨山水画。
大厅内出现三秒凝滞,接着便是一场惊恐的尖叫合唱,“啊啊啊!”
“冷静,大家冷静,我们是警察!”
灯光终于重新打开。
慌乱的人群将站在一起的两个小孩挤开。
柯南没看见身旁的同伴,急的大喊,“灰原!”
灰原哀刚想搭话,一只硝烟味很浓的手忽然伸过来,用带有乙醚的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嘴。
“柯……南……”
小猫一样的声音自然无人察觉,灰原哀就算再想保持清醒,还是抵不过药物反应,意识沉入黑暗。
所有人都被吸引到发生命案的大厅。
走廊反而空无一人。
川岛江崎推着小推车,成功把灰原哀运出来,并藏在即将被重新装修的无人储酒室里。
系统疑惑,“你不告诉柯南?”
川岛江崎都快被这两个搞事的家伙气死,他卧底容易吗?这两人要是被琴酒发现,你说他是帮忙处决抓人,还是暴露身份保护柯南和灰原?
“先不说,给他个教训。”
川岛江崎冷笑,“我看他脑子不清醒的很,不知道这里有一大堆记者?要是不小心拍到照片流传出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们。”
黑发青年此时还不知道他会一语成谶。
将灰原哀繁琐在房间里,他敛下眉眼,混进员工更衣室,用从工藤有希子那里学来的半吊子易容术,勉强换了张脸。
接下来只要混出去跟琴酒汇合,这次任务也就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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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找不到灰原哀,想到自己的追踪眼镜还在她脸上,急匆匆跑出杯户饭店,用车上的耳环形手机跟灰原哀联系。
“灰原!你怎么了,醒醒!”
灰原哀本身就有点感冒,又吸入了乙醚,被柯南叫醒时冷汗潺潺。
“工藤?”
“你终于醒了,发生了什么,灯亮以后我就找不到你了。”
灰原哀将自己被人迷晕带走的事情说了说,然后打量四周,“我现在在一个密闭的藏酒室里,门被反锁,没有窗户,出不去。墙上有一个废弃壁炉,如果我现在是成年人身体,倒是能从烟囱爬出去。”
“看见迷晕你的人了吗?”
灰原哀思考片刻,“没看到,不过我闻到他手上有股很强的硝烟味,应该刚开过枪不久。”
这么说来,带走灰原哀的人是川岛江崎。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带走灰原哀,还把她关起来,但这个人应该对灰原没有坏心。
倒也不是多么信任川岛江崎,只是他对灰原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有一万种方式抓她,犯不着现在动手。
“他不会伤害你。我们保持联系。”
“好。”
在柯南安抚灰原哀的同时,酒保打扮的川岛江崎已经快走到门口。
距离他几十米开外的停车场,琴酒正在浏览追思会上流出来的照片。他原本只是想看记者们有没有拍到行凶的一幕,不想行凶的照片没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却出现了。
银色长发戴着礼帽的阴翳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低低的笑起来。
那是张很昏暗的照片。
主人似乎是误触,根本没有对上焦。所以轮廓边缘出现了一圈模糊的重影,只能勉强看出是个棕色头发的人。加之照片是从上方往下拍摄,只拍到半个头顶,连男女都没办法分辨,更别提年纪有多大了。
按理说,正常人很难从这张照片上联想到什么。
但琴酒却很肯定。
“Sherry。”
星星点点的雪花从车窗外落下,温暖的保时捷内,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恶魔的低吟。
“没想到贝尔摩德都没抓住你,你出现在我眼前。”
阿笠博士一直盯着黑色保时捷。
琴酒下车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新一!”
柯南探头去看,发现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组织第一杀手目的地竟然是杯户酒店。
怎么会这样!
他们暗杀吞口重彦的目的不是达成了吗?
大厅出现死者,虽然看起来像是豆腐渣工程导致的意外。但里面的警察还在排除他杀的可能,琴酒不想着赶紧带川岛江崎离开,还进去做什么?!
柯南赶紧联系川岛江崎。
川岛江崎一头雾水,正好在门口撞上琴酒,他一把抓住男人胳膊上的衣服,把他拉到门后。
“你进来干什么?”
说着还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
鬼鬼祟祟的样子根本不像正常酒保。
琴酒听见熟悉的声音,准备掐脖的手部肌肉放松,“雪莉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川岛江崎脸上的惊愕不似作伪,“真的假的,你怎么发现的。”
“记者流出来的照片,自己去看。”
说完越过挡路的「酒保」,沿着走廊往内走。
川岛江崎找到所谓的照片:……这能看出是雪莉?实话说这连是不是个人都存疑!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
黑发青年忍不住吐槽,“你说琴酒是不是跟灰原一样也有雷达,他的是「雪莉雷达」……”
系统:“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吐槽归吐槽,川岛江崎可不能真让琴酒找到灰原哀。
灰原哀从小在组织长大,琴酒肯定能一眼认出来,他要想想办法转移琴酒视线。
川岛江崎追上去。
“就算要找也应该去大厅,既然是追思会的记者拍的,说明她也在追思会上。”
琴酒没理他,单膝蹲在走廊上,捻起一根棕色的头发。
“她从这里走过。”
您显微镜吗。
川岛江崎强行狡辩,“这不一定是她的头发吧,饭店来来往往,有这种发色的人很多。”
谁知琴酒冷哼一声,“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认识。”
川岛跟在琴酒身后,看他一间房一间房的打开,很快就要找到藏酒室了,这条走廊又是环形的,想分开行动抢先去把灰原哀带走也行不通,急的川岛把柯南反反复复臭骂好几遍。
系统也跟着紧张,“现现现在要怎么办啊?”
川岛江崎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柯南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鸦色的眼眸发狠,“要是不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琴酒做了??”
“想什么呢?”川岛没想到系统还有这种宏图壮志,浅浅赏它一个白眼,“当然是把他打晕,然后演一波苦肉计,假装现在的我不是我,赶来救他的我才是我。”
系统陷入诡异的沉默。
“自从上次跟赤井秀一干了一架,我发现你好像迭甲上瘾了,你觉得琴酒会相信你的苦肉计?”
不然怎么办。
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琴酒大概是察觉到身后人气息有点乱,站在藏酒室门口阴沉沉的回头看他。
“你在紧张?”
“很正常吧。”川岛江崎眼里既有紧张也有激动,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马上就要看见叛逃组织这么久,还没被抓住的雪莉酒的真面目了,我这种才加入半年的新成员很难保持平静啊。”
琴酒:……就多余问。
银发男人推开门,入目是几列高至天花板的木架。
架子上整齐的放着一个个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有珍贵的烈酒,还有一个木架专门空出来,收藏其他国家的单瓶酒。
地方不大不小,除了酒架没什么杂物。
皮鞋和木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琴酒走进去,看见地上倒着一个酒瓶,汩汩的白色液体从瓶口流出来。
“白干?”
川岛江崎捡起来,“这不是中国的白酒种类吗。”
琴酒走到房间尽头的壁炉前,静静地站了会儿,他不出声,川岛江崎也不说话,寂静在整个房间蔓延,空气几近凝滞,仿佛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川岛江崎呼吸都放缓了。
他身体紧绷,像一只狩猎的猎豹,手里死死握着刚刚捡的白酒酒瓶,只要琴酒有一点异动他就一酒瓶下去。
听说中国生产的东西质量很好。
希望这次能给力一点。
大约十几秒后,琴酒动了。
他好像没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宫野志保曾在这里待过,对川岛江崎说「这里没人」,川岛江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情绪。但组织第一杀手的阴鸷脸大半都在发丝和帽檐的遮挡之下,实在看不出什么。
“嗯。”
川岛江崎点点头。
跟着琴酒离开藏酒室的最后一秒,他最后扫视了眼房间。
“你在这里待着。”
琴酒指了指关上的门。
川岛靠在门板上,还想问什么,被男人一个眼神止住,只好目送他走上楼梯。
他长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问柯南灰原哀去哪儿了。
柯南正在往这里赶,“我之前发现感冒时喝中国产的老白干,可以暂时恢复成原来的身体。”
川岛江崎瞳孔收缩,瞬间明白。
是他陷入了思维误区!
他认为小学生的身体无法从整个房间的唯一通道——壁炉里爬出去,所以根本没往那上面想。
但是琴酒跟他不一样。
琴酒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宫野志保已经变成小学生,在他眼里,那个壁炉完全就是逃跑的最佳通道。
“糟了!”
川岛江崎立刻往楼梯上冲。
在快抵达天台的时候,他听见枪声和琴酒嘶哑疯狂的笑意,“sherry,我本可以在烟囱里将你射杀。但想想,还是这种皎洁的雪夜更适合染上鲜血。”
“告诉我。”
他绿瞳冷酷至极,“你是怎么从毒气室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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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变大后衣服不合身,便穿上藏酒室里的暗紫色的工作服,脸上还戴着柯南的黑框眼镜,一只手捂着肩膀处的贯穿枪伤,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呵,说了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吧?”
“很好。既然这么嘴硬,那我就送你上路。”
琴酒正要开枪之际,川岛江崎突然冒出来打了个茬,“Gin。”
银发男人皱眉:“不是让你待在门口。”
“楼下还有刑警在查案呢,我听到枪声怎么可能待的住。谁让你发现叛徒的消息就像猫见到老鼠一样。”
川岛江崎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琴酒和倒地的宫野志保中间,看似打量这位大名鼎鼎的科研人员,实则小心翼翼的拖延时间,“看起来年纪不大嘛,可惜竟然想不开背叛组织。”
柯南怎么还不来。
不是说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雪花轻飘飘的洒落,很快在黑发青年的头发、肩膀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
琴酒不想磨蹭,“别说了。滚开。”
“好-好——”
川岛江崎拖长声音应道,耳朵却一直戒备的关注身后的动静。
天台风声喧嚣,他没察觉柯南是什么时候来,并对准琴酒射出麻醉枪的。但琴酒中针后立刻拧身,衣料的悉索和不稳的脚步却听得清清楚楚。
“把她给我丢进烟囱里!”
天台门后传来成年男人的声音。
川岛江崎很清楚,这是柯南用变声蝴蝶结调整出来的声音,相信宫野志保也知道。
所以在他扶住琴酒的时候,宫野志保才会不顾伤势,一路挣扎,最后爬进烟囱里摔了下去。
“什么人!”
川岛江崎朝「男人」出声的天台阳台演戏,抬起手开了七八枪,枪枪都打在门和墙上。
麻醉手表里的麻醉针是阿笠博士制造的,发作的很快,效果也很好,否则毛利小五郎不会到现在还没发现柯南的诡计。
琴酒就算是组织里的 Top Killer,也抵御不了这种程度的麻醉剂,在清醒和昏睡之间游离。
他确实是个狠人。
知道单靠意志力无法保持清醒,竟然抬起手,往中针的地方开了一枪,还特意偏开骨头,让子弹从皮肉中贯穿。这样既能让血液中的麻醉剂最大程度流出,制造剧烈的疼痛保持清醒,又不用开刀取子弹,便于伤口愈合。
面对川岛江崎的攻击,门口的男人不仅没有出面的意思,甚至转身就跑,只留下蹬蹬蹬的脚步声。
“去追!”
川岛江崎看着他,犹豫:“可是……”
“不用管我。”
“那好吧,你不要乱动,我很快回来找你。”
川岛江崎追了出去。
假装上演追逐战。
但其实,柯南正在楼梯拐角处等他,“没暴露吧?”
川岛江崎真想把这家伙吊起来打。
青年冷着眉眼,身上还裹挟着天台上的寒气和碎雪,到了相对温暖的室内,正融化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他虽然还顶着酒保平平无奇的假脸,衣服也是普通的白衬衫加黑马甲,领口戴着一个黑色领结。但出众的气质足以弥补一切不足,硬生生将颜值拔高好几个档位。
“你不觉得你现在问这话有点晚了吗?”川岛江崎脚步不停,“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插手黑衣组织的事,否则下次我不会再帮你们。说到做到。”
柯南低着头跟在青年身后,也不反驳。
毕竟他今天差点害死灰原哀,实在有些心有余悸。
琴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复行动能力,两人抓紧时间赶到藏酒室,宫野志保喝下的老白干效果已经过去,她现在又变成七岁大小的灰原哀,此刻正趴在宽大的衣服下昏迷不醒。
“你带她走吧。”
“好,那你小心一点。”
柯南将女孩连同衣服一起抱走。
他已经跟阿笠博士说了,叫他在大门口接应,爷爷抱着玩困睡着的小孩,不会引人注意的。
等柯南走后,川岛江崎环顾四周,最后将几箱烈酒打穿。
清亮的液体带着醇厚辛辣的味道蒸发,川岛江崎掏出打火机,点燃洒落的白酒。
酒精和木架子变成最好的助燃剂,很快,灼热的火焰便气势汹汹的吞噬蔓延,直冲天花板。
系统搞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有点害怕川岛江崎玩火自焚,“啊?啊??宝你可能不知道,密封的酒瓶子不能放在火里烧!烈酒蒸发瓶内压力过大,压强到达一定条件会爆炸的!你现在就相当于站在一个极不稳定的弹药库里,再不跑就要被爆炸的碎玻璃扎成刺猬了!”
系统都知道的常识,公安警察能不知道?
别忘记,爆处班最优秀的两个学生都是他教出来的。
鼻梁上点着一些雀斑的年轻酒保眼里跃动着橘色的光,他在等琴酒。
第一个酒瓶炸裂。
两枚碎玻璃以极快速度割破川岛江崎的腰侧和脸颊,热流滚下,濡湿衣领和周围的布料。
高大冷峻的黑衣男人正是在这时从烟囱滑下来。
热浪一股股往脸上扑,琴酒抬手挡住腾升的火焰,“人呢?”
川岛江崎睁着眼睛说瞎话,“放火把我困在这里,他们跑了。”
琴酒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第二个崩裂的酒瓶打断,“先离开。”
两人费了点功夫,从又要急着救火,又要探查吞口重彦死亡案件的杯户饭店离开。
回到车上。
川岛江崎第一件事就是将脸上的伪装撕掉,松开领结和衬衫第一颗衣扣靠在座椅喘气。
刚才在藏酒室差点没被烤的滋滋冒油。
身上还好,好歹不是直接接触火焰,右手手背就有点惨了,被火舌撩了下,立刻烫起了两个燎泡。
“你有被烫着吗?没起泡要赶快冲水。”
“我这比较严重,只能去药店戳破上药了。一起去吧,刚好帮你包扎一下枪伤。”
川岛江崎没得到上级响应,侧头看他,正好对上一双怀疑的绿眸。
上一次被琴酒用这种眼神看的人已经死了。
而他还能获得解释的机会,不得不说是一种偏爱。
“怎么这样看我,脸上的易容没弄干净吗?”
说着用没受伤的左手手背在脸上擦了下,因为脸侧有碎玻璃划出的伤口,反而把将凝未凝的血液晕染开。
琴酒手里还握着伯莱塔M92F手枪,“以你的水平,怎么会让人带着雪莉酒逃走。”
他敲了敲方向盘中间,“你该不会是这个吧?”
这是一个隐语。
卧底被称为Non Official Cover,简称NOC,跟敲击「knock」不仅同音,还取自中间三个字母。
琴酒是想问,他是不是卧底。
“不是。”
川岛江崎明明白白的告诉琴酒,“我不是。”
“雪莉被救走我有责任。我没想到他会故意引我进去,燃爆高度烈酒困住我。从壁炉到门口,要穿过整个熊熊燃烧的架子,在那瞬间我犹豫了。”
黑发青年垂下漆黑的眼睫。
显然他也觉得退缩是一种耻辱,尤其必须在上级面前剖析自己软弱的内心,以此证明他不是卧底的时候。
琴酒不说话,但也没用枪指他。
黑发青年抿了抿唇,话也说不下去了,索性破罐破摔,拉过琴酒的手,让伯莱塔的枪口抵住自己下巴,“如果你不相信,就把我当老鼠枪毙好了。”
“反正你怀疑的人都会被杀,与其说一堆软弱的话,不如给我一个干脆的死法。”
琴酒的手枪是上了膛的。
也就是说,只要他的食指轻轻扣下扳机,子弹就会从青年下巴射穿脑干,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银发男人冰冷的眼眸盯着川岛江崎。
从垂下的睫毛看到脸上的伤痕血迹,再往下,瞥过紧抿的粉色唇角和殷红腰侧。
最后挣开对方的手,退出枪膛中的子弹。
“下不为例。”
青年猛地抬头,“你不怀疑我了?”
琴酒打方向盘离开饭店停车场,黑色保时捷涌入车流,“暂时。”
川岛江崎肉眼可见的开心。
听到琴酒要去带他一起去药店买药的时候尤甚,到后来甚至的小声的哼起歌。
也不知道在庆祝些什么。
杯户饭店的大火烧了好久。
因为是酒精爆炸物,一般人不敢贸然靠近,胆子大敢靠近的,用那小小一罐干粉灭火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最后还是等消防队开着干粉消防车过来才把火熄灭。
因为突发火灾,刑警没能控制住追思会的宾客,有些人甚至跑回了家,随身物品这一条重要的查案方向完全失去价值。
两天后,警方在没有发现疑点的情况下。
将此次案件定性为意外。
持续了几个月的吞口重彦受贿案,就以这样滑稽的结果落下帷幕。
“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川岛江崎想。
“灰原养伤、Gin养伤、柯南被我狠狠臭骂了一顿,还跟阿笠博士说了不客气的话,告诉他溺爱等于杀害,要到以后不让柯南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保证——”
黑发青年觉得还算合算。
“嘶,疼,不换了不换了。”
他皱着眉想抽回手,却被学生制止。
“不要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敷药得每天更换,烫伤起泡容易感染。”
川岛江崎听他胡扯。
“你上次做饭烫到,还不是偷懒只抹了药膏,最后也没感染吧。”
金发学生眯眼笑。
“我身体好。”
“我也好。”
“我每天晨跑十公里。”
“俯卧撑两百个。”
“挥拳五百次。”
“引体向上……”
川岛江崎不想听他说了,低头给他一头槌,“闭嘴!”
金发学生还是笑,“老师腹肌都快没了哦。嗯-嗯-摸起来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