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尖叫:“你还要去干嘛啊!啊啊啊”
楚念声:“我打算去跟反派一起睡。”
他要是无罪释放也还好,她一番动作最初也只是为了脱困,麻烦的是要是江松这个人一看就是伪君子。
她狠狠摆了他一道,肯定会遭来报复。
她于是又问:“他身份这么高,江松会不会就没事了?”
裴褚崖没有回应。
她不解,拍了拍裴褚崖。
被拍了一下的裴褚崖闷哼一声,他退后一步:“你先出去。”
楚念声不明所以:“不是说我除了睡觉都要在你院子里吗?那你今天还给十个上品灵石吗?”
她没有等到回应,只见人跨步走进房门,而房门猛地关紧,一道像是在压抑什么的的声音漏出。
“走。”
楚念声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异常。
她小声回应:“裴褚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能帮你什么吗?上次那个阵法我已经会了。”
一刻钟之后,仍是静默着。
没有等到回应的楚念声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个刻着阵盘的玉石才离开。
是之前给裴褚崖封魔气的阵盘,她此前看的书不是没有收获,她已经学会将阵盘暂时保存在容器里。
裴褚崖的魔气在她眼里如同定时炸弹,她便用了一晚上画了一个出来保存着。
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离开后,门轻轻打开,一只被黑沉魔气环绕的手拿走了刻着玉石的阵盘。
随后门再次紧闭。
裴褚崖靠在门上,他面上分布着漆黑的魔气,正一缕一缕向上蔓延。肆意的魔气想要向外蔓延,又被此前楚念声布下的阵法镇压,于是只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藏在皮肉里,不断叫嚣着。
他摩擦着手里的玉石,玉石因为楚念声的灵力闪着淡蓝色的灵光。
是屋里唯一的光亮。
这个阵法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松开,也没有放进储物戒中,只留在手里不断摩擦着。
一刻钟之后,他扯开衣襟,用匕首将胸口的伤处处生生剜下,连带着阵法反噬的部分,一同剜下。
随后魔气炸开,飘忽在空中,他将血肉扔进了魔气里。
魔气瞬间吞噬了血肉,在空中流转了一番后像是餍足,随后回到裴褚崖体内,那些皮肉下叫嚣的魔气尽数退散,露出了裴褚崖死白的一张脸。
昨日受刑伤了本里,魔气因此噬主,继而将他的丹田装得七零八碎,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不暴露于人前。
用血肉滋养魔气只顶一时,却如同开了先河,魔气一旦沾染血肉便会想要更多,直到将他的理智也吞噬,变成只知道吞噬血肉的魔物。
而阵法反噬全靠魔气遮掩,他却连控制魔气都做不到。
他别无他选。
只有这么做,才能既压住魔气,又将阵法反噬解决。
玉石因为他力竭落在了地上,叮呤一声脆响唤回了他的思绪。
玉石仍闪着泠泠灵光,没有沾染血液,分外干净。
他定定看着玉石,随后将手上的血液涂抹上去,直到整块玉石都沾染上血液才肯罢休。
这时门外又传来温软的声音:“师兄?我想了下,还是觉得来看下比较好,你没死吧?”
这话竟使他感到些许羞愤,又有断断续续的酸麻漫上后腰,他紧拧起眉,耳根通红,只道:“不要说这等浑话。”
“本来就是!”楚念声恼声道,忽抬起手隔着衣衫狠一掐。
“呃——嗯……”连柯玉躬低了背,喘息失稳。
她仍没玩尽兴,但就在她又俯过身亲他时,忽有阵奇怪的声响从远方传来。
似是泉水流动的声音,叮叮咚咚的,可又比那轻上许多。听得久了,又觉像极悠长的乐音,将人的心绪抚平。
听见那声响后不久,他俩眨动眼睫的速度都变得迟缓许多,本就混沌的思维也愈发恍惚。
连柯玉忽觉那股灼痛更为剧烈,矛盾的是意识反而更不清醒,拉拽着他往下沉、往下沉……
“好奇怪,什么动——静……”楚念声一时也困得很,身躯慢悠悠晃了两阵,忽朝前跌去。
水色黯淡,好似有一双手从后搂抱住了她,温柔地将她抱离他的身前。
第146章 第146章(二更)这人的毒怎么……
石窟外。
强行将楚念声的真息融入妖丹后,裴褚崖阖眼凝神,平稳住横冲直撞的妖气。
妖丹破损比他想的更麻烦。
内丹有了缺口——哪怕仅是一丁点儿,妖气的流动也会趋于紊乱,不受控制。
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损坏妖脉。
不得已,他只能稳住心神,先是收拢乱窜的妖气,再谨慎收回内丹,并试图用她的真息填补妖丹的缺漏。
不多时,乌鹤也紧随而来。
“我说你怎的突然消失不见,原来真是赶到这儿来了,怎的,担心你那未婚妻?”他问。
修复妖丹的同时,裴褚崖也关注着石窟的动静。
确定窟门的禁制完好无损,他并未睁眼,只温声说:“既有婚事在,自然不能对她置之不管——你方才发现她中毒,缘何不将她带回岸上。”
乌鹤下意识想问他到底仅是考虑到有婚事在身,还是出于别的缘故。
可眼下问这问题实在奇怪,他只道:“我早早便说过,虽和你定下剑契,却非你的奴仆,怎还要替你跑前跑后。要真担心她,当时又缘何不留下来陪她一起,反倒此时作恼。”
裴褚崖稍抬眼帘,眼神平和地看向他。
片刻,他问:“岸上情形如何?”
她甩着袖子招呼身旁人:“走吧,该回去了飞剑车夫。”
走了两步人却没有跟上,她回头:“咋的了?你还有事?我自己回?”
裴褚崖想不明白,这一整天做的事情他这辈子都未曾做过,他从没见过楚念声这样的人。什么也不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最主要的是,她不怕他,还理所当然利用他。为什么不怕他?他明明是个随时杀人的恶鬼。
他再一次问:“楚念声,你为什么不怕我。”
楚念声莫名其妙:“什么?”
裴褚崖重复:“你为什么不怕我?”
楚念声不解:“怕你做什么?你今天除了把我从剑上扔下去好像也没做很过分的事啊。天色已晚,师兄不回去休息吗?”
见人还是不动,楚念声只好走了回来。
她双手交叉,面容严肃:“师兄,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吗?
“你除了喜欢杀点人,脾气不太好,还不会说话喜欢威胁人,还有洁癖不喜欢别人靠近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好了吧。”
裴褚崖:
他揪着人的后领把人拎上剑:“你今天利用了我,作为交换,你需得去我院子里学习阵法。”
楚念声:?
“我不要,我已经很累了,我要睡觉。”
裴褚崖声音不变:“若是不应,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楚念声看着格外远的地面: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怕你,我怕你还不行吗?放过我吧,我昨晚就没睡好,我就想好好睡一觉,不可以吗!”
楚念声的挣扎没有用,她还是被裴褚崖揪着后领拎到了自己院子。
这是她第一次来裴褚崖的院子,但她没有一点兴趣,因为她发现裴褚崖专门给她在院子里放了一小桌案,与她的不大的身量正好契合。
不仅如此,四周还放了许多照明的夜明珠,一看就是早就做好了让她从早学到晚的准备。
天爷,她高三都没这么用功过,而且阵法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吗?真的需要这么努力去学吗?
她愁眉苦脸:“裴褚崖,说真的,你不如直接把你要解的阵法给我看得了,说不好我一下就解了呢,是吧。”
裴褚崖将一沓阵法入门书籍摞在桌案上:“不行,以你现在的水平,便是看一眼,都能吸干你的灵力,你需得从头学。”
书籍的高度震惊了楚念声,她抖着手抽出一本掀开,是密密麻麻的字。
她眼前一黑:“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裴褚崖没杀她,还指挥自己的剑抵在她腰后作为威胁。
她只好开始学习,学着学着眼前逐渐迷离了起来,但是腰后还有剑。
这把剑很奇怪,全身漆黑没有光泽,最主要是像是活的一样,裴褚崖不在也一直监督她。
稍微动一下都要敲她的脊背。
跟它的主人一样烦。
她一把握住剑柄把剑拽到身前:“再动我把你丢进火坑熔了。”
剑竟真的没有动弹,可楚念声越来越困了,她眼睛一闭,趴在了桌案上,剑被她压在身下。
屋里正在修炼的裴褚崖似有所感,他起身来到桌案前。
桌案上的人已经熟睡过去,晚风拂过,将她铺在桌案上的发丝吹散,露出他那把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剑。
他的剑有灵,还十分有脾气,谁都不能碰一下,现竟然被人压在身下。
他蹲下身,点了点剑身:“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凶?”
剑亮了两次,亮一次表示认同,亮两次表示反对。
它觉得楚念声不凶。
他皱眉:“都这样欺负你了,还觉得她不凶?莫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剑又亮了两次。
“啧,”裴褚崖又点了点剑身,“难不成你还喜欢她不成?”
剑亮了一次,这一次亮得格外快。
他顿住,随后面色一沉:“不准喜欢。”
剑没了动静,像是在生闷气。
裴褚崖的视线又落在压剑人的身上,眼睛紧紧闭着,睫羽落下一团阴影。
楚念声,楚家不受宠的小姐,天赋平平,性格软弱,从不与人争执,被人欺负后也只会道歉。
这是他探听得知的楚念声。
与他接触的楚念声全然不同。
她分明胆大,且睚眦必报,自身过不好,就要让别人更加不好。谁惹了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还会揪他的寝衣,会做许多匪夷所思的事,还会得寸进尺要他做什么飞剑车夫。
与以前完全是两个人。
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还是说,楚念声早就不是楚念声了。
她三番五次地接近,又有什么目的?
他伸出手,狠狠戳在楚念声面颊上。
惊醒的楚念声:?
她看着近在迟只的手指,和近在迟只的手指主人。
裴褚崖摩挲一阵,并未细看,便收回了袋中。
那方,挡开他的乌鹤松了口气。
他睨了眼昏迷不醒的连柯玉。
嘁!
果真麻烦,还得想方设法替她撒谎隐瞒。
他收回视线,正琢磨着她会去哪儿。
但忽地,他紧蹙起眉,又倏然看向连柯玉。
光线暗淡,可也看得出他神色万分痛苦,俨然一副受尽折磨的模样。
不对啊。
这人的毒怎么没解?
第147章 第147章他看清了与她亲近的那……
意识到这点,乌鹤投向连柯玉的视线也变得古怪几分。
不可能。
这法子不可能没用。
从楚念声下毒的情形和此人中毒后的症状来看,他的确是中了蚀心散。
合欢功法也是他看着裴褚崖练的,那枚狐丹定然会蕴生热毒。
用带有热毒的狐丹吞噬蚀心散的毒,应该即刻见效。
可这人还是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周身灵气也紊乱异常。
显然是毒效未解。
正正好目睹整个过程的楚念声沉默了。
“萧奎”松手,尸体滑落在地上,再没动静,而一团黑气出现环绕上他的手,指节沾染的血液被吞噬殆尽。
辨别出那是魔气的楚念声再次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魔是人人都要诛杀的存在,修炼魔功的人天生就该死,白天雅人深致的小师兄其实背地里悄悄修炼魔功。
得出结论的楚念声再次沉默了。
她大概率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不出所料等会应该是被灭口。
果然,下一秒,那才杀过人的手捏住了她的脖颈,正打算把她提起来。
她及时出声:“等一下。”
眼前的人离她极近,其实此刻没有带上笑的他更真实些。
她这人的思维一向不太正常。
是这样,如果是一个每天都带着假笑面具,时不时又让她察觉出马脚,这种未知和不真实感反而会让她害怕。
但现在她已知这人是全文大反派,而且在她面前,这人也没做什么伪装了,她反倒不怕了
毕竟他是个反派,杀个人不是很合理吗?
楚念声咳了咳:“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眼前人回:“且说。”
她有点不好意思:“你叫啥?”
是的,虽然被架着脖子,但她还是没忍住歪楼了。
“萧奎”愣了愣,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出现真实的疑惑。
“元一宗的小师兄,你该知道我的名字。”
楚念声摇头:“萧奎是别人的名字,不是你的,我单纯想知道你叫什么。”
“你如何知晓我不是萧奎。”
她默了默,其实是开了挂,毕竟叫萧奎的是男主,你是反派不是男主,当然就不是萧奎。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但想个别的也太累了,现在讲别的也什么意义,她都要死了。
于是她斩钉截铁地敷衍:“就是知道。”
“没有理由?”
“没有。”
气氛莫名沉寂了,眼前这人不说话,也不松手,楚念声摸不准他的态度,但是这人的手怪凉的,放她脖子上这么久也不见暖和,反倒把她的脖子冰凉了。
她忍不住动动脖子:“就,你还杀吗?”
不杀的话,能不能先放手啊,我有点冷。
“萧奎”没有放手,他看着眼前的人,身型瘦小,修为低微,他分明两根手指就能了结了她的性命,甚至就在方才,她还目睹了他如何杀人。
可她竟然能在这样时候还想着问他的名讳,她甚至在直视他的眼睛,他分明是没有人不会怕的恶鬼。
他问:“你为什么不怕我。”
楚念声莫名:“你都要杀我了,我害怕有用吗,还是说,我撒个娇,你就能不杀了?”
他沉默着,这人他不太想杀了。至少现在不想。
他于是别过头,接过话:“你可以试试。”
楚念声:?
她有理由怀疑这人在把她当玩具耍。
难道撒娇真的有用?
她想了想,克制着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身前这人的衣襟扯了扯,刻意软下声音。
“师兄这般好,定是不舍得杀我。”
“萧奎”立即松了手,松开后视线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便是动作,声音都是顺从,抬起的眼眸里也没有一丝服软。
无所畏惧的模样。
他心里一堵,继而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接着划开楚念声的手指,将楚念声的血液滴在玉牌上。
“暂时不杀你,你戴着玉牌我能随时知道你的位置,等我想杀时自会来杀。玉牌饮血认主,就是碎了也会跟着你,别想着扔掉。”
楚念声疼得深吸一口,一边急忙将破了口子的手指放进嘴里,一边接过玉牌,仔细端详着,发现上面有两个字,混合着她的血液。
裴褚崖。
“裴褚崖?”她念了出来,“裴褚崖是谁?”
眼前的人背过身率先走了,没有回话。
楚念声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人真是反派?
反派竟然吃撒娇这一套?
好怪,但是活下来了。
那就还不赖。
她跟上去,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裴褚崖是不是就是你?”
裴褚崖:
见人没回话,她又问:“裴褚崖,这是哪,你的秘密基地吗?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在这里,你杀他干什么?他之前受的伤是因为你吗?所以他是从你手里逃出来的?
“啊所以你就是这个地方主人对不对?那我解的阵法是你布下的了?所以你就是我的邻居?”
楚念声锲而不舍:“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裴褚崖捂嘴:“来这里的人都会死,我还关了别人在这里,你想留下陪他们?”
这算是变相承认了楚念声疑惑,他不知原因关了一些人在自己的地盘,而那人就是其中之一,不小心让他逃了,他于是追杀,至于她,是不小心误入。
已经自我解惑的楚念声连连摇头,表示不想留下。
裴褚崖指尖成印,一道楚念声熟悉的阵法浮现,他揪着领子把人拎到身边。
“那就别吵。”
随着话音落下,楚念声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形峰,此刻已是深夜,一轮圆月高高挂起,四周十分安静。
身旁的人往屋子走去,楚念声连忙拉住他的衣襟。
那人回头,神色不虞:“做什么?”
她想了想,拉进两人距离,矜持着伸出两根手指扯住裴褚崖的衣襟。
软下来的声音藏着兴奋:“你刚才对那个人这样那样,感觉好牛,能不能教我一下,我学来防身。”
裴褚崖回想方才自己取人性命的利索手段:“防身?”
楚念声点头:“对,学点防身术。”
裴褚崖沉默,她竟觉得他杀人的手段是防身术。
他又看着始终在自己身上的两根指节,眼神晦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这般作态,我什么都会应你?”
楚念声不解:“难道不是?”
毕竟撒个娇就能不被杀了,感觉就很管用啊。
裴褚崖的声音分外生硬:“不是。”
楚念声:“那你方才为什么不杀我?”
裴褚崖顿了顿,他转身离开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不停歇地走到院子门口,又倏而停下:“教你可以,但我有两个阵法需要你解,明日你开始学怎么解阵。”
她于阵法一门的天赋,许是他等了多年都没出现的突破口。
他停了停,又加上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我随时都会杀你。”
楚念声自动忽略了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她若有所思,原来是她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没杀。
这么一说就合理了,她差点以为反派吃撒娇这一套,要是真的这样,还怪离谱的。
有利用价值好啊。
她回:“那一言为定,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喊你师兄了,你没意见吧?”
是师兄,不是元一宗的小师兄。
裴褚崖关上了院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眼前的人消失在院门,楚念声才彻底松懈,一时间有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她摇晃着走向自己的院子。
好累啊,睡他个三天三夜。
楚念声没能如愿睡三天三夜,第二天一早她的院门便被敲得碰碰响。
扰人清梦。
她带着十足的起床气开了门,门前站了三人,两女一男。
她克制着语气:“请问?”
为首的女修生得十分明艳,穿着打扮皆有巧思,同门礼也行得很漂亮。
她道:“打扰师妹休息,师妹许是不知,形峰外门弟子分为七阁,我们第五阁人最少,所以你便分到我们阁了,我叫成玺。”
她紧接着指了指身后两位:“这位苏依依,这位经明。”
楚念声耐着性子:“见过几位师兄师姐,在下楚念声。”
成玺漂亮的面容沉着:“这么早来是我们不好,但目前我们五阁遇到些麻烦,对方指名要见你。”
楚念声清醒了:“什么麻烦,谁指名要见我?”
成玺回头与苏依依和经明交换视线,再转头时,三人面色又沉重了些。
“我们形峰与青峰霞峰一同负责宗门的委托任务,形峰外门弟子每月都有任务指标,没完成的话将有惩戒。
“我们阁这月还差最后一个任务,谁知晓今早上我去接任务时不仅任务被换了,青峰的亲传弟子江松还指明要你去完成。
“没完成任务的惩戒也被他换了,如若我们没完成,得去风剑林关一个月。”
风剑林位于后山,风如剑般凌厉,风又无处不在,金丹期都待不了一个月。楚念声看着五阁几人,除了领头的成玺修为是筑基,其他包括她在内都只是练气。
去了大概率回不来。
她问:“那个江松是个什么来头?”
成玺支支吾吾:“别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有传言他喜欢戚媛很多年了。”
楚念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得,这把冲她来的。
她默了默,决定支棱起来:“行,我换身衣服就去看看。”
她火速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发,路过隔壁小院时她停了停。
成玺:“怎么?”
楚念声看着小院若有所思:“那个江什么的是亲传弟子?”
成玺疑惑:“是的。”
她想了想:“看看能不能带个人去。”
成玺不明所以,只见楚念声轻快地走向小师兄的寝屋,无比轻松地走过了印象中靠近就会受伤的阵法,然后还敲响了从没有人敲过的,小师兄的院门。
她:
楚念声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把门敲得啪啪响。
“师兄?在?”
院门很快打开被打开,只穿着寝衣的人神色不耐,他门前设了阵法,除了他只有便只有拥有玉牌的楚念声进得来,他便没做伪装。
“做什么?”
楚念声伸出两根手指将人的寝衣揪在手里,软下声音:“师兄,有个热闹要不要看?”
裴褚崖看向不远处的成玺几人,眼里闪过了然。
他对上那与昨晚一样没有惧意的眼眸:“利用我?”
楚念声将手里的寝衣扯得笔直:“那你给不给利用?”
话音落下,她忽感觉到有气息迫近——便从身后的石窟里径直追来。
她偏头看去,望向那石窟。
有两点黑影从窟中浮出,似乎是有人。
楚念声登时反应过来,拉停住鲛人,胡乱穿好衣服,反握住他的手。
“快,变回去!”她催促道。
第148章 第148章(二更)“能否请你少……
探到那点微弱的灵息后,裴褚崖在洞窟的另一端找到了楚念声。
她漂浮在离洞窟十多丈开外的水中,似乎在往袖子里塞什么东西。
远远瞧见她无事,他心弦略松,神色也稍有和缓。
“念声,”近身后,他问,“怎到了此处?”
楚念声刚把变成小鱼的鲛人塞进袖袋里,糊弄道:“刚解了毒,在附近转转也不行?——倒是你,你找过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解完毒就会自行离开么。”
她说着,尽量忽视他身后的乌鹤。
裴褚崖扫了眼她身后,轻声说:“你设在洞窟窟门处的禁制被毁,我又探到了一抹妖气。”
楚念声将纸条重新揉成团放进了储物戒中。
魔说的应该就是裴褚崖,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重伤奇峰峰主,是为了什么?
这时一声铃响,课程结束,楚念声走出了教室,正瞧见了裴褚崖。
他还是一身玄色劲装,抱着剑站在树下,大家见了他都去见礼,他也温和回应。
她下意识停下,走在她身后的经明礼貌问话。
“师妹下节课是?”
她愣了愣,开始翻在弟子堂领的课程安排,她对上课一向不上心,课程安排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
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身边响起:“锤修入门,在形峰。”
楚念声看过去,正是那一身玄色劲装的人。
瞧见是裴褚崖,经明瞬间恭敬:“见过小师兄。”
他视线流转在二人之间,这才后知后觉二人关系,他急忙告别:“那师妹我先走了。”
说着匆匆离去。
楚念声与经明告别后将储物戒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了课程安排,仔细一看,下节课竟真的是锤修入门。
难不成这人这么好心?还专门去弟子堂问她的课程安排?
她抬头,对上了裴褚崖暗暗警告的眼眸。
她:
懂了,十个上品灵石雇佣的女工该上工了。
她十分上道,立即闪身到裴褚崖身边,并抱住他的胳膊,在感受到身边人瞬间僵硬后她才满意。
就是有点奇怪,这人的身体今天怎么格外凉?隔着衣服她都感受到温度了。
不过她没有在意,她只用十分甜腻的声音撒娇:“师兄怎么来了呀,师兄也真是的,都说了不用你来接,你怎么还来,莫不是一刻不见我,想得慌?”
话音落下,裴褚崖身体更加僵硬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原本步履匆匆的人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裴褚崖看着身旁抱着自己胳膊的人,她笑得分外真心。
不等裴褚崖回答,一道女声响起。
“你在做什么!”
楚念声探头去看,是戚媛,她正狠狠地瞪过来,眼里像是有十丈火。
还有藏在眼里的妒忌。
楚念声正疑惑着,紧接着听见
“小师兄也是你想染指就能染指的吗?”
她顿时悟了。
喜欢裴褚崖的人之一,还是热衷搞雌竞的那种。
她伸手示意:“解决这类麻烦,得加钱吧?”
裴褚崖看着眼前的手默了默,随后放上去五枚上品灵石。
“好嘞,”楚念声爽快收钱,“今天的灵石也别忘了结哈。”
二人这一来一往在不知情的别人眼中更加暧昧了,戚媛看得心中愈加焦灼。
她甩出九节鞭就要狠狠打在楚念声身上。
裴褚崖眼疾手快,带着人避开,虽然他对于之前楚念声的问题没有回答,可这举动就如同变相认同了两人关系。
一时间众人心中炸开了花,视线又不约而同落在戚媛身上。
戚家大小姐大家都知道一二,而戚家大小姐喜欢小师兄也是公认的秘密。
果不其然,戚媛立即委屈起来:“小师兄,你也依着她欺负我吗?”
这话说的。
楚念声悄摸着凑过去问:“你跟这个戚媛有一腿?”
裴褚崖应:“我很少在宗门活动,多在外游历任务。”
言外之意是没有,甚至是谁都不记得。
楚念声懂了,这属于自我攻略那一类。
她立即倒地:“师兄,她刚才打到我了,好疼。”
裴褚崖:
他刚准备揪着人起来,便看见这人不断眨巴的眼睛,示意他不要动。他顿了顿,收回了手。
戚媛瞪大眼睛:“我分明没有碰到你!”
楚念声不理,她侧过脸,发丝顺着面颊滑落,看着分外可怜:“师兄,莫不是你遇到了什么做梦之人,觉得你与她有些什么。”
这几乎往戚媛的痛处戳,她只觉得体内有怒火熊熊燃烧:“你在说什么胡话!做梦的分明是你!”
楚念声扯了扯裴褚崖的袖子:“那师兄认识她吗?”
裴褚崖没有反应,袖子又被扯了扯后他才点了点头。
他面上还带着“小师兄”的笑,楚念声却感受到了两分不耐烦。
这人今天脾气好像也格外不好。
戚媛不敢相信:“小师兄你不认识?你每次回来我都准备上三天,沐浴焚香,穿着我最好看的衣裙去见你,你分明每次都有回应我。”
说着拿出一个香囊,一张纸,和她的弟子令。
“你看,这是你给我的香囊,这是你上次给的纸条,这是你特地给我找回的我丢失的弟子令,你都忘了吗?”
说到这她眼神瞬间凶狠地看向了楚念声:“莫不是这个女人给你下了蛊?教你忘了我!”
裴褚崖看着戚媛手里的东西陷入诡异的沉默,他与楚念声对视。
楚念声不明所以,她压着声音回:“这你们的前程往事,不能算那五个灵石里吧?”
他压了压体内不断汹涌的魔气。
昨夜在长霄峰受刑后魔气便得了空隙试图噬主,他快压不住了。
修魔功,如同与虎谋皮。
他克制着维持面上的笑:“香囊是宗门人人都有,我只是代为发放,纸条许是我不小心遗落,至于这弟子令,我属实是不记得了,许是你掉在地上我恰好捡了起来。”
楚念声听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戚媛被这声笑戳到痛处,心上人说着不认识自己,情敌还在嘲笑她,她没了理智,几步走过去揪着楚念声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笑我?”
楚念声面上全然不见畏惧:“不好笑吗?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个甚至不记得你的男人身上,怎么不好笑。这些心思放在修炼上,说不定你早就筑基了。”
“你!”戚媛气极,立时就要给楚念声一巴掌。
而手里的人竟看着她逐渐笑了起来,她心里陡然不安,随后她便看见
眼前的人剧烈抖动,甚至浑身各处都开始抽搐起来。
她惊得放开手。
而下一秒在她的眼眸里,楚念声仰躺在地上,四肢着地,开始胡乱爬行。
她瞪大了眼眸,其他人也惊呆了。
而那那胡乱爬行的人突然停下,并剧烈抖动,最后昏迷了过去。
这转变太过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戚媛更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什么也没做啊。
裴褚崖走过来打破宁静,他定了定,忍着魔气反噬的压力将地上的人横抱起。
他面上肃穆,没有小师兄的笑,只有小师兄的威严:“这位师妹,你用术法伤了同门。”
这话一出,方才那人就如同突然犯了疯病一样的举动突然有了解释。
对,一定是被下了术法才会这样。
毕竟那一幕太过震撼,总不会是正常人能做的事。
一时间大家看向戚媛的眼神里带上了十足谴责。
戚媛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好像她不久前才经历过。
她登时便意识到,是鲛鳞失效了!
她立即屏住呼吸,飞快朝水面划去。
紧接着,她便听见身旁的乌鹤说:“还有那姓连的修士,怕是也在糊弄人!吃了那狐丹还解不了毒,依我看,兴许是披着裙袍的男儿身。”
楚念声震惊,倏地转过脸看他。
与此同时,一只手破开水面,握住了她不断乱划的胳膊。
她偏回头,隔着清澈水面,恰对上一双格外冷淡的眼眸。
水面搅有圈圈涟漪,可她一下便认出来了。
是楚霁云。
他微一用力,将她拉出了泉水。
第149章 第149章灵脉中残存着促使情动……
楚念声还没从乌鹤的话中回过神,就不得不因为楚霁云的拉拽移走视线。
但她心底还在想——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在说连柯玉?
虽然她也瞧出连柯玉的毒还没解开,可尚未细想过缘由。
连柯玉是男的?
怎么可能。
她不是一直在按照系统的要求走剧情吗,系统也从没提过这茬啊。
不过眼下她也没有琢磨的时间。
由于鲛鳞失效,原本附着在她身上的避水法术也一并没了用,她浑身打了个透湿。
他眉头微皱,眼眸微垂,平时装的那些和煦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迫人的压力,而他身后的魔气始终汹涌着。
这场景太过震撼,楚念声的呼吸好像也不规律了,变得跟裴褚崖一样一下重一下轻。
她下意识出声:“裴褚崖你”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是如此匮乏。
她除了他的名字之外,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秒她被还带着血的手狠狠抓住后领,紧接着是一阵风呼啸而过,视线再次清晰时她人已经进到屋里。
她懵了懵,随后瞧见了充斥在屋里几乎浓稠的魔气,魔气的来源是半跪在地上的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有血液一点点滴落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滩。
她下意识倾身靠近,伸出手将要碰到人时又倏而停滞。
她放低声音:“你还好吗?”
裴褚崖没回应,只扔了一染血的黄皮纸出来,随后又扔了几枚灵石。
楚念声借过黄皮纸,被血液晕染的纸上画着一繁复阵法,一般阵法旁都会附加许多说明,可这阵法只有一行。
可封魔气,保理智。
一看就很重要。
楚念声有点紧张:“我我我,这个阵法是不是很急?我之前都没看过万一这次没成功怎么办?”
半跪着的人微微抬头,在漆黑的魔气中她隐约看见了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她心口又是一跳。
紧接着她听见裴褚崖已经喑哑的声音:“再有一时辰便会有人来查看,我的魔气封锁了这里,你出不去,你若是没成功,我们便一起死。”
楚念声:
好家伙,直接威胁。
她没再啰嗦,开始琢磨阵法。
这个阵法实在复杂,时间又紧迫,楚念声看得满头大汗。
她一边在脑中飞速思考线条的逻辑,一边拿着纸笔胡乱画着,时间悄悄流逝。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理清了逻辑,理清逻辑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她晃了晃头,急忙握住灵石开始补充灵力。
她恨自己只是个炼气期。
等灵气补足之后,她急忙开始布阵,这个阵法所需灵力之大超乎她的想象,她只能画几笔,停下恢复灵力,再继续画几笔,直到灵石都消耗殆尽她也没有画完。
就差最后几笔了。
她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去摸储物戒时,一只手覆盖了上来。
手很凉,让她一团浆糊的大脑陡然一清,她抬头,对上了浅灰色的眼眸。
原来她刚才没有看错。
这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漠然,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比他的手还要冷。
他说:“快。”
下一秒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两人相握的手度过来,楚念声浑身一轻,随后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思绪,自动补足了最后几笔。
阵法落成,浅蓝色的灵力阵线构成的阵法缓慢融入裴褚崖的身体,几乎浓稠的魔气一点点压缩,最后融入他体内。
而在楚念声的眼眸里,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逐渐变为深黑,也逐渐有了情绪。
只是这情绪她看不懂,于是她想要探究清晰,于是忘了移开视线,也忘了放开交握的手。
裴褚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身上,又有多少秘密?
裴褚崖也没有移开视线,他想要从这双从没出现过惧意的眼眸里看到退却。
可是没有,一分一毫都没有。
分明已经瞧见了他最丑恶的模样。
这时外面陡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微风拂过,将没关紧的窗吹开,带进了半室的月华,月华照亮了屋里的人。
一人半跪着,一人跪坐着,两人的手还紧紧握着。
血液蜿蜒在一旁。
“滴答。”
雨混在风里滴落在屋内,唤回了楚念声的思绪。
她猛地抽回手,变得飘忽的视线中出现了裴褚崖胸口上血淋淋的伤口,此时还在渗血。
她一下回神:“天爷,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都不吱一声啊!你想吓死谁?”
她急忙从储物戒中翻出干净细布按上去止血,可血液很快便将细布浸湿,她愈发急切,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
她赶紧抬头:“药呢?你不会连药都没有吧?”
裴褚崖看着几乎在他怀里的人,更不解了。
不会因为他杀人害怕,不会因为他最丑恶的模样害怕,却因为他受伤而惊慌了。
楚念声,很奇怪。
楚念声见人不说话,更急了:“裴褚崖!”
裴褚崖这才轻飘飘从储物戒拿出一瓶药,楚念声赶忙单手取药,把药粉一股脑撒上去。
药粉很有效,血渐渐止住了。
见伤口没有再渗血,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翻着储物戒想找干净的细布给人包扎一下,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萧奎可在?”
她的心一下提起,她抓着裴褚崖的袖子:“谁?来探查的人?怎么办?”
裴褚崖神色平淡,他将楚念声的沾着血的外袍解开扯下:“你去。”
楚念声:?
她不敢置信:“我一个人去??”
裴褚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意思不言而喻。
楚念声沉默,她看着自己,脱了外袍之后确实没有哪里沾着血,确实,她去更合适。
可也不能直接就这样去见人吧!
她:“我难道就这样去?”
裴褚崖指了指一旁的衣柜,又指了指衣柜旁的水盆。
楚念声无法,只好去衣柜随意扯了件裴褚崖的外袍套上,并在一旁的水盆将沾着血的手仔仔细细洗干净。
这时门口又传来催促的声音:“萧奎可在?”
楚念声心一横,大步走出房门,打开了院门。
门口是一穿着峰主服侍的男修,背着手,垂着眼眸,看着分外有威严。
正是青峰岑峰主,楚念声曾看过他的画像。
她行弟子礼:“见过岑峰主。”
岑峰主见是一女修,眉头瞬间皱起来:“你是何人?缘何在萧奎院子?”
楚念声一噎,这很尴尬,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冥思苦想,试图找一找能符合两人目前状态的一种关系。
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岑峰主看着眼前穿着萧奎衣服的女修在他的追问下愈加“羞涩”了,他顿时明白。
“想不到他也能情窦初开。”
楚念声:?
也也行?反正她也在小师兄的死忠粉面前玷污过他们的小师兄了,干脆坐实得了。
她顿时乖巧:“峰主找师兄何事?”
岑峰主审视眼前的女修,乖巧的五官,在宽大外袍下显得羸弱的身姿,还有仅仅是炼气期的修为。
他嘲讽笑开:“你知道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跟他在一起,你需要负担什么吗?”
负担?楚念声懵了懵。
她不明所以的模样太过明显,岑峰主尽数看在眼里。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好。”
楚念声更加懵,这人是在说什么加密语言吗?
岑峰主没有再看楚念声,在他眼里,这几乎处于修仙界底层的人,不值得他再给予目光。
“萧奎今日可出过院子?”
楚念声不明所以,但她反应很快:“回峰主,师兄一整日都与我在一起。”
说着装作害羞别过脸。
岑峰主听言神色愈加嘲讽,他转过身:“告诉萧奎,宗主出关了,一个时辰后宗主要见他。”
他正准备离开时,又倏而停下:“还有,他门口的阵法太弱,我帮他毁了。作为小师兄,在门口布阵法算什么回事?”
楚念声听言看向一旁,只见原本整齐分布的阵法全部消失,灵气消散在空中,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知为何她心里一紧。
这像是一种警告。
等她回神时,岑峰主已经离开。
她顿了顿,转身关院门,回到房间内。
裴褚崖已经从地上移到床上,身上偌大的伤口还在。
楚念声如实转告:“青峰峰主说宗主一个时辰后要见你。”
裴褚崖没什么表情地包扎着伤口:“我都听到了。”
楚念声的注意力被伤口转移了过去,她一边看着裴褚崖毫不留情地用细布绕过伤口,一边面容逐渐狰狞了。
她下意识摸着自己身上差不多的位置。
嘶,幻痛了。
楚念声的吸气声太明显,裴褚崖看了过去,正看到楚念声正一脸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胸口。
他:?
他需要提醒一下:“是我受伤。”
“我知道,”楚念声继续吸气,“你不疼吗?我看着都疼。”
裴褚崖听言包扎的动作顿了顿,他神色始终无常:“还好,伤口上有反噬,近三个月都不会愈合。”
楚念声震惊:“什么?三个月?什么反噬这么厉害?快告诉我,我规避一下。”
随后她便听见裴褚崖不咸不淡的回应。
“奇峰峰主的本命阵法反噬。”
她:好像不必特别规避,这辈子她大概率是遇不到的。
裴褚崖包好伤口,并准备开始脱衣服。
楚念声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并目不转睛。
裴褚崖放在裤子上的手逐渐僵硬。
楚念声甚至催促:“脱呀。”
迟珣轻笑,抬手间便送出一缕妖气。
在几人的注视下,那妖气轻柔地缠上她的手腕。
只是渐渐地,他稍敛去笑,却忽然散开妖气,以手搭上她的腕部。
看他这样,楚念声不免紧张:“迟师兄,怎么说?”
迟珣眉心一跳,却是越过她,看了眼裴褚崖。
理应没有探错。
灵脉中残存着促使情动的热毒。
但如今,那毒却已经解开了。
而无服用解药的痕迹。
第150章 第150章(二更)“你手中,是……
迟珣手指微拢,压下的力度多了两分。
她的脉搏轻撞着他的指腹,连带着他的思绪似乎也在跳动。
在他察觉到情绪的变化之前,神色就已不受控制地僵凝几分。
中了热毒,又已有缓解。
系统忍不住强调:“宿主,请不要不当一回事,这个任务很关键,前面你人设崩了也就崩了,这件任务关乎剧情发展,你需要重视。”
楚念声摸了摸鼻尖:“剧情发展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怎么没关系!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剧情的完整性,跟你最有关系!”
“哦,”楚念声开始四处走动,“你说有关系那就有关系吧。还有事吗?”
系统:这阴奉阳违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它等级不高,一是怕反派,二也是没法对宿主进行过多约束。
这样就等于干看着,一点没法也没有。
它终于下定决心:“宿主,我决定要去升级,你一定要记得任务。”
楚念声听言心中一喜:“好好好,我记住了,你快走吧。”
她早希望这玩意离开她脑子了。沙漠与茂盛森林只一线之隔,却界限分明,一面荒芜,一面向荣,透着诡异。
在天快黑时一艘仙舟驶入,刚入那森林便被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拍下,下一秒有五名修士从仙舟中掉落。
有人动作极快,立时用御风术稳住身形,也有人着急忙慌收了被打落的仙舟,拿出自己的飞行器踩在脚下。
还有人格外迷茫,还没从睡梦中清醒便被人一把捞起站在了剑上。
好在几人都安全落地。
楚念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们到了?”
经明应声:“到了,此处应是禁止仙舟通行。”
楚念声清醒了些,她身上的衣服没变,只是四周已经变了模样,格外高大的树,许多没见过的植被,和几乎与人一般高的野草。
很潮湿,却还是很热,像热带雨林。
系统一边不放心,一边抱着归来定要楚念声乖乖听话的决心去升级了。
脑中一片静默,楚念声试着敲了敲系统,没有回话,看起来是真的去升级了。
太好了,以后不在裴褚崖身边也不用被系统吵吵了!
她很高兴,决定从这个秘境开始大干特干,势必要成为一个拿着锤子,干翻所有人的存在。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城墙。
如果说是城墙也不尽然,因为那就是用土堆砌起来,垒得很高,上方也无法站人,只有隔绝作用。
城墙下方还站着几个人,她眼尖看见了成玺。
她几步走过去:“师姐!”
走过去她才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成玺对面站了几个人,穿着不是元一宗的,两方像是在对峙。
而她的出声引起了几人注意,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她逐渐放慢了脚步,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成玺见是楚念声,立马将楚念声扯到身后,手微微屈着,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为首那人上上下下将楚念声扫视了一遍,最后集中在楚念声那盈盈一握的腰上。
他道:“即是你师妹,不若与你一起?”
成玺被激怒:“你做梦!”
那人闲庭自若:“事情利弊我也与你说过,你说要找同伴,我们也会帮你找,绝不会是亏本的买卖。”
楚念声听得一头雾水,她扯了扯成玺:“师姐,什么情况?”
成玺咬着牙:“我刚来便发现了线索,我们如今都是祭祀者的身份,队伍被分散开,需得找到同伴才能解锁下一个线索。
“可在找到同伴之前,我们还得独立活下去,沙漠里入夜之后会有妖兽出没,进了城门才有庇佑。
“他们几个是散修,早早就占了那城门,如今竟说,若我想进城门,就得,就得”
说到这,她愈加激愤,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首那人好心解释:“不过时陪我们哥几个双|修而已,我们哥几个都是筑基巅峰,双|修于你也有益不是?”
他身后的人跟着应和,视线始终流连在成玺与楚念声身上。
还有一人看着楚念声愈加垂涎:“而且你师妹生得这般水灵,一起的话,你也不用那般辛苦。”
楚念声:
狗日的。
大白天遇到发情禽兽了。
她气笑了:“哥几个几个菜啊喝成这样?青天白日的,怎么不穿衣服?”
那格外垂涎楚念声的散修疑惑:“师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分明都穿了衣服。”
“我怎么没瞧见,”她笑出声,“只有人才要穿衣服,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对面几人齐齐变了脸色。
为首那人抽出剑:“小丫头片子,逞口舌之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成玺也拉了拉楚念声,她低声:“师妹,我们打不过他们。”
楚念声也小声应:“可是师姐,他们也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权利。他们本就打算留下我们,无论我们愿不愿意。”
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讲礼貌。
成玺听言沉默了,她想了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柄,与人等高的,暗红色的,上方镶嵌了许多宝石的,锤子。
她面色沉重:“锤子是经明请了好几个器修一起加急赶出来的,既然这样,我们就干。”
说着,她将锤子递了出去。
锤子完全遮住了楚念声的身形。
成玺想,师妹这么嚣张,又用这样奇特的武器,一定有她的独门秘诀。
就像之前那样,这次肯定也能干翻他们。
并不知道成玺心理活动的楚念声视线已经完全被锤子吸引,与她画的,哦不,是与她梦里的那柄,几乎一模一样。
她太喜欢了!
她一下接过锤子,接过的那一刻她发现锤子虽然大,重量却刚刚好,一只手就能拿下。
她更喜欢了!
从今天开始,她楚念声,就是锤子最大的锤修!
对面被忽视的散修忍不住出声:“二位,我们的事情,还没定呢。”
暗含警告。
楚念声听言一下把锤子提起来,往前一怼。
不管了,反正也打不过,干脆想干嘛就干嘛。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把他们的鸡鸡都炸了。
接触阵法以来,她无聊时总想着造个阵法,没想到真的给她造了个出来,还没成型,但刚好可以小范围爆破。
她存了三百个。
那几人看着怼过来的锤子立马退后,两方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而中间的锤子在太阳下,愈发耀眼,让拿着锤子,身量不足的楚念声,也多了几分气势。
她超大声:“定个屁,你们想做什么,有没有问爸爸的锤子同不同意!”
成玺也完全忘记楚念声只是个炼气期,她一下挺直了腰板,就像一下有了靠山。
对面的散修也面色一变,几人互相对视。
有人迟疑:“我瞧着,那就是个炼气期?”
有人应:“难不成她用了什么遮掩修为的办法?她一上来就凶得很,完全没有一点对我们的忌惮。”
还有人看着锤子:“话说,你们见过这样的锤子吗?”
“没见过”
“莫不是什么不出世的武器?瞧着分外厉害的模样。”
几人始终迟疑着,为首那人冷声:“不管如何,能进这里,那也只能是金丹期,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刚要动手,他身后的人连忙扯住他:“老大,老大!金丹期,也分金丹初期,和金丹巅峰啊!”
为首的人又顿住,他面色几次变化,他忍耐着:“难不成就任她羞辱?”
这边举着锤子的楚念声有点累了,她悄悄唤来成玺:“师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过来?”
成玺很有信心:“师妹,我相信你,就是打起来,你也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楚念声:?
她有点出汗了:“师姐,你对我哪来的信心?”
成玺:?
这一下,成玺也有点慌:“师妹打造这个锤子,难道不是因为师妹有独门绝技?”
楚念声这下额头也出汗了:“不瞒师姐说,我没有练过一天锤子。”
成玺沉默了,她几次张嘴,都没能出声成功。
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楚念声也有点尴尬,确实,一个没练过一天锤子的人,造个这么拉风的锤子确实有点奇怪哈。
虽然她没练过一天锤子,但一直以锤修自居也有点奇怪哈。
但是没关系,她在某位脾气不好的人的灵石利诱下。
学了点阵法。
她还有三百个小型炸弹。
她看了看那几位迟迟没有动作的散修,沉思片刻,凑近成玺。
“师姐,你的幻术能不能把一些画面放大?不瞒你说,我自创了个阵法,可以小小的爆炸一下,你等会用幻术帮我放大一下,看看能不能吓死他们。”
成玺:?
她不可置信:“师妹,你一个锤修,自创了个阵法?”-
楚念声穿过山林,远远就瞧见一道身影。
那人蜷躺在林间,一动不动,似是昏过去了。
她没急着上前,而是先就近找了一汪水,把鱼放了进去。
那鱼本来都快窒息而亡了,忽一入水,登时活了过来,在水中翻跃着,好不自在。
“待在这儿别动,也别化出人形,不然就把你丢在这儿,再不理你!”楚念声压着声威胁道,旋即望向昏死在地的人。
她又想起乌鹤的话,一时竟心如擂鼓。
反复深呼吸几次,她终是往前迈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