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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妹三人再次跪拜道谢,风泽笑了笑,看向坊主,“你的小点心我闺女很爱吃。”

姜瑶挽着她爸的胳膊嘀咕,“真的很好吃。”

坊主当即道:“我这就做,亲手做。”话音刚落她身前忽地莹白一片,一个全新的阵法瞬间形成,低沉且悦耳的嗓音自阵

法中心传出,“仙君,我又该怎么谢谢您呢?”

风泽看着得意的女儿,不怕她更骄傲一点,“你的尾巴给我闺女摸摸。”

师兄妹仨一时间都不敢出气。

而法阵中也沉默了几息,随后就是阵阵爽朗的笑声,“一言为定呀。”

第257章 再见小棉袄3“爸爸只认闺女你一个。……

御剑飞离坊市,姜瑶摇头晃脑,“爸爸,你出手之后他们仨的干劲儿挠的一下涨起来了,毕竟有奔头嘛。他们师兄妹三个会好好经营这个坊市,这附近也会渐渐热闹起来……这坊市未免太冷清了。”

风泽笑道:“明天你就来买菜,顺便拿谢礼。”

姜瑶连连点头,“知道了爸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灵剑一个刹车,风泽侧头看向女儿,指指他们右下方的一株平平无奇的野草,“这个能治你的脸。因为坊市到来,使得这附近草木野兽都有所变化。”

之后姜瑶就跟着她爸在山间认识并采摘了几样灵植,自觉收获颇丰的小姑娘那嘴角彻彻底底地压不下去了。

御剑归家,其实还没降落在自家汉白玉打造的巨大平台上,她就瞄见自家山门之下——手下们居住大院落坐落于半山腰,与一条沿山而建的角度颇为舒缓山路相连,而山路尽头距离官道不远的空地上,此时跪了足有上百口子。

唯有广宁王妃并她的独子嬴越站着,且站在最前面。

她挽着她爸的手臂的哼唧,“我这儿就是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估计我公公和我老公正在飞奔回来的路上。”

风泽控制着飞剑平缓降落在平台上,当着等在此地满脸喜气的侍书她们道,“曜曜,你想怎么就怎么。爸爸只认闺女你一个。”

姜瑶轻巧地跳下飞剑,“爸爸,我很有全力倚父天赋。”把手里精巧的篮子递给笑盈盈上前的侍书,嘱咐说,“这里一半是药材,一半是食材,清洗一下,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阿爸做几样小菜。”

侍书双手接下,“大姑娘,我这就去。”

心腹杨嬷嬷则主动过来扶住姜瑶,“大姑娘?”大老爷之前就疼极了大姑娘,如今更是明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们言语行事可就都有谱了。

姜瑶任由杨嬷嬷拉住她的手,继续冲她爸说话,“爸你回屋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风泽摆了摆手,收剑转身回屋去了。

姜曜也没招呼太多人,就和杨嬷嬷一起下到半山腰的大院。

院子里除了一排排整齐的宿舍与库房,居中则是个标准的三进四合院,这四合院里自然有待客的地方,比如东厢的大书房。

踏进书房,姜瑶看着里面似曾相识的布置——基本复刻了上辈子她家待客用的大客厅,啧啧称奇,“爸爸好细心。”她稳稳坐在书案后,让杨嬷嬷去往王妃她们请上来,顺便备点点心和香茶。

就凭王妃这几年待她不错,甭管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没把她推给那些人处置,王妃就配喝她爸一杯茶。

却说广宁王妃领着孙儿嬴越踩着石阶一路上行:石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脚感……难以言喻,总之就是走起来相当轻松。

王妃作为将门虎女,又嫁给镇守边关的实权亲王,她可不是京里或是江南那些娇柔瘦弱的贵妇人,一路脚下不停思绪一样纷飞,来到山腰上的院子都不怎么气喘的。

但她的孙儿就没有她的好体格子,坚持着走到三分之一就让侍卫抱到怀里。

等王妃这群人真正站在半山大院门前,视野骤变:她们终于能看到那间飘浮于半空中掩映于白云间的白色楼阁……

她们呆呆地望了好一会儿,才被匆匆赶来的杨嬷嬷柔和的招呼声打断“大姑娘有请”。

侍卫怀里的嬴越恍然回神,多多少少有点不安。

王妃眼神立时坚定且灼热起来,看向自己精心抚养现今不满四岁的宝贝孙子,“可是眼见为实了?”见孙子乖乖点头,她又道,“别忘了出门前祖母嘱咐你的。”

嬴越这次重重点头。

他固然嫌弃曾经失势的母亲,但对仔细教导他的祖母始终非常敬服。

却说广宁王妃等人鱼贯而入,入眼景色……只能说不错,但是平平无奇的那种不错,直到他们踏入朝东的大书房。

不能说陈设布置有何巧夺天工之处,只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是刚踏进房门就……精神一震,立时心旷神怡的那种精神一震。

广宁王妃抬眼一瞧,自己的儿媳妇端坐在气派的红木书案之后,心腹侍女一左一右站在身边……这会儿儿媳妇甚至都不遮掩她烧毁的小半张脸,就这么坦然示人。

儿媳妇人还是这个人,但是内里简直脱胎换骨。

王妃不由轻叹一声,这会儿她可不敢挑剔儿媳妇的礼数,而是主动道,“你真是士别三时就要刮目相看了。”不等儿媳妇回答,便招呼侍卫怀里的孙儿,“越儿!”

向有点嫌弃的母亲低头,嬴越心里不是很情愿,但广宁王妃把他教得很识时务,他让侍卫放到地上。

然后领着王府侍卫们一起向母亲郑重行礼,只是稚嫩的小肉脸上一派凝重。

坐在巨大书案后的姜瑶就笑,“不错。”赞许过后看向满眼和气的王妃,诚恳极了,“您确实把他教得挺好。若是我自己亲自抚养,克制不住溺爱,万一养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莫说未必能在王府里活下来。”

她也叹息一声,示意侍女们准备座位,先让王妃等人坐下来。

片刻后,广宁王妃手里捧上香茶,只嗅到茶香就再次精神一震,这次与刚进门那回全然不同,她整个人由身到魂再到身无一处不舒畅。

她猛然有一种回到二十上下无处不自在的感觉。

仅仅是闻了茶香,若是喝完呢。

王妃紧盯手中香茶,眼神难得一见的灼热。

王妃所想姜瑶一目了然撩人,她又笑了:她很喜欢看王妃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只是一杯略含灵气,超出凡俗的茶水而已,只能让您三五天颇有活力。”

广宁王妃丝毫不讲究,适口的香茶一口气下肚,她放下茶杯,诚挚道谢后回想了下那飘逸又宛如活物的纸鹤,以及大院上方近乎遮天蔽日的云中楼阁,她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令尊是得道成仙了吧?”

姜瑶只是笑而不语。

不过她想起爸爸带她亲见的双头至尊,邪神污染迟早自修行界蔓延并彻底侵蚀凡间,再说王妃终究不是敌人,于是她大致解释了这一界的结构,而后言简意赅,“修行界那边出事了。只是凡间灵气稀薄,几近于无,祸害整个修行界的东西在凡间动静没怎么大,但清水煮青蛙,迟早得出大事……”

王妃默契接话说:“那东西能祸害了修士,然后这群修士来凡间祸害咱们?”

姜瑶直接点头,“您多留心那些短时间心智大变,行事激烈的就成。”

王妃差点脱口而出:不是说你二叔吗?

姜瑶望着王妃,“我二叔是挺无情的,但他不会没道理的狠毒,现在想想,放火烧人实在是太离谱了。”她仰起头,大声问,“爸爸,二叔那边是怎么回事?”

一道天音顿时回响在宽阔的书房中,“我看看。”片刻后声音再起,“嗯,确实有只从修行界跑出来的小老鼠给你二叔支招。曜曜,这小老鼠实力低微,你想不想连小老鼠和你二叔一起亲自对付?”

要没耳朵拦着,姜瑶的嘴角能咧到后脑勺,声音情不自禁地夹了起来,“要的爸爸!”

“还记得爸爸教你的般若龙象功吗?练上十来天就差不多了。”

姜瑶蹭地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她倒是没忘记敷衍一下直接目瞪口呆的广宁王妃,“您先回去吧,别想太多,我爹修得是正道,素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侍书送客。”

说完她小跑着出门,一转眼就没影了。

广宁王妃望着书房大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直到孙儿嬴越小心地拽起她的衣袖,她才回神,对着孙儿迷茫的眼神,只能苦笑,“也罢,先跟祖母回去。莫说王府和广宁城,只怕方圆千里一草一木都在你外公眼中。回去……”她斟酌了下言辞,“咱们再商量商量。”

王爷和肃哥儿最晚半夜就该回来了。

但就算儿媳妇承诺“冤有头”而安心了不少,王妃仍旧忍不住叹息,再抬眼就见儿媳妇心腹侍书正站在面前:这丫头早不复之前愁苦,而是笑意盈盈,气定神闲。

却说姜瑶使用传送阵来到最上层,跟着爸爸进入楼中,轻车熟路地在三清殿中上香行礼,而后短暂的天旋地转后眼前除了爸爸就是黄沙与蓝天。

“很有感觉!”感受到迫不及待涌入四肢百骸的灵气,她立时精神了,忆起功法的要点,真就当着他爸的面儿一板一眼地修炼起来。

风泽找了把摇椅,就坐着看闺女打拳。

他让曜曜练《般若龙象功》是因为女儿天赋的确适合,至于女儿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倒是其次。

一套热身拳法打完,姜瑶直接坐地上呼哧乱喘,说话也断断续续,“不行不行,远不及上辈子。”抬手抹了抹脸,脸上伤口被汗水打湿,又痒又痛,但有灵气在,这种痒痛可以忍耐。

再说有爸爸在,她完全不担心感染。

休息了会儿,她揉了揉脸,“爸爸我去做饭了。”

风泽一摆手,父女俩便回到了别墅一层。

半个多时辰后,姜瑶换过方便下厨的衣裳,双手捧着碟子小炒牛肉正要放在她爸面前的饭桌上,心腹侍书就站在门边一个劲儿冲她挤眉弄眼。

她放下碟子,“不要耽误爸爸跟我吃饭。”

风泽合上手中《道德经》,“你还是去瞧瞧吧。”这次的傻女婿也很有意思。

爸爸发话,姜瑶肯定听,她跟着侍书来到阳台边,登高望远再加上楼阁独特的阵法,连山下都瞧得清清楚楚,说是分毫毕现也不为过:她的老公嬴肃正跪在山门前……咣咣磕头。这家伙只磕了三下,额头便见了血。

姜瑶知道丈夫有点恋爱脑,但卑微成这样还是出乎她所料,“这也太拼了……”

第258章 再见小棉袄4“这就是家学渊源。”……

姜瑶从云中别墅下到半山腰上的大院,边走边按着心口嘀咕,“爸爸不在的时候他都在竭尽全力保护我。爸爸一来,我就得志猖狂,弃子抛父,为了报仇不管不顾,也是说不太过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侍书笑道:“大老爷说了,大姑娘想怎么就怎么。”

姜曜鼓起腮帮子又抿了抿嘴。

有些话并不适合宣之于口,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爸爸布置的家必有三清殿,每天都要跟着爸爸拜一拜三位圣人……爸爸的根脚那说不说都一样了。

既然爸爸是三清门下,甚至极大可能是嫡传,只想想一想遥远仙界上投射来的目光,她就一个激灵:确实很有必要约束自身,行正道行大道。

倒不是说不能快意恩仇,而是她刚毁容那会儿脑中构思的“计划”,什么下油锅点天灯撞大运,把仇家搞得东一块西一坨……她现在有能力实现,但很不适合去实现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轻叹,“可惜了。”

也只是“可惜”,她才没有什么不甘。走在自家平整洁净的汉白玉石阶上,远望着跪在山门前额头一片红的丈夫,她哼起了歌。

这就是仙二代的余裕。

比起满心轻松的姜瑶,嬴肃的心都快沉到肚脐眼儿了。

母亲的心腹告诉他,岳父修道有成,来王府接走瑶瑶,他便心急如焚,只和父亲打了声招呼便一路急行,一门心思往广宁城赶……

距离广宁城不足二十里时,他见到了等在必经之路上的二管家。

果然一如二管家所言,出了南门,岳父新建的宅子真是一目了然:就飘在半空,云雾缠绕且熠熠生辉!

此情此景,让他差点攥不住手中缰绳。

实际上,他父亲带着幼时的他在京城很是见了几次世面,他知道这世上有仙有佛有魔,有鬼亦有妖,只是数量实在太少,好像他们从不存在一样。

就说他们老嬴家的大周,幅员万里,人口数万万,但真正踏入修行之门的能人异士也不过三人,大多数宗亲以及世家家主都不知道这三位能人异士的存在。

瑶瑶二叔就是对此一无所知的那群家主之一,岳父当年要寻仙问道,这货还冷嘲热讽来着。

如今岳父得道归来……他不会跟瑶瑶分开,除非他死!

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来到山下就直接跪下磕头,向瑶瑶同时也是向岳父谢罪:他没能好好照顾瑶瑶。

话说嬴肃这点子心理历程,姜曜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她这辈子的竹马老公在她面前不仅比较憨,也藏不住什么心事。

练了次拳吸了点灵气,体质就有了一定提升,她走完自家台阶不用五分钟,把侍书远远落在后面。

总之她站在丈夫嬴肃对面,端起丈夫的下巴,四目相对片刻,她嫣然一笑,“虽然但是,后面忘了,我就想说你额头见血面色苍白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当真我见犹怜,别有一番风情。”

嬴肃一把将姜瑶抱在怀里,双臂用力却不敢施加在姜曜身上。

酝酿了一小会儿,他声音里已然带上哭腔,“只要我还好看,你就不会不要我是吗?”

姜曜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

而高座云端,正喝茶看热闹的风泽差点没绷住,“这傻女婿……有点意思。”

当然,他是一眼看出宝贝闺女跟傻女婿有真感情,不然也不可能嘴上承认。

小光球飘在他肩头帮腔,“虽然但是,他长得确实好看。”它绕着风泽飞了一圈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有灵韵?”

风泽笑着回应,“你没看错。”

一般而言,想成仙且成仙后展望一下金仙乃至于大罗境界,修成真灵是充分必要条件。而身负灵韵,就是修成真灵的必要条件。

小光球闪了闪,“难怪。”它又疑惑起来,“不对呀,他身负灵韵……咱们走过这么多世界,嬴肃是不是仅次于你女朋友的天赋第二好?比你的记名弟子扬静虚都强不少?”

“是的。”

“本地世界意志眼瞎了吗?没选他做气运之子?”

“选了。嬴肃身上有本地世界意志留下的印记,只不过这份印记也遭受了污染。污染源头是位渡劫期邪神,已经与我同境界了。”

小光球恍然大悟,“我的自我保护系统阻止我看清嬴肃身上的印记!”旋即它兴奋了起来,央求风泽说,“老大,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想借用你的力量好好分析一下,可以吗?”

风泽爽快答应,“可以。”他抬手在小光球眉心虚点了一下。

一直缠在手腕上的青龙敖岚也在此时醒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银色小光球身形膨胀了一点,而后打了个哈欠,再次睡去。

风泽搓了搓小青龙的额头,看向更新完防护系统正跃跃欲试的小光球,“他跟你一样,也在升级。”

小光球直截了当,“我和他一样,都想老大你升仙后能继续跟着你。”

风泽依旧言简意赅,“可以。”

当姜瑶牵着嬴肃的手,来到云中别墅她爸爸面前,她端详了她爸片刻,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好喜庆?”她莫名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时候,而是大大咧咧地把嬴肃往身前轻推,“爸爸,人我带来了,你看看他怎么样?”

而嬴肃也是个妙人,不等岳父发话便积极主动地跪了下去,磕头磕得真心实意,“见过岳父。”

风泽笑道:“多少年未见,当年你待我如此客气吗?”

嬴肃当即小脸涨红,讷讷难言。

风泽见状,

招了招手,等女儿姜瑶熟门熟路抱住他的胳膊,才又说道,“好了,不逗他了。好不好的,起码他识时务,更关键的是曜曜你喜欢。”

姜瑶靠在她爸的肩头,老实承认,“爸爸,我很吃他的颜,也喜欢他的性格,而且这么多年不存在哪一方刻意讨好曲意逢迎,我俩是真合得来也聊得来。”

跪在地上的嬴肃虽然依旧红着眼眶,但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姜瑶又挑了挑眉毛,“往后我俩就算要分开,也得是真闹掰了,而不能是‘升官发财换老婆’,不然过不了自己心魔这一关……吧?”

风泽赞许道:“完全正确。”

姜瑶蹭了蹭她爸的肩头,“知道了爸爸。”说完便起身拉起嬴肃,“你先住下,晚上咱们再说话。”

嬴肃满心欢喜地应下。

却说姜瑶安置好嬴肃,去而复返,她抄起茶炉边的小扇子,一边扇火一边嘀咕,“爸爸,我是仙二代,可不可以自命不凡一下?”

风泽从须弥空间里取了罐茶出来,递给女儿,“在这个世界,没人比你更能理直气壮地自命不凡。”

姜瑶乐了,接过罐子,熟练地泡茶,“所以爸爸我一直想问,这个世界的老天爷知不知道我有背景啊?”

风泽应道:“她知道。”一点都不卖关子,“嬴肃你可以理解成老天爷特地安排在你身边。”

姜瑶瞪大了眼睛。

风泽刮了刮女儿的鼻梁,“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和嬴肃若是合不来,她也没办法。”顿了顿他便直接揭破嬴肃的身份,“你这个竹马其实是气运之子,而且是本界唯一气运之子。”

姜瑶是真的惊了,“啊?!爸爸,他是凡人诶,我刚刚试过了,他甚至没有灵根!居然有这么没牌面的气运之子,这里可是超凡世界!”

风泽笑着解释,“还记得爸爸带你见过的那几位本界至尊吗?”

“人人都有两个脑袋,我可是记忆犹新……”姜瑶秒懂,“难不成世界意志也在邪神污染下多长了个脑袋出来,从而精神混乱?”

风泽颔首道:“世界意志也有扭曲意识的能力,没那么容易看出她的异样。”

姜瑶想起那几位自我圈禁的至尊尊荣,“我其实也没那么好奇……但我老公好像也没被污染啊。”

“没有将污染传递给自己的气运之子,就是世界意志最大的仁慈了。我都得说,她尽力了。”

姜瑶想了想,又问,“爸爸,难道说我老公他只有气运之子之名,但并无其实?好家伙,这是权利享受不到,但义务怎么都躲不掉的意思?”

“完全正确。不过杀死气运之子,仍旧能削弱世界意志对邪神污染的抵抗。邪神的信徒不会放弃他。”

姜瑶沉默片刻由衷道:“他真惨。”而后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笃定道,“当初那场火就是邪神信徒主导的。”

风泽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教具来了。曜曜去把人都叫出来吧。”

姜瑶连忙应下,喊人的同时不忘汇聚灵气于双眼,轻轻松松就瞥见山门前她公公与她这辈子的二叔一前一后站立,二人身后则是分属两方的侍卫。

她二叔如今都这副样子,铁定有问题,但她公公居然是个“漏网之鱼”……

却说山脚下,简约却不失气派的纯白山门前,广宁王忐忑不已,袖中右手死死攥着当年自高人处求得的玉牌。

姜二叔仰望着半空中层叠的楼阁,神情微妙,“大哥成了,那可真是再好不过。大哥一会儿就会叫我上去说话。”

话音刚落,姜瑶的声音便从山门另一侧传来,“二叔你都这样了,不能上去,起码不能这样上去。”

广宁王等人悚然一惊,旋即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四肢百骸汇聚至通天穴,头脑清明之际默契地看向姜二叔。

姜二叔竟然脑袋倒转,头顶正连接脖颈……他依旧能张口说话,“哎呀,被发现了。”

可他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一道银光从上到下捅了个对穿。

姜瑶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公,你抓好剑柄,拖着他上山。不然晚上没饭吃哦。”

众人明明惊恐不已,但听了姜瑶这话又生起些许荒诞之感,此时此刻也只能面面相觑,唯有广宁王当机立断,硬挺挺地跪了下去,“亲家救我!”

他跪了,自然带动自家侍卫连带着姜家家丁们一定滑跪。

就在此时,姜瑶与嬴肃手牵手走出山门。

面对乌压压一片脑顶,嬴肃非常坦然,他甚至站在他父亲身边,向姜瑶小有得意道,“这就是家学渊源。”

第259章 再见小棉袄5震惊到麻木。

嬴肃自嘲,逗得姜瑶捂嘴咯咯直笑。

她这一笑,山门前气氛陡然轻松下来。

广宁王从得到消息,到完全不顾及旧伤不要命一般一路疾驰,到山门前全然震撼,再到赌命一跪……他一直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不说彻底归位,起码回到了胸腔里:只要瑶瑶还要肃哥儿,就什么都好说。

只不过死罪没有,活罪……说不准得脱层皮。

看出广宁王心思的姜瑶直截了当,“先上山再说。”说完便瞄向身边的丈夫嬴肃。

嬴肃上前几步,稳稳攥住剑柄,稍一用力就把那条“人串”放倒,再转身迈步,一连踏上十几个阶梯,拖着个体格子不错的活人,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自觉有把握直接把人拖回半山腰上的大院,他回头冲儿媳妇瑶瑶笑道,“还成,不怎么费力。”

姜瑶拍拍嬴肃的肩膀,回头招呼等着山门前王府侍卫和姜家家丁,“你们也来。”

王府侍卫们这会儿也笑得出来了,保持队形跟上自家王爷,一起踏入山门踩上石阶。

而姜家家丁们简直如蒙大赦:亲见家主脑袋倒置并让前家主一剑贯穿,他们真是用尽毕生功力才勉强两股战战而不是当初屎尿横流……

约莫两刻钟,众人来到半山腰上,来不及感叹那白墙黑瓦气势恢宏的大片建筑,就已经懵懵懂懂地乘坐传送阵飞至云端的平台……

紧盯着面前白色金色交织,云雾缭绕又高矮不一的亭台楼阁,众人眼睛瞪得滚远,偏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仙人原来真的住在空中啊。

姜瑶欣赏了下众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才不慌不忙简略介绍了当前局势:外来邪神侵蚀了本界天道,污染修行界以及各大门派势力的至尊,如今者侵蚀与污染逐渐扩散到凡间,她二叔显然就是被邪神糟蹋了的实例。

众人顺着姜瑶的目光,看向仰躺在地面上的姜二叔:因为口鼻全被嬴肃踩住,姜二叔此刻并不能发出声音,只有满是血丝的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而后右眼珠子转着转着就打着旋儿崩飞出来。

嬴肃眼疾手快,扯断腰上玉佩,冲着那颗眼珠子拍了过去,而后“噗叽”一声,眼珠子毫无意外地爆了浆。

依旧不敢出声的众人顿时百感交集:被污染后倒是皮实得不行,可仍旧是血肉之躯!

姜瑶观察了一番,不吝当众夸奖丈夫,比了个大拇指后又吩咐说,“我去请爸爸,你看着点儿。”

嬴肃笑着颔首,同时脚下用力,“等你。”

姜瑶翩翩离去,片刻后挽着风泽姗姗归来。

风泽面向广宁王他们直接开口,“不必跪了,我没那么多屁规矩。”再一轻柔拂袖,洁白如玉的平台上立时“长”出百余深棕色的圆凳,而他身后身前则划过几缕流光,四把金灿灿的圈椅与方桌凭空浮现。

广宁王父子俩看见四把椅子,立即喜笑颜开。

嬴肃双手合十,面向姜瑶由衷道,“谢谢老婆。”

姜瑶一歪头,抿嘴一笑:爸爸不仅给她撑场子也给她做面子,她都知道。于是她用力抱了抱她爸胳膊,而后得了个温柔的鼻尖捏捏。

当风泽坐上主位,其他人紧跟着“各就各位”,也就到了料理姜二叔的回合。

此时姜二叔右眼眶不停淌血,口鼻也被嬴肃踩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不仅看起来凄惨无比,实际上……距离咽气也不远了。

而且他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没能认出来。

风泽不慌不忙为众人解说:姜二叔遭受邪神气息污染,内外都有一定程度的扭曲,但本质上依旧是个凡人。而后他抬手虚点,姜二叔胸口大开,肋骨在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缓缓外翻,展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头颅取代了心脏!

而那头颅虽然面容模糊,但不妨碍众人认清那就是姜二叔本人的容貌!

此情此景略有点刺激,风泽等众人稍微平静,才继续道,“此番侵蚀而来的邪神最明显的标志便是有两个脑袋。遭受污染后势必会多张个脑袋出来,只是那脑袋不一定是自己的样貌。目前,能被邪神看上,要么天赋不错,要么就是地位不凡,你们今后多留些心。”

他话音刚落,地面上的姜二叔忽然嘶吼一声,“尊主救我!尊主不会放过你们!”言毕,身体仿佛气球一般飞速膨胀。

风泽一摆手,姜二叔那几乎涨成肉球的身体上腾起银色火焰,几息后姜二叔便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众人面色凝重,耳畔还隐约残留着姜二叔的惨叫。

广宁王咽了咽口水,侧头看向身边的儿子。

嬴肃自然明白老爹心中所想,他猛地转头凝望着姜瑶,再次央求道,“瑶瑶……”

姜瑶直接笑了。

她也能猜着公爹和丈夫心中疑问,不过她和她爸一样并不爱卖关子,“不管是自己遭劫,还是发现其他人遭劫,都可以来求救。阿爸他也不会见人就烧……如今有那么点礼崩乐坏的意思,但秩序仍在,我想有问题的权贵应该没有那么多。”

风泽赞许地点头。

得到爸爸的鼓励,姜瑶更精神了几分,“若非阿爸出手,刚才二叔那一炸怕是要带大家一起走。我二叔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性子,刚刚他绝对是身不由己……所以说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得彻查一番。”

广宁王父子俩深以为然,坐得稍远些的侍卫和家丁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约莫一个时辰后,喝了杯灵茶的广宁王在山门处拍拍儿子的肩膀,喜忧参半道,“爹爹这回半点忙帮不上,全靠你自己了。好好伺候你岳父你媳妇。”

嬴肃认真应下,之后挑了挑眉毛,“倒也未必真帮不上忙……父王若能带来几个类似姜二叔那样的,岳父兴许会给咱们记上点功劳,起码也有苦劳。”

广宁王思忖片刻,也觉得亲家公不至于让他家没个好下场,真遇上什么不会见死不救,只要瑶瑶没有抛弃肃哥儿。

这决心不难下,他便郑重道,“也是,世道变了。”旋即他下定决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父子俩相视而笑。

这边嬴肃正送别父亲,另一边云中别墅的大书房里,姜瑶捧着下巴问,“爸爸,尊主是谁?二叔要是能直接接触到邪神,比爸爸你就是邪神还离谱……”

风泽端着茶杯,在女儿额头轻敲,“调皮。”

姜瑶笑嘻嘻道:“对了,爸爸咱们晚上吃什么?”

“等你小老公回来,你和他一起去买菜。”风泽拿了几块灵石出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两刻钟后,嬴肃走出传送阵,一抬头就见瑶瑶冲他招手,他赶忙小跑着凑上前去。

姜瑶从口袋里丢出一柄手掌长小剑——这病银色小剑迎风就长,直至化成翼展超过五米的灵动白鹤。

嬴肃被震惊得有些麻木,却不耽误他感慨,“这鹤眼毛好长……”

总之小两口兴冲冲地乘鹤出门买菜,可一个来时辰后二人便返回家中。

嬴肃从白鹤身上跳下,便俯身扶腰一通干呕。

姜瑶也不慌不忙落地,收好小剑,满脸无奈,“你怎么还恐高呢?修士不会飞,还配叫修士吗?”

嬴肃说话断断续续,“我能克服……”

姜瑶不置可否,只拎着装满灵植的菜篮往厨房那边走,“你先缓缓,一会儿去厨房给我打下手。”

嬴肃起身,捂着嘴小声道,“不用一会儿,我现在就好多了。”而后又冲略显好奇的瑶瑶解释说,“我也说不好,就感觉在这里好像恢复得很快。”

姜瑶了然,“肯定是爸爸专门调整了阵法。”她的脸也指定恢复得飞快。

嬴肃确实来了精神,“岳父大人还没尝过我的手艺,今天我也露一手,瑶瑶你看行吗?”

“我还能拦着你讨好我爸啊?”

作为广宁王事实上的独子,嬴肃被精心教养长大,堪称多才多艺。处理从未见过的灵植,尤其是知道灵植效用和价值后,他显得过于谨慎,但收拾肉类和海鲜,他可比姜瑶更为熟练。

小两口合力,在晚饭时分给风泽端上四菜一汤。

风泽每样都尝了尝,珍馐佳肴完全谈不上,但胜在顺口,于是他点评道,“不错。”

嬴肃直接长出口气。

姜瑶又给自己盛了碗汤,“你做饭挺好吃。爸爸,他有没有灵厨天赋?”

风泽答道:“有,虽然不多,但有就是有。回头找个真正的灵厨教一教,总会有收获。”

甭管什么传承,只要带个“灵”字必然尊贵无比。

嬴肃不仅聪明,心态也好:他可不觉得瑶瑶依旧爱他,他就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于是他麻溜儿地起身,面向风泽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小婿谢过岳父救命与再造之恩。”

风泽再次颔首,不吝惜夸奖,“你确实不错。”

姜瑶嘿嘿笑出声,“那可不,爸爸我的眼光可好了。”

云中别墅一派其乐融融,与此同时距离不远的广宁王府气氛就多少有些凝重了。

广宁王回到王府,就向等得心焦不已的王妃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得知儿子顺利留在了亲家那儿,王妃按着心口道,“咱们夫妻往后要父以子贵,母以子贵了。”

广宁王应道:“也是没白疼他。”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你觉得尊主是谁?”与儿媳妇姜瑶一样,他一点不觉得姜二叔一介凡人能接触到邪神本尊。

王妃轻按太阳穴,坦诚至极,“按你所说,这几年跟姜二叔走得近的几家绝无幸免之理。他们要么是太子的人,要么是陛下的……”

当今圣上乃是先皇后所出,广宁王生母早逝,又是先皇后堂妹,广宁王襁褓时便为先皇后抱入坤宁宫中抚养。

因此圣上与广宁王一起长大,彼此熟悉,感情也算说得过去——天家兄弟多是面儿上的兄友弟恭,有几分真情意属实难得了。

忆起京中旧事,广宁王神情复杂难辨,“陛下他身边一直有高人……”说完便重重叹气。

只看姜二叔,他觉得陛下凶多吉少。

王妃见状,凑到广宁王耳边低声道,“那高人高得过咱们亲家吗?那场火,还有之前的多番为难,又是冲着谁来的?”

简简单单两句话直接把广宁王问住了。

然而他多少要挣扎一下,“他们又图咱们家什么?宗亲中我也排不进前五啊。”

王妃冷笑,“咱们儿媳妇就是高人之女,图咱们儿子是高人女婿,图咱们孙儿是高人的外孙!咱们是凡人,亲家现身才知晓人家修道有成。”

广宁王捂住了脸,没有说话——其实他是让王妃说服了。

王妃抬手,扒拉开广宁王捂脸的右手,与广宁王对视,“王爷,许他们做初一,不许咱们做十五?没这个道理!而且咱们若真能送几个姜二叔那样的给亲家,说不准咱们也能做高人。”

这个建议……广宁王动心了。

不过直捣黄龙,也就是直接谋算今上,广宁王暂时没有狠下这个心,但从姜家这边下手可就心安理得多了。而且在云中别墅见识过姜二叔真身的姜家家丁有一个算一个,都心甘情愿地全力配合。

三天后,姜二叔这几年最为倚重的幕僚找上王府。

嗅到不一样

气息的广宁王看完拜帖,就亲自接见了对方:不仅仅因为姜二叔,更因为这位幕僚是宗室,虽然跟广宁王都出了五服。

落座喝茶寒暄,都没什么异样,直到这幕僚问起姜二叔下落。

广宁王直接往亲家那边一推,毕竟亲家那飘在半空的居所机缘巧合下不少人都看见过。

这幕僚摇了摇头,“王爷不老实。”旋即张开大口。

广宁王在人事不省前正好看清这幕僚咽喉处那隆起的苍白头颅: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60章 再见小棉袄6“请陛下殡天。”……

“王爷失踪了!”

嬴肃早上下山,在前来报信的二管家口中得知父亲面见姜二叔幕僚之际二人一起消失不见,他的心又一次突突狂跳。

上一次如此心神不定,还是担心瑶瑶不要他的时候。

偏巧岳父和瑶瑶不在山中,出门访友去了,他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无计可施,只能先回王府看一看,试着发现点线索:只有父王失踪,可见对方目的明确,就奔着他们父子来的。不过他和瑶瑶的儿子越哥儿也平安无事,多少有点蹊跷。

嬴肃跟侍书打了声招呼,就和二管家他们一起骑马飞驰返家。

王妃领着嬴越亲自到大门处迎接——王妃世家出身将门虎女,见过大世面也非常沉得住气。她此时只是脸色略有苍白,声音依旧镇定,“肃哥儿你先来你父王书房看一看。”

广宁王用于待客的书房地面铺着厚实的地毯,他的座位边上,也就是平时放脚的地方有用鞋头划出来的两道印痕,而座位角落,厚实垫子下面则塞着广宁王之前从不离手的玉佩。

广宁路遗留的线索非常明确,根本不需要猜测。

嬴肃拿起那块父亲曾经爱若珍宝的玉佩端详,边问身边的大管家,“那上门的幕僚也是宗室?”

大管家低头应是。

嬴肃放下玉佩,“当年父王带我进京,见到的高人是真高人。这次掳走他的,八成也是受当年高人的指使。”他下巴指向地毯上的印痕,“那幕僚也有两个脑袋,父王应是瞧了个正着。”

王妃颔首,“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儿。”

嬴肃继续道:“姜二叔不堪一击,那是因为岳父大人。一剑贯穿一直不死,就冲这一条,京里那些老不死有多趋之若鹜,曲意逢迎……”

王妃接话道:“京里那群老不死只怕真的半人半鬼,名副其实老不死了。只愿来得及,你爹别也成了其中一员。”

嬴肃叹了一声,“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岂止担心他爹“被入股”啊:以姜二叔这些年言行判断,为邪神侵蚀后整个人都非常拧巴且扭曲,以前不说不做的事情不仅说了做了,甚至还乐在其中。

要知道姜二叔以前虽然不出挑,可也是个中庸之辈。

万一真正再见他爹,他爹变得陌生,不再认他,而是一心供奉信封邪神,他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让岳父再次一把幽幽银火烧得个“魂飞魄散骨灰无存真干净”?

他还在思绪纷飞,不防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

低头看去,跟半人高的儿子越哥儿来了个四目相对:小家伙眼里的忧惧都快溢出来了。

嬴肃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放下玉佩,揉起儿子的小脑瓜,“吓着了?”

“嗯。”嬴越只跟母亲姜瑶不太亲近,“儿子也能去外公那儿吗?”

这可把嬴肃问着了:他真做不了主。

他想了想还是回答说:“爹爹回去问问你娘。”

嬴越听说明显更蔫了,“果然是娘亲说了算……我以前嫌弃娘亲,如今娘亲嫌弃我了。”

小崽子太聪明就这点不好,很难哄骗得住。

嬴肃无奈道:“光后悔可没用,你得向你娘诚心认错,并认真改正。”他又安抚说,“亲生母子,她不会一直不搭理你。等她脸上的伤好利索应该差不多了。”

嬴越不再揪着父亲袖子,改为揪住父亲大手,“爹爹,只带祖父离开……我听说……我的天赋很不好。”

此言一出,王妃都差点没绷住:这才是她这几日辗转反侧的关键,她自己并不奢求,儿孙能修行……这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嬴肃反而笑了,“你爹我天赋也贼差,你娘都没有嫌弃,你外公看在你娘的面子上给了你爹我指了一条明路。”他收敛起多余神色,无比郑重,“京里那高人尚且没能耐眨眼间弄个空中洞府出来,掳走你祖父都得专门派人来,可你外公收拾他弟弟就只是动动手指……”

嬴越眨巴眨巴眼睛,面现向往之色,“爹爹,管事说你们天天都飞来飞去的。”

嬴肃直点头,“真的。你娘带我出门买菜都乘飞剑的。”

嬴越抿了抿嘴,又晃了晃他爹的大手,“爹爹我知道了。”

嬴肃再次揉了揉儿子脑袋,“不用担心你祖父,得闲想想往后该如何行事。只看眼下小利,怕是修不得正法。”

“我懂!”嬴越确实聪明,“二外公那样,纵然修成了,那还是他自己吗!”

儿子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嬴肃“老怀甚慰”。

书房也因为此番父子对谈,气氛松快了几分。

之后嬴肃交代了几句——这才哪到哪儿,王妃完全撑得住,便离开王府返回城外山中的老丈人家。

他回到半山腰的大院,侍书就告诉他岳父和老婆正好刚回来,道了声谢他轻车熟路开启传送,上到空中别墅。

这会儿风泽正和姜瑶在书房露台喝茶,嬴肃敲门进来就听风泽不徐不疾道,“那位旁门之祖可没多少狐族血脉,稀薄到不足以影响她外表的程度。”

姜瑶立马好奇上了,“那她的大尾巴……”

“这世上又不止是狐族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她身上青鸾和麒麟血脉比较多,这两族是天生的种田好手。他们甚至不用特别动手,那些珍惜灵植就会在他们身边茁壮成长。旁门之祖的徒子徒孙学不到真意,学个皮毛,相对于其他家也是碾压之势了。”

姜瑶大喜,“哇哦,原来是本界最顶级食材药材供应商!他们承包了咱们家的菜!对了,”她拿出爸爸给她的灵石,“上次去买菜他们不肯收钱,我把你给的灵石塞给他们,他们好像……”

嬴肃适时接话,“那主事的修士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跳出来。”

“我给的是灵界的灵石。此界灵脉或多或少都让邪神污染,修士们如今很难吸收到纯粹的灵气。”

“原来如此。”姜瑶感觉得到老爸强得没边儿也富得不像话,她看了看丈夫,指指自己身边的位子,还把手里的灵茶递了过去。

嬴肃再怎么忧心父亲广宁王,在岳父面前也得沉得住气。

他坐下后接过瑶瑶递来的灵茶,喝了一口……灵茶入口便化作一股子无形暖流瞬间流遍全身,那真是从头到家无处不舒爽。

他的心情也随之镇定了下来。

姜瑶眼见丈夫没那么紧绷,才问起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嬴肃对老婆瑶瑶可是“无不可对其言”,“我爹让人掳走了,对方可能不是人。”

姜瑶听完嬴肃的叙述,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风泽,“爸爸,你看见了?这方圆数万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吧?”

风泽轻轻颔首,“嗯。广宁王没有性命之忧。他们让我闺女受了那么多委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会儿先收点利息。”

姜瑶一个飞扑,抱住风泽胳膊,“谢谢爸爸!”

风泽笑道:“这口恶气不出去,我闺女怕是不易心念畅达。”

姜瑶一个劲儿点头,“看他们痛苦我就舒坦了!”

风泽笑着捏了捏女儿头顶的小揪揪。

而嬴肃直接往椅背上一靠,提着的心又归位了:他是一刻都不为老父亲惋惜……岳父看着呢,自己老爹不会有事儿。

只遭罪受点儿折磨,不要命也不会把人弄成各种奇奇怪怪的模样,岳父实在是非常

仁慈了!

接下来他就笑眯眯听着岳父与瑶瑶闲聊,到了饭点儿去厨房给瑶瑶打下手。

转眼天黑,广宁王恢复意识,再一睁眼,发现身周都是一群旧相识。

坐起身稍微缓了缓,主要是头疼欲裂影响思考,他喝了异母弟弟递来的一杯水,痛意顿消,然而定睛一瞧,杯子里指尖大小的头颅正起伏不定!

这头颅相貌不是当年的那位高人又能是谁!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异母弟弟:能关在一处,想必是不肯屈服于高人,起码被抓的时候没有屈服。

异母弟弟耸了耸肩,“莫说饮水,便是饭食里也都是这玩意儿。”

一道沙哑的声音自油灯照不见的角落响起,“都知道是饮鸩止渴,又能如何?”

广宁王依稀辨认了下,发现刚刚出声的就是太子,今上的嫡长子。于是他放下杯子,冲着太子道,“藏什么,出来给七叔看看。俩脑袋的玩意儿,见了好多个了。”

太子闻言十分惊奇,“你见了好几个,如何不长点什么东西出来?七叔你哪里觉得痛痒难耐吗?”

广宁王直接道:“你别管,先出来给我瞧瞧。”

太子真就自角落处缓步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屋里的宗亲们纷纷后退,更是在广宁王异母弟带头下直接躲到了广宁王身后。

广宁王一左一右两盏油灯,足够他看清太子如今尊荣,“就这?脑门上多张脸而已,你躲什么躲?”

太子更惊奇了,“七叔?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广宁王后知后觉望向身后的亲戚们,只见亲戚们无一抬头,不是不敢和他,而是完全不敢跟太子又片刻的对视。

太子此时出声,“看我一眼哪怕是余光,他们身上痛痒就会加剧,更加上头晕目眩,”他指指自己的脑门,“会更快地长出来,破出皮肉。而这玩意儿一旦成型,就难整日清醒,自己仿佛像换了个人。”

广宁王道:“夺舍吗?”

“不好说,但很像是。”太子验证广宁王不受影响,大为欣喜,径直坐到广宁王对面,“七叔,您让人丢进来的时候,那高人的徒弟名言您是个刺儿头,早日消化了最好。”

广宁王笑了,“你小子话里有话,不就想问七叔我为什么明明被掳来却全无异象吗?”

亲家直接弄了个空中洞府——天气好时云中银光湛湛,不瞎都瞧得见的洞府,只看这一条亲家也不像是会闭门苦修的隐士,而且这会儿大家太需要提振士气了……

他就把亲家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满屋人全都沉默了。

太子按着自己多了张脸的脑门,忍不住阴阳怪气,“七叔你怎么运气总这么好?!居然能父以媳贵吗?!”

广宁王异母弟依旧不敢抬头,却敢纠正太子,“那是运气?那明明是气运。”顿了顿他又道,“我二儿子人美声甜脾气好,你家肃哥儿何德何能霸占仙君之女……”

广宁王一巴掌糊过去,“你可真是我亲兄弟!”

太子轻叹一声,但嘴角多少有点压不住,“有点念想也好。”

这边话音刚落,广宁王“哇”的一声呕出口鲜血来,鲜血落地仿佛活了一样,翻滚片刻后弹了个指尖大小的脑袋出来,依旧是长着高人面容的脑袋。

他盯着那指尖大小的诡异脑袋,内里一阵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太子额头的那张脸也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太子随之头疼欲裂,一声没吭仰面躺倒,而脑后缓缓汇聚一小滩黑血来。

广宁王难受却还能行动,比起他那群抱头无尽哀嚎的亲戚们来说,他踉跄两步来到太子身边,伸手探了探太子鼻息:还有气儿!

也是,邪神侵蚀过后无比皮实,这点小伤根本弄不死。估计他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小命无忧,只是……儿子你什么时候能请来你岳父这个……唯一的救兵啊!

话说广宁王心心念念的好大儿嬴肃此时正借着风泽随手布置的水镜,亲眼见识着父亲广宁王的……遭遇。

老父亲挺精神,他在安心之余记得多看多思考,一刻都不错眼珠,只为尽量增长见识。

姜瑶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她不懂就问,“我公公在他那群亲戚中真心特别,一直不疯不扭曲,爸爸你不会给他和王府好多人都施加了类似理智恒定的法术吧?”

“嗯。”

姜瑶又抱住风泽的手臂,笑嘻嘻道,“我就知道!”顿了顿她又问,“爸爸,我怎么觉得这屋里的宗室比当初二叔要高级一点呢?”

风泽赞许道:“你很敏锐。你二叔只是让被污染的灵石侵染,属于劣等品,这屋里的宗亲有一个算一个,都植入了被污染的血肉,勉强算是精品级了。”

“好像肉类品级……”姜瑶说完就愣住了,“好家伙,越想越觉得,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她短暂地整理了下思路,越想越顺,“邪神位阶太高了,贪图的是整个世界,而那位高人是不是得到了这尊邪神的传承?”见风泽点头她继续问,“高人出手污染他人,估计要么找下属,要么做食材?”

“没错。”风泽补充了一点,“食材他自己吃一部分,剩下的与得力属下一起供奉给邪神。”

“把我公公他们一起掳到京城,怕不是不久之后就要搞出一场血祭来?”姜瑶说完,看向巨大的水镜里若有所思的广宁王,“我公公他们应该也想到这一点。对了爸爸,那高人究竟是谁?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的。”

“那家伙从邪神那儿弄来的扭曲之力都用在隐姓埋名上了。别说你公公他们,就是修行界内几位至尊都想不起这货的真实身份与名姓。”

“这里面……有故事?”邪神无论如何都扭曲不了她爸的认知,姜瑶好奇道,“究竟是谁?”

“是本界魔主的独生子,现在跟你公公的皇帝哥哥不分你我了。”

“好家伙!”姜瑶再次惊呼,“专门背刺亲爹的带孝子啊。”

嬴肃直接笑了出来,他已经彻底镇定下来:血祭前他爹不会有事,他安安生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是该准备夜宵的时候了。

别家修士不清楚,岳父这儿是一天吃五顿,早中晚饭再加午后喝茶吃点心以及入夜时分的夜宵。

他才住了几天,切实地感觉到自己饭量蹭蹭见长,体力也随之提升,一天上山下山十来回都不知疲惫。

不过他在岳父这儿几乎高枕无忧,并不会坐视城中家人彻夜难眠。

征得瑶瑶同意,他选择性告知王妃部分真相:岳父有意让老爹广宁王吃点苦头他就按下没说,虽然他觉得自己就算以实相告,王妃也不会有二话就是。

没有世界意志故意设置障碍,风泽在此界近乎全知,嬴肃与广宁王妃子母对话自然不在话下。

他转述一番,故意逗女儿说,“他以前也这么和稀泥?”

姜瑶实话实说,“嗯。我跟王妃处得不错,大半是他的功劳。爸爸我活了两辈子,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多难得。当然,爸爸你是独一档的,这世上没有男人能跟你比!”

风泽抬手轻敲女儿鼻梁,“你不拍爸爸马屁,爸爸也尊重你的选择。”

姜瑶喜笑颜开,“爸爸最好了!”蹭了会儿风泽的手臂,她又说道,“我选伴侣不在乎出身,就在乎我自己喜欢……都仙二代了,择偶还不能随心所欲吗?”

风泽很是赞许,“不错,活得挺明白。”

之后风平浪静了十来天,某天早上姜瑶她们拜完三清,风泽拎了柄长剑出来,“收拾收拾该出门了。”又看向女婿嬴肃,“去把你母亲她们接过来,带上些管事侍卫,方便收场。”

嬴肃急忙应下,余光扫了眼瑶瑶,小心翼翼地问,“要带多少人啊?”

“王府亲卫有上万人吗?都带上。”

嬴肃暗道一声大手笔,扭头就下山传话去了。

广宁王妃领着嬴越以及上万王府亲卫分别坐在四只翼展逾千米的超大纸鹤上,侍书她们也占了一只大纸鹤,至于风泽和他的女儿女婿则是乘着银色飞剑飞在最前面。

话说这些天嬴肃不是一点消息都听不到:那高人指使侵蚀后的属下四处出动,于大周各地掳了百余宗亲,其中大半是王爷本人或者王爷的嫡长子。

高人可是老赢家合族之力讨好供奉的,把人掳去京城却不给个说法,性子火爆的几位宗亲直接带兵兵临城下去了。

此时赶至京城的各路藩王亲卫加一起小十万人,凑在一处浩浩荡荡却始终保持克制。

这会儿这群王爷想的是:皇帝你老小子之前一直很消停,这两年多动作频频,别是从高人那儿弄来个真东西,自己修行却不带着大家伙!

因此他们以逼迫皇帝让步为主,并不想真把皇帝怎么样。

盘坐在岳父的飞剑上的嬴肃坦然锐评,“他们一无所知也是种幸福。”

姜瑶欣赏着各路风景,“京城里有百来万人,城外有十余万精锐亲卫,足够魔主的好大儿整出个大活儿。若真让他联系到邪神……诶,爸爸你是奔着邪神来的吧?”

风泽笑道:“你也太小看邪神了,血祭整界它才会正经看一眼。”

姜瑶捂着脸,她那严重烧伤的小半张脸如今只剩浅淡的印记,“啊,又露怯了。”

谈笑间,京城已至。广宁王距离京城也才上千里,若非考虑到众人感受,风泽直接破开空间赶路。

于飞剑上居高临下眺望整个京城,这阵子见识了不少的嬴肃先是难以置信,旋即认清这就是京城,又开始心潮澎湃。他都俊脸涨红,激动得难以自已,后面巨大纸鹤上的上万口子就更别说了:约莫一半浑身颤抖,有人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风泽耐心等众人先后平复,他比划了下,“先看看再说。”说着他又把水镜摆了出来,后面纸鹤上也同样有份,只是清晰度略差。

话说“小黑屋”中的广宁王他们可不比城外几乎一无所知的王爷们,他们被侵蚀后跟魔主的儿子多少有点感应,直觉极其不妙,许是大限将至,他们自然要团结起来并积极行动起来。

而负责看守他们这群宗亲的,正是皇帝的三儿子,也是太子同父同母亲兄弟。

他其实跟太子差不多,哪怕深受污染却仍能保持一定理智:只要有理智,又常与皇帝接触,不难猜中皇帝的真实打算。

而且他也感觉出他父皇……已然不全是他父皇了。

关键三皇子是个天生影帝,装自己污染深重时刻发癫,居然把已经奇形怪状难以形容的皇帝老爹给骗到了,当然皇帝此时也不太关注他,但骗到就是骗到。

他趁着皇帝给他指派任务的功夫,多方串联终于与几位和他情况类似的宗亲以及知晓内情的世家成员一拍即合……他们都没想过阻止甚至是除去皇帝,因为根本做不到,能带上太子哥哥他们一起逃命已然心满意足。

不过就算他们非常识时务,目标和计划都制定得极其现实,仍旧没能脱出皇帝的……掌心。

三皇子在带着太子他们赶往暗道之际,被皇帝的心腹内侍,脖子上直接长着两个脑袋的内侍抓了个正着。

太子他们此番被捉没有送回当初的小黑屋,而是被两个脑袋的内侍亲手挂在了皇宫朱红大门之前:门外的广场上立着百余根新打造的原木桩,这些木桩高约三米,底部牢牢固定在地面,另一端则削得极尖。所谓把太子他们挂上去,实际上木桩尖端把太子他们当胸贯穿,各色鲜血顺着木桩缓缓流下——因为被侵蚀程度不一样,他们的血也是五颜六色的……

路过宫门前的百姓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过,各色鲜血踩了满脚,甚至溅了一裤子也浑然不觉。

王妃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广宁王是这群人中唯一流红血的那个,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来不及抹泪,耳边,脑中忽地一阵轰鸣,震得她眼前一片白茫茫,等她恢复视野,她和她身边人惊恐地看到整座城,城内与城外,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唯有木桩上挂着的那些人还能勉强动一动眼珠和手指……

她望着广宁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昏过去多久,因为天上乌云密布根本找不见太阳,但看原本空着的大木桩如今挂满了人……地上血水早就铺满整座广场,王爷……又能坚持多久?!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出言催促前面飞剑上的亲家公,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能说点什么。

不得不说母子连心,嬴肃反复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但看着父亲眼神越来越呆滞,他终究忍不住,“瑶瑶!岳父大人!”

姜瑶倒是不慌不忙,“放心吧,你根本不知道爸爸有多强。”

风泽也笑了笑,在他眼中皇族嬴氏的气运与气血正在飞速汇聚,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他站起身,示意女儿凑得近些,再一拂袖……他拂袖拂得毫无烟火气,身侧女儿身后女婿什么都没感受到,就只觉得眼前一亮,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掀了锅盖,彻底看清锅中情形:皇宫中,皇帝他,已经很难说是人了,因为他已然与乾清宫化为一体,那五颜六色的血肉与石阶石柱木门木窗琉璃瓦房顶纠缠相融,根本不分你我。

而皇帝的两个脑袋则长在宫殿顶上,一个头戴冕旒面容一般清秀,明显属于皇帝;另一个长发披散,五官精致又雌雄莫辩,跟魔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此时,皇帝似乎意识到上空有人,两个脑袋同步,缓缓扬起,四道眼光投射而来,声音也是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叠加而成,“啊……还有修士?能飞?元婴期吗?正好朕略有不足……啊,你是谁?朕,本尊,不吃无名之辈……神主啊,您看看我……”

风泽笑容依旧,遥指宫门前渐渐失去意识的广宁王,“他儿子和我女儿结婚了。”

魔主儿子的那个脑袋猛地扭动,“那正好……你……可以回去……他也可以……”

属于皇帝的那颗头则张大嘴巴,“朕饿了!朕要吃了你!”

风泽缓缓伸出手,“我专程赶来,自是要请陛下殡天。”他的手轻飘飘地拍了下去。

他这一巴掌根本没引动了不得的声光电,只是身侧的女儿姜

瑶轻按着自己太阳穴,“诶?宫里为什么空了一块?这里没建筑什么的吗?好突兀。”片刻后她忍不住尖叫,“啊,爸爸,居然是概念级抹除吗?!卧槽,牛哔到爆炸!”

无比激动之下,小姑娘也“无奈本人没文化”了。

嬴肃如梦方醒,低头凝望着宫中空着的大片平地陷入天人交战,“有东西吗?没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