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出去将人打发了。”
站在同为君主的角度,体谅对方亡国,皇帝并没对他三番五次的骚扰降责。
“嗻。”
福公公正要迈步,被太子叫住:“等等。”
皇帝目光沉沉:“太子?”
却见太子迎风咳血:“父皇,不妨让国君进来。”
皇帝:“……”
皇儿病成这样提的要求,他能怎么办:“见。”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沧桑的恳求声。
“圣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拉尔国狼子野心,吞了我们珊国,说不定以后还想吞并大赵!求您派兵攻打拉尔国啊!日后珊国愿意向大赵称臣。”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自己不剩几个兵,全让大赵打。帮你复完国,你只是名声从友国变成了藩国,大赵劳民伤财的,能落着什么好处?
而且现在大小战事够多了,百姓好不容易休生养息。如果帮你复国,拉尔国现在这般强大,至少需要几十万兵马。
一天就吃掉数十万吨粮草。路途遥远,只算来回时间,四个月总用得着吧,这些足以榨干大赵了!
你脸恁大。】
珊国国君的脸霎时涨红。
自己老底被神人揭得明明白白,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求下去。
皇帝第一次对神人如此满意,简直是自己的最强嘴替。
哈哈哈,不枉他每隔十日为神人开启天幕。
【就皇帝你最傻,净想着不当冤大头,送上门的东西不要,该防的地方不防。】
皇帝:“……”
果然神人还是不开天幕较好。
第116章 珊国变珊州对于遥远西陆迅速崛起……
对于遥远西陆迅速崛起的拉尔国,皇帝禀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王朝更替古来有之,就连大赵也才推翻前朝几十年而已。何况拉尔国与大赵相安无事,没有恩怨。
因此他的态度非常明确。
大赵不会耗巨资帮你复国,看在以往两国交好的面子上收容你一个亡国之君,已经十分慷慨了。
于清浅小心地将太子抱到软榻,为他披上大氅。
耳朵却竖起来,偷偷听起皇帝、太子和珊国国君的谈话。
殊不知自己也正被人偷听着。
“父皇,拉尔国打下珊国,正膨胀之际,恐怕没那么安分,儿臣想会会它。”
皇帝早从神人那里知道,它之所以能打下珊国,纯粹是珊国多年与玫瑰国矛盾,导致内部虚空,被拉尔国钻了空子。
心里有些惋惜,早知珊国这么虚弱,该自己出手,让那片地界改叫大赵。
可惜错失良机。
皇帝不好在珊国国君面前表达没能分一杯羹的遗憾,只好摆摆手。
“诶,珊国早已强弩之末,才让它有机可乘。朕的大赵实力强悍,国力充足,是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
拉尔国撞上无异于鸡卵碰石,想它没有那么傻,敢觑觎大赵。
太子,你多虑了。”
【拉尔国从小部落发展成一个大国,靠的就是狼性文化、铁血手段,怎么可能对大赵没有野心?】
电视出现一颗狭小的蓝色球体,在浩瀚宇宙中逐渐放大,穿过烟雾缭绕的大气层,出现一块块画着界限的绿色区间。
皇帝被吸引住,这不就是神人曾经播放过的天下?
犹记得第一次看到,才知大赵只是其中蝼蚁。
一旁的珊国国君第一次见到,震撼不已。
灰蒙蒙的屏幕中出现蚂蚁大小的绿色。
它奇形怪状,迅速向周围延展,变大,最后变成巴掌大的绿洲。
风云变幻。
【哇,这扩张速度,先把周围的大小部落吞并,然后向西占领西大陆的多个小国,向东占领东大陆的珊王朝,成为横跨两大陆的枢纽大国。
这野心,这能力,难怪崛起这么快,几十年就成为当今世界第三大国……连北大陆都占了一些,这里可全是原始人啊!真不挑的。】
于清浅正在世界地图查看拉尔国的版图,被它庞杂的领土范围惊住,竟然横跨三个大陆。
【哇,疆域扩展到1000万平方公里,快赶上大赵了。大赵才1400万。】
众人呼吸窒住。
一千万!
将两国的国土面积放在一起对比,才知对方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
皇帝之前只从神人口中听说对方的厉害,这是第一次正视。
好在他们之间还隔着好几个藩国,连邻居都算不上,就算骚扰也触碰不到自己的地界。
他放下心来。
【靠武力崛起,内部混乱贫弱,缺乏文化底蕴。面积是大,实力还不如600万平方公里的玫瑰国,别提大赵了。
不过这野心是一点不减啊,刚打下珊国,又盯到大赵头上,不断吞噬我们周边的小藩国,试探大赵的底线。】
视频出现一座造型宏伟的宫殿,头戴白色帽子的王上指着墙上的图纸,说了一段拉尔国语。
两名身着奇装异服的胡子男哈哈大笑,拿起一块石头朝图纸砸去。
他们彼此一视,说了一大串拉尔国语,似乎立下了什么赌约,谁也不甘示弱。
皇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疑惑间,听到了神人的解释。
【想的挺美。拉尔国王上竟然给手下两名大将画饼,谁先踏上大赵的土地,就让谁当大赵的长官。
要不是和我们之间还隔了几个小藩国,恐怕现在战事已经吃到大赵边境了。】
“啪!”
皇帝狠狠拍向面前的桌子。
竖子尔敢!
居然真敢觑觎大赵。
于清浅疑惑地看向他。
珊国国君大喜,再次向皇帝进言。
“拉尔国狼子野心,还请圣上出兵!”
皇帝生气归生气,还没那么冲动,而是陷入沉思。
之前玫瑰国邀他攻打拉尔国,他以为对方只是小国,可以随意出兵。现在了解了对方的真正实力,便不能以藩国的方式对待。
如今大赵与好几个犯乱的小藩国有战事,分身乏术。如果攻打拉尔国,有火铳在手,倒是能成功,但神人说的对,大量兵力和遥远路途所需的粮草不计其数。
恐两败俱伤。
消耗这么多粮草不说,哪怕真的呕心沥血攻下那片土地,也难以管理。毕竟不是真正的邻居,最终只能让珊国人坐收渔利,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但是不出手,叫对方觉得自己好欺负,以后只会得寸进尺。
“太子,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早已想好对策。
“儿臣以为须得予以拉尔国武力威慑,并在那里建立我们的哨岗。”
皇帝眼前一亮。
只是威慑的话,便不需要太多兵马。
于清浅悄悄竖起耳朵。
【文宝想的难道是……】
珊国国君已经喜不自胜:“多谢殿下,拉尔国在大赵面前提鞋都不配,竟还敢肖想,就该让他见识大赵的威力!”
却见太子撑着身体,反向自己行了个礼:“孤记得珊国还剩百万国土,一国之君都来大赵寻求庇护,想必过不了多久,仅剩的那点地方都将被拉尔国吞噬殆尽吧。”
珊国国君哭诉:“正是如此啊,可怜我珊国百姓都成了奴隶,那些混账有时还会屠城。
殿下,圣上,本君向你们保证,只要助本君复了国,以后珊国必向大赵称臣,年年上贡羊千头,绢五百匹,白银五十万!”
他还做着复国的美梦。
太子将头凑近,狮子大开口:“将剩下的珊国纳入大赵,孤保证拉尔国不能染指珊州分毫。”
于清浅:【把珊国变成珊州?……漂亮。】
国君瞪大眼,指着太子说不出话:“你,你……”
他来求助大赵复国,没想到大赵反倒打起他仅剩国土的主意。
拉尔国是豺狼,大赵也绝不是什么善人,是虎豹!
来找大赵求助,就是与虎谋皮。
皇帝乐了,让珊国把剩下的城池送给大赵,不仅白得百万疆域,还能用那地方牵制拉尔国。
妙啊。
国君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太子何出此言?珊国就是珊国,不是大赵某个州郡!”
福公公拿拂尘指着他:“国君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圣上收留你,你早就成为亡国之君了!”
太子不急不缓地理了理衣服:“珊国?国君自己都逃了,珊国还能存在多久。
如果它叫珊州,里面的百姓就是大赵子民,孤自然不会亏待。若被拉尔国攻占,可就只等屠城、变成奴隶了。”
国君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哑火。
拉尔国如何残暴,他是亲眼见识过的,据说还会吃人。
再看眼前的太子,只觉得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于清浅星星眼:【文宝看起来好酷啊,真的长大了,想摸摸。】
两人都没注意到,她拉着他胳膊的手没忍住用力了些,换做以往早就拧断了,然而此时完好无损。
太子脸红了下,高大的形象瞬间瓦解。
脑袋悄悄往神人方向偏去。
于清浅眼前一亮,假意为他整理头发,实则摸了又摸。
【就是这种感觉,柔顺得像只猫咪。】她幸福得眯起眼。
皇帝恨铁不成钢,刚刚还觉得儿子出息了,结果立马被神人驯服。
唯独珊国国君一点不敢小觑。
猛虎被顺毛了,还是一头会吃人的虎。
果然,太子威胁之后又抛出橄榄枝:“孤会向父皇提议,让你做珊州刺史,你仍是珊州地位最高之人。”
至于实际管理权和下一任刺史……就由不得他了。
国君心头一动,随即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他乃一国之君,怎么能将国家拱手让人,成为别国的一个官。这与叛国何异?
太子抬眸,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国君不愿?那便算了。既然国君这么爱国,孤会派几人护送国君回国,与珊国子民共进退。
来人!”
太监们冲进来。
国君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不,本君会死的!”
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大赵帮助,剩下的珊国城池迟早被攻破,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本君愿意,不不,臣愿意,愿意让珊国成为珊州。”
太子轻轻抚摸神人的手背,满意点头:“回去后,知道怎么安抚珊州百姓吧?”
“臣知道。”他连连点头。
皇帝哈哈大笑:“小福子,为朕拟旨,封国君为珊州刺史,另调三万兵马,随太子出征拉尔国,保护珊州。”
三十万大军他调不起,三万还是可以的。
小小拉尔国竟敢惦记大赵,谁先踏上大赵土地就是大赵的长官?
“呵。”他冷冷一笑。
于清浅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一尊花瓶:【文宝好棒!好想抱一抱。】
电视中出现了某森林里棕熊打滚的画面。
太子伪笑的脸一顿,突然咳嗽不止,不断喷血。
实则身体强得能扛鼎,只是排出体内碎过的五脏六腑。
宫人被吓住,慌张地上前伺候。
于清浅也吓得将人抱住,轻拍他的后背。
【文宝到底什么病,昏迷半年就算了,醒来还咳血不止。】
“娘子,孤好难受……”
太子扑在她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似乎脆弱得让人心疼。
以前只觉得神人的身子很硬,从未发现原来这般香软。
他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深深吸了一口香气。
于清浅担心不已,最终只能温柔地轻抚后背:“在呢,别担心,臣女一定找办法医好殿下的病。”
皇帝看透一切:“……”
见到儿子吸气的动作,更是一拍脑门。
新上任的珊州刺史怀疑刚刚吃掉自己国家的恶虎,和眼前的小白脸不是一个人。
第117章 儿子太学渣,换大号于府。……
于府。
医女带着小徒弟和司马儿子刚下马车,便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
拨开人群,看到一位小郎君跪在府门。
“月儿,我之前被猪油蒙了心,你别退婚。”
正是于小妹的未婚夫年郎君。之前被穿越女“攻略”,心性大
变,一昧维护穿越女,将于小妹弃如敝履。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
大门推开一个小口,小厮伸出脑袋。
年郎君眼里散发光亮。
“年郎君,请回吧,姨娘说如今月娘子贵为县君,你却那般嫌弃她,对一个养女献媚,娘子实在要不起你这样的夫君。”
“不,我也不知道以前怎么回事,突然就鬼迷心窍。”年郎君着急解释。
医女叹了口气,她已经从神人那里知道是童心兰妖术为之。
正在小厮准备关门之时,司马儿子叫住他。
“太医院乔太医、儒林郎求见郡主。”
不止医女赐封太医,司马儿子也破例做官,一个九品芝麻官。他本身只是一介秀才,没有通过科考,更没什么读书才华,凭借疫病贡献做的官,算是光宗耀祖了。
“等等,我去禀报。”小厮匆匆离开。
一阵后,他们进门,发现府中一片忙乱。
“这些,还有这些,全都带上。”
于夫人指挥着丫鬟们搬东西,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
于清浅看着她娘恨不得把全家都搬走的架势,想要阻拦,愣是没拦住。
“娘,女儿出门随行了三万将士,不宜太过张扬。”她随手拦下抱着花瓶的丫鬟。
于夫人忙的着急上火,随口应了声:“这只青花瓶一向摆在你的梳妆台,没有它,你会不习惯的。乖,一边休息去。”
于清浅:“……”
得知女儿又要出远门,这次不是出京那么简单,还要出国,于夫人担心得不行。
怕女儿水土不服,又怕女儿生活不习惯,恨不得把家里的一砖一瓦都给她带上。
于清浅苦恼不已,这些东西可怎么带走。
好在医女的到来及时解救了她。
只见医女撩开衣摆,直挺挺地跪下:“请娘子带下官一起走。”
“快请起,”于清浅扶她,“乔太医这是做什么,我们此行前往珊州,打打杀杀十分危险。京城繁荣太平,你好不容易成为太医,做甚想不开跟我走?”
医女古板的脸十分严肃:“乔茹早就说过,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入太医院只是因为您回京了。”
跟着仙子做出疫苗后,她就意识到只有眼前之人可带她打破医道现有的瓶颈。
“何况在太医院整日为贵人诊治头疼脑热,并非乔茹所愿。”
于清浅心想也是,一代天才怎么甘心被限制在一方天地,做没有意义的事。
正要答应,突然电视中视频一转,看到一处热闹之地。
迟疑片刻:“要不我们逛个街,再考虑考虑?”
医女:??
“……”
直到她满头问号地被带到大街上,还是十分茫然。
东街,往来皆华服,街道两旁张灯结彩,一片繁华景象。
今日的东街尤其热闹,鞭炮噼里啪啦响,唢呐滴滴地吹,路上站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司马儿子随便扯了个老妇人:“大娘,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你不知道?今天是状元郎游街的日子,听说有几位大官准备榜下捉婿呢。”
她偏头看到头顶天幕的神人,神色亢奋,虔诚地拜了两拜,在于清浅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欢快离开。
京城众人已经习惯了神人的存在,并被勒令不许打搅神人修行,故而她只好压抑兴奋。
【这年头老人家也这么活泼吗?】于清浅深沉地看着老妇人一蹦一跳,生怕她腰闪了。
司马儿子羡慕不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换我科举,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考中举人。”
于清浅摸摸鼻子。
医女诧异:“你不是中过秀才?”
司马儿子尴尬:“其实要不是我爹逼着我学,根本考不上。我就没有科举的天分,那些圣贤书一看就头疼。他非盼着我成才!
乔姨你说说,换他自己恐怕连《论语》都背不齐了,还整日要求我中举,是不是过分?”
学渣本性暴露无遗。
医女不由点点头。
秦郎君的天分不在此,确实不该逼他。
于清浅继续摸鼻子:“咳咳……”
正说着,前方一排排差役敲锣打鼓,嘴里喊着:“闲人回避——”
几人翘首以盼。
高头大马之上,状元郎帽插官花身披红袍,好不威风。
姑娘们朝他丢手绢,丢花朵,孩童们欢呼着。
司马儿子望了又望:“乔姨,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像我一个同窗?”
医女定睛一瞧。
司马儿子心底直冒酸泡:“我这同窗都高中了,也不说知会我一声。”
于清浅看不下去:【……那是你爹!】
“……”???!!
司马儿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脸都憋紫了才憋出一句:“爹?”
【哈哈哈,你自己学渣,还以为全家都是学渣,别看你爹整天只会骂你不成才,没想到吧,他亲身上阵能考个状元回来。哈哈哈哈……】
电视中不断闪烁几幅画面。
画面中,司马捶胸顿足:【“孽子,这点课业都做不好,这期又是学堂垫底。”】
司马儿子委屈道:【“您只会叫儿子学,怎么不自己上?恐怕爹爹一把年纪再进学堂,考得比儿子还垫底。”】
【“你!”】司马气到吐血。
画面一转,司马重考后,在学堂上大方光彩,吸引一大批学子倾佩:【“秦兄,你这篇论述文采斐然,又拿榜首,叫小弟实在惭愧……”】
大街上,司马儿子早已臊得满脸通红。
医女眼中流光溢彩,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还是这么出色。
远远看到有小厮凑近状元,说了些什么。
于清浅掩面提醒:“还不快去,有人榜下捉婿了。”
司马已有四十好几,但保养得当,看起来相当儒雅,不超过三十的样子。因此得到不少姑娘老爷们青睐。
“什么?榜下捉我爹!”
司马儿子坐不住了,拉着医女匆匆跑去。
“放手……”医女最终没能拗过他。
身后,于清浅的丫鬟珠玉惊掉下巴:“娘子,新科状元竟然是儒林郎的父亲,定州那位司马大人?”
好像曾在天幕中见过,这位大人为了追随乔太医入京,决定弃官重考。
于清浅语重心长:“儿子十年寒窗,不能光宗耀祖,还不兴老子十年陪读光耀门楣?以后儒林郎就要儿凭父贵了。”
珠玉张大嘴。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儒林郎凭着疫病贡献才破例成为九品芝麻官,父亲却前途不可限量,好像确实儿凭父贵……
于清浅踏步前去看热闹,徒留珠玉在原地怀疑人生。
这边,司马儿子拽着医女疯狂大喊:“爹!爹!”
被差役拦住:“来者何人,休要大呼小叫,还称新科状元为爹?仔细看看,你们像父子吗?”
司马儿子不管不顾,他已经听到小厮和父亲的对话了。
小厮:“状元老爷,我家老爷是国子祭酒,娘子是老爷的嫡女,刚满十六,特请您去客仙楼一聚,已定好包厢。”
司马刚要回话,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爹,转头望去,不由目露惊喜。
他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引得周围娘子夫人们尖叫。
“他来了,状元郎朝奴家走来了!”
不料状元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一个小郎君冲去,张开双臂。
小郎君激动得叫了声“爹”,同样张开双臂。
娘子们大跌眼镜。
这位状元郎看起来不过二三十,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却见状元郎直接略过小郎君,朝他身旁一脸古板的老妇人抱去。
那老妇人瞧着已经四十好几……难道是他娘?
这边,司马儿子扑了个空,一脸懵逼:“爹?”
转头却发现父亲已经把身旁的乔姨抱个满怀。
匆匆赶来的于清浅刚好看见这一幕:“啧。”
状元郎如
今已不是小小定州司马,搂着失而复得的医女庆幸不已:“茹儿,为夫考上状元了,以后我们在京城再也不分开。”
【臭不要脸,还没成亲呢,就称上“为夫”了!】
娘子们心碎了一地。
堂堂状元郎竟然钦慕一个年老色衰的女子。
一旁国子祭酒家的小厮也替自家娘子不值,碍于神人在场,不敢通知老爷来收拾这个不识好歹的状元。
被紧紧箍住的医女心砰砰直跳。
眼前的男子为自己舍弃一切,又为自己拼命挣来一切。
说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
自从孩子被前夫亲手害死,她早就对天下男子死了心。
为何他偏偏要闯进来,比年轻时候更加热诚。
心被豁开一道口子,她慢慢伸手回抱。在这一刻,过往所有的芥蒂都已放下。
于清浅欣慰地旁观。
【乔太医还想跟我去珊州,那里一片乱象,哪有京城安全,还有这么一位夫君。还好我先把人带到这里来,不然这俩瓜皮又要错过了。
于傲天你咋这么机智?嘿嘿~】
周围娘子一阵惨叹,这么好的郎君竟然是别人家的啊。
司马激动不已:“茹儿,你终于回应我了!嫁给我!为夫起誓护你一生一世。”
不想医女却渐渐松开。
第118章 出征珊国“承蒙大人厚爱,本官已……
“承蒙大人厚爱,本官已决意追随娘子,远赴珊州。”
医女冷若冰霜。
“大人”“本官”的字样深深刺痛了司马,“你又要抛下我?”
被他受伤的模样怔住,医女难得晃了神。
于清浅看得着急,不停嗑栗子:【怎么还是要走?不管做什么决定,你应该跟司马大人好好交流啊,别像二十年前那样各自误会。】
医女沉默。
也许仙子说得有理。
“秦郎,如果我们还年轻,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是这些年风风雨雨,我看遍人间生死离合。
与其在皇宫给贵人调养没必要的身体,我更愿为贫苦百姓医治,因为很多人只差几味药就能活命。
之前定州时疫如此,如今受难的珊州亦是如此。
而且我一生追寻医道,诸多病例有心无力,唯有娘子能为我点亮指路明灯。在太医院,我永远止步不前。”
医女头一次郑重其事地说出心里话。
一旁的于清浅难得不好意思,将栗子壳丢给一旁的司马儿子:【我哪里懂什么医学,要不是你太天才,怎么可能根据我知道的皮毛做出疫苗。】
司马儿子捧着一打栗子壳:“……”
医女笑而不语。
这份知识有多珍贵,只有她自己知道。
司马认真听完,受伤的心被安抚下来,人也渐渐冷静。
“我去辞官,跟你走。”
【妈呀行走的恋爱脑!】
于清浅拿出一块糕点吃:“咳……”
医女大惊:“不行,你刚刚中状元,多难得的机会,怎能辞官?”
“本就是为茹儿考的,如果茹儿不在京城,状元又有何用?”
此刻周围的娘子们已经悄悄抹泪,没想到状元郎和这女子的故事这么潸然泪下。
也有男子嗤之以鼻。学识高又如何,为一个老女人连官都不做了,没出息。
医女没想到他能做到这地步,心中万分纠结。一面想冲动留下来,一面想追寻她的医道。
【又不是不回来?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于清浅受不了两人拉拉扯扯,直接打断。
“不如这样,乔太医随我出去一段时间,司马大人……额,应该叫秦大人了,便在京城好好发展,等乔太医回来,为她挣个诰命。
到时若男未婚女未嫁,你们便成亲,如何?”
司马一喜,热诚地看着医女:“茹儿,你可愿意?”
医女看向自己崇敬的仙子,轻轻“嗯”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茹儿答应嫁我了!茹儿答应了!”
司马二十年来从未像现在这般快乐过。
他放声大笑的模样十分癫狂,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也不能让他收敛分毫。
想到什么,揪出一旁被忽略的儿子。
“你就陪着茹儿去珊州。”不许别的男人靠近她。
司马儿子不服气:“为何?孩儿如今也是儒林郎了,凭甚跟乔姨出京?”
“大呼小叫,你该叫娘。”
这话一出,医女和司马儿子都陷入窘迫。
【臭不要脸!】
于清浅:“咳,这个,既然令郎不愿……”
【可惜了,皇帝暗地还安排文宝去一趟玫瑰国。那里的炼金术可发达了,你的老师就是炼金术师。
本来打算让你当个随行官,毕竟九品小官在京城也没什么前途,不如出去学点你感兴趣的。可惜啊……】
她继续说:“那便不强人所……”
“愿意!”司马儿子激动地拉住她的衣袖,“愿意愿意!”
栗子壳撒了一地。
“……”
*
数月后。
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出了关外,迅速通过塔达、曼池、哈西达斯三个藩国。
这些小藩国本就臣服于大赵,听闻借道讨伐拉尔国,纷纷支持。
只是等他们走后,几个国主聚在一起激烈讨论了三天三夜。
珊国东部。
拉尔国从珊国西部开始吞食,基本将整个珊王朝收入囊中,唯独最东边还在苟延馋喘。
当初国君为了逃难,将整个都城都迁到了最东边。
城门上的哨兵听到动静,趴在墙上一看,脸色大变。
“将军,拉尔国的军队又来了!这次好多人。”
号角声直冲云霄。
城内人心惶惶。
城墙上,马纳将军绝望地闭上眼:“拉尔国这是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啊。珊国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早晚有一天守不住。”
对面的庞然大物逐渐靠近。
他举起手:“弓箭手准备!”
突然,副将连忙张手:“将军快看,是国君。”
马纳将军定睛一瞧,更加绝望:\“国君都在他们手上,这次完全守不住了。”
言语间,他已经解甲,双手张开背过身去,笑的凄凉:“与其成为俘虏屈辱地死,不如殉身珊国,不坠我王意志。”
副将吓住:“等等将军,对面服饰旗帜不一样,好像不是拉尔国……”
马纳将军已经背对大军,以一副我不管你休想骗我的姿态:“哈哈!珊国永存!”
随即直挺挺地向后仰倒。
刚至城下的于清浅一看,这怕不是后脑勺着地,不死也要脑瘫。
来不及多想,她脚一蹬地,运用轻功,整个人如离弦的箭飞上去。
在所有守城士兵的瞠目结舌中,半空中接住他。
于清浅低头一看,跳楼这人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一双眼睛清亮又带着视死如归,胡子底下的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五。
有点沉,搞得她下来时晕乎乎转了两圈才稳住。
将军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
在众人注视下,会飞的女人对将军公主抱,浪漫地旋转落地。
沉默
马纳将军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出现幻觉,看到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
大敌当前,自己竟然看到的不是国泰民安,而是女人,他为自己感到唾弃。
然而胡子底下藏着的脸早已熟透。
远处,威风凛凛的战马之上,太子身披铁甲,眼里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太子暗暗伸手,瞄准珊国将军的腰。
“啊!”突如其来的巨痛让他从于清浅怀里跳起来。
铁骑声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于是严肃脸:“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他用珊国语言,好在她的电视有翻译功能。
于清浅安抚道:“咪西咪西……”
【别慌,我们是大赵的援兵。】
然而路过其他藩国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太子未给她开启天幕。
因此珊国将军看不到电视,也听不到声音。
他一脸茫然:“咪西?”
于清浅愣住,难道她的外语技能失效了?或者时灵时不灵。
这就尴尬了……
铁骑声已经近在眼前,马纳将军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抽刀冲过去:“你母亲的拉尔国,今天马纳要和你决一死战!”
也不注意看前面的军队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大概从被侵略到现在,他就没见过援军长什么样子。
于清浅无语,这珊国将军怎么这么莽撞,难怪被拉尔国吊着打。
“马纳住手!他们是大赵援兵!”
好在国君及时吼住,避免了一场单方面虐打。
只是……援兵?
马纳将军傻眼。
城墙上的士兵也傻眼。
珊国国君会说大赵语,回头朝太子道歉:“马纳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太子抬手表示无碍,玩味道:“你的兵,刺史要好好说清。”
不知等他们听到自己国君没把国家败给拉尔国、却送给大赵时,是什么表情。
“是是……”
他卑躬屈膝地行了个礼,回头朝马纳怒喊:“没脑子的东西,还不快把城门打开,这是大赵的太子殿下!”
马纳难得生了回脑子,对自己国君的尿性多少有点了解。上下打量,思索是不是国君背叛了珊国子民,这些是拉尔国人假扮的。
这些人连胡子都没有,长得文文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拉尔国人。应当没骗他。
他单膝下跪:“马纳恭迎国君回来,多谢大赵援我珊国。”
楼上士兵听到大赵援助,抱在一起痛哭欢呼。
“太好了,大赵来帮助我们了!”
“那可是天朝上国,据说十分富裕,兵强马壮,额……为首那个太子看着瘦瘦弱弱,不过他们一定能助我们打败拉尔国。”
“快开门!”
巨大的城门缓缓拉开,太子领着三万士兵畅通无阻进去。
于清浅放眼望去,沙石半球形的圆顶建筑映入眼帘,此地绿植稀少,却别有一翻异域风味。
此刻收到讯号,里面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五千士兵,他们头戴半圆形铁帽、或绑着头巾,手持一柄长枪,背上背着个半圆盾牌。
听闻友军进城,一个个热泪盈眶。
待太子所有兵马进城,珊国国君站上城楼,敲响大鼓。
“咚,咚,咚……”
五千珊国士兵仰头看他。
“珊国的子民们,寡人今天向你们宣布一件事。从今往后,珊国归顺大赵,成为大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鸦雀无声。
反应过来后,所有人群起而怒。
“什么,我们没被拉尔国打败,竟然先主动归顺大赵?”
“大赵不是友军吗,一个个狼子野心,都想吞并我们。”
“大赵和拉尔国一丘之貉!”
士兵们骚动起来,要不是自己的头领还在,恐怕就要暴乱了。
马纳将军气到冲过去揪起国君的领子:“你这个卖国贼,不配为君,骗我们大开城门引这么多大赵兵马进来。珊国以你为耻!”
第119章 整改珊州国君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国君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很是不爽:“放手,你要造反不成?你仔细想想,如果不归顺大赵,我们迟早被拉尔国击败。”
“不都是亡国奴?你知道为了守护这里我们死了多少人吗?结果你将国家拱手让人!”
“你懂什么?被拉尔国攻占,我们所有人都是奴隶,他们一言不合还屠城。现在我们归顺大赵,子民们不会被奴役,都是和大赵人等同的自由民。”
马纳将军手渐渐松开:“自由民?”
大赵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国君趁机朝士兵们宣布:“从今往后,珊国改名珊州,是大赵的珊州,寡人也不再是你们国君,而是珊州刺史。
男儿们,寡人以国君的荣誉保证,你们的父母妻儿不会成为奴隶,不会被拉尔国杀害。大赵不会放任自己的城池被拉尔国侵占,更不会让自己的子民陷入危险!”
这话如果从太子口中说出,只会显得虚伪,然而那是他们最信任的国君啊。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暴乱的心态渐渐平息。
现在大赵的兵马都已进城,看着兵力就远超他们,难道还能反抗?
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好歹国君还被任命为刺史,亲口说大赵会善待他们。
城楼上,新任珊州刺史擦了擦脑门的汗。
还好把这些人唬住了,不然他一定死得很惨。
自由民?善待他们?
他又不是大赵太子,怎么知道太子会怎样对待珊国人。至少不像拉尔国人那样残暴,他就算对得起子民们了。
城内,见到事态平息,于清浅松了口气。
军队最前端,她和太子并驾齐驱,穿过荒凉的珊州沙路,来到一个热闹点的镇上。
于清浅不停张望。
街边的商铺皆是圆拱形建筑。男人头上缠着白色汗巾,穿着短褂;女人头上披着块头巾,将大半身体笼罩在内。
贫富差距也很明显,穷人穿的灰蓝粗布打满布丁,富人披的头巾上面还有着精美的花朵刺绣。
见到延绵不绝的士兵排成几列,源源不断涌入城内,并且和珊国人长相装扮完全不同。
路人们停下脚步,警惕又害怕。
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之上,于清浅偏头和太子搭话。
“殿下,你准备怎么安顿这些人。”
太子扫视一眼:“珊州不过用来牵制拉尔国的先锋,只要拉尔国未能攻破珊州一日,就无法借道前往大赵。
至于这些人,与大赵相差太大,又对我们抱有戒心,若不驯化恐生乱子。乱世用酷法,孤欲以雷霆手段压他们服从大赵,如有生乱者,杀鸡儆猴。”
于清浅没说话。文宝作为一个封建上位者,这些法子都是历代君主总结所得。
用酷法使他们短期内不敢作乱。并且这等投降国的人,恐怕名义上是大赵人,地位也是要低人一等的。
太子侧眼看她,一看就知道她有想法:“娘子有何妙法?”
于清浅:“臣女觉得他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作乱,无非安全和衣饱没有到位。
殿下的三万大军进城后,如果能规范他们的行为,不许抢家劫舍,犯事者与百姓同罪,定能安抚民心……不仅不许抢,还要反过来帮助百姓。”
太子讶异。古来许多军队占领他国城池后,带兵的将军都会放任士兵发泄一翻,或抢家劫舍或杀人放火,作为犒劳。
他带兵虽然不会把放任这种事当作犒赏,但难免有些士兵偷偷去抢。
“殿下需要告诉他们,这些人不是投降的俘虏,是和我们一样的大赵人,未来将有不少女子愿意同他们成亲生子。
并且留下记录本,他们犯过的错都要记录下来。等提升军衔时,除了军功,还需考察其品行。
有过错的不能提;同等军功者,口碑良好、乐于助人的先提。
总之,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
于清浅说着,直接把政审照搬过来,省略了家庭背景这些内容。
一时口快说出那句经典语录,她顿时一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红了。
太子目光明亮:“娘子这招甚妙,记录本、考察品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若把这套方法用在大赵的军营中,何愁不能整顿军纪。”
不过他没错看神人的小心思。神人这番做法,全然把珊州人放在了大赵子民同等地位,等通婚后,恐怕就与大赵人更加无二了。
果然是神人,在她眼中,世间皆是平等的。
也罢,便允了神人的心愿。
“通婚不失为驯化珊州人的良方,若要他们完全成为大赵人,娘子可有法子?”
须臾间,太子转换了对待珊州人的策略。
从低大赵一等的挡箭牌变成与大赵同等的子民,大臣们预定的等级制度也直接被他无视。
无数人的命运因这几句对话悄然发生改变。
于清浅自然不知道,不假思索地说出两个字:“同化。”
“同化?”
骏马一顿一顿往前走,太子提了提缰绳,眉头微挑。
“嗯,统一钱币、文字,改变他们的服饰习惯,颁布大赵律法。或许一开始会招致反抗,等到人人皆如此,他们自然会接受。
还有就是……下一代是同化的关键。像大赵那样设立一些私塾,教导儒家文化和大赵历史,这样他们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大赵的氛围中,并和大赵血脉相连。”
太子从未想到神人还有这般智慧:“这样他们从心底认定自己是大赵人,不会再生反心。”
“嗯!”
这声“嗯”大抵太过激动,从鼻子重重发出,显得十分娇嗔。
“额……”于清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太子。
坚决不承认这种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她表现一向稳重!
殊不知电视中
她的种种不稳重早已天下皆知。
“哈哈哈!”太子觉得神人煞是可爱。
随着队伍深入,路两边的珊州人躲躲闪闪,能回避就回避,不能躲的只好放轻脚步,硬着头皮继续走,生怕哪个士兵上来抢人。
这些都是别国的入侵者。
突然,一个黑色包裹被丢到空中,直直砸向太子。
什么东西?
太子一掌挥去,正欲化为灰烬。
“等等!”
关键时刻听到神人喊话,他只好接住,递给神人。
所有珊国人呼吸一滞。
谁干的?
惊扰了这些入侵者,惹得大人物不高兴,让手下大开杀戒怎么办?!
骑兵们取出刀剑。
“有刺客!”
朝扔东西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珊洲男人鬼鬼祟祟钻进一家店铺,身旁还跪着一个满脸泪水的珊州女人。
“抓过来。”
几名披着铁甲的士兵将男人抓住,扔在太子马下。
太子居高临下:“你是谁?”
一旁的翻译立马转问他。
大赵与珊国交好多年,自然不可能没有翻译。
男人害怕极了,不停磕头求饶。
“呜哇!呜哇哇!~~”
黑色包裹发出婴儿的啼哭,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砸向太子的不是什么凶器,而是一个襁褓。
于清浅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搂着轻摇:“不哭不哭……”
下马将孩子还给跪着的女人。
女人一把接住,又哭又笑。大概闻到母亲的味道,婴儿很快就睡着了。
于清浅招来一个士兵:“把乔太医叫来。”
“是。”士兵匆匆钻进队伍。
这边,翻译不断追问男人和女人,终于知道事情始末。
“殿下,此人是这位夫人的丈夫,孩子刚出生一个月,突然发烧不止。这位夫人恳求丈夫带孩子看病,丈夫认为是个女孩,不肯花钱。于是夫人便自己带着孩子出门……”
说到这里,他小心看了眼太子:“按照珊州之前的律法,女子不得单独出门,需有男子陪同,否则将被抓起来。所以这位夫人单独带孩子出门是很危险的。”
太子还没说什么,一直随侍的熊小将军惊住:“没有男子陪同不能出门?这是什么破规矩。”
小时候父亲怕功高震主引圣上忌讳,将他和哥哥对外做女子扮相,因此他很能感同身受。
如果大赵也这样,他小时候真的连门都出不了了。
于清浅暗道,说得好像大赵女人地位很高一样,也就比这里好点。
翻译:“将军,这里都是如此,女子不被允许治病、单独出门,连绣娘这等人物都没有;正如大赵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不过大赵建国不久,民风彪悍,女子确实比较自由。不然就不会有乔太医这等传奇人物。
回归正题,他指着地上的珊州男人继续说:“他不可能放任妻子单独出门,于是一路追到这里。拉扯时不小心将孩子丢出去,没想到刚好砸到殿下。”
妻子就是财产,被抓了还需要花钱赎回来。
于清浅状似无意插一句:“‘不小心’丢的?”
翻译擦擦额头的汗:“此人可能想要摔死孩子,没想到碰上我们。”
说完狠狠给了珊州男人一脚。
男人滚了一圈,又跪下求绕,说了一大串话,哪里有刚才在妻子面前威风。
翻译没说的是,去了医馆也不一定得到救治。因为律法规定女子不能治病,哪怕她是婴儿,也是女婴。
当然也有许多好心医馆不会对一个小婴儿置若罔闻,愿意偷偷治疗。这也是女人破釜沉舟带孩子看病的原因。
前排,大赵将士们只觉得骇人听闻。
这男人竟然想摔死亲生女儿。
这时,医女已经赶过来。
“谁受伤了?”
于清浅将婴儿抱过来:“乔太医,你看看她。”
医女看过婴儿的状态,额头滚烫,浑身通红。
匆匆打开箱子取出银针,又吩咐徒弟:“取冷毛巾降热。”
随即让徒弟在一旁给婴儿降热,她开始施针,眉头紧锁:“怎么拖成这样,小孩最为脆弱,烧坏脑子怎么办。”
女人看到这么长的针插进孩子身上,顿时吓到不行。来到于清浅前面不断磕头。
“求您放过我孩子,不要折磨她,求求您了……”
于清浅自然听懂了,但是现在语言技能突然消失,也不知怎么回答。
拉过一旁的翻译:“你给她解释。”
“是。”
翻译给女人解释一通:“哭什么,你这是遇到贵人了,乔太医能治好你孩子的病,大赵的国君知道吗?她就是专门给那样的贵人治病的。”
女人喜极而泣。
于清浅重新骑上马,与太子并列前行。
“殿下……”她支支吾吾。
太子一眼看穿:“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殿下,臣女以为应当及早颁布大赵律法,这里原来的律法太过荒诞,什么女子不准单独出行、不可接受治疗,应当废除。
还有就是……如今珊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极度缺人,不如让女子也派上用场。”
看了眼太子的神色,没有生气,还在鼓励她说下去。
“唔,确实缺人。”
于清浅越说越大胆。
“依臣女看,推行新政需要劳动力,什么酒楼书肆医馆啊,可以让女子当伙计,给付月钱;与拉尔国对仗时,实在缺乏壮丁,不如组建一队女兵……”
“不可!”
不等她说完,副将们已经忍不住制止。
“让女子当伙计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实在没人。让女子当兵?天方夜谭啊。”
大赵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太子一个利眼扫过去:“乱世用能人,有何不可?”
这里天高皇帝远,他想如何就如何,只要神人高兴。
于清浅见文宝赞同她,忍不住偷乐,也盯着几个副将:“有问题吗?”
神人和太子双重压迫,他们不敢再说什么。
于清浅开始放心大胆谈:“既然要她们做贡献,没有相当的能力可不行。不如开办私塾的时候,让女子也入学读书,并设立一套官僚体系以外的编制体系。
她们也可以通过考试获得与官位类似的编制,为大赵做事……”
副将们越听越荒唐,这都什么跟什么,为女本弱,怎么可以让她们走出后院干这些事。
于清浅不断私设,给女子兵权、读书的权利,又给工作机会,还有管理社会的公权,女子的地位自然而然就提升上去了。
不能直接给官权,大赵的官位都是记录在册的,必须通过科举。
所以只能给她们别的补充。如果家里的女儿学习好就能做“官”,那些人自然愿意让女儿读书。
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接受……
难道让他们剃胡子、穿大赵服饰、梳大赵发型,他们就能接受了吗?
于清浅冷笑一声。
反正开头一段时间都要强制一下,作为投降国,你还想反抗什么?
要接受就全盘接受吧。
唯一的问题在于文宝。
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太子:“殿下,臣女是不是有些胡闹了。”
手指头暗搓搓指向趴在地上的珊州男人,使出二阴柔骨爪。
副将们捶胸顿足:“殿下不可啊!”
“啊!”地上的珊州男人惨叫一声。
副将们看过去,只见男人面前的石地上多了两道深不见底的窟窿,手背也擦破皮。
并未伤到要害,男人却以为要杀他,竟然吓尿了。
这只是神人的警告。
“……”
副将们咽下口水。
神人若射在自己身上,焉有命活?
她想要胡闹便胡闹吧,不过一个投降国,本就任人宰割。
“娘子此法甚妙啊,珊州缺乏壮丁,让女子顶替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他们变脸似的谄笑附和,黑的都给说成白的。
太子好笑:“都依娘子所言。”
反正父皇管不到他,瞒着就是。这里他说了算。
看着神人眼睛一点点爆发光亮,太子心中淌过一阵涟漪。
刚刚神人接过孩子流露悲伤时,他就想说:别难过了,把珊州送给你又何妨。
……
接下来一段日子,珊州迎来从未有过的大变革。
一套套政令下来,砸得他们目不暇接。
据说这些都是曾今的国君现在的刺史亲自盖的章。
怎么有这么多离经叛道的内容?
珊州剩余的各个城池内,人心惶惶。
眼看又一个被官兵拉走的人,他们不由走得更快了。
被拉走的人痛哭:“求你不要剃,我留了二十年的胡子!”
众人打了个激灵,十分不习惯地摸摸洁白的脸蛋,又扯扯造型奇怪的宽大衣袍。
城中新出了一个钱庄,要求各大商铺兑成大赵银钱,给官员们发的月俸也变成大赵银钱,导致平民百姓吃穿用度都被找补银钱,于是他们也只能去钱庄换钱。
原来的珊国还存在等级制度,明明是同样的人,却划分了不同人种,低等人天生就被高等人踩在脚下。
现在所谓高等人通通成了普通人,顶多算个富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想要反抗都无能为力。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拉尔国,他们恐怕连普通人都做不了。
最叫人难以接受的,是给女人太多权利。自从她们单独外出不被责备,城中还开设好些商铺并只招女人后,她们就跟疯了一样。
有的贫穷人家为了多一份收入,竟然答应让妻子工作。还有的女人居然跑到军营里去!
在珊州人看来,这些大赵人是魔鬼。
然而能怎么办呢。他们没被当作奴隶,还能自由地吃饭、挣钱,算是绝好的待遇了。
行宫里。
于清浅正在奋笔疾书。
如今珊州的变革都是她书写的。
现在写的是即将颁布的新政令。
珊州就像一张等待涂鸦的白纸,在太子默许下,她可以将其变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模样。
一张大衣披在肩上,于清浅偏头。
太子挑开她的发丝:“娘子,别着凉了。”
他从未见过神人这般上心。
区区一个珊州,废了神人诸多心血。
“嗯。”于清浅继续奋笔疾书,越写觉得漏洞越多,脑子又陷入冥思苦想。
太子说起正事:“大赵与拉尔国之间的三个藩国,还有一个布吉,欲与我们结盟,共同抵御拉尔国。”
言下之意,现在可以出点兵帮忙一起攻打拉尔国,守护珊州。
等他们有难时,大赵也需要出兵帮助他们。
太子不置可否。
虽然大赵只有三万人,但是具备火铳,没法打败拉尔国,守住区区一个珊州还是轻而易举。
于清浅停下笔,一看写了一手狗爬,尴尬翻面,试图掩藏字迹。
这四个藩国的电视她早就看过。
“恐怕他们已经被拉尔国打得快要灭国,实力比现在的珊州还弱……东拼西凑估计能凑点人吧。”
“唔,快要灭国……”太子眼底闪过玩味。
原来如此,快要灭国了,根本不剩什么兵,还说来结盟。纯粹来寻求庇佑啊。
不如就和珊州一样,变成大赵的一个州郡吧。
他从来不干白工。
……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月。
这段日子珊州百姓由心地感觉疲累。
不仅自己从里到外的形象被迫发生了质的变化,曾经被视为所有物的女人也抖擞起来了。
要说怨恨……倒也没有,他们自己也能在以前的高等人面前抖擞了。
而且以往物价疯涨,灭国之灾时刻可能发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安心过。
粮食的价格被强制下调、稳定,他们不仅能填饱肚子,有了大赵做后盾,也不必时时担心城池被攻破,沦为亡国奴。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本以为大赵的上位者是个体察民心的,只是有时候做事风格离谱了点。
没想到更离谱的在这里。
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一块绿色光幕悬在半空中,随着一个美貌大赵女人的走动而移动。
路过的珊州人目光呆滞:“我的神啊,大白天也能出现幻觉?”
同一时刻,四位藩国国主敲响了珊州城门。
第120章 国主间的狗血纠葛城门打开,于清……
城门打开,于清浅陪着太子在门口侯着。
四位国主或骑着骆驼,或驾着马匆匆赶来,最穷的当属曼池国主,骑着一头驴晃晃悠悠过来。
曼池是当前被打得最狠的一个藩国,没灭国只是因为拉尔国还没来得及收网。
于清浅向他们后面瞻望,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马夫穿得都比曼池国主好。
来者正是布吉国主。布吉并不是大赵的藩国,只是三个藩国的邻居,并且尚未被拉尔国攻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等到邻居都被侵占后,自然就轮到布吉了,因此听闻大赵援珊后,布吉国主马不停蹄地表示加入。
马车上,布吉国主瞪大眼看着天空的巨幕,听说大赵是天朝上国,有真龙庇佑。
真龙竟然是“真的龙”?
不然为何会有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
几位国主抱着算计而来,此刻心怀忌惮,对大赵的实力更加不敢小觑。
太子发出邀请:“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有请。”
布吉国主本不想说话,却听身边权臣咳嗽两声,才不情不愿道:“布吉愿与大赵和珊国永结同心,支援一万精兵。”
布吉不是藩国,与大赵往来不多,国主不通大赵语言,只好由翻译同声传译。好在这片大陆各个国家打交道多年,翻译们不会像玫瑰国那样菜鸟。
三个藩国国主却是学过的。作为附属国,不学会大赵语怎能看懂大赵书籍,了解大赵文化。
哈西达斯的国主紧跟着表态:“太子殿下,哈西达斯愿出四千兵马!”
“塔达也出四千!”
最穷的曼池国主骑着驴进来,弱弱说一句:“曼池愿出两千。”
太子一一笑纳:“好,多谢你们帮助。”
区区几千兵马便想对抗拉尔国,显然痴人说梦。不过送上门的兵马,他自然不会拒绝。
布吉国主不干了:“不是说好各出五千,怎么变成四千了?还有曼池国主,两千兵马你也拿的出手?!”
他还听从权臣建议向大赵示好,特意增加一倍兵力。
曼池国主耸着肩哭诉:“我都快国破了,实在没那么多人。布吉国主,你的国家还没被打,当然兵马充足。”
一众大老粗国主,当属曼池国主最英俊,委屈起来叫人不忍责怪。
哈西达斯国主没那么客气,阴阳怪气道:“我们三个藩国都被打了,也只少出一千,可不像某国少这么多。”
于清浅暗搓搓看着几个国主吵架,思绪已经飞远。
【哈西达斯的服饰好奇怪啊……】
几位国主一顿,悄悄看向哈西达斯国主的衣服。
哈西达斯国主小胡子一翘,对自己瞅了又瞅。
绫罗绸缎、帽子上还镶了珍珠,可不像曼池国主一样沦落到穿布衣,怎么奇怪了?
【衣服绿就算了,连帽子都是绿的,就跟他人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绿的哈哈哈!】
哈西达斯国主:“…………”
布吉国主缓缓瞪大眼:(OoO)
不对,他听到的明明是大赵语言,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哈西达斯国主试图转移话题:“殿下,曼池国主这人长着一张小白脸,实则太过阴险,明明说好出四千人,结果临时变卦成两千。
两千兵马顶什么用?臣建议拒绝他加入联盟!”
于清浅眼观鼻鼻观心。
【何必赶尽杀绝,曼池国主当初不就绿过你嘛。】
大赵副将们:“噗。”
什么意思,两个国主……曾经有一腿?其中一个还被绿了?
蛮夷这般开放么。
布吉国主幸灾乐祸,也顾不上他们临时反悔出四千兵马。
难怪哈西达斯国主这么愤恨曼池国主,还说他阴险狡诈,原来是老情人啊。
哈西达斯国主气势全消,一双小眼睛狠狠瞪了眼曼池国主。
【能不能大度点,好歹你们曾经相互喜欢,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视频一显,彼时曼池国主还只是个王子,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到隔壁国游历,结果对哈西达斯国主迷人的肌肉一见钟情。
一个老猛男国主,一个小鲜肉王子,就这么在大街上深情凝视。
看到后台这段标题,搭配视频中两人的对视,于清浅乐不可支。
【神特么对国主迷人的肌肉一见钟情哈哈哈哈哈……曼池国主的审美也太奇葩了。】
众人看着已经完全发福的老胖男人,又看看驴上虽然落魄、但唇红齿白的帅国主,一言难尽。
就这么个玩意儿?一见钟情?
哈西达斯国主愣住。
原来当初不止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对方也早在一开时就喜欢自己。
他一直以为曼池国主被自己强迫后只有恨没有爱。
【啧,你也喜欢他,好好追求人家不行?趁着人家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王子,非搞强制爱那一套。还好他也对你一见钟情,不计较那些。】
视频中,哈西达斯国主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将在客舍睡觉的曼池小王子掳进了王宫。
从此以后要星星不给月亮,就是不准走出王宫,隔三差五还吃个醋杀个人。
小王子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老想偷溜出去玩,被国主误会厌恶自己想要逃跑,天天上演追妻戏码。
酒馆里,小王子正在喝酒,被抓个人赃俱获。
他瞪着无辜的大眼:【“我真的只是想出来喝个酒。”】
老猛男国主红了眼眶:【“寡人对你这么好,为何总想逃?再逃跑,寡人会亲手折断你的翅膀。”】
【“哎。”】小王子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想逃,我是喜欢你的。”】
他说了实话,然而国主不信:【“小骗子,寡人就喜欢你骗人的嘴。”】
视频外,众人一阵恶寒。
“噫~”
哈西达斯国主以前也太肉麻了吧。
不过既然相互喜欢,为啥曼池国主还绿他。
哈西达斯国主也疑惑,为何背叛自己。难道因为自己将他禁锢,连出宫也不许?
他看向曼池国主,感到深深后悔。
是自己误会爱人逃跑,反而一步步将他推远。
曼池国主低垂着头,坐在毛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脚。
【为啥最后他真的跑路,我看看……哈哈哈,竟然是这样!
你囚禁人家他都没嫌弃,但是他觉浅,你的鼾声震天响地,他天天睡不着觉。让你分房睡你又不肯,最后实在受不了啦!】
视频中,恩爱完后,小王子萎靡不振:【“我好累,能不能去隔壁屋睡?”】
国主一把搂住,凶道:【“又想逃跑?你做梦!”】
箍紧后,他满意睡去。
【“喝~呼!——喝~呼!——喝~呼!——”】
鼾声如雷。
小王子翻来覆去,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然而于事无补。
半夜,他睁开疲惫的眼睛,眼底泛起青黑。
第二天早上,哈西达斯国主看他双眼麻木,非常生气。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痛苦?你是不是外面心有所属,恨不得马上出宫见他?”】
曼池小王子天降大锅:【“……”】
于清浅:【哈哈哈哈,一个月没合过眼了,你说痛不痛苦?任谁被这么折麽,再喜欢也受不住啊。】
小王子精神完全萎靡,对猛男子的喜爱褪去,甚至产生心理阴影。
这时,一个和他一样清风霁月的男子闯入生活。
一开始男子只是游历此处,向国主自荐治国之道,所以暂居王宫。
没想到发现曼池王子被囚禁王宫,还向他求助。
【“没想到哈西达斯国主是这等无耻之人,亏我还想自荐才华,王子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于是某天,男子安排好一切后,带着曼池王子乔装打扮回国。
出去后躲在船舱的第一时间,小王子睡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幸福地醒过来。
王宫的国主如何暴怒不说,这边,两人返程的路上突然发现彼此爱好十分相似,对很多事情的见解也颇为一致。
原来对方就是彼此的伯乐,惺惺相惜、堪为知己。
在将小王子送回曼池,男子也要启程返航之时,两人倾诉心意,竟然在一起了。
曼池王子依依不舍:【“你别走,就在这里实现你的理想不好吗?”】
男子摇头:【“曼池国主太过荒唐,不会听取我的意见,我先去布吉留个后路。
以后如果你继承王位了,我就回来辅佐;如果你没能继承,走投无路,就来布吉找我。“】
之后两人时常书信往来,开启长达八年的异地恋。
最后还是输给时间,王子和男子再也不像曾经那么悠闲,在各自领域忙得不可开交,一面也没能见上。
这段异地恋终究败给现实,遗憾收场,在彼此心中留下一抹朱砂痣。
视频外,城门处。
众人看着和布吉国主身边的权臣一模一样的视频男子,只觉狗血倾盆。
没想到啊没想到,布吉的权臣和曼池国主也有一腿!
布吉国主看了身旁权臣一眼,笑的前合后仰。
绿了哈西达斯国主的原来是自家权臣,老匹夫,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爱卿,干的漂亮!
哈西达斯国主愤愤不已,又后悔不迭。
以为招了个人才,没想到引狼入室。
【本来分手了,谁晓得拉尔国对临近大赵的几个藩国疯狂打击,昔日情郎曼池国主几近灭国。
这不,几国联盟说好凑两万兵马援赵,每国各出五千。结果权臣怕情郎拿不出这么多人,就哄自家国主出兵一万,情郎便可以少出点。】
视频中,曼池国主久违地收到书信,上面写着让他出兵两千。
视频外,布吉国主的笑声戛然而止,脑门上似乎出现“冤种”两字。
难怪最信任的爱卿让他追加一倍精兵。
向大赵示好是假,给旧情人出力是真!
身旁,权臣轻咳一声不说话。
在布吉他权势滔天,国主占三分,他便占七分,何况国主已经跟大赵太子说了出兵一万。
反悔不了了。
哈吉国主额冒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