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斯基听到她这句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之前想到的所有质问立刻全无用武之地。
他评价道:“你太意气用事了。”
本以为成希会反驳,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点头承认:“嗯,你说得对,我意气用事,情绪不稳,所以接下来做什么事都是情有可原。”
“真想杀两个天龙人过过瘾啊!”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这种任务,成希和萨卡斯基总是吵架,只是没这次吵得凶而已,钢骨空说得对,她和萨卡斯基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时间长就显现出隔阂,他们俩不适合待在一起,只能做点头之交的同事而已。
就算这次吵到最后的赢家是成希,但她也精疲力尽了,将萨卡斯基赶走后,她蜷缩在座位上,将自己埋在宽大的海军披风中,彷徨而无助,只好试图用衣服来获得安全感。
好累,好想回家。
他大爷的,活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如此憋屈过。
世界毁灭吧,她是这样想的。
可实际上却是迅速开船去了南海,在刀刃之下救出几名婴儿和孕妇。
她并不是独自一人,实际上海军内部还是有很多人支持她的决定,比如优舒拉,比如卡尔文和罗伊……
库赞见到她的时候,成希手里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看起来很乖,惹人喜爱,笑盈盈的,不哭也不闹。
他指着成希怀中的婴儿问道:“这是……?”
“岛上救得,她的母亲因为受到惊吓难缠而亡,有人还要赶尽杀绝,幸亏我及时感到,否则又会死去一条无辜的生命。”
库赞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要养她?”
成希连忙反驳:“怎么可能!?我连自己都养不明白,哪有能力再养个小孩?我打算把她送到布罗兹岛,我有个朋友在那上面开了一家小饭馆,她无法生育但却特别想要个孩子,正好可以把她给我朋友养。”
看向怀中的女婴,成希表情温和许多,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的确不能拯救所有婴儿,但是海军之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像萨卡斯基那样的鹰派,她相信还会有别的婴儿遇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心软之人。
“那我养你啊。”库赞根本没经过大脑,直接下意识脱口而出。
成希以为他是在闹着玩儿,于是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咋俩上着同样的班,拿同样的工资,养自己都费劲更别说养别人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库赞抬手整理成希被风吹乱的头发,明显感觉她现在的头发比上次在香波地群岛游玩时薄了将近一半。
库赞并不知道她去蛋糕岛这件事,于是心中思量,看来希希最近真的很疲惫。
第37章凭生误会
疑似历史正文的文字平均每两个月在报纸上出现一次, 每次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世界政府也猜测过这些文字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试图扰乱社会而胡乱瞎写的文字。不过后来经过CP组织中感知果实能力者的触碰,映入脑海的信息是,书写之人灵魂深处有着至少千年的历史水平, 虽然笼统,但这里面的字体和内容都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 怎么解读,他就不知道了。
即使以感知果实能力者目前的实力只得到这些消息,也能让世界政府足够惊慌, 派出大量兵力处理这些报纸, 不让其在市面上流通并全力搜捕泄露之人,这样一来驻扎到南海的兵力就减少了, 自然也会有很多所谓的“漏网之鱼”活了下来。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精明如世界政府也没猜到那个让他们惶恐到冷汗涔涔的危险人物,此刻正坐在海军总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写好手中的任务报告。
海贼王哥尔·D·罗杰处刑后的第十个月,这场残忍至极的荒唐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大批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兵力从南海撤退,将新的关注点聚集在报纸上泄露的历史正文上。
可到时间后,最新一期的报纸上只有各种新闻和小说, 没有任何关于历史正文的资料。
第二期没有。
第三期也没有……
半年后, 虽然还有小部分人侥幸期待,但大都意识到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其实这些和普通平民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想当海贼王, 也不想研究历史, 最多也就图一乐呵, 现在乐子没有了,那就再继续过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呗。
销声匿迹, 了无踪迹。
这件事中最生气的大概就是世界政府了,他们想要海贼王遗孤和历史正文报纸两把抓,最后的结果就是哪一项都没处理好,是都可以被海贼叫做无能之辈的存在。
总部大楼中,成希刚从新世界执行完一个任务回来,坐在办公室里,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被战国大将下发了新的任务。
也不知道突然发了哪门子疯,西海十几个海贼团居然联合在一起,四处攻击西海支部和没有武力的平民,三天内发生了十几场惨剧,事态变得十分恶劣,海军137支部终于再也顶不住海贼们残暴的攻击,打电话给本部求救。
成希接下任务,点好士兵,做足准备后,从马林梵多港口开着军舰前往西海支援。
不算路上时间,这个任务她足足执行了半个月,倒不是说那些海贼有多厉害多难打,原因是人数众多,且分散在各个岛屿上,光是挨个搜罗这些罪犯的隐藏地点就耗费了她很多时间。
处理完这些凶残的海贼后,成希和手下士兵们扬帆起航,准备回本部打报告。
回程途中,航路上的天气很好,天空一碧万顷,海面蔚蓝澄澈,天高海阔,绵延无际,成希却没心情欣赏这片美景,连日的通勤让她很是疲惫,瘫坐在甲板的躺椅上,双眼无神地期待着回去后要过整整三天三夜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
行到一片宽阔的海域时,成希看到远方有一艘巨大的军舰,以及旁边被击碎的中型帆船,上面没挂海贼旗,也没有**/标志,应该只是普通的船只。
军舰上站立着一个带着牛仔帽,脸庞周围长满橙色胡须的巨型男人,脸上充满了烦躁的不爽表情。
成希认识这个男人,是和她同一级别的海军本部中将萨乌罗,因为巨人族的巨大体形,很少呆在马林梵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上出外勤任务,所以成希和他接触不多,不过库赞倒是和他关系很好。
两艘军舰逐渐靠近,成希挥手向他打招呼:“哎!下午好啊,萨乌罗。”
听到她的声音,萨乌罗低头,视线下移,态度友好:“是成希啊,好久不见,看起来比上次更强了啊。”
“谢谢。”成希心里欢喜,毕竟谁都喜欢被人夸,尤其还是被夸变强,然后提出心中疑问,“诶,这是谁的船?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这是南海学者们研究历史的历史船?”
“历史船?做什么坏事了,要击沉他们?”
“提起这个,俺就生气,不理解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六年里逮捕了一艘又一艘的历史船,又不是残暴的海贼,真的要他们非死不可吗?”
“真是的,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成希话里充满对世界政府高层的厌烦和无奈,吐槽道,“在蠢笨程度上,他们的脑袋和飞天大蟑螂没什么区别,在缺德程度上,却又比他们严重百倍千倍。”
“小成希,你说话可真有趣,特雷嘻嘻嘻嘻。”萨乌罗笑道,“怪不得库赞和你的关系好,经常一起出游。”
“哈!?库赞和你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连我们俩出去玩这种事情你都知道!?”
萨乌罗做出一副懊悔状:“哎呀,不能说的吗?那小成希就当没听到俺说的这些话吧。”
成希:……
真是的,本部这些中将怎么一个两个脑袋都这么脱线?
他们俩船上的士兵看似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耳朵恨不得延长十米远,来偷听,啊不,是光明正大地听他们俩的谈话,并且眼中冒出八卦的光芒!
成希中将和库赞中将似乎……有情况?
实力,地位,能力,从各个方面来看他们都真的很搭诶,大海宽广无边,航行途中无聊又单调,于是就这样在闲暇之余,这群人居然磕起了CP。
成希:“萨乌罗,这些学者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乌罗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真相告诉成希,那是一艘六年前出发的历史船,上面共有三十三名学者,都是凶恶的罪人,根据世界政府下达的命令来看,他们的目的是研究更深层的历史,从而唤醒威力巨大的古代兵器。
成希看向甲板上那名被海军制服的白发女子,她有着一双和大海一样深邃的深蓝眼睛,身上狼狈不堪,满是伤痕与血污,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格外从容。
历史学家……历史学家!
想到这个女人的身份,成希瞳孔一震,沉思片刻,抬头对着萨乌罗说道:“萨乌罗,我能和这个女人单独相处一会吗?”
萨乌罗同意了她的请求:“可以。”
成希跳到他的巨大军舰上,从海军士兵手中将奥尔维亚带进船舱里,随后用能力制造出一个乳液屏障将她们俩罩住,确保一切妥帖,谈话内容不会暴露后,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会解读历史正文吗?”
“什么!?”刚才还抱着死亡心态的奥尔维亚在听到她说到历史正文这个词语时瞬间激动起来,浑身止不住颤抖。
但又害怕是敌人的计谋,于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解读历史正文。”
“我不知道这个,也不会解读。”
“你的反应太激动了,这种程度的伪装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成希语气温柔平缓,尽量证明自己,“我不是坏人。”
她将自己收集的三份历史正文拓本从兜里掏出来,然后打开递到奥尔维亚面前,“我猜你应该会,拜托可以帮我一下吗?”
“你……”奥尔维亚心中更加震撼,这个女生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将能掀起巨大风浪,如此重要的正文拓本随手从……裤子兜里掏出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啊?
她再次重申:“相信我,我是个好人。”
奥尔维亚粗略地瞄了一眼,这上面是到达最终之岛的一些路标:“你是要当海贼王吗?”
“不想。”成希回答得很干脆,“我只是想等到时机之后去见证一个真相,然后做一些听起来就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奥尔维亚被她的口中想要见到的真相所打动,为她解读了路标正文,然后忽然若有所思道:“那个东西,是你发表的吗?”
“什么?”
“报纸上很像古代文字的那些文章。”
他们这些考古学者拿到那份报纸后,大为震撼,然而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却还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文字。
“是我写的。”
“那个文字是真实存在的吗?”
“嗯,那是我家乡的文字。”
奥尔维亚:“你也是历史学者吗?”
成希:“不,我只是上过历史课而已,但是我们那里会有专门记录历史的史官和展览文物的博物馆。”
“能正视历史的国家,那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国家。”奥尔维亚的眼中带些羡慕,“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在畏惧一无所知的过去而已,因为畏惧,所以才要毁掉。”
她告诉成希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资料,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一个和世界政府敌对的势力,以及消失的一百年,和那个了无音讯的强大王国。
成希看向手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不能再继续拖延了,于是撤下乳液屏障,将奥尔维亚带到船舱外面交给海军士兵,和萨乌罗告别,回到自己的军舰上。
临行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奥尔维亚,这个历史团队里唯一的幸存者。
“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承诺却很重。
回到总部,写完两次任务报告,恰好赶上一月一度的海军高层会议,便又顺便开了个会。
进入会议室,库赞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成希迅速以飞一般的速度蹿到他旁边,无论是上学还是上班,开会时坐在熟人旁边都是亘古不变的习惯。
会议实在冗长又无聊,成希听得昏昏欲睡直点头,然后开始和库赞在底下窃窃私语搞小动作,看得战国和钢骨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会议结束后,成希和库赞并排走出会议室,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也不知道库赞是真把她当小孩了,还是只单纯地认为好玩,尽管成希警告过无数次不许摸自己的头,但他还总是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轻柔又温情。
成希忍无可忍,转身抬眼看向库赞,紧接着居然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头顶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生气了,下次还要打你。”
说完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给逗笑了,好歹在现代时也是会被人夸“大高个儿”的程度,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因为身高破防。
成希脸上漫开笑意,双眸流光溢彩,仿佛能将他人心情也感染变好。
库赞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希希。”
“嗯,怎么了?”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
“真的吗?”
“真的哦。”
“既然我这么可爱,那你……”成希对视着库赞的眼睛,然后很真诚地说道:“你能帮我写几份文件吗?”
库赞:……
他咬牙,一字一句说道:“可以。”
吃完午饭,下午的时间成希去了练兵场,指导优舒拉和凯莎剑术。
凯莎是成希从卡普舰队里抢过来的很有潜力的新人,蓝发黑眸,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娇小,光从外表看是个可爱甜妹儿,但是能在卡普船上混的,实力肯定有两把刷子,她将武装色覆盖在拳头上后一拳一个海贼,丝毫不夸张三千万以下的海贼在她的二代铁拳面前比大白菜还脆弱。
傍晚时分,成希突发奇想去了泽法家里。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熊孩子威尔就扑了过来。
“姐,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成希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发现罗西南迪也在客厅,他和威尔年纪相仿,再加上战国和泽法的关系,时间一长自然就成了好朋友。
威尔的性格不像父亲那么严肃,也没有目前那般温柔,若是真要比喻,其实和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性格很像,极其开朗乐观,有他在旁边当朋友,成希有预感再过几年,即使内向如罗西南迪,也能开朗起来。
她发出尖锐惊叹声:“你们两个,怎么又长高了!?”
中午刚经历过跳高打库赞,现在看着这两个才十四五岁就身高直逼两米的少年,她丝毫不怀疑这两位成年之后能长到三米大高个。
罗西南迪:“真的吗?这倒是没太注意。”
威尔:“那真是太好了,早点长高,长大之后就可以变得更强,更好的保护姐姐了。”
听到威尔的话,成希心里一阵感动,这孩子真是没白疼,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威尔,起来,我们到后院去练剑,罗西也跟在一起来吧。”
俗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早,要趁着他还年轻,给他留下点深刻的物理回忆。
两个小时后。
泽法和艾尔莎刚一到家,就看到自己孩子像条死鱼似的地躺在沙发上哀嚎,叫嚷着姐姐下手太狠。而旁边那位战国家的小孩虽然嘴上没说话,但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已经暴露自己的绝望了。
艾尔莎:“希希回来啦,正好今天刚买了新鲜的鲈鱼,一会儿去给你熬汤喝。”
泽法:“去西海这趟任务还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成希起身接过夫妻二人手里的东西,笑眯眯地回答:“不累,一点儿都没受伤,我身体好着呢。”
威尔:真的没有人关心一下我吗?
饭桌上,泽法突然问成希感觉她最近和萨卡斯基疏远了很多,但凡见面要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要么就是不说话,是不是吵架了?
成希将闹掰的原因告诉泽法,萨卡斯基的冷酷严苛就连待在家里的艾尔莎也有所耳闻,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泽法还是为他说了几句好话,但也仅限几句,其它别的劝说一点儿没有。
成希沉默思考,虽然这一年来总是吵架,不过除了报纸那次,一般都是自己看不惯萨卡斯基的行为,单方面挑起话题,从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个人有个人办事的风格,极端就是他的人生信条,倒显得好像是自己没事找事似的。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如趁着还没太恶劣和他缓和一下关系吧。
不过要是就这么容易地向他道歉,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面子,而且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道什么歉?
既然如此,那就……
第二天萨卡斯基刚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食盒,他询问副官有谁早上进来过自己办公室,却只得到一个摇头和一句“不知道”。
他慢走走向办公桌,打开食盒,里面共有三个盒子,分别是一盒颗粒饱满,晶莹透亮的白米饭,一盒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的魔鬼椒炒肉和一盒蔬菜汤。
看着熟悉的菜系,萨卡斯基心中有了答案。
……
海圆历1500年。世界政府从已经损坏的考古船里找到的资料和笔记中猜测到这批妄图与整个世界为敌,意图探寻消失100年真相的考古队来自西海考古圣地奥哈拉岛。
为了铲除这群心腹大患,并警告世人,世界政府亲自派遣CP组织前往奥哈拉,并对奥哈拉发出屠魔令,对这座岛上的任何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硝烟,暗流涌动。
“战国大将,不好了,萨乌罗中将放走了那名学者罪犯,自己也从海军部队脱离,逃跑了。”
“那家伙是此次屠魔令带队的五名中将之一,知道这次行动的所有计划。”无可奈何,战国只好发出近乎残忍的命令,“去追,把他和奥尔维亚一起带回来,必要时候可以开枪。”
底下众人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到了最后一步,必须用萨乌罗中将的死亡来保守计划的秘密。
这时,有人问道:“战国大将,那萨乌罗中将的空缺由谁来补充,现在时间空闲的只有成希中将。”
听到成希二字,战国不禁开始头疼,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在屠魔令执行到一半儿中途反水,还不如不派,他思考片刻,下达命令道:“将斯托洛贝里从香波地召回,一起执行此次任务。”
“是。”
接到屠魔令任务的那天,是个天气极好的日子,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库赞正在和成希约饭,听到银色电话虫响时心中一沉。
成希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新接到一个紧急任务而已。”
“现在就出发吗?”
“嗯。”
成希嘱咐道:“那可真是挺急的,一路小心,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咱们好一起去吃新开的那家烤肉餐厅。”
其实处于对他实力的信任,成希并不怎么担心,以库赞的实力,在这片大海上很少能遇到对手,听说空元帅要退休了,库赞应该会升任大将职位吧。
库赞心中辗转,千回百折,最终还是没把屠魔令这件事情告诉成希。
可惜,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库赞刚走后不久,她的办公室就闯进来一个人,急匆匆毛躁躁的,看起来很焦急。
这人恳求道:“成希中将,求求你救救萨乌罗中将吧!”
成希对他有印象,是萨乌罗船上的士兵,于是听他说完前因后果,以及战国元帅为了不泄露军机,对萨乌罗采取“必要时可以开枪。”的命令。
“终于,连战国大将也开始发疯了吗?”成希愤恨道。
屠魔令是能烧毁一切的残忍攻击,军力配置为五名中将,十名少将,近万名海军精英加上十艘世界上最坚固且最有攻击力的战舰所组成,如此多的兵力,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座小岛。
在听说炮击地点是奥哈拉时,成希再也无法平静,披上披风跑到港口。
那个和奥尔维亚的承诺……
萨乌罗放走奥尔维亚,那么为了奥哈拉的安全,肯定会去那里告知消息,他也处于危险之中,不过在路上成希一直安慰这名士兵。
库赞也在其中,他和萨乌罗是好友,至少会他掩护萨乌罗的。
库赞到达岛前,看到深林中奔跑的萨乌罗巨大身影时,大骂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棘手的消息还未消化完毕,又听到下属向他禀报后面看到了成希中将的船只。
库赞:……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成希到达时炮击已经过半,原本安静平和的岛上现在漫天火光,她在海上远远就能听到哭喊声与哀嚎声,就连吹来的风都是烧焦的灰烬味道。
岛上的刚刚还趾高气扬的CP组织成员和所有的居民都在拼命像海岸边跑去,试图获得一线生机。
成希却逆着人群向里面跑。
中途与萨乌罗擦肩而过,告诉她奥尔维亚的确在这座岛上,并向她指明方向,成希一路狂奔,终于见到奄奄一息的奥尔维亚,她旁边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学者。
“奥尔维亚,坚持住,还有这位学者,我救你出去。”
“成希,谢谢你,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吗?只要活着,以后就有无限可能。”
“我是奥哈拉的学者,历史是人类的财富,保护这些历史是我的责任,她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成希还要说什么来劝她,奥尔维亚指着身后的那颗巨大树木,全知之树:“成希,我要保护那座图书馆里的知识,那里有人类延续着数百年的文明,就算今天奥哈拉整个岛屿全部毁灭,只要历史不灭,传承下去,被后人所见证,那么我们今天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
成希被她的话语所触动,望向海上那些数以万计,实力强大的兵力,在这些兵力面前要救援一整个岛的居民简直天方夜谭,不过救援两人的实力她还是有的,而且据萨乌罗说海上会有为普通居民准备避难用的避难船,大大减少伤亡。
“奥尔维亚,博士,你们听我说。”她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会去救图书馆里的书籍,但能力有限,只能救你们两位,希望你们可以活着见证历史被揭开的时刻。”
说完,她用妆妆果实的能力将奥尔维亚和博士的面容改变成优舒拉和另一位下属的模样,和奥尔维亚换了衣服,然后将自己的海军披风递给博士。
“那艘帆上画着黄色电耗子的是我的军舰,上船之后不要说话,谁都不要搭理,假装很高冷的表情,然后到军官室里床下躲起来,等我回去。”
奥尔维亚和博士也都是很理性的人,知道成希又更多的能力救出书籍,于是也不再推脱,往她的军舰跑去,成希则是去了岛上的图书馆。
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这座满载着人类文明的全知之树已经被炮火轰炸得面目全非,成希赶到时馆里的学者正打算开窗将书丢到下面的水塘里,即使这些书和她没有关系,但还是会没由来地感到心疼。
她听到的最震撼的一句话就是:“哪怕保护一个章节,一个目录也好啊。”
面对突然闯进的成希,他们明显带着防备与警戒。
成希手中结印,念出咒语,空气中渐渐显现出一张红色符咒冲向书籍。
学者们以为她要毁灭这些书。纷纷挡在书架面前,做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气呼啸而过。身后那些熊熊燃烧的滔天火焰居然灭了。
“我不是坏人,是来救书的。”成希解释。
闻言,学者们心中狂喜,但是外面的炮火一波接着一波,接连不断摧毁着这些脆弱的人类宝藏,情况紧急之际,成希灵光一闪,拿起电话虫呼叫对方。
“卡尔文,卡尔文,你在哪里?”
“报告成希中将,我迷路了,在奥哈拉岛上的一棵树后面。”
成希:……你怎么不说在一片云底下?
“那棵树有什么特征吗?”
“这棵树很大,上面还有窗户,好像是一座图书馆。”
太好了,成希心中暗喜,跳到高处,打开窗户,刚好看到底下一脸懵逼,迷路状态的卡尔文,于是操控周围的风将他卷进图书馆,用他储物果实的能力将图书馆里全部的书籍都装了进去。
见到书籍被保护得很完全,学者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绝望到浪漫的心态笑着接受自己的死亡。
临走之时,成希用尽全身力气,在全知之树上罩了一层寒冰护罩,希望能抵得过炮弹不断地攻击吧。
成希和卡尔文跑到岸边时,正好看见库赞将的萨乌罗冻住,被寒冰覆盖住的草地上矗立一个身形巨大的巨人雕像,以及前方一个小小的,正在努力奔跑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回避某些事实,强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库赞,你的冰雕审美真的越来越好了啊,简直是栩栩如生,和萨乌罗也太像了吧。”
她努力转移话题,却又瞥见海上那艘被炸飞的避难船,自欺欺人道:“谁的军舰啊,被炸成这幅惨样,也太衰了,我要笑话他一年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中留下泪水。
“是……萨卡斯基中将吧。”卡尔文同样悲伤,说出真相,“萨卡斯基中将炸毁了平民的避难船。”
“是吗?他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啊。”
成希小声呢喃着,第二次经受如此大的精神打击,她的世界观被刷新,气血上涌,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恐,大脑主动将这些排除在外,努力变得空洞,瞳孔加速颤动,感觉周围一切都是冰冷的。
“不是的。”库赞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成希,试图想要解释。
可她却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38章我意难平
成希再次睁眼时, 入目所见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她穿着标志性的蓝白病号服, 躺在医院病床上打着吊针。
浑身无力发虚,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 很不舒服,嘴唇干到起皮,喉咙渴到发痒,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水。”
动作太大, 不小心扯到手上的输液管导致回血滚针,透明的细管最下一小节变成红色, 成希只好放轻手中动作。
“太好了,成希小姐,您终于醒了。”听到她的声音,一旁看护的护士明显面上带有喜色, 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小心呛到。”
成希接过水杯仰头咕隆咕隆将这一大杯水喝完,才稍微缓解了喉咙中的干涩之感, 舒服不少。
护士为她测量体温, 发现不再高烧,然后才告诉成希算上在海中航行的时间, 她已经昏迷了整整六天。
由于承受过大的精神打击导致血液大量上涌,大脑缺氧直接昏厥过去, 再加上各种其他原因使身体机能紊乱, 发了高烧, 不过目前情况已经转好,只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成希听完, 确实感到一阵头痛,虽然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这具身体柔弱脆皮,但经过她在海军中数十年如一日的各种魔鬼锻炼,就算是林黛玉都能锻炼成林冲那样的体格,冰里来火里去的,健康的不得了,怎么就突然发烧,而且还昏迷六天了呢?
昏迷前那些燃遍奥哈拉岛上每一寸角落的腾腾火光逐渐在脑海中显现起来,但与之交相辉映的,隐约还有另一片更加残忍的火光。
她越想,脑袋就越疼,最后强制命令将这些不好的回忆全部排除在脑外,不去回想。
这时,病房门开了,是养母艾尔莎带着优舒拉和罗西南迪前来探望成希,见她醒了,也都是一副高兴的表情,将水果和精心熬制的汤放到桌上,关心她身体状况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为了不让长辈担心,成希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消极情绪,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生拉硬拽出一个僵硬的笑,表示自己只是因为最近太累,再多休息两天就好了,大家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艾尔莎又嘱咐了很多才离开,优舒拉和罗西南迪却并没有离开,依旧坐在病床前,都是有着并不幸福的童年的苦命人,内心敏感细腻,又怎么能会不出来她的强装坚强呢?
罗西南迪看着床上表情呆滞,没有一点儿精气神的好友。
像是一只钻出飞蛾的空茧壳般空洞绝望。
“成希,当时我说过以后你有难过的事情可以来找我诉说。”罗西南迪缓缓开口,语气平稳的不像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孩子,“把你受的委屈都告诉我吧,或者说哭出,发泄出来,不要一直憋在心里啊。”
成希终于有勇气对视朋友的眼睛,一股酸涩之感涌上心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上哭腔:“可是,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是对的,是我神经过敏,小题大做了。”
“那就证明大家都是狗屁。”优舒拉的语气并不平静,“首先我要说我永远偏爱你,其次这件事真的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罗西南迪:“成希,你是对的。”
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不听他们说,我只听你说。”
“呜呜呜,我知道这是个冷血残忍的世界,但我就是想要多救些人,我想要更多人都好好的活着,没有奴隶没有杀戮,大家都笑话我是理想主义,小题大做,异想天开。”
“可是我曾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啊!”
委屈,心酸,难过,这些消极而又悲观的负面情绪全部涌现,再也无法掩藏,让她不知所措,只好用大声的哭喊和嚎叫发泄出来。
其实,在很久以前她并没有这么强的正义感,英雄这种词汇,总是带这些舍生取义的悲壮感,她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挫折,怕死怕疼怕孤独,剑术是同门吊车尾,总是因为记不住符咒咒语掉金豆豆,甚至上学时期末还想过去偷偷扎老师车胎,虽然这个想法没付诸于行动。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感到后怕,如果她并不强,不会剑术,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武力值的大学生,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是死在米思岛的火拼中,被残忍的海贼抢劫财物,还是被人贩子拐卖成为悲惨的奴隶?或者每天辛苦努力劳作都不能填饱肚子然后被视为“没用的贱民”
那种生活,令人不寒而栗,光是想想就会恐怖到颤抖。
因为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因为了解他们的艰辛,所以想要多帮助一些人。
难道普通人就一定要是痛苦和泪水所铸成的吗?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民生谋福祉。”,她从小经历的日常是各位朋友每天在群里哀嚎希望世界爆炸宇宙毁灭,实际上身体稍微一不舒服就立刻体检,盼望爸爸妈妈给自己做的晚饭。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的命真的很不值钱。
就比如奥哈拉的居民们,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平白无故挨炮击丢掉性命?如果只是灭掉那些研究历史的学者,他不接受但理解,慈不掌兵嘛,以及……萨乌罗,库赞当时想的又是什么呢?
成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鼻涕眼泪模糊做一团,脸上的表情也是丑丑的,但她丝毫不在意,说到最后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反正有人愿意倾听她的痛苦,有人理解她的拧巴与别扭这就够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友在旁也算是一两分如意吧,诉说完心里的委屈,成希才稍微好受一点,然后再将这些回忆拼命遗忘掉。
而罗西南迪和优舒拉只是很安静地在旁聆听她的痛苦。
从夕阳西下一直到月上中天,成希感觉如果今天没有他们在旁边陪着自己,有可能自己会和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黑化掉,然后炸了马林梵多。
第二天,她直接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向钢骨空请两个月假,与上次去找历史正文不同,这次她是真的身心俱累,想要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当然,也是想先离开本部这个有些窒息的环境。
她现在一看到带有海鸥标志的白色旗帜就忍不住想吐。
钢骨空很干脆地给她批了假,还特地嘱咐成希注意身体,好好休养之类的。
回到公寓,成希简单地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又检查一遍水电,关紧门窗,确保没有纰漏后直接拉着行李箱出门了。她随机买了一张船票,两个小时后出航,目的地是“美食之都”普基。
到达港口时,还差八分钟到达开船时间,乘客基本已经上船完毕,只剩下零星几位害怕迟到,紧赶慢赶跑向渡船。
这时一辆军舰从远处海面驶来,到达岸边,开始抛锚停船,库赞掀开眼罩,环顾周围环境,忽然瞥见她这几日一直担心的女孩正在岸边将手中的船票递给检票员。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苍白,身上套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海边的风很大很凉,一直呼呼地吹,吹乱她的黑发,勾勒出她墨色的容颜,成希将身上的风衣拢紧,正准备迈步上船,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远方叫他的名字。
“成希。”库赞从船上一跃而下,凭空瞬移到她旁边,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关心,“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成希甩开他的手,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谢谢关心,已经康复了。”
“海边风大,你要坐船去哪里?”
成希不理他的询问,或者说是在逃避,这时检票员催促马上就要开船,让成希行动快一些。
他焦急地想要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这是世界政府和海军高层的命令,而且萨乌罗……”
“库赞中将,请让一让,我要赶路了。”成希的语气平淡且疏离,头也不回地上了舷梯。
这生疏的称呼使库赞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神思恍惚,如坠冰库,她这是连自己的解释都不想听吗?
那她日后知道了真相,知道萨乌罗并没有死,也还是会决绝地和自己各奔东西,天各一方么?
过了一会儿,横帆随风飘扬,海面涌起波浪,客船驶出港口,成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闹别扭和曾经吐槽过的男主歇斯底里地说你听我解释,女主非要捂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把头摇成拨浪鼓,之后再误会十多集的偶像剧有什么不同?
她从船舱中跑到船后,扶着栏杆,挥手大声呼喊:“喂,库赞!”
听到她的呼唤,库赞心中一喜,抬头看向客船。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什么都听不进去,需要出去散散心。等我回来后我们好好聊聊,有效沟通,把这些误会全部解除吧!”
闻言,站在岸边的男人心中所有愁云顷刻间全部消散,嘴边不自觉扬起一个微笑:“希希公主,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成希:“再见!”
下次见面她一定能调整好这些负面情绪的吧。
库赞:“再见。”
下次见面他们会和好如初的吧。
本来成希理想中的旅游日常是美食,美景,在人潮汹涌中感受人间烟火,芸芸众生。但是因为船上都是陌生人,所以海上行驶的日子实在无聊,恨不得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等她到达美食之都时,当初的热情早就被消磨掉了一半,最想过的生活就是找间旅馆睡它个三天三夜。
可惜,她大睡一觉的梦想还是没实现,每次入睡前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的惨烈景象,所以每天夜里只能开着灯,或者拉开窗帘借着月光努力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看书,锻炼来转移精力。
长此以往,她感觉自己神经都紊乱了,又熬了一个通宵,从旅馆的窗户亲眼见证日出,成希肚子咕咕直叫,有些饿了,于是重新洗漱收拾,打算出门买些食物吃,她顺着老板给的攻略走到被众人推荐的早餐街门口,刚准备买些食物大快朵颐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短发,酒红色花纹衬衫,身后背着带有重花丁字的黑刀·夜,以及有着一双如鹰般锐利的金色眼眸。光从外表上看,像是一位高贵优雅的名流贵族,可光从他身上却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凜凜气息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个一流高手。
令人胆寒,不敢靠近。
此刻他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远远地,成希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米霍克。”
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米霍克正准备离开这个岛屿,刚好看到那位许久不见的故人向自己招手。
他们隔着层层人群,相互对视,米霍克开口回道:“好久不见,成希。”
二人不约而同互相走向彼此,隔着差不多一米距离时停下脚步,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几乎同时开口。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你身上有股血腥味,打架了?”
又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回答。
“病好了。”
“打赢了。”
成希感叹道:“真巧,海上这么多岛屿都能偶遇到。”
“你饿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
她这么一说,米霍克忽然意识到自己腹中是有些饥饿,于是放弃现在离开这座岛的想法,点头同意她的提议。
“好。”
“那走吧,一起。”说完她就直接蹿进了美食街中。
进入这条街后,成希才意识到带米霍克一起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普基被誉为美食之都是名副其实的,这里的美食香气诱人,光是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鲷鱼烧,小丸子,烤海兽肉,爆烤鱿鱼,每一样成希都很想吃,但也不能就为了美食特地做出一个分身吧,这个时候米霍克的出现就显得格外及时。
成希那很有用处的排队工具人。
第39章沦陷温柔
在普基岛上呆了三天, 成希在房间里翻看杂志上推荐的四海著名旅游岛屿,想为下一站旅行找个目的地,然而翻了几本后还没找到理想的地点, 她有些兴致缺缺,意兴阑珊, 于是随手将杂志扔到桌子上,出门吃饭去了。
走到旅店大厅,恰好遇到米霍克, 于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居然脱口而出问他自己现在居无定所,在大海上随意飘荡, 如果他也四海为家的话,可不可以带上自己一起流浪。
说白了就是问他缺不缺一个旅游搭子。
米霍克看向成希,一双金色的眼睛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却又顺理成章地一起出航了。
米霍克的船连小船都算不上, 就是一块有边边的大木板插着个十字架, 上面系着帆,比成希的小艇还要简陋, 她之前也见过这艘船,但当时只以为是米霍克临时的小船, 没想到居然是他日常航行的船。
这艘小棺船上只有一个座位, 还不等米霍克将座位让给她, 成希直接很有远见地坐到十字架形状的桅杆上。
她现在吃了恶魔果实,这船又这么小, 但凡一个稍微大点的浪花就能给船掀翻,有浪花来时,她坐在桅杆上就能轻松飞到天上去,保住小命。
她之前还好奇过,米霍克的小船结构简单又没有动力驱动装置,是如何在海上航行的,难不成是靠他用黑刀划船?
现在终于知道答案,米霍克这家伙居然将霸气凝成实体,用霸气作为动力驱动船体航行。
这样真的很酷,就是对于恶魔果实能力者来说稍微有些废命。
这趟航行白天倒还正常,除了海风有点大,和在军舰上的感受没什么区别,但到了夜晚,难忍之处便显现出来了。
半夜十点,大片阴暗的乌云将月光遮住,茫茫海面与天空俱是漆黑一片,滚滚波涛融入黑暗无法知晓,夜色本就有些骇人,偏偏棺船两旁还各自安装了一根蜡烛状的小灯,散发着青色的幽光。
鬼怪成希倒是不怕,毕竟她从前就是职业抓鬼的,但是眼前这幅场景实在是充满未知。
米霍克今天穿了一件精致的白色衬衫和黑色大衣,再配上他这张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脸和冷酷的气质,这种恐怖氛围下,很难不把他和西方那种优雅的吸血鬼联系在一起。
还是一只能连续十几个小时释放霸气划船的高手吸血鬼。
她从桅杆跳到船板上,将时晴紧紧抱在胸前,然后开始盯着眼前的吸血鬼,啊不,米霍克。如果他敢咬我,那我就画烈阳符晒他。
但,还蛮帅的嘞。
感受到这份炙热的目光,米霍克转移视线,看着抱剑的成希,会错了她的意,以为她是在看自己身后的黑刀·夜,于是对成希说道:“你的刀看起来也很强。”
以他多年来对于剑术的了解,这把剑气势内敛深沉,绝对是把好剑,但并不在名刀的范畴之内,而且无论从剑的形状和花纹来看,和刀剑图谱上的名刀相比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把来自异世界的剑。
听他提起自己的剑,成希不由自主在时晴上抚摸一遍,自豪地说:“那是当然啊,这可是我亲自铸造的时晴,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它最喜欢我了。”
米霍克有些惊讶:“你还会铸刀?”
成希:“年幼时在山里长大,闲来无事看长辈铸造过,一来二去就看熟悉了,后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试探性地锻了一把,没想到一次性就成功了。”
“时晴包含了我的血肉与精气,所以它只听我的话,和我血脉相连,让它砍谁就砍谁,如果别人挥动时晴,不仅对战斗没有帮助,反而会伤害自己。”
听了她的话,饶是米霍克见多识广,也不禁感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啊。”
在这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他对成希说道:“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对于剑道的澎湃,那是一种武者对于更强的追求。你的潜力很高,假以时日,无论是从力量,速度,反应能力来看,你一定是我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路上最大的对手。”
成希开玩笑道:“现在不也是你的对手吗?”
“这并不一样,对于你我来说,和海上高手一次次的比试中,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会得到更多的成长,变得更强,现在还不到时间。”
“其实……世界第一剑豪什么的,目前我并不是很感兴趣,或许未来有一天我会心血来潮口嗨,可那也只是开玩笑的话。”
闻言,米霍克有些失望,在他心中,成希即是自己到达剑术最高点的对手,也是伙伴。有时他心里还会急不可耐地期待二人的成长与领悟,可现在这个被自己视为知己的人却说并没有野心。
反正还有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成希干脆单方面和米霍克聊了起来,将自己在剑道上的经历一股脑地告诉他。
“我年少时第一次握剑,是一把长辈怕我受伤用桃木为我削成的木剑,并未开刃,当时我满心的意气,以为自己惊才绝艳,绝世无双。但后来事实给了我一个大巴掌,我发现我的天赋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终究是差了一筹,但我这骄傲的自尊心又不甘于一辈子平淡无奇,当个闲人,为此我还伤心了很久。”
“但后来我发现我的对手从来就不是那些世界第一,而是我自己,只要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更进步一点,更有进步,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就不算失败。”
“后来想想啊,其实当那个没人注意的天下第三也挺好的。”
米霍克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如果说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那么她的目标就是要一直不停地努力,永远超过前一天的自己。
一个是超越世人,一个是超越自己。
皆是世间极难完成之目标。
棺船靠岸,到达目的地时,月光还是一片暗淡。二人将船停好,上岸后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成希拖着行李箱跟在米霍克后面一起走。
这座岛叫做斯沃特岛,顾名思义,上面居住着很多在伟大航路乃至新世界都很有名的剑士,剑术之风盛行到随便拿块砖头砸中十个人,其中有八个人是剑士,而另外两个一个是铸剑师,一个是武器店老板。
成希本以为米霍克和自己一样没钱,但这一切都在看到他那座堪比古堡的的大别墅时彻底愣住,风中凌乱。
这座古堡的第一任主人是谁已经不可查明,具体就是前一任主人打败前任主任后抢了这座古堡住进去,然后米霍克又将他打败自己住了进去。
但也只是暂住,他不会在这里呆很久。
成希眼中带着满满的好奇与希冀,问道:“米霍克!那是不是如果我把你打败,也可以获得这座城堡的居住权!?”
米霍克:“没有必要。”
成希疑惑:“啊!?什么没有必要?”
米霍克:“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和我打架。”
成希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够义气。”
城堡里有些生活气息,进门后米霍克打开灯,入目所见是宏伟的大厅,天花板上镶嵌一顶璀璨华美的水晶吊灯,只简单地排放了一个黑色沙发和茶几,显得格外空旷。
趁着成希参观的功夫,他从储物间拿出了一套叠得整齐的床单被套递给成希,也是低调的黑色,摸起来柔顺舒服,很有质感。
“这个已经洗干净了,其它生活用品在地下室的储物间,有需要自己去拿,时间很晚了,没什么其它问题就去睡觉吧,你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右边随便挑一个都可以。”
成希问道:“为什么左边不行?”
难不成有什么类似童话里蓝胡子的秘密?
男人被她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问得无奈:“因为我住在左边。”
成希弱弱地举手:“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厨房在哪儿?”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啊。”
“直走右转。”
他的声音还是像平时一样没有起伏,听不出温度,本来成希的想法是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面包牛奶之类的速食,垫一下肚子,不过她的愿望落空了,这次出航米霍克离家约有一个月左右,面包早就过期。
她站在冰箱门口纠结是吃过期面包还是起锅烧油,结果一转身,发现米霍克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把新鲜脆嫩的青菜,起锅烧水,为她煮面。
这……还真是惊人的行动力啊。
不到十分钟,一碗汤清味美,香喷喷,散发着热气的面就被端上餐桌,成希猜测米霍克一定是个完美主义者,否则为什么连蛋的圆度都非常完美,而且一点也没煎焦。
她终于理解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为什么喜欢把女主囚禁在自己的大别野里了,如果自己每次航行结束,深夜到家都能有人为她煮上这么一碗面,搁谁谁不迷糊啊!?
成希连连夸赞好吃,并狼吞虎咽将这一碗面条吃完。
男人十分好脾气地问道:“现在能去睡觉了吗?”
“嗯嗯。”她将空碗刷干净放回原位,和米霍克一起上楼梯,然后在二楼左右分开,离开之前还特意和他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米霍克。”
“晚安。”
也不知道是今晚的面太暖心还是一路航行太累,成希换好床单后不到半小时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早就天光大亮,将近十点,她洗漱后下楼,发现米霍克这个卷王已经开始锻炼体能了。
他在做单手俯卧撑,没穿上衣,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结实有力,可能这种程度的体能训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身上没有流汗,见她下来,并未停止训练,嘱咐道:“早餐在桌子上,旁边有牛奶,想喝热的自己去微波炉加热。”
“好。”成希有些疑惑,米霍克这么体贴的吗?
她热完牛奶,吃掉早餐,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坐到沙发上翻看,这时耳畔又响起熟悉沉稳的声音:“坐到我的背上来。”
“啊!?”这次成希彻底懵了,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米霍克这是在加重训练,她做体能训练时也经常这样,只不过放在腰上的是不同重量的砝码而已。
她拿着报纸坐在米霍克腰背部,今天的报纸内容着实有些无聊,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这些天是不是有些怠惰了?
其实一开始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本来这次请假就是为了出门散心,但是奈何有个卷王一直在她旁边卷,弄得成希都有些不安了。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从米霍克背上下来,脱掉外套,举起旁边的200kg哑铃也开始进行体能训练,你卷我,那我也卷你。
米霍克一边锻炼一边问她:“你不是刚大病初愈么?”
成希:对,所以要加倍训练,我要让身体里的细胞和神经知道谁才是这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米霍克:……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好胜心。
他的卷王精神深深感染了成希,让她振作起来,不在沉溺于过去,想要奔赴更好的未来,努力变强。之前总是米霍克来找成希切磋,现在却正好相反过来,变为成希主动找米霍克切磋,一打就打一天的那种。
米霍克是她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令她热血沸腾的对手,虽然她在蛋糕岛时领悟了流樱,但是显然这些时间里他也在不断变强,强强对决,短短十几天,成希的实力飞速上升。
而且这座岛不愧被称为剑士之岛,她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之前没领悟的剑技。
切磋之余,在这座城堡待久了,成希也不好意当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闲人,会经常帮忙打扫卫生,或者轮流做晚饭。
偶尔还会向米霍克秀一下自己的刀工,做个文思豆腐,松鼠鳜鱼之类考验刀工的菜,然后表面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非常期待他的夸奖。男人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所以每次吃饭都会夸上一句“味道不错”,或者“外形很漂亮,色香味俱全”之类的话。
某天,成希和米霍克一起出门采购,路过蛋糕店时店员向他们兜售今天的新品樱樱芒芒双拼蛋糕,成希早就忘了在蛋糕岛时一天三顿甜品的噩梦感受,开口说道:“米霍克,我要吃这个蛋糕。”
“不行,最近已经吃了太多甜食。”
“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米霍克看向成希,金色的眼眸中明晦交错:“你不是还有两个月才过生日吗?”
成希耍无赖道:“两个月时间很快的,而且我还只有一个月的假期了,难道你不想再提前给我过个生日吗?”
“大不了到时候分你一块啦。”
店员伸手接过成希递给她的贝利,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阻止,男人先她一步付完钱,拎着打包好的蛋糕盒问她:“还有什么想吃的?”
成希摇头:“没有了。”
到家后,米霍克把蛋糕推到桌子上,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对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虽然目前说这句话的时间有些早。
成希:“那你会再为我插上蜡烛吗?”
米霍克忍不住说出内心想法:“幼稚。”
虽然嘴上说幼稚,但手指还是很诚实地将蜡烛插到蛋糕上,然后点燃火焰:“成希,生日快乐。”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成希:“嘿嘿,你最好了。”
米霍克:“不要随便对别人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作为一个各方面正常的成年男性,自己真的会产生误会。
成希随口敷衍:“好啦好啦,下次不说了。”
米霍克:……
几天后,成希和米霍克再次启程,离开斯沃特岛去往一个叫做西兹凯阿尔王国的地方,这里能见度很低,常年笼罩浓厚的雾气,岛中央长着数根奇形怪状的巨大滕蔓,几乎延伸到天际,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旅游去处,当然他们此行目的也不是旅行。
据米霍克所说,这座岛虽然名为王国,实际私底下却是战争不断,割据严重,上面生存着很多体型健壮,粗壮好斗的狒狒,它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人类模仿者”,顾名思义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可以将人类的招式模仿个七七八八。
俗话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成希打遍这片无敌手,挨个将这些人类模仿者揍一遍后,那只最强的狒狒王终于出手了,它的确很聪明,能模仿成希的大多数剑招,偶尔她都有一种错觉,这是在和另一个自己打架。
当她一刀轻松砍伤这只狒狒王后,她有预感,自己再次升级成功,实力和当初在蛋糕岛时相比提高了一个层面,如果说当时只是稍微了解学会流樱霸气,那么现在则是能熟练运用,将其附着在剑身上,无时无刻淬炼着时晴。
成希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よかった!轻松拿下这个猴子王。”
看着这么开心的成希,米霍克犹豫了一秒,未免拂去她的喜悦之情,还是没有告诉她猴子和狒狒并不是相同物种这一事实。
以及,相比变强,成希还发现了一件令自己委决不下,犹豫很久的事情。
那就是,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米霍克了。
那是三天前的一个下午,西兹凯阿尔王国久违地散去浓雾,米霍克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阳光打在他身上,明明看报纸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但由他做出来就是显得格外优雅,可能是因为他脸长得帅,腿也很长吧。
那一瞬间,成希意识到自己对他好像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刚意识到这件事时她还没太在意,但是暗恋这种事就像地窖里的酒水,时间越久,发酵地越深,越陷入旋涡,难以忘掉。
从狒狒群离开后,他们并肩走在街上,刚从一间伟大航路上著名的武器店出来,这里并没有能让米霍克满意的武器。
就在这时,成希主动出击,突然上前挽住米霍克的胳膊,她能感受到他的惊讶,二人挨得极近,成希抬头看向男人的金色眼眸,与她对视,试探性地问道:“呐,米霍克,我们这算不算在约会?”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期盼和热切,波光流转间顾盼生姿。
冷静沉稳如他,理智也难免被冲击,呼吸越发灼热,明明并未饮酒,却似乎有些醉了,假意替她整理鬓发,米霍克的手指依次轻柔划过成希的额头,眉梢,耳畔。
“算是吧。”
晚餐是在岛上的一个餐厅里吃的,烛光,玫瑰,音乐,怎么看都是浪漫的情侣餐厅,成希猜测米霍克对自己应该也有那么点儿意思。
房间内她坐在桌前,手里握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因为打击过大,内心空虚,又恰好和米霍克度过了一段还算温暖的时光,所以把他当做生命中的救赎,将依赖错认为爱情,还是对他真的有情侣那种喜欢呢?
仔细想想,米霍克温柔体贴又强大帅气,还能各种照顾自己的小情绪,简直是男友的最佳人选。
沦陷于温柔,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纸上写了两个选择。
1、不喜欢米霍克,难过之余的错误判断而已。
2、喜欢米霍克,并且早已沦陷。
最终她在第二个选择上画了对勾,决定明天买上一朵鲜花,然后稍微委婉一些地向他告白,如果成功,那么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如果失败……好吧,其实她没想过失败之后的结果。
因为心中烦乱,她像搓麻将似的将桌子上的纸弄乱,开始揉自己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鸡窝形状才放手,又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起床后,她特意穿上一条白裙子,用果实能力化了淡妆,对镜自揽,自恋地感叹一句“成希,你可真漂亮!”
起身出门,临走时还特意凑到米霍克身边,在他耳畔呢喃一句“早安,米霍克。”,然后飞速逃离现场。
感受到耳畔温热的气息和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米霍克再次被她撩得脸颊发红,强装镇定,回她:“早安。”
看着她离开时欢快的背影,男人嘴边不自觉浮起一丝浅笑。
岛上天气向来阴沉,成希刚离开不一会儿,就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环境里都是湿气。
可能是走得太过匆忙,成希连门窗都没关上,米霍克路过成希的房间时,看见绵密的雨水通过窗框滴落到她的书桌上,为了避免雨水打湿书桌上的书本,米霍克走进房间想替她关好窗户,可却无意间看到桌上那一沓混乱的纸张上写了一行字。
不喜欢米霍克,难过之余的错误判断而已。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心,现今如坠冰窟。
他冒着大雨出门,在一家花店中找到了成希的身影,透过弥漫水珠雾气的玻璃窗,看见她在一桶立有“Discount”字样的玫瑰花前仔细挑拣。
米霍克转身从大街上离开。
花店内,成希仔细搜寻,终于在充满茎叶的花桶里找到一枚不到半厘米长的深绿色陶土小狗玩具,将其拿出来递给店主。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将近百岁的老奶奶,看起来很慈蔼,从她手中接过迷你陶土小狗,连连对成希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姑娘,如果不是你,我就要把花全部从桶里拿出来寻找了。”
“从这里挑几只玫瑰吧,就当是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不了,奶奶。”成希拒绝,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我准备去向喜欢的人告白,这份心意可不能打折哦,所以要买一束正价的玫瑰诉说爱意。”
奶奶也笑着祝福道:“小姑娘,要幸福啊。”
“那是当然啊。”
当然,这场其中穿插着两个误会的告白最终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
成希冒着大雨离开西兹凯阿尔王国,路上狠狠地将那束充满自己爱意的玫瑰丢到坚硬的岩石上,任由肆虐的雨滴将它娇嫩脆弱的花瓣敲打碾压成红泥。
这些天她做了一场关于风月与玫瑰的梦,后来梦醒了,玫瑰就被她摔烂了,那些风月也该散了。
什么爱情啊,那些都是虚幻的。
至少和米霍克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加强双色霸气精通了流樱,剑术更上一层这件事是事实。感情可能会消失,但实力永远都是自己的。
这波不亏。
在深海之下一万米的鱼人岛,因为充满漂亮美丽的女性人鱼,所以有着“海底乐园”的称呼,也被叫做梦幻般的天堂,但少有人知的是,这里还有一位虽然年纪尚幼,但却能够预知未来,预言准确度高达百分之百的占卜师,夏莉。
算卦者无法自算,所以成希只好来鱼人岛向她询问那个大家口中的真正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夏莉虽然无法算出具体时间,但却能看到未来场景。
“那个场景是…你救下了一位黑色头发的少年,然后……然后……。”
年幼的夏莉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啊!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然后什么啊!?”成希简直要被夏莉的慢吞吞的语气急死了。
夏莉下意识略过那段画面:“然后你唱了一只歌,之后海上各地的起义正式爆发。”
黑色头发的少年?成希心里思索,自己认识的少年很多,黑色头发的人也不少,但符合黑发少年的这个条件,似乎只有一个人——米霍克。
刚被人家彻底拒绝,还吵了一架,一想到以后要去救他,成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以及,为什么要唱歌啊!?救完人后第一反应不是逃命吗?
真是一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奇怪占卜。
她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的夏莉用一种不属于小孩的发怒声调对她说:“你,会毁灭这座岛屿的!”
她在水晶球中看到了未来,眼前之人和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孩从已经毁坏的鱼人岛废墟中走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成希:“我不信!”
“你乱说!”
她从草坪上抓一把青草当做蓍草,也算了一挂。
“我不喜欢欠人情,为了答谢你的占卜,帮你也算了一挂,卦象倒是很悲凉。”
“这上面显示,身怀慈悲的乙姬王妃英年早逝,而凶手……不是人类,是一个白色鱼人,至于具体什么品种,抱歉,我没算出来。”
这样,算是扯平了吧?
说完,也不顾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夏莉,直接出门离开鱼人岛,去了奥哈拉。
在那里她见到了新的希望和不止一个的好消息。
萨乌罗并没有死亡,虽然因为冻住之后被炮弹打中身上有些烧伤,但至少活了下来。
而全知之树上的屏障也抵挡住了炮火的攻击,大家和奥尔维亚,三叶草博士汇合后打算一起乘坐萨乌罗的船去艾尔巴夫躲避灾难。
成希用电话虫将卡尔文交了过来,把藏书全部还给他们。
来的时候卡尔文还带了一张悬赏令,是奥尔维亚女儿的悬赏令,金额为八千万贝利。
“我有预感,你的女儿未来一定会结识一群很好的伙伴,在伟大航路上闹个天翻地覆。”
想到自己的女儿,奥尔维亚脸上显现出温情神色。
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看到罗宾上涨的悬赏令,也会为她找到可靠的伙伴而高兴吧。
眼看巨人海贼团的船越走越远,成希拉着卡尔文启程回马林梵多。
假期结束,接着上班。
第40章尘埃落定
但她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心态稳定吗?
答案是否定的。
洁白旗帜上象征和平与秩序的海鸥变成烧毁别人家园乐土的炮火与子弹, 海军披风后的正义二字逐渐蔓延成全知之树的枝丫,经她手中处理的每一份文件上都密密麻麻写着“历史”二字。
成希从仅有的那点医学知识中诊断出可能是因为自己亲眼看到号称“正义”的海军亲手主导了这次的杀戮与毁灭,所以得了屠魔令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去找过心理医生, 但是因为事关CP和海军大将,涉及高层范围过大, 马林梵多的心理咨询师不仅没辅导好她,反而把自己给吓出了心理问题,还要成希反过来安慰他们别怕。
最后她只得到一个稍微靠谱点儿的建议——辞职。
一语点醒梦中人, 成希眼前一亮, 有些心动。
但她还有些纠结,这个世界所谓的正面势力也就只有海军, 隶属海军下级的保安官,世界政府,辞职之后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而且她在海军工作这么多年,无论是家长亲朋, 还是手下的士兵,对他们都很有感情。以及她现在的身份能更好的帮助她搜集情报,救助平民。
是去是留, 这个问题困扰成希好几天, 令她迟疑不决,心烦意乱。
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三分火气, 恨不得百米开完就能感受到她周围空气笼罩着的低气压,压迫感堪比萨卡斯基, 吓得好多等级较低, 实力较弱的士兵瑟瑟发抖, 不敢正面看她。
直到有一次,某个岛上发生海贼大规模袭击事件, 人手本来就不够,却因为天龙人西海出游,用腻了CP和世界政府的保护,一时兴起,随口下了让海军来担任此次护卫的命令,就不顾那么多无辜平民的性命,随意调走大部分海军,只为了保护一个卑劣傲慢,又蠢又坏的脑残天龙人。
这次她终于忍无可忍,处理完岛上的任务,回到马林梵多后激动地一宿没睡,连夜写了一份辞职报告,第二天起个大早交到海军元帅的办公室桌上。
递交完辞呈后,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反而感觉身体由内而外轻松很多,眼前长时间笼罩的那片阴霾已经散去,自此之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山高水远,世界自由她的容身之处。
随后,成希去食堂吃早餐,刚一进门就看到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他瞥了一眼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打人的冲动,不搭理他们,没想到波鲁萨利诺却主动上前向她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啊,小成希酱,最近过得还好吗?”
成希气道:“呵,托萨卡斯基的福,简直糟得不能再糟糕。”
萨卡斯基熄灭口中的雪茄:“成希,你很好,但做事和说话都太意气用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是世界政府和战国元帅共同制定的决策,涉及严重机密,我只不过是按令行事罢了。”
“那政府的命令也包括炸掉避难船吗?”
“奥哈拉的学者能看懂历史正文,试图复原古代兵器,那个东西有着能毁灭天地的威力,万一他们混进避难船成功逃脱,古代兵器所带来的危害可比屠魔令还要大。”
“他们只不过想要研究历史而已,对那些古代兵器可没兴趣。”
“政府说他们有那就是有!”萨卡斯基看着成希,语气坚定,“别太幼稚了,要记住你的立场和身份。”
成希将自己身后的海军披风扯下来丢到地上,歪着头,气势丝毫不虚于他:“现在没有了。”
“世界政府是傻逼,CP组织是傻逼,海军是……”
她说到这里,屋里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就怕成希中将把自己也骂进去。
“海军是挺听话的。”
诸位士兵松了一口气。
波鲁萨利诺:“哎呦,萨卡斯基,小成希酱,大家消消气,不要吵架了啊。”
他的劝解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萨卡斯基依旧说她是爱感情用事的小屁孩,成希骂他是寡情少义的老男人,越吵越生气,后来的确是没吵架了。
改成了打架。
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两败俱伤全部受伤。
成希的右肩处受了烧伤,但萨卡斯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她用剑在肋骨处划了一个大口子,俩人身上都哗哗流血,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倒是把旁边好奇围观的士兵们吓得不知所措。
简单包扎好伤口后,泽法虽然担心自家孩子的伤势,心里骂了萨卡斯基一千一万遍,但为了海军的纪律还是象征性地罚她和萨卡斯基每人各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
成希很乖巧地在办公室呆了一个半小时,然后给泽法交上来一本检讨,粗略估计大概有二十多张纸,最上面一页用圆珠笔工整地写着检讨书几个大字,他心里稍感温暖,希希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孩,果然打架这事都怪波鲁萨利诺。
将检讨书交给他后,成希一反常态地飞速从办公室溜走,泽法翻开她写的检讨书看到上面内容,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上面写着: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架时把食堂角落破坏掉,那是食堂里为数不多好吃的咖喱饭窗口,耽误了士兵们吃饭,我很抱歉,耽误阿姨工作,我很抱歉,巴拉巴拉……
全文数千字,处处是道歉,却处处都没显示出来她对打架这件事情的道歉。
“成希!!!”
走廊里隔着很远地距离都能听到他的怒吼,成希不禁庆幸自己跑得快,否则还得挨顿揍。
走出总部大楼,打算去平时常去的店里买杯奶茶,却在路上看到了之前在奥哈拉枪击过奥尔维亚的那位卑劣,丑陋又怕死的CP长官,好像是叫……斯潘达因?
他那天的恶劣嘴脸在脑海中浮现,成希现在有种在公司最后一天上班的疯狂放肆感,想干嘛就干嘛,谁都阻止不了的那种。
斯潘达因从马林梵多里最高级最昂贵的酒楼里走出来,脚步虚浮不稳,脸色红彤彤的,一副喝高了的神色,他周围小心翼翼地跟着另外几名CP9的成员。
成希走过去,拔剑攻击,CP9感受到她的杀气,连忙开枪防卫回击,不过已经晚了,一场打斗下来,才短短几分钟就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然后她若无其事,镇定自若地去训练场教优舒拉练剑了。
中午时分,接到战国的电话虫,让去她办公室一趟,到了地方后,战国还没对她上午连打两次架这件事情进行批评教育,旁边吃仙贝的卡普就先给她一顿夸奖,说她英雄出少年,想揍谁就揍谁,可真是太酷了之类的,夸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卡普。”战国斜了他一眼,卡普果断闭嘴,挠了挠头,专心啃自己的仙贝。
“你……”战国叹了口气,准备开口训她,卡普又打断他的话,并成希给成希派了一个任务,去阿帕拉岛上调查洛克斯海贼团残党资料。
成希刚要拒绝。
“我伤口疼……”
卡普:“奖金五百万贝利。”
成希眼睛里一下子充满高光,敬了个军礼,语气兴奋:“我伤口疼死也保证完成任务!”
等她走后,战国问卡普:“卡普,你在乱说什么,CIPHER POL机关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那座岛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去了也是白去。”
卡普:“是没有,但是这孩子最近脾气太暴躁了,就当让她去那里玩几天放松放松心情呗。”
战国无语至极:“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脾气不好的啊!?”
因为是搜集资料的任务,成希打算这次单独行动,优舒拉和凯莎本来想和她一起同去,却被成希拒绝了,让她们留在训练场练会新学的那招。
“好好练剑,我回来后会检查的嗷。”
优舒拉:“知道了知道了,肯定能熟练运用的。”
“加油哦,等我回来给你们带那里的特产糕点。”阳光下,成希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
此时,西兹凯阿尔王国。
米霍克准备离开这座岛,他向港口方向走去,却在路上被人叫住。
“喂,这位小哥!”
他停下脚步,低头望去,叫住他的人正是那天成希买花时花店的店主阿婆,满脸的慈蔼与祥和,看米霍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小孩似的。
他问道:“有什么事吗,阿婆?”
阿婆:“你们在一起了吗?”
米霍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之前在你旁边,那个经常和你一起散步的女孩子,看你们之前那副亲密的样子,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这句话直击米霍克的心脏与灵魂,他根本没有勇气告诉眼前的阿婆自己和成希大吵一架,天各一方,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那个孩子提起你的时候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说喜欢的心意不能打折,所以特地买了一份正价的玫瑰向你告白。”阿婆从成希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微笑着感叹,“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意真是直白又热烈,从不掩饰啊。”
“喜欢……”米霍克沉默片刻,随后转身回到之前的住处,想到那个可能,他的步伐愈发急促。
打开成希卧室的门,那时候她们吵架吵得突然,成希离开得很匆忙,房间内摆设基本都维持原来的模样,米霍克走到书桌旁,做足准备,将那张纸上覆盖的杂物全部推开,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在喜欢这个选项后面有一个大大的对勾,和一个颜色鲜红的小爱心。
那些从前相处的画面一下子全部涌入米霍克的脑海,指尖微颤,喉结滚动,他能感受到自己砰砰急促加快的心跳声。
米霍克很快冷静下来,此刻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去甜品店打包了成希最爱吃的甜品,又去花店买了一束比那天还要火红炙热的玫瑰。
阿婆对他刚才突然离开的动作感到疑惑,从他细微流露出来的表情里也猜到了一些信息:“你们这是……”
“我们因为误会吵架了。”
阿婆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他却很认真地说:“我要去找她道歉,解除误会,不同的是这次会由我主动向她告白。”
米霍克坐上自己的小船,目的地马林梵多,他要找到她,向她道歉,寻她原谅,对她诉说自己的钟情与喜欢。
伟大航路海域航线上。
成希乘着自己的小艇在大海上飞驰,海面逐渐显现出一艘军舰的影子,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库赞的军舰。
“中午好啊,库赞。”
意料之外见到成希,库赞的嘴边不自觉扬起一个微笑:“中午好,希希。”
他这次出航的时间很长,算下来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见到成希了。
“希希,你要去哪里?”
“卡普叔叔给了我一个任务,去阿帕拉岛上调查些的资料。”
这种调查资料的事情应该派侦察兵,为什么要派她去,可能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吧,他心里猜测并提议道:“我陪你一起去啊。”
成希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你刚结束任务,还是回马林梵多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她的能力很适合勘察隐藏,自己去应该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于是库赞收起心思,又道:“那个,上次……”
成希的语气有些匆忙:“我去奥哈拉看到了真相,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咱们再找个酒馆彻夜长谈,好好聊聊,我先走了,再见。”
库赞:“再见,注意安全。”
看着成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海上,库赞总觉得这句再见说得太仓促,不过不久他们后就会再次见面,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考到时候对成希说些什么。
结果转头就看到自己手下们那副满脸吃瓜的表情,就差把八卦这俩字直接印在额头上。
距离阿帕拉岛这座冬岛还有好几海里距离时,就有一股硝烟味钻进成希的鼻腔,她加快速度,到达海岸发现海贼已经开始抢劫归航的商船了。
难道我来晚了,他们已经结束伪装了?
她迅速拔剑向敌人攻去,快如闪电,力如雷霆,那些海贼根本没想到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个强大对手,连忙各自掏出武器反击。
不愧是洛克斯海贼团的残党,他们的实力和那些小海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有让人头痛的果实能力者,剑术天才,武器大师等各种高手,往往是刚打完这个,另一个又补了上来。
她也数不清自己的剑锋到底划破多少人的脖子,刺进多少人的胸膛,刀光剑影间带走多少海贼的性命,只知道解决完这些人后,身上被划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口子,鲜血汨汨流出,但比较庆幸这些都是皮外伤,骨头和内脏没有大碍。
傍晚的残阳比火还要艳丽,成希将剑尖插入沙滩,借力站了起来,点住身上几个穴位止血,看向四周,刚才还害怕发抖的平民们现在已经全部逃走,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大家还活着就好。
这时,刚才那群人的船长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站在成希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看她。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瘦,浅紫色长发,穿着一件酒红色长款大衣,腰间两侧各别一把刀,带着臂环的右手上举着一瓶朗姆酒。
成希微微皱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脑海中那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冲破封印:“是你?”
前洛克斯海贼团成员,那个据说只爱四处寻找宝藏的约翰船长。
他将手中的朗姆酒递到成希面前:“来一口?”
成希警惕地拒绝:“谢谢,不喝。”
她又问道:“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约翰摇头:“我为什么要找你报仇?”
“因为我杀了你的船员。”
出乎成希意料,他并未愤怒,反而向她道起谢来:“那还真是感谢啊。”
“你在发什么癫?”
约翰船长的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我找到了一个很大的宝藏,本来还在想如何做掉他们自己独吞,毕竟这些人可都不好对付,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把他们全部解决掉,成希中将,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成希将剑从冰雪中拔出,指向约翰船长。
“现在轮到解决你了。”
与此同时,岛上一处角落,遍体鳞伤的侦察兵从昏迷中醒来,查清目前处境,然后立刻掏出电话虫给总部通报消息。
卜噜卜噜,卜噜卜噜~
、战国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接受库赞的报告,他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急切痛苦的声音,还夹杂这一些恨意:“战国大将,斯潘达因嫌麻烦给了我们错误的情报,现在约翰海贼团全员共四十九名海贼全部停留在阿帕拉岛上,海岸边只有成希中将一个人在战斗,现已受伤,请求支援,请求……”
话还没说完,又再次晕了过去。
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心中震惊不已,情绪万千。卡普手中的仙贝掉到地上,又是内疚,又是担忧,片刻之间已经到达港口准备出航,身后跟着同样满脸急切的库赞。
海滩这边,约翰伸手将对着自己的剑尖挪了个方向,不慌不忙向她提出邀请。
“我们也不是非要成为敌人嘛,要不你退出海军,来我的船上当海贼吧。”
成希:“刚对我说完要干掉自己的船员这句话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来邀请我当你的船员,如果我同意了,那咱们俩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脑袋有病。”
“你说的也对。”约翰船长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然后再次提出一个自认为很棒很聪明的主意,“要不你嫁给我吧,这样咱俩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宝藏也可以分你十分之一。”
成希脸上一副扭曲的表情,眉头皱成川字,啪啪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嫌弃得要死:“你有病吧,没有镜子总有尿可以照照自己。”
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约翰船长大怒,抬手要打回去,却被成希躲开了,抓住他的胳膊顺势又打了两个大嘴巴子,打得他眼冒金星,直接懵逼,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中夹杂着大海贼的威压:“加入我,或者死,你选一个吧。”
“我真就不明白,新世界大海贼多如牛毛,你去找白胡子或者BIG MOM他们搭伙呗,这么执着于我干嘛?”
“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
成希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嫌弃几乎凝为实体,刚要开口骂他,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震惊住。
成希十三岁那年,还没加入海军,有一次因为好奇跟着卡普的船出海航行,中途遇到约翰海贼团,战胜对方后缴获物资时,她无意中打开了船上的一只影像电话虫,里面是十六年前天龙人在神之谷进行奴隶狩猎屠杀的影象,影像最后是一个被称为杰加尔西亚的骑士说这种狩猎平均每三年会找一个非加盟国进行。
看完影像后成希因为打击过大发起了高烧,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主动将这段记忆从脑海里抹去,病好后她失去了这段记忆,一直以为是海上风大气温低导致的感冒发烧。如今被约翰船长提醒后,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看影像时眼中的恨意在约翰船长心里留下很深刻印象,因此他才会一直关注成希,昔日洛克斯的神之谷袭击失败了,如今他打算仿造当年,去袭击玛丽乔亚,当然主要进攻者是成希,他可不像当年的洛克斯一样喜欢力量和名声,他只喜欢钱,到时候让成希去前方吸引火力,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偷取玛丽乔亚里天龙人的那些财宝了。
约翰船长还在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唠叨,试图用画饼和PUA双管齐下的方式劝她加入自己。
“闭嘴吧你。”成希提剑做出攻击状态,“我拒绝你的邀请!”
二人打斗起来,刀光剑影间,风云变色,卷起无数尘埃与风雪,他们的剑势招招致命,似乎要将天空都撕裂开一道口子,也不知道洛克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手下船员各个强得要命。
一道凌冽的刀光袭来,成希被劈中腹部,倒在雪地里,腥甜气味涌上喉咙,吐出一大口鲜血,当然约翰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成希砍瞎了一只眼睛,摔在旁边的冰山上。
她勉强刚站起来,又有一阵杀气从后方袭来指向她的心脏,成希连忙闪躲,但还是没能躲开,被射中了右肩,一股奇异的迟钝感立刻席卷全身,约翰船长趁此机会冲她发起致命攻击,幸好关键时刻随身携带的护身符帮成希挡下这一击。
偷袭之人手上拿着一个影像电话虫,虽没射中成希心脏,但也满脸兴奋,喃喃自语要用这个影像去托特兰王国找BIG MOM和千手克力架大人换取赏金。
BIG MOM海贼团对成希的追杀令下了将近一年多,却仍旧没人能抓住她,如今自己偷袭成希,前面还有大名鼎鼎的约翰船长,两面夹击之下,这个女人已经命不久矣,到时候拿着电话虫去领赏金,说不定除了贝利以外,克力架大人还会给自己一个干部的职位呢。
他这样美滋滋地幻想,丝毫没注意不知不觉间,成希的攻击已经袭来,直到死亡,这人手里都一直抓着那个根本不可能为他带来财宝与荣誉的电话虫。
成希很快调整好气息,战斗还在继续,她浑身是血,衣袂飒飒,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与压迫感,像个狠戾的杀人疯子。
她要让他死!
即使是同归于尽。
……
下雪了,将打斗时卷起的尘埃,雪花与细碎冰块压回地上,也将那些早已冰凉的殷红血迹全部掩埋,只有那个高悬于天空之上,原本清凉皎亮的月亮,被染成了微弱的血红色。
库赞赶来时,恰好她的尸体被一只白鲸从深海里背出海面,他不顾一切地跑到成希面前,明明已经伸出手来,却还是颤抖着不敢触碰。
成希浑身的血基本都流干了,皮肤苍白如雪,怀中抱紧着那把叫做时晴的剑,原本灵动活泼的眼睛如今已经闭紧,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她身上,在她的脸颊上覆盖一层透明的薄冰,了无生机。
一滴泪落下,为她的早已冰凉的身体带来点点温热。
果然当时的那句再见说得太突然,如今故人长绝,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半个月后,饼干岛曲奇镇。
送报鸥准时送来了报纸,当看到成希死亡的那条消息时,克力架第一反应是质疑,这肯定是个假消息,那个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自己抓了她将近两年连影子都没抓住,怎么会突然就死掉了呢?
一定是害怕被BIG MOM海贼团继续追杀,所以故意弄出来迷惑自己的假消息,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
可惜他的自欺欺人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打断。
那天的偷袭者死后,他旁边的人偷了影像电话虫来找克力架要赏金,本来还在担心那个女人万一只是重伤怎么办,没想到今天的报纸正好能证明他的“功劳”。
看着影像里成希中了毒针的那一瞬间,克力架的呼吸几乎停止,心脏开始刺痛,双手攥成拳状,握到指节发白,过了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如今终于确定,他对她的爱和对她的恨是相同的。
他不想让她死。
比起追杀令,克力架更想要一个活着的成希,把她关在托特兰,不,关在曲奇镇,一辈子囚禁她折磨她,让她永远都离不开自己。
旁边之人已经开始心急自己的奖励,克力架将视线转移向他,那人平白感受到一阵怒气,他不明白本应该是开心的事情,为什么克力架大人会生气。
那人瑟缩道:“克力架大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别人,我很喜欢我的未婚妻……”
闻言,那人已经汗流浃背,浑身发抖,他后悔了,后悔偷走这只电话虫,就算现在解释清楚,那也还是要被扣上一个欺骗干部的罪责,弱小如他,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夏洛特家族大名鼎鼎,从未有过败绩的饼干大臣的怒火呢?
……
海圆历1503年,年仅12岁的汉库克和两个妹妹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九蛇海贼团,第一次出海时就遇到了人贩子,试图将她们打昏后作为奴隶卖掉,千钧一发之际,汉库克用当初成希教她的招式制服了人贩子,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回到亚马逊百合后就陷入昏迷,大病一场。
在梦里,汉库克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被烙印上代表奴隶的天龙人之印后又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屈辱生活。
那种痛苦,那种屈辱,即使是在梦里,即使只有几个片段,还是让她感到恐惧与绝望。
睁眼的那一刻,她终于懂得成希大人口中的解放之灯是什么了。
海圆历1510年,太阳海贼团团长费舍尔·泰格被海军中将波鲁萨利诺攻击后身受重伤,拒绝人类输血,临死之时当年遇到的一个人类女孩送给她的护身符发挥作用,维护他的身体特征,泰格陷入昏迷,在鱼人岛修养,为了避免敌人偷袭,甚平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亡。
海圆历1511年,白鸟优舒拉升任中将职位,同年创办Magnolia部队。
海圆历1512年,乙姬王妃遭到刺杀,因为提前部下防御,只受了些轻伤。
海圆历1517年,东海一个叫做艾斯的少年出海成为海贼。
同年6月,南海斐特岛,成希复活,偶遇四皇香克斯,乘上雷德弗斯号进入伟大航路,在一个叫做福伦斯的小岛停下步伐,从异世界召唤了六名店员,开始新的生活。
大家都以为那些和她有关的,爱与恨,泪水与欢笑,得到与失去的故事迎来了最后结局。
但其实浪漫不死,花有重开,月有东升,另一个故事已经悄然拉开序幕,他们终究会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