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谎言
车子驶离宋清渠家的路上, 唐灿灿就从前排的后视镜频繁地瞄向后排的闫律。
闫律睡得晚起得早，去公司的一路上都在车上补眠。
到了星河娱乐所在的大厦，唐灿灿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在上电梯的时候试探闫律：“表姐，你跟那个妖艳贱货的关系好像越发不一般了。”
这就是单纯地在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究。
闫律听得出唐灿灿的意思, 她语气很自然地回应：“当然不一般了, 他是我的情人。”
她今天心情非常好，所以她还瞄了一眼唐灿灿, 开口打趣：“我们两个关系也不一般啊，你是我的表妹。”
说到这里, 电梯门叮地一声在闫律办公室所在楼层打开了。
闫律瞬间与一直恭候在电梯门口的秘书汪洋对视。
于是她顺嘴把汪洋也给调戏了, “我跟汪秘书关系更不一般。”
她上前一步轻佻地捏住汪洋的下巴，作势要吻。
汪洋并不知道闫律说出这话的前因后果, 她整张脸瞬间红透了。
在闫律亲过来的时候她只是身体后仰远离她, 可是她的双腿却像焊在地面上半步都动不了。
闫律越是看她的怂样越是想笑, 她们两人一位是气质清冷的黑长直大美人，另一位是气质温婉的长卷发小仙女, 两人同框的画面对围观者的眼睛十分友好。
在闫律与汪洋越靠越近的时候，整层办公楼都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呼吸都凝滞了，唯恐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在两人双唇距离只剩一厘米的时候, 闫律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跟汪秘书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接着她诱人的红唇吐出剩下的半句话, “她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伙伴。”
说完这话, 闫律再也忍不住露出捣蛋成功的得逞笑容。
她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进了这层楼, 又如同一阵风一样远去。
只是风中残存的雪松香味与银铃一般的渐行渐远的笑声提醒大家，闫律这个人确实出现过。
电梯门都要合上了, 唐灿灿才骤然回过神来。
她连忙把电梯门打开，然后风风火火地就朝闫律的方向追了过去，那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瞬间将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员工们带回现实。
大多数人都恢复了行动，只有汪洋还在原地怔然。
吃瓜的人总是无处不在，有人举着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往这边飘过来，“汪秘书，你要小心闫总对你职场潜规则。”
瞬间回过神来的汪洋红着脸瞪向对方：“闫总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轮不到你管。”
说完这话，她也要追着闫律离开。
这时，那人幽幽地说：“闫总旁边已经有唐灿灿了，你跟过去做什么？你是多余的啊。”
汪洋的脚步停住了。
闫律心情愉悦地回到办公室，哼着小曲开电脑的时候，唐灿灿推开办公室大门就进来了，“表姐，你不能随便乱撩。”
唐灿灿义正言辞地要纠正闫律的错误行径，“汪洋她是一个严肃的小姐姐，她要是当真了怎么办？”
“表姐！你不能又压榨汪洋小姐姐的劳动力，又要从她身上榨取情感啊！”
闫律：“……”
她上下打量唐灿灿两眼，想要透过外形看本质，探索唐灿灿是真傻子还是装傻子。
唐灿灿被看得羞愤：“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得不对吗？”
闫律摆摆手：“行了，你出去把汪洋叫进来。”
唐灿灿入职有一个多月了，居然还不知道汪洋是个有孩子的单亲妈妈这件事。
闫律百分百汪洋是直女，她才会在工作生活中与她姿态亲密。
娱乐圈工作的人必须具备讯息敏感性。
以唐灿灿迟钝的脑子，她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日常琐碎跑腿上，工作方面的事情闫律还是要倚重汪洋。
唐灿灿就像霓虹漫画里的热血笨蛋，热血是真的，笨蛋也是真的。
唐灿灿还要跟闫律再争辩一下的时候，闫律从电脑屏幕上抬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她瞬间闭上了嘴，乖乖转身听话地去找汪秘书了。
闫律是总裁，她的几个秘书有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办公。
唐灿灿进去的时候，汪洋正在那里打印文件。
现场人很多，所以唐灿灿将闫律的传唤告诉汪洋之后，又凑在她耳边提醒：“汪洋，你跟闫总相处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她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就来找我告状！我会帮你撑腰的！”
很显然，唐灿灿这个人笨是笨的，但是她的心思确实不坏。
汪洋一边将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装订成册，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你多虑了。”
说完，她捧着自己准备的一摞资料往闫律的办公室去了。
她跟闫律合作多年，进了闫律的办公室之后就是例行汇报公事。
闫律在她的讲解中，一页页地翻看她递交上来的资料。
其中有一份是人事部传过来的艺人工作资料表，里面有按照他们上个季度的业绩做了分级。
闫律的秘书们在这表上做了进一步的细化，并且将业务内容用不同颜色的字体进行了标注，后面还写着她们针对每个艺人给出的评价。
上个季度帮公司赚到盆满钵满的艺人队列里，徐文泽跟周博不出意外依旧名列前茅。
这俩人演技跟实力都没有，就是炒作炒得好，在业内也混得风生水起。
闫律仔细看他们两人下个季度的工作资源，食指指腹在薄薄的A4纸上点了点：“我记得往日他们两个的综合评定都是A，怎么这次换成了S+？”
汪洋早就知道闫律会问这个问题，她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秘书处之前对两位艺人的人品不看好，考虑到暴雷的风险，所以评级给得很谨慎。”
“可是闫总在上次考核评定中训斥过我们，告诉我们能赚钱的艺人就是好艺人，不要在这方面束手束脚。并且授意我们联系对应部门给他们两位摇钱树更多的资源。”
“所以这次我们针对闫总的指导意见做出了对应调整。”
闫律盯着资料栏里徐文泽跟周博的彩色照片沉默了两分钟。
她开口说道：“把这两个人身上的合作陆续推掉。”
汪洋傻了：“闫总，您这样做不仅会增加他们跳槽解约的可能性，我们公司也会被两位艺人的粉丝疯狂辱骂。”
跟成为亿万富婆比起来，被粉丝网暴这件事简直不痛不痒。
闫律以手支颌，语气平淡地回应：“没关系，挨骂这事对我不痛不痒。”
哪个娱乐公司没收到过诸如“xx公司倒闭了”、“xx你爹死了”这种“吉祥”话呢？
汪洋还是不理解闫律的操作，她没忍住跟闫律劝谏：“闫总，这可是大事，希望您能仔细考虑一下。”
“按我说的做。”闫律抬手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昨天她喝了酒，早上吃了血压药也还是头疼。
见闫律身体不舒服，汪洋做出了她在闫律手下十余年也没做过的行为，她绕到了闫律身后帮她做头部按摩。
闫律有些意外地看向汪洋，汪洋撇开头不与她对视。
闫律唇边漾起笑意，她忽然开口问道：“汪洋，假设有一天我从星河娱乐卸任，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汪洋也顾不上害羞了，她意外极了，她问道：“闫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闫律知道自己注定要破产，所以她这几天苦思冥想破局之法，还真让她摸到了一点门路来钻命运的bug。
她如果把星河娱乐卖了，把手里的股票也全部变现。
她没有产业，自然也就逃离了破产的命运。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她不能对汪洋说实情。
闫律胡编乱造出的理由是：“我爱上了宋清渠，我不想做老板了，我只想做他家养的咸鱼。”
说完她立刻因为汪洋突然增大的手劲发出一声惨叫。
平时一直对闫律温柔平和的汪洋，此时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闫律看得出她这是想刀了自己，但是汪洋又觉得该被刀的另有其人。
汪洋气得脸颊涨红：“闫总，我看你真是被狐狸精勾得失了智！”
“闫总，让人越变越好的关系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你现在这幅模样，分明就是被那只狐狸精单方面吸了精气。我看你真是猪油蒙心、头昏脑涨了。”
汪洋骂她的词是引经据典，弄得闫律怂兮兮。
闫律一边在心里给宋清渠道歉，辛苦他背祸国殃民的黑锅。
一方面她跟汪洋道歉：“这个想法目前只停留在萌芽的阶段，你不要这么激动。”
是种子就早晚都会发芽。
汪洋宁可闫律狡辩说这只是她开的一场玩笑，结果闫律变相承认这是真的。
她很崩溃：“闫总，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就不要我们一起苦心经营的公司了呢？”
闫律也很绝望啊。
要是原著作者没有给她安排一个破产的结局，她哪里会愿意卖掉自己一把血一把泪打拼出来的企业？
心里想着的是一回事，闫律说出来的则是另一回事。
她说：“汪洋，卸任星河娱乐ceo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
“你是我在星河娱乐唯一信任的人，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汪洋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她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你说我是你唯一信任的人？那唐灿灿呢？”
闫律把汪洋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手掌心里拍了拍，“唐灿灿怎么能跟你比呢？她根本没有资格赢得我的信任。”
她深沉地看着汪洋：“汪洋，我只有你了，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汪洋的瞳孔剧烈地颤动起来，显然她的内心受到了闫律话语带来的强烈冲击。
闫律也没有催促她立刻做出保证，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汪洋的答案。
十几秒之后，汪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她眼里满是坚定的神色。
汪洋回握住闫律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闫总，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闫律欣慰地点点头：“汪洋，我就知道你是公司里最靠谱的同志。我卸任ceo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你从中协助我。”
“你离开之后帮我把唐灿灿叫进来，我有事要让她跑腿。”
闫律在汪洋的手上拍了拍，“汪洋，重要工作我都依赖你，只有跑腿的事情才让唐灿灿来做。你可不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听了别人的谗言与我心生间隙。”
汪洋的神色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闫总您放心，我对您忠心耿耿。”
她走后没过几分钟，唐灿灿进来了。
闫律给了唐灿灿一个眼神，示意她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唐灿灿锁好门走到闫律的身边时，她小心翼翼地问：“表姐，你这次要安排我什么工作呀？怎么搞得这样神秘？”
闫律招招手，示意她绕过办公桌来到自己的身边。
唐灿灿不明所以地过来之后，闫律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闫律语气忧愁地说道：“灿灿，我在这个公司里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唐灿灿懵了：“表姐唯一信任的人是我？那汪洋呢？”
闫律冷笑一声：“人心隔肚皮，你才是我的血亲，汪洋有什么资格跟你相提并论？”
唐灿灿听了这话，整个人愣住。
她一方面鄙夷自己的表姐疑心病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另一方面她的脑海里又控制不住欢快地刷起弹幕。
弹幕的内容就是刚才闫律说汪洋不能跟她相提并论的话。
唐灿灿小脸红扑扑的，她简直要幸福地眩晕过去。
系统：【……】
它在闫律脑子里弱弱地吐槽：【接连欺骗两个小仙女的宿主是屑。她们这样相信你，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闫律：【有良心还做什么老板？】
闫律一套组合拳下来，唐灿灿已经被她忽悠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如同在云端漂浮。
她看情况差不多了，开始说出自己叫她过来的真正目的：“你联系私家侦探去调查周博跟徐文泽这两个人。”
这两个名字成功让唐灿灿从幸福感中清醒过来：“你调查他们俩做什么？”
闫律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汪洋这个人你也重点关注一下。”
“表姐！你居然还要调查汪洋？”唐灿灿有了汪洋就忘了那两个当红艺人了。
闫律抬眸看她：“如果她没有问题，宋清渠昨晚就不会突然出现在饭局上。”
“灿灿，难道你就没想过妖艳贱货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吗？”
唐灿灿小声说：“有可能是妖艳贱货经纪人王姐得到了小道消息，是她让妖艳贱货赶紧来救场的。”
闫律笑了：“从匠心传媒将王芬跟宋清渠打包卖给我的那天起，这两位就是匠心传媒的外人了，公司内部消息对他们两个绝对保密。”
“而且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天到场的人，他们都盯着我恨不得让我当场多带几个新的小鲜肉开房，他们怎么会把这种机密告诉宋清渠，让他过来碍事呢？”
很显然，闫律这就是在怀疑汪洋泄密。
唐灿灿听完她的分析之后，整个人的心跳越来越快，“表、表姐，我们这是遭遇了间谍？”
闫律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她语重心长地问道：“灿灿，你现在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吗？”
继汪洋一脸坚决地从闫律办公室走出来之后，没过多久唐灿灿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挂着同款表情。
唐灿灿回到办公室，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准备跑到车上偷偷联系私家侦探的时候，汪洋居然主动开口跟她搭话了。
她不冷不热地鼓励唐灿灿：“跑腿的时候要加油哦。”
要知道除了闫律发布了需要两人合作的硬性任务，汪洋对唐灿灿都是敬而远之尽量避免与她基础。
这话落入唐灿灿的耳朵里，她瞬间就想起了闫律跟她说汪洋可能是星河娱乐情报贩子的事。
唐灿灿瞬间汗毛倒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汪洋的表情，可是汪洋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什么。
于是自知自己不聪明，怕露馅辜负表姐信任的唐灿灿胡乱点点头，然后就脚底抹油地离开了。
看着唐灿灿慌张的背影，汪洋心里想起了闫律说唐灿灿只适合跑腿，公司关键事务还是要交给自己的点评。
汪洋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果然闫律在这公司里能依靠的只有她，这个家没了自己就得散。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的闫律悠闲地躺在老板椅上摆弄手机。
系统：【宿主把工作都交接出去，自己倒是在这里美滋滋地躺平休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闫律笑了：【她们对此乐在其中，我是在做好事。】
系统看着充满干劲的汪洋，还有亢奋工作的唐灿灿。
系统：【……】
行吧，闫律说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闫律跟系统说笑了一阵，她也就休息够了。
她抬手拿起之前汪洋拿进来的资料继续翻看。
她现在感觉这不是什么艺人工作表，而是星河娱乐自己的牛鬼蛇神图鉴。
她仔细翻翻里面的艺人资料，总觉得她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她看见徐文泽跟周博那一长串代言时尤为头疼，假设他们两个狗男人真的塌房，经纪公司跟艺人本人都会面临天价赔款。
而且闫律不能保证偌大一个星河娱乐里面，有雷的只有这两位祖宗。
她正头疼的事后，她摆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宝贝：【闫律，你在干嘛呀？】
宝贝：【猫咪wink表情包.gif.】
闫律：“……”
哦，她差点忘了她刚刚把全书最大的雷引进了自己的公司。
要说毒，谁能有必被主角打败的反派宋清渠更毒呢？
第52章 失控
这一天闫律跟宋清渠都很忙, 她跟他聊了没几句，便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宋清渠那边下了高铁之后，也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有房地产公司楼盘促销, 请了他去路演。
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路演，舞台只有24平方米, 宋清渠也珍惜这次登台的机会。
他站在上面唱的每一首歌都用了十足的感情跟技巧, 硬是凭借实力与外形将方圆十里的人都吸引过来看展演，顺便看看房产商的楼盘。
房产商乐得嘴都歪了, 一个劲地在台下跟经纪人王芬夸奖宋清渠的业务能力。
“我们公司之前也请过其他艺人来路演，他们不仅态度敷衍, 实力还不咋地。”
负责人看着人群中主动跟销售人员要广告小册子的潜在客户, 他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多了两条。
他由衷地夸奖道：“小宋人美歌甜，兼具实力跟态度, 他未来肯定能火！”
对于这种话, 王芬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机械性地笑笑, 说出公式化的回应：“多谢您的吉言。”
王芬手下好多艺人，不单单只有宋清渠一个。
平时赶通告都是公司另派助理陪同, 非必要不需要王芬亲自上场。
现在王芬跟宋清渠被匠心传媒打包卖给了星河娱乐，王芬手下其他艺人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专供宋清渠本人。
所以她现在才站在楼盘路演现场。
王芬已经好久没有亲临宋清渠的表演舞台了，上次还是在《声入我心》的决赛现场。
那时候桃子视频旗下的匠心传媒刚成立不久, 他们果断吸收了宋清渠这个人气跟实力都算上乘的年轻艺人。
那个时候的王芬看着台上眼睛里装着满满野心的年轻, 她以为那会是他跟自己走向巅峰之路的起点。
然而事实证明, 当时开局即巅峰。
桃子视频爆火的选秀跟扑街的选秀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他们趁机签下的艺人全都糊了。
现在的王芬看着台上唱跳全能的宋清渠, 看着他对着几百个人挥洒汗水，看着他累到汗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曾经的王芬工作时充满了干劲, 她认为自己一定能带出顶流艺人，自己就是未来的王牌经纪人。
后来的王芬每一天得过且过，工作就只是工作，没必要多花心思。
反正艺人也注定要扑街，她努力与否就等于拿着石头往大海里砸水花，确实能看见一点点成效，只是她造成的涟漪在层出不穷的汹涌浪潮面前未免太过渺小也太过短暂了。
王芬其实很佩服宋清渠，她这个台下人都已经失去冲劲随波逐流了，台上的他面临这个与《声入我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舞台，却依旧能保持始终如一严肃认真的态度。
宋清渠的声音是天生的蜜嗓，唱起歌来能甜得让人心痒，也可以虐得人黯然神伤。
他跳舞的每一个舞姿也极其标准，王芬知道，那是他在舞蹈室对着镜子一个个动作抠出来的。
“或许他已经具备了一切该火的实力，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王芬眼睛里的光也逐渐亮起来了，她在心里默念：“之后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而上九万里。”
当天宋清渠做完路演之后，并没有成功回到江城市。
因为江城市当夜下了一场暴雪，通往江城的高铁临时停运。
宋清渠洗完澡之后，躺在酒店里举着手机给闫律发消息：【下雪好讨厌，好想见到你。】
发完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烧得整个人都要着火了。
宋清渠在屏幕上戳戳弄弄，他将消息撤回重新编辑：【不喜欢下雪。】
他看着自己新打出来的五个字，它们看上去似乎没有最初那般娇气，这让宋清渠十分满意。
他发消息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这个时间点闫律正在让□□的按摩师给她做推拿，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
她毕竟三十二岁了，宿醉后跟宋清渠胡闹还是让她身体疲乏，长期面对着电脑也让她肩颈不舒服。
按摩师揉弄她颈椎的时候，闫律险些疼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做完了按摩，闫律还顺便拔罐祛除体内的湿气。
拔罐一开始还有点疼痛，因为气压差火罐对皮肤产生了极强的吸力。
后面闫律习惯了，她甚至趴在按摩床上睡大觉。
另一边宋清渠等了好一阵，也没有等到闫律的回复。
他记着之前看到的日程表中，闫律今晚应该没有应酬才对。
宋清渠觉得不对劲，他拿起另一部手机用另一个账号戳情报贩子：【闫律今天的日程表有更新的内容吗？】
洋洋得意：【宋先生，我是闫总的员工。你不要总是问我这种隐私问题，你让我很为难。】
问渠哪得清如许转账1000。
洋洋得意：【宋先生，我再说一遍我是闫总的员工，我不会背叛她。】
问渠哪得清如许转账3000。
洋洋得意：【宋先生，您小瞧我了，我真不是为了钱出卖一切的人。】
问渠哪得清如许转账10000。
洋洋得意发送【闫律周内行程表最新版.xlsx】
洋洋得意：【宋老板，这个文档你不要传给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问渠哪得清如许：【懂。】
宋清渠仔细翻看着情报贩子最新发给他的行程表，发现上面多了一条为名按摩师上门大保健的内容。
宋清渠：“……”
他头疼地抬手捏捏自己的鼻梁，同时他闭上眼睛开始碎碎念。
“闫律是一个正人君子，行程表里的上门大保健一定是正经的大保健。”
这句话他重复了三遍之后，他骗不了自己了。
闫律这个狗女人要是正人君子，他宋清渠就不可能爬上她的床！
宋清渠扔掉手里的手机，拿起另一台手机的时候，他点开闫律的微信主页又开始碎碎念：
“宋清渠你冷静一点，你昨天才刚刚从宠物金丝雀晋升为人。生而为人，你要淡定。”
“你只是她的情人，就算闫总真的在不健康的保健，你也无权管她。”
“闫律她跟你只是玩玩的关系，你千万不要让占有欲摧毁了这段关系的平衡，你还要拿她当垫脚石上位呢！”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远方有人碎碎念自己的名字。
睡得正香的闫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让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开口用沙哑的嗓音问女按摩师：“小姐姐，现在是几点了？”
按摩师回应：“闫总，现在是晚上十点零八分。”
闫律嗯了一声，依旧趴在那里不动，很显然是准备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按摩师轻声提醒道：“刚才您睡觉的时候，您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十几次，您要不要看一下？”
闫律懒洋洋地伸出手去，下一秒她的手心一沉，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冷的长方体。
她从按摩床的凹陷处抬起头来，整个人往前蹭了蹭，将下巴抵在床边姿态慵懒地翻看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里面有亲朋好友发来的问候，内容主要就是听闻今晚江城市暴雪，问她有没有平安到家。
她亲妈的问候跟别人不一样，她除了问她是否平安之外，还顺便催了个婚。
母上大人：【要是有一个妙龄小伙子跟你一起被暴雪围困在某个山头上就好了。】
母上大人：【最少围困半个月。】
母上大人：【没有网络信号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这种环境肯定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明年的今天我的小外孙女就能出生了。】
闫律：【？？？】
您别太离谱。
这真不愧是她亲妈，为了催生跟催婚真是不择手段！好恶毒的心思！
闫律无语地老母亲发来的奇葩言论截图，然后给宋清渠发过去：【她真的很离谱。】
她发完之后，这才开始翻宋清渠给她的讯息。
期间按摩师已经手脚利落地将闫律背上的火罐全都拔掉了。
见她收拾东西准备要走，闫律开口留人：“外面下雪，你在我这里住一晚吧。”
说着，她抬手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进来领她去了客房。
将人安排好之后，闫律这才逐条回复宋清渠发给她的消息。
严于律人：【我很喜欢雪，尤其是跟你一起看雪。】
严于律人：【我刚才在做按摩，才看手机。】
严于律人：【没有跟别的妖艳贱货在一起厮混，按摩师是一个小妹妹。】
严于律人：【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还挺喜欢你吃醋的模样，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闫律回完消息的时候，她也从健身室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一口气回了好多条消息，宋清渠那边也没有反应。
闫律困意翻涌，她快走几步扑到了自己的大床上，随手扯过被子一盖便继续睡觉。
就在她迷迷糊糊又要入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持续不断的震动声。
被打扰清梦的闫律十分生气，她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是宋清渠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她不想让任何聊天打扰她的睡眠，所以她果断选择了拒接电话。
严于律己：【我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打文字，没有就睡觉了。】
接着聊天框的最上面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过了几秒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说话。
闫律又等了一段时间，也没等到这个骚东西发来的新内容。
她是真的困了，就在她闭眼的前一秒，骚东西的语音条终于发过来了。
闫律果断点击转化成文字。
然后她就看见了……
【闫律……不行……你不要这样……不可以啊……】
【闫、闫总……你不可以碰我……嗯……】
闫律本来已经要合上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还透着探照灯一样闪亮的光芒。
第53章 pua大师
语音条转换成文字都能变成这样炸裂的东西, 闫律简直不敢想象语音条本身播放出来将会多么地污染她的耳膜。
闫律在心里跟系统吐槽：【离谱了老铁，你觉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反派有点骚断腿了？】
【他这个人设实在是太超前了，现在的娱乐圈确实容不下他。】
这个世界给出的剧本很抽象, 闫律能看见的结局中写着宋清渠此人最终身败名裂，在娱乐圈查无此人。
关于身败名裂的过程, 剧本中用五个字概括——跟男女主作对。
面对闫律的吐槽, 系统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真面目：【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就喜欢这种骚的。】
闫律：【……】
她所思所想还真就瞒不过它, 那她就没什么可伪装的了。
闫律一脸兴奋地点开了宋清渠的音频，下一秒她的手机听筒中就传来了宋清渠压抑而愉悦的喘息。
她竖起耳朵听完这段音频之后, 宋清渠又给她发来了新的内容。
点开之后, 悦耳的男声像是他这个人正贴在她耳边缠绵厮磨。
如果单纯的是什么他情爱上头时的语气词，未免显得寡淡无味。
宋清渠很了解这一点, 所以他在里面加了好多剧情。
大概内容就是他想象此时此刻闫律正压在他身上, 对他强制性做出没羞没臊的行为。
那语音条接连发了三条, 闫律一条条听下来之后不由得抚掌称妙：“大半夜发语音条勾引我是真有一套！编排剧情引我上钩更是出乎意料！”
她的押韵令系统莫名其妙，它的劝谏她是左耳听右耳冒, 它只能看着宿主主动走入骚东西的暧昧圈套。
闫律迟迟等不来宋清渠的第四个语音条，于是伸出了自己的触角, 发出请他继续的讯号。
宝贝：【我也想听闫总的声音……】
宝贝：【一直都是我在说话，这不公平。】
宝贝：【闫总想继续听就打电话给我嘛。】
如果宋清渠是以强硬的语气命令闫律跟他打电话, 闫律肯定放下手机打开小蓝鸟软件欣赏一下短视频艺术, 之后立刻睡觉。
可是宋清渠以这种撒娇的语气请闫总跟他打电话, 闫律就舍不得丢下他了。
闫律知道自己一旦拨通了宋清渠的语音电话, 她今夜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别想睡觉了, 因为她将变得极度兴奋。
就在她犹豫的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宋清渠又发消息过来了。
这次不再是纯文字了, 而是语音条。
宝贝：“闫总，猜猜你的情人在……做什么……”
宝贝：“闫总，你猜我身上……有没有衣服啊……”
从宋清渠话语里断断续续的停顿，还有他说话时溢出的一两声轻哼，闫律真的很难不往歪了想。
闫律想入非非的时候，宋清渠又发来了消息：“闫总，你想不想……我？”
这个中间的停顿就很微妙，闫律隐隐约约好想听见了c的发音，但是那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闫律认为自己是一个充满求知欲的正直女人，所以面对这种疑虑，闫律果断给宋清渠打了一个电话寻求正确的答案。
视频电话一被接通，闫律就看见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瞬间眼睛睁得像铜铃，她看见了好白好粉好大的东西。
闫律倒吸一口凉气：“嘶——”
宋清渠的声音自画面外响起：“闫总，我是真的很想你。”
“我的嘴会骗人，我的身体不会。”
闫律整个人脑子发懵，她反复确认自己点开的确实是微信视频，而不是什么小蓝鸟上面的成年人艺术视频。
从她认识宋清渠开始，他的皮肤就一直很光滑，一根汗毛都没有。
他身上唯二有毛发的地方就是头发与眼睫毛。
闫律看了一阵之后，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是定期剃毛吗？”
手机镜头转换了一下，视频里的内容变成了宋清渠面色绯红的脸蛋。
他羞涩地点点头：“是，这样手感更滑嫩，你会愿意多摸两下。”
闫律听见这话，她的脸也红了。
好离谱，这个男人真的就长在她的xp上。
视频通话里的宋清渠因为滤镜原因，蒙上了一层不真实感。
他待在镜头里，就好像是闫律养的二次元纸片人。
毕竟黑发金瞳这种设定落在二次元人物身上很正常，落在现实里就会显得这个人妖异不似人类。
是了，宋清渠更像是一只狐狸精来着。
闫律走了一会儿神，这期间她耳边萦绕的除了宋清渠的喘息声，就是黏稠的水声。
她自认是个正直的女人，不能被敌人的声色所诱惑。
她就选择在这种暧昧至极的环境里跟宋清渠说正事：“我看好了一档s+恋综资源，准备送你去节目里炒cp。”
宋清渠这会儿耳朵里听不进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听见闫律说什么炒cp。
他沙哑着嗓音慵懒地问她：“我跟谁炒？”
闫律心虚地移开视线：“跟谢宁……”
谢宁这俩字在宋清渠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可是男人被生理本能控制的时候，脑子没有正常人类的智慧，只有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宋清渠喃喃：“跟你炒……是吗？”
闫律将视线又移回来，她看见宋清渠粉面含春，眼眸失焦的模样就知道他的脑子现在不长在头顶上，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她抬高了音量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先停手听我说话。”
宋清渠嗯了一声，眼睛里依然没有焦距，手机也没有晃动哪怕一下。
他眼巴巴地对着镜头里的闫律说：“你说，我翘首以盼。”
闫律：“……你小子翘的是正经的首吗？你给我双手举着手机以示清白。”
这下宋清渠脸上终于露出痴迷之外的神色了。
他双手扶住手机，眼睛里也终于有了一点焦距，他殷切地望着闫律，催促道：“你快说，我很急。”
闫律看见他这幅模样，埋怨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小子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吧？”
“我说我要送你跟星河娱乐的一个艺人一起去参加恋综录制，录制过程中需要你跟匠心传媒的谢宁炒cp。”
宋清渠的脑子里装的估计都是水，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闫律说的是什么意思。
闫律就看见他在那里缓缓地眨动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说的是东洲话还是鸟语。
过了几秒之后，他的表情冷淡下来。
闫律明白他这是懂自己的意思了，她不免有些心虚。
毕竟让自己小情人跟女艺人炒cp这件事听起来像是她闫律有什么绿帽癖。
她解释：“只是为了赚钱，你别多想。”
她用自己深情的双眼看向宋清渠，用温柔的语气对他循循善诱：“清渠，姐姐要穷死了，你帮姐姐多多地赚钱好不好？”
“你知道的，姐姐最喜欢能赚钱、脸蛋美、弟弟粉的男人了，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对不对？”
宋清渠一开始听见的时候，他看上去是失望又愤怒的，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的气质，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炸了。
结果随着闫律一句句温声哄他，他的身体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带着他的灵魂一起往上飘。
姐姐喜欢能赚钱的男人……
他最会赚钱了。
姐姐喜欢脸蛋美的男人……
他脸蛋超级美，他可是娱乐圈公认的妖艳贱货呢。
姐姐喜欢……粉……
是的，他又白又粉而且还超级干净！
宋清渠喉结滚了滚，脸上的红晕加深：“那我跟谢宁炒cp的话，你不许嫌弃我。”
这可是小说世界，女主跟男配凑齐之后，男主必然也会出现。
那档综艺必然会引起收视热潮，作为独家冠名商的自己必然会赚得盆满钵满。
闫律怎么可能会嫌弃一棵肤白貌美的摇钱树呢？
她一想起自己马上膨胀起来的存款，她的笑容就控制不住地有点猥琐：“嘿嘿宝贝，我最爱你了，怎么会嫌弃你呢？”
宋清渠被她哄得红了脸，他嗔道：“闫总最好说话算话。”
闫律看见他一只手离开了手机，在屏幕里消失了。
她啧啧两声，在心里跟系统感叹：【二十岁的男人果然是活力四射。】
她刚感叹完，就看见宋清渠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本本出现在了屏幕里。
宋清渠红着脸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先简单起草一个协议，之后请专业律师将它升级成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这上面得写明你不会因为我跟谢宁炒cp，就把我踹了的操作。我全心全意跟谢宁炒荧幕cp可以，但我要求一年内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情人。”
闫律：“……”
她脸上猥琐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闫律笑眯眯地发出警告：“你小子威胁老板是吧？我手下可是有很多艺人可以代替你哦。”
面对闫律这只笑面虎，宋清渠没有选择退让：“姐姐，他们那些臭男人炒cp的效果可是没有我好哦。”
闫律笑着跟他打太极：“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究竟为何如此自信？”
“姐姐又没有戴绿帽的癖好，如果其他男艺人能做这件事，姐姐为什么还要派你的宝贝出马呢？”
宋清渠说到这里时，他金色的眸子里浮动着狡黠的微光，漂亮极了。
闫律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宋清渠发出的威胁恰到好处，他给闫律的感觉就好像用肉垫挠了她一下的猫猫。
这猫猫既能展现出他的一点威力，又不会真的伤害到她，反而勾得她想要把猫猫举起来亲几口。
闫律勾起唇角：“好哦，那就起草一个协议吧。”
宋清渠眼睛一亮，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算计得逞的骄傲。
他对着闫律眨眨眼睛：“闫总最棒了。”
公事谈完，就该谈私事了。
他气息不稳地说道：“协议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有一个甜蜜的烦恼需要闫总来解决。”
闫律看他再次雾蒙蒙的双眼，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勾起唇角、扬起眉梢，应了一声：“好。”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春风抚动树梢，抖落一地桃花。
是宋清渠哼哼唧唧地跟她说，他的手不如她的好。
结束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挂断电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又过了十几分钟，宋清渠再跟闫律说话，闫律除了偶尔应一声之外再无应答。
他知道她睡了，于是在床上翻了个身，用多余的枕头将手机固定在一个他一睁眼就能看见她的位置。
宋清渠轻声地对闫律说：“晚安，姐姐。”
闫律睡眠很浅，她迷迷糊糊地回应：“嗯……”
时间在美梦中总是流逝得很快，闫律从恋综爆火，自己卖饮料发家致富的美梦中醒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早上六点。
她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
这个时间比较早，她可以早上做空腹有氧运动，浅浅地去跑步机上跑个五公里锻炼身体。
她刚要从床上下去，冷不丁就听见房间里有男人黏黏糊糊地唤她的名字：“闫律……我好困……”
闫律：“？？？”
这啥玩意儿啊这是？
闫律一瞬间吓得汗毛倒立，她惊慌地四下观望寻找声源，最后找到了手机里的宋清渠。
“……”
她看着手机里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跟她撒娇的男人，想给他两拳的心都有了。
这货大早上吓唬人，真有他的！
宋清渠估计是知道闫律起床气不小，他声音温温柔柔地说：“闫总，我怕你晚上做噩梦，陪了你整整一夜呢。”
“你干嘛早上醒来对我这样凶？”
宋清渠知道他说什么话能让闫律不生气的同时，让她感觉心口发痒。
太嗲了闫律绝对不喜欢，太冷了闫律还会不耐烦，宋清渠现在的这个尺度就刚刚好。
果然闫律大早上听他撒娇之后，下撇的嘴角又开始往上扬了。
闫律轻咳一声：“好吧，谢谢你。”
“另外这几天我临时有事要出差，我们下周见。”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
宋清渠听见她要出差，整个人瞬间炸毛了，睁不开的惺忪睡眼都睁圆了，“那我们岂不是好几天都无法见面？”
靠！
他昨天花了一万四买到的最新情报居然还不是最新的！
闫律早上起来居然临时又要改行程了！
闫律不知道宋清渠的内心戏，不过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宋清渠想必是十分崩溃的。
她笑笑，竟然主动跟他透露自己的行程，温和地做出解释：“我要实地去考察一下我投资的工厂。”
并且挑出最有潜力的那一家，从中运作一番得到更多的股份。
等到节目正式开始播，她躺着数钱就好了。
闫律看他情况实在低落，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我们两个有各自的工作，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的，你不要伤心了，我们两个可以通过网络聊天啊。”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情绪低落的宋清渠，他一下子支棱起来了：“我没有工作！”
“我已经做完了匠心传媒最后的工作，在正式入职星河娱乐之前我都很闲！我可以陪你出差！”
闫律：“？”
她觉得宋清渠的思想很危险，“你老实一点啊，我已经让秘书给你联系了业内数一数二的演技大师，你在恋综录制开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进修一下你那可怜的演技！”
她这样说的时候，宋清渠眉头皱起，很显然他不喜欢闫律总提让他跟其他女人做荧幕cp的事。
但是他的眉头皱起不到一秒，就被闫律的话语给抚平了。
闫律说：“宝宝，其实我对公司的艺人都不信任，我只信任你一个。”
“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你能帮姐姐赚到钱的对吧？”
宋清渠此时此刻满脑子都在回响着闫律说只信任他一个，说他是她唯一希望的话语。
他呆呆地透过屏幕看向闫律。
半响之后宋清渠那双金色的眸子里燃起了火焰，他目光灼灼地对闫律说：“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清渠就这样被闫律给忽悠瘸了。
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卖了这件事，他还要帮闫律数钱呢。
闫律挂断电话之后果断去跑步机运动，一边运动一边给汪洋与唐灿灿分别发消息说出自己的需求，让她们围绕需求展开工作。
她今天没有上班，在跟饮料公司的负责人商量好之后，唐灿灿直接过来接闫律奔赴下一站。
到了地方之后，闫律一边在厂房里看具体的生产环节什么样，是否卫生存不存在雷点，一边听负责人滔滔不绝地吹自己企业的牛。
“我们江河酷酷牛奶的牛都是放养在牧场里吃鲜花跟青草长大的荷斯坦奶牛！它们产出的奶质量一级棒！香醇好喝有营养！”
说着，负责人就递给闫律一罐牛奶示意她品尝。
闫律参观完牛奶加工厂，又特意去牧场实地考察了一下，参观了这里的转盘式挤奶场地。
这个时候距离闫律喝完负责人递给她的那一罐牛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带着闫律考察完一圈之后，负责人自觉非常满意。
他问闫律：“闫总，您对我们江河酷酷牛奶公司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建议？”
闫律摇摇头：“你这个生产流程真的很标准，没有什么毛病。”
就在负责人要将心要放进肚子里的时候，闫律后半句话就来了：“只是我这个人乳糖不耐受，我喝完了你家的江河酷酷牛奶却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你说这是因为你家牛奶厉害到能治好我的顽疾？还是说你家的牛奶稀得像水一样，根本对我的胃造不成伤害呢？”
从负责人绿油油的脸色来看。
闫律的胃是否遭到伤害是未知的事，但他的自尊肯定受到伤害了。
第54章 破局
回程的路上, 唐灿灿看闫律表情不好，于是主动开口询问：“表姐，你心里是不是有小情绪了？”
“表姐, 这辆私家车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可以与你唯一信任的血缘亲人述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换做之前, 唐灿灿是不会主动向闫律打听她的真实想法。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闫律前几天才跟她强调过，她唐灿灿是闫律在星河娱乐唯一能信任的血亲！
表姐遇见了事, 她唐灿灿这个得力小助手当然要帮忙。
人是自己亲自忽悠的，闫律就算不看唐灿灿的表情, 她也知道这货此时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闫律也没必要顾左右而言他, 她大可以直接跟这个小助理说出实话，反正唐灿灿又不是对家公司派来的间谍, 她知道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只是有些感慨, 没想到这家企业在综合评级上名列前茅, 实地考察时却一地鸡毛。”
闫律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带着非同寻常的凝重, 这让对方能轻易看出这件事在她心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唐灿灿倒吸一口凉气，开始给她提出一些歪主意：“表姐, 我们公司是不是早就内部腐化了？说不定就是有人收了贿赂才在事实上造假！影响了上位决策者的判断！”
没有一个领导愿意承认自己的公司里已经滋生出腐败，心直口快如唐灿灿, 经过这段时间在星河娱乐的学习, 她现在说话也学会了拐弯。
她立刻补救一般地说出下一句话：“当然了, 这牛奶厂评分高的原因还可能是对应的部门领导没有亲自过来现场审查。”
结果这句话不仅没有舒缓闫律的烦躁, 甚至让她更加头疼。
闫律不会在实地考察的资金方面抠门, 财务部每年报销的车票跟酒店住宿费用可是一比巨款。
唐灿灿这句话无异于在提醒闫律，有人拿着她的钱出以出差的名义来这里吃喝玩乐。
这帮人不仅没干正事, 甚至还在受贿之后搞出了拖累了整个公司的项目评定。
闫律真是越想越气，她不由得抬起手来揉捏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焦躁。
她原本只认为她会破产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公司里潜在的劣迹艺人，那她就把公司里这几个小虫子抓出来捏死便可以解决问题。
结果今天她今日亲自实地考察了一个评分名列前茅的投资项目，她发现这里居然也有漏洞。
假如她继续经营这个饮料，并且投入巨量资金给它打广告。
现在因为她闫律家大业大，关于牛奶质量的负面舆论还可以压得下去。
甚至在舆论危机爆发之前，专业公关团队就已经出场让不利于公司发展的负面消息胎死腹中。
闫律有钱的时候可以捂消费者的嘴，当星河娱乐垮台的时候，那这一直隐藏着的雷点也会随之大白于天下。
到时候东窗事发，她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她要为曾经自己做出的欺骗消费者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不仅赔付星河娱乐艺人的天价违约金，她投资的产业项目也要同时赔款。
她看似高耸入云的商业帝国骨子里已经烂透了，只需要一阵风便能将这千疮百孔的建筑毁于一旦，那她不破产谁破产？
这辆车本来是在闫律来实地考察，考察完之后自然是找了一家餐馆吃饭，吃完饭带着闫律回到江城市的公司。
闫律愁得实在是食不下咽，她中午只吃了一个路边买的水煮玉米，这会儿简直是又饿又疲惫。
本来她就已经够忧愁了，在唐灿灿试图为她排疑解难之后，她更是愁上加愁。
闫律在忧愁中开口了：“小唐，你找一个服务区停车休息吧。”
唐灿灿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帮了倒忙。
她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继续多说话，只是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个风景秀美的服务区，然后在对应的高速公路路口打右转向灯拐向主路旁边的小路。
唐灿灿虽然工作能力也不太强，但是她干杂活的能力绝对一流。
她此时找的这个服务区位于著名景点太湖的附近，闫律下车之后就可以远远地眺望那雾气蒙蒙绵延千里的湖泊。
闫律发呆的时候，唐灿灿怂兮兮地从服务站里给自己的表姐端出一桶泡面。
她小心翼翼地说：“表姐你应该累了吧？快吃点泡面休息一下，这里面还有我特意给你加的火腿肠。”
唐灿灿一片好意闫律不可能不领，于是她接过泡面勉强吃了两口。
唐灿灿就在这个时候，心里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馊主意：“这里的火腿肠跟我之前在江城吃到的完全不一样，有种不一样的美味。”
“既然牛奶厂不靠谱，不然你投资做火腿肠生意吧？”
这火腿肠的口感确实比闫律之前吃过的其他品牌香肠肉质更紧实，味道也更香。
只是在这种全民越来越倾向于点外卖的时代，连泡面销量都已经连年下跌了，经营速食产品很显然不是一门好生意。
闫律吃着吃着，她的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上辈子她搞猪肉养殖的经历。
在上一个世界中，做猪肉生意对于一个白手起家者而言是合适的。
但是对于闫律这个在娱乐圈经营多年的人来说，养殖业赚到的钱跟娱乐圈的赚钱速度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她养一辈子的猪都填不完她娱乐产业欠下的债。
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她急需找一个更好的生意来取代星河娱乐，为她提供更多资金的同时，也保证她不会破产赔本。
见闫律不说话只是摇头，唐灿灿倍感失落。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对，这个世界上来钱最快的除了刑法上记载的生意，剩下就只有娱乐传媒产业了。”
听到这话，闫律忽然一愣。
是了，在娱乐圈文里，娱乐传媒就是最赚钱的行业，绝对没有之一！
既然星河娱乐的艺人随便抽查都能找到有问题的人，那这个娱乐公司她索性不要了，她另开一个娱乐公司就好了！
新开的娱乐公司闫律亲自找艺人进行栽培，主打一个贵精不贵多。
只要闫律手下的艺人数量不超过她右手五指的数量，她就能做到对他们的绝对管理，让他们帮自己赚钱的同时也不去触碰作奸犯科的事情。
想到这里，闫律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她兴奋地看向唐灿灿，抬手狠狠地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灿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唐灿灿虽然不懂自己表姐为啥突然感谢她，但是她为表姐感到感性。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帮到表姐真的是太好了，表姐的新生意准备经营什么？”
闫律笑到脸发酸：“灿灿！我要把星河娱乐卖出去！然后为宋清渠单独经营一个工作室！这新公司里暂时就只有你、我、财务、法务、商务、王芬跟宋清渠！”
她先只有宋清渠一个艺人，等宋清渠上节目爆火之后，她再乘着这股东风扩大工作室的规模！
只要她手里的艺人足够少，就不会有艺人突然塌房背刺她，自然她也就不会被迫从口袋里掏出天价违约金！
而且星河娱乐不是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吗？
那她干脆就断腕求生！这块烂肉她一整个不要了！
唐灿灿的脑回路很显然跟闫律不一样，闫律说完自己的构思之后唐灿灿的第一反应是：“连汪洋你也不要了吗？”
闫律还没说话，唐灿灿就替这个让自己爱恨交织的同事说话：
“表姐，我觉得汪洋这个人虽然很有贪污受贿的嫌疑，可是你新公司的员工人数说不定还没有我的十根脚趾多，这完全没有给汪洋创造贪污的土壤啊！”
“她这个人业务能力极强，只是有点贪污受贿的毛病，眼下你去除了她的毛病，那她就是一个完美员工了！”
闫律听到这话，陷入沉默。
汪洋这个人就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她能陪着她上阵杀敌的同时，也会在她身上割出一道道伤口。
剑是好剑，只是要看她怎么使用了。
闫律给出的回应是：“我试试吧，如果汪洋不愿意给我走，那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在闫律给出承诺之后，唐灿灿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她不愿意给你走，我就把她从星河娱乐里绑架出来！”
初步解决了心腹大患，闫律的食欲也再度回归。
她终于有心情吃饭了。
她端着泡面是越吃越香，她发誓自己手上的泡面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泡面！
就在她吃完了泡面正美滋滋喝汤的时候，唐灿灿突然一声尖叫：“啊！闫律！你刚才说你要为了妖艳贱货掉一手创办的星河娱乐？”
唐灿灿甚至急到表姐都不喊了，直呼闫律的大名：“闫律！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糊涂啊！”
“咳咳咳！”闫律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呛到，那方便面的汤都从她鼻子里流了出来。
偏偏唐灿灿给她买的还是香辣味的牛肉面，那辣椒水从鼻腔里流淌过的感觉别提有多酸爽。
她咳嗽到眼睛里都溢出泪水来。
唐灿灿看她的模样自觉理亏，可是她不后悔，她小声叭叭：“表、表姐，你可不能怪罪我，我这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闫律咳了好一阵，终于缓和过来之后。
唐灿灿小心翼翼地问：“表姐，你卖公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咋不觉得你是为爱昏头的恋爱脑呢？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
闫律当然不可能说出星河娱乐要倒闭了这种话，她给出的答案是：“你不要多想，我就是被宋清渠迷得找不到北了。”
唐灿灿：“……”
拳头硬了，她突然就明白古代嚷嚷清君侧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蓝颜祸水果然留不得啊！
看见唐灿灿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好像鬼屋里的壁画，闫律跟她强调道：“宋……我的宝贝小宋可是我们工作室唯一一棵摇钱树，你可不准惹他生气，把小祖宗给气跑了。”
宋清渠既然能当娱乐圈文的反派，他就不可能一直是个扑街仔。
这个妖艳贱货一定会在未来摇身一变，变成让天道宠儿男女主都头疼的存在。
他身上必然有能让大鹏扶摇而上的东风，闫律就是要借着这股东风登上自己事业的新高峰。
女配跟男配当然要狼狈为奸了！
她卖公司的时候，骂她瞎了眼的人有多少！未来她重回巅峰时，夸她慧眼识珠的人就有多少！
想到自己在解决亿万债务的同时，又将创造新的亿万财富，并且捧一个火一个的名声又将更上一层楼！闫律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
唐灿灿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忍住开口吐槽：“表姐，你能不能别笑了？”
她用商量的语气犹犹豫豫地比划：“你的笑容里好像透着一丢丢……骇人听闻的猥琐？”
第55章 揉揉
闫律完全不认为自己的笑容很猥琐。
正常人类谁被压抑久了, 在终于看见自己翻牌的希望时能保持淡定？
在娱乐圈小说世界中，文娱传媒产业确实最赚钱。
不过闫律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是搞娱乐公司的，让艺人给她做产品代言是分分钟的事情, 闫律可以基于此发展艺人衍生产业比如美妆类跟服装类。
艺人名气越大，她旗下的美妆跟服装获得的曝光度就越高。
这美妆跟服装的质量跟设计也不能拉胯, 它们需要性价比强到能撑得起市场, 否则就是割韭菜的一杆子买卖，长久不起来的。
在《锦鲤横行娱乐圈》这本书里, 要说哪个艺人的商业价值最强，那必然就是女主谢宁跟男主裴芝。
作为天道宠儿的两个人绝对属于这个世界的第一梯队。
而第二梯队排在第一位的就是——
“灿灿, 你觉得宋清渠给你的印象怎么样？是不是平时穿着很骚气、很时尚？”
听到闫律又提到了蓝颜祸水, 唐灿灿瞬间就警惕起来了。
在闫律刚才跟她说过，要卖掉星河娱乐单独给宋清渠开工作室之后, 她就觉得自己表姐恋爱脑过头, 简直为爱疯魔了。
所以唐灿灿的第一反应是：“表姐, 你又要在他身上搞什么幺蛾子？”
搞钱怎么能说是幺蛾子呢？
这是好事！
闫律笑容狡黠：“你就告诉我，你对于宋清渠的第一印象就好了。”
唐灿灿想了想, 还是说出了实话：“他第一眼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他长相太艳丽了, 穿着打扮都很时尚。”
“虽说娱乐圈里的艺人都有专门的时尚团队，可大部分艺人非工作场合衣品都很随意。”
“宋清渠属于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 都很时尚的类型。风湿的人看见他都能被他潮死。”
唐灿灿对宋清渠进行点评的时候, 还记着这货是自己表姐的心肝宝贝, 点评完又补充一句。
“我对他没有恶意, 这是纯纯的客观评价。我相信不止我自己会这样想, 其他认识宋清渠的人也会这样看待他。”
她诉说内心想法的时候，全程闫律就笑着看她。
这笑容看得唐灿灿心里发毛, 心里暗暗决定等回到江城市之后就去寺庙里找得到高僧求串开了光的手链。
她认为或许宋清渠狐狸精给闫律下蛊了，这才吧她精明的表姐给迷得找不到北了。
闫律看着唐灿灿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她猜想对方现在一定觉得自己疯了。
闫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卖公司的时候，最好全世界都认为她单纯恋爱脑上头鬼迷日眼了，这样她才能将公司卖个好价钱。
住在闫律脑子里的系统倒吸一口凉气：【嘶，宿主真是好脏的商战手段！】
闫律勾起唇角在脑海中回应：【嘘，这可不兴瞎说，我最正能量了。】
系统：【？】
系统：【我呸！】
她吃饭很快，和系统交流之间，她已经把一整碗泡面吃得汤都不剩了。
吃完后，她随手将泡面桶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之后对唐灿灿吩咐道：“回去之后不急着去公司，先找个金店给我宝贝买点礼物。”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闫律要用恋爱脑这三个字迷惑全世界。
唐灿灿并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她被自己表姐展现出来的恋爱酸臭味弄得牙酸。
开车回江城的路上，唐灿灿没忍住问闫律：“现在你跟宋清渠的关系究竟是金主与情人，还是……恋人？”
闫律挑起一边的眉毛，姿态慵懒地看向她：“清渠可是我的宝贝，我跟他当然是在谈恋爱啦。”
她甚至用玩味的语气说：“说不定未来我还会跟清渠结婚呢。”
嫉妒心使唐灿灿质壁分离，她整个人目眦欲裂：
“表姐你有没有搞错？你要跟那个爬床的妖艳贱货结婚？我劝你别太爱了！赝品就是赝品！假的永远真不了！”
闫律淡然回应：“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唐灿灿激动地问：“表姐！你就不怕裴芝知道吗？他本来就对你没好感，要是知道你让他的替身上位了，他会怎么想你？”
“随他怎么想。”
闫律才不管宋清渠是不是替身，现在宋清渠在她眼里那就是摇钱树。
能赚钱的男人才是有用的男人。
裴芝又不帮她赚钱，每次见面还都跟她摆着一副臭脸。
闫律又没有受虐倾向，这种又不提供经济援助，又不带来情绪价值的情感关系，她没必要维持。
唐灿灿真的是越看闫律越觉得她疯了。
然而每次她觉得闫律的种种决定已经够离奇的时候，闫律总能再给她上一课。
闫律居然在金店给妖艳贱货定制了耳环、项链、手镯、臂环，脚链！
唐灿灿：“？”
别太荒谬了，不然你给妖艳贱货塑个金身得了？
闫律跟金店的店长强调：“这是我送给我宝贝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做。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也不想因为细节不到位返工，对吗？”
唐灿灿：“？？？”
她表姐居然还为了妖艳贱货威胁店长啊！
这是什么昏君？
这家金店闫律常来，她不少金首饰都是在这里定制的。
店长跟她是熟人，他一看闫律给出的各项身体数据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一个成年男性。
他知道闫律是娱乐圈的老板，他谄媚地笑道：“闫总您放心，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惊艳您的情人，让他更加敬爱您。”
闫律脸上的笑容在听见这话的瞬间就消失了，她纠正道：“我的宝贝才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恋人，未来跟我结婚的可能性很大！”
她眉眼锋利地看向店长：“我今天打造的这些东西要让人一看就知道它是一整套搭配，传递给看客送礼人很在意佩戴人的讯息。令店可以做到的，对吧？”
店长颔首，他对着闫律眨了一下眼睛：“当然可以，您在我这里定做了这么多次首饰，您对我们店设计师的巧思还不放心吗？”
“这几天我就跟您敲定设计图纸，争取一周之内把这套纯金首饰送到您的手上。”
闫律对此非常满意。
她算算日子，宋清渠从匠心传媒跳槽到星河娱乐也就是这周内的事情。
说不定纯金首饰恰好能在他正式入职之前赶出来，做个入职礼物挺不错的。
当然了，在入职前做不出来也没什么，反正在上综艺之前赶出来就好。
到时候她就把这一套金光灿灿的东西都挂到宋清渠的身上，向所有知情人传递她闫律宠爱宋清渠的讯息。
跟卖星河娱乐得到的收益比起来，给宋清渠打造一套首饰的钱算是抛砖引玉了。
想到这里，闫律嗤笑一声，她感叹道：“我们小宋可真值钱啊。”
听见这话，唐灿灿想起那个首饰的价格就牙酸，她说：“确实，今天这套首饰就让他的身价飙升四百万。”
闫律唇角上扬，她问唐灿灿：“单看我买给他的首饰，你是不是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爱？”
唐灿灿酸得不想说话。
然而闫律是她的老板，她的问题她又不能不回答，“求求你了表姐，你别再刺激我了，我已经嫉妒到质壁分离。”
闫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车窗上点了点，心里感慨要是圈子里的老狐狸们都跟唐灿灿一样好骗就可以了。
她说：“这才是刚刚开始，更劲爆的消息还在后面呢。”
来到星河娱乐公司之后，闫律在办公室里的把目前她手上投资的企业名单列了一个表格，花了一笔大价钱委托靠谱人事去做评估。
经过牛奶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完全依靠她公司里现有的员工了，鬼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或者整条业务线都是烂的。
闫律去牛奶厂实地考察这件事，在公司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可是她从那边刚回到江城市，刚在办公室里坐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过来旁敲侧击地打听闫律对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方法。
存在极大隐患的产业，闫律是完全不想要。
毕竟食品业只是她的副业，她没必要把心思放在整顿牛奶公司上面，这就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件事属于费力不讨好。
反正离节目开拍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再找到新的靠谱公司强势入股了。
她就找那种规模小但是口碑好的牛奶厂商强强联合，她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资金跟营销，对方乖乖地把股份分给她就好了。
撤资这事里面也有很多弯弯绕绕，闫律公司的法务部就是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做好规划之后，闫律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非关键性的工作交给员工解决，剩下的则由她自己将这些东西亲自一步步去落实。
不然全都交给属下去做，鬼知道哪个环节又会冒出来骚操作。
不是她不想休息，是她的头顶就顶着破产警告这四个大字。
闫律虽然在唐灿灿面前表现出一副恋爱脑的模样，实际上也只是演给她看。
她工作忙起来的事后，她根本连宋清渠的消息都懒得看。
她不仅在公司工作，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她本人还要到处去应酬。
并且闫律还在应酬场上装作喝多了，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最近陷入爱河，想要回家结婚养娃的消息。
东洲刚刚建国不到百年，好多人的脑子都停留在封建时代，无论男女脑子都多少受到父权主义的影响。
就算是思想开放如娱乐圈，也有不少人的脑子里装满这个世界就该男主外女主内的极端思想，容不下其他多元化选项。
之前就有人劝说闫律，他们认为女人太强势赚那么多钱都没有用，回家找个好男人嫁人生娃才是幸福。
闫律之前皮笑肉不笑地当面表示对方在放屁。
现在则是喝多了酒之后声泪俱下地说他们说得对，并且故作无意地说出自己要是回家嫁人了，她的商业帝国该怎么处理的烦恼。
其他老板一听，那眼睛里都泛着兴奋的绿光。
只是闫律之前当祖安人，是他们眼睛里的女权斗士，总是指着他们鼻子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现在闫律又突然变成了一个不想要事业，只想要爱情的娇妻，这个转变太大了，他们疑心里面有诈。
闫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帮人在想些什么。
他们既眼馋她的商业帝国，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又不想担风险，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副犹豫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闫律会用魔法打败魔法。
闫律抬手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开始亲身向各位老板展示什么叫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呜呜呜！各位老哥哥为什么这样警惕我？”
“你们平时总说女人都是傻白甜、没有商业头脑也没有城府，现在倒是害怕我这个女人坑害你们了？”
“我只是个阳光开朗小女人而已！我有什么坏心眼？”
“各位在场的老板都是我们公司的股东，拥有优先认购股份的权利！你们要是不要，我可就卖给别人了！”
说到这里，现场不少人脸上心动的表情是越来越明显。
闫律再接再厉，她呜呜呜地在那里假哭：“我也舍不得我的公司啊！但我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我的局限性太多了！”
“就像老哥哥们说的那样，女人都是胸无城府根本在风起云涌的商场上混不长久啊！”
闫律一边说这话，一边在心里狂翻白眼，她寻思她自己这样不得迷死这帮股东？
果然，闫律呜呜没两下就有个男老板开口了：“闫总，女人生来就是要被男人保护的，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大家都很欣慰。”
“只是我们要是帮你，大家熟人一场，这个价格能不能优惠一点？”
“当然了，”闫律抬手擦掉眼里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我最善良最诚实最没有野心了，只要各位老哥哥给我一个合适的价格，我就卸任回家了。”
“你们知道的，我头发长见识短，我这种人还是适合回家相夫教子的。”
这些话从闫律的嘴里说出来，股东们感到诡异的同时，也感到开心。
毕竟他们不仅在精神上让闫律这个雌鹰般的女人低头了，还在从她手里得到了切切实实存在的好处，比如金钱跟股权。
这简直双喜临门！
要知道星河娱乐现在的市值简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在大家看来，闫律转让它的股份绝对是目光短浅的行为！
大家在饭局上说完了正事，就开始说私事了。
毕竟星河娱乐能走到今天绝对跟闫律本人强大的业务能力分不开关系。
大家见到这位枭雄退隐江湖，还是感到可惜。
有人劝道：“小闫啊，你把股份全转让给我们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做星河娱乐的ceo啊，我们董事会愿意为你出这份工资。”
“你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你比很多男人工作能力都强，这个大家都承认。”
闫律在心里翻白眼。
说白了职场上搞父权搞性别歧视，其实核心都在于利益。
蛋糕就这么大，分的人越多其他人能得到的利益就越少。
等到她手里没有股权了，她就不是分蛋糕的食客，而是一个有能力把蛋糕做大的厨师。
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不想她走，想要留下她给自己干活了。
闫律在心里狂翻白眼，这帮人真是想得美，但凡有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目前他们只存在口头交易，不存在合同，该演的戏还是得演。
闫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呜呜！大家真是抬爱我了！你们真是良心股东啊！”
他们听见她感恩戴德，还顺着台阶往上爬：
“嗐，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闫总，这些年相处下来都有情分了，你就好好地留在星河娱乐工作，我保证没人敢为难你。”
“来，我们大家再喝一杯，一切都在酒里。”
就在大家快快乐乐地要喝酒的时候，闫律又说话了。
她说：“只是我一心只想围着我自己的男人转，我不想再给别的男人打工了。女人总在外面跟男人喝酒像什么样子？”
“所以对不起了各位老板，这份工作我不能继续做了，我必须离开星河娱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低下头捂住脸，肩膀也耸动起来，看起来竟像是哭了。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傻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出言挽留：
“闫总啊，现在都是21世纪了，大青早就亡了！我们这个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别妄自菲薄！”
“小闫，你这思想太老土了！你得出来工作，星河娱乐还得靠你勇攀高峰呢！”
“哪个不要脸的男人敢跟你说这话？你把他名字告诉我们，我们饶不了他！”
别人不知道闫律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系统是知道的。
闫律在那里耸动肩膀根本不是因为她在哭泣，而是她在努力憋笑。
这个死丫头就是看大家都中计了，在这里得意洋洋呢！
闫律心想对不起了宋清渠，她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他给自己背个黑锅应该也没什么。
她矫揉造作地说道：“小宋他没有不让我出来工作，他只是说他想跟我天天黏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我罢了。”
“我靠！这不就是让星河娱乐的ceo回归家庭给他当私人保姆吗？”有人怒了，“好不要脸一男的！”
“小宋？我记得圈里顶流没人姓宋啊！什么？是个糊咖，闫律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为了一个糊咖要死要活的！”
“娱乐圈男人很花心的，你不如跟哥在一起，哥不会亏待你的！”
大家七嘴八舌，从diss宋清渠发展到顶替宋清渠。
闫律：“……”
她在事情变得更加荒谬之前，扶住头□□一声：“我的头好痛，我高血压犯了，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失陪了。”
说完，她发消息把另一间包厢内的唐灿灿叫过来，让她扶着自己离开。
从酒楼走出来之后，闫律深吸了一口冬日寒冷又清新的空气，跟唐灿灿感慨：“这个年代真是钱难赚，shit难吃啊。”
唐灿灿看看自己老板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
她从闫律那里赚点钱也不容易，还要遭受对方的精神攻击。
她想到自己车里的不速之客，她叹了一口气提醒闫律：“表姐，车里有惊喜，待会儿你看见了不要太过惊讶。”
闫律正想问唐灿灿她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扫东西的时候，两人后面有一道声音开口将她们给叫住了：“闫总！且慢！”
闫律听见这个男声，心跳比平时快了一拍。
她转头看向来人，果然是裴萱。
别看这名字乍一看像个小姑娘，实际上这人是裴芝的大哥，他叫“萱”只是因为裴家这一辈名字里都是草字头。
裴萱这个男人绝对是这帮人里最不好骗的那一个。
他身上也有商人必备的虚伪，只是他虚伪得理直气壮，并不会给自己贪图利益的行为用上性别歧视的遮羞布。
老实讲，贪图利益跟性别歧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后者就是可以很好地将前者的尔虞我诈很好地隐藏。
裴萱看见闫律眼神飘忽，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闫总，你在酒桌上说的话都是醉话。你告诉我，你卖公司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男人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连草稿跟铺垫都没有。
闫律继续演戏：“我就是爱小宋爱得昏了头，我为爱放弃一切，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裴萱没有立刻追问，而是站在酒店门前低头看着眼前脸颊酡红的女人。
看了几秒钟之后，他嗤笑一声：“闫律，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笑话，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隐瞒你？裴总不要太自以为是。”
闫律推开搀扶着她的唐灿灿，自己在裴萱面前站直了腰。
两个人一时间就站在寒冷的北风中对视，谁也没有主动后退一步。
先打破僵硬局面的人是裴萱：“闫律，整个圈子都知道你爱裴芝爱得要死要活，你现在在这里作死，是不是想吸引裴芝的注意？”
裴萱讥笑道：“我把我弟弟叫过来陪你一天，你把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踹了，继续待在星河娱乐当你的ceo如何？”
闫律感觉这个男人在想屁吃，她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此时，她的手腕处一热，她回头一看，发现裴萱这个狗东西居然将她握住了。
裴萱被她诧异的眼神看得有些窘迫，他的耳朵泛红，语气倒还是那样冷硬：
“我知道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我允许你交出股权之后留在公司。”
闫律都被他气笑了。
裴萱还说什么他允许她留在公司，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裴总，管好你自己。”闫律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
看得出来裴萱对她的行为很抗拒，可是她的力气太大了，他跟她抗争的时候，竟然拼不过她。
见到闫律又要转身就走，裴萱又不长记性一样伸手就要去握她。
只是这次他在握住闫律之前，先被一个铁钳般的大掌握进了掌心中。
裴萱的脸顿时就变得青青白白，额角都暴起了青筋。
他听见来人说：“这位野狗，随便握其他狗主人的手不是好美德。”
裴萱：“？”
他将眼睛从被握得几近变形的手掌处上移，对上的就是一张与自己弟弟七分相似的脸。
都不用对方自我介绍，裴萱瞬间就根据自己的已有情报推出了对方的身份：“宋清渠？”
宋清渠脸上的表情十分礼貌，手上却更加用力：“先生居然认得我，真是幸会幸会。跟您介绍一下，我叫宋清渠，我是闫律的狗。”
裴萱这下被他捏得整个右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闫律吓得赶紧让宋清渠松手：“快住手！”
裴萱嘴角挤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你的主人……”
“偏向我”这三个字还没等他说出来，闫律的下一句话就来了：“我可不想大晚上陪他去医院急诊！”
裴萱：“？”
宋清渠脸上的阴沉消散了一点，他果断放开了裴萱的手，接着挽住了闫律的胳膊。
他嗓音甜甜地跟闫律说：“我刚才跟男人握手了，姐姐不会嫌我脏吧？”
闫律看看黑了脸的裴萱，她觉得自己要是说出嫌弃这两个字，裴萱能当场跟她拼命。
面对他们的冲突，唐灿灿果断选择远离。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唐灿灿就将裴萱脸上咬牙切齿的愤怒，跟宋清渠的笑里藏刀，与闫律的装聋作哑看得一清二楚。
她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希望菩萨保佑他们的冲突不会蔓延到她身上来。
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也好复杂，她就没见过如此离谱的修罗场。
事实证明，当人以为自己撞见的糟糕事情已经是极限的时候，还会有更离奇的事情蹦出来。
这个时候裴萱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闫律那位单相思多年的白月光裴芝。
裴萱给闫律看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裴芝两个字，复又抬眼看向旁边的宋清渠，他问闫律：
“你很久没有跟裴芝说话了吧？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踹掉你这位金丝雀，我可以当做这位宋先生没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听见这句话，刚才那样嚣张的宋清渠却是哑了火。
他的手讲闫律挽得更紧，嘴上却说：“姐姐怎么开心就怎么处理，我没关系的。”
闫律要是信了他的话，她才是失了智了。
宋清渠很显然就是以退为进。
她现场要是踹了他，后面宋清渠也会找回来想方设法地重新将她黏住。
宋清渠说完话，就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闫律。
他皮肤是冷白皮，所以他那红了的眼眶就显得格外明显。
闫律抬手摸摸在他眼角的位置，还能感受到明显的湿意。
裴萱看到宋清渠那副做作的样子，就不屑地撇嘴：“闫律，我之前倒是没发现你居然喜欢男绿茶这种类型。”
说完，他并没有给闫律更多的选择空间，而是当着她的面接听了电话，并且选择了公放。
裴芝清冷的声音在电话接听的瞬间就从听筒中响起：“表哥？”
裴萱得意地对着闫律跟宋清渠昂起头，别有深意地说道：“嗯，是我。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时候带着新欢的闫律应该瞬间变怂。
只是下一秒，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以为会乖巧认错的那个闫律，居然抬手拽住了裴芝替身的衣领，她将他拽得弯下腰来，当着自己的面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裴萱：“！！！”
唐灿灿：“卧槽！”
宋清渠平时骚里骚气的，现在被闫律强吻的时候，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僵硬得好像一尊石像。
闫律捏了一把他的腰，这下才瞬间让他从怔然中回神。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闫律就是在这一瞬间侵入到了他的世界里。
他们俩之前从来不接吻，之前闫律只吻他的身体，不吻他的唇瓣。
她只有那天晚上上头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嘴巴，也只是浅尝辄止，从没有亲得这么深。
宋清渠本来已经好一点了，结果被闫律亲得更呆。
裴芝冷淡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表哥，你看到了什么？”
裴萱：“！！！”
他该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弟弟，我看到了你的舔狗在跟你的替身打啵儿？
裴萱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芝的声音继续从听筒中响起：“表哥？你在江城市对吗？”
裴萱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
闫律余光看裴萱被他震撼得差不多了，她最后给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拉着宋清渠离开。
这次裴萱没有再伸手去阻拦渐行渐远的闫律，他只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发呆。
裴芝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表哥已经裂开了。
他说的声线依旧是那样冷淡：“有人跟我讲闫律移情别恋，爱上了我的替身。”
“你在江城市遇见闫律的时候，能让她谨言慎行，让她不要再吸引我的注意力了吗？”
裴萱没有应声。
因为他感觉这次闫律不像是要做戏给裴芝看，她好像是要搞真的。
闫律这会儿才没心思关注裴芝跟裴萱两兄弟怎么想的，她从冰天雪地里回到温暖的车上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准备睡大觉。
宋清渠察觉到她的困意，他主动拉开自己大衣的衣襟，让闫律躺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的胸肌不用力的时候是软的，靠上去十分舒适。
闫律由衷地发出赞叹：“最近身体练得不错。”
宋清渠轻声回应：“我知道你喜欢，所以特意练的。”
他这段时间疯狂喝蛋白粉，还去健身房找私教帮他练胸，为的就是让闫律满意。
宋清渠肌肉量增加，他的新陈代谢也有所提升，他这个人身体的温度都不似之前那样冷了。
温暖而柔软的怀抱，深得闫律的欢心。
她在宋清渠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表示赞许。
宋清渠整张脸都红透了，放在闫律腰间的手将她这个人搂得更紧。
晚上唐灿灿将两人送到了宋清渠家，之后叮嘱了宋清渠好多让他照顾好自己表姐的话语，这才驱车离开。
闫律这几天一直在应酬，她现在又处在经期，所以特别的不舒服。
她这会儿跟宋清渠回了家，要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她瞬间就清醒过来，她一下子从床上起身就要下楼。
宋清渠连忙拦住她：“你怎么啦？”
闫律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自己要下楼买卫生巾这件事。
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急躁很显然被宋清渠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红着脸说：“我、我家里有生命预防装备。”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闫律哪天兴起突然想睡他而准备的。
换做往常，闫律会觉得害羞的宋清渠秀色可餐。
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汹涌的经期，她把宋清渠扒拉到旁边：“我要下楼买正经东西。”
宋清渠愣了一瞬之后又将人拦住：“你想买什么就告诉我，我来买。”
闫律跟他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认输，各有各的倔强。
最后闫律叹气：“算了，我叫外卖。”
宋清渠能感觉到她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不是女人，他并不能猜到那究竟是什么。
原本是这样的，直到他给闫律放了洗澡水之后回到房间时，看见闫律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坐在床的角落。
宋清渠也是上过生理知识课的人，他妈妈活着的时候，他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他一下子就明白闫律刚才的扭捏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来闫律痛经了。
宋清渠走过去抱起闫律，想让她躺在床上。
经期第二天正是血流成河的时候，闫律可不敢躺下，唯恐侧漏。
她在心里激情吐槽唐灿灿，这个不靠谱的助理好歹给她买点卫生巾再走吧！唐灿灿这货是完完全全忘了她在生理期了！
宋清渠见闫律要在床上仰卧起坐，他连忙将人按在那里，并且抖开自己的棉被将她牢牢裹住。
“没关系，”他说，“被子弄脏了我可以洗，你不许动，你得乖乖在里面躺着。”
女人生理期本来就很虚弱，闫律这些天又为了工作到处奔波，晚上又喝了好多酒水，这会儿她疼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换做平时，闫律还能跟宋清渠你来我往地比划一阵，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精力。
宋清渠将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两度，然后俯身在闫律的侧脸上吻了吻：
“乖乖躺着等我，我去给你拿热水袋，再给你做红糖姜茶。”
宋清渠今年才二十岁，可是闫律在这一刻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母亲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