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他下半辈子我用不了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
有一个合理又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回荡,那天晚上究竟肖询离开自己多久,他不记得了, 可至少自己在梦里是一直感觉到他的信息素的,而且他答应过自己, 不会去。
“学长们, 在聊什么呢?”鬼魅般的语调轻轻飘过来, 把他和左序吓了一跳。
和弹簧一样弹起来, 左序捂住胸口:“哇靠, 你能不能出来之前打个招呼, 瞬移啊?”
“谁让左序学长凑我们家砚砚那么近, ”就着左序腾出来的空位置坐下, 把水拧开递给庄饮砚。
指着鸠占鹊巢的人, 左序说:“我和你讲,你要是把我这小心脏吓出毛病,你得赔钱啊!”
青年笑眼晃人:“行啊,再赔学长一顿海鲜自助吧。”
对方欣然接受:“那感情好!”
正当庄饮砚不搭腔,心不在焉喝水的时候,肖询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听到一个很震惊的消息。”盖好瓶盖,维持好表面的平静,试探道,“王泽学长遇到易感期暴走的Alpha,被扯坏腺体的事情,你知道吗?”
肖询点头:“知道啊,我刚回来的时候听小向他们八卦过。”
“那你……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活该。”青年说完斟酌到他口风中的意思,眼底若无若无的波纹接连不断,“怎么?砚砚不会觉得是我做的吧?”
“那天晚上你没离开。”庄饮砚肯定道。
接着破忧而笑,他调侃:“总算是恶有恶报,我只是担心,哪天你易感期暴走也这样把我咬坏了。”
“这么担心?担心得水都喝到下巴上了。”
“嗯?”刚要抬手抹干净,就被人抓住手腕,肖询当着众目睽睽去吻他下唇沾上的水渍。
“哎呀!”正要接球,被这一幕惊到,对面发的扣球直接砸到脑门,汪君菘捂住脑袋诉苦,“那边甜甜蜜蜜的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这边吃狗粮的单身狗啊。”
“就是就是,”向涔阳贼眉鼠眼地附和,“我从刚才开始都没眼看了。”
唯有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于舜,悄然间把头撇向另一边,缓缓朝女队走去。
当着大家的面格外羞耻,庄饮砚用手背随意抹了两下嘴巴,粉嫩两片薄唇被搓成艳红色,往洗手池的方向去,青年紧随其后。
“真是受不了你,那么多人在那呢,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啊。”边拿水冲脸边报怨。
“为什么要收敛,刚才其他学院好多人都在看你,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一想到刚才那么多人,那么多只眼睛都盯着自己的Omega,肖询就格外烦躁。
“幼稚。”笑着从水龙头源源不绝的水里,迅速扇过,水流沿着用力的方向星星点点泼向他。
“才不是幼稚,那些Alpha都是看你长得漂亮,馋你身子,他们目的不纯,只有我是真心的,我这是为你好。”
面对自诩正义之士,义正辞严的幼稚鬼,庄饮砚关掉水龙头抱臂,顺着他的话:“是啊,那些人都是馋我身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像我们家肖询,是个正人君子有内涵,和我在一起不单是为了我长得好看,更是看中我的才华人品,一点也不馋我的身子,也不馋我的信……唔!”
刚开始还颇有自信,随着他的话语自豪点头,越听到后面越心虚,最后干脆把他嘴巴捂住。
局促地命令:“不许说了。”
“为什么?”眼底的逗弄不可忽视,庄饮砚明知故问,“夸你也不乐意?”
“……”Alpha脸上被纠结线条来回穿插,工整的眉梢复杂扭曲。
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肖询说:“我馋。”
馋他身子,馋他信息素,里里外外都馋,就连从未探索过的生殖腔,肖询在梦里都馋得想和它打招呼。
“呵呵……”轻笑声宛若银铃,看见肖询被自己成功捉弄,庄饮砚眉开眼笑,抬高手臂想去摸他脑袋。
高大的Alpha非常愿意配合,躬身让他摸,浑身长刺尖牙利嘴的肖询,唯独发丝是柔顺轻巧的,摸起来很舒服,会带给庄饮砚一种对方真的和头发一样乖巧的错觉。
排球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供大家训练、准备,但辩论赛表演赛却近在咫尺。
参照正常情侣的恋爱流程,他应该和肖询约会,可自己是在忙碌,肖询又黏人,几乎天天跟着,约不约会似乎意义也不大。
春季雨多,被雨滴宠幸过的小草和树枝都开始青绿发嫩,校园池塘边的垂柳摇曳吸引来不少蝴蝶。
雨后的阳光带着冲出重围不破不立的温暖气息,令行过的路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与希望。
恰巧是暖和的季节,肖询早早都跟着左序到会议室等候,今天是庄饮砚打辩论的特殊表演赛,对方是去年参加过的大二精神学专业。
在自己面前,庄饮砚向来条理清楚且理性,但这是近距离欣赏他的机会,肖询不敢错过。
“还记恨我不让你跟着老庄的事呢?”忙碌间瞥见抓着奶茶杯兴致缺缺的肖询,左序揶揄道。
“嗯。”直言快语,不和他客气。
一想到刚才他想跟着庄饮砚去隔壁教室,就被主办的左序学长抓回第一排最佳观赏位置,还附赠一杯奶茶,要求他别出幺蛾子,肖询不免憋火。
“哈哈哈,是老庄交代我的,可不得把你安顿好。”出卖自己多年的好友良心丝毫不疼,好不容易空闲,左序一屁股坐下,“没看过老庄打辩论赛吧?”
“没有。”
拍拍胸脯,底气十足:“那可得好好看,精彩绝伦,去年我们老庄可是在辩论赛大杀四方,至此追求者不断呐。”
“是我的老庄。”捏紧奶茶杯,肖询一丝不苟纠错。
“哈哈哈,年轻Alpha,占有欲还挺大。”左序刚说完,那边干事就提醒时间到了,赶紧坐回评委席。
因为不是大型比赛,学习部只租到会议教室,虽不如大礼堂,胜就胜在空间不大,第一排观众席距离辩手的距离更近,收音效果也比礼堂集中。
从前门出现的那一刻起,掌声纷至沓来,肖询更是被他晃得挪不开眼。
庄饮砚的微笑游刃有余,步伐轻盈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袭黑色西装压下往日淡雅如墨的气质,将他勾勒得更加沉稳大气。
路过第一排的肖询时,庄饮砚偷偷瞄了他一眼,恰好在半空中对视,庄饮砚平稳的心脏猛地坠落,迅速挪回目光坐下深呼吸,把前头准备的思绪找回来。
左序拿起话筒:“欢迎各位来到医学院第9届辩论赛,今天我们非常荣幸邀请到了大二ABO精神学的学长们,和大二ABO病理学的学长们,为我们进行正式开赛前的表演赛。”
“今天这场表演赛的命题为——AO信息素匹配度是否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在比赛开始前,我们也在校园论坛征集了一百位来自各个学院的观众评委,大家手中都拥有投票权,请大家在比赛后将宝贵的一票投给能够说服自己的队伍。”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正方一辩先进行开篇的立论阶段。”
正方一辩是个戴眼镜气势十足的女生,立论时铿锵有力:“大家好,在讨论这个命题前,我想先从‘人们对爱情的判断’这个方面率先切入……”
庄饮砚担任的是三辩,在一二辩的立论与驳立论阶段中,仔细截取对方言语中的漏洞记下,方便一会的质辩。
左序看了眼计时器,朝庄饮砚点头:“好,接下来请反方三辩进行质辩环节的提问。”
终于,在肖询的瞩目下,庄饮砚拿起话筒站立。
“首先,正方一辩在第一环节为我们阐述了——人们对于爱情的判断可以归结为控制欲以及占有欲的延伸,并把这种感觉与AO标记后信息素之间的吸引挂钩。”
教室灯光通明,在庄饮砚身上镀了圈透明色的光环,铮铮有声地问道:“我想请对方一辩回答我几个问题,爱仅仅只是占有和控制这么简单吗?”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Alpha可以不顾意愿标记、占有你,甚至控制你,这种肤浅的行为真的可以被判断为是爱吗?”
正方一辩抿唇,即刻起身补充:“首先,你方故意曲解我方的阐述,我方刚才明确地表达,在爱情这个大的含义当中,包含了对对方的占有及控制。”
“AO信息素的匹配度会带来这种虚幻和迷惑,因此我方才认为AO信息素匹配度会给予人们陷入爱情的感觉,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对方是去年参加过比赛,并打到半决赛的成熟队伍,正因如此比赛才格外有看点,按照流程他现在不能继续发问,只能轮换问正方二辩。
“刚才正方二辩在驳斥我方立论时,用到了‘爱是短暂让人丧失理智的、被某种条件和框架蒙蔽的,而AO匹配度是永久存在的’这样一个理论。”
“正方二辩是否考虑过,倘若爱真的如你方所言,会被信息素所影响,在AO匹配度下两个人能永久产生爱情的幻觉。”
“没有腺体和匹配度的Beta,是不是就注定了他们爱情的悲剧?这些爱情难道都不被认同,一定会成为悲剧吗?”
在庄饮砚问完的刹那,会议教室响起掌声与调笑,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例子在暗指自己,所有人都明白,这位Beta学长有一个高调的Alpha男朋友。
而庄饮砚一心扑在对方的漏洞,刚才的话只是基于对方设定的问题,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对方二辩明显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庄饮砚会暗戳戳以自己为例,忍不住也跟着大伙乐了,似有似无瞟过底下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的肖询。
第97章 西装禁欲感
正方二辩回答:“请对方辩友认清我们今天的命题, AO信息素的匹配度是否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正方二辩以命题中谈论的AO信息素匹配度,驳回了他刚才所有关于Beta的问题。
回答得很狡猾,庄饮砚低头做笔记时轻轻抬了抬自己的眉, 继续站起来提问对方四辩。
在一轮提问过后,做质辨环节的总结。
庄饮砚起身,扫过在白炽灯下眸光熠熠生辉的肖询, 做起陈述:“对方辩友在整个质询环节中都非常地圆滑, 他们企图将爱情当中产生的占有和控制, 跟AO信息素划上等号, 以便证明他们自己的立场……”
“对方认为爱情的部分是占有、是控制、而我方并不认同这一观点,我方认为爱情仅仅只是注意力的争夺;而AO匹配度并非如此,它是依靠先天形成的优势, 强行利用并绑定, 这并不能跟爱情划上等号,对方一辩的立论站不住脚跟……”
庄饮砚铿锵有力地辩驳了对方一辩和二辩的陈词,底下已经有部分人开始轻轻鼓掌了。
抬头看屏幕看还有点时间,他抓紧总结:“最后, 我想要说,对方辩友从一开始就强调, 爱是短暂的、是有条件、是会被AO信息素匹配度左右的。”
“我方认为, 不论是否是跨越第二性别的爱情, 人们对于爱情的选择都是遵从内心自由意志的结果, 因此AO信息素匹配度并不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谢谢。”
说完掌声如雷响彻教室, 肖询也跟着鼓掌, 深邃的眼睛里着了魔一般, 充斥着对庄饮砚的欣赏与骄傲。
这是他独一无二的郁金香, 是在万丈光芒下不会被光隐匿黯淡,而是会以自身折射出更漂亮斑斓色彩的花,生生不息清高独立……
“这个反方三辩长得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啊,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好禁欲,搞得我都没心思听他说的内容了。”
正当他沉浸在庄饮砚身上时,突然在肖询耳朵后侧方传来一阵讨论。
“那是医学院庄饮砚啊,他超厉害的,可惜已经先被人追到手了。”
“啊?怎么就谈恋爱了?”
“你不看论坛吗?哦对,你平时都在实验室倒头就睡,他找了个Alpha男朋友,男朋友也挺帅的,就是听说比较野,不太好惹。”
“唉……本来还想要微信的。”
唉声四起,肖询甚至分不清里头交杂了几个人的声线,握拳渐渐用力,指甲在掌心留下红色月牙。
结上一层霜冻绷紧下颌,直视前方的抛头露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吸引的人,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就在他刚刚操作完毕放下手机,辩论场上已经进入到自由辩论的白热化阶段。
对方三辩伶牙俐齿,起立:“反方三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松松卡在脖子的领带,庄饮砚站起来:“你问。”
“假设您在和一个Alpha谈恋爱……”
说完不止他自己,庄饮砚也愣了一下,全场鸦雀无声两秒后,观众开始发笑。
问问题的人也意识到了,看了眼底下瞬间挺直腰板,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庄饮砚男朋友的肖询。
改口,大声打趣:“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不用假设,就是你现在正在谈的Alpha男朋友,倘若爱情真的如您所说,和占有欲以及控制欲无关,请问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到现场。”
“芜湖~”坐在评委席的左序第一时间捂嘴,齿牙春色的模样让人看得真不爽利。
后排许多人看不见,将脖子伸得老高,企图一睹肖询的容貌。
表演赛确实没有正式比赛那样紧张,反正又不记分。
被正方三辩阴了一道,庄饮砚献出了本场头一次的超过五秒的静默,话筒底端被摁在桌子上,也跟着观众一起浅笑,不过他是气笑的。
“刚才我说过了,我方并不认为爱情是简单的占有,而是注意力的争夺,他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要争夺我的注意力。”身子侧向肖询所在的方位,望着他翘首以盼的眼睛。
庄饮砚莞尔,用揶揄的语气说道,“很明显,他做到了,他不止争夺了我的注意力,还争夺了正方的和观众的,因此更能印证我方观点的正确性。”
调侃完,不忘把话题拉回对自己有利的点。
投票结果不相上下,庄饮砚他们队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胜利,在左序宣布完毕,要留大家合影时,场内其他观众逐渐有序朝外退场。
庄饮砚下意识循着肖询的方向望去,早已人去楼空。
觉得奇怪,庄饮砚蹙眉拿出手机要问他,届时场内此起彼伏回荡着众人‘喔喔喔~’的喧腾。
被沸沸扬扬的声音吸引,本想观望一眼,却在抬起的片刻佁然不动。
肖询捧着嫩粉色的郁金香,每走一步,四周的尘嚣就随着他的步伐而被驱散,只余下矫健沉稳的脚步声,贯穿耳膜驻足心间,轻而易举掌控它跳动的频率。
无形的丝线交接在两人的对视之间,不费吹灰就把台上的庄饮砚勾得嘴角上扬,心里反复回忆刚才自己在台上振振有词的理论。
他不得不承认,在争夺注意力的战场上,肖询确实立于不败之地,是无可厚非的胜者。
“恭喜哥哥赢得了比赛。”
恍惚间,花已经被递到面前,他刚接过,侧脸就被亲亲碰了一下,大家有目共睹,全都开始鼓掌欢呼。
习惯低调的人难免有些羞涩,挠头根据指示往中间靠,左序把肖询也拉进来:“自家人自家人,来都来了,一起拍吧。”
“好,看过来。”宣传部负责摄像的同学挥手,“321茄子~好啦。”
捧着郁金香正要离开,刚才那位光明正大调侃他的正方三辩意味深长地强调:“这可真是一场注意力的争夺啊。”
听完他的话,冁然而笑:“嗯,也是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延伸。”
“哈哈哈哈,恭喜啊,去年没和你们队碰上就被淘汰了,今年好歹有个表演赛,怎么今年突然不参加了?”对方乐不可支,要和他握手。
“第八届医学院辩论赛冠军,第5届校辩论赛冠军,最佳辩手,”从善如流念出自己去年获得的殊荣,将手搭上去,自夸,“站在巅峰难免会觉得没意思,当然,我很忙占主要原因。”
“哈哈哈哈哈好,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和你组队啊。”
“哥哥,我饿了。”嘴上这么说,打断亲切交谈的Alpha目光杳杳,死锁他们还没分开的手。
“啊不好意思,”见状马上把手收回,对方识时务,道,“我还有事,回见。”
“好的,回见。”礼貌挥舞的手在对方转头的刹那,被肖询截住,紧紧把他的手裹在自己掌心里。
闹得他啼笑皆非,语气无奈:“人家是个Beta,没有味道。”
肖询执着道:“不行不许,Beta也不可以。”
“不是饿了吗?请你吃饭去,走。”离开的时候顺道把左序一起喊上。
“我的亲爹诶,我真的饿死了,”面一到手就狼吞虎咽,咽唔道,“你都不知道,我中午为了布置那个破会场,连饭都来不及吃。”
“你慢点,亲爹来了看见你这样吃饭都得怀疑你是来昭明大学逃荒的。”在等叫号,庄饮砚头颈靠后仰,略带嫌弃。
“嘿嘿,我突然想起来,”塞到半边脸颊鼓胀,左序伸头看向那边还在等拿餐的肖询,不怀好意地笑他,“先前我就特别好奇想问你,怎么谈个恋爱感觉你转性了?以前低调得巴不得住土里,从没见你像现在这么高调。”
无所事事,撑着下巴眺望帮他拿餐的肖询,庄饮砚挑眉:“转性?比如?”
左序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那束粉色郁金香,朝他挤眉弄眼,奸笑:“我记得,去年医学院毕业晚会你主持的时候,有个Alpha在结束之后当着好多人的面送你郁金香,你怎么说的?”
庄饮砚撇过脸,镇定回答:“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咳咳咳!”左序激动地拍大腿,清清嗓子。
学着庄饮砚当时的样子,板着脸一丝不苟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不喜欢花,当然,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个人喜好的问题;顺便一提,建议你下次要送别人花的时候尽量多读点科普,因为郁金香含有毒碱,不通风的情况下会令人掉发,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左序实在憋不住笑出声,庄饮砚随手抄起自己刚才打辩论的草稿揉成一团朝他丢过去。
耳垂滴血,羞愤低斥:“给我闭嘴!”
乐于见到他吃瘪的样子,左序捧腹:“哈哈哈,你看你双标了吧,人家送郁金香就不行,你男朋友送郁金香你啥话也不说,这不就是转性了吗?”
“哪有!是肖询信息素数值高,对于伴侣的要求也会比平常人严苛,”红晕还没退下,庄饮砚瞪着他无所忌讳地向他坦白,“如果说高调一些可以打消他的顾虑,对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经营大有裨益的话,我是觉得无所谓。”
“咦呃~”放下碗筷,隔着衣服来回抚摸自己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袭来,“本来以为肖询够黏你,没想到你也真是够宠的,你们俩真是够够了。”
第98章 为什么是郁金香
看得出来是中午被饿坏了, 庄饮砚的汤面刚被肖询端过来,左序就暴风吸食,三下五除二把汤面吸得干干净净。
隔着衣服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青年端盘起立,誓死不做他们爱情的扑棱蛾子自讨苦吃:“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去洗洗睡, 今天一天累死了。”
“行, 辛苦了。”
“左序学长再见。”
目送那人掀开透明吸帘走出食堂, 庄饮砚从碗里把肉丸和牛肉挑给肖询:“吃吧, 多吃点才有牛劲乱生气。”
“才没有乱生气。”心虚反驳时,瞧见碗里浮起的肉,不免弯下眼睛沾沾自喜。
瞧见他兴高采烈把牛肉喂进嘴里, 庄饮砚莞尔一笑, 转眼时恰好被粉色郁金香填满。
“你好像很喜欢郁金香?上一次送的永生花也是郁金香。”
这个问题在上一次他就问过,只是肖询答得模棱两可,庄饮砚一直解不开这重困惑。
“不是喜欢郁金香,是喜欢你。”
放下筷子, 肖询转向他,隆重道, “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鲜艳又自带光芒的东西, 但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 你就和含苞待放的郁金香一样, 矜贵漂亮又优雅, 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 据为己有。”
对方的视线宁静而深幽, 语气里浓烈的独占欲不加掩饰, 不得不让人想到方才的辩题。
庄饮砚鬼使神差地发问:“如果我不是Omega, 是真真正正的Beta,你还会被我吸引吗?”
肖询反问:“那砚砚呢?如果我不是可以标记你的Alpha,你还会给我机会接近你吗?”
语毕,庄饮砚露出浅浅的笑:“攻辩环节避免陷入自证,看来你刚才有认真听。”
“在专心看你的时候听进去了,但是最后正方三辩的观点没有错。”
“哦?说说看?”他本以为依照肖询的个性,这个人八成会脑袋空空坐在那,除了观察自己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去看你的比赛,是注意力的争夺,但也是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延伸。”
如炬的目光锁定在对方清秀干净的脸上,犹如面对万箭齐发而不肯服降的战士,坚定不移。
“是,我的论证是有漏洞的,”大方与之对视,庄饮砚坦率承认,“只是我的语速过快而对方当时忙于自证,而没能有机会细细考究我的论点,就算是再缜密的人,也要允许他有露底的情况。”
“是谁让你露底了?”表情仿佛春来刚剥开外壳的新芽,色泽温柔明亮,肖询明知故问。
“我的男朋友第一次来看我的比赛,难免会紧张。”庄饮砚仰头,坦荡将自己的话递到他跟前。
紧接着肖询的眸色深沉,低头就要朝他压过来,心惊胆战捂住他下半张脸。
庄饮砚局促后移,左右环视,怨道:“在食堂呢!快吃饭,要凉了。”
“不要,”揽过他的腰,肖询任性地回答,“谁让你先撩我,现在不亲两口我难受。”
“那你难受,我先走了。”
“不许走!”狗爪子死命扒拉,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那你就乖一点,别乱叫。”刚才着急忙慌站起来,也没来得及把喝热汤时脱下的外套穿上。
白色衬衫尺寸贴合度正好,被庄饮砚扎进裤头,后腰那处被皮带收紧陷落,肖询从侧面望去,庄饮砚的如纸般的薄腰下凹凸有致。
青年的表情开始生硬,张开唇依旧觉得呼吸困难,后腰那处塌陷的地方性感丰满,让Alpha看得心痒难耐。
暗中庆幸刚才庄饮砚是穿着外套上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人看了就想扑上去的模样。
“别、别这样看我。”
怪色、情的……
重新坐回去,在心里补完后半句,肖询那双如荒原野火的眼睛,差点要把人烧穿。
但他不敢当着肖询的面瞎说,就怕某人顺着他的台阶攀岩一样往上爬。
在他坐下后,肖询干脆连饭也不吃了,大手故意放在看不见的腰窝上揉捏,突然闪过今天在会议教室听见别人讨论自家Omega的话,原封不动念了出来。
“你穿西装的样子这么禁欲,还不让看了?”
“不对,”说完细细品味这番话里的意思,重新补充道,“你就是禁欲,不让亲不然摸更不让我睡。”
“又没说不让你亲,现在在食堂啊……”越说声音越虚,汤碗开口比他的脸还大,庄饮砚几乎都快怼进去了。
“啊……”
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用拇指凭记忆在腰上摁了一下,肖询说,“那就是现在不给亲,一会送你回宿舍的时候就给亲,对吗?”
被对方摁得腰椎酥麻,即便有食堂里碗筷碰撞而发的烟火气,肖询磁力十足的声音还是听得他脑热。
庄饮砚坐回去小声说:“你先吃,回去再说。”
“好的,你说回去让我亲。”自动将他的言语转化,肖询埋头扒饭。
出食堂的时候,当着庄饮砚的面拐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一盒薄荷糖,一股脑倒半盒进嘴。
“嘶,你怎么一次性吃这么多,脑袋不会通风吗?”无暇顾及其他,看见他喂下致死量的薄荷糖,庄饮砚赶紧夺过仅剩的半盒。
“哦……”薄荷上脑,肖询张口呻、吟,眉宇拧在一块,昂首想把被刺激的泪腺憋回去,从庄饮砚的角度只能看见青年不断起伏的喉结。
“肖询?你还好吧?”担忧地牵他手臂,腹诽哪有人把薄荷糖当饭这样吃的。
抬手抹去眼睛边上的泪渍,肖询眼眶微红牵起他的手就往宿舍楼走,拉扯间庄饮砚差点把他送的花弄掉,幸好自己手快抓得稳。
被拉到508寝室门口,青年反手拥住他,脑袋往他长颈处靠,声音闷闷的:“你不喜欢辣椒牛奶糖的味道,所以我特地吃了薄荷糖,那个薄荷糖是柠檬味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怎么尝?”将手里的花束反拿放到背后,漾着笑意的眸子比外头的盈盈月色还要美上三分。
肖询定定将目光投向他勾起的嘴角,把人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毫无顾忌吻下去。
没有拒绝的意思,庄饮砚下颚抬起迎合他。
月光如银河落星,路过正在走廊亲吻的两人,偏爱一般为他们投下朦胧的薄纱,仿佛舞台主角独享的灯束。
春风沙沙路过树荫婆娑起舞,处于青年身后的郁金香也跟着摇曳,青年的吻浪漫而美好,轻而易举就叫人沉溺。
时间停滞不前,被肖询拥抱着,庄饮砚宛若置身于轻柔的海洋球里,心醉沉迷地一点点向下陷。
两个人都在享受此刻的温存,以至于没有听见肖询身后的开门声。
“诶呦我去……”林耀镜刚想下楼拿外卖,开门就得到暴击,没看清对方是谁就想重新折回去。
惊吓到的人宛如鸟儿,弹出肖询的怀抱,面色红润跟抱着的郁金香融为一体。
肖询:“是学长。”
转身还在心里怒骂哪个缺德东西谁秀恩爱秀到自家门前,结果听到肖询的声音,愣了一下蓦然转头确认。
“我说谁呢,这么没素质亲嘴都亲到自家门前,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语调高扬,神色隐隐有炫耀之意。
林耀镜笑骂:“得亏是我这个谈过恋爱的挨抗,这要是咱们宿舍没谈的看见了,不得被你秀死。”
“谁谁谁?谁在我们门前亲嘴儿啊?”截取到关键字,汪君菘丢下耳机就跑出来。
“有人亲嘴?谁亲嘴?”向涔阳紧随其后。
面对这么多人,抱着郁金香的手无处可放,欲盖弥彰掩住被吸到微肿的嘴唇。
庄饮砚十分窘迫,声音如游蚊:“我先回去了。”
迈步擦过肖询面前,那人又把自己摁在原地,在侧脸啄了一下,宠溺道:“晚安砚砚,明天见。”
“受不了了,不能看了。”
“有没有人管管啊……”
身后的起哄没能随着庄饮砚的远离而变小,可想而知近在508附近的那几间,可以听得多么清楚。
在他关门之前,还听见肖询回他们的话,话语间尽是对不速之客的抱怨——
“你们把我男朋友吓跑了。”
庄饮砚羞臊不已,带门的力度都不自觉大了些,似是要彻底把那些话封锁在外。
抱住郁金香嗅了两下,花很漂亮味道很淡,心跳在注视这捧花时自乱阵脚,蹦得更加厉害。
庄饮砚猜,肖询送他花时大致不知道粉色郁金香的花语,仅仅是依靠自己敏锐的本能去感受,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心动万分。
沉睡万年的地壳突然苏醒,撼动巍峨挺拔的山峰,排山倒海一般扑得他折腰。
拨弄两下花苞,庄饮砚回身要去自己床位,便被默不作声在自己位置上坐着的于舜吓到。
“于舜?你……一直在宿舍吗?”
没有看他,于舜回答:“嗯。”
“哦,吃过饭了吗?”气氛有些尴尬,庄饮砚不得不找些生硬的话题。
刚才一直以为宿舍没人,因此在门前沉浸了许久,有些丢脸,希望对方没看见自己的囧状。
于舜神色黯然,望着眼前空白的纸张,回答:“嗯,刚点了外卖吃完。”
话题截止于此,庄饮砚放好郁金香往后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上一次新年给他寄饺子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会缓和些。
庄饮砚并非敏感的人,自从肖询那日点开于舜对自己暗藏的心意,并在自己观察和复盘约莫确有此事之后,他和于舜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而不可言喻的变化,两人的相处不再跟从前那般自然。
第99章 我们约会吧
“肖哥!肖哥球啊!”
“来了。”
“肖询, 你走位别那么骚,挡道啊哥!”
击打球体的声音跟众人的叫唤,在排球场上呼来飞去, 手痒一个多月,肖询总算摸到球,这些天他都只能站在旁边看大家打。
好不容易上场, 想到能让庄饮砚看见自己在球场迷人的身姿, 难免激动。
而他身后的左序都快气吐血了, 这人明明是主攻手, 走位比自由人还放肆,破绽百出。
“大哥,你是主攻手, 你别乱传乱接啊。”左序叉腰, 语气满满都是无奈。
“哦,不好意思,太激动了。”肖询不自然摸摸脑袋,偷瞄了一眼在对面负责发球进攻的庄饮砚。
“学长, 你就原谅我们肖哥吧,他好不容易能碰上球。”把球捡回来, 汪君菘缓解气氛赔笑。
左序斜眼看穿:“哦?是吗?我看他不是好不容易碰上球, 是花孔雀对着对面开屏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排球场上笑声四起, 积羞成怒, 庄饮砚上抛手里的备用球, 扣向对面口不择言还乐此不彼的人。
“诶呦, 老庄, 疼死啦!”被砸到脑袋, 左序捂头, 表情痛苦。
“活该。”拍去手里尘土的颗粒感,庄饮砚泰然自若骂道。
左序又转向肖询,指着刚才扣来的球:“你刚才不是很爱接球吗?那么大一个扣球你瞎啦?”
肖询老实巴交地对他说:“那个球一看就是带着火气的,我又不是傻子,要是我接了,我们家砚砚会生气。”
“不打不打了,这哪是排球啊?这简直就是你俩的彩球,打不了!”挥挥手,被酸到愤然离席。
话虽如此,他们今天练得也差不多,本来就到了该解散的时间。
看于舜带的女队也都陆陆续续解散了,庄饮砚点头,给大家发水:“今天就这样吧,马上要比赛,这段时间辛苦大家多来几趟。”
向涔阳冲他比了个OK:“客气啦学长。”
最后发到肖询,那人站在原地兴致勃勃地等自己朝他走去,眼睛透着异样的光彩,庄饮砚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疯狂摇摆的尾巴。
笑容从嘴角绽放,庄饮砚把水递给他:“喝个水而已,这么开心?”
肖询喜出望外:“他们说压轴就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砚砚最喜欢我,才最后给我。”
“呃,那什么,前两天学院批的水还剩最后一箱,新的还没到,我怕女队那边用完之后不够,才……”声音越说越低,庄饮砚视线飘忽不定。
不用多说,肖询就知道他留白的意思,吊着眼睛恨恨拧开瓶盖给他:“你先喝,我要喝带愈创木的水。”
“啧,低点声。”心里念叨真受不了这人的幼稚脾气,却还是双颊绯红接过来喝了一口。
悠然挑起眉梢,肖询自得自满跟着他回宿舍,路上庄饮砚问:“今晚我有排班,你也要去吗?”
“要,我可以帮忙送咖啡。”
“得了吧,”撇头忍俊不禁,庄饮砚说,“自从店长那天看见你开保时捷卡宴送咖啡之后,就偷摸和我说千万别叫你送了。”
“啊?为什么?”肖询十分困惑。
“他说怕咖啡洒到你的车,赔不起。”
想到那天店长下唇发抖,一本正经把他拉到一边的模样,庄饮砚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哦,上次还有上上次都撒过一点,不过我擦掉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肖询接话道,“小叔还和我说,这个车比较低调,可以开。”
倒抽一口气,表情复杂:“……你小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他开得最低调的车,但不太适合放在学校里呢?”
谁曹操曹操就到,刚提到肖鹤安,肖询还来不及庄饮砚的话,电话屏幕即刻亮起,他迅速瞟过身边的人,舔了舔下唇神态自若接起,暗中却悄悄把音量键调小。
庄饮砚和他本就有身高差,听不清他小叔说的话,只听到肖询模糊其词地作答。
“啊,知道。”
“这段时间都还好。”
“我找个时间过去,知道知道。”
“没有,我参加了排球比赛,现在要回去洗澡,再聊。”
这段通话持续不到三分钟就被解决,庄饮砚没有多问,肖询的家世他虽然有疑惑,但如果对方不愿意提及,庄饮砚也不会随便查户口,免得万一踩雷,诱导他病发。
“砚砚,过两天我要去找医生复查。”挂掉电话,肖询主动和他报备。
“那你要我陪你去吗?”
本以为肖询这么黏人,看病大概也会要求自己跟着。
“不要!”
树林道中穿过的风传来青年沾染冷意的拒绝,肖询握住他肩头的手更加用力,强调,“我现在很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事都不会有。”
细细想来,确实自从肖询和他在一起之后,脾气有所收敛,发病次数也开始减少。
当然,庄饮砚自认,也有自己包容的原因在里面,随口鼓励:“嗯,很棒,继续努力。”
肖询没有说话,而是搂过对方,俯首在他颅顶落下亲吻。
回去匆匆洗了个澡就跑去和店长交接工作,店长瞧了眼坐在窗边的肖询,再三嘱咐:“不要再让他送咖啡了,咱们店里已经在找配送员。”
“没事,在配送员找到之前再让他送一段时间吧。”望向位置上拿出描绘本开始画画的人,庄饮砚莞尔道,“就当他是实习体验生活的,他不会在意这些。”
“那、那你可得强调,如果他车在配送途中有什么损害的话……”店长支支吾吾,庄饮砚一下就懂得他的意思。
“好,我会和他说。”
店长放宽心:“行,我晚上还有选修就先走了,你到九点半收拾完直接把门锁好就可以。”
庄饮砚颔首:“路上小心。”
晚餐后会有一波短暂的流量,许多做课题研究的学生都会在去实验室之前买一杯咖啡,肖询接了不少单子往外跑。
庄饮砚也在前台忙得焦头烂额,幸亏接单范围仅限校内,否则一个人绝不可能忙得过来。
收拾好台子上的污渍恰好清闲,庄饮砚看蛋糕恰好留了一块,这里的东西不隔夜,因此默许他们有没吃完的可以取走。
把仅剩的提拉米苏取出来,倒了杯水,一齐端给送完外卖安静坐在位置上作画的人。
先前庄饮砚看他在这,只是拿本子在尾页随便画画,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笔记本就被替换成了专门的素描本。
仔细打量素描本上,正在被肖询勾勒在台前忙碌时,自己的背影,画上围裙的蝴蝶结明显要比自己身上的更紧,腰线曲尽其态。
“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吧。”观察到翻页在肖询左手边堆叠的素描本厚度,庄饮砚突然这么说道。
“嗯?怎么会?”手中的铅笔停顿,肖询倏地仰头,眼神充满探究与不解。
“打工、读书、部门,这些几乎充斥了我的生活,我活得就像长篇累牍的论文,查重率即便不高,却也是从其他枯燥论文参考修正过来的复制品。”
越说越没底气,庄饮砚垂下落寞的眼神:“如果我能活泼有趣些,我这篇论文也许会有不同于他人更值得你深入考究的优点,你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第一次谈恋爱,庄饮砚时常会在夜晚复盘,每天让肖询这样跟着自己坐在这里,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以往看朋友圈里谈过恋爱的人,基本都是去旅游、去约会、去拍照打卡,可肖询跟着他,就只能在这画画。
“怎么会,与我而言,你是最有趣且深奥的论文,”起身用手掌捧着他的脸,肖询轻声说:“我以前从没送过外卖,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心脏快要涨到爆炸的感觉,这些都是砚砚带给我的。”
庄饮砚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肖询每每在心里想到,如果自己的大学生活没有遇见他,没能像小叔说的那样,去靠近学习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会有多寡味烦躁,他必定会失去很多耐心,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可只要想起跟谈起眼前人,肖询眉目含笑,语气越来越温柔:“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天天看着你,永远都不会无聊。”
“明天我请假了。”一向耻于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人,在咖啡厅里还有两三个收拾东西的顾客情况下,躲进他怀里。
庄饮砚抬起期待且透彻的眼睛,微笑邀请:“明天南门广场有美术学院举办的绘展活动,你是不是没去过?我也没去过,我们一起去好吗?就当是第一次约会好不好?”
“真的吗?”喜上眉梢,肖询兴奋地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确认,“砚砚再说一遍,要和我约会!”
,“肖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如他所愿,庄饮砚庄重向他发出邀请。
“要要要!要约会!”
“小声点,你声音太大了。”瞟过那边正要出门的最后两个学生,捂住他嘴巴提醒。
不仅没听进去,肖询还抓下碍事的手,捧起他的脸在对方额头响亮打了个啵。
羞到无地自容,环在他腰上的手握拳,示威般锤了一下。
不过,当他望见对方深邃的瞳孔中铺满闪烁的星河时,心思也不由自主被他感染跟着雀跃。
庄饮砚心想:他大概真的如左序说的那样,开始转性了……
等人走光挂上休息牌收拾完东西,他在仓库和肖询交换了一个绵长而缱绻的吻。
第100章 尾行痴汉玩的很花
昭明大学美术学院每年都会定期举办绘展, 会邀请各地富含威望的艺术家或服装设计师来参展,也欢迎各个学院的学子来参展。
目的则是为了促进美术学院的就业率,也让学生们不拘泥于死板的风格, 发挥独特的想象力去创造无尽的可能。
业界人士基本要周末有空,因此举行期也在周末,和肖询晨跑洗漱过后, 庄饮砚就在508门口等他。
今天肖询格外拖拉, 换作往常青年早都站在自己门口候着了, 今天他都收拾完了, 发微信看肖询也没回,干脆就在他门口等着。
“肖哥,不是吧……还换啊?”向涔阳的声音从宿舍铁门上方的窗户溢出。
正刷手机, 听见屋内吐槽的对象, 庄饮砚聚神仔细听。
肖询在屋内说:“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这张脸摆在这,披个渔网都性感死了,快出门。”听出林耀镜的不耐烦, 庄饮砚的嘴角持续呈开口抛物线向上。
不料,肖询依旧不听劝:“不行太花了, 砚砚可能不喜欢, 还是黑色, 不行, 黑色太暗, 诶?学长你干嘛。”
“受不了了, 出去出去, 快点。”
门阀被开启, 凌乱的脚步声在得见天日那一刹止息。
肖询被林耀镜推拉着往外, 身后汪君菘和向涔阳两个边吃东西边看戏,正前方撑着绿色栏杆不知道听了多久对话的庄饮砚,举起手机给他打招呼。
“可以出门了?”秀雅的面孔无法抑制地流露着对他的调笑与促狭。
“好巧,我和砚砚同时出门。”肖询适时找补。
庄饮砚毫不客气戳破:“不巧,在你讨论穿衣服的时候我就站在这了。”
后头三个舍友的颧骨都快离家出了,个个祝福他们玩的开心。
把人带走以后,青年憋闷道:“你怎么都不给我留面子。”
“嗤,得了吧。”
斜眼瞟过好面子的Alpha,庄饮砚好笑道:“你在这里有几件衣服什么颜色,我都摸得一清二楚,你对别人的信息素排斥度高,绝不可能借他们衣服穿,你就是在里头搭一整天也搭不出花来。”
……大约是觉得他说的很对,肖询无法反驳。
“一会你想先去看展还是绘画墙?”环着他的腰,庄饮砚在后座问。
绘展除了有各个美术生的绘画、雕刻、泥塑之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特地建了绘画墙。
只要想画,即便不是美术生也可以在墙上留下喷漆作画。
“我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听见被风带来的耳语,庄饮砚掀唇靠在他宽广的背上,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电动车穿过条条林荫大道,从靠近美术学院的那条路开始,周边空荡的道路从三三两两的行人变得成群结队,还有挤满空位的私家车。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电动车位挤进去,肖询笑着夸他:“还是哥哥厉害,知道这里堵让我别开车。”
“学校最活动的时候会有很多私家车和学生,不好开。”
庄饮砚指着前面的展馆:“先带你进去看看画,然后带你去绘画墙吧。”
“好。”
艺术家大多在绘画及展品中会注入自己的想法和风格,或荒诞或浪漫,又或是抽象的。
用立体的硬纸板拼接作画,再为其点缀彩绘的立体蝴蝶,风吹过,蝶翼会随着震颤。
还有以真空气球作画填色,拟作太阳系八大行星游荡在空中,逼真地宛若真的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在立体画展区流连忘返,回过神时才想起肖询从进门开始就没了音讯,庄饮砚四面环顾,周围的人没有特别多,却独独缺乏肖询的身影。
“肖询?”往里走了几步,庄饮砚轻声呼唤。
这么大一只,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也不可能是走丢啊?
想到走丢,庄饮砚寻觅的步伐突然停顿,竟然荒谬地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翻开最新消息,暗忖这人走丢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发消息,边低头发消息边往里走。
展馆为了给画展分区,里头的路七拐八绕,有的地方为了添加氛围感还放置了镜子,和迷宫一样,如果和同伴一起绝对有可能走丢。
电话提示音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庄饮砚注意力都在找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拐到哪个狭小的素描空间。
无心观赏这里的画,眼见四下无人准备要走,背后伸出一只魔爪掩住他的口鼻,庄饮砚瞳孔扩大,没等电话打通就被抽走。
身后那人把他推到墙上,视线全被黑白色的画纸与线条占据,心口被这股霸道凛冽的气息吓到漏拍。
“你是唔……”正要说话,耳垂一阵刺痛,对方的鼻息浓厚且迅速,打在他耳膜让人乱了阵脚。
庄饮砚一边挣扎,一边叫苦,最近怎么老是被偷袭,该不会真是水逆吧?
拼命缓解胸口凌乱而起的情绪,手肘使劲向后顶,被对方识破稳稳捉住扣在墙上。
另一只手在空档期间奋起挣扎,试图把捂住他口鼻的手抓下来,对方笑了,笑声轻蔑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嘶……”没得意多久,被庄饮砚抓到机会恼怒地朝他虎口咬下去,青年痛呼。
“肖询,原来你真的是个变态。”认出对方,庄饮砚冷漠发话。
“啊,被哥哥认出来了。”压着他的力气松懈,但动作没变,肖询口吻狎昵,在他耳畔流连。
劫后余生的轻松跟剧烈反抗带来的疲惫感交织,叫庄饮砚呼吸不畅,胸腔起伏跌宕。
“哥哥是闻到我的味道认出来的吗?”青年在他喘息里,抱着他问。
“黑色理查德米勒没摘。”庄饮砚一语道破。
刚才在挣扎抵抗间,摸到了他腕上的手表,隐隐就有了猜测,又趁着对方不注意咬他,眼底一晃而过的黑色腕表更加让他确信,这个变态跟踪狂是肖询。
“宝贝好聪明。”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肖询又接连亲了他好几口。
看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庄饮砚呵斥:“放开我。”
“不要,你再挣扎两下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出他的戏谑的口吻里掺着认真。
“神经啊,你不怕被人看见?”
听见他的无理要求,庄饮砚瞳孔地震,原本这人尾行袭击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
“不怕,我一点也不怕。”肖询语出惊人,灼热的气息伴着言语扑得他绒毛发痒,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暧昧,拇指擦过他的下唇。
背对着他,肖询饱含侵略的眼神更加放肆,在他后颈腰脊格外明显。
倘若庄饮砚转身,就可以看见他暗流涌动的深眸,尤其当脑热耳红的青年不得要领费力反抗,却毫无挣脱的办法时,肖询的血液流速就会飞速加快,亢奋到心都要活生生从胸膛闯出来。
他靠在肖询的怀里,感觉到对方体温攀升,呼吸粗重,就知道这人不对劲。
耻于现在的境况,庄饮砚警惕性极高,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避过他敏锐的听觉,不远处有陌生人嘻哈玩笑,还有脚步正在四面八方响起。
他羞着脸命令:“玩够了就放开我,快点。”
“这不是玩,砚砚你要听好了。”把人放开,摆正他的肩膀转过来。
肖询玄色的瞳孔浓郁,压迫感十足:“你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一旦离开我,那些觊觎你的坏人,就会像刚才那样扑倒你,只有我不一样,我会保护你。”
“我看,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危险的,下次别玩这个了,我不喜欢。”
来自Alpha的压力实在摄人,呼吸不畅不说,还会让人身体软麻,庄饮砚伸手把他那双会吃人的眼睛遮住。
“是啊,”视线回到他最喜欢的黑暗里,不急着拿开他的手,反而挑起诡谲的嘴角,“我很危险,那你还要在我身边吗?”
是问句,但搂住他腰的手却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在收紧。
平顺的眉头皱了一下,恢复如初,庄饮砚说:“不然呢?你以为我现在在谁身边?我的痴汉男朋友肖询同学。”
微笑的弧度在扩张,肖询得见天日,低头一眼就瞧见被自己气得不轻,晕着湿气的双眸。
“亲一口,不然以后还吓你。”有心逗他,肖询讨打道。
“你是不是太久没被我打了?”春水荡漾的泉眼带着微凉的冷意,庄饮砚不动声色威胁。
“那你打我吧,随便打,只要能让我亲你。”说完立马伸头过来,都不带犹豫的。
“就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哭笑不得把他脑袋拍开,“赶紧走了。”
“啊,你打完了,现在该亲我了。”自动默认挠痒般的那一掌,肖询赖皮道。
“啧,肖询你怎么总耍无赖呢?”看他那不亲就不走的架势,庄饮砚怒其不争,红着脸屈服,“现在人多不方便,等结束找个人少的地方,再、再亲吧。”
“这可是你说的。”飘飘然扬起嘴角,肖询看入口处还没人进来,迅速在他右颊亲了一口,松开自己束缚在他身上的手。
奇怪的是庄饮砚全程都没啃声,也没有羞愤地指责他,肖询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好,他特地奖励自己的。
直到两人出了展馆,庄饮砚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眉宇之间都透着狡黠:“肖询,鉴于你刚才已经把亲吻的权利用完了,所以一会我就不用亲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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