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迦却是诡异地安静,他根本注意不到月迦了,整个人就像是碎了神魂般,死死地抱着江席玉不肯松手。
仿佛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散去。
“猫儿……”
“猫儿……”
什迦的唇齿间像是同江席玉一般咳呛出了血腥,他仿佛尝尽了那些鲜血与苦涩,一声一声的轻唤着,唤到最后,嗓音都夹杂着明显的低咽与艰难:“猫儿……”
江席玉的长睫上飞溅了几滴鲜血,鲜血轻颤,他听到耳边嘶哑的喊声,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起了些许眼帘。
辉光刺目,他真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有水光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其实也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掺杂着血迹的泪。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瞳孔涣散无神,唇边轻轻说着什么。
太轻了,就像是从未开口。
也不知是否有人能听见,江席玉极力睁大着眼,想要再看一眼,唇边也无声呢喃着他们的名讳。
他觉得很抱歉……
不用想,这样消失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而言,会是怎样的痛苦。
可江席玉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无声且不舍。
直至那双金色璀璨的眼眸彻底黯淡下去,最终,江席玉的手无力垂落,头也像是没了骨头支撑般,歪倒在了什迦的臂弯里。
这一刻,缘来缘去,缘散了……
有人困在其中,万念俱灰,如坠深渊。
月迦终于再也不敢抢了,他跪在江席玉身边,怔怔看着那落在什迦臂弯里的面容,许久,才似是反应过来,拼命的为江席玉擦着那些唇边落下的血,直到两双手都被鲜血染尽了。
他万般无措地捧着江席玉的脸,不肯让他落下。
“江席玉,江席玉……”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疏离冷淡,他立马又软下声音,小声地讨好似地喊着他,唇边也下意识地对江席玉露出微笑。
那个笑实在太苦了,苦到他说出的话,也没头没尾,涩然至极。
“夫君,夫君……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也不要吓我……”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别不看我……”
月迦说着,掌心不断给他注入着功德。
可那具身躯就好似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了,无论月迦如何注入功德,都会在他的身体里溃然四散,化作云烟错漏而出。
功德无法在他的身体里停留,他的面容失尽血色,是一种月迦从未在他面容之上见过的颜色,煞白无比,近乎透明的,仿佛随时就要散去了。
他的脸好冰,冰到月迦的指节发白,牙关也打着寒颤:“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的……”
功德从江席玉的身体里四散,千丝万缕,几乎刺穿了月迦的眼睛。
他魔怔般的问:“为什么功德输不进去……为什么输不进去!”
他仰头望着那些四散的功德,眼里的浮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砸在云海里,云海也瞬间弥漫出了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