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失控
顾青修碰到他的眼神, 明白了什么，立刻不动了。
姿势原因, 他只能用手臂托着印舟的后颈，尽量将手臂肌肉放松，免得绷成硬块硌着印舟的腺体。
可再怎么放松，毕竟印舟的身体几乎都要靠他抱着，手腕也没办法变得柔软。
印舟仰面看着他，把脖子拉长了头往后仰, 喉结露了出来，绷紧了能调动的肌肉企图让后颈变得坚硬一些，以保护脆弱的腺体。
可是没有用, 反而因为肌肉的动作而带动了后颈在顾青修手上细微挪动, 由此产生的麻痒刺激从触碰的地方传来。
身体一下子从紧绷的状态软了下去, 像弓弦一样弹动了一下，大口大口呼吸, 细细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脖子，显得皮肤更加光洁白皙。
随后, 他才好像捱过了那一阵难受, 把脸转向顾青修的胸口，手指攥得更紧，脚无助地踩住地上滑动了两下。
像一条挣扎的鱼。
一直盯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微微放大了眼睛，这，这种反应是表演出来的？
太生动了, 就好像真的一样！
没人知道, 那确实是真的，起码至少一半感受是真的，印舟只是没有完全忍耐下来, 而是借着真实的感受往omega的方向上去靠拢而已。
如果是他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还这样呆在别人怀里。
西陵肃风低头将他所有反应收入眼底，漆黑的瞳孔里有微光闪过，喉结轻轻动了动。
“我放了手，然后呢，你现在能一个人去哪里？”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害怕把怀里的人吓到一样，反而显得格外温柔。
洛迁的信息素还在释放，浑身都叫嚣着想要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他更紧地搂进怀里。
对方的声音越温柔，他心里反而升起了一丝不受他控制的委屈，那是来自omega的渴望没有得到满足时候的委屈不满。
于是本能驱使着他抓着alpha的衣服凑近，用力地呼吸着，想要闻到这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
修长的脖子再次拉长，之前是拒绝，而这次已经变成了主动接近。
察觉到对方滚烫的呼吸越发靠近，西陵肃风眼皮不由跳了跳，眸子里暗色一闪而过，却依然无比冷静地说：
“发情期的omega就是这样，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我府里没有omega，没办法帮你，只能把你送去管教堂了。”
此时的两人上身几乎贴在一起，omega的脸就在alpha的脖子旁，高挺的鼻子差点要碰到alpha的皮肤。
从后面看，他好像把头搁在alpha的肩膀上一样，异常亲密。
西陵肃风把放在他后颈的手腕拿下来，沿着后背往下，打横搂在他的后心。
正要用力把人抱起来，洛迁突然动了，他按住西陵肃风的前胸用力一推。
他自然是推不动alpha的，但成功把自己推了出去，离开了散发着温热体温的脖子，却没有把自己推离alpha的怀抱。
西陵肃风一顿，低头看向他。
洛迁眼神迷糊挣扎，来回好几次，显然是在抑制自己的欲望，沾满了汗水的眼尾颤了颤，终于攒足了力气开口：“请将军不要送我去管教堂，我，我有药草，送我回房间，好吗？”
虚弱的omega勉强把视线聚焦到将军脸上，表情憔悴，可语气很坚强。
除了最后两个字，他用近乎恳请的气音请求他。
西陵肃风定定看着他，微冷眼神一点一点柔和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用几乎是叹气的声音说：“好。”
……
“卡——很好！！最后的两个人对戏非常好，你俩缓一会儿等下过来看看回放。”
“好的林导。”
印舟重重吐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顾青修也放开了他，低声问：“怎么样？”
印舟习惯性地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
顾青修按住他肩膀，打断他：“别逞强了，我都知道。”
印舟一顿，对上顾青修沉静的目光后，忽然觉得也是啊，别人就算了，他跟顾青修还需要这么客套吗？
于是他在小羊走近之前站起身，拍拍衣服，说：“如果是平时，只是压住应该还好，但因为昨晚的事情吧，还是有点敏感。”
他动了动肩膀，抬手想揉揉腺体，顾青修见状连忙拦住他。
“又想挠？”
印舟一愣，说：“轻轻的都不行？”
顾青修用实践告诉他，扯住印舟后颈的一点布料，轻轻蹭了蹭他的腺体。
印舟顿时跳起来，躲开他的手：“你偷袭我？！”
顾青修无语地看着他。
小羊和时茵站在两步外看着他俩：“啊？”
印舟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一声站回去，嘀咕：“那你直接说就行了嘛，一声不吭就碰人腺体……”
“……”
印舟觉得他的腺体好像有点敏感过头了，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自己又看不到，镜子在卫生间，太远。
他看了小羊一眼。
小羊是beta，还是个女生，算了。
他转向顾青修，对他说：“你帮我看看腺体吧，看是不是又红了。”
顾青修：“……”
不是刚刚才埋怨他用衣服蹭了他的腺体吗，转头就让他看看了？
这人真是……
印舟背对着顾青修，感觉到顾青修迟迟不动，扭头一看，笑了：“帮帮忙啊，我不是只能找你看吗，她倆一个omega一个beta。”
小羊和时茵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时茵甚至咽了口唾沫。
都是alpha，看看也没什么。
顾青修扫了眼面前的脖子，上面还带有细细的，没擦的汗珠。
散发着淡淡的红酒味。
只有靠得足够近了才能闻到。
他的鼻子动了动，实际上从刚刚两人对戏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作为高级别的alpha，他比普通alpha的五感要强不少，一直都能闻到清浅的红酒味道。
这味道就连印舟自己，不仔细闻恐怕都难以闻到。
顾青修不由庆幸有昨晚的接触，给了他熟悉这人信息素的机会。
但是闻久了，他的信息素依然会躁动，只要别直接接触到，都还能控制得很好。
男人忽略掉那萦绕不去的红酒味，抬手想要拉开印舟的衣领，印舟突然毫无预兆地转头。
“啊我忘了，我出汗了，是不是有信息……”
顾青修的手正好停在印舟面前，印舟的呼吸洒在他手指上。
“……”
印舟一愣，连忙后退一步，还笑着说：“哈哈差点被你打脸了。”
顾青修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打脸的问题吗？
他把手指收进掌心，压低了声音说：“转过去。”
印舟却没听他的话，道：“我还没说完啊，我说我要不先擦擦……汗……”
顾青修压根没有等他说完，见他不动，就自己上前半步，把手从印舟身侧绕过去，勾开他的衣领，目光往里面扫了一眼。
随后放手，退一步站回原位看着他说：“啰嗦什么，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红是压出来的印子，需要贴个镇定贴吗。”
印舟还沉浸在刚刚的感觉中，顾青修靠过来又退回去的速度太快，他只觉得有一阵风轻轻扑上来，扫过他的脸颊，很快又离开，恍若错觉。
似乎被风撩了一下。
风里好像有什么味道，但太淡了，没有闻清楚。
于是他又吸了吸鼻子，却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顾青修还在等着他给答案，印舟却在回想刚刚闻到的味道，一时没人说话。
“怎么了？”顾青修说。
印舟回神，应该是衣服的味道吧，或者是香水味。
他摇摇头，接过小羊给他的纸巾擦了擦汗，说：“哦，不用了，反正不碰那里就没事。”
一旁的小羊心想，还是得把镇定贴揣包里带着，她包里有抑制剂一直喷雾阻隔剂什么的，但是没有镇定贴。
还是顾老师贴心啊，她做得还不够好！-
印舟和顾青修被林导叫过去看回放，关岩也在一旁站着，目光一直放在屏幕上，没看他俩。
几个人一起从开头开始看，边看，林与明边说：“印舟的眼神很不错，会用眼睛演戏的演员非常有魅力的，不错不错。”
林与明对印舟不断夸夸，关岩却脸色越来越沉。
画面进行到了靳彰发现洛迁居然能在他的信息素下站起来，甚至继续往前走的一幕，林与明暂停了一下，道：
“等会儿要重拍这一段，就从洛迁起身继续往前走到西陵肃风走出来的这一段，没有台词，印舟演的没问题，手上的小动作加得很好，就是关老师的表情动作和印舟的动作没对好，在印舟掐手的动作结束后，关老师再加最后一股力，表情卡一下就行。”
印舟点点头，回头对关岩说：“不好意思关老师，我觉得那个地方可以加个动作就加了，那就我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是动作结束，那个时候你再施力吧。”
表演中通常演员都会提前沟通好动作的衔接，关岩没看向他，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见他这样，印舟也不再说什么，对于对他没有好感的演员，他自然不会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说完后继续看回屏幕。
之后就是西陵肃风出来，关岩等人离场，最后到印舟和顾青修的对手戏。
顾青修的脸在镜头下简直就是无敌的，让人很容易就陷入看脸上去了，偏偏他还有演技，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身体语言也非常正直得体，可实际上眼睛在怀里人的脖子上掠过，眼皮微微动了动，眼神复杂，最后凝固在前方地面上不看他。
以示对这位omega的尊重。
几个小小的微表情已经体现出西陵肃风对这位omega的不同，以及他的个人魅力。
而印舟自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演omega是什么样子，与几乎没怎么动的顾青修不同——
画面里的印舟深深地喘息，迷离而倔强的眼神不断看向顾青修，全身都在动，可不是乱动。
手，腰腹，甚至腿，每一个动作都有逻辑，毕竟发情期的omega不可能是安静的，动作表达一开始的被吸引和后面的主动拒绝。
而他越是挣扎，越显得顾青修冷静甚至冷漠，两厢一对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寻这两个人的关系。
最后定格在镜头从后面拍两人的一幕，两人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在妆造下，印舟的身形明显比顾青修小了一圈，顾青修的手横在他背上将他搂住，微微发力将omega限制在怀里。
嗯……就算上面的人是自己，两个都是alpha，但是看着，还挺……
“你们之间碰撞出来的荷尔蒙挺强啊，两个人都演得很好，气质上的动静结合，alpha和omega的特质区分得很开，完全没有个人影子，一段的画面张力太好了，一步到位不用重拍了，就用这一条！”
说完，他张望了一下，说：“老陈呢，老陈今天是不是也没来，等等我拍一段给他发过去，给他找找灵感。”
林与明显然非常满意，当场就掏手机录视频。
其他人则准备重拍那一段有瑕疵的。
印舟没有立刻走开，站在旁边盯着监视器看。
顾青修经过他的时候脚步停住，说：“怎么？”
印舟没有回头，而是摸了摸下巴，说：“没什么，挺好，甚至超出我的预期了，顾老师呢，觉得怎么样？”
顾青修没有看屏幕，反而是看了印舟一眼。
“接触练习很有效，你昨天的提议是正确的，刚刚你出汗的时候信息素确实有溢出，但没怎么影响到我，就是让你难受了。”
印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回头看他，顾青修却已经把眼神挪开：“还有，你演得也很好。”
说完，走进场景里。
印舟微微一怔，低头一笑：“奇奇怪怪，还有什么叫‘也’，我又没有夸他。”
说完，也笑着走入场中。
重拍的一段并不复杂，但情绪要重新酝酿。
印舟刻意没有走到风扇前面吹风，就是为了能更好地出汗，夏天，在灯光下没有风，他很快身体就热了起来。
酝酿中的时候，突然想起顾青修说的他出汗时有信息素溢出。
自己刚刚演戏的时候确实没有留意到，可能因为太投入了。
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只有靠得非常近才能闻到淡淡的红酒味，顾青修鼻子还挺灵。
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的顾青修被化妆师补妆，目光正好落到他这里。
见他在闻手腕，不由挑了挑眉。
印舟把手放下，直直看着顾青修，张口做口型：我的信息素……
顾青修眼神一凝，以为他要说什么。
就见印舟继续：……好闻吗？
“…………”
他的话瞬间把顾青修拉回之前两人对戏的场景里，淡淡的红酒味萦绕在鼻端，若隐若现，轻轻撩拨着他的神经。
顾青修一闭眼，转开了头。
化妆师愣了愣，以为他在想戏，便自己换了个角度给他继续补妆。
印舟其实这次真并没有想调戏他，他的重点在后半句话，想问他什么时候能给他闻闻信息素的味道。
结果这人耍赖，居然闭眼睛不看他了！
“好，都准备好了吧，开始！”
印舟立刻调整好表情，半跪在地上，继续表演。
洛迁几乎是把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一步步坚定而缓慢地走向前方，脱力的手好几次才按上手臂，随后用指甲去抠自己的肉，想要转移腺体的疼痛感。
手上动作拍完以后，就是关岩接上，他将最后一次猛力释放信息素压制他，印舟知道他因为讨厌自己而不会留手，但他不在意，关岩的信息素强度其实也就比普通alpha稍微强一点点，对他造成不了太多影响。
压在身上的烟草味一浓，不是加大强度往他身上压，而是突然凝聚成了尖朝他的后颈腺体的地方狠狠一扎。
印舟整个人僵住。
他的腺体本来就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此时又丝毫没有防护，长时间被厌恶的烟草味压制已经有些不爽，但一直被印舟压着。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事，即使关岩那么奋力地想压制他。
可是被厌恶的信息素那样毫无顾忌充满恶意地攻击腺体的时候，印舟的信息素怒了，印舟本人也怒了。
Alpha之间基本不会直接攻击别的alpha的腺体，因为腺体是信息素浓度最高的地方，因为信息素排斥，A们只会互相压制，加上腺体是非常敏感私密的地方，基本不会有alpha会用信息素碰别人的腺体，这也是一种礼貌。
可这个关岩居然这么做了，太过分了，作为一个alpha是绝对无法忍受腺体被如此挑衅的。
于是印舟直接反击了回去。
关岩刚为自己成功一次性将信息素凝聚成尖锥而兴奋，下一刻就被浪潮一般怒吼着的信息素包围。
带着深重威压的气息当头压下，关岩浑身宛如被重锤敲击，惨叫一声跪到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印舟没有针对其他人，眼里只有关岩，他已经转过身，满脸阴沉，此刻，信息素已经短暂地接管了他的情绪，驱使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关岩。
而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信息素含量就加深一分。
其他人因为打了阻隔剂，倒是还好，但有些只喷了阻隔喷雾的还是感受到了海一样的压迫感，面带惊惧地纷纷后退。
印舟的信息素居然这么强！
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而是印舟失控了！
林与明对着喇叭大喊：“快！把抑制剂拿过来给印舟打上！alpha和omega退后不要靠近，beta小心点不要激怒他，印舟不知道还有多少理智，可能会伤到你们！”
现场的人们立刻活动起来，小羊手指发抖地从包里拿出抑制剂，可是经验丰富的执行导演已经拿着抑制剂走上前。
几个beta也围了上去。
拍戏的时候因为需要释放信息素，有些演员由于太过入戏，确实可能会失控，剧组对此经验丰富，几个人高马大的beta冷静地，一步步靠近印舟。
印舟眼里只有关岩。
失控的alpha基本是被信息素操控的，他们那个时候眼里只会有自己的目标，而现在，印舟的目标就是这个关岩。
关岩已经被压得趴在地上不断发抖，他能清晰感受到印舟信息素里的怒火，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天真，原来印舟的信息素比他强那么多。
这些年他过得太顺，居然忘了信息素压制这种存在与天性里，非常难抵抗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死死咬着牙没有求救，不让自己最后一点自尊被踩踏，可是眼泪却已经忍不住从眼角流下来。
这种生物天性上的压制太可怕了，他好像草原里最弱小的那头野鹿，被天敌踩在脚下，无法呼救，无力逃脱，只能狼狈至极地瑟瑟发抖，祈求那些beta能快一点。
印舟余光扫见那几个beta，头也不回地冷声说：“走开。”
这种情况也正常，就算是失控的alpha知道beta不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但是有些alpha还会动手，那就得好几个力气大的beta一起上了。
此时，那几个beta场务灯光师摄影师互相看了一眼，摄影师放轻了声音：“印老师，你看，他已经臣服了，已经受不住你的信息素了……还记得我们正在拍戏吗？要不我们就这样，你让我给你打上一针，很快你就不难受了。”
如果alpha配合，那最好，可实际上绝大多数alpha都是不配合的。
果然，印舟依然没有回头，声音又沉又哑：“你们走开，与你们无关。”
他已经算很好了，起码语气还算不错，听起来挺冷静，而且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场务灯光几人对视一眼，这样僵持不行，还是得上去制服他。
就在他们打算围上去用多人强力把印舟锁住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旁边道：“等等，让我来。”
“顾老师！您是alpha啊，您……怎么好像没什么反应？”
顾青修作为剧组唯一一个顶级alpha，按理说应该对另一个接近顶级信息素的alpha非常排斥，为了不被勾出攻击欲而远离现场。
可顾青修不但没有，居然面色还算平静地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远处紧紧盯着这里，看到顾青修过去都担心起来。
可别弄到两位alpha都失控了啊！
顾青修扫了眼那边，关岩已经在低声哀嚎，而印舟已经靠近他三米内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们现在上去很可能会打起来，我等下去禁锢住他的双手，你们看准时机把抑制剂注射进去。”
顾青修知道，印舟看起来挺好，实际上性格是比较倔的，失控会放大人的本性，别看他看着挺冷静，实际上他肯定非要把关岩弄到足够惨才会停手。
“可是……”
“别犹豫了，没时间了。”
说完他走到印舟身后，突然疾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他，把印舟双手禁锢在身体两侧，手臂发力将人紧紧箍住。
印舟在他抱上来的同时就已经发现了他，一言不发用手肘狠狠撞向顾青修肋骨处的甲胄，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一下着实不轻，一个alpha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可顾青修纹丝不动，两手一点没有放松，跟印舟对抗。
印舟用力往后顶他，企图用后退让顾青修摔倒制造机会，可顾青修脚步竟然非常稳，连着后退了几步都没有摔，甚至用抱着印舟的手抓住了印舟一只手腕。
顾青修和印舟沉默又激烈地过了几招，两人杂乱的脚步声和印舟身体撞在坚硬铠甲上的声音混在一起，在凝滞的片场里显得尤为惊心动魄。
不过几个呼吸，两个人就退到了遮光板后，旁边还有一座假山，一时间大家的视线被遮住，几个beta不能从正面靠近，只能绕过遮假山过来。
就在两人短暂地消失在大家眼里时，顾青修突然说：“抱歉。”
随后他一低头，隔着衣服在印舟的腺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印舟瞳孔大震，张口就要叫出来，却在他发出声音的刹那，顾青修抬起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堵住了未发出的一声惊叫。
同时将身体瞬间软下来的人抱着坐到地上。
第32章 第 32 章 谁稀罕！
顾青修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印舟的信息素对他原本就有极强的, 诡异的吸引力，而且由于失控, 信息素释放得很多，越是靠近后颈的位置，信息素浓度越高。
加上印舟哪里还顾得上关岩，第一时间就把目标转向了他，信息素将顾青修整个都包围了，浓郁的红酒味带着尖锐的敌意不断从四面八方压向顾青修。
顾青修被灌满鼻腔的味道刺激得额角青筋直跳, 身体越是雀跃激动，他头脑就越冷静，眼神越稳。
片场人那么多, 他必须控制住。
外人的存在反而也在帮助顾青修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他犹如自虐一般, 在信息素一遍遍企图冲出腺体的时候，一遍遍地把信息素压回去。
在这来回的拉扯之中, 顾青修竟然从这伴随着红酒味的自我掌控中获得了一种让人心悸的快感。
实际上，没人看到他的眼神深处闪着兴奋的光。
可印舟在信息素的作用下, 越挣扎越有劲, 信息素里的挑衅和示威越来越强，不断冲击着顾青修的理智。
他虽然很好地压制住了本能，但也因此理智受到了一定影响，觉得必须要给印舟一个足够强力的刺激，让他停下来。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个想法突然跃入脑中, 顾青修没经过多少思考，只来得及说声抱歉，低头就咬了上去。
这一口他没有用多少力气, 因为这是印舟，是个alpha。
不是标记。
至于为什么要用咬的，是因为没有空余的手才会这么做，而且时间紧张情况紧急。
事后的顾青修这么给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而此时，牙齿隔着衣服碰到了又软又韧的腺体，那触感非常奇特，咬下去的瞬间好像有一大口红酒灌入口中，让他有一瞬间的恍然，差点要更深地将牙齿嵌进去。
幸好这个时候印舟的反应太大，将他一下子拉了回来，顾青修立刻捂住他的嘴把人搂着坐到地上。
几位beta飞快绕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之前还那么激烈反抗的印舟此时安静地坐在地上，浑身发软，头无力地后仰着抵在顾青修肩头，眼睛失神地放大，被一只手捂着嘴巴。
那自然是顾青修的手。
顾青修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看不清眼神。
有两个beta吓了一跳，惊叫道：“啊顾老师，手拿下来，他恐怕会咬你！”
一边说一边蹲下按住印舟，却奇怪地发现印舟好像没有用力，也没有咬顾青修没有挣扎。
顾青修低声说：“没事。”
说着，他微微松开手，捏着印舟的下巴将印舟的脸往一边侧过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咦？”
一个beta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印舟就不挣扎了？顾老师做了什么？
但他没问，把抑制剂直接打在印舟的腺体附近，尖锐的针头刺进去，但印舟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是还在挣扎的alpha，直接打在这个地方的难度会大很多，那就可以打在其他方便的地方。
但既然印舟好像清醒了，一步到位打在腺体附近更好。
旁边的一位beta松了口气，仔细观察起沉默地靠着顾青修的印舟，印舟一点动静都没有，被顾青修掰着下巴侧过头去，长长的睫毛微垂，轻轻颤抖，虽然没看到正脸，但看着好像有些……脆弱？
这位beta眉头一动，起身看着两人，他是《枭雄》的摄影师，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种异样的和谐，竟有一刻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是因为他们的妆造吗，居然很像一位alpha在搂着自己的omega……
打完抑制剂后，人都会被强迫冷静下来，印舟此时表情有点僵，眼帘一直垂着，嘴角微抿，微微挣了一下，顾青修就把他放开了。
印舟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刚起身，身子就晃了一下。
顾青修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臂扶住他。
印舟一顿，被他抓着的手臂明显很僵硬，没有看顾青修，嗓音是哑的：“我没事。”
顾青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他。
印舟便转向几位beta：“抱歉，麻烦你们了。”
“啊没事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印舟仔细体会了一下，觉得除了身体四肢还有点软，其他没什么事情了，便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关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几人一起走了出去，顾青修走在最后面，目光在印舟的后颈处扫过，眼眸深沉。
外面，好几个人围在关岩身边，关岩也被注射了强效阻隔剂，此时正瘫在椅子上，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林与明一见印舟过来，连忙仔细闻了闻，没闻到红酒的味道了才松了口气，上前低声说：“你先别靠近他。”
印舟余光看到关岩正朝另一个方向转过去，背对自己。
“我没事了，关老师呢，没事吧。”
林与明叹了口气：“没事，就是应激反应有点重，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要不要也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
话音刚落，印舟还没开口，关岩那边突然叫道：“我不跟他一起坐车！我助理呢，扶我去车上！人呢死哪里去了！关键时候居然敢溜号！”
现场安静了一瞬。
有个beta工作人员小声说：“那个，关老师您忘啦，您的助理是个alpha，刚刚才被您赶……喊出去了，您说您现在不想身边有alpha……”
连导演都没能靠近。
关岩：“……”
他沉默了一瞬又怒了：“我带来的化妆师呢，他总不是alpha了吧！”
化妆师手里拿着刚从化妆间拿过来的小包快步走近，道：“我在这里，关老师我带您过去吧。”
于是关岩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起身，被化妆师扶了出去。
林与明皱着眉看着他离开，回头看了印舟几眼。
印舟在他问之前说：“对不起林导，是我耽误剧组的工作了。”
林与明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肯定不全是你的问题，怎么了，跟我说说，能让你突然失控，应该是关岩做什么了？”
印舟此时的表情因为抑制剂依然有点冷，扯了扯嘴角，说：“不止一个原因，我的信息素紊乱症虽然昨天爆发过，但其实还好，腺体有点异状态但没什么问题，之前关老师一直释放信息素对我没什么影响。”
林与明点点头，他一直盯着监视器，看得很清楚，印舟的表演非常完美。
“如果他正常释放信息素就没事，但他直接凝聚信息素攻击我的腺体，这就算是正常的我也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何况我的腺体正敏感着，所以一下没控制住。”
“什么？他攻击你的腺体？不是，为什么啊？？”林与明难以置信道。
旁边的人也非常惊讶，面面相觑。
关岩好歹也是个资历深厚的前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不是很自豪于自己的alpha身份吗？
这么做不仅算偷袭，还非常无礼。
林与明沉下了脸色，想了想，说：“确实过分了，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还做这种事，确实不能怪你。”
“印舟在开拍前已经说过他的信息素紊乱症。”顾青修忽然开口，只说了这一句话，但大家都明白了。
本来攻击别的alpha的腺体就已经很离谱，在明知道印舟有这种情况还这么做，更离谱。
听到顾青修说话，印舟眼皮一跳，依然没有动。
林与明点了点头：“嗯是的，那他就更不应该了，作为一个前辈v……我知道了，今天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好好休息，别让紊乱加深。”
印舟点头：“谢谢林导。”
“你不用谢我，谢顾青修吧。诶我说你还真是厉害，你俩才接触多久啊，在印舟失控的时候还敢上去！”林导满眼惊奇。
顾青修看向印舟，看到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有正眼看他的印舟终于缓缓转过视线，眸光跟他一碰，空气中有电光闪过。
“谢谢顾老师了，我很庆幸，没有真的打伤你。”
然而眼神明显在说，太可惜了没有给你两拳。
顾青修深深地看着他，轻声说：“没什么。”
林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交代两句就继续忙去了，还得找制片协调接下来的事情。
印舟转身就要走，被顾青修拉住了手腕。
皮肤相触，泛起一阵电流一样的兴奋感，印舟立刻就回忆起腺体被咬的感觉。
虽然隔着衣服，但他那一刻的反应其实非常大，全身的神经好像被捆直了一样紧绷着，力气却宛如气球炸开，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腺体前所未有的敏感，对方的嘴唇，牙齿，甚至是温度都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他甚至感觉到了对方的信息素直直鞭打在自己的腺体上。
那一刻，理智回来了，心跳却失了控，印舟那一刻满脑子都是对方带给他的触感。
好像命门被对方握住，而他高度紧张，恨不得反手将人狠狠推出去再跟他打个三百回合，可身体偏偏无法动弹。
刚刚的信息素失控只让他愤怒，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
而这种对身体知觉的失控感让他危机感一下子飙升。
“怎么？”
顾青修停顿了一下，放开他，手指无意间滑过印舟手腕内侧。
印舟的拳头紧了紧。
“我下午应该要继续拍摄，今晚去你房间找你。”顾青修说。
印舟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顾青修的瞳孔。
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都绷紧了，好像遇到了天敌。
“好啊。”他说。
顾青修还想说什么，但工作人员已经在叫他，便朝他点点头，转身走开。
印舟看着他的背影，四肢慢慢放松，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小羊的话，随后回化妆间卸妆-
晚上，顾青修结束工作，卸好妆收拾好自己就去按响了印舟的房门。
过一会儿，房门打开，顾青修还没看清人就被拽住拉了进去。
他没有反抗，顺着对方的力道被狠狠顶在墙上。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顾青修眼前一片昏暗，这才发现屋里没有开灯。
印舟手臂紧紧抵在顾青修喉结上方，迫使顾青修的头向上仰起。
“顾老师，你这是亲自把自己送上门来挨揍的吗？”印舟磨着牙说。
顾青修被他压得呼吸有点困难，但没有挣扎，由于被压着喉咙，声音里带上了些气音，却显得格外温柔：
“给你咬回来？”
印舟嗤笑：“谁稀罕！”
第33章 第 33 章 剖开的真相
一时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昏暗的房间里盯着对方的眼睛。
印舟的房间倒也不是一点光线都没有, 阳台的窗帘打开着，外面远处的光线照进来，略微打亮了阳台前方的地面。
而他们两个都隐在黑暗中，顾青修适应以后，捕捉到了印舟漆黑瞳孔里的一点点亮光。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那个样子你也下得去嘴？”印舟有些凶狠地说。
他回来以后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已经不止一次去卫生间看自己的后颈，摸自己那个地方。
总觉得上面还残留有顾青修的咬痕，因为强烈的存在感依然烙印在他的腺体表皮上。
可实际上并没有, 且不说顾青修没怎么用力, 还有衣服挡着, 怎么也不至于留下印子。
他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嗯？顾老师，怎么不说话, 你不久前不还不想碰我吗，怎么这才多久, 居然都能直接上嘴啃了？我如果是个保守一点的omega, 立刻就能哭着喊着要求你负责了信不信？嗯？”
他的尾音拉长，鼻音里带着威胁和不怀好意，更用力地压了压顾青修的咽喉。
以此来表达他的不爽。
顾青修被迫仰着头，又深又缓地吸了一口气，明明呼吸都困难了, 可他看起来一点不显得狼狈, 浓黑的眉眼在昏暗中略显凌厉，垂着眼帘看着印舟。
“好。”
“好？你不会真把我当omega了吧，顾老师。”毕竟alpha之间没有标记的说法, 咬脖子只存在于AO之间。
也因此，他这话是随口说的，结果顾青修扫了他一眼，眼神莫名。
“你觉得呢？”
印舟一顿，还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难不成你入戏太深，真把我当洛迁了？
顾青修：“……”
他又一次被印舟的脑回路震惊，没忍住怼了他一句：
“就算我入戏太深，可你哪里像个omega了？！”
印舟回神，发现确实不太可能，不管怎么入戏，看到一个释放信息素压制别人的alpha，怎么都不会把他当成omega吧。
何况顾青修又不是第一天演戏，跟甄嘉帅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可不一样。
但听他这么说，印舟挑了挑眉，本能地跟他抬杠：“你不上网看八卦吗，我天天被人说长了一张omega的脸，以前我上过一个综艺节目，还真的有不认识我的路人把我认成omega了呢。”
“……”
顾青修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略过，眼神危险：“你如果是个omega，事情倒是没有这么复杂了。”
印舟觉得那种熟悉的，跟顾青修对着干的感觉又回来了，反而放开了压制顾青修的手，站直身子，饶有兴致地说：“哦？怎么个不复杂法？”
顾青修：“很难想象吗？”
印舟挑衅地看着他：“你可以说说，我倒是挺有兴趣听听。”
他确实长得好，眼尾自带风情地微微上扬。
黑暗给顾青修去掉了那一层柔和的外壳，让他看起来比白天冷冽凌厉了不少。
可印舟不一样，虽然他阳光和善的特质同样也弱了许多，可上扬的眼角和刻意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反而是挑逗居多，在夜色里仿佛一朵妖异的曼陀罗花。
顾青修本来不想说太多，可看着印舟的脸色，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想听？omega的失控跟alpha的失控不一样，就算是你，也无法像今天那样压制别人，只能被alpha压制，你的信息素级别挺高，如果你是omega，关岩想压制你恐怕有点难，就像今天戏里的那样。可如果是我，那就不一样了。”
印舟嘴角一扬：“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样了？”
他微微歪了歪头，跟他闲聊似的说：“如果我也是顶级omega呢？”
“你想当顶级omega？”顾青修眼神暗了暗。
“你这话说的，能当顶级的为什么不想当，你自己就是3A的alpha，难不成你还要说你不稀罕这个顶级信息素？顶级omega起码能抵挡很多alpha的信息素压制。”
这人要是敢说不稀罕，印舟一定嘘他。
“顶级信息素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看过《枭雄》，知道洛迁就是一个顶级omega，就算是这样，他能抗拒得了同样是顶级alpha的西陵肃风？”顾青修道。
印舟眼睛轻轻一弯，瞳孔里的光芒一闪而过，里面好像有钩子：“你的意思是，我也会无法抗拒你？”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嗓音里仿佛带着淡淡的蛊惑。
顾青修眼皮一掀：“你当然无法抗拒我。”
“这么自信？我虽然没有你级别那么高，但好歹没有很差，跟那关岩比起来还是要好很多的吧，顾老师说得这么绝对，还是别太自信的好。”
一些话就这么被印舟轻而易举地激了出来：“你别忽略了最重要的，我是顶级alpha，信息素3A级别，我跟其他alpha不同，其他alpha和omega在我这里没什么两样，不是说他们在我这是同样的性别，而是他们对我来说……”
印舟打断他：“所以，你才会咬上我的腺体？跟其他alpha的不同之处就在这里？”
穷图匕见。
顾青修一句话噎在喉咙。
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而是其他alpha和omega对他的影响其实差不多，不像其他的A，omega对大部分A来说影响会很大，他们会因为omega的发情而很容易就被勾得失控。
顾青修不一样。
他从来没有被omega挑起过欲望。
直到遇到印舟。
当一个顶级alpha对另一个人产生了生理性的渴望，就算不是情欲的渴望，而是像他这样的占有欲控制欲，也是非常可怕的。
会给那个人带来强烈的冲击，不适的体会。
他其实想说的就是这个，虽然不会直接说，但他是打算委婉地跟印舟说的。
可印舟显然不是个能轻易受他掌控的人，三言两句竟然把最初的那个真相给“诱导”了出来。
见他一时无话可说，印舟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顾老师不至于认不出我是个alpha，可是作为一个alpha，你用类似标记的方式咬了另一个alpha，我知道你不会是为了标记我，你也知道我这个时候时候腺体非常敏感，所以清楚这么做我肯定会因为刺激太过而无法动弹。
“之所以对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吧。有个事情我一直没说，不代表我完全不知情，信息素的天性本能让你一直想让我臣服于你，从我们的初见就可以看出些端倪，你对我一开始就有挑战欲……不，恐怕是征服欲。”
他语言犀利，毫不留情：
“对一个alpha有征服欲，这听起来有点荒谬，我反正不会这样，难道这是你们顶级alpha的劣根性？
“这么做，不太好吧，顾老师，都会趁人之危了。”
他宛如手握利刃的审判者，将真相的外壳一层一层剥离开，露出里面娇嫩的，从未见过世面的真相。
作为一个alpha，印舟对顾青修的这种行为还是挺有敌意的，虽然只是被轻轻咬了一口，他也没怎么样。
可他到底是个alpha，而且是个有主见的，不接受糊弄的，强势的alpha。
所以最终在他有意无意的一句一话引导中，将顾青修的内心给“逼问”了出来。
可又因为他其实只是个接受了这个alpha身份的异乡人，所以他看了顾青修一会儿，随后上前一步，凑近了一直紧盯着他，眼神不断变换闪动的沉默的alpha，轻声说：
“顾老师，说实话我其实没有特别介意你咬了我这一口，只是作为alpha，生理上还是不爽的。以后除了拍戏，你可得小心些，再有一次这样的，后果自负。”
说完，他微微退开，眼里含笑地看着顾青修，仿佛只是轻轻戳破了一个泡泡。
两个alpha站在房间黑暗糊成一团的玄关处，无声地较量着。
“仅此而已？”许久，顾青修才说了这之后的第一句话。
没有否认。
印舟笑意加深：“你想我怎么样，真的要哭着喊着要你负责？就算我真的是个omega，也不会这么做。”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就算被你咬了一口。”
顾青修没忍住嘴角弯了弯：“是啊，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就算真的被标记了，恐怕印舟也不会对那个标记他的alpha产生什么想法。
“既然你知道了，没有其他想法？”顾青修问。
印舟想了想，摇摇头。
顾青修微愣：“为什么？”
他是个很少问别人为什么的人，但此时印舟确实让他不理解。
印舟笑了：“你觉得我在知道你对我有那劳什子征服欲以后，会想跑？远离你？”
顾青修犹豫了一下，他其实并不这么认为，但以他对印舟的了解还暂时不能确定他会怎么做，是会一顿指责？还是从他这里讨回些什么，让自己心理平衡？
印舟没有等他的回答，眼里闪着的光如同星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其实是信息素驱使下的，就像今天我对关岩，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意志，但更多是被信息素操控了，所以林导没有怪我。
“你也一样，我的心没瞎，知道你克制过自己的本能，而且我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如果控制得没那么好也没事，还有我呢，就像你今天咬我之前也控制住了我一样。”
顾青修的心颤了颤，一阵酸涩酥麻的怪异滋味从舌根泛上来，他喉结滚了滚，轻轻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甚至印舟的那些话让他心里很少见的掀起了一阵巨浪。
印舟说的很对，只不过还有些更深的东西他不知道而已。
巨浪在汹涌过后，缓缓归于平静，掩盖住了平静海面下的波涛。
顾青修面上没有说什么，没有表达感谢，表情也没有感动。
他只是平静地抬手揉了揉额角，低声说：“之前说的不是假话，你可以咬回来。”
印舟：“不用了，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真的不用？日后你再想找回来，我不一定会答应你。”
印舟懒懒地一笑：“我为什么要找回来，你又不是香甜的omega，咬你有什么好处？唔……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得劲，非要我怎么样一下的话……我对你放个狠话？”
顾青修睁开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印舟歪了歪头，故作凶狠，半真半假地说：“如果不是你帮过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有点可爱。
顾青修勾了勾唇。
把一个最该警惕的事情用一种最温柔的方式警告他。
确实可爱。
既然他如此坦诚，顾青修当然回之以真诚，他进房间后第一次主动朝印舟伸出一只手。
印舟眉梢一动，跟他对视了一眼，也没说话，把手放到了顾青修手上。
心里不由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什么接触熟悉，因为他俩拍的是感情戏，恐怕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把自己的手递给一个alpha。
顾青修没有握住他的手掌，而是拉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慢慢地伸向自己面前。
动作缓慢到给足了印舟反应的时间。
印舟没有挣脱，心下奇怪，由着他就这么带着自己的手伸到顾青修的脖子前，直到他的手碰到他的脖子。
脖子的皮肤好像与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样，格外薄，也格外热，指尖碰到的瞬间就仿佛摸到了跳动的血管。
印舟的手指微微一缩。
可顾青修还没停止，将他整只手都按在自己的脖子上，掌心完全压上去，印舟的手指沿着对方脖子的曲度严丝合缝地贴合上去。
他的心突然重重一跳，感觉自己握住了对方的脉搏，沾了满手热度。
顾青修说：“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第34章 第 34 章 你藏了个omega？……
印舟还没回神, 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颤了颤，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 只觉得整只手都有些异样的麻痒，经络有些酸软。
他的喉咙有点紧，不知是因为碰到了别的alpha的脖子这种事而怪异，还是因为对方是顾青修，所以觉得怪异。
“你说……什么？”
顾青修微微垂眸，声音有点沉：“跟你之前跟我触碰有什么不一样吗, 排斥感还重吗？”
印舟一愣，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是想测试一下接触训练的结果？
但一上来就是脖子这种敏感部位？
“排斥感当然还有，而且……”印舟顿住。
顾青修：“而且什么？”
印舟没说话, 当然是不仅有对alpha的排斥, 还有对过于亲密的接触带来的排斥。
他拍戏那么多年, 不是没有拍过亲密的戏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对方是顾青修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种跟其他人没有的怪异感。
可能因为他跟顾青修之间的关系比较奇怪吧。
两个都是alpha, 而且都算是比较强势的那种alpha, 他们互相抬杠，本能怼对方都习惯了，却突然要这么亲密接触。
心理上的矛盾感确实是蛮强的，何况白天顾青修还咬了他一口。
印舟发现这一点以后，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 跟自己说, 要专业，印舟，把他当成跟我拍戏的专业演员就好了。
顾青修松开引导印舟手腕的手, 微微抬起下巴，把自己的脖子暴露给印舟：“你来把控吧，这一次我们换个地方做接触训练，等你觉得不适应了，你自己放开就好。”
还真是这样……接触训练……
印舟不由对他肃然起敬。
手臂上的酸软异样感已经随着心态的调整而慢慢消退，他没有立刻把手拿开，而是看着顾青修，目光从手边的喉结移动到他脸上，说：
“我是没问题，只不过顾老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适应啊，真的没问题？”
顾青修显然比他的反应要大，在印舟整只手贴上去以后，脖子就绷紧了些，直到印舟都调整好了，他还没有放松下来。
“接触训练不能只停留在握手，还是要尽快一步步加深，明天开始我们的戏份就多起来了，留给我们接触的时间不算多，西陵肃风和洛迁之间很多戏份都是有接触的。”
男人说话的时候，脖子也在跟着细细震动，这震动传到印舟手里，让他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听到顾青修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也让你出出气。”
出出气？
印舟笑出了声：“顾老师，我说了我对你的腺体没兴趣，脖子也没兴趣，要不还是换个地方摸吧。”
说着，他掌心微微拿开。
而掌心一空，一股冷空气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手掌与顾青修脖子之间，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足以说明他们相触的地方温度不低。
“换个什么地方？”顾青修说。
印舟一顿，好像……是哦。
除了手，还有什么地方是方便接触的？
暴露在衣服外面的除了手就是脖子，还有脸，总不能去摸人家的腹肌，胸肌，甚至大腿这种地方吧。
虽然这些地方好像没有脖子那么敏感，可真正摸起来恐怕更加暧昧。
“……”
印舟只好重新把手按回他的脖子上，虎口的地方刚好卡住了顾青修的喉结。
喉结是硬的，虎口的皮肤清晰感受到喉结的硬度，以及他在按上去的时候，喉结仿佛不适地、在他掌心上下滑动了一下。
印舟：“……”
这么一个小小的反应顿时让气氛暧昧起来，有一种不清不楚的，含蓄的暧昧气氛将两人包裹住。
印舟也觉得掌心痒痒的，便若无其事地把手往下挪了挪。
他为了远离顾青修的喉结，特意把手挪到了脖子的最底部，于肩膀相交的地方，却一个没留意反而来到了后颈腺体的边缘。
印舟余光看到顾青修眉头皱了皱，肩膀明显轻轻一耸，可立刻就放了下去，随后偏了偏头。
“……”
呃，好像更加暧昧了。
印舟面无表情，实际在心里骂顾青修。
摸脖子是什么人才想出来的馊主意，只有在真的实践了才能体会到，两个不是情侣连朋友也算不上的不熟的人这么干有多暧昧！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话还不如摸腹肌呢，起码腹肌不会动来动去。
印舟知道腺体被别的alpha触碰的滋味，自以为贴心地又寻了个别的地方，觉得这地方不太好，换一个地方，换了的地方觉得自己不太顺手，就又换一个地方。
结果观感就是在人家脖子上蹭来蹭去，摸来摸去。
好像在把玩人家的脖子一样。
顾青修：“……”他被摸得全身都绷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
对上顾青修无言谴责的目光，印舟也罕见地觉得尴尬，他虽然嘴上很能叭叭，可对于直接上手的事情还是比较“矜持”的。
为了缓解尴尬，也是被顾青修那眼神给逼的，他习惯性地张口就打趣道：“话说你咬我的腺体，为了让我心理平衡就让我玩你的脖子？顾老师，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顾青修：“…………”
他眯起眼睛，轻轻磨了磨牙：“谁有问题？”
有问题的分明是印舟，他是能把正常的话说得无比暧昧的天才。
印舟一顿，面对顾青修暗潮涌动的眼神，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太好，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默然反思了一下自己，正要说话，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刻正了正脸色，仿佛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严肃地说：“顾老师，你出汗了！”
潮热的皮肤上，信息素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来，淡淡的威压感散开，针扎一样刺向印舟的皮肤。
而且可能是因为主人对印舟的不爽，信息素里的威压感比第一次刚开始的时候还要强。
而顾青修好像顺着这个出口，信息素甚至从腺体释放了出来，很快充满了玄关，将对面站着的印舟囊括进来。
信息素里的征服欲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印舟立刻放开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顾青修这样肯定有自己的问题，没有企图逃跑，因为此时逃跑可能会勾起alpha更强的征服欲，甚至将更多的信息素引出来，那样只会越来越糟。
也没有释放信息素跟他对抗，而是靠在对面的墙上，任由对方的信息素将自己包围，将声音放轻：“稳住，顾老师，加油你可以的！控制住自己！”
顾青修盯了他一眼，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把分出好几根触手一样将印舟缠绕起来的信息素缓缓收回。
在点明了顾青修信息素对他的征服欲以后，顾青修好像没了顾忌，没再怎么抑制那种感情，专心跟信息素拉扯。
这么一来，他自己是专注了许多，可印舟就难受了，顾青修的信息素不断企图压制他，控制他，叫他臣服，虽然此时信息素释放得不多，可也不是关岩那种信息素能比的。
关岩的信息素里只有不断的压制压制压制，而顾青修的信息素更加强势，那不断叫嚣着要他臣服的意味也更加明显。
他的手指握紧了些。
虽然顾青修面上没多少表情，但印舟知道他并不好受。
所以他才会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受着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心想，如果这是在自然界里，他俩就是妥妥的天敌吧，见了面就必然打起来那种，因为他不可能被征服。
没多久信息素基本被收了回去，顾青修靠在墙上，微微扬起头闭着眼睛休息，梳理自己躁动的信息素。
而印舟在他对面，目光在对方的喉结上转了一圈，落到顾青修那张俊脸上。
“你真是……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alpha，别人被信息素控制就是直接失控，但日常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信息素，你好像不太一样，你跟你的信息素也太分裂了，一个那么冷静，一个那么……疯狂。”
顾青修闻言，抬眸扫了他一眼，回他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alpha。”
面对顶级alpha，丝毫不惧，说实话，印舟的信息素强度不是他见过的最强的，可是精神力是最强的没有之一。
印舟一挑眉：“那当然，我独一无二。”
毫不脸红。
顾青修：“……”
印舟微微一笑，顾青修也忍不住笑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尴尬到两人都笑出声，也就用了印舟的一句话。
也许是顾青修信息素给印舟的感觉太奇怪了，如果不看主人，真的很像一个不断打滚尖叫着想要某种东西的小孩。
那感觉太真切，他从来没有在谁的信息素里感受过那么清晰真切，赤裸裸的情感。
如果不是认识顾青修，有点了解顾青修，他甚至以为那就是顾青修本人对他有着无比强烈的占有欲。
印舟没忍住问了个问题：
“顾老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它算什么，另一个自己？反面的自己？”
顾青修一愣，没有立刻回答。
印舟也没有催促他。
许是气氛有点好，一片寂静中，顾青修嘴角动了动，低声说：“有时候，我觉得它是跟我完全相反的，与我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有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它就是我的另一半灵魂，这么多年，它真的让我……”
他语气里是让人动容的复杂，好像……有很多故事一样。
印舟眼尾微微一颤。
可顾青修没有说完，生硬地断在中间。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差点说出了一些心里话，而面前的印舟，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印舟也发现了，所以没有追问。
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
就在印舟想怎么把话题转出去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同时一怔，顾青修抬头看向印舟。
印舟回神，想起了什么，走到门边开门：“没事，应该是我经纪人。”
他往猫眼处看了看，确实是夏凉。
夏凉在知道上午片场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加快处理手里工作赶了过来。
门还没完全打开，夏凉就急忙说：“没事吧？真失控了？”
“我没事，夏姐，对了先跟你说一声，我房间里有人。”
他本意是提醒一下夏凉，结果夏凉诧异：“什么？你藏了个omega？”
印舟：“……”
夏凉笑：“不是omega的话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是omega和顾青修就……行……”
门打开，顾青修温和地冲她一笑：“你好。”
夏凉：“…………”
印舟在一旁幸灾乐祸：“为什么是顾老师就不行？”
第35章 第 35 章 表面越冷的人，身体越热……
夏凉见到顾青修后, 表情凝固了一瞬，但她不愧是一位大经纪人, 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对顾青修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印舟经纪人夏凉，怎么站在门口呀，进去聊？”
顾青修跟她握了一下手，礼貌放开：“没关系, 我跟印舟聊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诶好的好的。”
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话，顾青修把口罩戴好, 走出房间, 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 回头一看。
果然，印舟正等着他回头, 冲他微微一笑：“晚安，顾老师。”
顾青修漆黑头发下, 瞳孔映着印舟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的身影：“晚安。”
顾青修离开后, 夏凉揪着印舟将人拉进房间：“你给我进来！”
随后，门被“砰”的关上，明显带上了些气急败坏。
印舟顺着她的力道被拉进去，笑着说：“虽然我俩都是alpha，但好歹男女有别, 这样不好吧。”
“少给我贫嘴, 说正经的，顾青修怎么在这里？”
印舟：“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不是跟你说过我俩要进行接触练习吗。”
“没说不能！但最好有第三人在吧, 我只是怕你俩打起来没人劝架！”
夏凉是知道两人信息素不太对付的，印舟跟她说过接触训练的事情，也知道第一天他俩差点打起来的事情。
印舟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剧本：“放心吧，我跟关岩打起来都不会跟他打起来。”
夏凉不至于不相信顾青修的人品，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说顾青修真的会怎么样，只是alpha嘛，不就是那么回事，被信息素控制的人类，一旦失控谁知道呢，今天你自己不就亲身体验了一回？”
印舟抬眸看了她一眼，想了想。
夏凉见状，还以为他会说出些什么来，于是在旁边耐心等着。
结果好一会儿过去，印舟还是那副沉思的样子。
夏凉没忍住问他：“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顾老师失控会是什么样子，好像挺难想象的，他那个人，几乎不急眼。”
夏凉无语：“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急眼过，展示给外人看的当然是自己最好的一面。”
印舟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摇摇头：“那是正常情况下，但我都挑衅过他多少回了，他最多就是怼回来，或者上手，好像情绪都没太大变化。”
夏凉瞪大了眼睛，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有点难以置信：“什么？你挑衅过他很多回了？他还跟你动手了？？你挑衅他什么了？你俩才进组几天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连串的问话把印舟给问回了神，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点什么，轻巧地摆摆手：“哦不是那个动手，你别想太多，真没打起来过。”
夏凉：“……”
她发现印舟好像比她想象的能惹事啊！
夏凉便旁敲侧击地道：“那看来顾青修性格还是挺好的？表里如一？”
印舟挑了挑眉，想到了这人的信息素，低头一笑：
“他应该是个外表绅士理智，冷静儒雅，实际上热情似火的……闷骚？”
夏凉：“…………”
“哦，不是说他对着我骚，是应该会对着他的omega骚。”
只是不知道那个omega能受得了他那种信息素。
夏凉诧异：“顾青修居然有omega？你见过？不会吧，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印舟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啊，我猜的，你不知道吗，表面越冷的人，身体越热心越骚哦！”
夏凉：“……”
胡说八道什么鬼！早知道不问了……
她一个字也没信。
第二天，印舟照常去化妆拍戏。
今天印舟全部戏份都是跟顾青修拍的，拍的是昨天之后的剧情。
基本全是双人戏份。
化妆间里非常忙碌，夏凉昨晚没有离开，开了个房间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跟着小羊他们一起过来，看印舟化妆。
今天因为要拍的好几场都是洛迁发情之后的戏份，所以化妆师给他化的妆也比较浓一些，眼尾处用淡红色晕染开，脸上也打了些红晕。
夏凉没见印舟拍过戏，有点不能想象他拍戏是什么样子，毕竟这人昨晚还说出了一番差点让她失眠的话来，导致她今天来片场的时候本能地去找顾青修的身影。
她用力把顾青修的身影甩出脑海，朝小羊示意了一下。
小羊便把昨晚夏凉交给她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夏凉。
“印舟，来，把这个贴上吧。”
印舟正在看剧本背台词，闻言回头一看，见夏凉手里拿着几片有点奇怪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夏凉：“腺体贴，你今天不是要拍给腺体涂药的戏份吗？难不成你打算让顾青修直接这样摸你的腺体啊，一次也就算了，万一要拍好几次，你OK？”
印舟一愣，立刻直起身：“还有这种好东西？”
昨天他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天有一场戏是顾青修给他上药，上药的地方是腺体，那时候印舟还在想，拍的时候肯定是直接上到他腺体上的。正常状态下的他忍过去没问题，就算是直接触碰腺体也可以，但最近他腺体出的问题太多，太敏感了，上药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很短剧情，可能更加不好受。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摸两下腺体而已，还是有药隔着的，顾青修都咬过他腺体了，这点摸摸算什么！
“当然有了，很多戏份alpha演员演戏的时候要碰到腺体，受伤啊，亲密戏啊什么的，基本都会贴这个，你不知道？”
印舟：“一时间没想起来，以前没拍过这样的。”
夏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没事，你好好拍，以后一定能接更多能让你贴腺体贴的戏的！”
印舟：“……”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直接贴上去就行？”
夏凉把东西给他：“对，贴到腺体上，厚的薄的都有，今天只是涂药应该贴最薄那种就好，那些受伤啊，标记啊什么的应该就得贴最厚的了，不过也没有很厚，毕竟太厚容易被看出来。”
电影电视剧拍标记的戏份一般都不会错位，而是会让演员直接咬，可现实里必须要尊重omega演员自己的意思。
有些omega演员不介意，反正也就是一个标记，过个几天就无效了，而且真的标记带来的感觉会非常真实，非常动人。
但也有很多是不会同意的，毕竟标记是一个很亲密的行为，一旦标记甚至会对那位alpha产生生理性的依赖，就算原本根本不喜欢那个alpha。
印舟摸了摸手里的腺体贴，腺体贴比腺体的范围要大一些，有手掌那么宽，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几乎全透明，触感有点滑，又很软，摸起来挺舒服。
腺体贴中间厚两边薄，最厚的地方自然就是腺体的位置，越边缘越薄。
印舟拿着腺体贴想了想，问：“为什么不做个肤色的假腺体？”
夏凉：“有那种的，但是太假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后期可以弄得好一些，但大导演一般都要求自己上，但可以贴这种透明的腺体贴，保留了演员的亲身感觉，效果更好。”
而这种透明的腺体贴全都很薄，就算是最厚的那种，腺体的位置也就几毫米厚，主打一个隐形。
贴上这个被alpha咬下去，必然也会咬到腺体，只是隔着腺体贴不会被标记。
他拿了最薄的那种，撕开下面那层薄膜，夏凉帮他把腺体贴一边压在后颈上，然后印舟自己把腺体贴压好。
隔着贴片摸了摸，效果只能说还可以，毕竟是敏感部位，腺体贴也很薄，但隔了一层东西还是比什么都不贴的要好。
他想了想，对夏凉说：“你摸摸看，我看看别人摸我是什么感觉。”
夏凉立刻后退一步：“让小羊来，我才不想摸一个男alpha的腺体。”
印舟：“……”
小羊的脸刷的红了。
夏凉干咳一声：“你等会儿找顾老师摸吧，你说的什么话，让同性和异性摸腺体都很奇怪好吗。”
印舟：“……”不是隔着腺体贴吗！
但他没勉强，从这一点上已经足以能看出一个alpha对别的alpha的腺体有多排斥了，非必要是绝对不会碰的。
异性也不太合适。
但顾青修除外。
印舟准备好以后离开化妆间到了片场置景处。
顾青修比他早出来，现在正在林导身边，印舟一靠近，顾青修就看了过来。
林导也看到了印舟，说：“印舟来啦，你先跟老赵去记一下准备药草的动作，我等会再来。”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去吩咐别的事情去了。
印舟没来得及跟顾青修说句话，就被旁边的老赵，也就是执行导演叫走。
在等待场务准备各种药草的时候，印舟问：“对了赵导，关老师怎么样了，还在医院吗？”
执行导演：“还在医院，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调理一下，昨天的事情我也听林导说了，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太自责。”
虽然是因为印舟关岩才进了医院，但事情不是他挑起来的，夏凉昨晚也说关岩的经纪人没有找过她，应该也很清楚不是印舟的问题。
印舟勾了勾唇：“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执行导演还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安慰了他几句。
“他还请了几天假，昨天的戏份还没拍完，也不知道要请多少天，制片应该得重新规划一下落下的戏份了。”
从他语气多少能听得出来抱怨，其实执行导演心里是不爽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应激，居然要请好几天假，印舟信息素紊乱加上被他那样直接攻击腺体，也只是休息了一下午就回来拍戏了。
执行导演是个beta，心里不由觉得有些alpha就是麻烦，他处理这种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见过一些离谱的alpha和omega借着各种名头请假，什么易感期啦，发情期啦，紊乱症啦，焦虑症啦什么的。
其实就是在摆脾气，耍大牌。
这次关岩明显就是！
印舟反过来安慰了他几句，执行导演看着他，面前这个人跟昨天那个失控的alpha完全不同，但是清醒的时候倒挺会做人的。
他对印舟的好感度不由增加不少，说：“来，我给你说说等下要怎么做。”
印舟便半蹲在一旁认真听他说，剧情需要，他这一段还不短，好在他记忆力还算好，执行导演讲了两遍就记好了。
“嗯，顺序和动作就是这样，忘了也没关系，等下拍这一场之前我还会跟你说一说。”
印舟点点头：“谢谢赵导，我已经记住了，不算复杂。”
执行导演默然，看了眼底下十来种药草，林林总总的工具，这还不复杂？
有的时候就是不得不羡慕这些alpha天生的好记性。
“……行吧。”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也挺好的，起码省了他一些时间不是吗？
执行导演转头去跟场务说话。
“你贴了腺体贴？”忽然，一个声音从印舟身后响起。
印舟正默念处理药草的顺序和动作，一时间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腿就不小心撞到了摆满药草的小桌子。
小桌上摆了些瓶瓶罐罐，被他这么一撞，都摇摇晃晃地想要倒下来。
印舟反应挺快，没完全站直就立刻又弯下腰去把几个瓶子扶住，还有两个没手扶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身侧伸过来，大手张开，修长的手指一起按住了两个差点歪掉到外面的罐子。
印舟松了口气，把罐子往里面挪了挪，见顾青修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动，两个罐子也没有挪进来，诧异地一扭头：“你怎么不……”
顾青修的脸就在他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结果他一扭头，对方的呼吸正好就喷在他的脸上。
顾青修的眼帘一颤，闭住了呼吸，没有动。
距离太近了，他唇齿间呼出的气息清爽带着点柠檬味，像是某种漱口水的味道，正正好对着印舟的嘴唇和鼻子。
印舟眼睛顿时睁大，往后退了一步，直起身瞪着这人。
顾青修跟他对视半晌，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顾青修忽然说：“你就这么看着？”
印舟一时跑掉的神立刻跑了回来，目光从他脸上到他的身体，再到他的手上，连忙上前帮忙把罐子扶稳。
不是顾青修在那摆pose，而是他站着的地方和印舟还隔着个一立方米的道具箱，他是在印舟撞到桌子的瞬间拉长了身子过去帮印舟扶住那两个罐子的。
距离有些远，他腰背发力一直绷着才没有歪歪扭扭，那两个罐子被稳稳扶着也没有倒，一直到现在，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印舟把罐子拿进去后，顾青修按住道具箱直起身，两个人都没有说起刚刚超越的边界的呼吸交接。
“你刚刚说什么？”印舟说。
“看到了你的腺体贴。”顾青修指了指他的脖子。
印舟点点头：“是啊，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也没有很隐形啊。”
顾青修说：“角度关系正好看到了，有点反光，平时是几乎看不到的。”
印舟：“哦。”
……
好像还是有点尴尬。
印舟没话找话似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贴，顾老师有什么经验分享吗？”
他只是随口找的话题，顾青修却皱了皱眉：“第一次贴？可能会有点刺激。”
印舟一挑眉：“有多刺激？”
顾青修沉默了一会儿。
“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
“连你都这么说？怎么个刺激法？”印舟感兴趣了。
顾青修：“习惯了还好，主要是你腺体还很敏感，以我对你腺体的了解，你可以……找个厕所再撕。”
这是什么话。
“以你对我腺体的……了解？我会怎么样？”
顾青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可能会叫出声来吧。”
印舟：“？”
看不起谁呢，他根本不怕疼！
印舟扯了扯嘴角，眯起双眸：“是吗，那到时候我可以请顾老师来帮忙吗？你看我喊不喊疼。”
顾青修：“……”
他认真地看着他，给出忠告：“大可不必逞这个能，真的。”
第36章 第 36 章 这就是骚扰了？
印舟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 武打戏落水戏爆破戏吊威亚等等，受过的伤也不算少, 撕个腺体贴能怎么样？
他以为顾青修是觉得他戏没拍多少没什么见识，便道：“可我能不能你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说我逞能了？”
顾青修眉头没有放松：“你的腺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