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破壳，怎么都算是件大事。
江灼灼还是那种藏不住事的性格，兴冲冲地给认识的所有人写了封信, 诚邀大家一起来参加她家小雾的满月宴。
在寒雾的强烈要求之下，江灼灼不得不往每个人的信里面都补充上寒雾的大名，免得所有人一见面都跟着她喊“小雾”。
小雾只想妈妈这么喊，小雾好！
寒雾：“……”
其实也不是很想你这么喊。
算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没必要那么纠结。
结果写信还只是个开始，江灼灼更擅长的是……有事没事找人聚餐！
现在可是女儿破壳这么大的事欸！
这不得反复聚餐！
小圆鸟狂喜.jpg
寒雾表示拒绝。
江灼灼是很尊重孩子意见的，闻言只能来个小范围内聚餐，让梅因她们都跟寒雾见个面。
寒雾不动声色地听着江灼灼把每一个亲近的人都给她介绍一遍。
介绍到霍维勒，她多看霍维勒几眼。
介绍到梅因，她又多看梅因几眼。
寒雾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场的都是经常被小鸟挂在嘴边的人。
梅因等人也暗自观察着寒雾。
即使已经当了一年的魔王，寒雾还是初见时的巫师少女模样，只不过她天生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淡气质，看起来要稍微成熟稳重一些。
……跟江灼灼坐在一起果然让人分不太清谁是孩子谁是妈妈。
江灼灼不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她和平时一样热情地给寒雾分享自己喜欢的食物，感觉这个大家庭终于又增加了一位重要的新成员！
有江灼灼这个纽带在，大家都表现得很体面，至少寒雾都没有马上找霍维勒打架。
饭后江灼灼力邀寒雾载着她出去飞一圈，好叫所有鸟都知道领地多了一只凤凰！
还是那么大一只！
这次寒雾没有拒绝，依言化出鸟形飞了起来。
小圆鸟睁圆了眼睛。
她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比起刚破壳时你似乎又长大了！”
这么感慨完，她相当熟练地飞到寒雾背上，高兴地宣布可以出发了。
化作大凤凰的寒雾低头瞥了眼底下的霍维勒等人，载着小圆鸟飞向黄昏的天穹。
霍维勒：“……”
怎么连当小圆鸟坐骑这种事都有那么多人抢？
工具鹰地位，危！
这一天，黑羽行省所有鸟只要抬头一看，都看见了天上有只巨大的凤凰在沿着领地飞巡。
同时各个新闻广场也播报了一则最新新闻：没错，如你们所见，九公主的凤凰蛋破壳了！
小圆鸟搭乘着凤凰飞了一圈，吹得毛毛都乱了。她摊在鸟背上一动不动，还是霍维勒上前把她给捡了下来梳理毛毛。
寒雾：“……”
这是飞太快了？
霍维勒还在那里说：“她第一次载你飞，不太熟练。”
小圆鸟坚强地抬起脑袋对寒雾说：“没有的事，我喜欢飞得快的！”
寒雾没忍住伸出手把她的脑袋摁回去。
都被风吹晕乎了，还惦记着安慰她！
寒雾看了眼光明正大抢走小鸟的霍维勒，心想，果然还是得找他打一架。
明明都是宽慰人的话，怎么这只雄鸟说出来就那么讨人厌！
当天晚上，在黑羽行省最南边的海域上出现了两只鸟影。
不怎么明亮的月色之下，漆黑的海面波涛汹涌，似是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世间万物的猛兽。而那两只鸟在海面上对轰了几轮，时而寒光闪闪，时而火光冲天，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雷电交加。
海岸边没有睡着的人都能感受到远处传来的震荡。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海难要发生了？
居住在黑羽行省最南边的，是最顽固不化的一个黑羽鸟家族，这个家族对其他黑羽鸟向九公主投诚的事情很是不屑，并且牢牢地把控着自己的地盘不让外来鸟插手。
镇长娜塔莎是三个月前刚接受委任的，她是在附近一个城镇出生的鸟，后来去了主城边打工边学习，毕业后进入了政务大厅工作。
领主第一次选拔本地人才的时候她就考出了优异的成绩，从此被梅因执政官她们的悉心栽培并委以重任。
可是成为镇长这三个月来，娜塔莎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她许多事情都只能上报，自己根本没办法处理。
盘踞在这里的黑羽鸟家族对领主的政令视若无睹，别的地方都已经落实下去的政策，在这里落后了一大截……
哪怕负责指引她的上司安抚说不必着急，慢慢来，总会有转机。
可是，转机到底在哪里呢？
人家只是不怎么配合，也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她能力有限，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娜塔莎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正考虑要不要去休息，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威胁从海面上传来。
怎么回事？
难道是海上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九公主反复强调“鸟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重中之重”，娜塔莎顾不得休息了，随便套上件外套跑出门飞了起来。
不管底下的鸟配不配合，她必须尽到自己作为镇长的义务，绝对不能辜负了领主对她的信任！
一道道紧急命令从镇长办公室发了出去，传达到海边的一座座瞭望塔上。
瞭望塔上的消息正好也不停地往回送，很快地，双方都了解到了海面正在发生什么事——那边正在进行一场极其危险的战斗，不确定会不会危及镇民安全！
娜塔莎毫不犹豫地发布了紧急撤离令。
统统按照安全演习的路线撤离！
到了这种感受到巨大威胁的时刻，那个高傲不理人的黑羽鸟家族也不淡定了，纷纷飞离城镇聚集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眺望远处的海面。
只见一片火海正在海面上蔓延，映照出了那两只正在战斗的两只鸟。
目力比较好的鸟：？！
为什么两只鸟打架能够打出这样的动静？！
哦，其中一只是凤凰……
等等，什么鸟能和凤凰打成这样？
哦，是只鹰。
这个配置让人感觉好熟悉，这难道是……九公主的伴侣和她们刚破壳的女儿？！
娜塔莎：“……”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飞那么远来到这边打架？
是因为不想让九公主知道吗？
娜塔莎往左右看了看，普通鸟目力不够好，是看不清那两只鸟的模样的。所以她没有点破两人的身份，只让普通鸟先远离海边。
等安排完撤离到安全区域的鸟，娜塔莎一抬头就对上了黑羽鸟族长带着笑容的脸。
黑羽鸟族长笑呵呵地说：“镇长，上次你说的事，我们都觉得很不错……”
很显然，这位黑羽鸟族长的实力不算差，同样能看清海面上都发生了什么。
谁都不信这么强大的两只鸟单纯只是想打一架确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这肯定是在下达九公主的最后通牒——
再不配合，这些恐怖的攻击就落到你家了！
于是黑羽鸟族长决定……认怂了。
不是她们欺软怕硬，而是这、这也太硬了，总感觉只要稍微往上一碰，她们这个繁衍数千年的黑羽鸟家族就要灰飞烟灭。
关键是你灰飞烟灭了，人家还要说“哎呀真是对不起了都没注意到你”。
这搁谁看了不得心里发毛！
反正她们都顽抗这么久了，现在才跪也算是……挺有骨气了吧？
骤然被这个巨大惊喜砸中的娜塔莎：？！
原来转机居然在这里吗？
需要……九公主的伴侣和女儿过来这边打一架！
第317章
霍维勒选择到这个地方打架, 一是因为这里离得比较远，不容易传到江灼灼耳朵里；二是因为这边还盘踞着一个不服管的黑羽鸟家族，算是黑羽行省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父女俩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商量, 就开始在海面上对轰了。
两个人过去一整年都在为这次较量做准备, 交起手来当然是地动山摇。要不是他们选择的海域离陆地比较远，恐怕真的要波及海面上的城镇。
只不过光是战斗的余波，也足够让当地鸟感受到那巨大的威胁了。
这一刻知道他们身份的鸟都能感受到, 第一骑士真是名不虚传，凤凰血脉那也是强到没边！
很难想象这么两个人平时该怎么收敛起这恐怖的实力与敌意，维持着相处融洽的表象陪九公主吃喝玩乐。
这难道是……爱的力量？！
江灼灼并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她一觉睡到天大亮, 一翻身就撞进了霍维勒怀里。
江灼灼嗅了嗅，感觉嗅到了点血腥味，脑袋往气味的来源凑过去, 睁开眼睛一看，赫然发现霍维勒手背上多了道伤痕。
“这是怎么了？”
江灼灼一下子坐了起来，抓着霍维勒的手关心追问。
除了最开始中毒时曾经露出过脆弱的一面，霍维勒可是很少受伤的。
无论是多强大的敌人，他应付起来仿佛都很轻松。尤其是现在还有乐师这个职业可以专攻异种，不用再纯靠骑士武力镇压！
霍维勒欲盖弥彰地抽回被江灼灼抓住的手，“不小心”露出了另一道蜿蜒至手腕处的伤口。他叹着气说：“没什么, 一会再上点药就好了。”
江灼灼立刻趿拉着拖鞋去霍维勒找药, 边给霍维勒涂药边继续追问：“谁伤的你？一般人怎么伤得了你？！”
霍维勒欲说还休好一会，才继续叹息：“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但我又不想瞒着你任何事……是小雾她不服气我这个爸爸，昨晚提出要跟我打一架。”
江灼灼：！
事关父女情谊，江灼灼忍不住替寒雾讲了句好话：“小雾她第一次跟爸爸打架，动起手来没轻没重, 肯定不是故意伤到你的。”
霍维勒低垂着眼睛，俊美的眉眼满是失落：“我知道的。”
江灼灼心里涌现一股罪恶感，感觉自己跟魏尔德妈妈一样成了偏心眼。
她麻溜替霍维勒处理好伤口，凑上去往他唇上啵啵啵了几口，以表明自己依然很爱很爱他，绝对不是有了女儿就忘了伴侣的坏鸟！
霍维勒顺利把人诱捕到自己怀里，轻笑着用没有受伤的手搂住江灼灼反客为主地亲了回去。
这是他在蓝恩身上新学到的东西，在这只小圆鸟面前有时候输赢并不那么重要。
一味地争强好胜不是什么好选择，适当的示弱反而更能吸引她的关注！
寒雾没有学会这个技巧，她一直到回了自己住处还有点纳闷，为什么自己最后居然伤到了霍维勒。
明明前面都打得势均力敌……
直至被小圆鸟偷偷摸摸地找过去谈心，说什么“你爸爸也不容易”“你能不能让让你爸爸”，寒雾突然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雾震怒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
分明说好了不在江灼灼面前提起这件事，结果他居然私底下卖惨！
寒雾看着一脸“你要和爸爸好好相处喔”表情的小圆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霍维勒的险恶用心。
他是故意输掉的！
他是故意受伤的！
傻小鸟，他骗你的！！！
小圆鸟：？！
小圆鸟不敢置信。
什么时候工具鹰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小圆鸟仔细回忆。
小圆鸟猛然醒悟。
哦，霍维勒没有变过，一直都这么有心机。
尤其是刚在一起那会儿，那更是时不时就要跟她卖个惨，让她觉得不太想负责的自己简直十恶不赦！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他居然故意让自己受伤？！
这不仅是给女儿栽赃嫁祸，更是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小圆鸟怒气冲冲地飞去找霍维勒算账。
霍维勒正在盯着裘德他们训练，一只愤怒的小圆鸟就飞到他脑袋上抓他头发。
霍维勒：“……”
霍维勒迅速带着小圆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留下骑士们在原地窃窃私语。
没了旁人的围观，小圆鸟气得更鼓了，狠狠地教育了霍维勒一通。
他可是当爸爸的，怎么可以比女儿更不懂事！
再怎么样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
霍维勒根本不把这点小伤看在眼里，骑士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没死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康复。
只是看到炸毛的小圆鸟，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我错了。”
霍维勒诚恳认错。
“我只是担心有了女儿，你的眼里就只剩下女儿。”
小圆鸟心虚，但嘴硬：“我是那种鸟吗！”
她的注意力是有那么一点容易被转移啦，但是她对身边每个人都是很看重的，希望所有人都好好地，一个都不能少！
怎么可以把鸟想得那么坏！
可恶！
小圆鸟又忍不住抓了霍维勒的头发一爪子。
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最终霍维勒只能亲自去给寒雾道歉，父女俩当着小圆鸟的面来了个握手言和，才算是让江灼灼不那么生气了。
寒雾倒是不太想原谅霍维勒，但是霍维勒刚给她上了很深刻的一课——在小鸟面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强硬！
当着小鸟面原不原谅是一回事，心里原不原谅又是另一回事！
呵，等我偷偷地学习，迟早把小鸟彻底撬走！
小圆鸟看着父女俩冰释前嫌，非常高兴。
她也知道霍维勒和寒雾都不是感情丰富的人，但还是希望她们能够认可对方。
毕竟亲人和朋友这种事都是越多越好！
有时候江灼灼回想起青春期对待亲人的态度，也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太尖锐了，没有人规定父母一定要无条件爱孩子，也没有人规定兄弟姐妹一定要高高兴兴地接受对方。
只不过那个年纪的小孩，哪里想得明白那么多的事呢？
这次窥见霍维勒和寒雾之间的敌意，江灼灼着实有点儿担心。
她一手抱住霍维勒，一手抱住寒雾，分别给他们的脸颊一个亲亲：“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寒雾：“……”
一个亲亲就想收买人吗！
不过这还是小鸟第一次以人形抱着她，亲上来的感觉也跟小鸟的啾一口不太一样。
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温情。
看在小鸟的面子上，她不会和霍维勒计较这次的事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她们父女俩打得还挺尽兴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这么一个对手，让寒雾这个从小打到大的好战分子非常满意。
下次再打架的话，尽可能再飞远一点！
不让小鸟知道就是没打。
寒雾和霍维勒是没打了，但是辛西娅和叶谢宁过来后又分别跟寒雾打了一架。
问就是想体验一下跟巫师战斗的感觉。
眼看江灼灼很想在她们中间喊“你们不要打了”，辛西娅还跟江灼灼说：“实不相瞒，我们其实都喜欢这么打招呼，尤其是在传承中比较擅长战斗的那类凤凰。”
……但是因为有的凤凰太小了，就没有贯彻这个传统。
江灼灼：？
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鸟身攻击？
原来这是传统吗！
江灼灼转头看向叶谢宁，想从叶谢宁这边求证。
她的传承是最不完整的，很多常识都没来得及灌注到蛋里她就破壳了！
叶谢宁说：“没错，出现了全新的对手，没有凤凰能忍住不挑战。”
一点都不想挑战的小圆鸟：？
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开除鸟的凤凰籍？
哼，有好战的凤凰，也有爱好和平的凤凰！
想挑起斗争容易，想维持和平难，可见爱好和平的鸟更胜一筹！
鸟赢了！
大赢特赢！
小圆鸟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顿时又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接着她鼓起的胸膛就被几只亲近的鸟齐齐戳了一下。
小圆鸟：？
连寒雾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神气十足的模样谁能忍住不戳。
不管是真传统也好，假传统也罢，新破壳的皇孙寒雾跟她的父亲以及七皇女、八皇女全都打得有来有回的事很快在黑羽行省传开了。
已老实的黑羽鸟家族：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我们不是都说好要一起携手并进吗？！
事情是这样的——
并没有得到最新消息的寒雾：听说那边有人不听话，我们继续到那边打吧。
辛西娅：1
叶谢宁：1
其他想感受一下魔法威力的好战分子：1
梅因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并没有阻止。她们政务大厅做事一直采取怀柔手段，许多政令很少强制执行。
毕竟江灼灼反复强调过要因地制宜搞发展，一个政策不可能适合所有地方。
如果实在水土不服，强行落实反而会出问题。
但脾气再好也有限度，别的地方都推进一整年了，你这边还在原地踏步，你对得起底下的鸟民群众吗！
既能彻底震慑这个黑羽鸟家族，又能充分展示寒雾这位皇孙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其实梅因能感觉出寒雾不是很喜欢她，不过这并不重要，她本来也不是在意谁喜不喜欢自己的性格。
何况寒雾连霍维勒这个爸爸都不怎么喜欢！
只要寒雾的存在对她们是有利的，她就会将寒雾推到足够高的位置上去。
有这么一位武力值极高、还有可能为帝国带来巨大变革的皇孙在，江灼灼的“代理”两个字应该很快就会被摘掉了。
虽说这应该是迟早的事，但好事谁会嫌早？
第318章
考虑到更想把时间花在抢小鸟上, 寒雾并不是谁的挑战都会接，而是直接改造了现成的迷宫。
只有迷宫通关了才能来找她挑战。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每天前来报名参加迷宫挑战的人多不胜数, 全都是或怀疑或兴奋的好战分子。
为此, 十九这个迷宫设计者不得不暂时把这些迷宫难度提高到一般人打不过的高度。
江灼灼：。
可恶，人菜就不可以爱玩迷宫吗？
不过考虑到迷宫每日客流量有限，提高难度更能锻炼到有需要的人, 江灼灼这个菜鸟玩家也就没有震怒地刷屏让十九把迷宫机制改回去。
难一点有什么问题，她还可以让人带飞︿(￣︶￣)︿
组队模式的意义难道不是在这里吗！
队友可以有强有弱，强大的人有时候也会需要弱小的人, 比如拿到新食材后可不是谁都知道该怎么煮的！
鸟全都知道！
所以带鸟勇闯迷宫绝对不亏！
迷宫这种娱乐性的设施，一开始许多强者并没有兴趣去玩，现在听说通关后有机会挑战寒雾这位最强巫师（至少鸟族目前就她一个巫师）, 不少强者都开始前往黑羽行省几大迷宫报名。
这些迷宫都是基于黑羽行省当地历史开发的，文本内容由当地黑羽鸟家族配合着撰写。
得知这个项目可以得到政务大厅的推广，成功后能起到弘扬黑羽文化的重要作用，这些黑羽鸟家族顿时就来劲了，不到半个月就肝出了大量内容给十九筛选。
最后因为几大黑羽鸟家族都想抢C位，这些财大气粗的家伙决定……自己出资加建一座迷宫！
钱不用担心，我们给；选址不用担心, 包大包适合；工期不用担心, 我们都是地头鸟，没有人比我们更懂怎么用本地工人！
这下好了, 十九和老卢放弃的一些废案全都派上了用场。
所以现在的黑羽行省的几大迷宫都各有特色，很能体现当地文化。
别人在里面学没学到东西还不确定，至少打游戏是很适合江灼灼的学习方式，现在她去到某个城镇都把当地的历史说个一二三点, 问就是在迷宫破解谜题的时候找过相关线索！
得知各地强者要来勇闯迷宫，各大黑羽鸟家族也踊跃宣传起自己老巢所在地的迷宫，从传统文化到饮食文化都做了全面展示，甚至掏钱到新闻广场打广告。
新闻广场可是政务大厅和舒尔茨家联合开发的，收益的大头当然是直接进入领地财政中。
这波广告战一打下来，财政又迎来了一次大丰收。
魏尔德对此非常满意，有个厉害皇孙就是不一样，才刚破壳不久就给领地创收了。
魏尔德去找江灼灼蹭饭的时候，还跟江灼灼说起这件事。
为了让宣扬自家老家传统文化的迷宫拥有更多强者顾客，这些黑羽鸟家族可谓是煞费苦心！
当然，魏尔德话里的中心思想是：你看看你女儿，才刚破壳就能赚钱了。不像有的鸟，一年到头只知道花钱！
江灼灼一脸骄傲：“说明我女儿厉害，才破壳就赚钱给我花！”
魏尔德：“……”
这只油盐不进的小圆鸟，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江灼灼一脸八卦地问起了魏尔德具体细节。
主要问的是“那些黑羽鸟家族是自愿花钱的吗”。
魏尔德说：“当然是，难道我还会强行从她们钱包里掏钱不成？”
江灼灼说：“不一定哦。我跟你讲，有的资本家随便选个节日说是购物节，再稍微给点折扣，就能引得无数消费者不停买东西。消费者回过味来一看，钱包已经被掏空！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魏尔德若有所思。
江灼灼：？
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别人代入的是等打折的穷鸟视角，你代入的是资本家视角是吧？
迟早把你吊路灯！
魏尔德说：“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思路挺不错。对于一些民众必需的东西，如果我们能出面跟大部分商家谈下个优惠的节日价格，也算是回馈鸟民群众不是吗？”
江灼灼转念一想，觉得也对。她立刻收回了超凶的眼神，迅速换上满脸的笑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魏尔德：“……”
呵，就知道会是这样。
寒雾跟人打完一架回来的时候，定睛一看，有只雄鸟在跟江灼灼说话。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头看去，看到同样从外面回来的霍维勒。
父女俩对视一眼，瞬间看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父女阋于墙，共御外鸟！
父女俩一起入内，果然引起了江灼灼的注意。
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小雾和霍维勒一起回来！
父女关系大进步！
江灼灼马上终止了跟魏尔德的新茶点分享会，高兴地问起寒雾今天怎么跟爸爸一起回来。
寒雾不动声色地说：“路上遇到的。”就算是在不远处遇上的，那也是路上。她可没对小鸟说谎。
早就瞥见她们父女俩在外面会师的魏尔德：“……”
不愧是有一半霍维勒血脉的女儿，才刚破壳就会糊弄这只小鸟了。
以前霍维勒可是每次都“刚好”回来的。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江灼灼手底下的得力干将，霍维勒倒是没有那么多“刚好”了。
毕竟伴侣之间感情再好也不能毫无私人空间。
要是对方跟其他雄鸟说几句话，他就紧张地放下手里的事飞回来，那明摆着是对彼此的感情不够信任！
魏尔德很没眼色地赖着没走，硬是把江灼灼极力推荐的新点心都吃完了才施施然地离开。
江灼灼关心完霍维勒和寒雾转头一看，自己最喜欢的那盘点心只剩下空盘子。
江灼灼：？？？？？
江灼灼震怒不已：“可恶，魏尔德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寒雾点头应和：“没错。”
霍维勒也点头应和：“没错。”
……
一家人过完一个年后，江灼灼就琢磨着建立魔法学院的事情。
按照霍维勒这一整年来的摸索，已经得出部分结论：鸟族的神识就是天然的魔力，但每个人对空气中各类魔法元素的亲和力不一样，决定了每个人能学会的魔法不一样。
每个人用出来的魔法强度也不一样。
就好像有的人捏泥巴都能捏出艺术品来，有的人买一屋子工具也只能捏出丑东西！
寒雾她们这样的厉害巫师，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掌握魔法的潜能。
就像罗温亲王一眼就能你适不适合成为炼金术师一样！
寒雾也是当过一段时间魔王的人了，当然知道底下的人越能干管理起来会越轻松，至少小鸟想做什么事的时候能立刻安排人去做。
只不过寒雾一下子想到个重要问题：自己要是去搞魔法学院了，霍维勒岂不是有更多机会霸占小鸟？
没了魏尔德这个外鸟在，寒雾又把霍维勒挪回了重点“关注”名单。
“我自己可能……不太行，”寒雾还不怎么习惯这么说话，但开了口以后就顺畅多了，面不改色地继续往下说，“如果爸爸一起来负责的话，我应该就没问题了。”
江灼灼的关注点立刻转到了寒雾这声“爸爸”上，她高兴地说：“小雾你终于喊爸爸了！”
至于喊妈妈什么的，早在寒雾破壳第一天，有只小圆鸟就靠着满地打滚收获了一声“妈妈”。
寒雾：“……”
这是重点吗？
要不是为了拖霍维勒下水，她才不会喊。
霍维勒也知道寒雾这么说的目的，不过这事当然不能只交给寒雾这么一只刚破壳的凤凰去忙活。他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笑意，说出他和江灼灼早就决定好的事：“我和妈妈当然会一起协助你。”
寒雾：？
这话的意思是她刚才白喊一声爸爸了？！
果然，她还是适合直接打架！
江灼灼没有察觉父女俩之间的明波暗涌。
她积极地向寒雾提出离谱要求：“我听说魔法学院有顶神奇的帽子，只要把它戴到新生头顶上，就能根据新生的性格与品质把他们分到对应的学院，你能做这种分院帽吗！”
她还模仿哈利波特电影里分院帽的语气，用激昂的语调把几个分院名都报了一遍。
鸟喜欢这个！
想想就热闹极了！
寒雾：。
即便已经习惯这只小鸟的各种奇思妙想，每次听到还是只想保持沉默。
寒雾实事求是地说：“报学院名不难，但是一戴上去就能确定新生的性格与品质这一点做不到。”
江灼灼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放弃继续问寒雾能不能做出鬼飞球之类的。
寒雾说：“……可以考虑召唤黑史莱姆过来。它的身体不仅可以随意生长，还可以随意切分并保留部分意识，让它掰下一块搓成球给你玩。”
江灼灼：！
她惊奇不已：“黑史莱姆也可以过来吗？”
寒雾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这样做。”
江灼灼连连点头，哪怕那只黑史莱姆表现得很乖巧，但也是有寒雾坐镇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谁知道它在别人面前是什么面孔！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连外来植物都算是入侵种，何况是个实力不详、目的不详的魔族！
江灼灼也是这个原因才没惦记着寒雾以前说的捎带种子过来的事。
且不说带过来很难，就算带过来了也不一定适合在这边推广种植！
……
远在魔法世界的黑史莱姆躺在王座上，无聊到快要睡着了。
它学着小圆鸟摊成鸟饼的绝技，很没形象地摊成一大坨。
说好要和这边建立联系，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世界这么安静？
“陛下。”
底下传来了某个魔族毕恭毕敬的声音。
黑史莱姆并未凝成人形，只用仿佛无所不在的视线注视着那只自己记不清叫什么名字的魔族。
魔族战战兢兢地问：“陛下，要收网了吗？”
黑史莱姆冷哼：“收网？收什么网？土豆找到了吗？不是说在北部大陆吗？这么久都没消息，你们怎么办事的！”
魔族：“……”
不是，怎么真要找土豆啊！
我们还以为您是想以无害的表象欺骗那位新魔王，以此达成征服地面世界的伟大目标。
结果您现在告诉我们，您要继续兢兢业业地执行那位新魔王的命令，为那只圆乎乎的小鸟找到那种叫做土豆的食材？
那只来请示的魔族委屈地说：“确实有人找到了差不多的植物，但是那种植物结出的土豆太小了，不太符合描述……”
黑史莱姆说：“你不会人工选育吗？人工授粉知不知道？杂交育种知不知道？保留优良性状知不知道？都不知道就滚去好好上学，别一天到晚只想着打打杀杀！”
魔族：“……”
更委屈了。
魔母鸡啊。
魔天生就只有打打杀杀的脑子啊！
第319章
江灼灼还在考虑魔法学院的选址呢, 女皇陛下就给她来了一封诏令，让她带着寒雾回皇都一趟。
女皇陛下除了想看一看让那么多人争相前去挑战的皇孙寒雾外，还为了让江灼灼别把魔法学院建在黑羽行省。
开玩笑, 本来她把江灼灼扔过去就是为了解决黑羽鸟家族尾大不掉的问题（虽然目前看起来应该差不多都服气了）, 江灼灼再给当地培养一大批别处没有的魔法人才，这是嫌弃皇都这边还不够头疼吗？
江灼灼没考虑那么多，在她心里到了她碗里的, 那可都是自己人。好东西全都给自己人有什么不对？
当然，她还是更想回沃野行省建魔法学院，毕竟那可是她的快乐老家。
按照梅因她们的说法, 那就是嫡系中的嫡系！
她都到黑羽行省吃吃喝喝一年了，不得回去看看！
在女皇陛下提及这个话题时，江灼灼麻溜和她说起自己的想法。都走到这里了, 她就顺便回沃野行省住个一年半载吧！
到时候小雾肯定已经找到适合接手魔法学院的人才，她们就不必常年坐镇魔法学院了！
回头还可以抽空给黑羽行省开个分院，都是鸟的领地，沃野行省有的黑羽行省也该有！只是稍微慢那么一点点而已，鸟绝对没有太厚此薄彼。
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微笑着说：“你就没有考虑过在皇都建立魔法学院吗？”
通过目前最能打的两位皇女检验，寒雾的实力强得有点可怕。
就连踏入这座在她掌握之中的皇宫时，寒雾都在尝试探测她的实力, 仿佛准备与她也打上一场。
且不说女皇陛下的战斗力目前不在巅峰时期, 就算她还在巅峰期也不会跟寒雾打。
毕竟跟自己孙女打架么，打赢了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打输了那可就太丢脸了！谁那么想不开做这种事？
蓝恩一如既往地坐在女皇陛下身边，不过他有一张好看得连女皇陛下的威仪都掩盖不住的好脸，寒雾也分了一点儿目光给他。
不过扫上一眼她就看出来了，这只雄鸟神识非常紊乱, 有点像是被人从垂死状态拉回来后强行维持着生命。
神识与魔力在一定程度上是通用的，可惜她并不擅长治愈系魔法，如果是老拉斐尔的话也许会有办法。
可惜老拉斐尔正在跟他的旧情人安度晚年。
见过女皇陛下她们后，江灼灼再次被留在皇宫里住下。
寒雾观察了一天江灼灼对女皇陛下两人的态度，知道她对蓝恩还挺亲近，考虑过后跟江灼灼说：“我今天联系一下黑史莱姆，让它去找老拉斐尔。”
江灼灼惊奇：“找老拉斐尔做什么？”
她也知道老拉斐尔终于得偿所愿，与昔日心上人再续前缘。
他那位心上人可厉害了，居然还创立了一个不歧视流浪巫师的帝国，甚至还在他们老家创立了供流浪巫师休息和交流的巫师之家。
真是太了不起了。
也许她走到这样的高度并不止是因为对老拉斐尔的爱，毕竟她也曾与其他人结婚生育。
但至少在提出那些关于流浪巫师的政策时，她应该是在想他吧？
那个曾经占据她五分之一生命的爱人，在她垂垂老矣的时候越过重重阻碍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老拉斐尔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每次见证别人的圆满，江灼灼也会跟着高兴很久。
不过这关乎到蓝恩的身体，江灼灼都顾不得会不会打扰老拉斐尔迟来的蜜月了。她立刻举双手赞成：“好好好，你快联系！”
当然了，江灼灼对这个穿梭与两个世界的方法还是有点好奇。
江灼灼忍不住说：“会有危险吗？要是有危险的话就不去了，还是小雾你最重要！相信爸爸也不会希望你因为他而遇险。”
寒雾说：“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个链接另一个世界的‘领域’是我亲自开拓的，无论是东西还是其他活物都将由我控制。没有我的允许，它们连动都动不了。”
至于在过去之后会不会有人袭击自己，寒雾最近在这边学到了不少新的战斗技巧，正愁没什么对手可以放开了打。
江灼灼积极提议：“那带上我一起！”她变成小圆鸟飞到寒雾肩膀上，“我很小的，你带我去一点都不麻烦！”
寒雾瞥了眼杵在不远处等着抢鸟的霍维勒，说道：“你今晚不是要和爸爸睡吗？”
自从发现霍维勒听到“爸爸”时表情也没比自己这个喊的人好到哪里去，寒雾就不在意在江灼灼面前这么喊。
江灼灼说：“我每天都能和你爸爸一起睡，但是已经很久没见到老拉斐尔他们了，怪想念的！”
说完她还飞到霍维勒肩膀上，用毛茸茸的鸟脑袋去蹭他脸颊。
小圆鸟兴高采烈地替工具鹰代言：“爸爸肯定没有意见！”
霍维勒：“……”
都这样了，那肯定不能有意见。真正聪明的雄鸟都知道，偶尔耍手段争夺伴侣是情趣，一直耍个没完只会让伴侣不开心！
霍维勒说：“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出手。”
寒雾没说什么，直接带着小圆鸟进入了“领域”之中。
小圆鸟好奇地左看右看，发现这个“领域”里除了四处弥漫的雾气外什么都没有。她和寒雾嘀咕：“这里什么都没有哦。”
寒雾说：“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
小圆鸟说：“那你肯定没见过快递中转站，里面堆老多东西了。”
寒雾：。
“以后会有东西的，你想放什么放什么。”
小圆鸟一脸认真：“那你要用雾气把我的东西藏好，要不然其他人进来时偷我快递怎么办！偷快递的贼太讨厌了，仅次于偷外卖的贼！”
寒雾：“……嗯。”
时常不明白这只小鸟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问题不大，只要她高兴就好。
小圆鸟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前往另一个世界，但还是意气风发地指挥：“走走走，出发了！”
寒雾没她这么有仪式感，只默不作声地带着小圆鸟“降临”到了魔王宫殿之中。
黑史莱姆感受到雾气波动的时候，瞬间把自己变成了圆滚滚的模样，都没来得及表演平时经常添加的手搓过程。
黑不溜秋的史莱姆热情地看着雾气中出现的一人一鸟，当场给自己戴了顶礼帽：“陛下你们回来了，您忠心耿耿的史莱姆等得望眼欲穿，真希望能跟着你们一起走！”
它向寒雾献完殷勤，也没有忘记问候一起过来的小鸟，说是没有她每天过来玩耍，园圃里的魔植都没精打采的，一棵两棵都不想好好长了！
小圆鸟：？
好怪的魔植，还要她每天过来割一次才能快乐生长吗？
寒雾忍着没有踹开挨得越来越近的黑史莱姆，给它下达了一个任务：“你去找老拉斐尔的下落，暂时跟在他身边，我下次过来要见到他。”
黑史莱姆一口答应：“好的。”
它倒是很想魔性大发、奋起反抗，这不是寒雾在它身上下了禁制，让它没办法使坏心思。打不过，只能苟！
寒雾才不管黑史莱姆心里是什么想法，她选择黑史莱姆并不是因为它最忠诚，而是它肉眼可见地能活，比起人类巫师而言它能当更久的“门”。
既然事情已经交待下去，寒雾也没多跟黑史莱姆聊天，而是去收拢给江灼灼准备的各种礼物。
本来一些理论书籍寒雾是不打算带过去的，但是今天见到了女皇陛下和蓝恩伯爵，寒雾决定带回去给她们当礼物。
反正也只是多带一个空间戒指而已。
小圆鸟同样收获了一个戴在脖子上的空间戒指，她按照寒雾的演示打开后惊为天戒，凑过去狠狠地啾了寒雾好几口。
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女儿！
真是太幸福了！
连这样的宝贝都能搓出来！
寒雾让她自己挑以前她爱玩小鸟玩具，想带走就塞进去。
小圆鸟飞进宝库里左看看右看看，瞧见啥都往空间戒指里扒拉。
鸟滴，鸟滴，全都鸟滴！
寒雾收拾完其他东西找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小圆鸟正快乐地哼着歌：“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没有鸟……”
寒雾：？
见到寒雾过来了，小圆鸟立刻闭上嘴巴。
一脸紧张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唱。
虽然寒雾鸟形比她大，实力比她强，但依然是刚破壳不久的孩子！
可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唱厌学情绪这么浓的歌！
当家长的，得时刻注意言传身教！
有时候一不小心讲了句粗口，小孩子都会马上学走。
鸟可不会当那种不负责任的家长！
寒雾：“……”
一只鸟的眼睛里为什么能表达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
时而警惕、时而坚毅、时而骄傲——
让人瞧上一眼就能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玩意。
小圆鸟扒拉完最后一件宝贝，才很矜持地问：“真的可以都带回去吗？要不我们这次先带一点？万一传送过程中出了岔子，你送我的宝贝可就没有了！”
寒雾送的每一件礼物她都爱不释手，所以很担心会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
寒雾提问：“那你是想先带最喜欢的那半，还是先带不喜欢的那半？”
小圆鸟：！
不对劲，这话里有陷阱！
小圆鸟马上回答：“鸟全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鸟可敏锐了，休想套鸟话！
寒雾说：“那就都带走，难道你不相信我能把东西安全带回去吗？”
小圆鸟立刻一脸严肃地说：“小雾快递，使命必达！”
寒雾：“……”
第320章
小圆鸟抱着自己脖子上串着的戒指吊坠, 跟一脸不舍的黑史莱姆告别。
她一本正经地对黑史莱姆画大饼：“不用着急，你留下好好干活，我们带你过去玩！”
黑史莱姆连连点头, 表示自己一定会监督好那些热爱为非作歹的魔族。
它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吃掉, 吃掉，统统吃掉！
江灼灼：？
江灼灼给黑史莱姆提供一个良心建议：“你吃的时候最好不要吃它们脑袋喔。”
黑史莱姆好奇：“为什么？”
江灼灼给黑史莱姆讲起疯牛病的起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有些养殖场都习惯把人不喜欢吃的部分打成粉作为饲料喂给牲畜，牛也一样。
不巧的是，牛的脑袋里存在一种朊病毒, 进入同类体内后很容易导致疯牛病！
同样的，有的食人族有在亲人去世后分吃亲人的习俗，说是这样能够得到故去亲人的保佑。据说分到脑子的那批人, 也很容易出现疯病！
所以吧，出于保险起见，你这只魔吃自己的同类，最好还是别吃脑袋。
记住秘诀了吗？去头可食！
黑史莱姆受教地直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它还是有点骄傲地把自己搓得更圆，“问题不大，我吃的都不是我的同族！”
江灼灼说：“可不能疏忽大意，万一你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黑史莱姆说：“那好吧, 我会记住的。不吃脑袋就可以了对吧？”
江灼灼连连点头, 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寒雾：？！
不是，你为什么要教魔族怎么吃自己的同族？
小圆鸟才不管那么多, 小圆鸟顺利完成了今天份的科普日常，心满意足地跟着寒雾回家去。
黑史莱姆看着一人一鸟消失在眼前，啊呜一口把桌上剩下的美食全给吃进自己肚子里。
确定寒雾短时间内不会再返回后，它百无聊赖地倚坐在王座之上发号施令：“记住了, 不听话的魔就让它们相互吃掉同族的脑袋。”
疯魔病是什么？没见过。
让我看看！
黑史莱姆发出一阵从小圆鸟那里学来的桀桀桀桀桀笑声。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小圆鸟打了个喷嚏。
她用鸟翅膀搓了搓自己的鼻子，感觉不怎么痒，于是放心地继续和霍维勒分享自己再次到魔法世界玩耍的事情。
寒雾超厉害的！
她还把戒指拿出来给霍维勒看，挨个给霍维勒分享寒雾送的小鸟玩具。
事实上每一个都蕴含着很特别的意义以及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但是在小圆鸟手里确实就是……看起来非常好看的小鸟玩具！
要么闪闪发亮，要么流光溢彩，鸟喜欢！
霍维勒始终认真地聆听着江灼灼的分享，不时接过江灼灼从空间戒指里掏出来的东西看得很仔细。
哪怕每天只能见一小时的面，寒雾还是把她的小鸟妈妈养得很好，没让她见到过于残酷和血腥的东西，留给她的记忆全都明媚灿烂。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也许不是什么好事——但江灼灼所希望创造的未来并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人都正为改变这一点而努力。
没必要每个人都很强大，没必要每个人都知道社会的黑暗面，没必要每个人都吃那么多不必要的苦。
就好像海莉通过效仿先祖吃生肉来磨炼自己意志那样——
这种决心虽然让人钦佩，但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霍维勒心中一片柔软。
这世上能多一个爱江灼灼的人，他其实很高兴。
在最开始认识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霍维勒都能感受到江灼灼的灵魂仿佛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即便是与他越来越亲近，她也没有想过要与他成婚，始终只想跟他谈个不负责任的恋爱。
直至交到越来越多的朋友、收获越来越多的期望，她的灵魂才渐渐落了地。
她之所以那么抗拒接受这个世界，正是因为她非常重感情，心并没有从“传承”的世界中抽离出来。
就像当年她奶奶去世后，她抗拒接受父母和弟妹那样。不是因为她不在意亲情，恰好是因为她太在意了。
更糟糕的是，父母和弟妹一开始也并没有那么期望着她的到来。于是在少年时期，她把自己的感情都倾注到了朋友们身上。
她是一个很需要爱意滋养的人。
她也会加倍地爱着那些愿意喜欢她的人。
多一个人喜欢她，她就会更爱这个世界一些。
寒雾带着江灼灼走这一趟，已经证明了在这个世界之外确实存在着很多不同的世界。
以江灼灼的特殊体质，也许她可以穿梭到更多的地方去。
什么身份地位，对她而言都不那么重要，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她都能和亲朋好友快乐分享。
只有那些期盼着她归家的爱着她的人，才是她必定会回来的原因。
霍维勒说：“小雾对你真好。”他抱起江灼灼亲她的耳朵，“我很高兴我们能有这样一个女儿。”
江灼灼感觉耳朵热乎乎的。
都怪鸟族生蛋太轻松，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小雾之间的羁绊是不是太少了，并没有自己真的生了个孩子的实质感。
江灼灼说：“小雾也是很爱你的喔，她这次回去特意打包了很多我看不懂的理论书过来，你和爸爸应该都会很喜欢！”
相比她这个生得轻松的妈妈，霍维勒连生都没生，小雾这么一只生而知之的大凤凰没有那么认可他这个爸爸也是可以理解的。
虽说江灼灼经常在伴侣和女儿之间左右为难，很希望他们能够融洽相处，但她并不愿意勉强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只要多多待在一起，总会找到最适合的相处模式！
霍维勒“嗯”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江灼灼挂在胸前的那枚戒指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江灼灼生活过的“传承”世界里，戒指这东西是具有许多意义的。
寒雾明明可以直接把空间开在其他样式的吊坠上，却选择做成了戒指，是不是故意的？
绝对不是他故意把自己女儿往坏里想，而是寒雾对他这个爸爸的挑衅无所不在。
果然，还是得多多学习魔法，哪怕不能在她擅长的领域里战胜她也绝不能落后太多。
否则谁知道这女儿会不会连当着江灼灼面才喊的那声“爸爸”都不喊了。
当然，学习新东西对霍维勒来说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正如江灼灼说的那样，如果有一大批关于新领域的理论书籍出现，他会和蓝恩一样高兴。
所以在跟蓝恩一起成为借阅这批魔法典籍的第一拨人时，霍维勒还当着江灼灼的面向寒雾道谢。
寒雾：“……”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霍维勒说“谢谢小雾”，总有种听到江灼灼念叨“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时的感觉。
如果那什么大自然有意识，肯定会跳起来反驳——
可恶，这并不是给你准备的馈赠！
不过介于江灼灼在场，寒雾说起话来比较委婉：“既然要建立魔法学院，魔法典籍总是要有的。”
江灼灼很欣慰地挤在霍维勒和寒雾中间，点着头说：“不少魔法典籍还需要本土化，这个得让爸爸邀请一些有魔法天赋的人一起来编写！”
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鸟去办，江灼灼可不想寒雾和霍维勒太辛苦。
蓝恩很快也得知了寒雾带来了什么惊喜。
那可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藏书！
至于目前他们还看不懂魔法世界的文字，问题不大，只要稍微学上几天就能从入门到精通。
蓝恩很诚恳地询问寒雾能不能传授他一些基础语言，少则三天，多则一周，他肯定能完全掌握魔法语言。
江灼灼：？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恶，怎么全家都是学神，只有我不是！
明明她以前也不是学渣好吧！
游戏害人哪！
江灼灼气鼓鼓地表示要加入这个横跨三代的亲子课堂！
她也要狠狠地学习！
霍维勒当然也表示要加入，他的魔法语言是江灼灼教的。以江灼灼那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讲法，他同样需要查漏补缺。
对上三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寒雾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结果到第二天开讲的时候，这个亲子小课堂上还出现了女皇陛下和叶谢宁。
小圆鸟飞到寒雾肩膀上给她打气：“都是自家人，不要紧张！”
寒雾：。
紧张倒是不紧张，就是感觉人还挺齐的。
她的余光落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小圆鸟身上。
都是因为有这只小鸟在吧。
若不是有这么一只小鸟在，她们不可能会这样聚集在一起。
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真是奇怪，明明对于她而言在这只小鸟出现前有过漫长的生命，她早就习惯了孤独，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来不向往什么亲情与家庭。
可是在那么短短的一年里，那漫长而孤独的过去似乎全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她已经记不起来那些日子都是怎么度过的。
她只记得小鸟出现后的每一天，以及小鸟出现后发生的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