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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抽掉雪人鼻子上的黄瓜,换上好不容易找来的胡萝卜,期待地看着他,试图挽回形象:“这样呢。”

戚栩斟酌着说:“算了淮哥,这个领域不适合我们,还是安心赚钱吧。”

谢淮握着黄瓜没有说话,好似被打击到一样。

戚栩凑了过去,在沈梓炀专心堆雪人时亲了亲他,放轻声音:“唔,仔细一看还是很可爱的。”

谢淮说:“听着很勉强。”

昧着良心说谎这件事还真是为难戚栩,所以他凝着谢淮说:“我喜欢。”

谢淮已经两天晚上没有和戚栩同床共枕,加上家里的猫霸占了他的位置,每天早上斗志昂扬地从戚栩房间出来,尾巴翘得高高的,看得他心烦。

只能每天中午趁戚栩午睡的时候潜入房间,把猫丢出去,自己抱着戚栩眯一会儿。

最后醒来时他用梦游的借口糊弄过去,戚栩没说什么,只是午睡之时把房间锁上了。

这两天的不满足再次爆发,谢淮拉着戚栩往车库走,有那么一丝急不可耐。

走到半路戚栩跳上了他的背,谢淮稳稳地背着他。

沈梓炀堆完雪人转身想找哥哥,只见地上的一截黄瓜,两位哥哥不知所踪。

第95章 第 95 章

年初一, 戚栩天还没亮就被李叔入室抢劫的方式叫醒,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两人架着他从床上起来。

戚栩的尊老爱幼优良传统体现在此处, 来叫他的两人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老人, 他满腹起床气,在一睁开眼看到李叔笑眯眯的笑容瞬间熄火。

当然,他也忌惮李叔的秘密武器,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面前的药膳,还是多放一条海参的那种。

“啊, 李叔,早上……”戚栩半梦半醒,后面想要说的话已然吞回肚子。

李叔的手劲儿不亚于青壮年, 毕竟老爷子院子里盆栽都是他搬的,每天举重运动半个小时。

他将戚栩提溜起来:“少爷,今日大年初一, 老宅要祭拜,你得赶紧起床, 不然就错过时辰。”

戚栩一闭眼一睁眼发现自己站了起来,宛如梦游。

“天还没亮呢。”

李叔催促着他洗漱:“冬天天亮得迟,都六点了, 老爷子在等着呢,别再惹他生气。”

昨晚守岁的时候戚栩不在现场, 老爷子骂骂咧咧地想去谢家找人, 两人的事都还没定下来就不着家, 谁知被谢家人提前一步找上门。

原来两个臭小子都不着家, 除夕夜不见了踪影。

戚栩行尸走肉般走进浴室,李叔在衣帽间给他准备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听不见浴室的动静,走过去一看发现戚栩含着牙刷站着睡过去了。

“哎呦,怎么站着也能睡着。”李叔着急忙慌地叫醒。

经历多番艰苦,戚栩终于醒着走出了房间。

老宅传统,重要节日都要进行祭拜仪式,专门请回来的大师早早就在佛室准备。

老爷子神清气爽,看到哈欠连天的戚栩给了他一拐杖:“昨晚做贼去了?这么困。”

拐杖打在身上不痛不痒,戚栩还反手拿过老爷子的拐杖撑着,没个站样:“家里这么有钱做什么贼,随便卖支拐杖就五位数,够活了。”

老爷子直接上手拍他,被戚栩躲了过去,老爷子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家里还没穷到让你卖拐杖,昨晚和谢家那小子去哪里了?”

戚栩闭嘴不提,找了个借口:“不就是堆雪人,我们还能干什么?”

“是啊,去堆雪人,谢老头都找到我这里来了,看看门口那一个什么东西,早上出门差点把我吓够呛。”

戚栩维护男朋友堆雪人的手艺:“您不懂得欣赏,这叫艺术,看看那脑袋和身体一样圆,谁有这么好手艺。”

改变戚栩口风的不是良知而是人性,昨晚在车上虽然没做什么,但他再也不想体验冰凉的指尖在他的腰股沟肆意游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痒意的折磨。

大师打断了爷孙两一大早起来进行爱的号码牌的沟通,时辰已到,开始祭拜。

戚栩定睛一看,在大平层放着的香炉也拿了过来,大师正在为它开光。

这下真要成香炉精了。

戚栩跟在老爷子身后有样学样,上香烧纸,流程不算繁琐,但时间久,祭拜持续了将近一个时间。

祭拜结束时,老宅满天神佛,大师给老爷子算了个好卦,家宅平安,离开时得到一份丰厚的香火钱,足以将寺庙的佛像镀一层金。

戚栩由衷地说:“以后我混不下去的时候也做个大师。”

重生最大的作用不就是如此,给首富去算个命,预知未来,赚他个盆满钵满,成为首富团队里的大师。

不出意外,又被老爷子追着打,说他不思进取,走歪门邪道。

戚栩不知死活地说:“原来您也觉得是歪门邪道。”

李叔在一旁劝着:“今日不宜动气。”

见到老爷子差点把前院的土给撅起来,连忙说道:“也不宜动土啊。”

沈家老宅新年的第一天以爷孙和睦相处,幸福美满开启。

戚栩被追着跑了几步,带着老爷子给的压岁钱,回笼觉睡得更香了。

下午基本恢复好精神,戚栩在等谢淮回来。

谢家年初一也要祭拜,不过是一家大小去寺庙,年年不变,风雨不改。

谢淮刚走进沈家,就得到了沈老爷子的红包,他双手接过说了几句好意头的话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

而戚栩就站在门口看着谢淮领红包。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玩去吧。”

谢淮和戚栩并肩走出去。

“去了整整大半天,求什么去了。”戚栩问。

谢淮笑了笑:“求姻缘,耽误了点时间。”

戚栩转头看谢淮,听到他说:“求出来一支上上签,今年抱得心仪的人归,”

戚栩说:“那挺不准的,年前不是早让你抱了么。”

戚栩总是可以随时随地撩拨他的心弦,谢淮目光温柔却不乏占有欲牵住了他的手。

门还没走出,老爷子看到阿淮把还没有握热的红包递给他家的臭小子,那臭小子心安理得地收下。

是不是有点宠过头了,他们家怎么就出了个财迷。

谢淮先是将戚栩带回谢家,收到了谢老的大红包,之后又把人带出门。

戚栩坐上了谢淮的车才问:“去哪?”

谢淮说:“带你去收红包。”

戚栩对谢淮无比地信任,在车上拿着谢淮和自己的手机抢红包。

徐亦辰出手阔绰,在每个群里发红包,戚栩的手气也相当不错,数额不是最大就是第二大。

五人群从昨晚除夕开始一直消息不断,年夜饭的餐桌,烟花,搞怪的合照,各种各样。

戚栩着重地回复了几条消息,再抬头时,眼前的街景已经大变样,不再是车流街道,和上一次谢淮带着他去芳华园如出一辙。

他放下手机,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谢淮余光扫过他的神色,说道:“舅舅叫我们今晚回秦家吃饭。”

舅舅的话,那就是秦家大儿子秦靖,戚栩怔愣了下,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从谢老对他的态度恢复如前,他看得出来谢淮和他在一起的事谢老已经松口,不知是管不了还是没眼看,总归沈谢两位老人重归于好。

当然,前提是谢淮和两家的对赌协议依旧存在。

但秦家不一样,至今他都不知秦家对他和谢淮在一起的态度,从谢淮被罚跪,被关禁闭种种迹象看得出,秦家是要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棍。

如今秦靖却开口让他们回秦家,还是年初一这个特殊的日子。

这让人不得而知是鸿门宴还是欢迎宴。

戚栩不太赞成谢淮不通知他一声直接到秦家这一个做法:“我没有带任何礼物,贸然前去是不是太过打扰。”

谢淮却说:“礼物在后备厢我已经准备好,只是简单吃一顿饭,不是龙潭虎穴,不需要担心。”

戚栩笑道:“龙潭虎穴不也是你带我来,你走在我的前头,我当你的后盾,一起同行。”

这话不算歧义,秦家不是龙潭虎穴,但以后所遇到的事,不论坎坷还是舆论,两个人并肩作战比一个人独自前进要好。

戚栩体验过一个人独自前进,所受的艰苦和背负远比想象的还要多。

到达秦家大院门口,露天停车场停了十几辆车,秦家是个大家族,更别说还有秦老夫人娘家林家。

年初一也是拜访亲朋戚友的日子,戚栩本质不是一个能应付长辈的人,对家里的老爷子拿捏得当那是因为经历过上辈子。

谢淮见戚栩似乎有些紧张:“晚上的宴席可能避免不了喝酒,陪你坐小孩那桌。”

戚栩听笑了,心里的一丝紧张瞬间灰飞烟灭:“真行,还坐小孩桌,也不是不行,反正有你陪着一起丢脸。”

谢淮带着戚栩出现在秦家大院,秦家的亲戚第一时间注意到谢淮的到来。

谢淮虽是秦老爷子的外孙,但从小亲自教养,在秦老爷子心中不管外孙还是孙子都是秦家的后代。

不管长辈还是同辈,都对谢淮亲切地问候。

被谢淮带回秦家的戚栩也收到了问候,询问这位是谁。

戚栩大方地自报家门,众人听到戚栩的名字,眼神发生了变化,沈家动荡谁人不知。

有好奇地探究,有怜悯,都是一些善意的眼神,戚栩坦然地接受。

秦越从正厅出来就看到被一众亲戚热情围住的大外甥,过去解围:“老爷子等着呢,等会吃饭多的是时间聊。”

戚栩和谢淮被秦越带走,走入正厅的时候秦越递给戚栩一个红包,并向他挑眉等着那一声称呼。

自从那次车祸戚栩喊出那一声小舅,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况且还有红包收。

“小舅,新年好,早日找到心里所属。”

秦越:“……”

“咋的,轮到你催婚了。”

刚刚在正厅他才听完七大姑八大姨的致命催婚。

戚栩笑了起来:“我哪有这个胆子。”

秦越啧了一声,把红包给他:“阿淮的那份也在里面,都交给你了,你们家是你管钱吧。”

戚栩照单全收:“我管钱。”

谢淮对此没意见。

秦缓思见到戚栩朝他招了招手让他来,起身摸了摸他的手,又帮他整理围巾:“在外面待久了吧,手这么冷。”

戚栩回:“秦阿姨新年好。”

谢廷曜也在其中,和他说几句后带着他去见秦老爷子。

走入正厅,秦老爷子身边围着好几个年岁已大的老人。

“秦爷爷,秦奶奶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顺遂。”戚栩虽说紧张,从行为举止中看不出,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戚总。

秦老爷子不是第一次见到戚栩,当时这孩子被绑架救回来送去抢救惊动了众人,家里的老婆子心软,非说要去看看,也就在外面偷摸看了一眼。

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只有他们两个老人知道。

当时在病床上的孩子如此脆弱,脸上没有血色,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风度翩翩,除去好相貌,和他外孙站在一起,不说天造地设,势均力敌总归是有的。

过于软弱也很难和谢淮相配。

秦家爷子对戚栩的态度不冷不淡,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新年好,新的一年学业进步,事业有成。”

秦家本家人看到老爷子从怀里拿出那厚度不一般的红包对此心照不宣,也不知道揣多久了。

可能一整天都揣着,等着这会儿呢。

得亏不是改口红包,不然老爷子等到脖子长了都还没等到。

第96章 第 96 章

和秦老爷子在一起聊天的各位长辈虽不认识戚栩, 见到秦家本家对这位年轻人如此热情,也纷纷拿出红包给戚栩。

还没有走出正院,戚栩的口袋都装不下收到的红包。

随着戚栩的到来, 亲戚们知道谢家和沈家交好, 沈家又出了那么一摊子事,互相照应也情有可原。

由此前院也多了不少的讨论声。

“沈家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孩子长得多乖,怎么就这么狠心,脸面有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重要吗?”

“那个养儿也是个白眼狼, 竟然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不说是被宠坏了还是说沈家根本不懂得怎么教养。”

“沈家那大儿子不养得挺好。”

“十几岁之前都在沈老爷子身边养着呢,你也不看看沈老爷子何许人也。”

戚国辉的新闻又被炒冷饭地拿出来抨击, 众人骂他没人性,对这么小的小孩也能下得去手。

绑架之事他们有所耳闻,养子指使绑架亲生儿子, 现场凶险,发生了爆炸事件, 今天亲眼见到戚栩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免心里怜惜,同情心泛滥。

长辈们都想着等会晚餐的时候对戚栩多加照顾,按道理来者是客, 理应和他们旁支坐在一起。

到了晚餐的时候当他们看到戚栩被带着坐在了秦家的主席位,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惊讶。

不论和谢淮的友谊多么坚不可摧, 且秦家主桌席位也不是随便可以落座。

再仔细看, 秦家人对戚栩的态度仿佛是秦家后辈, 处处维护, 处处照顾。

秦越给戚栩倒酒,谢淮拦住了:“他不喝。”

秦越挥开他的手:“你不喝就去小孩桌, 这可是从我家拿过来的好酒。”

戚栩酒鬼上身,主动接过秦越手上的酒帮他倒:“陪小舅喝一杯。”

秦越听闻笑了起来:“好啊,我这酒一点也不醉人。”

餐桌上,戚栩成为那个主外的人,谢淮负责为他夹菜,不让他喝这么多。

戚栩的出现不仅让秦越开心,秦家小辈同样开心,自从国庆在芳华园一别,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帅气哥哥。

用餐中途,戚栩在座位上收到了不少小辈们送的小玩意礼物。

场面有些混乱,等小孩子被各自家长叫回去之后,戚栩看到手上的珍珠项链哭笑不得。

最后谢淮让佣人全部收回去,物归原主。

个个都想把戚栩带回家,谢淮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又慢慢冒起来。

得到一次缓解,可就是不满足,在私人别墅的心思如同春风吹又生。

秦家家宴没有什么劝酒行为,戚栩是个没节制的人,在谢淮离席没多久一个不小心喝多了。

为了不让谢淮回来的时候看出来,戚栩起身到外面吹散酒气。

秦家前院有人在外面抽烟,这一世戚栩彻底戒烟,前期被谢淮管得严,闻到烟味都掉头走,刻在他骨子里了。

所以当那几个人递烟给戚栩的时候他拒绝了,并无声无息地离开前院。

在佣人的带领下戚栩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转头告谢。

正厅需要人手,佣人很快就离开去忙了。

戚栩刚踏入休息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刚刚在席间和他温和说话的秦靖如今在休息室语气严肃地和谢淮谈话。

“阿淮,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在同辈中行为处事是最稳妥的,老爷子才把人留给你,但不是让你为所欲为,我希望游离在法律边缘这个行为是最后一次。”

谢淮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坦然道:“我是个好公民,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也没有滋事生事,人不是还活着吗。”

语气平淡,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秦靖听得一窝火,从来没觉得引以为傲的外甥欠打:“人是还活着,戚国辉被送到警察手里只剩下半条命,身上血肉模糊,你说不会无缘无故动手,那你动他是因为什么?他犯罪自有法律定罪,你千不该万不该上手。”

戚栩不想偷听,刚想转身离开时听到戚国辉的名字鬼使神差地停在了原地。

他曾经问过谢淮有没有对戚国辉做什么,对方闭口不谈,他撬不开谢淮的人,个个忠心耿耿。

谢淮轻飘飘,平淡地声音传到戚栩耳里。

“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身上的伤是他18年前应有的报应,舅舅,你该庆幸言传身教,让我熟读法律法规,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把他交给法律。”

秦靖:“……”

他是该庆幸这个时候意识到他的外甥是个潜在的不法分子,没有造就无法挽回的局面之前还能拯救。

不过他也不是一昧责怪的长辈,试图分析外甥的话:“18年?戚国辉对戚栩做了什么。”

谢淮沉默了两秒,平复心里的痛楚才说:“他身上的伤是戚栩18年来所受的伤,我只不过一次性全部还给他。”

秦靖听到这句话不免错愕,他曾经也去看过戚国辉,确认他的生命无碍,也看过他身上的伤。

手臂被烟嘴烫得血肉模糊,后背的棍伤,还有数不清的拳打脚踢,甚至是被关在一个幽闭空间不给吃喝,不知被恐吓还是自己吓自己,导致他的精神出现问题。

这些伤出现在戚栩身上,被戚国辉所虐待,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

秦靖心情复杂,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任何人听到这件事都不能无动于衷。

“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手下的人动手?”

谢淮说:“这件事我不会借他人之手。”

秦靖:“……”

他好声没好气地说:“能耐了,把柄往亲自往别人手上递。”

其实也不算是把柄,戚国辉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精神有问题也难逃其责。

不过脑子出现问题的却是另有其人。

“沈泽予申请做精神病鉴定,司法部门已经通过他的诉求。”

谢淮不在意地说:“不会让他有病,他也没有病。”

秦靖叹气刚想说什么,听到门外有声音。

“戚少爷,你的热茶。”

戚栩知道自己无处遁形,从门口走进来出现在两人面前:“抱歉,无意听到你们说话。”

秦靖让人进来倒茶,然后叫他关上门离开。

他以为戚栩知道谢淮的所作所为,说着:“小栩啊,你的性格比他稳重些,以后劝着他点,别冲动行事。”

戚栩的外貌是有欺骗性的,如果不是对他有所了解的人知道他是个更容易动手的人,单看外面确实稳重。

“舅舅,你放心,我会多劝他的。”

秦靖心有感慨,还想着坐下来慢慢和这两个小辈说会儿话,谁知听到他外甥说:“舅舅,舅妈叫你。”

秦靖哼笑:“你长了顺风耳?我怎么没听到。”

谢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八点了,爷爷早睡,你是一家长子要到正厅主事。”

秦靖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该回正厅,他和谢淮对视,下一秒就听到他大外甥说。

“舅舅,我要跪搓衣板,你看着不合适。”

秦靖眼神中掩饰不住的震惊,怎么就到了跪搓衣板的环节。

他年过四十,难得被引起了凑热闹之心,询问:“我能观摩吗?”

谢淮无言地看着他。

最后秦靖还是没有留下观摩,留点面子给大外甥。

等到秦靖离开,谢淮拽着戚栩的手顺势坐在了椅子上,而戚栩坐在他的大腿上。

戚栩还没说话,谢淮凑了过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开始问罪:“喝醉了?我离开之后喝了多少。”

戚栩听笑了,他喝了多少的事相比于这人隐瞒所作为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这是跪搓衣板的态度?”

谢淮垂眸变得表面温顺:“在床上跪吧。”

戚栩叫了他的名字:“谢淮,你别什么都给我聊成床事,我现在和你说你瞒着我所做的事,我身体上的疤痕你记得很清楚嘛。”

在还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之前,谢淮总喜欢摸他,总喜欢吻他身上的伤疤,人还没有吃到,身体的每一处熟烂于心。

戚栩原本以为谢淮只是心疼,如他心疼谢淮用四年时间完成这一场对赌一般。

但他身上的伤已经是过去时,在上一世亲手把戚国辉送进监狱已经彻底放下。

如今他身上的一条伤疤,一条刮痕甚至他被踢到内伤,都被谢淮一笔一笔地复刻在戚国辉身上。

在他听到谢淮的作为,清晰地意识到是谢淮没有放下。

谢淮像是卸下力气一般,整个人埋在戚栩的颈肩里,缓缓地开口:“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你所受的伤。”

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戚栩手背内侧的烟疤,在泳池里看到裸露的背上无法消去惊心的疤痕,那一次次心痛,都无法换回没有受过伤的戚栩。

当戚国辉坦白完换子真相,轮到他寻找当年的真相。

谢淮逼着他回忆戚栩身上每一条伤疤如何来的,很多很多戚国辉都没有记忆,谢淮就帮他恢复记忆。

戚国辉满嘴是血倒在地上求饶,发出含糊的叫声。

谢淮却觉得远不够,一念之差,戚国辉差点活不到交给警察的那天。

是戚栩给他发的信息让他早点回来,想他了。

戚栩抓着谢淮的头发将人扯开:“淮哥,没有下一次了,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管别人,纵使18年前我过得不如意,但人生还有很多个18年,每一个18年有你在,第一个18年已经变得不重要。”

“不会有下次,也不会有人再伤害你。”谢淮蹭了蹭戚栩的鼻尖求和,“搓衣板还要跪吗?”

戚栩说:“要跪的,在床上跪。”

不跪长不了记性,当然跪了也不一定长记性。

谢淮轻笑:“留下住一晚吗?家里好像没有搓衣板。”

戚栩反问:“这里就有?”

谢淮小声地说:“外公以前的老物件,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重量。”

戚栩白了他一眼:“别折腾老物件了,跪键盘吧。”

谢淮和戚栩从休息室出来,家宴已经散去,只留下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天。

秦越酒性大发,看到谢淮脱口而出:“大外甥,需要我亲情提供搓衣板吗?”

声音之大让即将离席的秦家两老都停下,所有人纷纷看向当事人。

这下整个秦家都知道谢淮今晚要跪搓衣板。

第97章 第 97 章

新年假期过得格外地快, 明明昨日还在吃年夜饭,晃眼就到了收拾收拾开学的日子。

过年期间谢淮带着戚栩到处拜年,徐家, 方家, 蒋家转了个遍,戚栩不愿意动弹,可愿意边收红包边动弹。

元宵过后拆红包,戚栩看着一张张钞票还是会心动,白月光的魅力势不可挡。

开学之前沈谢两家吃了顿名义上的开学饭, 这是戚栩和谢淮在一起之后两家再聚。

两家老爷子前段时间一起度假和一起喝茶,情谊恢复如初,甚至在饭桌上互相说对方年轻时的糗事。

饭桌上其乐融融, 两位老人饶有兴致地喝了点酒,戚栩没碰酒,准确来说再也不想当着谢淮面前喝酒了。

那天在秦家大院住了一晚, 谢淮也确确实实在床上跪下认错,跪在戚栩面前, 面无表情垂眸看着无比诚挚,然而手上的动作不断,直到戚栩脑子一片空白泄在了他的手里。

过后戚栩被压在黄花梨木茶几上喘不上气的时候, 谢淮细数了他当晚喝了多少酒。

相比于刚刚的认错态度,这个才是真正的谢淮, 声音很沉, 带着某种骇人的温柔, 戚栩耳膜震颤。

谢淮俯身冰冷的唇吻在了他后腰的伤疤上, 戚栩没忍住抖了抖,他知道放下的人不只是他。

聚餐结束, 两位老人面色红润地拄着拐杖,也不需要人扶着。

一家人有说有笑走出包厢时,另一边的包厢也打开了门。

对面的人先注意到走过来的沈谢两家,吵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包厢里是曾家家宴,沈卓海,曾云和沈枫凯都在现场。

戚栩原本还在回复宿舍群的消息,被李彦发来的不想开学咆哮语音给逗笑,刚想分享给谢淮,谁知抬眸看到站在包厢门口的几个人。

沈曾两家是亲家,沈老爷子同曾家老太太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期间并没有主动说起戚栩一句。

沈家夫妇脸色和精神不是很好,两人看着苍老了一圈,穿着也朴素了不少,和几个月前高调出席慈善晚宴的沈先生和沈夫人判若两人。

沈老爷子亲手把沈家丑闻真相曝光,已经将沈家脸面抛之不顾,沈卓海敢怒不敢言。

养了18年的养子指使别人绑架自己的亲生儿子,得到真相那一刻,他们震惊不已,只希望戚栩不要受伤,事与愿违,戚栩受伤入院。

至此,夫妇两再也没有见过戚栩。

曾云见到戚栩那一瞬红了眼眶,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一步错步步错。

只能站在原地扬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地喊:“小栩。”

沈卓海和沈老爷子是父子关系,没有隔夜仇,毕竟年夜饭也吃了,只不过是戚栩不会和他们同时出现。

他和戚栩也是父子,哪有做儿子和自己的父亲是仇人。

戚栩冷漠地看着他们,宛若看着陌生人,没有任何上前打招呼的动作,没有转头就走算是仁至义尽。

反倒谢廷曜和秦缓思上前同沈卓海夫妇简单聊了两句话。

直到离开,戚栩也没有和沈家夫妇说一句话。

曾云看着戚栩扶着秦缓思这一幕,眼里不禁有一丝羡慕,说起来可笑,挽着别人母亲的年轻人是她的儿子。

这是他们应有报应,是他们把戚栩越推越远,家庭幸福美满已经成为一种无法达成的遗憾。

开学日,戚栩和谢淮都在忙,忙学校的事,忙工作上的事,谢淮一大早从大平层赶回学校上早八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戚栩好歹只是两头忙,谢淮还有学生会的事,整天下来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戚栩的药膳补品分给了谢淮一半,他恨不得全部让谢淮喝完,但再次经历过一个星期一次的床事中**晕过去之后,戚栩默默喝完那一半。

天生体虚和天生精力旺盛简直没得比,人怎么能越干越起劲儿,根本不觉得累似的。

周末,戚栩以为可以好好地休息,谢淮依旧早出晚归,他也被李恺兴叫过去谈云瑞这个季度最重要的项目。

已经在港岛成功上市的洛滋在首都开设分公司,大集团财大气粗直接租下整栋商业写字楼,更有传闻属于洛滋的商业园区正在动工中。

云瑞下个季度的重要项目是和洛滋的合作,就差谈判桌上的一纸合约。

周末是休息时间,也是戚栩作为大学生没课的日子,不知道李恺兴是如何让洛滋的负责人在周末加班商谈。

李恺兴对此回答:“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是洛滋那边确定的时间,这不是巧了么,周末你刚好放假能和我们一起上谈判桌,没你可不行啊。”

戚栩依着靠背,手里捧着平板看资料:“一直都是你在对接,今天你上,我做你副手。”

洛滋是通过李恺兴和钟艾明应酬的人脉搭桥,双方都有很强烈的合作意愿,谈判桌也只是走一个流程。

将近一年的时间,李恺兴成长了不少,一人能主持大局,当然离不开戚栩这个老板的悉心培养。

李恺兴被激起自信心,昂起胸膛保证:“老板,放心交给我。”

达到洛滋办公楼下,三月初春,还是有冷空气来袭。

戚栩下车后穿上大衣,今日出门是临时计划,他的西装没熨好,赶着出来所以穿了谢淮的西装。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虽然谢淮的体型比他壮些,他可以用骨架撑起来,穿在身上也不觉得奇怪。

洛滋总裁苏健鹏的助理早早在楼下等候,见到李恺兴一行人迎了上去,领着他们直上顶层。

电梯门一开,众人也看到洛滋分公司不是口上的分公司这么简单,规模比一些企业还要大,把总部迁移到首都一般。

助理将他们带到会议室,并告知苏总在接待高层,稍等片刻。

李恺兴坐在中间,团队中的首位,戚栩坐在他隔壁,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手串,继续看文件,他很看重这一次和洛滋的合作。

“老板,你说我们和洛滋签约成功之后有没有机会见其中的幕后投资人。”

洛滋背后的投资人是传奇,眼光毒辣在人工智能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大手一挥上亿资金,十年之后,洛滋已然成为人工智能行业的带领者。

那个时候各界也都挖不出洛滋背后的投资人,有人说他定居在国外,身价上百亿,也有人说他已经逝去。

苏健鹏已经步入中年,十年前能有这个财力投资洛滋,应该是位有一定年纪身居高位的生意人。

戚栩说:“我们和洛滋只是合作关系,苏总亲自接待,你还想让他们出动背后的投资人,我们云瑞目前只是一家中小企业。”

戚栩实话实说,正视云瑞初发展的规模,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稳步发展偶尔搭上大船共同发展实现双赢局面,这条路才会越走越远。

李恺兴点头认同他的话:“也是,苏总都亲自来谈这个项目,看来投资人是见不到了。”

说着关上门的会议室推开,总助领着苏健鹏进来,李恺兴见状连忙扣上外套纽扣起身。

戚栩在桌下戴上手串跟着起身,只是苏健鹏身后那个熟悉的人完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显然,李恺兴也注意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淮,之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戚栩,表示,老板你对象怎么在这里。

戚栩回以一个哼笑,他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现在他就不在这里了。

苏健鹏进来握上李恺兴的手:“李总监,幸会。”

李总和苏总对标握上手,旁边的谢淮朝戚栩伸手,非常地有礼貌自我介绍:“洛滋的董事,谢淮。”

李恺兴和苏健鹏一个比一个震惊,前者猛然看向戚栩,老板,你对象在外面有别的公司。

后者看向谢淮,就这样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戚栩没看见两人的眼神,垂眸盯着面前的手好一会儿,谢淮也特别轴,不握手就不放下。

戚栩刚抬手,谢淮往前抓住了他的手,前所未有地强迫式握手。

戚栩不爽地扯了扯嘴角,收回自己的手:“谢董还真是自来熟。”

谢淮笑笑:“一见如故。”

废话,昨晚才坦诚相见,今早在被窝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戚栩没回他的话,坐下谈正事。

两方团队的负责人是李恺兴和苏健鹏,多数都是两人在交流,还有团队的人提出见解,到了谈论收益比例的时候,双方开始舌战群儒。

而真正的老板坐在一旁,翘着腿听着,双方并没有参与其中。

戚栩一开始就没想参与,现在看到谢淮在此,更不想说话了。

谢淮西装革履坐在谈判桌对面,一声不吭像个闷葫芦,静静地看着他,让他一秒回到前世,不同的是,如今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两方的老板都没有开口,也幸好两人只是观摩,双方合作意愿强烈,争论只是走个形式,最后签名盖章,苏总和李总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恺兴刚刚入戏太深,只顾对战没注意到老板和谢少的不对,这两人怎么在cos陌生人。

哦,可能是情趣。

直到签署合同顺利结束,谢淮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李恺兴一行人跟在他身后。

“老板,怎么回事?和谢少吵架了?”

好像也没吵,两人甚至只说过一句话,也没吵起来。

戚栩说:“没吵,得回家好好地算个账。”

他和谢淮在各自事业上一向不插手,谢淮知道云瑞是他的公司也是从钟艾明身上得知。

他们两个虽不瞒着,当着面处理工作,但双方给予对方隐私感很强,不会主动去问。

戚栩和谢淮在这个方面一拍即合,戚栩也并不想掺和谢淮的事业,这点他也明确告知。

谢淮是洛滋的幕后投资者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比如开视频会议的时候苏健鹏的头像就在电脑屏幕上。

而他躺在沙发上玩贪吃蛇看都没看一眼。

又比如桌面上文件封页就有洛滋的标志,如果他收拾一次桌面就能看到,但他懒,只顾着找不小心掉落在桌底下的红包。

“所以你也不知道谢少就是洛滋的投资人。”李恺兴直觉不对,“他瞒着你?”

戚栩扬眉:“他倒也没瞒着,恨不得我知道,但我今日才知道。”

他的情绪倒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是再一次惊讶谢淮的眼光。

洛滋创立五年时间,传出内部大洗牌是两年前,苏健鹏坐上总裁之位,也就是那个时候传出投资人出资。

两年前,当时谢淮才16岁,投资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这人天生就是当商人的料子。

李恺兴不解,隐约从戚栩的眼里看出新奇,综合话语和行为相矛盾,顿时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

不一会儿,谢淮从会议室出来,大步流星地追上来:“戚总,请留步,请问有幸邀请你共进午餐吗?”

戚栩回头晃了一下神,记忆重叠,只不过前世的声音是谢淮当时的助理。

如今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出这话的却是谢淮本人。

第98章 第 98 章

戚栩还没有回答, 可他的神色在谢淮眼里是熟悉的透过他去看别人的模样,相识后数不清发生过多少次。

在网吧初见,他被戚栩的外貌所吸引, 却忽视了对方眼里看他的熟悉, 再到方倩成人礼,戚栩站在角落看向他们那一眼,饱含了众多情绪。

梦回午夜,戚栩的各种眼神在梦中交叠,每一幕都不一样, 成人礼的不欢而散,开学典礼不同班级,宿舍楼如陌生人擦肩而过。

如今这个眼神明明是在想别人, 可谢淮的心莫名地一痛,戚栩在怀念什么。

梦里的戚栩是否真实,那为什么会不理他, 无论他怎么靠近都会离他越来越远。

谢淮不等戚栩说话,上前拽着他的手大步走进办公室。

不管身后的人神色各异的神情, 关上门将其他人拒之门外。

苏健鹏刚想喊住谢淮让他和平一点对待咱们的合作伙伴,被李恺兴给制止了,笑得眯眯眼:“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

苏健鹏不明所以,任由李恺兴带进了会议室, 继续有效商谈。

戚栩更是没反应过来, 脚步混乱地跟着进办公室, 然后就被抵在了门上。

谢淮压下来的时候, 戚栩熟练地握住了他的颈脖:“发什么疯?现在不是在家里,在你的公司, 你的形象不要了?”

戚栩还在顾及谢淮的形象,刚刚在外面那一遭也不知道惹多少非议。

谢淮看着戚栩恢复如常的眼神,高高吊起的心慢慢地放下,却仍然被一根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线缠着。

戚栩的指腹蹭着他的颈侧,说:“洛滋的事我没怪你,你对我什么都没隐瞒,是我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所忽略。”

戚栩根本不会因为这件事去破坏他们两个目前持平的平稳性相处,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是最舒服的。

事业各忙各的却不隐瞒,家事两个人共同解决。

谢淮盯着戚栩久久没有说话,瞳孔里翻涌着悲凉。

戚栩从爱人的眼睛里看出了很多压抑的情绪,恍然之间,他只在绑架那晚紧急送院在谢淮眼中见过。

当时他在谢淮的18岁回应了他28岁,闭眼之时就是那份悲凉。

“你想知道什么?”

谢淮许久没说过话的嗓子有些沙哑,闭了闭眼问:“我们的初识不是在网吧,而是在方倩成人礼。”

戚栩以28岁的视角回答他:“是。”

听到谢淮打破这份平衡,戚栩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段不算完美的人生。

这一世也多了前世他没有接触过的事,比如洛滋,也比如谢淮。

谢淮再问:“大学校园里我们两个不在同一个专业,不在同一个宿舍,形同陌路。”

最后四个字如鲠在喉,他费了好些力气才说出来。

戚栩已经不想问谢淮是如何得知,他重生一次都无法用科学依据来解释,也无法控制他人如何觉醒前世的记忆。

他的手慢慢的地从谢淮颈脖上放下,垂眸:“是。”

谢淮不敢再问下去,大学陌生的四年,分别的六年,重逢过后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天人相隔。

他轻声,却惊恐地想确定这一件事:“是梦吧。”

谢淮多么希望戚栩再回答一句是,然而戚栩看着他说:“不是。”

谢淮心中的痛楚此刻放大,顿疼,像是一把烧得通红的铁烙在他的心,皮开肉绽,滋滋作响。

为什么不是梦,明明他从未经历过,那人也并非是他,如果是他,他不会让大学四年白白错过。

错过是这辈子最遗憾的。

谢淮紧紧地抱着戚栩,否认:“是梦,我没他那么愚蠢,白白错过了十年。”

已经放下一切的戚栩闻言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他:“是,我们没有错过,我们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戚栩被抱起,两人西装革履前一秒还在谈论公事,后一秒就在办公室里厮混。

戚栩拍着他的肩膀,骂道:“谢淮,你特么别乱来,外面还有人等着。”

两个团队还在外面等着老板主持大局。

谢淮听着不回应,将人轻轻地放在桌面,反握着他的后颈不容反抗地吻下来。

呼吸被夺去,似乎要把错过的十年补回来。

戚栩只觉得面前的人像只沉默的狼,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

穆然间,那张稚嫩的脸与那张成熟的脸慢慢重合覆盖,融为一体。

尽管谢淮不承认是同一个人,无可反驳的是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爱他的人始终爱他,两世都不曾变过。

阵地彻底失守,大衣被褪去,手覆在腰间时被吻得晕乎的戚栩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给按住了,有些狼狈道:“你的衣服,回家再脱。”

谢淮没有表情地停下来,垂眸看着戚栩,无论是衣服还是人,都是他的。

戚栩又说:“不是说准备了午餐,我饿了,今早醒得匆忙只喝了一杯牛奶。”

谢淮皱着眉帮戚栩穿上大衣,又把人从桌上抱下来。

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前,戚栩在门后帮着整理谢淮的领带:“出了这扇门就是谢董了,外面都是人别挂脸。”

谢淮的心情差到爆炸,饭是要吃的,要把错过的午餐吃回来。

他俯身蹭了蹭戚栩的鬓角,不怎么乐意为某个人解释:“当时是真的想和你共进午餐才拖延谈判的时间。”

戚栩一把推开了他:“是啊,所以下次李恺兴去谈判的时候就立马让利签署合同,你一见如故的人是他吧。”

谢淮愣了下,显然是没记起来这件事,因为李恺兴并不重要,梦里没有他的位置。

戚栩拉开门,苏健鹏和李恺兴一行人在外面等候多时,谢淮脸色淡然地跟在戚栩身后。

李恺兴刚想和谢淮说话,然后被无情地扫了一眼,瞬间精神一凛。

“……”

噢,这位哥,你的眼神让人好生熟悉。

云瑞和洛滋签完合同直接进入庆功宴活动。

由洛滋主办,李恺兴第一次领略财大气粗集团的手笔,吃个午饭还开进度假区,入眼大片的中心湖泊和绿化。

李恺兴看了一眼门口,顿时瞪直了眼,喃喃:“会员费一年上百万的瑜海公馆,戚少,我现在值这个价了吗?”

戚栩没和谢淮一辆车,在对方的眼神压迫下回到云瑞阵营,上了李恺兴和助理的车。

前世瑜海公馆的规模比现在还要大,十年间开发了后山那一大片区域,是上流阶级奢靡的销金窟,在这里什么交易都有。

当时入会费都要上千万,这一笔费用隔绝了大部分中层豪门的入门资格。

戚栩不是瑜海公馆的会员,沈枫凯是,曾经有几次借着他的身份进入这里抢生意。

戚栩坦白:“我也不值这个价。”

他的所有流动资金全砸进云瑞的发展,只剩下过年收回来的红包钱。

下车后,门口等候的侍应引导着他们进入公馆,戚栩大致扫了一眼,现在的瑜海还是个宁静致远供人休闲的公馆。

进入包厢,提前一步到达的苏健鹏不知道在和谢淮说什么,语气有些兴奋,见到戚栩进来眼里的兴奋更是来到极点。

谢淮刚想拉开旁边的空座位,苏健鹏抢先一步,非常绅士地请戚栩入座。

“……”

戚栩冰冷的视线扫到谢淮身上,后者无辜地举了举手表示投降。

他笑着对苏健鹏说:“苏总,太客气了,你坐。”

苏健鹏已经知道谢淮和云瑞负责人感天泣地的爱情故事,年纪轻轻经历了这么多,怪不得谢淮执意要在首都设立分公司。

苏健鹏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叫苏总太生疏了,叫鹏哥吧。”

“……”

谢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苏健鹏,后者觉得比那时说要撤资还要恐怖,他也没说错什么吧。

好在没内讧起来,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

李恺兴看到菜单上每一道四位数的菜品以及最低消188的拍黄瓜吓破了胆,没出息的手抖了抖。

戚栩没看菜单,谢淮把他喜欢吃的菜都点了,还贴心地和他说:“这里的醉虾不错,要不是试试。”

一看就是熟客。

不能喝酒,尝点酒也行。

戚栩说:“你看着点。”

李恺兴小心翼翼地加了一份1888荔枝木烤乳鸽,今天他非得尝尝38一份烤乳鸽和1888的烤乳鸽有什么不一样。

苏健鹏是港岛人,说起话来幽默风趣,经常带着点别人听不懂但通过语境能理解的语气词。

他给戚栩夹虾:“呐呐呐,我都说了,别跟我客气,今日你对我客气,以后你成为我们洛滋董事长夫人的时候是不是就要解雇我。”

苏健鹏和谢淮认识两年多,一开始对方找到他的时候他以为是过来留学的留学生,谁知了解过后才知道是刚读高二的未成年人。

不,应该是说手握上千万资产的投资人。

那时洛滋正在经历创始人之一的退股,苟延残喘,是谢淮把奄奄一息的洛滋救起来。

苏建鹏对谢淮的了解不限于工作,还有家世,当然,性格也是重中之重,两人相差12岁,几乎成为忘年之交。

戚栩说:“苏总说笑了,不是和你客气,而是……”

不等待戚栩说完,旁边伸出一只手将他碗里的虾扔到了苏健鹏的碗里,下一秒一只已经剥好的虾重新放了进去。

苏健鹏:“……”

哈,不吃陌生人的食物,家教真好。

李恺兴终于找到天涯沦落人,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地敬苏健鹏:“苏总,我敬你一杯。”

苏健鹏和李恺兴敬完茶之后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剥虾,这一刻他好想把老婆孩子从港岛接过来,给她们剥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