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岛的谢淮第一时间查看戚栩的跟踪器, 发现跟踪器依然工作中,手机关机,跟踪器却毫发无损。
他的眉头一跳, 疼痛席卷而来, 恨不得将戚栩锁起来,关一辈子。
他立即将跟踪器的信息发给首都的人,不到一个小时,戚栩所在的郊外别墅已经被包围,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谢淮带着这份隐忍乘坐私人飞机回首都, 落地已经凌晨两点。
沈枫凯的人见到谢淮从机场出来迎了上去,谢淮穿着黑色大衣雷厉风行,身上的气势极盛, 只是扫过一眼就让人压力倍增。
戚栩失踪之事沈家让沈枫凯出面,老爷子的人脉几乎全部给了他,任他吩咐, 唯一目的只要戚栩能平安地回来。
沈枫凯在车里等候多时,谢淮并没有上他的车, 迫于无奈下,沈枫凯不请自来上了谢淮的车。
“酒店卫生间发现打斗痕迹,戚栩应该就是在那里被胁迫, 在电梯里两人都戴着帽子,车牌也是套牌, 暂时还查不出信息, 警方已经全方位查看监控。”
“可以确定应该不是为了钱而绑架, 家里至今没有收到电话。”
沈家上下惊恐不已, 曾云已经准备好大量现金作为赎金,在家里哭肿了眼睛, 沈桌海自乱阵脚不成器,还是沈老爷子稳住了这个家。
谢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也给予帮助,谢曜廷更是亲自到沈家拜访。
谢淮面前的笔记本放着戚栩被两位陌生人左右夹击电梯里的画面。
一个人紧扣着他的手臂,另一个人被后背用刀具抵着他,而在电梯门开了那瞬间,戚栩垂着手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动作。
准确来说是拉钩。
谢淮看到这个动作瞬间火大。
这是他飞港岛的前一晚,在床上的时候戚栩哄着他拉钩承诺会在首都乖乖听话,所有事等他回首都再做了断。
他飞港岛不全然为了工作,还有已经找到沈泽予故意制作车祸的证据,他要过去盯着。
戚栩是不听话的,他早该看清楚。
谢淮盖上笔记本:“沈枫凯,我帮你们沈家找到戚栩,给予我的报酬是从今之后戚栩与你们沈家无任何关系。”
沈枫凯的霎时间千变万化,皱眉:“什么意思?戚栩他是我们沈家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谢淮看向他的眼神冷淡:“那就变成可以改变的事实,戚栩没有把你们当成家人,你们也没有他当作家人,你们不管,以后戚栩由我管着,比在沈家好上百倍,还是说你们沈家还想要别的利益?”
沈枫凯勃然大怒:“你这是当我们沈家卖儿子?”
谢淮漠然地看着沈枫凯发火,等到沈枫凯无能狂怒之际,再往他的心脏插上一刀:“你们沈家选择了沈泽予,我只要戚栩,戚栩被绑架是你们沈家好儿子沈泽予的手笔。”
沈枫凯似乎不愿相信谢淮所说的话:“泽予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谢淮不愿意再浪费口舌和他争辩,放出了那段电话录音。
“阿淮!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声音沙哑,情绪激动,还有不太正常的语气,这足够让沈枫凯听出来沈泽予的声音。
谢淮迟迟没有回应,沈泽予的情绪逐渐疯狂,接近崩溃:“阿淮你说句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吧,好不好。”
谢淮始终没有说话,沈泽予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忽然大笑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说:“你为什么喜欢戚栩,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他有什么好的,他乡野出身不过是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而已,我才是接受和你一起接受精英教育的人,我和你才般配。”
沈泽予阴冷冷地说:“是不是他消失了,你就会喜欢我。”
这个时候的谢淮已经知道戚栩失踪时间,如今沈泽予这个电话打过来无疑是火上添油。
“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好好过完这一天。”
这句话停在沈泽予耳里不是生命倒计时,而是如愿以偿。
“恨比爱更长久,阿淮你恨我吧。”
谢淮却说:“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跳脚小丑,恨你,还够不上。”
谢淮冰冷语气让沈泽予心里唯一的希望破灭:“你为什么不恨我,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应该恨我,阿淮你恨我吧,不然我真的会让戚栩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知道当时谢淮听到沈泽予这句话有何反应,一旁的沈枫凯感到无比的惊恐,寒毛四起。
电话录音到此结束,公共电话亭五分钟的通话时间结束了这个电话。
沈枫凯无比地震惊,像是受到打击颓败地倚着靠背。
所有的事都是沈泽予做的,当了他18年的亲弟弟的沈泽予。
沈枫凯还沉浸在这一件事中,再次望向车外风景发现这不是去酒店的路。
“现在去哪里?不去酒店吗?”
那里才是戚栩失踪的第一现场。
脱离警察,身后的车辆全都是谢淮的人。
在车上,谢淮受到一条境外发来的信息——
想要救戚栩,放了沈泽予。
谢淮并没有回复,打开跟踪器软件确认戚栩所在的地方。
郊外别墅。
戚栩根据自己准时的生活作息,他的身体状态基本确认已经到了他的极限熬夜时间,凌晨两点过后。
这个时间谢淮应该已经落地首都,要来抓他了。
戚栩心大,还有心思眯了一会儿,只是太冷了,他活生生被冻醒。
地下室门口再次被打开,戚栩被人架起来带上了顶层。
宋若明似乎得到指示,开始让手下的人收拾东西,戚栩被他绑在了椅子上。
宋若明一脸着急地看着手机,下一秒,铃声响起的一瞬间迫不及待地接通。
“泽予,你在哪里?”
椅子上戚栩听到沈泽予的名字微微抬眸,看着宋若明一脸失而复得的模样。
“谢淮把你放出来了吗?我们等会就去机场,你等我。”
不知道沈泽予说了什么,宋若明把手机递给戚国辉。
戚国辉谨慎地接过手机,一开始神情紧张地听着沈泽予说话,慢慢地神情放松,眉眼间还带着欣喜。
把手机还给宋若明之时,他也收到了对方递过来的一沓现金,第一时间离开别墅,谁也没有拦他。
既然沈泽予已经被放了出来,宋若明没必要再和戚栩纠缠下去,在谢淮还不知道戚栩在这里之前,他必须离开。
宋若明走到被五花大绑的戚栩面前,居高临下:“戚栩,其实我挺感谢你被认回了沈家,泽予斗不过你,他孤立无援,只能依靠我。”
其实他知道在方倩生日会那天早上沈泽予故意打电话给他来卖惨,也知道筹划陷害事情太仓促,极有可能被发现。
不过谁也没有预料到从山村出来的戚栩如此聪慧,一眼识破了他们的计划。
最后他被戚栩和徐亦辰联手爆出校园霸凌事件他也认下,因为他已经知道沈泽予已经陷入深渊走不出来,所以他也在深渊陪着他。
戚栩冷声开口:“孤立无援?沈家人哪一个不是站在他的身边,他为了什么?不甘吗,不甘我和谢淮在一起。”
不知道是哪个词踩到宋若明的愤怒开关,他暴躁如雷:“他只是不甘你抢走了他所有东西,他从小娇生贵养,众星捧月,你一来抢走了所有人注意力,我只是做了点让他开心的事而已。”
戚栩看着窗外的黑暗:“沈泽予这么快就被谢淮放出来,你觉得谢淮有这么信任你,难道不应该带着他来这里交换吗?”
宋若明狠狠地推了一把戚栩:“闭嘴,你以为泽予像你一样,他很单纯的,他说会和我共度余生。”
连带椅子,戚栩被直直地推倒在地,手臂被压麻了。
保镖在宋若明耳边说着什么,不多时,宋若明脸上神情森冷:“你特么的在拖延时间。”
看来谢淮已经找到这里了。
就在宋若明被谢淮的速度所惊到的瞬间,躺在地上戚栩一个横扫将宋若明踢倒在地,继而一个奋力而起压在他身上,用从地下室摸索回来的铁线怼在了宋若明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被戚栩这一动作弄得触不及防,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绳子给解开了。
宋若明明显感受到脖子上那片单薄的皮肤给尖锐的铁线给抵住。
戚栩笑了起来:“铁线虽细,但我插进你的大动脉一样能起到放血的作用。”
宋若明没了挣扎的心思,戚栩的凶狠他体验过,生日会的情景历历在目。
戚栩抓着宋若明起身,面前的几个保镖绷着劲儿看着他。
戚栩反客为主,正当防卫成了威胁的那人。
楼下传来脚步声和吵杂声,陈威第一个冲上楼,迎面和这几个保镖打斗。
老高紧跟其后加入了打斗中。
在这个时候谢淮从楼下上来,看到戚栩拿着铁线抵着宋若明。
谢淮还没说话,身后的沈枫凯已经白了脸:“戚栩。”
戚栩朝谢淮弯了弯嘴角,可后者面无表情,严肃至极,也极其可怕。
也就是谢淮朝宋若明走过去的瞬间,宋若明暴起,从后腰拿出一把小刀往戚栩的手臂一划,戚栩吃痛没稳住手,把铁线插在了宋若明的颈侧下方,不是大动脉。
宋若明忍痛用小刀抵住了戚栩,眼睛发红地瞪着距离他一步之遥的谢淮:“后退,准备一辆车,不然一起同归于尽。”
宋若明根本不想出手伤人,然而保镖一个个倒下,他已然失去了去机场的大好机会,沈泽予还在等着他。
谢淮在看到戚栩的手臂流出鲜血,鲜红的,眼里闪过惊惧,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谢淮深呼吸,眸心震顿,眼神深沉让人不寒而栗,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放在桌面。
在茫茫大雪中,已经离开了的戚国辉去而又返,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楼上,他偷偷潜到后门走入厨房,点燃了火。
等到所有人注意到厨房着火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同时厨房有煤气罐,极有可能发生爆炸。
浓烟滚滚,谢淮的人惊慌地跑上楼:“谢少,厨房着火,火势太大,我们要尽快撤离。”
顶层也已经被呛鼻的白烟所覆盖,能见度下降。
宋若明并不想死,情绪激动一边推着戚栩一边往楼梯走:“下去!走。”
沈枫凯已经被陈威带走,顶层剩下谢淮,宋若明和戚栩三人。
在烟雾中,谢淮和戚栩对视了一眼。
宋若明抵挡不住浓烟,双眼不受控制地蒙上一层泪水。
就在此时,戚栩一个拐肘让宋若明松了手,他自己一个蹲下,谢淮一个侧推打落他手上的小刀,胸口也被踹了一脚,直直地退了几步靠在墙边。
戚栩第一时间捡起那把刀,被谢淮接过扔出了窗外。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浓烟越来越大了,戚栩捏了捏了谢淮的手,拉着他往楼梯走。
在楼梯边上,戚栩被忽然冲过来的宋若明用力一撞,踉跄了一下,没踩稳朝楼梯跌去。
谢淮接近本能地紧紧地抱着戚栩,由于惯性的原因,谢淮没能把戚栩拉回来,两人一同滚下楼梯。
尽管被谢淮紧紧地护着,滚下楼梯的时候戚栩还是受到了撞击,又因为创伤应激,滚到底时最终陷入了昏迷。
第87章 第 87 章
戚栩被紧急送院, 中途他清醒了半分,谢淮手上沾染了鲜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他第一次在谢淮眼里看到惊慌……
不是第一次, 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上一世他跌落楼梯时, 28岁的谢淮眼里闪过惊慌,穿着西装的他全然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冲了过来,满眼的痛楚。
戚栩的视角被血糊住了眼睛,头疼欲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谢淮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像好几百年没喝过水的沙哑,可能他摔昏了头,怎么听出了一丝哽咽。
他没有当场死亡, 楼上的尖叫声穿透了他的耳膜,他觉得烦躁便闭上了眼睛。
谁知这一闭就永远没有再睁开。
可他还存在意识,每天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仪器嘀嘀作响,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吵死人了。
比机器声更准时的是谢淮日复一日地到来。
他的手被握住, 起初是没有温度的手套,那会他应该在重症监护,过了几天后, 他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每天醒来谢淮已经在他的病房里,谢氏不要了么, 每天来他这里干什么。
直到他的手再次被握住, 掌心触摸到一片胡茬和温润。
谢淮在吻他的手。
戚栩是震惊的, 甚至有种错觉是他的臆想。
谢淮不断地喃喃:“戚栩, 活过来吧,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求你。”
接近恳求,每天重复着。
躺着的那段时间只有谢淮进来探望,戚栩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有时候他连谢淮的话都没听完就睡过去了,他意识到自己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今日还没有听到谢淮的声音,他努力地保持清醒。
混沌的,他听到了那一声无比幽长的骤停声,灵魂跟着一起下坠。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谢淮比记忆里的年轻,戚栩无法分辨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终于可以抬手抚上谢淮的脸,回应当时日复一日的话:“我没有放弃,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不知道谢淮有没有听清,戚栩只是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说完后继而闭上了眼睛,宛如一切都是梦。
谢淮骤然握紧了戚栩的手,这一刻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吃药,一直以来克制的情绪,在此时释放着眼底无尽的疯狂。
他这段时间缺失的灵魂碎片受到了共鸣,慢慢地回到他的身上,全然覆盖在缺失的地方。
有些事情可能不能只用梦境解释。
戚栩再次入院,这一次的紧急情况比上一次更严重。
惊动了医院的高层,一群又一群不像保镖反倒像经历过严格训练的人看守,让人不禁汗流直背。
戚栩身体并无大碍,送出抢救室的时候已经清醒,只不过药物的作用,同时紧绷的情绪霎时间放松下来,在看到谢淮在身边疲惫感油然而起,昏睡过去了。
一晚过去,对于平常人来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晚上,而对沈谢两家来说,惊险万分。
沈枫凯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发疯了一样去找沈泽予,不知是出气还是一心想求证某件事。
翌日一早,沈家人就来探戚栩,他们还不知道戚栩被绑是沈泽予一手策划。
被人拦在了走廊:“抱歉,谢绝一切外人的探望,请回。”
沈卓海和保镖力争着什么,在走廊吵吵闹闹。
VIP病房里,戚栩被谢淮用一种极其占有欲的姿势卷到胸前,针水昨晚被护士拔掉,贴着医用粘带的手环着谢淮的腰。
戚栩醒来的瞬间,谢淮也同时睁眼,戚栩怀疑他是不是整晚都没有睡着。
戚栩皱眉:“你有睡吗?”
谢淮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睡了。”
戚栩问:“要不要再睡会儿?”
谢淮反手抚着戚栩的后背,哄着人入睡:“再睡儿吧。”
戚栩的指尖勾着谢淮的手指,慢慢地闭上眼睛,两人此时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被绑的事。
戚栩其实有些后怕,后悔主动入局,前世他只身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报复戚国辉还是报复宋若明,都是不顾一切,以至于被打击也独自承受。
当他再一次看到谢淮惊慌的眼神莫名的心痛,如果他那天晚上调到回包厢,是不是就万事大吉。
可能不会,有沈泽予这个不定时因素在,还有宋若明的终极恋爱脑,他今晚不入局,以后都会入局,还不如趁早彻底斩断他们这份龌龊的心思。
谢淮谢绝了沈家人的看望,戚栩是他们沈家人,如今他受伤了,凭什么不允许探望。
沈卓海气势汹汹去找谢老讨个说话,谢老像是任由谢淮自生自灭,一句我也管不了打发了他。
来闹的不止是沈家,还有宋家,宋若明有先见之明知道绑架事件会惹出事端,让人通知了家里。
宋父勃然大怒,好不容易送出国的儿子在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还做出绑架之事招惹上谢淮,必然还牵动了秦家。
宋若明是家里的幼子,老太太和宋母得知此事在哭闹,宋父无奈之下只好动用逝去的老太爷对某位退位大人物的恩情来保宋若明。
老太爷生前嘱咐宋家临危之际不得轻易动用这份恩情,这是宋家存亡最后的希望。
宋父找到了这个大人物,对方承诺会将宋若明安全送出国。
来调查戚栩失踪案的警察中安插了其他人,原计划逮捕宋若明之后,会直接将人送上私人飞机,后续的事也由大人物和秦家交涉。
然而谢淮一直都没有通知警察郊外别墅的地址,警惕得连警察都不信。
身边的亲信亲自把宋若明抓住之后送进了高一级的警察局。
宋家一家大小到秦家拜访秦老爷子,他们宋家是医生世家,老太爷生前更是参与过重大手术,凭着这点宋家在首都屹立不倒。
但秦家有自己的一派,宋家那一套在秦老面前不受用。
宋若明将会以绑架罪被定罪,为他所谓的爱情而付出代价。
这件事还是徐亦辰探望的时候说给戚栩听。
当然,是视频探望。
谢淮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探望戚栩,连沈老爷子也只是在病房外看一眼。
“他们一家也好意思去求秦爷爷,宋若明没保住,好歹保住了全家,国内待不下去,举家移民国外,也算是连根拔起。”
戚栩知道宋若明背后倚靠的人,怪不得他前世把宋若明弄得名声狼藉,宋家都有东升再起之势,原来借靠的那一棵大树戚栩连树枝都碰不到。
可能他死了之后,随着时间迁移,宋若明还是安然无事继承宋家。
这一世的结局,宋若明被抓,宋家保住了家族。
前两日发生惊心动魄的事徐亦辰也有听闻,边说边观察戚栩的情况。
戚栩只是手上被划了一刀,伤势较轻不用缝针,这几天连续大补脸上气血充足,比徐亦辰这个连续加了好几晚班的人还要精神。
徐亦辰问:“别墅不是已经被阿淮的人所包围,戚国辉怎么能再次潜入别墅放火?”
这件事戚栩还是听陈威事后汇报,他回:“别墅后院有条隐秘的通道,戚国辉一直藏在那里没有离开,等到谢淮他们走进别墅上了楼才进来放火。”
徐亦辰蹙眉,戚国辉这个亡命之徒是想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烧死。
“人应该被阿淮的人抓住了吧,怎么不见送入警察局。”
他知道宋若明被拘留,沈泽予和戚国辉也被抓住了,但迟迟没有转交警局。
戚栩一愣,戚国辉是逃不出去,当晚就被谢淮的人给抓住,谢淮为什么没有把人送进警察局。
徐亦辰看出戚栩表情不对,连忙开口:“阿淮遵纪守法,不会乱来的。”
说着这话他越发心虚,完全没有说服力。
然而大半天谢淮都没有出现过,戚栩打电话无人接听,他只能发信息,最后收到乖乖等着四个字。
当天下午三点,沈老爷子的一处私人钓鱼庄园内,谢淮扶着沈老爷子来到互通的茶室。
隔壁的茶室传来咒骂声,还有被击打的惨叫和求饶,最后有人拿着一部摄像机进去。
没有转交到警察局的戚国辉被折磨得浑身没一处好肉,只有脸上无伤口,吊着一口气叙述着当年调换的真相。
戚国辉已经把责任推给死去的老婆十八年,自己把自己骗了,刚刚一开口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不管他的事。
保镖按下录制键,用棍子敲了敲,戚国辉害怕地抖了抖,重新录制。
18年前调换之事是戚国辉夫妇利欲熏心,一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个想做梦一飞冲天,所以就有了当年的换子。
戚国辉以为沈家是省城的人,以后再找也很容易,谁知等到曾云出院的时候,戚国辉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走进机场不知往哪里飞。
儿子没了,自己还得养别人的儿子。
以至于戚国辉这18年都气撒在了戚栩身上,不见得是有多疼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亲生儿子,只是把戚栩当成出气筒。
戚国辉之后又说抱错的原因,是因为沈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隐瞒当年的真相。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只能听命行事。
再一次把责任推给沈家。
这一次保镖没有按下暂停键,任由戚国辉说着他来了首都之后沈家再次给他塞钱的事。
如果这一份报道发出去,无异于将沈家推入火坑,遭遇前所未有的动荡,撑得住还能苟延残喘,撑不住只能败退。
谢淮沉默地,认真地,听着戚国辉说得一字一句,恍惚之间,他似乎曾经听过这份叙述。
戚国辉说完之后被带走,老高推开茶室中间的屏风门:“少爷,沈老,戚国辉一字不漏地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只是……”
他看了一眼沈老爷子,其中大部分关乎沈家名声。
沈老爷子面沉如水,发生了这么多事终究是对不起戚栩这个孩子,也该做一个了断。
“这是沈家欠他的,如今真相大白,盖章定论,他该离开沈家,不该困在这里。”
当天晚上七点,随着这份影像的发布还有一则蓝底白字的官方通报,沈泽予涉嫌故意伤人的罪名被逮捕。
一时间沈家深陷水火之中,沈卓海被这两件事气得大病一场,曾云一心想见戚栩却频频被阻。
沈枫凯着手处理并紧急公关一些谣言,却任由戚国辉视频爆发。
戚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被谢淮接出院,并关了起来,不是大平层,更不是老宅,而是属于他的**,山间别墅。
他的活动地点暂时只有卧室。
戚栩在卧室沙发上处理完工作邮件,一一安抚完公司高层,并告知他们,他并没有跑路以及人身安全等。
垂在沙发下的脚忽然一痒,他连忙缩起脚,叮当作响,一团白色毛绒竖着尾巴高傲地走过。
昨晚他嫌这里无聊抱怨了一番,今早这团东西就出现在卧室。
戚栩盘着腿,脚踝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地声音,一条锁链系在黑色绒皮上,锁链很长很长,足以到达卧室的每一处。
他垂眸,随意地蹬了一下腿,已然习惯被锁起来。
第88章 第 88 章
前世戚栩孑然一身, 想过退休的时候养一只猫陪伴身边,如今还没退休,猫已经养上了。
戚栩躺在沙发, 刚刚离开的布偶跳了上来, 窝在他的脚边,似乎对他脚边晃晃悠悠的锁链很感兴趣。
谢淮走进房间时看到这一幕,戚栩懒洋洋地躺着,噙着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脚踝上的铁链逗猫,小布偶围着他的双脚跳来跳去。
把锁链当成逗猫棒也只有戚栩一个人。
也是, 戚栩根本没把这场囚禁当回事,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自愿戴上这条锁链。
谢淮有时候都觉得戚栩对他的容忍度是不是太高了, 无任何原则性地接受他的所有。
不论优点,缺点,还是不为人知的癖好。
戚栩逗猫逗累了, 转头一看,发现谢淮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
他笑着问:“好看吗?”
谢淮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猫咪感受到谢淮身上的气息,周身的毛瞬间炸了,嗷呜了一声立即窜到一边, 警惕地看着这位对它来说的不速之客。
谢淮并没有将这只小东西放在眼里,径直地将戚栩压在身下, 顶开他的双脚, 俯身在他的颈肩轻嗅。
家里有一猫一狗, 对戚栩来说是一件过于幸福的事。
特别这只狗还特喜欢咬人, 不分昼夜,只喜欢咬他一个人。
“爷爷早上给我打了电话, 让我在你家休养一段时间,这几天沈家,沈家老宅大门围满了记者。”
好在他并没有以云瑞的任何身份出现在公众照片,不然连云瑞都会受到牵连。
李恺兴已经连续发了好几十条慰问确认他的平安,生怕他有什么好歹就此撤股。
谢淮叼着戚栩颈侧的皮肤:“媒体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还有M城,前去挖掘新闻的记者全部无功而返,不用担心,没有人能伤害你。”
谢淮给了各界媒体施压,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舆论是在有权人面前很好控制。
戚栩被咬痛了,推开谢淮的身躯,失笑:“被你关着是最安全的,我还用得着害怕?”
谢淮起身握住戚栩的脚踝:“早上怎么打开过。”
戚栩倏然起身,掐着他的脖子:“你真变态,在房间里装监控。”
谢淮迎上了戚栩的目光,单手环着他的腰:“我走的时候在左脚,现在绒皮在右脚。”
戚栩:“……”
“那你还不够变态,竟然没在房间装监控。”他跨坐在谢淮大腿上,捏着他从外面回来冰凉的耳垂,“凉,我就解开了,醒来之后我就戴回来,一天过去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戴哪只脚。”
谢淮说:“我亲手戴的,不会忘记。”
戚栩嗤了一声,没有开口问谢淮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最长不过也是关到这个寒假结束。
“谢总,最近频繁早退,公司不要了?钱赚够了?”
谢淮扯着他脚踝上的绒皮,答非所问:“今晚绑手,不可以穿衣服。”
一边说一边试图解开戚栩的睡衣纽扣。
戚栩按住了他的手,拉开窗帘:“真行,重新定义今晚,这会儿才四点,你别没事找事。”
谢淮确实动了歪心思,没事找事:“拉上窗帘不就是今晚。”
戚栩佩服谢淮的歪理,不想和他谈论私密事,趁谢淮沉迷色欲主动挑起他主动被走入宋若明设的局的话题,还是希望得到从轻发落的结果。
“是我再次违反约定,不把拉钩当承诺,让你担心。是我欠考虑不顾的自身安全,入局想把宋若明按死,沈泽予不会不无缘无故失踪,最大可能性是让宋若明觉得你绑了他,让宋若明一换一。”
“我成全他,我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自负地觉得能够安然无恙地出局,当然,我也忽略了很多没有考虑过的突发因素,比如戚顾辉,比如宋若明忽然把我推下楼梯。”
说着戚栩观察着谢淮脸上的微表情,这段时间楼梯似乎成为谢淮的应激词。
应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谢淮。
谢淮在家的时候允许走出卧室,但不允许他靠近楼梯,只能搭乘电梯,他不在家的时候,连卧室都不能出,只能乖乖带上锁链。
会频繁做噩梦,会惊醒,会在睡觉的时候紧紧地抱着他。
这一切一切都是应激反应的症状,同时近乎病态地对他缺乏安全感。
失去好似烙在了谢淮的心里,戚栩想知道他每晚惊醒梦到了什么,是他滚落楼梯的一幕吗。
谢淮扣紧了戚栩的手,微乎其微地颤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报复谁,我替你做,你恨谁,告诉我,我来做所有的事。”
他真的无法承受戚栩在他面前再次滚落楼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不是每个人都有失而复得的机会,万一呢,万一梦中的事成真了,也许已经成真了,前世今生,那时戚栩对梦里的他的回应,这是谢淮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戚栩安静地窝在谢淮的怀里听着他说的话,宛若要做他手里的一把尖刀。
他笑了笑:“那我要杀人呢,你要帮我递刀吗?”
谢淮说:“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我长命百岁,共度余生。”
戚栩叹息,慢慢地说:“曾经恨过吧,恨这世界的不公,也不甘这个世界设施舍我的一切,但如你所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与我无关的事,也不想你替我背负什么。”
他不知道谢淮在上一世在他死后有没有做了什么,这是不应该的,也没必要。
谢淮已经让他多活了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他每天在耳边说着那些话,他可能早就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他看着谢淮继续说:“淮哥,我们现在才18岁,哦,还有一个星期你就19岁了,我向你保证,我们还会陪伴彼此度过很多年的生日,所以你不要对我失去信心,我会把你当成依靠,做危险的事之前会以你为出发点,永远不会发生让你失去我这件事。”
谢淮的心不可抑制地触动,目光缓缓扫过戚栩的脸:“如果你再次食言呢?”
戚栩索性毫无保留地袒露:“我愿意被你干死。”
谢淮是时间的掌控者,歪理变成真理,窗帘一拉,布偶被扔出了房间,夜幕提前降临。
他无法抑制住那场暴风雨,而戚栩无所顾忌地闯进了雨里,不惧怕乌云压顶,在那片雨里肆意地撒欢。
睡衣被丢落在地上,一颗纽扣也滚落床底,睡衣上的最后一颗,也预示着某个人亦然失去了耐心,本性暴露。
谢淮解开了戚栩脚踝的锁链,重新系在他的手腕上。
戚栩浑身潮红,眯着眼睛去看眼前的正人君子般的谢淮,白衬衫完整地束在腰上,似乎正在签署一项上亿的项目。
谢淮留意到戚栩的眼神,将人抱起来,舔舐轻咬着:“帮我脱。”
明明只是脱了一件衣服,戚栩已经轻喘,忍耐着解开谢淮的衬衫纽扣。
锁链撞上皮带扣子的瞬间发出清脆的一声,在戚栩耳里震耳欲聋。
戚栩抓住了他敞开的白衬衫,闭了闭眼:“要不要帮你戴?”
谢淮好有礼貌,也很绅士:“荣幸之至。”
只是他温柔的语气和动作截然相反,凶悍至极地让戚栩心惊。
凶相毕露不为过。
戚栩的脚趾蜷缩,紧绷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松下来,得以喘息。
他戴着锁链的手脱力地耷拉着,另一只手腕空空如也。
谢淮倏然又凶起来,想到了梦里那串再也没机会送出去的手串。
“宝宝,你的手串呢?”
戚栩几乎晕厥,手指无力抬起:“桌上。”
上一秒还躺在床上,下一秒就被抱起来,戚栩仰着修长的脖子失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谢淮的身上。
手串被谢淮重新戴在手腕,完整的,不可缺的。
“不要再摘下来了。”
戴一辈子。
戚栩没了回答的心思,也说不出一句话。
从床上到沙发,再到浴室,黏腻的皮肤在浴缸里得到了温热的抚慰。
戚栩靠在谢淮的怀里,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低头吻在了他的手心,像前世谢淮在病床前对他一样,不带任何欲望,纯洁的。
时隔一世的回应,对谢淮来说应该是太迟了,但对戚栩来说是刚开始。
然而谢淮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戚栩按在了浴缸上,很快戚栩清爽的身体杂夹着汗水,沐浴露种种。
放满水的浴缸里不到一会儿全然洒了出来,慢慢地又被填满,来来去去多次。
在这个白天当黑夜的一晚,戚栩昏了又醒,偶然恍惚又换了一个地方,谢淮在他耳边一句又一句的宝宝,锁链被松开又被系上。
叮叮当当了一整晚,在戚栩眼前颠倒着,他的那一脚最终踹上了谢淮的身上:“你特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戚栩的力气已然被耗尽,这一脚没有一点威慑力。
谢淮埋在了戚栩的颈窝,听到他的承诺:“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谢淮最后一次是温柔的,不安和后怕在得到的承诺中消失殆尽。
戚栩不知道自己这个承诺对谢淮有没有作用,应该是有的,当天晚上谢淮没有再被噩梦惊醒。
其实他也不确定谢淮有没有惊醒,他已经累得不省人事,全身上下被炙热贴着,还没有等到结束就陷入了昏睡中。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只知道他差一点就被。干死。
第89章 第 89 章
戚栩感觉到被人掐着下巴渡入一口冰凉的水, 他浑身无力睁不开眼睛,糖分慢慢起了作用,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晕了过去。
他睁开眼, 谢淮继续低头喂他葡萄糖。
昨天下午四点到现在, 戚栩扫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已经早上十点,足足十八个小时未进食,中途他被喂了几管葡萄糖,而谢淮几乎滴水未进, 精力充沛抱着他从沙发到落地玻璃窗。
18岁的男大,惹不起,也躲不了。
戚栩连手指根都在发颤, 下半身更不用说了,稍微动一下一股酸软从骨子里透出来。
锁链已经被昨晚得到满足的谢淮摘下,戚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他好不容易抬起手,指尖勾着谢淮的衣领, 有那么一点生气:“你特么真想把我干死啊。”
谢淮受着这份气,实话实说:“不会让你死,以后还想继续。”
戚栩还没来得及骂人, 又听到某个人执着于第一次的体验,问他:“昨晚爽吗?”
戚栩给了他一个白眼, 没回答他的话, 不服输似的反问:“昨晚夹得你舒服吗?”
谢淮:“……”
戚栩冷笑了一声, 谁怕谁, 干不过,还说不过吗。
其实这两个问题都白问, 如果两方都不爽,那一盒T也不会空了一半。
最后谢淮抱着戚栩到浴室洗漱,又抱着人到楼下用餐。
戚栩嫌谢淮的大腿硌得慌,在椅子上放了个软垫子才安心吃饭。
桌上都是些易消化的清淡食物,空腹太长时间不宜吃荤腥。
戚栩喝了两口粥,放下勺子,舌头疼,应该是被咬破了。
谢淮见状给他倒了杯豆浆,戚栩没好气地说:“以后能别咬舌头吗,吃不了东西。”
谢淮看着他:“抱歉,没忍住。”
戚栩也没听出来他有忏悔的语气,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牛奶:“对了,李恺兴和我说创智宣布破产,外资撤资,创智撑不住,如今人去楼空。”
创智的首席执行官Jackson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这次的绑架案,但有两次的通风报信,也算是参与者。
谢淮云淡风轻地说:“创智因偷税漏税被查,投资者见风使舵不再提供资金链,旧产业不创新继续随波逐流,注定会被时代淘汰。”
李恺兴说Jackson也把自己的私产投入进去,创智破产血本无归,同时因涉及刑事事件被遣返回国,一分没赚还亏完,也算是报应。
戚栩想起一件事:“秦家那边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让秦老为难了。”
谢淮安慰他:“没事,官场那边的事我舅舅会解决,我们的事也只是其中一条导火线,他们牵连的事永比我们想象得多。”
秦家是戚栩从未接触过的家族,之前在病房前看守的人应该也是秦家的人。
虽然他从未见过秦家两老,可听过谢淮和秦老打电话,老人的威严从手机传到他耳边,让人肃然起敬。
戚栩被一杯豆浆给填饱,胃口有点差没再吃什么,被谢淮抱到了沙发上。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谢淮敲电脑,他浑身懒散懒得动弹,手机再次推送他同城的新闻,有关沈氏集团因换子之事闹得轰烈。
“戚国辉的视频背景我看着有些眼熟,是在爷爷的私人钓鱼庄园?”
戚栩不在乎视频里戚国辉所说的内容,对他来说也只是心知肚明没有戳破的事,前世这个真相在他死之前被沈家藏得严严实实,过了这么多年他失去了当年被认回来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执着。
是否调换已经变得无所谓,亲情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但现在真相被曝光的手笔有沈老爷子的参与,让他不免想起老人在病床上最后一刻看着他愧疚的眼神。
戚栩知道,老人后悔为了家族的存亡而委屈了他十年。
沈氏是沈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亲手建立栋栋高楼,其中的辛苦无法用言语叙述。
可如今沈老爷子亲手把大楼推倒,心血轰然倒塌。
谢淮看了一眼戚栩的手机,抬手拉起他腿上的毛毯:“爷爷知道我没有把戚国辉交给警察亲自找到我,向我说明让戚国辉将当年的真相录下来发布。”
戚栩心情复杂,老爷子这是为了他和沈家站在对立面,他不知道老人当时的心态是怎样,他宁愿老人和前世一样,护着他的心血长眠。
他的表情沉重了几分,老宅只剩下老人一个人。
谢淮似乎看穿了戚栩在想些什么,说道:“家里的两位老人今早去度假了,假期错峰出行,过年才回来。”
戚栩“啊”了一声,全然没想到两位老人这么洒脱,说走就走。
也是,糟心的事太多,把这些事留给后辈处理何妨不是一个完美解决方式。
戚栩忽然秋后算账:“你把戚国辉关起来的那几天做了什么?”
谢淮继续处理文件,随口说:“人没死,活着交给警方。”
戚栩当然知道戚国辉没死,要是死了,谢淮现在都不能,准确来说做不来昨晚的事,因为人在监狱。
戚国辉被谢淮关了几天,他知道是动了私刑,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谢淮的心腹,但万事无绝对。
“淮哥,戚国辉是个人渣,我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垃圾让你的未来沾染上污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的以后应该是璀璨的。”
谢淮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啄:“放心,我以后还想和你在床上厮混,真的没有做什么。”
戚栩只能暂时相信谢淮所说,他过后也问过老高,这几人闭嘴不谈。
在谢淮私宅住了几天后,戚栩身上的懒劲儿都给养回来了,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当然,衣服是谁穿的也是谁脱的。
谢淮每天人模人样地回家,而他在家躺平,虽然线上会议和文件看不过来,但身上好像被某个人吸掉了精气,总觉得提不上劲了。
所以戚栩决定有计划地越狱,这几天谢淮已经不执着于锁他,他在这个家出入自由。
等到谢淮向他讨了上班吻后,他站在窗口看着迈巴赫离开,立即给徐亦辰打了个电话来接他。
这计划是徐亦辰帮他出的,就算最后被人赃并获,锅也有人背了。
很快,徐亦辰开着车就来,戚栩大摇大摆地出门,不出意料,没人阻拦,但在他上车的那一瞬,保镖通知了谢淮,并开车跟在他们车后。
戚栩一上车受到了360°无死角地慰问,司机在开车,三人在后排团团围住了他。
方倩一看戚栩的模样就知道这人最近被养得好,脸色红润,那唇色比她涂了口红还要红润。
“还想着寒假和你们去滑雪,只能下一次寒假了,还好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后可以慢慢计划。”
徐亦辰搭话:“滑雪算什么,以后咱们周游世界。”
他一顿看向戚栩:“戚少,你这身体没问题吧,需要我的随行人员准备中医吗?”
戚栩好久没见他们几个,心情也被带动起来,白了他一眼:“徐少真是好生活,我看你脸色苍白,熬夜过多导致的肾虚?可能你更需要中医。”
徐亦辰捂着心口,熟悉的感觉,好毒的嘴,然后中毒般倒在方倩的肩膀上。
蒋子慕关心道:“栩哥,你耳朵后面怎么红了,是不是那时候受的伤,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好。”
学艺术的总能发现一些隐秘的地方,戚栩戴围巾遮挡住脖子上的痕迹,但谢淮太喜欢咬人,浑身上下被咬了个遍,耳后的红痕是昨晚留下的痕迹,眼尖的蒋子慕看到了。
徐亦辰和方倩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然后对蒋子慕说:“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他们三人没有询问沈家事宜,而是第一时间关心戚栩这个人,他们是戚栩的朋友,出发点当然是以戚栩本人出发。
而且他们又不是为了家族而去结交戚栩,而是戚栩本身的魅力吸引着他们。
中途,徐亦辰的手机响了,谢淮打来的电话。
徐亦辰晃了晃手机问:“我接还是不接。”
戚栩回他:“不接的话,可能会上演美式截停。”
徐亦辰还是接了,吊儿郎当地说:“谢少,你的男朋友在我手上,请支付今日的出行账单,不然我可让你的男朋友吃尽苦头。”
戚栩听笑了,徐亦辰果然是人来疯。
谢淮说:“他的口袋有我的黑卡,今天的所有费用从我的卡划出。”
徐亦辰开着免提,戚栩听到了这番话挑了挑眉,从左侧口袋拿出了一张黑卡。
谢淮什么时候把黑卡塞进去了,所以,这人是知道他今天越狱的计划,提前给他准备好路费。
不得不说一句真贴心。
徐亦辰被这一番骚操作弄得哑口无言:“戚栩,今天的计划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怎么知道的,好惨,你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没有秘密了。”
戚栩指尖夹着黑卡:“在黑卡面前,秘密不值一提。”
徐亦辰“啧”了一声,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今天消费由谢少买单。”
方倩和蒋子慕两人热烈地鼓掌。
谢淮无视了这几个人的鬼哭狼嚎,和戚栩说话:“今晚回大平层还是别墅?”
戚栩想了想说:“好久没回大平层了。”
“我让人去清洁。”手机那头的谢淮似乎正在处理工作,有人推门而入,“不能喝酒,今晚我会检查。”
徐亦辰有幸给这对苦鸳鸯当一个手机支架,龇牙咧嘴地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挂了电话之后他问:“他怎么检查你喝没喝酒?”
戚栩直白地说:“接吻。”
三人:“……”
怎么就吃了一大口狗粮。
徐亦辰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多这个嘴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在吃喝玩乐这方面,徐亦辰说第二没有人说第一。
今日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第一个项目打进了戚栩的心里——射击。
私人射击俱乐部需要特别的贵宾卡才能进入,面向的客户一般都是徐亦辰这种上层人士。
徐亦辰见戚栩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的抛靶机,扬眉:“我就知道你喜欢射击。”
戚栩收起眼神:“你又知道了?”
徐亦辰无比地自信:“你的飞镖扔得这么准,一看就知道练过,对射击射箭这种项目肯定有兴趣,这种爱好也和阿淮这么一致。”
通过这么小一件事就看得出他对射击感兴趣,果然是人精。
戚栩笑了起来,方倩和蒋子慕走在前头,他关心徐亦辰的脱单进程:“你的告白计划还没有实行吗?不知不觉又一年了。”
徐亦辰像只被放气的气球:“我其实准备在滑雪的时候告白,冰天雪地,在一片茫茫白雪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多浪漫啊,谁知又黄了,怎么到我这里告白变得如此曲折。”
戚栩想了想,徐亦辰的几次告白中途停止好像都有关他。
“你能不能出其不意一次,大胆地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徐亦辰:“……”
“今天我的任务只是把你带出来玩乐,你这会儿让我告白,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从不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戚栩温馨提醒:“你就使劲准备吧,有人抢先一步了。”
徐亦辰顺着他的眼神去看,穿着射击服扎着高马尾的方倩面前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他还认识。
他气冲冲地走上去,挡在了方倩面前:“程誉清,嘛呢。”
程誉清无辜地看着徐亦辰:“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找你了么,我找倩儿有事。”
徐亦辰听到这个称呼咬咬牙,这人仗着和方倩同桌三年得了这么一个亲密称呼。
方倩抬手拂开了徐亦辰:“你挡着我了,人程誉清有事说。”
徐亦辰站着不动:“有事就说。”
戚栩没继续听下去,带着蒋子慕去另一边。
虽然蒋子慕是艺术生,在四人群里待久了什么都学会了一点,但不精,比如表姐空手道,他学会用气势吓人,徐亦辰的花钱如流水,他学会关水龙头,谢淮的射击,他学会了拿枪。
戚栩看着蒋子慕拿枪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知道是熟手。
砰的一声,脱靶。
戚栩扯了扯嘴角很给面子地没笑出来,鼓励着他姿势很漂亮。
他刚欲低头拿枪上膛,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搭讪地模样说道:“你好,第一次来这里吗?”
戚栩穿着射击服显得腰窄腿长,身姿挺拔又青春洋溢,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格外地惹眼。
他说:“第一次。”
男人笑了笑,不经意地露出自己专属射击服上的荣誉,这是俱乐部举办的射击比赛,他取得不菲的成绩。
“第一次来不太容易掌握,比如你手上的那把枪就不适合新手,我是俱乐部常客,需要的话我可以指导你一下。”
戚栩婉拒:“不需要,谢谢。”
男人还想说什么,只见戚栩戴上耳罩和护目镜,利索地上膛,在看不清的表情下手起枪落,非常果断。
显示屏上连续显示十环,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徐亦辰应付完程誉清,一转头看到更严重的一幕:“我靠,我戚少也太有魅力了吧,不是,阿淮的地位好像有点危险啊。”
第90章 第 90 章
戚栩在固定靶热完身又到移动靶那边, 移动靶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是射击一把好手,前世所有的发泄都在射箭和射击两项运动里,曾经被李恺兴调侃就算失业也可以为国争光, 28岁正式参加奥运的好年龄。
有些胆大的学着先前的男人走到戚栩面前搭讪, 不出意外得到的都是拒绝。
没有专业的设备,怎么看都是第一次来俱乐部,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
能进入这个俱乐部除了上层人士还有来消遣的各家少爷们。
比如刚刚和方倩聊天的程誉清,他是程家二少,程家主要做连锁品牌的餐饮企业, 和方家同一个小区,自小和方倩相熟。
不过程誉清字都认不全就被送入国际幼儿园,一路往上就读国际小学, 国际中学,由于家里管教不严,有点往纨绔子弟的方向走, 程家采取紧急措施,连忙将他调回重点高中, 也使用了钞能力,为学校捐赠了一个体育场。
高中三年的程誉清难得忽然醒悟,考上了F大, 这会儿暑假回首都带着朋友出来玩。
最近沈家发生的种种成为圈内热闻,程誉碰了碰徐亦辰:“他是你带来的?你们该不会真把人收进小队了吧, 那你的眼光好像也不怎么样, 话说, 他都可以, 为什么我不行,起码我比他认识你们长久。”
徐亦辰嫌弃地往退了一步:“怎么叫收进小队, 戚栩又不是我们的小弟,他是我们是朋友,还有,我和你八字不合,和你相处迟早把我气死。”
“现在沈家一团糟,他不是应该避避风头,是不是过于招摇了?”程誉清扫了一圈拿着手机出来拍照的人,明显有些人已经认出了戚栩。
徐亦辰哼声道:“沈家的事又不关他的事,不能出来玩了?非得每天对着糟心的事。”
说着徐亦辰走到戚栩身边,蒋子慕和方倩也过去,如上一次在宴会般挡住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
戚栩察觉到他们几人的举措,笑了下:“你们怎么不玩了。”
徐亦辰双手抱胸:“戚少,你打得也太准了吧,百发百中啊。”
方倩刚打了几发手感不是很好,问道:“戚栩,你学过吗?”
戚栩摘下护目镜:“自学算吗,算我天赋异禀,天生神枪手。”
几个人被戚栩的话逗乐,知道他没有被沈家的事所影响。
也是,如果被影响到就不是戚栩了,况且还有谢淮在他身边。
他们没玩一会儿,程誉清又来掺和一脚,说什么比一比。
徐亦辰更是以为这是挑衅,挺着脖子就应战。
四对四,环数相加,总数最大的胜利方。
那糟糕了,他们这边有个十发有九发脱靶的。
徐亦辰应战之后才后知后觉:“子慕,你能一秒速成十发九中吗?”
蒋子慕如实地说:“下辈子吧。”
徐亦辰心如死灰,觉得这次对决十拿九输。
好在程誉清那边也有个新手,甚至还比不上蒋子慕,起码蒋子慕姿势好看,得一个赏心悦目。
轮到戚栩上场,他也是没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直接上移动靶。
墙上的靶子是移动的,戚栩举着枪面色平淡,所有人不自觉地将呼吸放轻。
移动靶的速度不算快,但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小比赛,加上全场瞩目,徐亦辰想象一下自己站在那里都压力倍增。
戚栩没有犹豫太久,迅速开枪,围观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戚栩又开第二枪。
两枪之间距离不到两秒,连续的枪声在众人的耳边炸起。
直到戚栩打完所有的子弹,摘下耳罩,他们才反应过来看显示屏,倒吸一口冷气,十发十中。
程誉清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巴呆住了,他练了这么久的射击算什么。
戚栩打完之后也没有和其他人有所交流,回到座位上回复谢淮发来的信息。
最后徐亦辰四人以落后五环输了。
输了也认,不过今天的风头注定是他们的,谁有戚栩威风。
结束射击行程,程誉清像块狗皮膏药跟着他们,捻都捻不走。
甚至到晚上吃晚餐的时候也跟着走入包厢,徐亦辰忍无可忍:“程誉清,你够了吧,还要跟着过来蹭吃,你堂堂程家大少做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
程誉清像是方倩的小弟一样,一直跟在她身边,他还至今为止还没有和戚栩说过几句话,很想问问他的射击是在哪里学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教教他,他能付钱。
“你吃你的,我和倩儿说话又没吵着你。”
徐亦辰不知道程誉清心里所想,看着他一直缠着方倩只觉得碍眼。
落座之后程誉清向方倩打听:“倩儿,戚栩他是不是学过射击啊,怎么这么厉害。”
方倩扫了他一眼:“他没学过,你一路上问了我多少个戚栩的问题,想干什么吗?”
程誉清耸肩:“想交个朋友而已,你也知道我好交朋友。”
方倩警告他:“单纯交朋友可以,你别把你的那套用在戚栩身上,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和你不是一类人,别招惹他。”
方倩早就知道程誉清的性取向,之前在学校还看见过他和学弟在画室接吻。
程誉清一脸无辜:“我真的只是想交朋友,你们这个朋友有点高冷,我撩……和他说了几句他都不愿意搭理我,看来得更主动出击。”
方倩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好替谢淮和戚栩出柜,只能更为严肃地告知程誉清。
很显然程誉清没听进去,脑子里已经装满了在靶场上射击的戚栩。
那边戚栩的全然不知程誉清对他起的什么心思,他收到谢淮的信息,说已经到门口。
混吃等死:【888包厢。】
X:【不亲自来接我吗?】
混吃等死:【你好大的面子,还要我来接你。】
X:【不大吗?你不是说过好大。】
混吃等死:【……】
戚栩反盖手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太想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情到浓时调情而已,人之常情。
他起身出去接面子大的谢淮。
程誉清后脚跟着戚栩出去。
徐亦辰等到程誉清离开,迫不及待地问方倩:“他一直缠着你,和你聊什么了?”
方倩说:“聊主动出击……”
话还没说完,徐亦辰一身炸毛拉着方倩离开包厢。
888包厢里,蒋子慕刚埋头吃完肥美的蟹腿,一抬头,整张桌子只剩下他一个人。
人都去哪了。
戚栩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谢淮从里面走了出来。
戚栩挑眉:“面子大,不是说让我下去接你吗?”
谢淮自然地搂着戚栩的腰往外走:“今晚我还是想上床睡觉,所以还是让男朋友在电梯口接我就好。”
戚栩失笑:“我又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下楼接男朋友而已,不至于让你今晚上不了床。”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谢淮好像是的。
谢淮问:“在射击俱乐部玩得开心吗?”
戚栩回:“还行,适当地放松一下。”
说着戚栩发现这不是往包厢走的路,怎么拐进吸烟区了。
直到他听到谢淮说:“好多的人在看你。”
戚栩听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意思,将人抵在窗边,似笑非笑地问:“吃醋了?”
谢淮对这些事一般都很坦然,点头:“吃醋了,不想让别人看你,想把你锁起来。”
又锁上了,戚栩故意放低声音挑衅他:“淮哥,是你放我出来的,难道你还想锁我一辈子不成?”
不只是语言挑衅,甚至倾身在谢淮的耳侧轻轻吹着气,湿润的唇若即若离地碰着他的耳垂。
谢淮整个人贴紧他,搂着腰的手沿着后腰一路往下探入衣摆之际,暧昧地游走着,呼吸停留在戚栩的侧脸,不紧不慢地告知他心中所想。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锁你一辈子。”
戚栩听笑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他是否愿意,询问他意见呢。
他眼里藏不住笑意,主动拉着谢淮的领带往前带,敞开心扉地说:“如果你想把我锁起来的话,我愿意的。”
谢淮猛然按住戚栩,后者知道他想做什么,抬手勾住了他的颈脖,让他好发力。
带着失控般的吻落了下来,不带任何情欲,单纯地掠夺,想占为己有。
还是那句话,他们两个本质上都是疯子,一个有病,两个无可救药。
谢淮想把他锁起来,在他身上拥有超强的占有欲,他接受良好,默许对方在他身上施展任何阴暗的想法。
只是不全然是接受,时不时亮出利爪剐蹭,对方不会受伤,但会痒。
当然,他知道谢淮不会真的把他锁起来,舍不得,所以在过过嘴瘾这方面满足他。
这个时候吸烟区外响起匆匆地脚步声,来人正是前来寻找戚栩的程誉清。
他无意中闯入这个灯光昏暗的吸烟区,一开始只注意到戚栩的背影,没注意到和他交叠在一起的人。
“戚……”
谢淮闻声抓着戚栩的后颈抬眸,冰冷的视线直直落在程誉清身上,使得程誉清顿时像是置身于冰窟,双脚结冰被固定在原地无处可去。
程誉清在不远处,清楚地听到戚栩情动时的声音,谢淮再次抬眸,这一次程誉清看出了他眼中狠厉的杀意。
程誉清心中一震,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艰难地转身,举步维艰,直到走出吸烟区身上的猎杀之意才消失,他慌不择路闯入了楼梯间,又撞见了两个吻在一起的人。
戚栩只觉得谢淮吻得越发狠,推着他往侧躲避,嘴上含糊着:“阿淮。”
谢淮终究是心软,也恨不得能瞬移回到家里的大床上。
戚栩靠着谢淮休息片刻,喘息拉着他的手去看腕表时间:“你还没吃饭吧。”
谢淮另一只手支撑着他:“不想吃饭,想吃你。”
戚栩骂了他一句:“真行,我是饭啊,吃我就能续命。”
谢淮咬着他的耳朵说:“甜的。”
戚栩嘶了一声,给了他一拐肘:“大庭广众的,别骚。”
两人在吸烟区休整片刻才重新回到包厢。
888包厢很齐人,在戚栩和谢淮走进包厢的时候无人抬眸看他们。
连一向见到谢淮话不断的徐亦辰此时像被人关掉声带开关,按一按才蹦出一句话,而且脸上还自带不明红晕。
蒋子慕反倒成了餐桌上最多话的人,全靠他没有眼力见才维持好今晚这顿饭,没有被掀桌。
不然这桌子上没一个能吃饱饭。
气氛怪异,但还是相安无事地吃完这顿饭。
最后,程誉清拿起酒杯给蒋子慕敬酒:“子慕兄弟,还得是你耐得住寂寞,你以后一定能做成大事。”
蒋子慕不明所以地和他碰杯,权当是夸赞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