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谈不妥一拍而散, 戚栩面无表情地起身扣上外套纽扣,刚走出门口就听到谢淮的助理留人。
“戚总, 刚好是午饭时间,谢总在沐尼订了包间,希望戚总携团队一起出席。”
戚栩回绝了, 一想到谢淮那脸他都气饱了,所以他回到公司气得连午饭都吃不下。
过了几天再约谈判的时候戚栩让李恺兴去坐镇, 千叮万嘱不要松口, 拖着也好过在谢淮手上吃亏。
结果呢, 谢淮松口了, 当场签了合同。
戚栩拿着那一份合同更气了,连下午茶都没吃, 吓得李恺兴要送他去医院看病。
戚栩这人嗜甜如命,他们团队也因此每天都有下午茶时间,由戚栩自费的。
戚栩终于问出那句话:“你到底在看什么?”
谢淮说:“在看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投资。”
戚栩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呢,脑子。”
谢淮抬手揉乱了戚栩的头发,像玩一个爱不舍手的玩具,把戚栩的头发都弄乱了。
被戚栩瞪着骂了一句滚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放手。
戚栩看在天价的床上没和谢淮动手,要是以后他缺钱了,转手把床卖出去说不定还能解决他的困境,算谢淮放在他这的投资吧。
戚栩瞅了一眼谢淮的房间,发现对方的床没他的床贵,也没有他的床大。
他家大平层除了整个房子就属这张床最值钱……
一秒过后,戚栩被打脸了,他看着谢淮的人把行李搬进来,那一盒又一盒手表配饰絨盒标签,他的房子也不是最贵的。
以后要是遇到入室抢劫,戚栩觉得还是把他的房产证递出去吧,舍小保大。
戚栩越看越糟心,谁家租客比房东有钱,只有他做房东做成这样。
他捧着他4500买回来的香炉到阳台开始上香。
自从把香炉拿回宿舍后他都没好好上香,现在终于心无旁骛拿着价值10万打火机点香。
这是戚栩顺手从谢淮的行李里拿出来的,然后谢淮说给他用来点香了。
戚栩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真想点一根烟,玩在手上暴殄天物。
这个家足足搬了一个下午,戚栩怀疑谢淮把家当全部搬过来了,整个衣帽间都满了,春夏秋冬的衣服,按照颜色深浅排列,特讲究。
反观作为主人家的衣帽间,都没几件衣服,更像临时过来住几天。
戚栩坐在沙发上看着老高指挥着人把餐桌换了,他看到新餐桌确定了,是前几日谢淮询问过他的意见那张,他当时顾着玩贪吃蛇瞄了一眼不过心说挺好的。
那时根本没想过这张餐桌会出现在家里。
真行啊,先斩后奏。
戚栩心想着,算了,这家也有谢淮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以后谢淮不租了,这电器,餐桌,床算谁的。
五人小群信息不断,徐亦辰知道戚栩被骚扰的事件后特此发来慰问。
戚栩回了他几句消息,对方嫌他老年人手速,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第一句话就说:“戚栩,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兄弟。”
说得好像他始乱终弃似的。
戚栩听笑了,靠着沙发懒懒地回:“怎么会呢徐少,一瓶麦卡伦够我们俩好兄弟一辈子了。”
“多续几辈子的话是不是得再送几瓶,我怀疑你是想谋我的酒。”徐亦辰习惯了戚栩的不着调,有点不忿地说:“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就阿淮当兄弟了,一个电话我也可以帮上忙。”
“下次我再被骚扰第一时间找你……”戚栩的耳朵被捏住了,他酥麻得倒吸了一口气。
戚栩往后靠仰头去看,谢淮在沙发后背蹂躏着他的耳垂,刚刚还阳光明媚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
晴转雷暴雨。
戚栩突然没了声音,徐亦辰着急地问:“咋了,被谁骚扰了?”
戚栩无奈地举着手机让骚扰者说句话,只见谢淮对着手机沉声道:“关你什么事。”
一听到写谢淮的声音徐亦辰继续嚷嚷:“好啊,你们又瞒着我厮混在一起,赶紧给我发个地址,让我逮着你们就死定了。”
戚栩乐翻了:“记得带乔迁礼,家里还缺点什么呢?”
说着他看向谢淮,后者看出了他的意图,默契地说:“缺点霞多丽。”
徐亦辰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你们俩谋财害命啊”,然后挂了电话。
戚栩把手机放下,耳垂上触感让人不可忽视,他开口问:“再摸就要给钱了。”
腿上多了一把法拉利的车钥匙,这是另外的价钱。
戚栩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半跪着,把另一只耳朵送到谢淮面前:“请摸。”
得亏耳朵不是他的敏感带,不然他都赚不到这些钱。
谢淮挑了挑眉:“有没有点出息。”
戚栩拎着车钥匙,说道:“在谢少面前我一向没出息,抱你大腿的事你可要当真啊,以后真抱……”
戚栩的姿势让他高于谢淮,有那么一点居高临下,由于没什么态度,更像是把洁白而脆弱的脖子递到敌人面前。
谢淮扫了一眼那一截白皙,同时伸手握住了颈侧,拇指指腹虚按住,是很容易让人窒息的动作。
戚栩没再说话,似有不解地看着谢淮,但并没有反抗,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蹭过谢淮的指腹。
戚栩的态度取悦到谢淮,他嘴角勾了勾,把人往自己面前带,两人呼吸相缠。
“没说不让你抱,只给你抱。”
戚栩听到了谢淮腕表上秒针的走动,滴塔滴塔,可耳边却有一道声音比秒针行走的速度更快,他的心脏好像在奇怪地加速跳动。
陈威和老高哼哧哼哧搬着绿植进门,两人一看到沙发上两位少爷的动作,放下绿植整齐地向后转,军姿站立,手贴紧裤侧线,视线统一看着门框。
戚栩拂下颈侧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上,穿上鞋子走到阳台拿起打火机又点了一支香。
心情有些微妙,手串盘起来,闻着檀香,借此希望心情可以平复下来。
就差念清心咒了。
陈威和老高听到脚步的声音才往回转,一位少爷在阳台拜天地,另一位正看着他们两个人。
陈威莫名地觉得寒气从后背起来,和老高顶着这束压迫的眼神把绿植归位后,麻溜地离开。
半个小时后安保通知他们说有人送乔迁礼,谢淮刚好在客厅让他们上来,不多时几个穿着厨师服模样的人搬着几箱食材进来。
戚栩从沙发上起身,问谢淮:“你请的人?”
谢淮说:“徐亦辰的人。”
话音刚落,徐亦辰带着方倩和蒋子慕出现了。
这几个人一进门熟练地换鞋,手里拎着礼物,戚栩精准地看到徐亦辰手里的霞多丽。
徐亦辰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进行参观模式:“你们两个真背着我们在外面有个家,我今天是来加入你们的,让我们一家三口快乐地生活吧。”
戚栩倒了几杯热茶放在桌上:“抱歉啊,一家三口你只能睡客厅。”
徐亦辰不放弃加入的想法:“我和你睡不行,你那床在上面翻跟斗都行。”
谢淮替戚栩回绝:“厕所租给你,2万一个月。”
徐亦辰又转到了旁边的客卧,性冷淡的布置,很明显是谢淮的房间:“真黑心啊,我还不如直接在楼下租房。”
方倩捧着热茶暖手,饶有兴致地跟着逛起来,问戚栩:“你们今天刚搬来?”
戚栩说:“对,让你们赶上了。”
蒋子慕直奔落地玻璃窗,打开门走出了阳台。
这三人足足在这个房子里逛了二十分钟,然后在客厅和戚栩谢淮两人公堂对簿。
戚栩找了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谢淮在一旁盘腿而坐,腿上放着笔记本。
三人围绕着他们分布,徐亦辰一本正经地盘问:“这房子是谁的?”
戚栩举手:“我的。”
徐亦辰捂着心口,心痛地看着谢淮:“我们不争气的阿淮还是入赘。”
谢淮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看了徐亦辰一眼没说话。
戚栩觉得入赘这次降低谢淮的身份,说道:“他来租房,我们俩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方倩看着他们抵在一起的腿,忽然觉得好像并不是房东和租客这么简单。
原本这个念头在迎新过后已经慢慢淡下,但这会儿又看到谢淮以租客的身份出现戚栩的家,不可思议之余还有点原来如此。
谢淮是谁啊,谁能让他自降身段租房,如果这个人是戚栩,又不觉得奇怪了。
蒋子慕真诚地问:“真给钱的那种租客?”
给戚栩听笑了:“还有不给钱的租客?我不是亏了么,不然让淮哥以身相许?”
噗哧一声,徐亦辰喷了一地的水果茶,憋红了脸,新买的地毯就此报废。
谢淮皱眉:“脏不脏啊,自己处理干净,不然就滚。”
徐少在戚栩的家贡献了人生第一次清洁,拿着吸尘器在地毯上来回走。
他不满道:“我好歹带了礼物,也是个客人,你们就这样对待我?”
没人搭理他,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厨师做的饭菜。
他们都是徐家星级餐厅的员工,做好晚饭后非常有职业素养地整理好厨房用具才离开。
入秋后,早晚温差大,桌上炆着炖羊肉,一旁还有海鲜锅,热气腾腾的,其他菜品还有谢淮从冰箱拿出新鲜的排骨,让厨师加的一道酸甜排骨。
谢淮从柜子里拿出清洗好的杯子放在每个人的面前,戚栩负责开徐亦辰带来的霞多丽。
徐亦辰看到这一幕和方倩嘀嘀咕咕:“我怎么看出了点女主内男主外的意思,我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方倩白了他一眼:“你要不去问问他们谁主内。”
徐亦辰干笑了声:“你这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信不信我问出来,戚栩一拳给我下楼。”
方倩说:“那你看着就行,别那么多话。”
得到了指令,徐亦辰真就看着,没在想别的。
五人围坐一桌,开始热闹地享用今晚的晚餐。
戚栩咬着排骨听着他们说圈内的八卦,谁家少爷不服联姻,带着他的女朋友私奔了,买票的时候刷了卡被家里发现,开始即结束。
哪家纨绔子弟接手家里的生意,亏损了将近八千多万,瘫痪的老爷子一夜之间康复,追着不肖子孙打。
戚栩一边听一边笑,偶尔和他们碰杯。
唯独没有提起的是沈家掌权人发生变化,其实这件事在圈里算得上大事。
沈卓海被老爷子降权,沈泽予因病休学,只有沈枫凯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现在整个沈家死气沉沉。
他们三个人也想借着今天见面的机会看看戚栩的状态,好在戚栩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搬了新家,虽然新家还有别人在。
总之戚栩越过越好,是他们这些朋友所希望的。
戚栩心细哪不知道他们所想,特别是蒋子慕,可能没和徐亦辰他们对好词,吃饭之前偷偷问戚栩还好吗。
成年了也藏不住事,不愧是蒋大师。
戚栩举起酒杯向他们敬酒:“感谢各位参加我们的乔迁宴,今日匆忙不算正式,下次一定正式宴请你们,当然,十分感谢徐少赞助的酒席。”
众人举杯同他碰杯,徐亦辰心说,这怎么越看越像结婚宴席,他还成了赞助人。
酒足饭饱之后,蒋子慕醉得不轻,但也没耍酒疯,就抱着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速写本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戚栩。
戚栩逗人瘾上来了,逗人:“嘛呢?”
蒋子慕有问必答:“栩哥,我想画画。”
都过这么久,这个执念还在,说明真的很想画。
戚栩今晚心情好,说:“行,你想怎么画?”
蒋子慕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迟钝,放下手里的素描本朝戚栩走来。
“呦呦呦,哎?”戚栩往后仰,蒋子慕的手都怼到他面前了,要用手感受他的五官的位置。
喝醉酒的蒋大师怎么这么猛,戚栩没让他碰到自己连忙塞了个抱枕给他。
蒋子慕抱着抱枕说:“栩哥,你的头好方,很好起形。”
戚栩:“……”
谢淮从厨房出来看到在客厅的两人,刚走过去听到蒋子慕说:“脱个衣服吧栩哥,让我看看你的肌肉构造。”
戚栩眼睁睁地看着蒋子慕把抱枕的拉链拉开,把抱枕套和抱枕分离。
戚栩今晚第二次大无语,这不是脱衣服,如果蒋子慕手上是他本人,他估计这会儿骨肉分离,皮都没了。
戚栩默默地往后退,刚起身和谢淮对视了一眼。
谢淮眯了眯眼:“脱什么衣服?”
蒋子慕听到谢淮的声音,又从沙发里拿起第二个抱枕:“淮哥,你也脱个衣服,让我对比一下。”
戚栩抬了抬手指示:“呐,正在脱你衣服呢淮哥,看起来你的肌肉比我的弱一些,还得多加锻炼。”
谢淮:“……”
第57章 第 57 章
徐亦辰喝得酩酊大醉赖着不走, 就差倒在戚栩的床上,刚踏进房间一步就被谢淮拎起来扔了出去。
老高和陈威一人扶一个,方倩的酒量比两位男生还要好, 嘴里还嘲讽这两人。
徐亦辰挣脱老高的手, 转身走去了方倩身边,说要扶着她。
然后连拐弯不会,一头撞上墙,还好方倩眼疾手快将人提溜了回来。
戚栩站在门口见状让老高注意看着点,别让徐亦辰少胳膊少腿。
四人走入电梯后戚栩才转身回屋, 谢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戚栩及时刹车没撞上去,不然喝醉的就该是他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
谢淮说:“送这么久还以为你跟他们走了。”
戚栩回:“这里我家, 我能去哪?”
“谁知道呢,蒋子慕恨不得把你装麻袋带走。”谢淮睨着他。
戚栩无语:“你以为我是物品啊,还打包带走, 刚刚逗人玩而已,你也信?”
他顿了下, 又起了玩弄之心:“说真的,淮哥什么时候给我看看腹肌,房租免不了, 房东明天给你做早餐怎么样。”
戚栩自认这么点酒醉不了人,仗着胆子大去撩只有18岁的谢淮, 如果真能看腹肌也不亏。
戚栩学着前世谢淮打量他的眼神, 虽然这个时候谢淮的身材比不上28岁, 胜在够青春。
他这叫什么, 老牛吃嫩草?
谢淮没往屋内走去,而是逼近戚栩, 把人堵在了玄关处,不满戚栩这个眼神,仿佛通过他去看某个人。
他伸手扣住了戚栩的下巴,迫使他仰头:“你在想谁?”
戚栩的后背抵在了门上,自有种放学被堵的即视感,他笑了笑:“在想你啊。”
想你这辈子28岁应该不会再不搭理人了吧。
谢淮无奈地揉着他的下巴:“戚栩,能不能对我说实话。”
戚栩无比地真诚,不太明白谢淮说的意思:“我发誓真是在想你,想你28岁的时候身材比现在要好。”
谢淮:“……”
刚刚戚栩的眼神是在想他的28岁?那可让他嫉妒坏了,现在他不允许任何人在戚栩心里占据地位,28岁的自己也不能。
“你怎么知道28岁的我比现在的我身材要好,说不一定会发福。”
不惜贬低28岁的他,来成全18岁的幸福。
戚栩歪了歪头,发福?
没吧,谢淮那肩宽腰窄的身材,天生的衣架子,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手臂,走动时紧实的大腿……
谢淮见戚栩陷入了沉思蹙眉,握住了戚栩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戚栩回神,疑惑地“嗯”了一声。
琥珀色的眼睛水蒙蒙的,很亮,却似乎不太清醒。
谢淮摩挲着戚栩的腕骨,开始人体肌肉构造指导。
“这是三角肌。”
屋内暖气充足,谢淮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衬,人体热量传递到戚栩的掌心。
谢淮带着他的手慢慢往移动,低语:“这是胸大肌。”
戚栩的手心感受到明显的肌肉形状隆起,此时他还在想,果然有料。
过眼瘾不如亲自上手摸一摸,戚栩更怡然自得了。
手掌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谢淮拉着戚栩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腰侧,看着像是戚栩主动抱着他。
“这是腹外斜肌。”
戚栩眨了眨眼睛,目光开始聚焦,宛如一个认真听学的好学生,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打扰到老师。
如今的戚栩没有任何醉态,前世的经验让他逼迫自己强行清醒,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可控。
手掌还在继续往下,戚栩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结束指导,只是被谢淮更用力地扣住。
“抖什么?”
戚栩开口警告:“够了,谢淮。”
谢淮无视了这份警告,轻笑:“够什么,不是想看我的腹肌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戚栩深觉得不该开谢淮的玩笑,但已经迟了。
他放轻了声音:“我开玩笑。”
谢淮带着戚栩的手往下,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衣摆,把戚栩的手更直接地接触皮肤。
“这是腹肌。”
没了那层单薄的衣料,谢淮整个人都是滚烫,戚栩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体温会这么高,像是要把他整只手融进血肉里,直击人心的。
戚栩猛然一缩,手指蜷缩,而小拇指却勾住了谢淮的裤腰带,想要继续往下探寻似的。
戚栩不动了,怕谢淮带着他的手继续往下探。
他呼出一口气,无言地谢淮对视,不知怎么,叛逆心理又起来了,继续往下探又能怎么样,吃亏的又不是他。
戚栩挑衅望着谢淮:“继续啊,怎么不继续。”
他还玩不过这点大的谢淮?
说着戚栩的小拇指插进了谢淮的腰带里,指尖触碰到了平滑的边缘。
谢淮的理智在这一刻即将要崩盘,眼底一沉,磨了磨后槽牙盯着戚栩,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戚栩,你到底有没有心。”
戚栩对这个质问表示无语:“心跳着呢,你到底什么毛病,喝醉了?”
温水煮青蛙,奈何这个蛙没心没肺,还在煮锅里花式游泳,时而挑衅趴在锅的边缘向他泼水。
谢淮唯有的耐心全都用在了戚栩身上,然而对方对感情迟钝,能看得出来徐亦辰对方倩的感情,却不能看到自己所处。
他凑近一步,抽出腹部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字一句地说:“喜欢你的毛病。”
刹那间,戚栩傻了,以为自己喝醉,出现了幻听,而且谢淮也醉得不轻。
鼻息里都是两者相融的味道,他手串上的沉香木,谢淮身上的淡淡酒气,乱七八糟的,慢慢地强行入侵他的大脑,拉起警戒线的同时,心脏却给出了不一样的指令。
正在陷入一场无止境的慌乱中。
戚栩的另一只手紧紧贴在冰凉的门上,试图从中提取一丝清醒,他稳住了自己的心态,并尝试安抚面前的酒鬼:“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谢淮眉眼清明,他根本没和戚栩抢霞多丽喝,一杯酒贯彻了整晚。
他就这样把冰凉的脸颊埋进戚栩的颈窝里,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身体那么烫,鼻尖却那么凉,戚栩被冷得哆嗦了一下,头脑无比的清醒,不能再沉沦下去,刚想推开谢淮。耳垂被一股温热含住了。
谢淮承认自己的理智彻底崩盘,从他喜欢上戚栩的那一刻,他就放任自己沉沦,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耳垂被允吸着,轻咬着,挑逗着,慢慢地变红,变烫,变成谢淮口中的玩物。
在轻扯下,戚栩“嘶”一声,倒也不觉得痛,只是觉得他大错特错,耳垂就是他的敏感处。
戚栩忍无可忍扯住了谢淮的头发,咬牙切齿:“你他么咬够了没有,再发酒疯给你扔出去。”
谢淮听到这句话恨不得咬破嘴里的耳珠,让戚栩也疼一下。
他舍不得起身,一步步试探戚栩的底线,这人到现在也没有推开他。
“真的喜欢你。”
再次听到这句话戚栩依然震惊。
喜欢他什么?
被种种刺激到,戚栩觉得自己的脑存量根本不够用。
戚栩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以朋友的关系迸发吗?怎么脱离轨道的时候也没告诉他一声。
戚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方寸大乱:“不是说不早恋么,能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他就后悔了,都成年了算个屁的早恋,而且谢淮这成绩好像也不需要他操心。
谢淮听笑了,但没说话,喜欢看戚栩这个模样。
戚栩想了想说:“我们俩是不是走得太近让你产生了性取向障碍?不如我走?”
这一次谢淮气笑了,淡声道:“你能走去哪里,我们不是同一个班,不是同一个宿舍,怎么?想搞冷战这套。”
平时一个人能怼几个的戚栩此时哑口无言,动了动嘴才蹦出几个字:“我没说。”
谢淮也没把人逼得太紧,突然往后退,戚栩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谢淮说:“进去拆礼物吧,乔迁礼。”
戚栩有点没跟上谢淮的步伐:“啊?”
谢淮说:“啊什么,不收起你的麦卡伦?”
前一秒的暧昧消失殆尽,又变成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戚栩侧身越过谢淮离开,想把刚刚的事当作没发生过,酒醒了人也清醒了,已然被谢淮看出了点苗头。
谢淮反手箍住了戚栩的手腕,把他轻轻拽了回来。
戚栩再次被抵在门上,又见谢淮俯身而来,他偏头不让谢淮得逞。
结果对方的目标已经不是他的耳垂,而是颈侧,温润的嘴碰了碰皮肤,在试探,在戚栩不为所动时,他张开嘴叼住了那层薄薄的皮肤。
戚栩打了个颤,骂了一声:“你他么是狗是吧。”
谢淮笑着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沉声道:“所以就别想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还警告上人了,戚栩心情复杂,谢淮转身离开时,戚栩觉得自己像个渣男,明明他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
戚栩拆完了今天晚上乔迁礼,看到徐亦辰送的麦卡伦毫无波澜,一瓶大几十万的酒还比不上在餐厅晃荡收拾残局的谢淮。
让戚栩这个财迷一时陷入了恐慌中,被咬了一口连钱都不爱了?
谢淮身上带着什么病毒,这么快就让人视钱财如粪土。
戚栩捧着麦卡伦,又点开了自己投资的金额唤醒自己的钱财精神,还好,看到猛涨的股票他还是心动的。
戚栩又想,前世的谢淮会咬人?
他根本不知道,前世他对谢淮的了解仅限于在谈判桌上以及沈家人嘴里。
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知道他的喜好,何况大学毕业之后他们有将近五年的时间没见过,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忘记了谢淮这个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陌生人。
至于谢淮的情感问题更是不了解,现在仔细想想沈泽予和谢淮在一起是个谣言,除了在庆功宴那天他见过谢淮和沈泽予共同出席,剩下都是听公司和沈家人嘴里听回来。
沈泽予创业,谢家少爷大力支持,现身开业典礼,然而当天戚栩曾看到谢淮出现在经济会议上。
当然,戚栩当时真以为谢淮连夜飞了回首都,但是那天暴雪,大量航班停飞,除非谢淮是超人。
其他呢,戚栩不曾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但现在听到谢淮说喜欢他,戚栩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而是深思,谢淮喜欢他什么。
戚栩自认身上的品行从未改变过,不对沈家狼子野心,对自己的事业有野心,但不能细看,他很多时候都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他懒,喜欢睡觉,见钱眼开,恨不得抱着印钞机睡觉。
哪里吸引到天骄之子的谢淮。
他本想把一切归咎于酒精,没拒绝,没答应,因为他还想和谢淮保持着原有的相处方式。
但谢淮也没说非要让他做出选择,所以他选择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当戚栩回房间的时候,谢淮没有开口阻止,这个时间点也该休息了。
深夜,戚栩睡不着,披着件衣服静悄悄地出来,打开阳台门提前上香。
凌晨两点,怎么算都是第二天,早点吃早餐吧。
这一次戚栩真念了清心咒,把心里的想法全部甩出脑子里,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后,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知上香有作用还是清心咒有作用,戚栩在大床上滚了几圈睡着了。
在他睡着过后,隔壁房间打开了门,谢淮走到阳台戚栩刚刚站的位置,闻着檀香的余香,点了一支烟。
点点星火忽明忽暗,占据了檀香的位置,阳台只剩下烟草味。
过后,晚风一吹,烟灰云散,不留下任何痕迹。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躲也躲不掉,不过戚栩没打算躲,都收房租了。
睡了一觉戚栩觉得自己回归到那个认钱不认人的戚栩,如常地和谢淮一起坐下吃早餐。
然后他就发现桌面上的烟盒,他拿起来问谢淮:“你昨晚抽烟了。”
谢淮头也没抬:“徐亦辰留下的。”
戚栩打开看了一眼,只抽了一根,而且徐亦辰不抽烟。
算了,不管了,为情所困,抽就抽吧。
戚栩把烟盒扔到谢淮面前:“收着,别再我面前晃悠,我破戒了找你算账。”
谢淮自然地把烟盒收起来,戚栩走过去弯腰抽出他口袋的烟,冷笑:“真行啊,一诈就给我诈出来了,不是说戒了吗,随身带着烟?”
谢淮这会儿束手就擒,把打火机也上交了:“任你处置。”
好一个任你处置,把主动权放在了戚栩手上,是杀是剐没有怨言。
就好比拒绝还是接受,都由戚栩作出定论。
戚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两秒后把烟盒重新放回桌面,连同打火机一起推到谢淮面前。
不言而喻,他没有资格去管。
谢淮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还挑了挑眉:“不喜欢我?”
谢淮是这样的人,追根问底,有什么就说什么。
戚栩说不清楚喜欢不喜欢,酒精褪去,只剩下冷静,他用28岁的思维去解决这件事。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只是觉得维持之前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起了这个心思,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
“维持之前的关系,你是想钓着我?”谢淮慢慢地回答戚栩的问题,“没有误会,你就算只会呼吸我都会喜欢上你。”
戚栩:“……”
没了酒精的作用,戚栩的脸不知怎么又开始热起来,两辈子都没被人郑重地告白过,老脸多少有点承受不住。
而且两辈子他都没想过找个人陪着,正如他之前所想,老了之后养只猫一起过日子。
戚栩重新坐回谢淮的对面,重新进行谈判,如前世一样。
“你是想和我谈恋爱?”
谢淮比前世更愿意说话,但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咄咄逼人。
“我想不想谈不重要,关键在于你,你想不想和我谈,别再说什么维持先前的关系,你还能平心喊我淮哥?”
戚栩恨不得谢淮直接闭嘴不要说话,他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子:“你在逼我做选择?”
谢淮以退为进:“不,我在给你第三个选择。”
戚栩问:“什么选择?”
谢淮说:“允许我追你。”
戚栩:“……”
好了,彻底谈崩了。
他破罐子破摔,自我放弃:“行,你追,追到算你的。”
反正他坚守底线不松口,这场谈判还是他赢面大。
第58章 第 58 章
李彦是第一个发现戚栩和谢淮不对的人。
以前这两人周日经常一起回宿舍, 不是说有说有笑吧,但起码不想现在这样一起回来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
谢淮就算了,怎么连戚栩都是这样。
李彦和冯振杰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默契地进入私聊, 谁也没敢在宿舍里发出声响。
到了晚些的时候, 隔壁宿舍过来串门,戚栩又恢复以前那样和他们有说有笑,没个正形。
谢淮偶尔插几句话,戚栩跟着插科打诨,隔壁宿舍没人发现不对。
方培宁眼尖, 看到了戚栩脖子上的痕迹:“栩哥,脖子上怎么了?这天应该没蚊子吧。”
戚栩没遮掩,脖子上的痕迹又明显又暧昧, 谁都看见了,但没人问而已,相熟的人都顾忌ktv那档子事。
戚栩起床刷牙的时候看过, 谢淮真属狗,差点给他咬出血, 过了一晚那痕迹唬人得很,牙尖咬的,变成紫红色, 隐约能察觉到是齿印。
原本是用创口贴贴着回来的,在车上的时候谢淮给他扯下来了。
戚栩在车上和谢淮打了一架, 车上的空间不大。
戚栩非得要教训他, 最终谢淮被打倒在后排, 同时戚栩也被谢淮勒住了腰, 两人叠罗汉般地倒下。
放在平时戚栩肯定会问:“淮哥,我的腰好搂吗?”
但他知道谢淮的司马昭之心后, 不再招惹他。
可谢淮招惹他,目光掠过戚栩的唇,直白地说:“栩哥的腰真好搂,一只手就可以搂住。”
演都不演,戚栩忍无可忍用头撞进了他的胸膛:“闭嘴。”
所以就有了李彦觉得他们吵架的事。
戚栩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脖子,不太在意地说:“昨晚家里进了一只大蚊子,被咬了一口,可能有毒。”
众人听到有毒说着赶紧上医务室看看去。
戚栩说:“没事,看过了,死不了人。”
他一边说一边瞪着那一只从蚊子变异的狗。
方培宁又问:“栩哥你深仇大恨地看着淮哥干什么?蚊子又不是他放进来的。”
谢淮顺着话回答:“没帮他赶蚊子,怪在我身上了。”
戚栩无语地笑了,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谢淮这么厚脸皮。
本以为过了一晚后,谢淮和戚栩的不对有所缓解,毕竟睡觉前不还一起说大蚊子的事。
戚栩不再赖床,也不用谢淮叫醒,自己听着他们的闹钟就起床了,这下李彦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去吃早餐的路上,李彦拉住了戚栩问:“栩哥,你和淮哥吵架了?”
戚栩说:“为什么这样问?”
李彦实话实说:“今早你不用淮哥叫醒,而且没用淮哥递给你的洗脸奶。”
戚栩不解:“就这?”
“要是说得再细一点,那就是感觉,我感觉你俩肯定发生了点事。”李彦只希望这两人好好的,别再闹别扭,“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这可不能说出来,戚栩让他把心放好:“没吵架,这么怕我俩吵架?”
李彦点头“嗯”了一声:“主要怕你们闹别扭,我和冯振杰就好比父母离婚,不知道跟爸爸还是妈妈,苦的都是孩子啊。”
戚栩:“……”
“爸爸不要你们,滚去跟你妈过吧。”
李彦屁颠屁颠去和谢淮说这件事,给予回复:“哄好你们栩哥,咱们一家四口好好过。”
在后面的戚栩听到谢淮的话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高文均退学后,他们班的班长之位一直空着,整个班的事务由学委负责,任务过于重,她不得不向辅导员提议竞选班长。
辅导员利用下午没课的时间快速竞选班长,因为过几天是期中考,班里的任务会加重,得尽快选出一个班长。
李彦有想当班长的想法,被戚栩怂恿着做了几天的ppt,从未当过班级干部的他,这是第一次鼓起勇气竞选班长。
戚栩在他上台的时候热烈鼓掌,有种看着孩子上台表演的错觉。
李彦被热烈的掌声弄红了脸,但也获得了自信,到了最后竟然说了一大段感谢的话。
“感谢我栩哥鼓励我,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感谢我淮哥帮我润色资料,以后我的毕业简历就靠你帮我闯进大厂,感谢我小弟冯振杰……”
戚栩觉得有点丢脸,撑着脑袋低下了头,真是个大笑子。
旁边递过来一个本子——等会儿回家吗?
回家。
戚栩看着这两字愣了会儿神,让他误以为是他和谢淮的家。
他拿起笔回复——不回,下午在宿舍复习,晚点李恺兴过来找我。
谢淮在后面回了一个句号。
戚栩侧着身在上面回个问号。
然后谢淮再回了一个爱心。
戚栩回以六个点。
他看着那几个标点符号攻击,幼不幼稚,小学生似的。
李彦说完一番感言后不煽情,哄堂大笑,连辅导员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过很遗憾最后落选,班长由一位女生担任,因为她准备得很充分,高中时期也有当班长的经历。
竞选结束,李彦垂头丧气地回到父亲的身边,却看到戚栩一脸荡漾:“栩哥,我落选你怎么这么高兴?”
戚栩轻咳了一声:“你看错了,你落选我怎么会高兴,别灰心,下次再上台别提为父的名字。”
冯枫杰说:“也别提我的名字,弄得好像什么奥斯卡颁奖典礼似的,太丢脸了。”
李彦丧着个脸说:“这不是让大家对知道我们314的团结吗,有利于评选优秀宿舍。”
过后,李彦和冯振杰到图书馆复习,他们两人在宿舍复习不了,得在外面被人刺激才能静下心。
戚栩嫌图书馆人多不自在,不太喜欢去图书馆,所以选择在宿舍看书。
两人走出教室,和李彦他们分道扬镳。
戚栩脖子上咬痕要痊愈了,谢淮可能真的有毒,戚栩最近觉得被咬的地方有点痒,不自觉地伸手去挠。
在戚栩抬手的时候被谢淮抓住了手阻止他去碰:“别挠,回宿舍涂点润肤的。”
戚栩好声没好气地说:“你身上是不是带毒,被你咬了一口又痒又疼的。”
谢淮说:“天气干燥,皮肤干而已。”
戚栩问:“那怎么就你咬的地方痒?”
谢淮反问:“晚上你是不是自己偷偷摸了。”
戚栩骂了他一句:“有病,你以为谁像你一样变态,谁没事摸自己。”
谢淮看了他一眼,当众地一本正经说:“不会摸自己,只会让你摸我。”
戚栩:“……”
莫名地又想起那天晚上谢淮抓着他的手摸腹肌,看来谢淮是有点癖好在身上。
他压低声音说:“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能收敛点。”
人来人往的,怎么一点都不害臊。
谢淮耸了耸肩:“单独相处就可以为所欲为?”
戚栩哼笑:“你真会做阅读理解。”
谢淮只是勾了勾嘴唇没有说话。
告白一事已经过去两天了,戚栩觉得他和谢淮的相处和以前无异,除了心知肚明的暧昧之外,一切如常。
他也尽量避开这点,但避无可避,不管做什么谢淮都会带着他回到这个的方向,一天好几次让他熟记于心。
谢淮喜欢他。
刚下楼,戚栩被萧洁琪叫住了,他们之前小组作业的组员,昨天课堂他们才汇报完作业,老师给予的评分是全班最高的。
“戚栩。”萧洁琪笑着看着他,两秒后才看向谢淮,“谢淮。”
陈晓华在身后慢悠悠地跟上去:“你们两个的大长腿让我们好追,一眨眼就下楼了。”
戚栩问:“有事?”
萧洁琪把手头的四个小礼袋递给戚栩:“我和晓华周末的时候去小镇玩了,给你们带的小礼物,感谢两位大神带我们拿到这么高的分数。”
没了李彦他们在,这种社交只有戚栩顶上,这个时候的谢淮倒像个木头一样,什么也不说。
戚栩也不好当面拒绝女生的好意,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小礼袋,扬起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将人情世故展现得淋淋尽致。
“谢谢你们准备的小礼物,别把功劳放在我们身上,你们自己也很厉害,我还说如果没有你们收集这么完善的资料和完美ppt制作,我们也得不到这么高的分数,一组六个谁都不可缺。”
陈晓华听到他这番雨露均沾的话笑道:“戚栩,你怎么不竞选班长,我感觉你非常适合当班长这个职位。”
戚栩觉得自己和班长这个职位犯冲,摆了摆手:“可别,我当不了官,我怕我贪。”
他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两女生都被戚栩给逗笑了,萧洁琪问他们是不是去图书馆。
戚栩说他们回宿舍。
四人就此别过。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不大,但从教学楼走回宿舍会淋湿。
谢淮带了伞,戚栩把四份礼物抱着胸前,等着谢淮开伞。
谢淮打开伞,戚栩自觉地走到他的身边,两人步伐一致走到外面。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撑一把伞,说勉强不为过。
回到宿舍戚栩发现谢淮的另一侧肩膀都蒙了一片水雾,好在外套的衣料防水。
戚栩放下手里的礼物,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你头发都飘了一层水珠,赶紧擦干吧,不然感冒了。”
身后没了动静,戚栩转身去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手上还拿着一块手帕,是他常用的那块。
戚栩愣了愣:“干嘛?要我帮你擦?”
“我没说。”谢淮走近了一步,“既然你这么说了,还真有点想。”
戚栩:“……”
“你别得寸进尺,你那两只手用来干嘛?”
外面阴天,宿舍的光线昏暗,也没开灯,谢淮地眼神直白地看着戚栩,后者精准地从中抓住那一股笑意。
“淮哥,说真的,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戚栩先是败下阵询问。
谢淮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眼神扫过戚栩的脸,一寸寸的描摹:“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戚栩这会儿捉字句:“你其实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是吧。”
他学着沈老爷子的话说:“要不帮你请个老师,开导开导?”
谢淮觉得好笑,手撑在了旁边的爬梯上,更逼近戚栩,直视:“你才是需要被开导的那个,戚栩,上辈子你的情丝被谁抽了。”
戚栩被抵得靠不住,索性在桌沿边上半靠半坐了下来,长腿随意踩在地上并在一起,下一秒被谢淮的膝盖轻易分开。
戚栩的手被滴了一滴水珠,是从谢淮头上落下,怪冷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拿过谢淮的手帕,抬手勾住了他的颈脖,一边擦他头上的水珠一边说:“你就当我没长那玩意儿好不好。”
这话挺无情无义的,像极了一个28岁成熟男人劝导一个年纪18的花季少年不要误入歧途。
18岁的谢淮虽不比28岁时沉稳,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没有这么圆滑,但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谢淮主动低下头,鼻尖抵着戚栩,淡定地说:“不好。”
少年人就是这么执着,燃烧着那股热情即将烧到戚栩的身上,惹火上身。
戚栩偏开了头,躲开了温热的呼吸:“我没想过在这个阶段谈恋爱,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规划好,你觉得我会考虑感情的问题?”
重生以来,他所做的一切无非为了不重蹈覆辙,避开前世的轨道,嘴上说着为自己活一次,实则他其实有些摆烂。
那种从前世延续下来的心累是还彻底消去,他做不到无视自己的死亡,就好比如创伤应激。
除了不和沈家扯上关系,不参与其中产业斗争,只剩下云瑞,还有老爷子,和谢淮他们成为朋友在他的意料之外,更别说和谢淮发展友情以上的关系。
根本没想过。
从陌生人到朋友已经让他猝不及防。
谢淮没有退却,也没有往后退一步,放轻声音算是安抚:“你可以慢慢考虑,没有时间限制,我已经把你放在我的未来规划里。”
戚栩喉咙有些堵塞,心里像是放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无法忽视的重量。
他忽然问:“大学毕业之后你是不是要出国?”
谢淮如实地回答:“有考虑过。”
戚栩却说:“我没有考虑过。”
谢淮轻笑:“害怕我们的感情撑不过异国恋?”
戚栩倒也没有想这么多,被谢淮这么一打断,围绕在两人的沉重淡去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生轨迹不一样,你的志向远不在国内,而我只想在国内做我的网络科技。”
谢淮双手撑在桌面,把戚栩环进怀里:“这不是阻碍,难道你的科技公司不会上市?我相信你的能力,还有我的志向确实不在国内,我的志向在你身上。”
戚栩多少听出了点自己变成误人子弟的那个人,扣住谢淮的下巴认真道:“你别恋爱脑,能不能对你自己负责,你的志向该怎么样怎样,我只是个普通人,别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别为我而活,为自己而活。”
他就怕谢淮为他耽误了自己,这值当个屁,这人以后是要开创商业帝国,要是堕落了,损失一个商业巨鳄,他怎么负责。
谢淮退开了点:“真够语重心长的,说起来笔记还是我给你抄的,不为你而活,能不能把笔记给我。”
戚栩抿了下嘴:“你这是不让我活,过几天就是期中考了,能不能让我拍个照再拿回去。”
谢淮碾了一下戚栩的耳珠:“活着吧。”
说完转身到开关处开了宿舍的灯。
戚栩下桌,观察了一下谢淮的情绪,发现他好像没什么情绪,正翻开书本复习。
随后戚栩把礼物袋放到每个人的桌上,谢淮也没多看他一眼。
两人互不打扰,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个小时的复习时间。
直到李彦和冯振杰拎着打包的晚饭回来,寂静的宿舍才有了那么一丝声音。
“外面冷死了,栩哥,淮哥,你们叫饭了吗?”
刚刚李彦在群里问要不要带饭,戚栩说不用。
戚栩撑着脑袋把手串戴回去:“叫了。”
李恺兴有事找上门,戚栩顺便让他当了回外卖员。
戚栩下楼找李恺兴,上车后两人说了不到五分钟,戚栩就说:“电话说。”
李恺兴无语:“开过来三十分钟,谈个事五分钟都没有就让我走。”
戚栩说:“饭凉了。”
李恺兴从后排把保温袋递给他:“行行行,吃饭最大,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S市那边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期中考结束吧,我再给你个人,真不行我请个假。”现在公司步入正轨,确实缺人手,戚栩想了想是不是该撬人,发挥他重活一世的作用。
李恺兴连忙拒绝:“你可别请假,期中考关键时刻,我和钟艾明最多少睡几个小时。”
戚栩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给你们涨工资。”
李恺兴终于露出了笑容:“有你这句话就行。”
戚栩下车后再回宿舍是五分钟之后,他把一份饭和一盒感冒冲剂放在谢淮的桌上。
李彦刚好吃完饭扔垃圾:“淮哥感冒了吗?”
戚栩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刚淋了点雨,防患于未然。”
谢淮看着那盒感冒冲剂没有说话,揉了揉眉心,这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第59章 第 59 章
这几天期中考试, 戚栩靠着谢淮的笔记活了过来,他好几年没碰过书,可能还没有适应课堂, 经常分散精神, 好在脑子是好使的。
戚栩在高数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就是某些理论课,需要死记硬背的,戚栩看一眼打一个哈欠,但对着谢淮的笔记不会, 可能字好看的缘故。
相比于他练过书法的字,硬笔字写得极为随意,有许多连笔字让人无法一眼看懂。
而谢淮的字工整之余还带着点潇洒, 特别是带方框的字,方框有棱有角,里面的字却不羁, 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看着翩翩公子, 实则是黑心的。
考完最后一科,紧绷的线终于得到缓解,学生就是这样, 也不管成绩如何,考完就得放松, 他们已经在讨论周末去哪里玩。
“月末了, 生活费不够用, 我得去兼个职, 不然剩下几天吃西北风。”
“去哪里兼职,带我一个。”
“奶茶店, 那里最缺手打柠檬的员工,我上次周末干了两天,学习压力都给我锤没了,神清气爽去上课,看老眉头都顺眼多了。”
“就上次让我去点单的那家?我点了一杯加波霸,加布丁的奶茶,你给我干成八宝粥,用吸管根本喝不动,得用勺挖。”
“那个时候店都快打烊,还有很多小料别浪费,当夜宵嘛。”
不知怎么从玩乐变成兼职话题。
“可以干家教,Q大名号在家教界还挺吃香的,不过就是要当心熊孩子,皮起来根本招架不住。”
“我加了个兼职群,里面有很多都是日结,就是有点远,一个来回到手就几十块。”
隔壁宿舍在314聚集,还自觉搬了椅子过来,自带零食茶水,聚成了一个茶话会。
李彦看到原本坐着的戚栩不知为什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行李袋开始装衣服。
“栩哥,收拾行李干什么?”
戚栩塞了件衣服进手提包:“去打工。”
众人一脸震惊,对此半信半疑,以戚栩的家世虽然到了月末应该不至于干兼职。
戚栩抬眸对上了他们的眼神,解释:“周末有点事去一趟S市,今晚出发。”
谢淮闻言看向戚栩,后者似乎心虚一躲,他好像忘了告诉谢淮这件事。
原本定下个星期飞S市,谁知李恺兴将行程提前了,时间太赶,戚栩也是刚才看手机通知才知道。
戚栩收拾好行李后谢淮没再看他,但刚刚被看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这里人太多,不方便说话,索性带着行李下楼,他一出门,身后也跟着一个人。
李彦看着前后脚离开的两人,拐了一下冯振杰:“没事吧,栩哥要出门好像没告诉淮哥?”
其他宿舍的人不明所以:“能有什么事,你这话说得好像栩哥抛妻弃子一样。”
李彦没告诉他们,这两人一直都很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似乎还并未得到解决。
戚栩听到身后的声音放慢了脚步,转头看人的第一句话先认错:“我二十分钟前才知道周末要去S市,不是冷战躲着你,别多想。”
谢淮淡淡地说:“我又没说什么。”
戚栩听出了谢淮语气的不对,要是没什么也不会跟着他下楼,这是心里不开心,憋着气呢。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了解谢淮了,是从心底里了解的那种。
戚栩学着他说话,晃着脑袋:“我又没说什么。”
谢淮扫了他一眼,眼里隐忍和克制着某些情绪。
神情和语气其实一点都不像,他非要问:“我学得像吗?”
谢淮扣着戚栩的手腕一声不吭拐进了宿舍后门的小道上,把人抵在了角落。
像高中时期偷偷到小树林谈恋爱的小情侣。
戚栩毫不意外,甚至嘴里带着笑意任人摆布。
他抬脚踢了踢谢淮的鞋尖:“真生气了?说说生气什么。”
谢淮的气在戚栩学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消了,这会儿只是问:“去S市是因为工作?”
戚栩和他报备起工作上的事:“有个项目一直谈不下来,我得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挖个人。”
谢淮又问:“李恺兴和你一起?”
戚栩点头:“原本定了下个星期,说是合作方下个星期有国外行程,所以这个星期飞过去见一面。”
戚栩对临时出差习以为常,上一世他凡事亲力亲为,一个星期飞好几次都很正常,助理跟着,他也不需要和谁报备。
有一次飞过国外遇到颠簸,头上的呼吸罩都掉下来了,周围都是惊恐的喊声,他的助理一边哭一边哆嗦着写遗书。
戚栩戴着呼吸罩闭着眼睛倚在靠背上,不说慌张是假的,他也很害怕,那种临近死亡终点,在倒数生命感觉无法言喻。
直到身边的助理带着哭音问他:“戚总,你不写点东西吗?”
戚栩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不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和笔,而是在想,我能写给谁。
那个时候沈老爷子已经去世,他和沈枫凯内斗到白热化阶段,连带着他和沈家夫妇的关系都很僵,以至于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过面。
所以到最后他都没有在遗书上写一个字,还好飞机成功降落最近的机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第二天独自一个人飞往目的地的时候拿下项目。
“给我发一下航班号,入住的酒店。”谢淮说。
戚栩笑得轻松:“你这是查岗?”
他忽然觉得重生一次挺好,身边多了很多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起码到了写遗书的时候也有能写的开头。
谢淮说:“以追求者身份确认你的安全。”
戚栩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啧”了一声,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
“行,等会给你发。”
戚栩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人哄好,下意识地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谢淮瞥了他一眼:“这是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的补偿?”
油盐不进啊,戚栩哼笑了一声:“这么寂寞需要把徐亦辰叫过来陪你吗。”
徐亦辰肯定会一带二,三只泼猴在家里为所欲为,一个不注意会把家给拆了。
不多时,李恺兴给戚栩打电话说到了。
戚栩刚挂断电话就被谢淮抱住了,他张了张嘴巴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十几秒,戚栩扯了扯他的衣摆让他松开。
又不是异地恋,用得着这么依依不舍么。
戚栩后知后觉,不是,他们还没恋呢,谢淮这是在占他便宜。
李恺兴看到谢淮的出现,下车熟络地和他说了几句话。
就这么一点时间,李凯兴这个笨蛋就把全部的信息告诉了谢淮,就差把自己的家底说出去。
戚栩上车后降下车窗,谢淮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上前了一步,只听到戚栩说:“记得早上到阳台上香。”
谢淮:“……”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上香重要。
汽车驶出了宿舍,戚栩没忍住在车上大笑了起来,逗谢淮也太好玩了吧,他刚刚就应该拿手机出来拍下。
正在开车的李恺兴被吓了一跳:“戚少,笑得这么开心捡钱了?”
戚栩说:“没捡钱,捡了个大可爱。”
戚栩给大可爱发了航班和酒店信息,对方没回,可能在计划谋杀他的香炉。
戚栩在晚上七点顺利上飞机,继续给谢淮发了条信息,对方回了一张餐桌照片。
谢淮已经回家了,一个人独守空房中。
第二天一早,谢淮起床到阳台上香,顺手给戚栩发了一张照片,出乎意料这个点戚栩竟然醒了。
谢淮弹了个视频给戚栩,接通的时候画面对着一盏灯,传来一阵阵洗漱声。
“今天起得这么早?”
戚栩刷着牙含糊道:“李恺兴约了早上的时间,说什么早上头脑不清醒适合谈判,他也不想想我们能有多清醒。”
谢淮听着戚栩吐槽了几句后才说:“今天徐家有宴会,晚点要去一趟。”
戚栩举起手机看了一眼谢淮身在阳台:“挺好的,有徐亦辰他们陪着,和他们玩去吧。”
谢淮看着镜头那边戚栩穿着睡袍,敞开的胸膛和露出的锁骨:“不是很好,还是想独守空房。”
戚栩把手机架在桌上,转身去拿挂烫好的西服:“淮哥,你都单了18年还没习惯吗?别这么幽怨行不行,这让我觉得自己是风流过后不负责的渣男。”
“你也没负责过。”谢淮只能勉强从画面里看到戚栩的上半身。
戚栩回:“我什么都没做过负什么责?”
谢淮问:“那你想对我做什么?”
得了,话题又走偏了,戚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偏的。
他凑近手机:“就先这样,我得出门了,你和徐亦辰他们好好玩。”
看到挂断的视频谢淮忍不住遗憾,没看到戚栩换西装的模样。
带着这股遗憾谢淮穿着正装到徐家参加徐亦辰的二叔生日宴会。
徐亦辰的二叔徐少聘生在商业世家,没有继承家业,却成了娱乐圈里一名导演,导出了几部在国际拿奖的电影,在娱乐圈里小有名气,此次45岁生日宴在徐家老宅邀请了好些人。
谢淮到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父母也来了,昨晚谢耀廷和他说在家陪母亲,让他代表出席。
秦缓思已经有4个月的身孕,她身材苗条,加上穿了外套,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孕。
她松开了丈夫的手,挽住了儿子的手,谢淮看了一眼她脚下的平底鞋:“不是说在家休息吗?”
秦缓思化着淡妆,许久未现身公众,圈子里都知道谢家有喜,总是有一部分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她脸上挂着微笑,轻声说:“我在家呆着都快要发霉了,听说少聘邀请了不少明星,还邀请了我最近喜欢的一位演员,我过来看看。”
谢淮知道他妈在安胎期间喜欢上看电视剧,人到中年也迷上了明星。
许老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可以适当出门走动,谢耀廷拗不过妻子,只好带她出门。
谢淮皱眉:“宴会人来人往,少不了碰撞。”
秦缓思听出了儿子的担心,拍了拍他的手道:“我又不是玻璃做,而且有你爸呢。”
谢曜廷跟在他们身后,有熟人叫他都摆手说不方便,不允许妻子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谢曜廷走上来说:“你先坐着,等会我去给你拿签名照。”
“哎呦,来都来了,让我看一眼不行。”秦缓思嗔怪了看他,“要不要这么小气。”
谢曜廷板着个脸不说话,几秒后才开口:“我带着你去。”
谢淮把母亲交给他爸,离开前还听到他爸问他妈,是他帅还是我帅。
徐亦辰带着一圈人找上谢淮,第一句就问:“戚栩呢?”
谢淮拿着一杯果汁,垂眸:“出差了。”
徐亦辰比谢淮还遗憾:“我还打算带他去瞅瞅我家酒窖,下次拿酒的时候就有借口了。”
张新平在上次游轮上输了一只手表,笑着说:“你可别把戚栩当借口,上次徐叔叔没发现?”
“小声点。”徐亦辰呵斥,“发现不了,我爸这段时间就没进过酒窖,我妈不让他喝酒。”
身边这群人都是上次在游轮上的少爷小姐,在首都的二代圈子里,以谢淮为首的圈子最难进。
有人眼巴巴地看着,也有人忍不住上前攀谈,得到的不过是一句冷淡礼貌的问好。
今晚的谢淮格外冷清,比之前更没人情味,漂亮的世家小姐主动走向他,也不过应付几句后就离开,甚至看着有封心锁爱的意思。
秦缓思和谢曜廷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再次想起前段时间谢淮主动和他们说的那一番话。
“我到现在没看到儿子对谁热情过,而且看着兴致不高,也就他们几个小孩和他说得上话,难道说儿子喜欢的人不是这个圈子的?”秦缓思当然不全是为了演员的签名,一直惦记着她儿子说要改变的话,想过来瞧瞧。
谢曜廷哪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心思,其实也没这么喜欢那个演员就是。
“最近一直听你唠叨,儿子也说了,到了合适的时候会和我们交代,我们也并非传统家庭,一定要门当户对,能让他跟我们和老爷子说清楚肯定是认真的,那小子像我,用情至深,就想和初恋走一辈子。”
被丈夫一说,秦缓思心里也落实了,什么门户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喜欢。
徐少聘带着秦缓思喜欢的演员走过来,她的一副心思被转移,和男演员有说有笑,旁边的谢曜廷要笑不笑的,保持着该有的教养。
交谈过后秦缓思心满意足地拿着演员的签名照坐在了花园,她走得有些累休息会,特意让谢曜廷在这段时间和徐家人寒暄。
花园里走进来几个年轻人,秦缓思听到声音本想着离开,但听到他们口中谈论的话题顿了下。
“不是说戚栩和谢淮他们走得很近吗?今晚怎么没见他,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传言说什么第六人,谢淮他们眼界这么高能看得上他?”
“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戚栩同性恋,喜欢玩男人,还在外面包养,谢淮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么一个人放在身边的圈子里。”
“不是说戚栩喜欢谢淮吗?还用自己的身世让沈叔叔他们怜惜,把沈泽予逼到退学。”
开口说话的那几个人是沈泽予圈子里的,这次徐家设宴,家里人让他过来讨好谢淮一行人,谁知道在谢淮那边吃了闭门羹,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们前几天在沈泽予嘴里听说过他休学的原因,虽然没完全知道原因,但若有所指有关戚栩。
他们这些人不乏想象力,把沈泽予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对戚栩进行诋毁。
“那谢淮喜欢他吗?我听说戚栩在学校被骚扰是谢淮一手解决的,这两人该不会有一腿吧。”
“不会吧,谢淮也是同性恋?”
一时间烟雾袅袅,秦缓思没有听下去,捂着鼻子离开了花园。
谢曜廷和徐家人告辞后到花园找妻子,谁知看到妻子匆匆从花园出来。他连忙护住了人。
“怎么走得这么急?”
秦缓思的脸色变了变,抓住了丈夫的手:“回家,让谢淮回家。”
谢淮被叫回家的时候正在和李恺兴联系,得知他们成功签了合同正在外面酒局,他麻烦李恺兴看着戚栩,不要让他喝太多酒。
李恺兴很会做人,顺手偷拍了一张戚栩的照片发过去。
照片里的戚栩褪去了那一身休闲服,换上了正装,正在和合作方侃侃而谈,在一众成熟男人中浑身透着从容和自信。
谢淮知道戚栩一直都很优秀,那天听到戚栩说他们两个人生轨迹不一样,他却不认为是阻碍,而是未来各自努力的方向,他们终究会在顶峰相遇。
谢淮得到司机的告知,收起手机跟着他走向父母的车辆。
一上车谢淮就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多想,以为是父母吵闹,毕竟这两人经常拌嘴,一般都是父亲主动认错。
回到家后,秦缓思开口:“阿淮,到书房,我有事和你说。”
谢淮换了鞋后才到书房,期间他和父亲对视了一眼,后者小声说:“你惹妈妈生气了?”
谢淮反问:“不是你惹她生气了么?”
直到秦缓思问他:“你和沈家那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淮扬眉,也没探究谁在他妈面前多嘴。
“不是沈家那孩子,他叫戚栩。”
谢曜廷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和那孩子有关系了:“怎么无缘无故说起戚栩,他能和阿淮有什么事,不是同学吗?”
谢淮没否认这一层关系:“是同学。”
秦缓思望向他的眼神顿时燃起了希望。
谢淮在那一团希望下,直接用一层像天一样宽阔的黑布蒙上:“同时我正在追求他。”
第60章 第 60 章
秦缓思听到她儿子这么一说反倒松了一口气, 比先前提心吊胆等待凌迟的感觉好太多了。
没有想到的是谢曜廷比她的反应还要大,怔愣一下,宛如没听清, 迟疑地问:“戚栩不是男生吗?”
谢淮点头, 淡定地说:“他是男生,怎么了?”
谢曜廷猛然从椅子上起身,看着谢淮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半晌后,他闭了闭眼睛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说是瘫坐不为过。
谢曜廷深知, 在谢淮身上最后一个谈判是高考志愿,这是他的私心,因为他知道他儿子并不想继承谢氏。
高三那段时间他无意得知谢淮一直都在投资, 投资人工智能,这是谢氏从未接触的领域。
谢淮有谢氏的股份,秦家的产业, 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将近大八位数,更别说不动产和理财。
谢家夫妇在谢淮15岁之后就没怎么去插手管理谢淮的资产, 全权由他自己分配。
他手上有谢老爷子的人,所以他们不用操心。
直到一份资料错误地递到他手上,他也无意地翻开, 谢淮投资管理的一家人工智能科技公司即将在港岛上市。
谢曜廷心情复杂,有喜有悲, 不愧是他的儿子, 投资的眼光毒辣, 但为什么是人工智能。
过后还是谢淮主动找到他摊牌这件事, 并告知他想报的志愿是计算机。
谢曜廷看着初长成熟的儿子颇有感慨,在不知不觉间原来他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在谢淮小时候他和妻子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 把刚上小学的儿子交给谢老爷子和秦家两老。
在长辈身边教养,谢淮年少老成,从小在两家获得很大话事权,长辈宠爱之余还亲自辅导,特别是秦家,希望他走入官场。
同时谢老也希望谢淮能继承他的衣钵,儿子已经无法寄予厚望,孙子能如他一次愿。
小小的谢淮身上放置了两个家族重重的期望,他并没有被压得喘不过气,而是在这两座大山中茁壮成长,吸收着大山所给予的一切。
只可惜,谢淮并不如两家的期望,长大后有能力搬起这两座大山,去寻找属于他的山丘,地盘不大,也没有太多资源,但是他是向往的,他可以亲手在上面种上喜欢的植物。
谢曜廷当然不会应允谢淮的计算机自愿这件事,两父子在书房里进行了一场只有两人知道的谈判。
谢曜廷以高中毕业后送谢淮出国为起点,高中没有出成的国,大学补上。
谢淮知道如果他出国了,谢氏在国外的一切事务将会交给他,到时候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理港岛的公司,二选一,谢淮也知道自己会选择谢氏。
作为让步,谢淮选择在国内上大学报取金融管理的志愿。
国内的事务还是由谢曜廷负责,他并不需要主理,还有多余的精力管理洛滋,四年,足够洛滋稳稳地立足于人工智能行业。
这是谢淮成年后和谢曜廷的第一个谈判,也是最后一个,因为作为父亲的他已经没有资本去和自己的儿子谈判,他的底牌已经被知道。
书房里沉寂了几分钟,谢淮像个无事人一样,亲自为父母倒了两杯温水,谢曜廷身上有酒味,他还特意冲了蜂蜜水。
在此之前,秦缓思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大半天的假,连平时服侍在她身边的阿姨也让她回家了。
谢曜廷看着手里那杯蜂蜜水陷入了沉思,这是谢淮第一次给他蜂蜜水,第一次感受到儿子的爱意。
然后他听到儿子说:“蜂蜜酒应该可以解酒,他会在我喝醉的时候冲上一杯。”
也就一次,告白当晚戚栩给谢淮冲了一杯蜂蜜水,希望他清醒一下。
谢曜廷:“……”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怪不得他儿子变得有爱了,原来有人教他如何去爱。
秦缓思回忆了这段时间她儿子有所改变的种种,亲自做果脯,只因戚栩爱吃,改变自己的口味,只因戚栩喜爱,不惜出动她打大哥的人,只因事关戚栩。
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幽幽地问:“你在追求他,那他知道吗?还是说你在单方面追求,而他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他。”
其实秦缓思更害怕以他儿子偏执的性格会对戚栩做出什么事。
只能说知子莫若母,秦缓思的担心不无道理,在戚栩被高文均骚扰的时候他曾经想过把戚栩藏起来,就关在他的别墅里。
戚栩会闹,没关系,买一箱霞多丽让他抱着睡觉就好。
那些肮脏的东西凭什么去臆想他的人,他不允许戚栩被他以外的人惦记。
他怕吓到戚栩,所以撤回了这个想法,没皮没脸地跟着他搬进了大平层,还好,戚栩对他的底线好像永无止境。
告白好像给了他心底这些黑暗想法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戚栩是会纵容他的,咬脖子是试探,他以后还可以做更过分的事。
“我告白了。”谢淮只告诉了他们这件事,后续即将发生的事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喜欢一个人告白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听在秦缓思的耳里听出那么一点阴谋论,仿佛在筹划着什么。
秦缓思又问:“你确定是告白而不是威胁?”
如果咬人算是威胁的话,不,顶多算是警告,警告戚栩不能忘了这件事,警告他如果不听话的话,就不只是咬脖子这么简单。
谢淮把腿放下来,笑了笑:“是告白。”
秦缓思已经不想追究她儿子为什么喜欢男人这件事,她更担心如果戚栩不接受他儿子,他儿子会做出什么事。
很明显,现在戚栩还没有接受他儿子的追求,也不知道会不会接受。
有关戚栩的谣言秦缓思一个都不相信,能让谢淮喜欢上的人身上必定有吸引他的地方。
她曾经在谢淮说改变过后了解过戚栩,当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看来是直觉。
那个孩子的成长环境可谓说自生自灭,养父的不作为,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从这样的环境出来必定有很强的自尊心,加上身世的巨变,放在一个成熟人身上都难以接受,何况那孩子只有18岁。
让人不免生出点怜惜,但她从未听说过戚栩利用自己的身世去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更相信老爷子所说的那孩子通透。
继而她又听说谢淮让她的大哥出手掩盖戚栩有关的报道,她只是意外,原来她儿子这么早就喜欢上了吗。
这是她儿子除了喜欢铁皮人之外第一次喜欢的人。
秦缓思问:“戚栩也喜欢男人吗?”
戚栩现在应该还是性取向障碍,除了钱什么都不喜欢,目前谢淮在他心里也比不上钱。
谢淮笃定地说:“他会喜欢我。”
谢曜廷终于意识到妻子为什么要和儿子谈论这个话题,后知后觉他儿子并不是什么善茬。
直至最后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你爷爷知道。”
谢老没有他们夫妻两的大心脏,谢曜廷在谢淮走后才吃了速效救心丸,不吃的话他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秦缓思和谢曜廷无言地对视,前者沉沉地说:“高考之前你和儿子在书房里说了什么?”
秦缓思只知道丈夫今晚的态度很奇怪,平时他们在谢淮面前说得上几句话,但对方不一样听,但丈夫今晚还真是只说几句话。
谢曜廷犹豫了几秒后把事情的缘由全部告知,然后迎面而来一个靠枕直击脸上。
他连忙放下抱枕走到妻子身边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秦缓思立即红了眼眶瞪着他:“你明知道他喜欢人工智能,他这么多年就捣鼓这些,你当爸爸的怎么这么狠心。”
谢曜廷也自知理亏,轻拍着妻子的背喃喃:“所以我这一次没有开口阻止,他喜欢的,那就让他喜欢。”
书房里的两杯热水已经降下温度。犹如那两颗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子的心,忐忑不安。
谢淮没有留宿谢家,回到了戚栩的大平层。
他坐在了戚栩平时喜欢窝在的沙发角落,用他的同款姿势窝着。
戚栩瘦,他能很好的寻找舒服点,懒散地躺着,而谢淮的骨架比他壮一些,缩起来的时候看着有些憋屈。
谢淮还是放弃了这个姿势,在沙发上平躺。
戚栩喜欢他,这是谢淮知道的。
这段感情并不是他一个人沉沦,是戚栩允许他沉沦的,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听到戚栩的胸腔里和他跳得一样快的心脏。
而谢淮也知道自己在戚栩心里是不一样,一开始是纯粹的感情,戚栩是看他的眼神像是一片干净的云湖,没有泥沙混杂。
所以他收起了心底阴暗的想法,变得和戚栩一样纯粹。
至于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戚栩,却无从探究。
谢淮本质上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在那天晚上给秦靖打电话让他帮忙的时候,可以从秦靖的态度看得出来。
什么世家感情,什么手足之情等等,只要谢淮不愿,什么情都说不动他,理性大于感性的一个人。
但遇到戚栩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会好奇他以前的生活,会不自觉地靠近。
在看到他受伤的时候会心惊,在他报复宋若明的时候偷偷上手帮忙。
在宴会上看到他写上偷梁换柱四个字的时候,莫名心痛。
还有很多很多,占有欲和心中悸动在作祟,让他对戚栩感情用事。
戚栩是谢淮的例外,也是唯一。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戚栩这个人无与伦比地吸引着他。
谢淮身上盖着戚栩平时的小毛毯,上面还残留着戚栩淡淡的味道。
但对谢淮来说不够,好想把人抱在怀里。
在谢淮想念的同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显示屏里弹起“戚栩”二字。
似乎在告知他一个事实,不是单相思,而是我在想你,你也在想我。
戚栩今晚没喝多少酒,倒的酒全进李恺兴肚子,特别是那瓶山琦55,他就想尝个鲜,被李恺兴一饮而尽。
威士忌一饮而尽,呛不死他。
饭局结束,他就得到了一个十成熟的醉鬼。
李恺兴的助理是个女生,戚栩也不好让她帮忙,只好一个人把抬回酒店。
从李恺兴房间出来的时候戚栩一身汗,然后回到房间一边脱衣服一边给谢淮打电话,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人。
他从李恺行嘴里听到是谢淮不允许他喝酒,所以就有了李恺兴挡酒这一幕。
李恺兴这酒量还不如他呢,还挡酒。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他话到嘴边转了话题:“淮哥,回家了吗?”
谢淮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戚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确认电话是否被挂断。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谢淮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戚栩仅凭一句话察觉到谢淮的心情不佳,在想今天的宴会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下……中午12点的飞机,怎么了,想我了?”
戚栩重新开回以前脱口而出玩笑话的状态,不再被谢淮对他的感情所左右。
他发现不在谢淮身边,更容易对此放下戒备心,谢淮的声音很有欺骗性。
谢淮阴郁的情绪在听到戚栩声音的那一秒一扫而空,轻笑:“想了,很想,我觉得我们好像不能熬过异国恋。”
戚栩:“……”
他抿了抿嘴:“要不要这么黏糊,我们只是一天没见。”
“嗯,我恋爱脑。”谢淮用戚栩的话形容自己。
真烦人,戚栩心想,弄得他好像也有点想了。
“徐亦辰没留你吗,怎么这么早……好像也不早,快12点了,你要不要早点睡,睡着了就不想了。”他再次换了个话题,并提供了一个百无一害的解决方法。
谢淮却反驳他:“难道在梦里就不会有你吗?”
戚栩嘟囔:“梦里有我干什么?”
谢淮说:“干你。”
戚栩惊愕住了。
谢淮继续补充:“你该不会觉得我说的喜欢只有心理上喜欢吧,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喜欢都产生于性。冲动上,但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性。冲动。”
戚栩松开了领带,莫名地有些热:“你觉不觉得在我面前谈论这话题有点不合适。”
谢淮丝毫没有遮掩:“没什么不合适的,就想让你知道我对你存在着所有的想法。”
想拥抱,想谈恋爱,想接吻,想上床,想对戚栩为所欲为,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和味道,只有他一个人能欣赏。
少年人的爱意横冲直撞,热情而猛烈,让戚栩防不胜防。
他单手解开衬衫纽扣:“所以呢,你想上我?”
谢淮语气如常地和他讨论:“可以让你在上面,”
戚栩单了28年,虽然未经人事,但也没有说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男和男的体位关系,上位者拥有支配下位者的权利。
可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姿势可以发生变化。
在听到谢淮说让他做上面那个的时候,以谢淮的性格能让他甘愿做下位者,戚栩不得不说一句,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被迷惑,轮到戚栩封心锁爱:“你挺精通的啊,看来这段时间没少看?”
谢淮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无师自通。”
戚栩觉得不能这样被蛊惑下去,不然再说下去要干点什么才能睡觉。
毕竟男大精神旺盛,戚栩28岁的心但有18岁的身体,这个身体很容易被撩拨起来。
“我去洗澡了,你早点睡吧。”
就在戚栩刚要说晚安的时候,听到谢淮“嘶”了一声。
戚栩问:“怎么了?”
谢淮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面无表情地往床上倒水:“不小心把水倒在了床垫上。”
“你不是在客厅?”戚栩问。
谢淮睁眼说瞎话:“一直都在房间,拿起床头杯子的时候不小心倒水了。”
戚栩不在意地说:“换个被子就好。”
谢淮说:“床垫也湿了一大片。”
戚栩无语:“你的杯子有多大,家里发大水了是吧。”
谢淮不藏了:“今晚我可以睡你房间吗?”
戚栩拿着一件浴袍进浴室:“你的心思能不能藏起来。”
“藏不住。”谢淮如实地说。
戚栩确定今晚的谢淮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关他。
至于什么事,戚栩猜不出来,最近可发生太多事了,无论沈家还是他。
戚栩清楚能够影响谢淮的情绪唯有旁人对他诋毁,又或者说不尊重,他如今不在谢淮身边,无法观察他的表情。
谢淮在戚栩这里也是特殊的,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但不抗拒谢淮的靠近,甚至默许他的触碰。
比如允许他入住大平层,正式走进他的私生活。
但戚栩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
戚栩再一次退让:“睡吧。”
谢淮扬起了笑容扔下手里的杯子,看着它在床垫上滚了几圈,满足感油然而起。
他可以再次回答秦缓思的那个问题,戚栩也喜欢男人吗?
不,他喜欢的人是我。
戚栩从来不对谢淮设防,一直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懒散和松弛,基于的标准是面前的人谢淮。
谢淮比戚栩本人更早的意识到这点,所以他利用了这点趁虚而入。
他们能走到这一步,戚栩的大条神经功不可没。
谢淮转身离开的房间,手放在戚栩房间的门把手上,心颤抖了下,微不可秒。
卧室是戚栩的私人地带,无一充斥着戚栩的味道。
戚栩听到谢淮走动的声音,知道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心情有点微妙。
他怎么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根本不想他的作风。
“能安心睡觉了吗?”戚栩问。
谢淮刚手放在戚栩的枕头上,门外响起了铃声,他咬牙切齿:“想睡,但有人不让我睡。”
戚栩不明地“啊”了一声。
半夜12点,徐亦辰提着一支酒来找谢淮,没带方倩和蒋子慕。
戚栩洗完澡出来听到徐亦辰还在哭诉着:“方倩和关家那小子聊天不搭理我,啊啊啊,我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真哭出来那种,泪水和鼻涕一起来,谢淮嫌弃地坐远了一些。
戚栩打了哈欠没搭腔,谢淮没搭理徐亦辰,对着手机说:“困了就挂了吧。”
徐亦辰一把抢过谢淮的手机,声嘶力竭:“不可以睡,戚栩,我们奋战到天亮。”
戚栩终于搭腔了:“你又做了什么事让方倩生气。”
“我……”徐亦辰这个酒蒙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二叔让我接待他朋友的女儿,我就接待人家了,说了几句话而已。”
戚栩知道方倩喜欢徐亦辰,在这个基础上看到喜欢的人和别的女孩有说有笑应该是吃醋了。
徐亦辰说“离开的时候我只不过客套地下次再聚,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没做什么啊,我的心一直只有她一个人。”
说着说着又哭了。
戚栩无以言对,起码谢淮没当着他的面加过别人。
谢淮被打扰了睡觉时间心情就不是很好,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告白啊,在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徐亦辰被刺激到忽然发狂:“告白哪有这么容易,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你都没喜欢过人,喜欢一个人是兵荒马乱的,害怕失败后无法回到原来的关系。”
谢淮拿过他手上的换手机:“哦,我冷血无情,但我告白了。”
徐亦辰愣了两秒,顿时睁大眼睛:“和谁。”
谢淮说:“戚栩。”
戚栩本人:“……”
两人一手机安静如鸡。
徐亦辰打了一个酒嗝:“呃——”
仰天长啸,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