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正文完)(2 / 2)

除了沈父沈母为她准备的嫁妆,殷灵也添了不少,她虽没想到陆执回来后动作这么快就把亲事定下了,但看着早就互生情愫但现在才通了心意的两人,她也由衷为两人感到高兴。

一个是她多年的好友,一个是如她妹妹一样的亲人,这一番走来,也实属不易。

沈府早早就操忙起来了,云若也没全然等着别人准备,她自己的婚礼,总是想做些什么。

喜糖、喜酒都还有她那一身行头,都是她和殷灵一起准备的。从前她不知,喜糖竟如此甜,有一阵她很是喜欢,日日都得含上几颗,被冯青发现后制止了。

“人虽然长大了,但这样吃总是对牙不好,可不准再吃了。若是新娘子早早把喜糖吃完了,那旁人还怎么沾你的喜气?”

喜糖吃完了再买就好,云若知道这是在为她的身体着想,想着自己近来确实是太过于馋嘴,不只是喜糖,连胃口也比平日好上许多,一点不节制,昨儿个青鸢给她找了件春日里才做的里衣,穿着竟有些鼓囊了,她连忙试了试嫁衣,幸好还穿得下,她这会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再不敢贪口。

都说成亲前新人最好不要见面,可有人总是不听,总是偷摸来见她,云若可不依。

云若听了冯青的话,将这事奉为圭臬,无论陆执怎么诱哄她,她都不给他开门,只隔着窗户说几句话,饶是如此,陆执也挺知足,当了一天差的疲乏也可因此消散。

不过若是可以,他还是更想将人抱在怀里亲一亲,那这样让他即刻再干一天的活儿,他也是愿意的。

不过还没到两人婚期,倒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

殷灵有了身孕。

徐舒柏当即就和父母说了此事,要让父母带着媒人上门提亲。虽说殷灵看上去像是不乐意,可这徐舒柏倒是难得地硬气了一回,不再甘居弱势,他总得努力争取,过去的事已然过去,他想和殷灵一起往前走。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突然,殷灵却是不排斥的。和徐舒柏蹉跎的这十来年,她也愈发清楚,自己早已动了心,只是更愿意待在一种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关系里,不愿前进。

如今这个孩子像是老天爷赐给她,要她再做一次选择的机会。

既然如此,殷灵不畏惧再输一次。

一切都由徐舒柏那边准备,徐家二老对殷灵商贾的身份倒不是很在意,对二老而言,只要他们的儿子真心喜欢就好。

平素徐舒柏看着不着调,但二老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些大事上向来是拿得清的。殷灵一个孤女能在京城立足,做着这么大的营生,定是个不凡的女子,徐舒柏能娶到她,也是他的幸事。

殷灵和徐舒柏的婚期定在六月,刚好云若许多东西都准备过一遍,这下,倒也算省事了。

云若自然为她欢喜,也凭借着她这几年赚得的钱,为殷灵准备了一套凤冠,以表心意。

四月十六,大吉。

陆执迎亲队伍踏着吉时到了沈府,不过要想进他沈家的门可不容易。

曾身为探花的沈尚书在自家门口前考起了这个旧状元,两个人一番较量,引得观礼的人连连叫好。

在提及如何爱护新妇时,新郎官的诚挚打动了岳丈,让开了路。

这第二道门是殷灵和几位和云若交好的小姐所拦,旁的小姐或许是因着礼数不敢太过放肆,可是殷灵可不在乎这些,打定了主意要让陆执知道,她可是云若那边的人,陆执要是让人受了委屈,她第一个不同意。

不过以陆执这个愈发滴水不漏的性子,殷灵的那些个小把戏于他而言根本不算回事。

第三道门,是冯青把关,她不是会为难人的性子,只问了他几个问题,想看看他的诚心。

不愧是她女儿挑中的人,无可挑剔之处。她知人心易变,但起码当下,他和云若都是对方坚定的选择,这或许就足够了。

过五关斩六将,陆执总是是进到了沈府的后院。

时隔数月,陆执终于再度踏足云若闺房,一眼便注意到其中用心。一人牵着大红绸花的一头,领着她慢慢往外走的时候,听了一路的祝福,心里头说不出的激动。

拜别沈家二老后,陆执终于是把云若牵上了喜轿。一众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往陆执的新府而去。

新妇进门,拜堂宴宾,送入洞房。

揭开大红盖头,陆执看着面容姣好的她笑靥如花,两颊的粉晕不只是扑的脂粉,还是因激动泛的红。她脸上的喜意衬得她容光焕发,满头华贵的珠钗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陆执被她美得怔神,一时挪不开步子,正想让外头那些宾客立马消失,只留下他与她共度良辰。

只可惜,宾客们已实然到了,他现在赶也赶不走了。

陆执牵着云若的手,同她耳语:“我晚点回来。”

云若被一室的目光盯着,有些含羞,她瞧他一眼,见他自觉附耳过来,她轻声喃了一句:“我等你。”

她的气息呼得他心痒难耐,他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寸步不愿挪,最后还是被徐舒柏拉出去的。

陆执再回来的时候,夜空已被墨色晕染。这一回他新婚,曾经的同窗挚友可不会再放过他,灌他酒跟灌水一样,幸而他念着云若还在屋里等自己,他可不想新婚之夜就让他的妻子守着一个酒鬼过去,耍了点心眼,躲了大半的酒,这会虽然带了醉意,但人还算清醒。

他一进门就遣退了房内的侍女,迎着她的笑颜,坐到了她的身边。

云若视线跟随,等他坐下,轻嗅了下,清冽的酒味便向她袭来,让她眸中也染了几分醉意。

她看他醉眼朦胧的样子,怕他醉得不舒服,起身去为他倒了杯茶水。

递给他时,他却摇头不接,像孩子似的,要她喂。

云若失笑,也只能依他,将杯沿抵上他的唇,一点一点喂给他。

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有水沿着他的唇角溢了出来,隐入他的衣襟。

云若把杯子放在一旁,四下无帕,只好捏了衣袖去擦,指腹抚过他喉间的凸起时,他重重地咽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云若看着他迟钝垂眸的动作,迷离的眼四处乱寻,就是看不到她,云若一只手扳过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是在找我吗?”她的声音轻柔,饱含数不尽的爱意。

一见着她,陆执便笑开来,缓缓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找我?”云若问他。

刚刚看上去醉得厉害的人这会却跟清醒人似的,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封上,眼里带了点促狭:“娘子,为夫醉得厉害,手脚不利索,今夜得麻烦你做主了。”

云若含羞带嗔的一眼,他却显得更加兴奋。

在他灼热的目光里,云若揪着他领口的衣襟,慢慢贴上了他的唇。

柔软覆上,陆执低眸看着她轻颤的眼睫,幸福蔓延至了心底。

他满足地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清甜。

往后,他无需再去寻甘泉,只盘桓在她身边就好。

他亦无需畏惧黑夜的未明,只仰望她的星光即可前行。

他知道,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春和景明。所以,从今以后,陆执不会再离开有云若的世界。

她在,他的世界就永远是阳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