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但我有我的脾气，你别管。”
霍忧：“！”
总有一天她会强到出口国粹就让她辱骂的人或系统全都中招！
言出法随，骂谁谁死！
系统：“额外挑选将你的五分钟优选奖励转为实体奖励，可唯一携带进入考试，转盘抽选，要不要？”
要要要，系统你真好！
霍忧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按了转盘键。
滴溜溜，转了几圈，锁定一个。
但锁定的刹那，霍忧迅速把上面的五个物品全部瞥入眼里。
一，1分钟寄生体使用时间胶囊。
二，有机体组织麻痹药剂（10ml，D级抗体指数以下百分百中招，D级50%概率，往上递减）。
三，60年代机械短弩。
四，隐身膏药一贴。
五，力量刻度+5%爆发力佩章。
显然都是好东西，属于某种平衡奖励。
而且是那种本来没选艰难级的，也自认为搞不定艰难级的，却被系统给和谐选调了的，它可能就会给这样的奖励转盘，看运气给送“新手礼物”。
霍忧拿到的是隐身膏药。
奥，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也算是弥补了她被迫选择艰难级的不爽。
“副本开始，请进入，已进入”
“滴你睁开眼，看到了暗黄的灯光，嘈杂的声响，混杂的汗臭，摇晃的酒杯，模糊的几张脸，在难受的疲惫跟昏聩中，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一转头，你看到”
霍忧睁开眼，天生的五感洞察成了当前绝佳的优势，鼻端确实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不止，还有燥热香辣的烤鱼味，但还是让腥味从中脱颖而出，而且这股腥味跟一般的腐烂腥味不同，也的确看到好几个人，但看不清脸。
酒，喝了很多。
啊，这个穿入的角色？角色扮演吗？
随着系统的提示，她还是转头了，在不可抗的模糊视力中听到了惊呼声，只见瘸腿的服务员被喝醉的汉子客人突然起身的碰撞吓到，艰难提着的沉重水桶连人带水桶翻倒，正好栽在他们这一桌
因为昏聩跟迟钝，没人来得及阻止。
霍忧只看到重物黑影倒下，听到叫声后伸手拦了下。
这可怜的瘸腿姑娘被她毫不留情推到墙上，闷痛后，抬头，看到粗鲁推开自己的人也闷哼了一声，接着满地的腥味。
桶里刚杀的鱼，连肉带血呼啦了她一鞋。
又凉又粘稠的液体渗入了鞋带。
霍忧清醒了几分，撑着桌子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到七零年代的挂梁钨丝电灯泡有些晃悠。
奥，在烤鱼店里吃烤鱼喝酒，遇到了意外，鱼腥弄一脚。
没有死人，只有死鱼。
不过烤鱼应该味道不错，闻着很正。
还算是不错的开端？
————
晚上，烤鱼店后门的石头水槽被电线拉来的老旧灯泡照出了橘光，清洗裤脚跟鞋子的时候，霍忧看到前面是农田，大片的晚稻只有挨着房子的光线范围才看得清，远房天空昏暗，星夜很沉，但深秋了，风大，吹动了半人高的稻草，哗啦啦作响，像是一片海。
霍忧用冷水拍打了下脸，努力清醒了几分，才从后面的嘈杂交谈以及那店主窸窸窣窣的叫骂跟问候中得知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份。
市里农科院下乡来调研采风的学生，但不太正经，刚到没两天就开始吃吃喝喝，夜不归宿。
她是其中之一。
鱼腥很厉害，熏得她清醒的速度比冷水都快，怪恶心的。
突然，哗啦，一个黑影窜出，啪嗒一些落在她脚面上。
虚弱敏感状态下，容易吓到人。
霍忧神经一突，却没有跳开或者尖叫，只是带着几分鬼迷日眼地看着窜出的黑影黑猫，扒拉着她脚下冲洗掉的鱼腥杂物，胆子小，扒拉了吃的就呲溜一下跳下平台，溜进了水稻丛里，窸窸窣窣的一片小浪纹，似乎躲进了它认为远离霍忧的距离，藏起来慢慢吃。
霍忧也没太在意，看了一会就撑住了额头，压着闷痛。
这酒太厉害，主要喝太多了，身份上又是少不更事的大学生，清澈愚蠢，人生地不熟喝这么老多，还真是副本开局be buff叠满。
好在现在没事突然，她听到前面无垠的稻海里窸窸窣窣两声，似乎有什么窜过，还伴随着猫的刺耳尖叫。
本来扶额低头洗鞋子的霍忧猛然抬头，正定睛去看刚刚猫尖叫的地方
“你好这个，这个洗洁精，要吗？还有干抹布”
身后突然来了声音。
霍忧回头看到站在后门的瘸腿女子，三十多，饱经风霜，眼底满是被生活折磨过的麻木跟胆怯，脸颊一边有点红肿，好像挨过打。
那老板似乎是她的丈夫。
“要，谢谢。”
霍忧接过东西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只觉得温度特别低，很凉，像是尸体一样。
眼帘微撩，撇过对方袖子上杀鱼时溅起的血痕，斑驳渗入。
对方见霍忧没什么别的需要，也拒绝她帮忙洗鞋子，前面又忙，那老板暴躁不耐烦的叫骂声传来，她只能回去帮忙。
她一走，霍忧再回头看向刚刚的水稻区，已经平静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听到神音的话。
“这么快开始，就从猫到人都怀疑了吗？”
霍忧：“高考副本嘛，任何活着的生物都不定有什么身份跟设定，马虎不得，它吃东西的时候，胃有正常蠕动的声音，确实是正常的本土猫咪。”
显然，霍忧多疑到还担心这只生吃鱼腥的黑猫是考生。
现在证明它没啥问题，当然，如果她的判断错误，那只能说明这考生猛地一匹！
倒是刚刚的猫叫声怪怪的，现在一下没了任何动静，霍忧想要靠神音辨别，也因为复杂的高频稻浪声无法分辨。
那就没办法了。
神音：“寄生体压制，只能靠奖励获取使用时间，所以这个副本唯一衡量你们考生强弱的也就是三个关键：脑子，精神体，以及身体格斗技术。”
精神体是无攻击性的，除了辅助就是操控，如果是辅助类的，因为寄生体被禁，它发挥的余地就更少了。
但神音毕竟是神音，它的永久BUFF技能给霍忧带来的优势开局就能体现。
霍忧：“但也没什么发现，就这样吧。”
里面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是同伴来喊人了。
都醉醺醺了，喊着要走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剩下的鱼皮鱼头什么的，转身进屋。
但要走之前
“谁结账啊？”
“啊，我醉了，醉了”
“霍霍呢？”
“让霍霍结。”
狗东西，要说来喊她呢，敢情让她结账。
霍忧摸了上下干净无比的衣兜，暗骂系统抠门，看向刚刚来喊自己的寸头胖子，瞥过这些人脖子上的挂牌，这类学生下乡，乡政府倒是有个牌子方便他们进一些种植园查看。
所以现在的角色身份叫霍霍。
有点晦气啊，这个名字，生来让人霍霍的吗？
而这个胖子叫周八别的四人叫刘成，李旭，杨开泰，赵永光
不用说，都是化名。
霍忧瞟过醉醺醺似乎无力支付钱财的四人，她压低声音“大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好逃单的吗？你们不想付钱的啊，我想付钱，你们死活不肯，非说我一身鱼腥没要赔偿就不错了，还把我的钱都收走了，不让我付费，现在怎么回事？”
“把钱还我，我不要做没有道德的人。”
“万一被这里的人发现了，被围殴怎么办？！”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我的品德比水泥都硬！”
一下，店内的客人跟老板都齐刷刷看来，正在拖地的瘸腿老板娘也看过来。
目光灼灼。
周八五人：“”
于是借着喝醉，六个身无分文的人在霍忧的提议下打着喝醉糊涂了的旗号说钱在客栈，先写欠条，明天来还钱。
“写两份，两边各一份，都签字画押，放心，我们都是大学生，绝对不会欠债不还的”
老板有点不信任他们，耿耿于怀，“如果真不还呢？”
霍忧目光瞥过众人写下的笔迹跟签名，义正言辞说：“连这点钱都不还，跟畜生何异，我霍霍岂是这种无耻穷鬼。”
“真的没还，那就让我这几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同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八几人：？？？
老板：“！”
其他顾客：“”
过了啊，过了哈妹子，不至于不至于。
————
出门，几个欠债的穷鬼大学生踉踉跄跄走在荒无人烟连路灯都老旧不工作的村路上，两边都是农田，远处才是镇上稍微繁华点的酒店跟一些居民住所，因为已经十一二点了，也没什么热闹可听，大多数人都睡了。
好安静了啊。
安静到突兀一声。
周八：“刚刚你是故意的吗？这位同学。”
同学这个字眼，倒也没错。
大学生
他们可都还不是。
霍忧回头看他们，扶了一把路边树，吐出一口酒气，淡淡道：“不是你们以为我有了被泼鱼腥的剧情，可能开启了什么新剧情，就针对我，非要我去付账吗？”
“都是高考生，如果你们刚刚所为是无意的，反而让我生气。”
周八轻笑了声，跟刘成几人顿足。
“我们认得你，霍忧.布鲁克。”
“你的样子太好认了，又在垃圾星区域的网络中出了名，不怪我们一眼认出你。”
“介于跟你有关的那些事，感觉挺麻烦的，虽然你的第一关成绩好像不低，跟我们差不多，但我们还是需要衡量下你的实力，再决定你够不够资格加入我们这个团队，现在可以了。”
“我们其实也都是垃圾星的第一名，系统倒是很懂得分配，把我们凑一起了，大家能力差不多，也谈不上谁占谁便宜，就是信任度需要建立，这点，大家认同吗？”
他虽然也是开局就要话语权主导进度的社交进攻性人物，但比起第一关分配给霍忧的那几个土鳖要懂得说话一些，至少不会一味轻视人。
霍忧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周八问她。
“你对这个副本有什么想法？”
霍忧：“人都还没开始死，能有什么想法。”
周八挑眉，略玩味道：“你没留意到你牌子上的编号是07，我们这里五个男的，编号01-05，06在哪？都没见过吧？”
那确实。
难道？又是开局就噶了一人？
霍忧其实发现了，但懒得说，让这人给自己的能力打个印象分先，但她无端想起高考第一关的守夜人傀儡尸体。
难道这一关也是这个路数。
等等，什么声音？
她先听到了，但不动声色。
几人都站在原地，风一阵来，凉飕飕的，其他人也很快听到了，风声中夹带着一道脆生生救命救命？
短促，稳定，有一定频率的求救声。
宋微辞听见了，偏头扫了一眼漆黑的路边环境。
什么？！
其他人似乎酒气又醒了三分，齐刷刷看向左侧农田深处的玉米林。
它在摇晃。
“出事了。”
“走！”
这个副本无疑是凶杀+侦查体，死的要么是当地人要么是他们身边的人，介入他们的身份，从而形成剧情，在生存威胁中夹带着挖掘案子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极端环境。
不是霍忧这种外来货在三年里也算了解了一些高考副本的类别，周八几个出自垃圾星的翘楚都对此十分熟稔，一下就判断剧情开始了。
于是喊上霍忧冲进了玉米地。
“两人分一路，往这边包围进去应该在里面。”
“有个照应，别搞东搞西，手电筒有吧，包里都带着的。”
“诸位，开局不易，别糊涂。”
周八严肃提醒了他们，然后带着刘成进了一路，霍忧则是跟李旭一起了，大家都没时间商量，就都默契选择快速组队然后兵分三路。
玉米很高大，大片的玉米林在深夜的农田里像是一座小森林。
随着众人的移动，身体在缝隙中碰到了肆意生长的玉米叶，加上脚下踩踏的泥土跟枯叶，飒飒作响。
李旭让霍忧走自己后面。
“走前面，会有被我袭击的风险，霍同学还是走后吧。”
这人蛮有风度。
霍忧还是没意见——一般时候，她都很好说话，没有棱角木讷寡言的样子。
但李旭记得这人在烤鱼店里短短时间内就坑他们一把的言辞。
不是省油的灯。
在玉米地里移动了一会，李旭停下了，“没声音了，难道不在这？”
后面的霍忧挑眉，手电筒往前照过，照亮包括李旭在内的前面一大片玉米地空隙，饱满的玉米已经成熟，她的手指拉扯了眼前挡着的一片玉米叶，“刚刚那叫声是女声？声线有点别扭的感觉。”
李旭：“别扭？”
霍忧：“是鹦鹉学舌的叫声，人类求救会有声嘶力竭的拉长声，因为想要尽量放大声音跟拉长音线让人听到并救自己，除非被迫终止或者实在没了力气呼喊，但刚刚那几次的叫声，都是很稳定的“朗诵”，而且是复制的朗诵，音线也短，这是因为人鸟的声带不一样。”
就算没有神音，她自己也能听出问题来。
李旭惊讶，“那我们是被骗了？难道有人故意引我们进来？可你刚刚都没说明小心！”
他突然脸色大变，手电筒猛然一扫，仿佛看到了周边某处出现的神秘危险人物。
但其实手电筒的光照是朝着霍忧的眼睛猛然射去。
在一瞬间要致盲她。
第47章 线索？ “他确实成了线索。”……
但霍忧已经侧开并且脚步一提, 迅猛避开这一道光束，营养液第一线流体分配到足部某条脉络，力量催发, 并且疾步上前, 快到让李旭只捕捉到这人手中的手电筒被其反手扬起。
眼前一黑。
它打在了他的脑壳上，直接重创击倒。
但李旭倒下的瞬间，身后的黑影扑出玉米丛身法伶俐, 弹腿凶猛。
或者说这人在目的明确的前提下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近身攻击法——弹腿劲踢，朝着霍忧后脑勺！
力道足够的话，一脚就能把她脑壳踢碎甚至脑浆干裂。
李旭倒下后手中的手电筒有光, 胡乱扫过的地方照出了这人的脸。
杨开泰。
他脸上的狠辣如此明显，以至于。
霍忧一挥手砸晕李旭的同时，再一反手抛掷。
隔着两米远抛出的手电筒啪一下砸在弹腿过来的杨开泰脸上, 鼻梁砸断，惨叫一声，人的腿还来不及砸霍忧后脑勺，他的脸就先挨中了。
扛不住生理痛苦，捂着喷血的鼻子蹲在地上眼冒金星。
但霍忧已经提步上前一脚贴踹了他的脸上。
砰！
嗷呜
往伤口补刀，踢倒后，杨开泰倒地, 脸颊贴着人家的鞋底板, 痛到整个人都痉挛起来，想要抓着霍忧的脚挣扎反击, 但霍忧瞳孔一顿。
刷！
前方黑暗出现一把刀，寒刀凛冽，被人抛掷回旋
凶猛歹毒非常。
霍忧听到了刀飞切割过叶子的声音，先一步擦开脖颈。
它斜切过颈部前面, 差一点，绕飞回去。
中途霍忧闻到了鱼腥味。
刷！
那人入手了刀把，霍忧仔细一看，才确定这把刀是从人家店里顺来的。
周八。
他站在那，隔着一些玉米，眯起眼盯着她。
但霍忧还听到了其他声音，她没回头也知道周边还有赵永光跟刘成两人。
三人形成三角方位，已然将她包围。
很麻烦啊，毕竟是三人，而且这三人潜伏能力很强，按理说在玉米地里移动是要发出声响的，毕竟这些玉米叶无处不在，但他们靠近得无声无息，基本是借着刚刚的搏杀动静压过他们的移动声音，迅速摸进，然后包围霍忧。
他们应该也是具备一定近身格斗技术的，力量刻度应该都比较强。
至少，50刻度是有的。
霍忧现在的个人力量刻度指数是在40，不过对比人家十几年读书培养的50刻度，她用了十天不到就平地起木屋，也算骇人，就是没人知道虚实而已。
但现在，他们还是三人，包围了她。
如果被KO出去了，多快的进步速度也没什么可提的。
周八三人大抵是自信的，毕竟人多势众，哪怕已经被击溃了两个同伴，他也不慌，只是微笑：“好让人意外，在前面知道你存在的时候，从新闻中大概能知道你在布鲁克很差的环境里面备考，基本没什么格斗技术，刚刚一看，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你装得好深，至少你的洞察能力似乎很强，是天生听力跟视力好？——果然，高考第一关完全确定不了一个人的实力。”
“包括我们也是，很多人对我们这些垃圾星的第一名也缺乏了解，不知道我们是在多难的环境里才获得现在的成功。”
“但你怎么发现的？”
霍忧：“你肩膀上有鸟毛。”
周八：“？”
他下意识偏头看了下肩膀。
也是这一刻。
六线段位身法在霍忧身体短时爆发，刷一下她就闪过去了。
周八脸颊肌肉抽动，手腕抬起挥刀之前，霍忧的靴子已经踹在了他的手臂上。
弹腿踢刀！
刀飞出去。
那腿法有点眼熟——跟杨开泰的弹腿几乎一摸一样。
简单利落，不算上乘，但也是多年专攻的路数，肌肉爆发跟营养液分配脉络的路数一致。
所以快，且狠。
周八只觉得手腕致麻，没了绝对压制性的利器，手腕还脱臼了，他不得不迅速后退，弹腿踢了地上。
土块被踢出，朝着霍忧面门霍忧没有选择格挡，因为它会被打碎然后喷出土粉遮蔽视线。
她的脚下一点，身体速度侧闪，一下子就避开了这些土块，并且躲开赵永光两人的合力突袭。
卧槽？这么快？
其实刚刚周八就发现了，这人速度太快了，就不是一般的身体爆发速度，倒像是他还在判断。
霍忧那边躲开后，手指很自然地拉了下一颗玉米。
拉了，根茎压弯，反弹。
啪！
猛然拍打在追扑来的赵永光脸上，他躲闪不及，脸颊抽痛时下意识闭眼腹部砰一下，肘击干呕。
再被夺了手电筒。
砰砰砰！
一脑壳砸下去，他也倒下了。
周八跟刘成脸颊微抽。
布鲁克的弱鸡？谁特么在网络上给她定的标签？
手掌握着染血的手电筒往上轻轻一抛，轻轻松松反了个身子，手指推了下这老旧手电筒的开关，镜片朝外——啪一下，重新打开的光线追着那俩转身就跑的土贼后背。
不远处似乎还有一只鹦鹉飞起，嘴里发出。
“救命，救命。”
很应景啊，确实得叫救命。
她听到了身后期期艾艾的痛苦嘶鸣，人没死，当然有声音，她回头冷眼瞥着地上的李旭。
李旭：“你竟然会六线段位”
就是认出这是六线段位，周八两人才吓得逃走。
这种技巧性的东西不是他们垃圾星这种缺乏名师指导的人学得会的，而且经脉跟肌肉也需要培养柔韧度跟敏感度。
她怎么会？
他恐惧的人正居高临下，斜瞥。
“你应该问我之前为什么明明看出了，却没说明，还跟着进来了。”
李旭：“为什么？”
却见霍忧过去，拔出了地上掉落的刀，走向他。
李旭跟杨开泰还有赵永光彻底恐惧了。
因为她要杀他们。
现在半死不活也比开局就被杀出去好啊，但这人太猛了，完全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正打算求饶。
“看看你们配不配当我的狗。”
“也让你们看看谁才能当你们的主人。”
三人震惊且迷茫。
霍忧却是弯下腰，把刀塞到李旭的手里。
“这里危险，保护好自己，别死了。”
“真死了，那就没有当我狗的荣幸了。”
“听到了吗，小狗们。”
——————
周八跟刘成分开逃了，这样能引开霍忧，至少另一个人还有机会脱身，至于合一起反正合一起也打不过啊！
艹！
周八一边逃一边暗骂系统狗贼。
怎么能把会六段位的人跟他们分配到一起呢！
一点都不同情垃圾星的考生。
就该让这个忒能装的霍忧.布鲁克去跟伊赛尔或者伊斯坦恩跟厄诺尔的重点高中联盟“死装”学霸们凑一起狗咬狗！
周八脸色苍白，不断逃窜，很快推开浓密的玉米冲了出去。
溪流，废水，农田田埂边，乌云盖顶但一片昏暗，偶尔还能听到极少数的小野兽嘶吼的动静。
前面是废水河道，有一些下水管管道，有些废弃，有些还在排水，味道很不好闻。
但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忽略掉这些生理学厌恶，周八神经是紧绷的，第一反应是沿着田埂跑，离开这里，回到小镇，至少在小镇这个霍忧不敢动手。
而且，他也可以去报警！
周八以为霍忧把人杀了，打算先发制人，利用他们身份的特殊性来驱使这个世界的法治来对付他。
所以，他拿出了手机，正要拨通
“你怎么确定凶手跟其他考生不在警局担当角色呢？宁可给别人递刀跟软肋，也不肯信任系统严选匹配给你的福气。”
“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你们的脑回路。”
轻慢纤细的声音从后面来，像是春夏之交清潭击水的永夜曲调。
周八握着手机，麻了半边身体回头，看着站在玉米地中恍恍惚惚如同诡秘反派的女子。
她其实身段很高，穿衣简单利落，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眉目遮蔽在鸭舌帽下，乍一看雌雄难辨，白日时朗朗乾坤，照她少年气利落又秀美。
夜里，静谧，无声，她就显得苍白而晦暗。
周八顿了几秒，问：“我肩膀根本没有鸟毛，就算你察觉到求救声有问题，并非出自人类，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怀疑我们，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人在底层，固有不顾一切求知进步的动力。
霍忧：“你们的签名，都不约而同用了假的笔迹，我能理解这是你们的敏感跟谨慎，但在我突然提出这件事后，你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如此一致且默契的行为，说明你们要么在考试前就认识，要么在我区后院清洗的时候有了对我一致的态度，加上求救声的虚假，我怎么可能信任你们？”
“不过我好奇的是这只鹦鹉是怎么进来的？按理说是这个副本开局人设并不携带人物任何资产，身上没钱就是设定开局奖励品？”
周八没法否认，因为她思维快，已经想到了。
“是，我在转盘里面抽到了它。”
嗯？所以转盘里面的新手补偿奖励都不一样啊？
至少她的盘里就没有鹦鹉。
霍忧本来会有另一个问题的，现在不用问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果断在开局就要杀她？就是因为周八拿到过奖励，猜测其他人比如她也有转盘奖励，所以有杀她夺取奖励的必要。
这个逻辑很稳。
霍忧看向那只落在周八肩头的鹦鹉，若有所思，“能交流，能替你当第二双眼？”
周八本来还想藏一下，又想到自己在玉米地里追踪包围她的精准度，这人这么狡猾，肯定也想到了。
还是别撒谎了。
“是，它有这个能力，对我来说也很有用，也只听我的话，你现在不杀我，是不计较之前种种，然后招揽我？”
周八心里盘算着，然后显露自己的价值，以及提出猜想。
霍忧：“我不如你们的地方只有一个。”
周八：“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优点？
霍忧：“两次，都没给我匹配能让我攀附且躺平的能人，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次次全灭自己的舍友搞得我多变态似的。”
“所以，就算你们很糟糕，我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
本来是好消息，可周八嘴角抽搐，艰难扯出礼貌的微笑，“真是对不起你。”
霍忧：“没关系，你们已经尽力，能力局限，虫子岂能变鸡鸭，这很违背生物种族特性，并不人道。”
总觉得她句句都在骂人。
这谁能忍？奇耻大辱！
就算跟她同归于尽难度大了点，就是战死！也不吃她这一口嗟来之食！
周八心中豪气万丈，怒骂八百字，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挤出微笑。
“您的道德水平跟您的能力一样深不可测，让我叹为观止，钦佩不已，跟您一比，以前见过的那些什么联盟学霸都像是萤火虫，一闪一闪屁大点的光，完全没有您的光辉耀眼”
“所以我接下来能为您做什么呢？”
“老大。”
读书不就是为了上班，上班不就是为了受气？现在也算是返璞归真，万剑归宗了。
得了狗子下属的霍忧见怪不怪，擦拭着手电筒上的血迹，问：“刘成呢？”
奇怪，她感应不到刘成的存在了，明明刚刚追着这两人的路上还能察觉到他们的声音，现在只剩下了周八的。
难道
“刘成他”周八没有霍忧这样的感应，他只知道刘成跟自己分开跑，而附近出了玉米地后，农田广阔，按理说这人跑到哪里都还是有迹可循的，但放眼望去？
人呢？
不会出事了吧。
周八跟霍忧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河边分布的那些下水道口。
霍忧目光一扫，看到一个下水道口的状态有点特别。
没废弃，还在使用，但出水量很小，是正常使用的下水道口的四分之一不到，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霍忧指了下那边，“现在，有你需要为我这个老大服务的了，周同学。”
周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些许，霍忧站在了河边，踩着泥土跟一些倔强的杂草看到了一些脚印，凑近了就可以确定刘成留下的痕迹。
这人是来了这。
变成狗腿子的周八干上了苦力活，已经沿着岸边草丛往下凑近下水道口，“他估计是知道这里视野开阔，怕被你追上，所以想躲进下水道口。”
挺聪敏的心思。
霍忧有点迷茫，“副本名字就是《潮湿雨季，下水道的凝视》，他是想一举两得，既躲起来，也想先一步拿到线索？”
“他都不怕自己成了线索本身吗？”
周八正好往下水道口往里看，看一眼，只看到一鞋子，臀部。
刘成这狗东西钻进了水道口，堵在那，但一动不动。
水流只能从他双腿缝隙跟其他过隙流出。
脏污，恶臭，让人难以忍受。
但毕竟是在高考，周八第一反应是——死了？
他的表情跟下水道一样堵住了，一动不动，几秒后才撑着管道口脑袋往上冒，看着霍忧一言难尽。
“霍霍老大。”
“嗯？”
“他确实成了线索。”
霍忧：“”
第48章 举报！ “反正，先搞定最弱的一批吧……
就这样的身体状态, 看不出任何猫腻，既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钻进去后遇到了什么。
反正高考副本标题肯定是有一些隐秘信息含金量的, 这个下水道里肯定有秘密。
稍微商议了下, 两人决定把刘成的尸体搞出来看个情况。
霍忧站在管道口上端，亚洲蹲，然后用手电筒朝着里面, 方便周八操作。
鹦鹉顺便蹲在了霍忧肩头。
“加油，用力，出来了！”
周八：“闭嘴！“
周八这边忍着恶臭黑着脸, 拽住了刘成的双腿正准备使劲儿往后一拉。
突然！
霍忧皱眉，她听到了声音警车鸣笛声。
同时，警车的灯光也照射过来
包围, 停车，广播。
警察跳下车，朝他们跑来。
“举起手来，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别动！”
“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杀人藏尸！”
“请接受我们的调查！别动！”
与此同时，霍忧跟周八都得到系统提示。
“滴恭喜编号4444考生霍忧.布鲁克同学你发现了本副本开端剧情线之一，死者06号大学生林燕尸体, 线索分+5分。”
“滴很遗憾提醒编号4444考生同学你被本副本警局列为凶案嫌疑人, 已进入最糟糕的处境之一，惩罚扣分-50分。”
“目前你的得分是-45分。”
艹！
霍忧跟周八脸都黑了。
——————
周八感觉自己祖坟正在冒黑烟, 万万没想到高考第二关开局这么糟糕，挨打就算了，还要被当成凶手，忍不住质问霍忧：“你报警了？”
这不是坑人吗！
我可刚认了你老大！
“没有, 我不至于自断后路。”
“本来这个小镇就肯定不止我们几个考生，显然我们运气不好，被人窥见了这边的一切——我在想，那人拿到的奖励是望远镜吗？因为夜视的，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方一般人不会有，只能是系统出品。”
霍忧皱眉，在做出不反抗的举手动作后，面对扫射来的手电筒眯了眯眼，目光扫过这赶来的十几个警察，也看向四周没找到什么可疑人员窥探。
至少这边没有，所以她转身看去，看向这边河道对面，也就是越过南面旷野农田跟甘蔗林玉米林这些区域，那边是小镇建筑，有许多房子，其中有一栋房子高一些。
顶楼还挂着比较老旧的年代霓虹灯店名——八号商务酒店。
大大的字体，暗红的光晕。
让霍忧一下仿佛透过足够遥远而神音无法洞察到的空间抵达这家酒店的顶楼。
其实看不见，但精神上仿佛能达到猜想的定位。
那，有人？
确实有人。
夜里风大，但一条长腿抬腿，撑着屋顶栏杆，一只脚笔直斜瞥，单手握着军绿色的保准舶来品夜视望远镜，看到了一切。
身边的青年则是笑着说：“本来还想着这个艰难副本开局好像没遇到几个值得注意的货色，没想到先遇到了这么心急火燎就开干的几只野犬，在野地里就杀起来了，本来也不是非要处理，没想到那个逃窜的会钻下水道，真的是脑子瓦特了。”
“还好你说他会出事，就一直看着。”
青年手里有手机，显然就是他打电话报警。
把霍忧俩人给坑了。
而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急着回应他，只是调整了下夜视望远镜的倍数，对视上了正在回头看他们这边的霍忧。
看清了她的脸。
不像周八直接认出霍忧。
他不知她的身份。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垃圾星群体里面的，所处更高的网络体，因为备考，也没人把这种垃圾星的小事往他们这散播转移注意力。
他只是看了一眼，说：“那女孩知道我们在这。”
青年挑眉，“哪又怎么样？她进警局投诉我？”
男子语调惫懒，“确实没什么可注意的警察要弄尸体了。”
“重点是那人怎么就钻进下水道就没声息了。”
“是怎么被杀的。”
“这个副本有点奇怪。”
“关注下。”
——————
警察是接到报警前来抓捕的，但因为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尸体，对霍忧他们也是包围跟警告为主，一个握枪的中年警员凑到下水道口，一时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出于职业敏感度外加周八挂在那的姿势，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
不然他挂着干嘛，耍猴吗？
“你，把里面的尸体拽出来。”
周八本来打算乖乖爬上去扣头投降等着警方调查的，也在想如何解释晚上的一切并且洗清自身嫌疑，结果警察这么一说。
要死，都要抓我了，还让我干活？！
周八迫于无奈，只能继续之前中断的行为，为了拽尸体双手用上全身力气，噶擦。
卡住的刘成这才松动了下，身体开始被水推动往外滑，周八身体素质了得，单手抓着下水管道是水泥边缘往边上侧，却通过刘成身体滑出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震惊了，凄厉尖叫一声，手一松，吓得掉了下去。
这把周边警察跟霍忧都吓了一跳，在周八刘成都掉下去后都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喊着下去捞人。
水中，周八扑腾着大喊，“里面还有！”
有什么？
兵荒马乱后，中年警员老辣，扒着管道往里看，且手电筒一照，也跟着一哆嗦，但好在有心理准备，没掉下去，但也被吓够呛。
霍忧很好奇，跟着其他警员到了对面河岸蹲着往管道看。
看一眼，集体静默了。
其中有一人拿出一根烟，哆哆嗦嗦点燃，抽了一口。
“猫伏尸？”
——————
如果说刘成撅着屁股蹲在本来口子还挺大且足够霍忧这种消瘦女子出入的下水管道是蛮滑稽的姿态。
因为胖，堵住了。
那么，他滑出管道后周八近距离看到后被吓到的一幕，也是霍忧他们此刻远了一些距离蹲着对视的一幕，就足够诡谲且渗人。
她也是跪趴在管道中，双腿伏跪管道底部，臀部朝内，双手却趴伏贴地，头部下伏，保持僵硬不动的猫伏姿态，但茂密的头发沾满哗啦啦的蠕动虫体，在腐败中以肿胀苍白的面颊跟凸出的眼珠子对视着——本来跟刘成对视。
后来跟周八对视。
现在，跟霍忧他们对视。
连续吓三次，无一失手。
因为，她是真的吓人。
而且她脖子上的挂牌是——06。
就是他们的舍友
霍忧看了一会，低头，眉头轻锁。
被举报，被报警，这其实不是大麻烦，但死者跟他们关联上，那就是大麻烦。
果然，没等她站起来，冰凉的手铐就贴过来了。
“这位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现在怀疑你们跟两名死者的死有关系。”
霍忧看了一眼这个手铐 ，脑海里考虑了下目前禁寄生体能力以及自己目前40力量刻度上下的爆发力能否解决这种金属制品的束缚。
答案是——不能。
要解镣铐，至少得1000力量刻度才能暴力拉扯开。
果然正常人类生命体在没有寄生体这些超自然力量的帮助，要抗衡科学主掌的物理世界力量，是非常难的事。
除非现在拒拷，杀出去，逃亡，开局就把自己搞成通缉犯。
霍忧的目光在须臾内又跳回那管道内，得益于神音跟布鲁克带来的绝佳五感，以及在副本之前就跟神音开启的长期感应状态。
黑漆漆的，但不少警员还在用手电筒扫射管道里面，而且不断对外打电话，好像在联系警局高层跟什么法医。
这么大的案子出了，等于打破了这个小镇的平静，他们自然如临大敌。
手电筒的照明明晃晃的，光线跨度越过了溪流河道宽度，落在那女尸猫伏尸的诡异状态下，还能让霍忧一眼看到她凸起的眼珠子上混白的样子。
没有血丝？
好像尸体是很缺血的样子。
而且腐烂速度比正常的快多了。
好像介入了克苏鲁怪物体系的超自然影响，要么就是生物品类中的污染物菌群加快腐烂——尸体在清水中以及在粪池里的腐烂速度是绝对不一样的。
可是正常菌群加速腐烂的结果是尸僵的状态一定会败给尸胀巨人观。
她没有。
尸僵体，原形体态，内部腐烂加速。
好像，里面被掏空了，导致原本应该巨人观的内脏腐败气无法形成。
霍忧心念一动，看向警员，伸出手来怪怪被拷，一边对体内的神音说：“等下路过捞出来的尸体，听一下它的腹腔胃部，女尸跟刘成的，都听一下。”
神音：“明白。”
——————
被捞上来的周八干呕了几下就调整状态看向边上躺着的刘成跟被弄出来的女尸，他也看到了挂牌，顿时难以置信。
不是，这是跟他们同期一起来的06？
是考生吗？
应该不是，都腐烂成这样了，起码死了两三天，虽然契合他们这货大学生来到这个小镇的时间，但不符合他们这些考生来的时间。
所以这人不是考生，只是剧情开端。
可是很古怪。
致命伤口在哪？
他仔细看了看女尸跟刘成，观摩两人身体上皮肤的完好程度，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窒息等瞳孔充血等反应，倒像是无声无息就死了。
而且他们的姿势也说明他们当时是保持主观意识上的“爬行”状态，然后在这个状态中骤然死去。
有点像突发疾病心梗而亡，或者直接脑梗。
安静地暴毙。
所以，是克苏鲁手段？
这个副本的幕后真凶是克苏鲁，所以用了这种非自然杀戮手段？
霍忧被警察看押过来时，故意停了下，周八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人再聪明厉害，也抗衡不了现在劣势的局面。
而这一切就是举报他们的无耻之徒带来的。
那边8号商务酒店屋顶的两人也有了对话。
“如果是克苏鲁，跟它相关的人跟尸都有可能爆发二次危险严城，你去做个安排。”
“比如？”严城是以这人为马首是瞻的，立刻问具体的操作。
望远镜在手中摩挲，青年平淡道：“就是把这个消息传达出去，这个小镇上的旅客跟一些人口肯定已经被替换成我们考生，得知这个消息，也都会怀疑今夜的警局会爆发什么剧情，他们会过去查探。”
严城哈哈一笑，“混战？”
青年：“来了这已经二十分钟了，看那霍忧.布鲁克都在这个副本，预估筛人进来的规则有变，大概率不是自主选择，人员实力参差不齐。”
严城：“平衡差距的奖励数量恐怕不少，是时候开局就筛一波了，让不配握有奖励且不属于这个副本的人早死早超生。”
青年放下长腿，转身，“这些人被灭后，奖励物品三七分，你严城三，我赵离七。”
“不过留意下警局里，我们来自伊斯坦恩，被家里送到海鸥航道区，有这种操作的可不少，也许还有厄诺尔星上的考生，可能运气不好，伊赛尔那些搞不定核心区真正学霸群的那些高傲孔雀们也进来了一些。”
“如果他们人多，我们这边也得喊人。”
“看晚上的情况再做打算。”
严城本来想说赵离是不是太谨慎了，但一想到这毕竟是艰难副本，现在高考改制的筛人规则又不太好把握，他们能跟垃圾星的这些人凑一起
“按照正常情况，伊赛尔重点高中联盟有最强群体赤红团，就是高中三年霸榜前200的成员，同理厄诺尔有铁线团，咱们伊斯坦恩有橡木团，整个星环区最强的就是这几百号人，他们肯定都选的危险难度，在他们之下的我们怕遇上他们，都躲去了外星域航空区，同理，其他人跟咱们一样很可能都进了艰难副本。”
对于第四星环区的人来说，赤红+铁线+橡木三团就是霸榜第四星环区当届高考群体最强的top3。
几百万考生里面的前几百，含金量不言而喻。
他们也号称211等帝国重点院校预备役。
其余人自然也有这样的宏大目标，但都打心眼里惧怕遇到他们。
严城也不例外，不然也不会听从家里安排龟缩到海鸥0121航道区域。
但他没想到赵离也这么避讳，也许是因为他亲表哥就是铁线团的，所以知道那些人有多厉害吧。
他们跟三团人的差距，就如同他们跟那边俩个被他一个电话就举报抓起来的土贼差距一样大。
“反正，先搞定最弱的一批吧。”
严城想着，一边开始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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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里有老旧的塑料皮革味，晃悠了一路，霍忧通过车窗瞧见进入的小镇主路上有一些还在晃悠的旅客。
其中一些旅客都朝车子看来。
霍忧看一眼，通过他们的眼神跟肢体反应就知道了——都是考生。
神音：“我感应了下，基础判断这些考生的寄生体大部分都在FE水准，这是天赋限制，但有一些自身的抗体指数乃至身体肌肉爆发条件等都达到了D级，可以说他们的综合水平远比第一关布鲁克提及的那些考生要高得多——除了那个柳神。”
霍忧：“寄生体大部分靠先天资质，后面却可由后天条件大幅度影响看周八他们就知道了，人均力量指数就都超50刻度了。”
“这街上多少个超50？”
神音：“不太精准，但从刚刚路过所见，基本也都在30-60之间少数比周八他们强，但都不算等等，左手边，那家龙须糖店面门口的人。”
霍忧其实已经看见了。
车子经过，惊鸿一瞥，那个穿着黑色卫衣佩戴草帽的青年正蹲在路边垃圾桶旁，就纯正亚洲蹲，大大咧咧的，毫无形象，拿着一包龙须糖耷拉着舌头舔吃，一边用傻乎乎的目光瞧着警车。
也算跟霍忧对视上了。
怎么说呢，唇红齿白，天真愚蠢憨憨的样子。
乍一看有点像富婆服务群体头牌。
神音：“这人，力量刻度至少400+以上，一拳就能锤爆你脑壳的那种。”
“这个副本开局对你太不利了。”
它很看体质力量，首要体质好的，力量强的，最直观占优。
何况她还要进局子了。
霍忧：“”
她就说她不要艰难级的，只想进普通级，你看看现在遇到的，就没几个好人。
而且十二小时啊，这在警局得关几个小时？她再快也不可能进去了就很快出来吧，等她出来都快到时限了！
布鲁克主动安慰她：“不一定哦，万一关到副本结束呢？我有点好奇这算不算熬过副本？毕竟你也没死，就是蹲大牢了。蹲着蹲着，嘿，副本结束了，就像是你们人类有段时间房地产高速发展，进局子里的人一出来，发现外面的人人均负房贷巨债但没房子，然而他还有踩缝纫机的工资存款。”
“这么一想，也许是件好事哦。”
霍忧：“”
狗系统滚，你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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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稳定吗？老大？ 总结起来就是——你……
因为入夜, 本来夜里值班的人就不多，大多数人还接电话外出，都跟霍忧他们一批回来了, 警局内就显得寂静萧条, 霍忧也没见到几个人，就在老旧的壁灯中瞧见值班警察正拿着古典的热水壶跟白底红花大瓷杯给同事倒水，一边着急忙慌喊着法医部的人回来上班
周八也在边上, 作为被“逮捕”的人，他有点焦虑，一方面想着是谁举报的, 是谁在害自己，一方面又不确定手上被戴上了手铐后失去反抗能力，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副本开局从他们这开始, 本来是好事。
但除了死就是被抓。
好个屁！
周八低头看手铐，皱了眉，不戴不行，来之前就因为被举报外加“人赃并获”，这个年代的执法权力本来就很大，直接把他跟霍忧拷了——警察手里有枪。
他们只能照做。
而拷住后进入审讯状态，他们就很被动了。
周八忍不住观望霍忧, 想看她什么反应, 有没有什么招数脱身。
他看到霍忧不是很慌的样子。
霍忧甚至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淡定。
慌什么, 一切在我掌握之中。
周八：真的？
霍忧：废话，不然我为什么是老大？
神音也惊讶。
以他对霍忧的了解，这人是绝对的主观意识体，绝不允许自己被动化。
霍忧：“按照背景设定, 这个年代的执法力度虽然很大，但规矩也很严，只要我能解释这些嫌疑，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还是能出去的，主要死者的死亡时间跟我就对不上，破绽太明显了，他们再离谱也不可能”
突然听到嘈杂的声音跟纷乱的脚步声，似乎很多人赶到了。
“霍副局，您已经来了。”
“对，就是有两个死者”
“这边就是嫌疑人。”
霍忧正跟神音说话，也用眼神安抚周八信任自己这个老大，结果一回头，瞧见沐浴着夜色清冷穿着警服推开办公室门走出来的某位女警。
啊？嗯
霍希饶就这么水灵灵出现了，看到霍忧后，目光在她手腕上的手铐停留了下，后戏谑一笑。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看着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周八：“？”
他看向霍忧，又看看这位霍副局。
这么年轻就是副局，不用想也是考生——系统安排她是谁就是谁。
可问题是这气氛不对啊？
霍霍的仇人？
这么巧？
霍忧内心是裂开的，但表面不动声色，淡淡看着这位突然跟自己一个副本的绿茶堂妹。
周八眼神问：现在呢？还稳吗？老大？
霍忧：放心，稳的。
周八：咱们都已经被扣分了！
霍忧：安啦，考试就这尿性，一旦我们洗清嫌疑，按照设定应该也会补偿奖励，会比之前得分更高。
其实这种隐晦的眼神交流当然没这么精准，一切全靠细腻的情绪表达以及敏锐的思维跟上理解而已。
周八是个有点底子的货色，其实也能想到这方面，更懂了霍忧的淡定。
但人家是副局啊？
艹！
为什么开局身份差距这么大？
在一个凶杀案副本里面，初始警员身份简直天选开局，这跟二次投胎有什么区别？
狗系统！
“貌似，我现在只是嫌疑人，还没审讯定罪，这位副局就这么把我当凶手，好像不太妥当。”
霍希饶打量着霍忧，心里有点厌憎不平：布鲁克那样的环境都没能让这个该死的孤儿变得丑陋卑贱？倒显得比他们这些贵族后代更像贵族。
真讨厌。
“说得对，是我用词不当了，好歹你现在也是大学生，我看看，农科大学的是吧，我来负责联系你们学校可不能冤枉大学生，让你们被冤枉失去前途。”
霍希饶这人具备一切富家子女的劣性标签，喜欢欺辱一切身份不如自己的人，嫉妒心重，喜欢伤口撒盐，比起比伦这种装货，她甚至装不好这种恶劣的性质，只是最多给它披上“绿茶”的优雅外衣。
而这话也让周八脸色微变，因为系统提示了：如果他们进入副本的初始身份被剥夺，会有很严重的扣分惩罚，预估扣分标准-100！
真的国粹已经抵达盆腔了！
周八还在忍，也在苦苦寻思解决之法——按照当前他们发现线索也才5分的奖励，这扣了100分，恐怕得到副本结局都是负数的。
布鲁克也这么认为，于是想着直接爆发KO警局，但神音说：“别着急，情况也许不像你想的这样。”
布鲁克：“？”
神音：“第一，前面已经扣50分，再扣100，就是开局-145的底子。第二，不一定能活到副本完结。”
艹！
布鲁克：“那你说个啥？！还让我别着急，那肯定现在直接搞啊，反正在我们外交官的世界里——如果文明谈判搞不定，那就武德说服。”
神音：“看霍忧她的反应，你看她慌了吗？”
霍忧没什么反应，看霍希饶的眼睛微眯。
从跟小肥羊勾结的那些事开始。
她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就算是副局，还能在警局杀我？那也得摊上她自己的处境，按照霍希饶的性格，她绝对不舍得为了对付自己而影响她的高考前途，所以
身份优势确实摆在那，局面如此，就只能应对，但前提是她得看看这人还有多少底牌——这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察觉到霍希饶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外表。
哦，她好像有点明白到这人为什么对原主那根深蒂固的恶意了——在抢未婚夫这种low穿地心的行为前提下，这人抱着低级欲望跟需求，也自我物化，进而去审核评估别人尤其是自己这个堂姐，有了竞争的意识。
外表，是最直接的评估选项。
这样啊？
那就别怪我也低级一把了。
霍忧故意抬手，虽然手铐被拷住了，但手臂又没有，也不是木乃伊，这点人权还是有的。
所以她拉扯下帽子，让茂密乌黑的头发一下子披肩散落，手指拨动了下耳畔，眉目微转，抬眸一眼扫过。
低级的高傲是颐指气使先声夺人。
高级一点的
一句话都懒得说，冷淡闲散。
视人如无物。
60年代氛围感，钨丝电灯泡，橘白带昏，夜色在后面警车刚熄火的背景下，吞没死人的凶案气氛，也点燃人心对生命体鲜美色调的最直观追求。
尸体，其实也在后面车里。
多矛盾，多险峻的冲突。
一秒，在场的警察都愣了下，侧目看她，周八也略晃神。
MD，挨打的时候没发现这个垃圾星虚假衰痨者长这样。
人果然不能清闲，一清闲思想就会被低俗的观感绑架。
唯有霍希饶瞬间如被点燃的炮仗，滋滋滋冒着火星，全凭着这是高考副本以及爱惜自己前途的理智压着她对霍忧的嫉妒跟杀意。
“人都带来了？”霍希饶高声一句，像是刺耳的刮刀剐蹭过耳膜，把注意力都落在霍忧身上的众人都吸引了过来，而随着她这话。
霍忧也看到了她的底牌。
外面的车里拽出了三个虚弱带伤的人。
李旭，杨开泰，赵永光。
三人被警察带着。
没死的好处来了——活着。
活着就能开口，开口就能告诉警察——他们遭遇了什么。
霍希饶靠近霍忧，一方面近距离看到了这个堂姐白皙无暇的皮肤，一方面又故意低声两句。
“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什么样的人，猎物永远不会成为猎人，哪怕在占据优势打败了别人后，也不懂得一劳永逸，留了活口，留了破绽。”
“等来的就是自己的死期。”
“我想，他们的身上留有你的攻击证据，跟他们的口供一定匹配。”
意思就是李旭，杨开泰，赵永光三人会看局面去报案，作证她是袭击他们的凶手，进而把她的攻击性跟凶案套牢。
霍希饶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周八，那眼神不说话也包含深刻的提醒意味，周八眼神闪烁了。
他再看霍忧。
李旭，杨开泰跟赵永光三人表情也很微妙。
气氛更微妙。
霍忧却是笑了下，轻飘飘说。
“死者的死因跟死亡时间才是追溯铁证的源头，这些都得法医检验过后才知道。”
“我相信贵局上下以及法医们会找出真相，不会冤枉”
身后忽有车灯照耀，从后背抵达。
连着其他警员赶到。
“柳法医，很抱歉这么晚让你赶过来，但目前确实有个很重大的案子”
“都在这？副局您也来了。”
“柳法医，这位就是上面刚派下来的副局，霍希饶同志”
霍忧回头，在刺目的芒白灯光中，看到穿着简单利落的年轻女子推开车门，在灯光中遥遥看来。
介于这个世界高中生们在营养液的滋养下，生长速度都比她的现实世界快一个阀度，其实大部分高三生跟大学生都分不清状态。
全看体貌细节来判断笼统的年轻或者成熟或者苍老。
没有绝对的界限。
大概有些人因为骨相跟气质的加持，无论在哪个身份哪个环境都能契合。
年轻有为的法医，在不久前还是个高三考生。
柳神就那么撑着车门抬眸看来，既看到了有点熟悉的背影，又看到了这人侧过身来后手上的镣铐，再目光一扫，看向下属助理为自己引荐的新来副局。
都是考生，不同的身份。
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认识。
霍希饶，用的还是本名。
哪个来着？
原来如此。
柳神都不用多想，甚至不用跟回头的霍忧对视，眼神来回扫了下，就放下搭着车门的手，提步走上来。
“不用介绍，我想，已经认识了。”
她走到门口，没有跟霍希饶接触，反而回头正对着被拷住的霍忧，上下打量，似乎在细细判断这个跟多日前在第一关遇见的狗贼有何差异。
她确定，确实有差异。
但很快，柳神清清冷冷的，语气也不激烈，就像是一个法医正常会说的官方话术，但谁听谁懂。
“真相就是真相，撒谎的人本来就会付出代价。”
“死人确实比活人老实多了。”
总结起来就是——你也有今天？你死定了！狗贼！
霍忧：“”
周八第N次习惯性去观察霍忧的表情。
好好好，终于在这人脸上没了“安啦，一切看老大我的”的表情。
看了看垃圾堂妹跟曾经的手下败将，霍忧只剩下一个表情。
——“唔事啦，稳得一匹，坟头在此，有事烧纸。”
狗系统非要把她拉进来，是奔着这修罗场开局来的？
她招谁惹谁了？！
第50章 她杀？ 我们只是没钱没资本，不代表……
在当时, 被神音认定为克苏鲁体系中最话痨的外交官布鲁克小王子他说：“咋滴呢，这系统还趴床头光明正大偷看过你们未婚三人组的恩怨情仇？”
神音：“她不好受，你别往伤口上撒盐巴。”
布鲁克：“什么！她还受伤了？哪呢？”
霍忧：“”
但面对周八的眼神, 霍忧再次露出淡淡的微笑。
唔事啊, 港都老大在，恩怨喋血义气发，喝完这杯肝胆酒, 照此莲花！
——————
脚步声吵闹，过了一会，霍忧就坐在了审讯室的板凳上。
她的表情还保持那种羽化登仙的淡然状态, 好像并未某个法医到场给打击到。
很显然，她不太在乎霍希饶，但柳神对她是有威胁的。
布鲁克反而忧虑了：“她绝对不会帮你的, 只会趁机在尸检上做些什么。”
神音：“虽然所有考生都是潜在的敌人，也不一定吧，她看着不坏。”
布鲁克：“架不住咱霍霍坏啊，我要是柳神，用指甲抠霍霍的头皮屑往尸体上放、作伪证也要弄死她。”
神音：“”
霍忧都想翻白眼了，但她的确在考虑目前的局面。
布鲁克其实刚刚也就是话痨嘴碎，看霍忧真的情绪不太好, 反而担心了。
“你怕她了？难道还怕打不过？”
神音：“可以打。”
回应很利索。
其实他们还有闲心聊天, 就是觉得局面可以破，就是趁机diss霍忧。
底子硬了, 松弛感就get到了。
霍忧虽淡然，但看得清形势，说出了自己的其他不妙预感：“霍希饶这人会出现，我是没想到的, 但仔细一想，之前上三小姐飞船前教育部就发过提示，我那时不是说有钱人在锁票空舱？就是为了霸占航空资源，抢占某些优势，现在看来可能是这些人得到了关于高考的有效信息，提前把自家孩子送到了航空区，以此规避不利于他们孩子的高考筛排，比如避开跟那些超级学霸们的死亡副本，有点类似我原来世界的高考地域BUG，无耻，但有效，这么一来，按照霍希饶所出的伊赛尔高级星，霍家能拿到消息，可能其他家庭也拿到了，于是把家里那些用资源催肥培养出来的子弟都送到了太空。”
“万一，霍希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二世祖，而且这些人里面恰恰也有人同样拿到警局身份。”
“那么，以她的性格，可能会驱使其他人来对付我——某些时候，男人还是很好哄骗驱使的。”
“我就是担心这个，而且刚开局就动手不太好，要以和为贵，毕竟在这个年代背景下一旦动手，后续就很难解释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所以咱稳住啊，一定要稳住。”
布鲁克：“我觉得吧，你要是什么都不分析，什么都不说，可能不会发生，但你这么一说了，我反而觉得”
这话刚说完，门，咣当一下推开。
门口站着高高大大恣意嚣张的青年，脱下警帽，拉扯了下衣领，踱步走了进来。
拉开椅子，坐下，翘腿，挑眉。
“霍霍，你现在的名字是吧。”
“说吧，为什么要杀你的同学林燕跟刘成？”
“我劝你老实交代——隔壁审讯室里面，李旭周八他们四人已经全部交代了。”
“就是你杀的人！”
布鲁克跟霍忧：
神音：你们俩都别说话可能还好一点。
——————
高考前期+期间的十天半个月，被审讯了不下五次。
她是什么行走的非法贱货吗？
霍忧内心叹息，坐在那，看了一眼对方胸口的挂牌。
成端.汉姆。
这些人应该都用的真名，入副本之前系统倒是给了选项，但霍忧选择虚名进入，也就是替换成副本里面的角色，倒不是她要多贴合副本体验，而是因为——底子不行，怕被认出针对，但这些底子行，或者有团体照应的某些人，提前真名化是利大于弊的。
因为用真名，他们可以在原本身份信息还有物理隔离的副本里面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同伴。
霍希饶他们出自伊赛尔，自然有第四星环区输的上号的圈子。
他们的长辈也老早教会他们提前抱团，在高考这个人生第一关卡中利用这种优势获得最大利益。
所以你看，霍希饶用的是真名，这人也必然是，而霍忧跟柳神都不是。
不管他们资质相差如何，在此刻，在这种小细节上，他们的出身跟处境体现淋漓尽致。
你看人家的松弛感也不一样。
成端翘着腿，以自身最轻松的状态威逼霍忧。
霍忧的帽子已经搭着桌面，刚刚被领进审讯室后，其他警员把帽子放着了。
她看了一眼帽子，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老旧时钟，秒针分针滴滴答答。
她能听得清清楚楚。
再看向成端，她其实应该提及两件事为自己自辩。
1，林燕的死亡时间跟她从烤鱼馆出来的时间对不上，今夜关于她的事端时间点，与林燕的死亡行为没有接洽。
2，刘成的死亡状态没有任何遗留她的生物痕迹线索——她没有实际殴打在他身上或者留下自己的血迹，甚至从田埂上遗留的脚印痕迹来看，他是自主爬进管道的，没被任何人胁迫或者干扰，如果他的死亡结果是在管道里面完成的，那从司法层面上来说，只要他的死亡原因非受她或者周八的影响可持续性关联达成，那么，就谈不上是她的罪行。
但她没有。
她的后背倾斜，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刻意的狂拽以显露松弛感，只是平静自然道：“成警官，我跟你打赌，不管他们在不在隔壁审讯室，我这几个同学都不会污蔑我。”
成端笑：“这么自信，他们身上都是被你殴打留下的伤，难道你们不记恨你？”
他起身，走过去，靠着桌子附身瞧她，用身高跟形体的绝对压迫，外加警察跟嫌疑人的身份优势，创造出了逼人的压力。
而且，他还故意用手指挑了下她手腕上的手铐，无声无息中提醒了她的处境。
霍忧不为所动，甚至只瞥过对方的食指指甲剐蹭过自己手背皮肤的小动作，淡淡道：“假如没人可以承诺只要他们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完成某个目标就可以被排除嫌疑，离开警局成为自由人，那他们只能说实话。”
这话让原本带着某种目的的成端心里一突，后面准备的很多审讯手段跟来自普通星富裕阶层长辈们那学来的脏路数都卡住了。
霍忧没有对付比伦的耐心一点一点去反驳他可能会出现的审讯手段，直接在源头掐死了。
她转过脸，看着审讯室外的玻璃，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摄像头，但玻璃隔离还是做到了单面双面的差距。
外面看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但她知道外面有人——霍希饶这些人。
也知道她的声音肯定能传出去。
既然对方已经拿到了这个副本当前最明显的“投胎身份”，而且已经先一步聚团，她霍忧的处境也已经落在最差状态。
那就只能在这个基础上努力自救了。
所以霍忧侧着脸，细长的脖子在转头的时候显现了漂亮的气管跟经络，成端也看到了她的侧脸嘴角有轻微的幅度。
她说。
“敢吗？”
两个字，在问谁？
玻璃窗外，霍希饶笑了，身后的两个警察也笑了。
“好自信，难怪希饶你说这个堂姐是个刺头，不讨人喜欢。”
霍希饶的笑意淡去，不太满意地娇嗔说：“堂姐？”
“OKOK，她不配，只是一个被领养的E级可怜虫，也怪没良心的，白吃了你们霍家那么多年的饭，不知感恩，最烦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下等人了。”
“别废话了，副本已经开始，成绩要紧，好在她能从垃圾星跟我们一个副本，难度跨越比较大，系统一定给了她平衡的奖励，弄下她能拿到奖励，也算所得。”
“那周八他们那边如何？”
这话一说，霍希饶皱眉。
——————
彼时，还真在隔壁的周八被审讯了。
他被一个警员怀有某种潜意识的问话搞得顿了三秒。
她是怎么袭击你们并且追杀你们的？
袭击，说明她的主观伤害性。
追杀，说明她有可能脱离他的接触时间，有另外的时间去杀刘成。
你们，里面就是包括了刘成。
三秒后，周八发出了类似鹦鹉那样剪短又稳定的人类声音。
代表了他内心做出决定的稳定状态。
他说。
“不是袭击，是我们今晚本来在烤鱼店吃饭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后来察觉到玉米地里有动静，加上想到林燕一直没消息，以为是她来找我们，出事了，就循声找过去。”
“我们都能为彼此作证，我们没离开对方太久，最长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也就是说，今晚前期，烤鱼店能为我们作证，今晚后期，我们彼此能作证。”
“除非我们五人中有人能在一分钟内杀了林燕，或者杀了刘成。”
“但我没记错，而且你们警察同志应该也想起来了——光是自己要下河岸进管道所需就不止一分钟的，何况杀人藏尸。”
审讯他的警察眉心一跳，冷然道：“那你们身上的伤，怎么解释？难道不是她留下的？”
这个问题也同样问在了李旭他们身上。
某审讯室的李旭说：“确实是她留下的，跟她有点关系，但其实也不怪她。”
某审讯室的杨开泰：“我们遇到了很诡异的事，那玉米地有鬼啊，把我们引进去后，跟中邪了一样，玉米会打人！你看我这脑壳上的伤，身体上的就是脑袋晕晕，撞了上去，弹回来了，玉米杆也弹啊，又打我身上，把握打退了，撞在另外的玉米上，又把我打了回去这么来回打着，跟有鬼似的！”
某审讯室的赵永光：“跟她有什么关系？有啊，我们见鬼后，她估计看我们中邪了，着急了，生怕我们被玉米打死了，就着急了，过来打我们的脸跟太阳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懂吧，就是身边人中邪或者晕倒后，第一时间都是煽脸或者掐人中”
警员抽了下嘴角：“她打的是太阳穴。”
赵永光：“是啊，太阳穴这么危险的地方她都打，而且力度控制这么大，打了却没死，还没脑残，可见她多理智聪明多愿意付出，这只能说明她在乎我们！不然谁肯为陌生人冒这险？”
她打我脸打我太阳穴=她爱我。
不然她打我干嘛？
正常人会这么付出的吗？
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个审讯室的警员都□□自闭了，觉得这几个大学生指不定本来就有脑残缺陷。
可他们偏偏无法反驳，因为这几个人精准找到了一致的理由——见鬼了。
你说这个理由是不是完美契合了死者的诡异死亡现象。
周八几人也是蛮狡猾的，但周八是因为足够聪明，而李旭几人就纯属是在玉米地里被霍忧“调教”后晕晕乎乎中听到警车声音，观望到了局面，意识到他们的处境。
抓是一定会被抓的，因为他们介入了，那就得在被审讯之前串好口供。
于是三个刚挨打的货在玉米地里商量好了。
出卖霍忧？傻逼吗？
开局就这么古怪，又已经挨了打，霍忧还明确放了他们一马，可见联盟可成，她的实力也可信，与其去单打独斗应付副本接下来的剧情，还不如一起联手度过。
而且他们也不傻——互相作证才能脱离杀人嫌疑，万一污蔑了霍忧，就肯定得串供她有足够作证的时间，那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指控他们几个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杀人？而且他们联手成功的概率可比她高多了。
她聪明还是我们聪明？
这点逼数，挨打过的人还是有的。
所以审讯室里，三个鼻青脸肿的货完美应付了审讯。
袭击什么的，只要他们自己不上诉，内部的行为都只是小打小闹，是不是女鬼，你们警察自己去查啊，有本事把我们几人都列为凶手。
但比较硬实的还是周八。
他这边的警员还真往这个方向怀疑甚至指控了。
周八眉心跳了跳，说“：“杀人总得有实际的接触吧——管道上满是青苔污渍，你们看我的手。”
他举起沾满脏污的手。
“物理上，我要完成这场杀人设计，就必须跟下水管道有接触，那么请问，两具尸体上，除了后来因为你们警方要求我去帮忙拉出刘成尸体留下的脚踝印记，别的还有我痕迹吗？”
“没有吧。”
警员眯起眼，不太舒服这个嫌疑人的自辨态度，淡淡道：“你们可以洗手，在之前杀了林燕后，处理完一切，洗去了痕迹。”
周八：“那么，你怎么证明在今夜之前，在林燕真正的死亡时间点，我，或者我们几个人去过那呢？”
“对了，今晚，玉米地是有推拉跟卧倒痕迹的吧，玉米杆断裂口应该很新鲜，足以证明我们今晚的行为时间点。”
这个警员抽了下嘴角，不耐烦拉扯了下衣领，眼神有些闪烁。
他们都是被霍希饶清点过来处理这个案子的，什么底色，周八看出来了，心里微微思量：仇怨这么大？看来是霍家女，难怪要对付霍忧.布鲁克。
这些家族真麻烦。
不能专心高考吗？不过也真傲慢。
真以为我们这些垃圾星下等人就没有半点应对他们的底子？
我们只是没钱没资本，不代表我们就比这些富二代们蠢！
呵！
周八心里冷笑，却听到这个警员最后的黔驴技穷。
他说：“据我们调查，林燕跟霍霍因为都是女生，同一个宿舍，在她失踪期间，霍霍是有时间脱离你们群体的，对吗？你再仔细想一下，也许能想出能解释你清白的真相。”
你清白，真相。
这不同的文字，一定代表了不同的语言表述内容，它们也绝对是矛盾的，比如他若是清白，真相就一定跟她无关，跟她有关。
周八眉心一跳，对视着他。
这警局都是他们的人？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