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收手,江归砚头发上已挂满了琳琅满目的漂亮小玩意。有莹润的小珍珠,精巧的小铃铛,还有别致的小金饰、小银饰,每一件都闪烁着微光。
他稍一晃动脑袋,便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叮叮当当的声响,宛如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江归砚兴致盎然地晃了晃脑袋,又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起,这声音好似有着神奇魔力,让他沉浸其中。
玩闹一阵后,他不经意瞥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随后仰起头,甜甜地问哥哥们:“哥哥们,我晚上怎么办呢?”
叶迟雨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二话不说,轻轻将变小的江归砚抱起来,用带着调侃又满是疼爱的语气说道:“不摘了,就这么睡!”
与两位哥哥在门口温馨分别后,江归砚带着满头饰品,脚步轻快地回到寝殿。不知为何,他满心欢喜,一进殿便坐到床上,唇角高高勾起,痴痴地笑起来。
起初是轻声浅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笑得前仰后合,晶莹的泪花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可刹那间,他陡然安静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了,缓缓抬起双手捂住脸,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泪水顺着指缝悄然滑落。
江归砚是知道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表现自己出来的那么好,无论演的多像,真实的他永远都不是那样的。就像今天的那几盘点心,他心底根本就不想分给别人,一点点都不想分给旁人,想把自己吃到撑,也不想分出去。
他纠结的很,他也在害怕,害怕他们了解了真实的自己,就会变,变得不一样,他也想过将那些点心全部据为己有。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他便开始自责起来。他忍不住反问自己,这样可那样会不会太贪心了?哥哥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想,那几个孩子明显很想吃,他怎么能这样想?这样自私呢?
真正对江归砚知根知底的人,都明白他性格里透着股别样的别扭。每每面对心仪之物,心底明明渴望得如同着了火,可行动上却总下意识地先顾及旁人。日子久了,这般行事竟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忽听得“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那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好像瞬间将江归砚小心翼翼深埋心底的心思,毫不留情地统统撕开,赤裸裸地暴露在叶迟雨眼前。
江归砚身子猛地一颤,依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了原地。叶迟雨轻轻掩上门,一回眸,见江归砚呆立不动,心下一惊,连忙走过去。待看清顺着他指尖悄然滑落的晶莹泪珠,叶迟雨脸上写满关切,赶忙焦急询问:“阿弟怎么哭了?是不高兴了吗?”
“没有。”江归砚一下子把脑袋深深埋进被子里,声音沉闷,像是裹了层厚重的棉花。
沉默片刻,江归砚似是用尽全身力气,鼓足勇气嗫嚅道:“哥,我要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怎么办呢?就是那个点心……”
叶迟雨微微一怔,旋即露出温和笑容,轻声说道:“怎么还记得呢?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想这么多做什么?”
“不是的,我就是…就是不想分给别人。”江归砚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忐忑与紧张。
叶迟雨轻轻拍了拍江归砚的肩膀,安慰道:“那有什么的,不想分就不分。哥跟你说,我也这样过,而且我还付诸实践了,比你想做的过分太多了。那时候,别说是盘糕点了,我哥跟旁人说句话,我都闹了整整一个月,叫他不得安宁,你这样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