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叹,他弟这个比例真的优越的过分。
当然,主要是他家基因好。
他姐也漂亮的很,站在那儿光身高就能扫一片天。
更别提他们家那很突出的外貌了。
“嘿!悟!”
从出口看到坂上悟,及川彻就打了招呼上去了。
坂上悟迎了上去,没有因为及川彻扑面而来的热情给吓退。
及川彻直接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坂上悟,思念在这一刻迸发。
坂上悟有点不适应,倒不是排斥,他上辈子和哥哥相处几乎是没有,就算小时候有的也不记得了。
现在发现,只是他回头多看了几眼,他就已经有了太多不一样的感受。
更多的是初次体验,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时候因为太过幸福,从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里。
那一点点的不适,不是不喜欢,是因为没有习惯又害怕幸福的太多容易的忐忑罢了。
他很珍惜,所以在及川彻大力拥抱他的时候,他回抱了过去。
姐姐在一旁跟着笑,“兄弟俩这是好不容易见面,都快粘一块了。”
坂上悟听完脸更红了,和及川彻分开了怀抱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的把领口拉了拉,就是怕看到他红透的脸。
及川彻察觉到,没戳穿坂上悟,揽着人往机场外走,一边走一边扯开话题,“姐,饿了。”
“行。”
说完他们就上了姐夫的车,准备先把东西放了然后再出去吃饭。
吃饭的店定在市区的一个餐厅,姐夫事先已经订好了位置。
找了一家东京特色料理,吃的过程中也就是问坂上悟在东京适应的怎么样,然后及川彻在学校的情况。
聊的内容就围绕在两兄弟的身上。
坂上悟其实不理解的,毕竟大人的话题围绕在作为孩子的他们身上正常,但现在明明还有比他们小一辈的侄子,话题却没办法迁过去。
坂上悟不喜欢饭桌上的话题一直围绕着他,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能放空大脑专注吃饭。
还要时不时回答别人询问的问题,当然问他问题的是他的姐姐,他也不能说不回答,或者有什么不满意。
等到了餐进行三分之一之后,坂上悟发现他哥把话题都引到了自己身上,比如社团最近又开了什么活动,还有他西班牙语自学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坂上悟难得的没有再找机会放空脑子了。
因为上一辈子,他和哥哥分道扬镳后,哥哥就去了阿根廷,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走向了极端。
虽然现在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坂上悟还是有些小心脏跟着跳了一下。
他的担心并不是因为害怕他和哥哥因此而疏远。况且只是去国外而已,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他又不是没机会去看哥哥。
但是想到最后那场奥运会的比赛,哥哥就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捂着腿倒下的那一瞬,好似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突然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他就把人生过成那个样子呢。
第一时间察觉到坂上悟情绪有点不对的,还是及川彻。
好在用餐也差不多结束了,姐姐虽然有疑问也被及川彻给搪塞了过去,“没事,我这不是没怎么来东京嘛,让悟陪我逛逛呗。”
姐姐和姐夫也没拒绝,毕竟他们今天还要收拾家里,得把家里彻底安顿好。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目送姐姐一家人走了之后,及川彻就找了个稍微没什么人的角落,安抚着情绪有些波动的坂上悟。
“怎么回事?你心理问题已经严重这个程度了?”及川彻有些急切地问。
他是因为在意坂上悟的情况,才会发现的这么及时的。
坂上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细汗。
听说坂上悟在心理上有问题的时候,他当时就理解了为什么坂上悟突然地就不想打排球了。
现在是治疗的问题,但他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坂上悟的情绪会直接影响着身体反应。
也就是随时可能躯体化的存在。
及川彻不了解心理问题,但是他见过抑郁症影响生活的人,这已经不是一件光听就觉得很遥远的事,而现在正在经历这个痛苦的人,竟是他亲爱的弟弟。
“没事。”坂上悟缓了会儿,他其实没觉得自己刚才情况多严重。
没到听到期盼那样,会出现窒息的情况。
只是有点过于焦虑导致的手心发麻,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额前渗透着一层细汗。
他真的没什么大碍,只是过于焦虑,好似和哥哥分崩离析还是在眼前,现在美好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并没有和哥哥和好,他依旧被唾骂到遗臭千年。
他还是死了。
哪怕他心里在劝导自己不论之前的结果,如今的他确实重来一世了。
但过去的焦虑,让他没办法思考这么多。
可能这就是病了。
“这哪里是没事,还好我及时找借口溜了,你这样就算是姐姐也能一眼发现你的问题。”及川彻叹了口气,他不告诉家里人,其实是考虑到坂上悟的情况。
他这样招摇的性格,自然要多考虑不怎么爱说话的坂上悟。
他当了二传手这么多年,什么类型的人没遇到过,早就练就了和各种性格说话的方式,没道理连他弟弟他都照顾不好的。
但现在坂上悟比他想的要严重,他还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心理医生的事,他已经找熟人推荐了,他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总有认识比较靠谱的东京心理医生,所以这点他没怎么担心,因为他已经找到了。
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坂上悟的病情比他想的要严重多了,更多的懊悔。
少时的自尊心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呢?
及川彻懊悔不已。
兄弟之间出现矛盾本就是两个人的问题,不能只怪坂上悟不爱说话。
他也有的,过于在意自己的自尊,导致他们这几年关系一直不好。
他不清楚坂上悟的病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但看到坂上悟这样,他心里难受得不行。
及川彻缓了口气蹲下擦了擦脸,努力让自己有些红的眼眶不被人发现,“是我不好。”
坂上悟没想到及川彻会和他说这句话,“啊?这事儿和哥哥没关系的。”
不能说没关系,只能说是他的问题牵扯到了哥哥而已。
硬要说有关系那也只是他不希望哥哥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罢了。
再想到哥哥去了阿根廷,他更多的是心疼。
因为在这条路上走过的人,才知道只身一人去往阿根廷从头开始排球事业,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但坂上悟不会去干涉哥哥的任何选择。
因为他暂时还没有给哥哥解决现状的能力和资格。
那么多余的话,说出来除了制造焦虑没有任何的意义。
“怎么……没关系……”及川彻重新站起来,在说到后面的没关系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怎么会没关系呢。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对比,又怎么会完全没关系呢。
及川彻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不玩排球,是不是好点。
但是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不想为了谁去牺牲什么,因为这样只会给本就内耗的过分的坂上悟添加额外的负担。
更何况排球这样的方向,是他选择的道路,不应该牵扯任何其他的因素。
如果要牵扯什么人的话,那是不是以后出现后悔情绪的时候,就要把这个责任放到那个人身上。
及川彻不是这样的人。
他努力的让自己情绪回笼,如果连他现在都整理不好情绪,那么他亲爱的弟弟还能依赖他什么呢。
“不会有事的,你还有我。”
这是及川彻把坂上悟拉到身边时候说的话。
因为他来的是周末,所以他约的心理医生也是在周末。
这是他社团副队长一个亲戚介绍的,他特意查过的,确实是东京比较出名的一个心理医生,关键是针对青少年抑郁症这一症状上,有着颇高的成就。
及川彻特意跟姐姐打招呼,说他们是出去玩了,这才没引起怀疑。
等找到那所医院大楼的时候,反而是及川彻紧张了。
他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坂上悟,“没事,别紧张。”
坂上悟不紧张的,他不是第一次看心理医生,相反,他觉得他哥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从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戳手,现在这个手都快被他戳红了,坂上悟都有点想说,及川彻要是害怕的话,要不在外面等他。
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及川彻就先他一步踏进了医院的大楼。
高级的心理咨询诊所是有点不一样,楼内的装修都让人看着心情舒畅,很快包括及川彻那点焦虑都缓解的不少了。
相比较坂上悟却没什么变化。
坂上悟其实对看什么医生,什么水平的不在意,因为他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需要慢慢治疗,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看到哥哥给他找的医生,竟和他未来看过的那位心理医生是同一个人,他确实有些意外。
这就是缘分吗。
只能说国家队虽然把他踢出队伍做的有点不近人情,但是给他找的心理医生确实是顶尖的。
“你好。”开口就是温柔的招呼,坂上悟跟着有点放松。
这比他要重新认识一个医生要好多了。
哪怕对面是第一次见他,但对于他来说,是熟人,是熟人就好,坂上悟会更容易放松一点。
及川彻在送他进来之前,还叮嘱了一句,“你如果觉得这个医生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换个。”
充分的给了坂上悟选择空间。
但坂上悟现在想说的是,挺好的,好似一切都有按照理想的方向发展着。 .
坂上悟在房间待了一个半小时,及川彻就在外面给岩泉一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话。
“你要不再说说,队内现在还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是及川彻和岩泉一通话过程中说的最多的。
岩泉一好似察觉到及川彻在做什么事儿,才一直耐心的和他聊着很多重复的问题,等到这是他问的第五次的时候,岩泉一沉默了会儿。
来了一句,“及川,你焦虑什么?不过是你弟弟进去治疗了。”
及川彻尴尬的挠了挠头,也知道电话中有点啰嗦,“这不是一个人待着确实有些不安心。你是没看到,我弟的情况比我想的严重。”
“但你焦虑没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他都已经配合医生了,这不是已经往好的方向走吗?”岩泉一虽然看不得及川彻这一副没弟弟不行了的样子,但是他作为朋友在这个时候没能做的,就最少不给及川彻添堵。
“是,没错。”及川彻都知道,但是焦虑难免会有的,他都在想他弟弟一个人待在东京真的可以吗?
“但是……”及川彻叹了口气,因为总觉得坂上悟这样他多少有点责任。
“但是你还是不放心。”岩泉一把话接了过去。
岩泉一不能说自己不懂,大家都是多子女家庭,兄弟姐妹的相处多少都有各有各的难处。
年纪大的照顾年纪小的几乎成了他们这种多子女家默认的一条规则。
可是他们首先是自己,不是嘛。
“他以前很粘我的,他性格内向,我也没有给予关心。他小小一只就每次单独的去俱乐部跟着老师学习,不和家里喊苦,有的时候回来,身上都有伤痕,其实我应该是最知道他受了苦的人,却还是因为嫉妒他的天赋,忽略他的存在。”
及川彻说这些的时候,是因为这些情绪在他心里存在很久了,他不敢直白的说出来,就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
现在顺着情绪也就自然而言的说了出来。
“嫉妒很正常。”岩泉一说,就像他也会嫉妒一球能把他们拦网击溃的牛岛若利,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他站在及川彻身边而是牛岛若利,是不是及川彻的排球生涯要更顺畅一点。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
就像及川彻在面对影山飞雄,在面对坂上悟的时候,都不能这么想。
不论资质如何都有选择自己想选道路的资格,只是这个后果他们愿意自己承担就好了。
“但你没伤害他。是外在的声音,你们都没错。”这是岩泉一唯一能说的。
及川彻放下手机的时候,距离坂上悟出来前其实没几分钟。
嫉妒很正常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嫉妒自己弟弟正不正常。
他一直以为他弟弟的拥有者天才的天赋在走排球这条道路上一定比他轻松多了。
可是看到现在,却发现并不是如此的时候,他就为自己有过的负面情绪产生负罪心理。
哪怕这一切都是正常,但他没办法好好地说服自己。只会不断地埋怨自己,哪怕他知道光埋怨没意义。
可是比他内耗几百倍的坂上悟到底怎么过来的,他不敢想。
等他思考快结束的时候,坂上悟已经出来了。
虽然看坂上悟的神色和进去之前没什么差别,他还是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迫切的问,“怎么样?”
问完,及川彻就有些迟疑了,“也对,才一次,心理治疗是个慢慢的过程。”
坂上悟看到哥哥这么关心他,感觉比自己在里面呆十个小时都有用,点了点头,“医生说配合治疗就好了,不是很严重。”
虽然这句话有些润色,但他想是为了让家人放心也就没什么了。
及川彻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严不严重他是看到过的,那还只是一个小细节,既然坂上悟让他宽心,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嗯,你觉得靠谱就行。有说多久来一次吗?”
“半个月。”坂上悟老实回答。
医生有分析过他的情况,频率太高反而不是好事,所以安排的半个月一次。其他就是提一些建议,比如多照顾自己情绪,想开点。
想开点听着像是一句废话,其实医生的意思是对待事情不要只看一面的意思。
让坂上悟不要只盯着负面情绪一顿消耗,如果一个人实在解决不了就找信任的家人朋友陪在身边,借助第三人。
坂上悟不想让哥哥担心,而且哥哥来一次东京不容易。
所以坂上悟当时第一想法就是,他可以多找找木兔前辈。
在医生那儿待了一个半小时,其实有一个小时是睡着的,梦里他回到了重生前,见到了哥哥。
这事儿他没跟哥哥讲。
临死前,他知道哥哥来见他最后一面,才让他意识到哥哥不讨厌他。
所以他出来心情很好,觉得这个医生还是很厉害的。
现在只想跟哥哥多待一会儿。
“哥,你这次待多久。”坂上悟还是问了,不想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生病,对他不好,对哥哥更不好。
“周一晚上回去吧,刚好请了一天的假,不然好不容易来东京,总要多陪你一会儿。而且我知道你和猛不太熟悉,所以争取多和你俩呆一块。”
“你别看猛那么欠揍的样子,他很崇拜你的。”
及川彻虽然不想承认他那个总喜欢和他斗嘴的侄子其实心里不是怕坂上悟而是崇拜,但事实就是如此的,“你看这小子,也就嘴上欠点……”
随后他就巴啦啦说了一大堆。
坂上悟就这样安静的和及川彻待在一块,并排走着,直至出了医院他们打了车,在等车到来之前,坂上悟停了下来,打断了及川彻教他如何和家人相处的话。
露出了笑意,“哥,谢谢你过来。”
就像是谢谢上一世在他闭眼之前能够来看他最后一眼的那个哥哥。
因为这样,坂上悟才在遗憾中找到了唯一的出口,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期盼。
第27章
“这话说的。”及川彻不是听不得夸奖的人。
但是他弟诶!他那个内向的都快得了自闭症的弟弟诶!
在跟他说谢谢。
及川彻实在有点受不了, 脸红得很,但是又要保持静止,赶紧的转过了身, 装作不在乎, “来东京看你是顺便啦。我不给你介绍医生, 谁给你找, 又不能和爸妈说。”
及川彻边说边挠头,顺手就把□□镜又带上了,怕自己红的眼睛被坂上悟看到,“而且我请了一天假呢,为的就是在东京玩。”
“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儿呢,跟家里人说,别一个人撑着。”
“你不想和爸妈说, 也没事, 这不有我嘛。”
“啊!我怎么突然开始婆婆妈妈了,这些话怎么跟姐姐说的话似的。”
“确实是有姐姐让我这么说的话,我平常可不这么说话啊。”
坂上悟不知道自己在这句道谢 ,竟让哥哥有点手忙脚乱的,连准备上叫来的出租车的时候,差点忘了开门。
坂上悟看的出来,他哥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晕头转向。
但应该是不讨厌的,那简直是太好了。
哥有句话说的没错, 有些话就是要和家人说的。
哪怕他不是能跟谁都开口的类型,但至少哥哥他还能拜托的。
第二声的谢谢,被他吞进了肚子,因为他不想他哥再一次撞头撞到车上了.
回去之后, 家里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及川猛躲在书房,在看到坂上悟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按照之前,坂上悟一定觉得及川猛是不喜欢自己的。
可是在听到他哥的说法,他觉得家里人也许性格各异,但至少没有讨厌任何人的情况。
就只是不知道怎么相处罢了。
坂上悟不介意,毕竟既然要和家人建立联系,靠的不止是别人的努力,还有他自己。
他难得的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件和排球相关的小挂件,为的就是给及川猛。
“呐,给你的。”坂上悟害怕自己太生硬,给的时候没有看及川猛的神情。
及川猛是有些错愕的,可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互动,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被及川彻打断,“给你,你就拿着,一会儿猛不会哭鼻子吧,这可是小舅舅送的。”
还不知道说什么的及川猛被及川彻激了一下,脸直接红了,拿着礼物就转过身背了过去,说了句,“谢谢。”
然后就跑到了自己房间。
其实也不是及川猛不知道怎么和坂上悟相处,主要是两个人平常也确实没有及川彻那样交流的多。
好在也没有多尴尬的境地。
“没事,顺其自然。”许是看出了坂上悟努力社交的样子,及川彻安抚道。
其实及川彻知道坂上悟在努力改变自己性格,但对于及川彻来说,坂上悟不改变也挺好的,“没事,做你自己也挺好的。”
没说内向有什么不好的。
坂上悟看着及川彻,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行程,他们就真的是在东京玩了,但更多的是需要带及川猛去准备就读的国小好好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两个人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站一块,模样又突出的各有千秋,很难不吸引一拨人。
不过两个人带着一小孩儿一路逛着,倒也悠闲自在得很。
“我觉得东京街道和宫城县的也没什么差别嘛。”及川彻随口感叹了一句,“至少从商业街道来说。”
“每个地方都有建筑相似的地方吧。”坂上悟回。
“嗯,差不多。”及川彻回。
两人说是漫无目的,但这趟出来几乎是为了让及川猛熟悉学校周边环境的。
坂上悟突然想起来及川彻提到的去阿根廷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起来没话题聊了,他就想起了这个。
“哥真的要去阿根廷吗?”毕竟他们两兄弟很少会给对方对未来建议,至少在给不了帮助的时候,不去阻碍彼此的选择。
就像坂上悟准备不打算打排球这件事一样。
“嗯。是。”面对这个话题及川彻少见的没有用开玩笑的语气,认真的回答着坂上悟的话,“想了挺久的。其实之前就有在想,但最近刚确定好。你别说西班牙语是真的难学啊。”
学习对于及川彻来说不是很难,他是那种看着轻浮,但是对待事情认真就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人。
光是看西班牙语的书他就可以不知不觉的熬夜,有时候困了,就看点排球比赛的录像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样的日子他开学多久就已经过了多久了。
他快十八了,从年纪来说算很年轻,但是对于排球要从头开始来说,就不算年轻了。
那种紧迫感一直压迫着他,他不想把这份压力传递给坂上悟。
但坂上悟问他,他还是会说的。
毕竟以后很少有机会见面了。
及川彻是有点舍不得的,但这种事,不是舍不得就能轻易改变的。
“那,哥你加油,我有空就会去找你。”坂上悟带着笑,说的是这句,他在不能给哥哥提供帮助的时候,那么就是大力支持哥哥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陪伴了。
更何况哥哥确实在去了阿根廷之后,变得更厉害了。
虽然很多人一直执念于天才这样的头衔,但是真正的结果就是,他哥以后会引领着一群天才打败另一群天才,这就是结果。
他的努力和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行啊,到时候送我去机场可不许哭鼻子。”及川彻凑过去逗坂上悟笑。
“才不会呢。”坂上悟嘴硬道,其实鼻尖已经有点发酸了。
“那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哭鼻子,我就把你一起带走。”及川彻继续逗他。
“好啊。”
“你都拒绝了国家队要不趁机也去阿根廷发展?”及川彻趁机说。
坂上悟还真就想了会儿,“我……还没说要继续打排球呢。”当然这句说出来的时候坂上悟自己都有点心虚。
及川彻只是笑,也不戳穿他,“行,那就是等你想继续打排球了,再思考这事儿。我不是开玩笑的。”
这些话都是认真的。
对于坂上悟这样的天赋,其实去到哪个地方都会是被珍惜的人才,所以及川彻并不担心坂上悟未来的发展。
他只担心现在坂上悟的心理问题,“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及川彻说这些肉麻话的情况很少,但他觉得坂上悟应该爱听的。
就看到坂上悟对着他笑,“嗯,我会努力的。”
带着及川猛逛了一圈,这小孩儿就累了,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回去了,姐姐不太愿意让及川猛在外面吃。
回去的时候,姐姐还特意叮嘱了,“以后都在家里吃,悟也少吃点便利店。我会给你留饭的,你要是饿了就回来用微波炉加热一下。”
“嗯。”坂上悟也没推辞,毕竟他还要看店,其实每天回来吃饭并不现实。
“杏,悟有兼职啦,时间不讨巧。”姐夫在一旁帮坂上悟说话。
“那早饭和午饭的便当我给你准备好,行不。”及川杏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厨房。
姐姐并不是全职主妇,但来东京的工作刚安排下来,是相比较姐夫来说要轻松一点的工作。
“谢谢,姐……”坂上悟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一句谢谢还是让及川杏高兴得很,都是一家人。
家人是不会在意你的性格是不是过于内向的,或者会不会圆滑的处理关系,好好的待着,就比什么都要好。
“想谢谢的话,猛的排球就交给你了。”及川杏也不客气。
“好。”坂上悟应下了这个拜托,他不会带孩子,也怕自己性格相处不来了,但他还是努力尝试的,“我兼职地方有可以加强基础训练的器材,到时候可以喊猛过去的。”
“可以啊。”姐姐立马应和道,然后喊不远的及川猛,“听到没有,活动结束可以去找你小舅舅。”
“知道啦。”及川猛玩着手里小舅舅送的排球挂件,在被发现之前,赶紧收了起来。
说到这里,坂上悟难得主动的提到明天还有一天及川彻在东京的行程,“哥,在东京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及川彻在给姐姐摘菜,准备一会儿晚饭,回坂上悟道,“没有吧,你有推荐?”
“我带你见个人吧?”坂上悟在心理医生那儿待了一个半小时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他懂得了很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必须给哥哥介绍自己难得交往的朋友。
当然不管这算不算朋友,至少在自己的视角中,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交到了在意的朋友。
“是你消息中提到的那个,我们在白鸟泽见到过的猫头鹰?”及川彻不意外。
那人确实让及川彻挺眼前一亮的,当时就有些在意,现在能有机会见到,自然更好了,“行啊。”
见哥哥同意了,坂上悟跟着高兴,“那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嘛。”
既然是请朋友吃饭,在外面吃姐姐也没有阻挠。
也没让他们带着及川猛,“你们去吧,小猛明天就不请假了。”
所以就留下坂上悟请了一天陪及川彻玩。
等到下午的时候,社团结束后,再约木兔前辈出来玩。
那边木兔光太郎收到邀请,已经开始兴奋了。
“悟的哥哥诶!想要见见!”光是消息就能感觉到木兔前辈的那种热烈。
这人还真是和及川彻第一次见面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情,一点都没变。
及川彻对他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他的扣球手法,相比较牛岛若利绝对的力量,木兔光太郎会思考的扣球技巧更让人头疼的。
他能从木兔光太郎身上看到很多成熟的技巧,会惊叹他处理扣球的那些小细节。
一个优秀的攻手就应该这样,而这样的人及川彻以前没见过,原本以为这样的人,至少是像牛岛若利这样在国家队能看到身影。
显然高中排球杂志并没有这个人。
他不明白,所以想要再多看看。
“他太热情了。”坂上悟跟哥哥及川彻解释。
“热情好啊。”热情的人刚好和他弟弟互补,这是及川彻想的。
更何况及川彻本身就很擅长和别人沟通,所以对方什么性格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反倒他这个弟弟,内向的实在过分,恰好需要性格和他互补的人相处。
毕竟不会主动,就很需要会主动的人来打破一些沉闷的气氛。
况且那位木兔光太郎,他的第一印象就挺好的。
当然不是从人,而是从排球,一个人排球打的漂亮,这个人就很难会和他谈不来的。
见,当然得见,他不仅得见,还得好好见见。
周一坂上悟请了假的,所以白天他不在学校,也跟老板请了假。
及川彻是晚上的飞机,行程之类的都不用太着急。
他们白天就在东京的市区中心玩了一圈。
努力适应有兴趣的坂上悟还带着哥哥去打了一小会儿电动,表示自己不再是只有排球的少年了。
及川彻满意看着坂上悟的变化,因为人在努力接受新事物的同时,就说明他积极地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
表明了他有在用力活下去。
只要这样,心理医生就不白看。
其实及川彻在此之前问过其他医生的,虽说他没有直接诊断坂上悟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但那些医生给的建议也是。
最好要及时治疗,等到以后扩散到生理性疾病,可能光看心理医生也没有意义了。
抑郁症,以及情绪导致的各种疾病,在不发作的时候,看似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这才是会让众人掉以轻心的最关键的部分。
情绪问题不被重视,之后严重就会直接涉及到身体,那时候就是完全不可逆的,不好干预治疗了。
自杀是极大可能发生的。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
所以至少在这样远隔两地,及川彻希望能有人陪在坂上悟身边最好了。 .
在排球部——
有点想要早点结束训练活动的木兔光太郎被赤苇京治用怀疑的目光给扫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木兔光太郎心虚的目光四处扫,就是不敢和面前的赤苇京治对视。
“那是什么?坂上悟因为要陪哥哥,所以今天没来上课也没来社团活动。和木兔前辈有关系吗?”赤苇京治认真的问。
当然这个问话不带任何的质问。
“没关系啊,可是你不好奇吗?悟的哥哥诶!”木兔光太郎不想否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分心的,有点想要快点结束社团活动的冲动。
这对于他一个排球脑袋来说,可谓是天下之大奇,也难怪赤苇京治要刨根问底。
就连鹫尾和尾长也在一旁跟着说,“稀奇啊,我们木兔练球的时候心不在焉?怎么?想女朋友了?”
“哪来的女朋友!”木兔光太郎红着脸,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虽然他不招女生讨厌,但每个认识或者熟悉的女生,都只是把他当一个不是很懂事弟弟对待。
“木兔也到了开始想谈女朋友的时候了,正常,也该长大了。”鹫尾笑着说,口气不乏调侃的意味。
木兔光太郎又不是傻子,自然听的明白,很认真的反驳,“不是!”
赤苇京治看木兔这幅快被逗疯了的样子觉得好笑,逗木兔就像安抚木兔一样简单,看似有时候想的挺多的,但其实什么事儿都想得挺单纯的。
单纯笨蛋这个词真的适合他,当然这样想得少的人也很适合干运动这件事,因为想得少不会计较那么多的输赢才能走得更远。
至少赤苇京治是这么看好木兔光太郎的。
“我就是听说悟的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二传手嘛,很好奇诶,其实当时你们应该有看到他哥哥的。”木兔光太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我们见过?白鸟泽的二传手?那不是一年级生吗,哦现在应该升到二年级了。”鹫尾确实有印象,当时那位二传手被换上了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被瞧不起了。
现在已经毕业的三年级生们当时还吐槽呢,说白鸟泽居然敢背地里瞧不起他们,练习赛就让一个一年级当二传手来和他们对打,连他们都没敢让赤苇京治上。
“不是。”木兔光太郎摇了摇头,“不是白鸟泽的,而且没和我们打过的,好像坐在观众席。当时和悟待在一块儿。”
这么说哪有几个人记得,毕竟当时悟还是因为木兔主动搭话才注意到,当然也不是注意不到,就那狂的不得了的架势也能注意到,只是对不上号。
就算这人当时坐在坂上悟身边,他们在打练习赛也很少有精力往场下观众看。
“不认识。”几个人摇了摇头。
木兔光太郎想了会儿,该怎么和队员们说呢。所以他想了一会儿,他当时为什么有印象呢,而且还能在坂上悟口中对上号呢,总结道,“就是那个很帅的,有女生盯着看的那个。”
“哦!!!”这么一介绍,几个还对不上号的人,一下想起来了。
“那个帅哥啊!”这当然会记得了!
还不是因为人被白鸟泽的教练叫走后,门口来看帅哥的女生们露出了失望的情绪。
当时他们还议论来着的,“那确定不是偶像idol ?”
也有这么说的,“当时就说观众席来了两个帅哥,被人盯着正常,还以为就是普通观众,先不谈坂上悟就是那个把国家队邀请拒绝的天才,另一个居然是他哥是嘛?他家基因这么好吗?”
尾长涉想起来就有点觉得挺神奇的,男生其实很少关注外貌这类,毕竟肌肉才是男人的象征,实力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他们队内又不是没帅哥,赤苇京治长得漂亮,木兔光太郎别看他傻乎乎的,五官端正,可能因为性格咋咋呼呼的缘故很少让人去关注他不错的模样。
但事实是他们也有不少帅哥。
可坂上悟还是好看的出奇,只是因为那种拽的不行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不好惹罢了。
他哥更不一样了,帅的精致还非常时髦,就像是电视画报走出来的偶像,好充满了亲切感。
“他哥不是白鸟泽的啊?”鹫尾还是没对得上号。
“不是,说是宫城县另外的一所学校,好像叫……”木兔光太郎想了会儿,“叫,青叶城西?好像是叫这个。”
“没听过。”鹫尾说。
能听过才怪,全国大赛那么多队伍,一天就能淘汰四十支队伍,根本没人记得,谁还会记得都没来过全国大赛的队伍。
能被人记住的,除了进入全国前三的,大概只有拥有喊得上明星选手名字的队伍。
举个简单例子,那就是白鸟泽的牛岛若利。
哪怕白鸟泽的成绩停留在八强。
依旧有人会记住有牛岛若利的白鸟泽。
当然枭谷也同样会被记住,因为他们足够的强,在足够强的基础上,他们还有亮眼的能够带来气氛的主攻手,木兔光太郎。
“一个没能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能有多厉害。”尾长说。
不是打击坂上悟的哥哥,这就是事实,全国大赛能进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能让人记住的只有那么几支队伍。
一个地区的第一,虽然不是厉害,会成为强者淘汰的垫脚石,可他们连一个地区的第一都做不到不是吗?
又不在白鸟泽,其他人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全国大赛的选手来说,简直不够看。
在他们眼中,能有多厉害,不过是个连全国大赛都进不了的败者罢了。
这是事实。
不好听,但,是事实。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坂上悟的哥哥,一个天才的哥哥,如此普通,多少有点不够看。
在旁人眼中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木兔光太郎却不这么觉得,“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这样又不能说明什么。”
他在思考排球的事情上,总是能有不同的视角,让人意外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木兔说的也没错。”尾长也不否认,他说的确实有点残忍,但这是事实,“但没有进过全国大赛不会被人看到就是结果。”
木兔光太郎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因为他没否认尾长说的这句话,但不代表他认同。
事实,和理想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有人会觉得他是理想主义,那么再次开口也只会在不同的观念上发生争执,木兔光太郎觉得没有说服对方的必要。
就像别人也说服不了他一样。
时常有人告诉他这个年纪还没有进入国家候补队,其实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那他之后也只有一种选择,实力不错可以在职业战队打打,以后能力提上去了,能进个不错的职业战队打职业赛。
但是国家队还是别想了。
木兔光太郎却没有因为这句话会有任何的丧气。
因为他想进国家队,那么他觉得他还可以的。
是理想没错,也是他一直奋斗的目标。
如果没有理想,难不成靠着现实的结果去安慰已经很累的自己吗?
完全没必要。
因为木兔有自己的想法。
就像现在他真的很期待看到坂上悟的哥哥。
那可是悟的哥哥诶!
悟说了,他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二传手。
那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二传手。
那他一定要见的,并且非常的期待!
第28章
坂上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看了一下,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的木兔光太郎。
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木兔前辈, 我记得我们约的是五点吧。”
“现在才四点不到?你的社团活动结束了?”
反复确认手机上的时间, 在看向木兔光太郎有些心虚的眼神, “嗯……”
木兔光太郎当然没好意思直接说出, 他已经等不及了这句话。
毕竟刚跑出来就已经被赤苇京治给鄙夷了一顿。
可是等不了就是等不了诶,那可是悟的哥哥!
这怎么等得了!
但因为已经被社团的人组队围观觉得稀奇,他是真的有点羞于承认这件事,只是随意的找着借口,“今天社团没什么事儿,我想着既然都约了的话,那就早点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并没有和坂上悟对视,目光一直向上飘,好似生怕被戳穿心思。
坂上悟反应迟钝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及川彻是什么人。
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急切的想要过来的心态,想要调侃的心思被他压着,总不能一开口把人吓跑的。
到底是坂上悟主动介绍的朋友。
“悟总跟我提起你,我想着离开东京前,还能见上一面很不错。”及川彻走上前跟木兔光太郎打招呼。
木兔光太郎也热情的很, “悟也和我说过你的,啊一直想要见见他哥哥这个厉害的二传手是什么样的。”
厉害的二传手?
及川彻听到这样的评价,目光柔和的投在了坂上悟的身上。
好似在想,原来在你口中,对我的评价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及川彻不能说自己不高兴,毕竟他们俩从来没在排球这件事上给过彼此一些评价。
现在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禁忌话题,但是难免为了防止牵扯彼此内心那小小的自尊,自然而然的也就避开了这件事。
收回视线及川彻继续和木兔光太郎聊上了,“嗯,悟也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主攻手。”
“也没有啦。”木兔光太郎挠了挠头表示着不好意思。
三个人都是玩排球的,自然不会站在大马路上这样互相寒暄。
但也没什么其他好玩的。
在木兔光太郎眼中,及川彻是二传手,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怎么都想尝试的。
所以心情一直处于跃跃欲试的态度。
坂上悟在此之前,就想到这层,是为了让木兔光太郎来见见他的哥哥,也是为了让他哥哥见到他朋友。
除了让及川彻放心他在东京的生活之外,他其实还是有另外的想法的。
他哥一直纠结于和白鸟泽的比赛,牛岛若利几乎成了他的噩梦,包括后来一直有追赶着他前进的天才二传手影山飞雄,也成了他哥心结。
虽然现在他哥还是依旧决定奔赴阿根廷,但坂上悟的想法是,至少让他哥在去之前不要对自己的能力有任何的怀疑。
天不天才的只不过人们定义个人有没有天赋的一种手段罢了。并不是绝对的。
至少坂上悟这么认为的。
有人因为天赋异禀年少成名,依旧到了一定年龄过得惨不忍睹。
有人一开始不被重视,但依旧能靠自己努力走出一片天。
他和他哥就是这样两个情况的典型代表。
虽然坂上悟上辈子自己走成那样,他都还没想好解决的方法。
但至少作为弟弟的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哥哥不要有沉重的心理负担。
所以他在约定的地方,他找了一家具乐部。
让木兔光太郎顺道喊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打一场娱乐赛。
毕竟他的朋友实在有限的可怜。
木兔当即就叫了音驹高校的那几个人。
枭谷高校排球部的排球活动比其他学校要相比较更严格一点,一部分人很难提前出来,所以也就只有木兔过来了。
当然也有木兔不想之后回到社团,因为他过于激动的想要快点见到悟的哥哥的这个事情,被传来回传的缘故。
所以喊过来的人大部分是黑尾铁朗学校的。
“喊我出来打娱乐赛?你就连带自己就找了三个人,是不是过分了。”黑尾铁朗带着自己成员来的时候,开口就是吐槽。
当然只是调侃木兔光太郎,毕竟要带着成员看看这个枭谷隐藏的高手副攻手坂上悟,才是他这次的目的。
他可是特意和教练请假,带了队内不少核心成员过来的。
包括都把他宝贝二传手,给薅了过来。
队内的主攻手山本猛虎已经激动的凑过来,视线到处寻找,他们队长黑尾铁朗回到排球部提到的那位天才副攻手。
“哪个!哪个是被国家队邀请的副攻手,是那个臭屁不好接近的卷毛,还是另一个一看就很受女孩子喜欢的花花公子?”
黑尾铁朗带了一个主攻手,一个二传手,加上自己这个副攻手,总共三个人。
刚好凑成了三人一组的娱乐赛。
孤爪研磨其实不愿意过来的,但是黑尾铁朗硬是拖着他过来了,说是怎么都要看看枭谷的这个秘密武器。多么让人头疼得很。
他们将来不仅可能在全国大赛遇到,甚至东京区地区预选赛就会遇到的两支队伍,怎么也要来看看对方实力,好好回去分析。
木兔光太郎都这么慷慨了,没把人藏起来,他们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要是被木兔他们社团的教练知道了,估计都得气疯了。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紧了解一下对面的实力。
孤爪研磨不能完全没兴趣,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这次来的二传手居然不是木兔光太郎常用的二传手,是他没见过的人。
更好奇了,“这二传手……我怎么没在你们社团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按道理不可能见过一次就不记得的。
看他成熟稳重的气质,完全不像是新手,现在枭谷的二传手一把手已经是赤苇京治了,难不成还来了新人高手?
“不是我们枭谷的,是悟的哥哥。”木兔光太郎丝毫不遮掩的介绍道,相比较心眼子很多的黑尾铁朗,木兔光太郎就像一只单纯的金毛狗狗,问什么答什么。
“哦~~~”趁机哦了几声之后的黑尾铁朗,被孤爪研磨踩了一脚。
黑尾铁朗嗅到八卦气息就是这副死样,孤爪研磨只能及时的打断他,免得被别人看到,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木兔光太郎是笨蛋小狗没错,坂上悟更是单纯的没什么小心思。
但那个二传手可不一定。
就在黑尾铁朗还抓着木兔光太郎打探底细问东问西的时候,及川彻已经笑眯眯的过来打招呼了。
“听说你们是木兔的朋友,你好,我是坂上悟的哥哥,这样大家也都是认识的朋友了。”
会说话,笑眯眯游刃有余,在握上黑尾铁朗手的时候,两个人的笑仿佛暗藏玄机都笑的假的不得了。
一旁的坂上悟看不懂,木兔光太郎更看不懂。
总觉得看似很和谐,怎么又感觉要打起来了。
坂上悟看不懂气氛的人都觉得怪怪的,一脸天真的问木兔光太郎,“他们应该之前不认识吧。”
“不认识吧……”木兔光太郎也不懂。
你要说和谐吧,感觉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可明明两个人很礼貌还笑嘻嘻的。
对于坂上悟和木兔光太郎这样的大笨蛋,很难发现里面的暗涛汹涌。
当然,还有黑尾铁朗带来的那位主攻手。
可能主攻手都是典型的单细胞生物。
这也正常,毕竟除了攻击之外,主攻手很少有需要动脑子的地方。
孤爪研磨作为旁观者不管自己幼驯染要怎么和他不认识的二传手针锋相对。
他的目光始终在坂上悟这个人身上。
一股同类的味道。
虽然坂上悟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具有攻击性,不是孤爪研磨会去社交的类型。
但是待了一会儿他发现了,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社交场景。
准确的来说,他们都是社恐。
同类。
孤爪研磨在遇到相比较他还要社恐的人,就会展露主动技能,主要是因为他有个很会社交的幼驯染,给了他这个勇气。
所以他尝试主动的和坂上悟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音驹高校排球部的二传手,也是黑尾的幼驯染。”
坂上悟刚还在思考为什么哥哥和黑尾铁朗突然较劲儿。这会儿听到小声的自我介绍,他才回过神,有点紧张的也回了招呼,“你……好,我叫坂上悟,枭谷高校排球部的副攻手……”
他的声音也不大,看得出来对方和他一样,是个社恐!
多不容易,对方居然和他主动打招呼,坂上悟有点受宠若惊,又不知道怎么热烈的回应对方。
只是一直握着手,两个人来回的点头。
完蛋,好像进入了一个循环。
“好啦,都介绍好了,来一场呗,不然时间都快没了。”这时黑尾铁朗先说的话。
“是啊。”木兔光太郎应和道。
及川彻也不否认,让他弟强行进入社交已经很为难他了,再不开始这两社恐估计快碎掉了。
“行啊,让我看看东京的实力呗。”及川彻插了一句。
“那可不能让宫城县过来的兄弟看扁了。”黑尾铁朗开玩笑的说。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还就真的争锋相对了起来。
木兔光太郎扫了几眼,但更多的在意坂上悟的情绪,小碎步挪了过去,又有意避开了别人的视线,贴在坂上悟的身边,小声的在坂上悟的耳边突然说道,“没事的,就随便玩玩的。”
刚还没什么特别想法的坂上悟,有些微微愣住了。
木兔前辈,这是害怕他会情绪不对吗?
他错愕的看着木兔光太郎说完这句之后回到自己位置的背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都说木兔前辈没心没肺,眼中只有排球,即使如此,也能在意这么细节的事情吗?
坂上悟低着头脸颊上有点发热,随后就用自己有些冰凉的掌心揉了揉,像是把这样的滚烫揉到手心,让自己的手心也能感受这点温度。
是温暖的,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关心。
他刚才没有在意过这些。
他以前觉得心理问题医生说的那些根本没用,什么要和朋友多相处,或者要有人陪伴之类的。
但其实在发病的任何的劝导和陪伴已经没用了,只有躯体化的身体让自己一遍遍陷入完全不能求救的状态。
他想的,即使有陪伴又怎么样呢,难不成看着他那样可惜又可怜的样子吗?
可是他现在想却是,也不是完全没用的。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发病,可是就是这样小小的关心都会让他觉得,好似有被在意。
这样被在意的感觉,真的让他整个人跟着柔软了不少了。
就像是站在春天的暖风中,等待了樱花顺着风的轨迹停留在他的脸颊上。
然后让他感叹一句,春天真好。
前辈真好。
好似有让他睁不开眼睛的阳光照射进来了,他遮住一般的脸,生怕自己被灼热的阳光给刺伤了眼睛。
他想,果然有些人天生适合当太阳.
三人娱乐赛,其实打起来对于有点费劲儿,但,不以结果为目的打起来就轻松很多了。
“我靠,悟!刚才我在想,要是球能到这里,你哥的球就过来了!”
“悟!刚才那一球你拦的好漂亮啊!”
“你哥确实厉害啊!悟!真的好想让我的队友来看看!”
“感觉真的不一样,但我不是说赤苇不好的意思,赤苇也超级棒也很厉害,可不能这么比,你哥这个球还是好厉害啊。”
坂上悟这边和自己哥哥还有木兔光太郎作为一队,打的还挺顺畅的,别提木兔光太郎了,连他也是第一次扣哥哥传过来的球。
也会有这样的感叹。
确实很厉害。
虽然这几天和哥哥关系变得很好,但两个人就排球的事儿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边界感。
两个人都有着站在对方角度的考量。
坂上悟觉得哥哥二传手厉害,并不是来自于作为弟弟的盲目吹捧,也不是为了让哥哥开心。
而是他经历过,不论上辈子从小就偷偷看过哥哥很多比赛之外,还是在最后一次和哥哥对上,他对于哥哥很厉害这件事一直发自肺腑这么认为的。
即使如此,他也只是作为个旁观者,除了在十岁前缠着哥哥给他传过几次球之外,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这确实算得上他第一次扣哥哥传过来的球。
赤苇的球他也扣过,赤苇的球就像是优等生会传出来的球,你会觉得厉害,优秀并且能够规整优缺点,然后沟通下次也可以这么传,没有任何过错,让人已经觉得很厉害的传球了。
但和他哥那种厉害还是不一样的。
他哥是那种能够引导他扣得更爽利的球。
听木兔光太朗的感慨就知道了。
“绝了!这个角度我也能扣吗!”
“我还是第一次尝试!”
“再来一遍,我还要再来一遍。”
对,哥哥能挖掘攻手不同情况下的优势,甚至连攻手自己都不知道那种。
而他和坂上悟还有木兔光太郎都是第一次配合。
坂上悟已经算是很会发现队友对手习惯和能力的人。
他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先摸清他和木兔光太郎的能力,是真的很厉害了。
因为打的顺手,直接让黑尾铁朗那队直接头疼的很。
“我服了!木兔你以前可不是那么简单就逃过我的拦网的!”
“虎,攻击他们死角!”
“什么?他们根本没有死角?”
“我不信!!!”
其实黑尾铁朗身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在传球技巧上虽然不如及川彻,体力也不好,但坂上悟总觉得事情不像这么简单的。
坂上悟听木兔前辈介绍过音驹这个队伍。
一个以防守为主要战略的队伍,他们从上次只看了黑尾铁朗,到这次多见了两个队员。
他已经感觉到了,不管其他,就光接球的基础能力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队员。
功底非常的扎实,除了那位体能上看上去很弱的孤爪研磨,当然不是说他基础功不扎实,看的出来,三人对打这样的形式对他消耗体力太大了。没能把他真正的能力发挥出来。
一个能在东京预选赛杀入前三的学校,二传手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等到最后孤爪研磨彻底倒下了,他也没等到孤爪研磨的不简单。这并没有让他失望,反而让坂上悟有一种不好得预感。
果然在结束的差不多的时候,孤爪研磨露出了笑意。
“小黑,数据收集的也差不多了。”孤爪研磨说。
这次换木兔光太郎尖叫了,“不带这样的啊,我们都有在认真打,结果你们只是为了收集我们的数据!太过分了吧!还是不是朋友了!”
“是啊,是朋友啊,但也是对手!再说了谁说我们没认真打,很认真的,研磨都累成这样了,能不认真嘛。”说是这么说,但黑尾铁朗一直露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的木兔光太郎头疼,“啊!!!”他抱着头就差跪着了,“早知道我就小心点了!”
小心是不可能小心的,他们几个都不是打球排球还藏着掖着的类型。
“失算了!”木兔光太郎捂脸绝望。
坂上悟倒觉得无所谓,毕竟他那么多比赛的录像,想要研究他也不用特意跟他打一场。
木兔光太郎就跟不用说了,存在来的录像估计比他还多。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孤爪研磨,看似体力不支,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处于劣势,却从来没出现过任何负面的情绪。
就好似……一切都还好。
确实也有人对胜负不在意。
但他这样的情绪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他更多的关注他们的实力,并没有打算在他们身上更多的投入战术。
所以他不是技巧型的二传手,那就有可能是善于布控战略的那种类型。
这种类型坂上悟不是没遇到过,不能说头疼,只能说确实会比想到的要难对付。
好在这都不是坂上悟现在所在意的。
在意这件事只说明他确实又在想比赛的事儿。
他刚如此想,这样的情绪就被及川彻给察觉了,不过及川彻笑了笑没继续问,只是说了一句自我调侃的话,“我无所谓,反正什么战略也用不到我身上。”
及川彻很少会说这么丧气的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坂上悟露出了惊讶地深情。
结果及川彻笑了,“开玩笑的,我还没完全放弃全国大赛呢。瞧把你担心的。你哥我没这么脆弱。不过……”
及川彻停顿了一下,把手搭在了坂上悟的身上,“不过,我知道你什么用意,你哥我也算领会到了。告诉你,这场娱乐赛没白打。”
两兄弟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打完这场几个人找了地方一起吃饭了。
几个人聊得不错,都是很喜欢交朋友的人,几个人之间很多都是第一次见面,也都不影响他们聊得很开心。
大部分围绕的是接下来的夏季高中联赛。
当然也有会吐槽自己比较难打的对手。
其中比较有中心话题的,那就是来自于宫城县的牛岛若利。
对于及川彻和坂上悟来说是对手是老乡的牛岛若利,自然有话题。
对于全国大赛知名选手,木兔黑尾等人也有话题。
不知不觉就围绕牛岛若利聊起来了。
当过天才选手都会有这种感觉。走到哪儿都会成为话题中心。
上辈子在国家队,坂上悟能和牛岛若利合得来也有这个原因,因为性格原因和别人相处不下来,但又因为很厉害很难从别人的口中消失。
当很多对手聚在一起的时候,坂上悟和牛岛若利自然而然成为别人口中相谈甚欢角色。
只不过因为现在他本人在场,这个话题只能对准牛岛若利。
和牛岛若利在国家队相处那段时间,听到牛岛若利其实提到的最多的是他哥哥。
起初他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对方是他哥哥才提的多。
后来他才知道牛岛若利和他说了这么多。
只是因为牛岛若利对他哥是单纯的欣赏,以至于到牛岛若利都二十几岁还在可惜对方的能力。
用牛岛若利的话,如果当时及川彻高中是在白鸟泽的话,恐怕之后的排球路程不会那么辛苦。
但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想如果他哥哥重生再来一次的话,他依旧不会去白鸟泽,这就是他哥及川彻。
人生对于他来说,出现多少阻碍都没事,他依旧在最后走到巅峰,然后站在坂上悟的面前和他说。
悟,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
我从来不后悔。
在哥哥的字典里从来不会有后悔这个字眼,能坚定并且自信的走着自己道路。
这也是坂上悟所羡慕的。
所以重来一次,他也打算找准了目标,至少,他会认真看着哥哥的身影选择自己的人生。
第29章
送哥哥去机场的路上,只有坂上悟一个人。
因为时间点有点晚,姐姐一家要早点睡觉,坂上悟不想麻烦他们,所以两兄弟单独去了机场。
在送及川彻的路上木兔前辈还不放心, 一路上在群里问。
今天很多人虽然只见了一次面, 但是已经由黑尾铁朗带头拉个群, 说是以后有机会, 一定要一起多玩玩。
及川彻在去机场的路上就和坂上悟说了很多。
有些话有作为哥哥很多事儿不能说的太直接,但是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及川彻的话就有点多了。
“见了这几个人,让我至少接触了全国大赛的一个角。”
“虽然从来没来过,有很多不甘,但今天体验了一把,还是觉得果然拿全国大赛作为目标,是对的。”
“这一波不亏。”
“你是为了哥哥我特意考虑的吧。”及川彻是自恋狂, 没错, 毕竟被人喜欢是一件对于他来说很正常的事儿。
但是被弟弟关心和喜欢, 也是他希望能够被确认的事儿。
坂上悟脸红着,想要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藏起来,却发现今天穿的衣服没有能够拉到顶遮住他下巴的立领。
及川彻没等到坂上悟的回答,但是从坂上悟这样害羞的动作也算是拿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拍了拍坂上悟的肩,没有继续追问, “走了。”
飞机起飞后, 没几个小时后及川彻就会落地,回到宫城县,继续他的生活。
坂上悟也要开始继续过自己在东京的生活了。 .
坂上悟请了一天社团活动和学校的课程,并没有对他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他依旧陪着木兔前辈练习,依旧好好上课,依旧努力的完成着自己的社团活动。
除了教练以及校医会回访的状态,以及看心理医生的情况,大部分日子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坂上悟觉得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也挺好的。
但是只要时间往后过着,就不能一直这样平静过去。
一年级新生在经历了新人时期之后,也会加大训练任务,逐渐会安排自己所属的位置新的训练任务。
新人时期可能大部分都是基础训练不论位置不论资历,也不论能力,统一的进程都是捡球,跑步,健身。
唯一能摸上球的机会大概是配合前辈们练习扣球,会参与托球。
但等到新人期过去了之后,就要按照自己原本定位开始训练,安排不同的训练任务。
坂上悟也因此会回归到一队的身份。
他是特招生,会直接进入到枭谷队伍的正选队伍。
这必然会在新人队伍中不可避免的突出出来。
即使本身因为外貌别人可能觉得这小伙子又帅又拽,除了这样的印象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在没有任何预兆进入正选的队伍,自然会引起大部分视线。
为了防止新人不知道坂上悟的情况,自然也会有教练公布情况。
坂上悟的特招生身份,自然很快被大部分人接受了。
除了特招生之外,新人其实是有机会进入正选队伍的。
枭谷排球部的正选都是从一队选的,新人首先要进入一队,才有机会进入正选。
一队的选拔,每个月都有一次。
而他们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新人期,所以也开始进入一队的选拔了。
当然在没进行选拔就进入正选的坂上悟,自然就成了新人们视线的中央。
不过不是对他为什么会进入正选产生疑问的视线。
因为教练当时公布成绩的时候就知道了,坂上悟是特招生,都是符合规格的。
重点就在于坂上悟这个名字。
消息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坂上悟是那个拒绝国家队邀请的人,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所以这一议论坂上悟的社团活动,几乎是和新人的活动隔开了。
“拒绝国家队的新人,居然来了我们枭谷?”
“我靠,我都训练了一个月了才发现?”
“不是吧,就那个长得帅的?”
“我去,谁能发现啊,当时就觉得他气场不好惹,没想到还真的实力不错。”
“拒绝国家队?是什么脑子能干出这事儿?”
只要坂上悟做过了拒绝国家队的这事儿,这事儿就好似就刻在他人生中一样。
永远都甩不掉。
完全避免被议论的可能。
但好在枭谷队内严格,即使有议论,也不敢大声的喧哗。
更多的是有小声的议论。
坂上悟不太在意这些,不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些视线,而是他没空。
他这几天确实很忙,在重新归队正选之后,他的训练就加大了,而且跟在木兔前辈的身后,很难有休息的时间。
“悟!再来!”
“再来!再来嘛!”
“再一球!”
当然这也让他很少有机会胡思乱想。
后来去心理医生那边进行二次治疗的时候,心理医生给他的治疗结果就是,他的状态好的非常迅速。
还问了他一些是不是有朋友了的一些话题。
坂上悟并不排斥向医生介绍他的朋友,更何况他确实有了一个能大方介绍出去的朋友。
那就是木兔光太郎。
就是这个朋友也有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真的精力太旺盛了,旺盛到连坂上悟都有点好奇,木兔光太郎是不是一个永动机。
当然也有能量低充电不足的情况。
比如有时候训练不顺手之后,他就突然颓废了。
一脸无辜的挂在坂上悟的身上,问坂上悟。
“悟,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打排球。”
坂上悟不是那种能察觉到一句话是不是随口说说的,吓得他以为木兔光太郎真就消极的连排球都不想打了。
赶紧哄着木兔光太郎,“哪有!木兔前辈是最厉害的主攻手了。”
坂上悟和那种需要哄骗技巧的哄着木兔光太郎的状态不一样,他就是真实表达自己想法,这让木兔光太郎非常的受用。
一句话,就能让木兔光太郎很快的振作起来,插着腰就恢复以往的元气满满,“是吧是吧!”
木兔光太郎很快就能认同了坂上悟的这句话,好似刚才没了精气神抱怨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每当这个时候赤苇京治就很难不翻白眼。
队内几乎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木兔光太郎,这是基本的,毕竟木兔光太郎确实很容易出现心态不稳的情况。
是家里的老幺,又有两个姐姐,心理年龄上小点大家也表示理解。
坂上悟一句话就能把蔫啦吧唧的小狗给哄好,也算是帮队内的大部分人的忙。
两个单细胞,待在一块没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化学效果。
更多人觉得这两人待在一块挺有意思的。
“坂上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来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天才,很难相处,现在看来,是我把路想窄了。”
这句话得到了队内大部分人的认可。
当时坂上悟进来的时候,队内大部分人都带着针对的,不能说是敌意,只是一个新的血液需要融合,难免会出现这样排斥的情况。
都觉得像坂上悟这样有个性的天才,一定不好融入队伍。
现在看,坂上悟确实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至少和他那拽的不行的外表,有着天差地别。
这哪里是拽的不行不好相处的人,有时候乖的有些过分。
当然你要是不仔细相处,保持距离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只要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坂上悟有时候老实的过分了。
让干什么干什么。
只不过作为前辈,不可能真的让坂上悟干什么,就有的时候,还能逗逗坂上悟。
偶尔逗一逗真的很好玩。有些话题坂上悟听不出好赖都会呆呆的回应。
前辈们都觉得有罪恶感。
总觉得欺负少年,有点不太地道。
但没办法坂上悟和木兔一样呆呆傻傻,就是很好玩啊。
几个人休息的时候,除了逗这两个玩儿之外,更多其实也有担心的。
大概担心的是上次坂上悟的事情,虽然大家没问出口,但都有点心知肚明。
也就是坂上悟什么时候能正式,参与比赛,哪怕是一场小小的练习赛。
而且特招生有要求的,这些人虽然没当过特招生,也是知道条件和要求是什么的。
相处多了,难免会操心的更多一点。
会担心坂上悟的去处。如果不参加比赛,那么坂上悟很大可能会被劝退。
他们不敢问坂上悟本人,主要是怕,他们提了反而会加大坂上悟的压力。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赤苇京治说的。
“不知道,但是木兔前辈的意思是,情况还不错。”赤苇京治没有说坂上悟在看心理医生的事儿,毕竟这种事儿说出来就变味了。
但他想比他大一届的前辈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关注这些的细节。
他们只是想要知道坂上悟可不可以比赛罢了。
“那还行啊。”听到这样答案,几个前辈也算放心了。
他们虽然有好奇坂上悟的经历,但是他们也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点到为止就行了。
赤苇京治作为知情人员就行了。
但作为知情人员的赤苇京治其实也不太清楚,坂上悟的具体情况。
按照坂上悟自己说的,“心理医生有说等我再去几次,就可以尝试脱敏治疗。”
所谓的脱敏,就是强制让坂上悟进入自己不喜欢的那个状态,尝试让他慢慢的接受。
不然不去尝试,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
医生会在评估后给坂上悟可以脱敏治疗的时机。
这是坂上悟跟赤苇京治还有教练说的。
每当想到这些,赤苇京治就会思考坂上悟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把一个才十六岁不到的少年,逼成这样子。
但他不是天才,不知道超凡天才到底会经历哪些。
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一定不会太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有时候并不会按照他们理想的样子去发展.
坂上悟平常的生活也如常的进行着,去看心理医生也有些日子了,终于到了心理医生和他说的做测试题评估的那天。
医生跟坂上悟说过,他现在的情况只是单纯的开导并不能彻底的治疗心理问题。
需要进行刺激,也就是半强制脱敏治疗。
但能进行脱敏治疗的情况,需要由医生这边测试一下坂上悟的情况,再做决定。
坂上悟其实有些忐忑的。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重新站回球场,参加比赛。
比赛,这个词已经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还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还有有关别人对他期待的问题,也是个重点,他时常想,他真的还能继续开始接受别人的期待吗?
他不敢,在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坂上悟下意识的紧张了。
坂上悟努力克制自己,好似生怕一个破功,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些都让心理医生看在眼里,心理医生安抚坂上悟,“不用担心,你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我才给你做测试的。不要过于焦虑。”
坂上悟点了点头,答应是这么答应的,但是真的让他完全不焦虑不可能。
测试的时间不长,在测试之前,坂上悟还刚和哥哥通了电话。
及川彻在电话里面没说什么特别的,关心着坂上悟的情况,还问了过两天会去东京的事儿。
坂上悟不想让哥哥担心,就只是说自己没事。
做测试的时候,坂上悟感觉时间挺慢的,生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回答,被打回原形。
但好在的是,测试并没有持续多久。
心理医生在拿着他的答题结果的时候,也只是微笑的安抚他,“不用紧张。你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又认真努力过了,一定会等来你要的结果。”
这句话确实安抚到了坂上悟,但他性格本是如此,即使没有心理疾病,焦虑也是常态。
对于未知总是会提心吊胆的,好似随时都会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等待最后的测试总结,坂上悟等了半个小时。
医生再次把他喊进去的时候,他手的拳头都快捏碎了。
但又想起来医生让他不紧张,他松了松拳头,呼了口气,让自己缓一缓心情。
至少他在努力改变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跨出一步了。
这几次心理治疗下来,他也有了新的想法,想要站在木兔前辈的身侧,想和他在一个球场。
他其实做不到单纯的只是一个观众。
他还是希望能够和自己的朋友并肩作战的。
哪怕只是这样的想法。
他的想法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这样细微的变化,对于坂上悟来说已经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心态了。
他渐渐地不害怕站在排球场上了。
导致他现在变化这么大的原因,其实有一部分是环境的原因。
还有个更大的原因就是,身边还有个超级大太阳。
去到治疗室的时候,心理医生是这么和他说的。
“你恢复的程度非常好,也很适合脱敏治疗,这边是我给你开的单子,你拿回去给你信任的老师。因为如果在进行脱敏治疗的情况下,你还出现了之前的应激情况,需要及时送往医院的。”
“但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从你的情况来说,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
“如果出现心悸啊,手心出汗,那就要看你自己。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及时停下来。”
“当然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也会过去。”
之后心理医生说了很多,大都是围绕他的脱敏治疗。
总结一句话,就是什么情况都有,然后就是注意事项。
在听到非常好的时候,坂上悟已经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以往焦虑的状态,他已经在想最坏的打算了。
但现在更多的是期待着,好似在期待着,能够站在和木兔前辈一个赛场上。
期待,不是被人期待,是他自己开始期待了.
“坂上悟恢复的这个情况还不错的,但是呢也不能一开始就下一剂猛药,所以安排一场队内练习赛,就不让人观看了。看试试能不能行。”教练在和坂上悟的心理医生见上面的时候,是这么商量的。
“当然可以,这个脱敏的疗程的就是要有个过程的,他惧怕的是被期待,以及比赛的结果,那么只能从可以接受的小事情来。”
“先看能不能接受输掉比赛这个情况吧。”这是心理医生建议的。
输……
教练想了一会儿。
是,作为运动员,只要存在竞技关系,就很难逃避输的结果。
再强的人都会遇到输的情况,
但从坂上悟的履历来说,坂上悟迄今为止还没有体会过输的感觉。
教练:……
不止教练沉默了,连心理医生在看到以前坂上悟的成绩也沉默了。
嗯……
真就没输过,以至于两个人不信还反复问坂上悟,真就一场没输过吗。
坂上悟回想了一下以前的履历,还有未来的履历,除了那次把他打趴下的那场比赛,他是真的没怎么输过的。
他摇了摇头。
教练和心理医生同时吸了一口气。
也难怪在输这个问题上这么没有承受能力,以至于造成现在这么严重中的心理问题。
可能越是没有输过,于是在面对可能会输的问题,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问题吧。
现在的问题还摆在教练的面前,那就是如何安排一场比赛,能够让坂上悟输。
毕竟就从平常的训练来说,坂上悟完成的非常不错。
教练思来想去,决定让坂上悟和木兔光太郎以及赤苇京治组队。
毕竟队友的选择也能对坂上悟的状况缓解好多。
让熟悉的人和坂上悟待在一个队伍。
但这唯一头疼的是,就这样的组合,打了一个下午。
坂上悟这一队,几乎是碾压式的,没有输过一场比赛。
好消息,坂上悟能打比赛了,虽然只是练习赛。
坏消息,不知道输是什么,根本起不到任何的脱敏作用!
教练沉默了好久,心理医生也沉默了好久。
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僵局。
站在坂上悟对面的队伍已经快被打哭了,合理怀疑教练是不是为了惩罚他们,才安排这个比赛。
打到后面已经完全打不动,快哭了,问教练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们愿意接受惩罚,哪怕是围绕着操场跑一百圈。
看得出来孩子们是真的被虐哭了。
可以体验输的感受,但也不是这么体验的。
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教练就采取了把木兔和赤苇和坂上悟分开。
原以为坂上悟会因为只熟悉木兔和赤苇京治,从而和别人合拍不上,出现什么问题。
但好消息是,坂上悟在和另外不太熟悉的队友搭配起来,竟也没有什么问题。
显然在坂上悟和谐的配合下,竟和几个人在不到三四个来回之后,已经巧妙的配合起来了。
因为配合的很好,木兔光太郎有点不开心,状态在比赛过程中明显下滑了。
赤苇京治在旁边安慰木兔光太郎,“悟只是和别人打配合,而且是自己的队友。”
木兔光太郎却觉得委屈的不得了,“可是!我以为他和我天下第一好!”
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对这句话完全没办法脱口而出的安慰,总觉得他的主攻手是不是对自己的副攻手占有欲太强了?
但现在还在比赛中,他不能这么说,只是安慰木兔光太郎说,“悟是和你天下第一好啊。但是打排球不就是要队友互相配合,悟能和别的队友配合这么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赤苇京治刚说完,木兔光太郎就认真的思考了,赤苇京治这句话没说错,可他就是不高兴。
但也不是那么不高兴,确实有点状态下滑,但他经常这样,总是能因为一些事儿心情不好从而影响到他的状态。
虽然说起来有点无理取闹,但他就是有点不高兴嘛!
“对不起。”木兔光太郎主动的道歉。
赤苇京治也接受了他的道歉,“嗯,前辈知道自己的状态影响到队伍,是很好的事情。”
“诶!赤苇!你不继续安慰我了吗?”木兔光太郎炸了。
“有安慰啊,木兔前辈不也状态回来了嘛。”赤苇京治继续准备着。
木兔前辈就是这样的,情绪一阵一阵的,好哄也不好哄,得抓到问题的关键。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赤苇京治才从正面看到了坂上悟的厉害。
搭配久了知道坂上悟厉害,但那种厉害怎么说呢,大概是作为队友真让人安心。
可是今天让他也意识到了,如果坂上悟作为他的对手,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冷静的,会配合的,完全没有弱点的,而这样的少年,还没满十六岁。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少年,最佳的状态,才慢慢回来。
第30章
坂上悟拿到了一点状态,不是对胜利的渴望,而是为了让整个队伍搭配起来更顺畅。
他以前就很擅长和队友搭配,并不是靠话语, 而是靠衔接队伍。
维系, 维系一支队伍可以要从很多方面, 比如接球, 比如拦网, 都是为了让球好好地存在在自己球场,以最大的优势创造机会,再让二传手和攻手找到能够得分的机会。
坂上悟就很擅长这两样。
他的拦网非常有自己的技巧。
他会根据对方的扣球,采取最优方案,来维持队内的平衡。
但他并不是队伍的主导者, 只是一个辅助者。
只是相比较有他在的队伍,队伍会相对看上去更和谐。
不要小瞧这样的和谐, 排球本就是团体运动了, 团队内越和谐的队伍自然会爆发出更好的力量。
如果两个队伍实力之间没有相差很大,那么自然配合更好的队伍会有更大的优势。
“有坂上悟在,总感觉会更轻松一点。”
有人这么感慨。
有这样感慨并不足为奇,这是事实,因为坂上悟拦网的严丝密缝,有坂上悟接球的稳定,再加上坂上悟出奇的攻击力,确实会感觉很轻松。
这是很正常的。
哪怕他们并没有跟坂上悟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因为有坂上悟在他们的队伍,从而比赛会变得轻松这件事也是事实存在的。
坂上悟能看到对面的队伍弱点,也能极快的给对方的王牌主攻手,施加压力。
木兔光太郎自然而然就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因为被针对,木兔光太郎大部分的扣球被坂上悟给拦了下来,状态开始有点不对。
赤苇京治察觉到的时候,其实一局比赛也快接近尾声了。
很明显的劣势,让木兔光太郎的积极性也跟着受到了大大的打击。
赤苇京治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哪怕比分已经落下了一段的差距,也许只是一场练习赛,但赤苇京治并不是打算放弃。
因为木兔光太郎的状态直接会影响到下一场。
赤苇京治时刻关注着木兔光太郎的情绪,视线也在其他攻手上扫了一眼。
显然攻手们多多少少都因为坂上悟的拦网有点疲惫。
身体跟不上是一点,更重要的是情绪的问题,多次扣球没有爽利的得分对于攻手来说,是非常消耗精力的。
一来被打压气焰,二来也很难建立信心。
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唯一的缓解可能就是大家都这样。
但如此队内的气势就会全都处于低气压。
赤苇京治是很会观察队内气氛的二传手,其他主攻手不谈,因为大部分都是受王牌的影响。
要能把木兔光太郎的状态调整过来,那么队内气氛就很好解决了。
赤苇京治想了会儿,想着用什么球能让木兔光太郎得到一次爽利的扣球,那么这样的危机就能解决了。
“悟!刚才那个拦网,也太刁钻了,虽然我得分有点困难,但我有努力直面你的扣球哦!我厉不厉害!”
这时,木兔光太郎已经凑在网前,一脸期待的盯着坂上悟,好似就想从坂上悟的口中,得到厉不厉害的这个答案。
坂上悟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任何敷衍,也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值得回答的,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很厉害,我有几次都差点追不上了。”
“是吧!是吧!”木兔光太郎激动的跳了起来。
好似刚才的阴霾,根本不存在一样,刚才还有点泄气的人不是他木兔光太郎一样。
赤苇京治看在眼里,松了口气,看来不需要他调整气氛了。
接下来木兔光太郎的状态没下来过,先前的劣势也追上了不少。
但因为这一局坂上悟这边早早的优势占据了最大,所以还是让坂上悟拿下了比赛。
“啊!!!输了!!!我输了!!!”木兔光太郎在一旁哀嚎着。
赤苇京治已经懒得理他了,一般动静这么大,说明人没事,反而好得很。
第一次见识的坂上悟有些担心,还想过去安慰,被赤苇京治拉到了一边,“没事,他很难过是嚎不出来的。这样嚎的,其实都开心着呢。”
坂上悟不太懂,他明明看木兔前辈看上去难过的有点过头。
当然,输了谁的心情也不会多好,哪怕只是练习赛,“真的不用安慰吗?”
赤苇京治也没有彻底的拒绝坂上悟去安慰木兔光太郎的行为。
想到比赛途中木兔光太郎因为对手是坂上悟恢复精力,想着也许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用,你想安慰也是可以的。”
看坂上悟这样认真的样子,赤苇京治也没有继续说其他的。
毕竟所谓木兔光太郎的饲养指南,可能针对每一个人不一样呢。
坂上悟想了会儿,还是去到了木兔前辈的身边。
“前辈,没事吧。”问的话都小心翼翼的。
木兔光太郎看到是坂上悟就接着嚎了,一把抱住了坂上悟,“悟!你……的拦网太难攻破了!真的很难过啊!我差一点就能赢下来的!”
其实木兔光太郎的攻击对于坂上悟的拦网还是很有效的。
毕竟是全国前五的实力,要是爆发力量更好的话,也是媲美前三的。
坂上悟也能感觉到木兔前辈的厉害,也正是因为厉害,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在比赛中。
已经忘了自己是否在意输赢这件事。
在练习赛结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暂时还没有输过。
但在过程中他已经完全忘了这样的担忧,从而导致更多想的是,木兔前辈好厉害,他要把他拦下来。
看木兔前辈这样精神满满的样子,并没有那么难过,坂上悟也放下了心。
太好了。
以前打练习赛的时候,也有主攻手喜欢找坂上悟练球,因为他的拦网确实很难攻破。
但多次的不攻破,难免会影响心情,一影响主攻手就很少主动和坂上悟相处。
用他们私底下讨论的就是,“很讨厌啊,就是攻破不过去,真的很烦,看着就来气啊,当然把我拦下来是他的实力,可是被拦下来确实会生气吧。”
是的,人很难从这样的情绪走出来,一边需要厉害的拦网来提高自己的攻击能力,但想到怎么都攻破不过去,就会掺杂私人情绪。
这是没办法避免。
虽然不能说讨厌坂上悟,但至少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是他发现木兔前辈不会这样。
即使他的拦网让木兔前辈的攻击失效,木兔前辈也只会思考下一次怎么攻破。
坂上悟能察觉到,木兔前辈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很不一样。
来枭谷,真的太好了。
果然是哥哥,给他选了一所不错的学校.
几场练习赛下来,其实效果是不错的。
但比较头疼有两个人,一个教练,一个就是心理医生了。
好消息是,坂上悟现在能进行简单的练习赛没事。
但这是心理医生已经测试出来必然达成的结果。
因为现在坂上悟有想比赛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在长时间的心理上的开导,加上队内的氛围,产生重新参加比赛的想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但坏消息也来了。
坂上悟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在想不想参加比赛这件事,而是过高的期待和会输这件事。
哪怕他以往一场没输,也许之后有一段时间也不会输过,但这只会加大坂上悟的心理问题。
越是累计他从来没输的经历对他对知晓他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趁着坂上悟还年轻,他需要锻炼出会输的心态。
不然等到以后在名气累积起来,再跌倒,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心理医生并不懂排球,他不知道坂上悟的天才程度在排球中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了解人性,在一个众望所归的角色一身荣耀,却突然出现一场输掉的比赛,那么就是毁灭性的。
心理医生已经察觉到了这事态发展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头疼得很。
也许是对于天才的怜惜,也许是其他的。不论什么理由,他都不愿这样的天才会出现令人绝望的下场。
哪怕这天不是现在到来。
他立即和教练两个人找了个一个地方商量了一下。
“要输。一定要输,而且要多输。”心理医生不懂排球,但是他略懂竞技,“至少要安排很多的训练,遇到很多的高手,国内比赛不行,那就国外比赛。至少让坂上悟现在尝试一下输的滋味。这样才能让脱敏治疗进行到下一步。”
教练被心理医生拉到一边说这个事儿的时候,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看了坂上悟好几场练习赛了。
他还停留在坂上悟的几个漂亮的拦网身影上。
不是惊叹这样的苗子,毕竟他不是第一次看坂上悟拦网。
而是惊叹坂上悟高于他想象的天赋。
坂上悟融入队伍开始比赛和练球的状态是不一样的,能够直观的看到坂上悟的能力。
怎么说呢,也难怪国家队一早就邀请十五岁的少年进入候补队。
太漂亮了,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几十年可能都不一定出一个。
他作为教练,确实有点高兴过头了,完全忘了坂上悟还处在生病当中,所以当心理医生非常急切地找他商量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
在看得出来心理医生是真的着急的时候,他努力缓了缓自己的状态,“对不起,刚才有点走神,你说。”
心理医生刚才的话是因为着急一股脑的倒出来,现在听的人说走神,他差点气过去。
但他也能理解作为教练的心里,发现优越的苗子比自己想的还要优越,更多的是欣喜,这是难免的。
“他必须输,越早越好,可能会出现应激情况,但是也必须过早的介入治疗,不进入正式脱敏治疗他现在不输比赛还好,以后万一还输了呢,他一生都毁了!”
在听到一生都毁了的时候,暗路教练下意识坐直了。
他知道心理医生没有夸大其词,他说的是事实。
作为排球教练的他,很能理解心理医生所担心的。
霓虹排球这些年一直被欧洲那块打压,成绩没什么特别亮眼的,但霓虹在对排球这块的投入相当的大。
所以当遇到一个能够改变霓虹未来排球走向的人,国家队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他虽然不能预测坂上悟未来三十年的道路,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五年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当时坂上悟同意去国家队了,那么不出两年,坂上悟就一定会出成绩。
并且一路顺利的很,不止让全国看到他的身影,乃至世界都能看到他。
这绝对不夸张。
但问题就是这儿,一个引领霓虹排球走向世界的天才选手坂上悟,从没输过比赛。听着就让人没办法不期待。
所有人都会把希望堆积在他的身上。
那么万一呢。
万一失败呢,万一输球呢,又是在比较重大的比赛,全民瞩目的比赛。
结局那将是非常可怕的。
没有人不会失败的,哪怕举世无双的天才选手,都有一天会失败的。
会输比赛,这在竞技的世界是正常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更何况排球还是失误率很高的运动。
“那将是毁灭性的。”暗路教练暗暗的低声说了出来,别提正常人了,就坂上悟这样的性格,绝对会出事儿。
“对,如果不强制干预,那就是毁灭性的,他会被期待给毁了。”这是心理医生说的。
怪不得坂上悟听不得期待和会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的情况确实会在未来发生。
为什么现在的坂上悟就会因为担心未来的事情从而产生心理问题,没人知道,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
这么大个天才可不能毁了啊,暗路教练已经着急了。
距离夏季高中联赛还有两个月,他们现在还是有时间的。
但这个输不能在夏季高中联赛,这会影响着坂上悟的退学问题。
很快暗路教练就有了想法,“医生,我会尽快的安排集训。”
“集训?”心理医生毕竟不太了解排球,所以也只是问问。
“就是很多学校聚在一起合宿,然后以学校为单位,大量练习赛为基础的,训练活动。”教练解释到。
“可以,但最好组成厉害的队伍,让坂上悟体会一把输的滋味,越多越好。”心理医生建议。
“行。”这点暗路教练不担心,找到各种强劲的选手只针对坂上悟一个人,那简直太简单了。
现在很多高校也许有比较突出的攻手,或者二传手,但是水平参差不齐,如果把厉害的人都集合到一起还能让坂上悟不输?
他是天才,又不是神仙。
暗路教练已经有想法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和他能算上好友的音驹高校的教练。
一个电话就播了出去.
这边练习赛结束后,社团活动也差不多结束,木兔光太郎就来找坂上悟一起回去。
两人的家不算靠在一起,但是回家的方向是一样的,所以大部分时间木兔光太郎都会主动的来等坂上悟一起回去。
有人调侃的,“这以前都是和赤苇回去的,现在跟着坂上,就没见你找个女朋友一起回去。”
“诶?就一定要找个女朋友一起回去吗?尾长你是不是想女朋友想疯了!”木兔光太郎吐槽尾长涉道。
尾长涉本来想吐槽木兔,结果反被吐槽,急眼了,“我想交女朋友不对吗!我都十八了!我想有个女朋友怎么了,都说玩排球能被女孩子喜欢!我都三年了,混成元老了,怎么还没有人跟我告白!”尾长涉越说越委屈。
“学长,其实不用等人告白的,主动出击也是可以有结果的。”赤苇京治探出头,给前辈一点安慰。
谁知道这点安慰根本没用,反而让尾长涉更想哭了,“谁说我没告白过!”
越说越伤心,原本还想调侃木兔的尾长彻底没有了精力。
而早就不关心什么女朋友男朋友的木兔光太郎已经拉着坂上悟准备结束社团活动了。
木兔光太郎今天完全没有没打够的架势。
“今天我看心理医生来了,你没事吧。”出了社团木兔光太郎就问了。
为了保护隐私,心理医生自然不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社团的,而是换了一身低调点的衣服。
因为年轻,不认识的人也只是认为来了一位年轻的老师,并不会太在意。
但木兔光太郎知道,因为在比赛前坂上悟单独被喊过去一次。
虽然他不聪明,但他不笨,时刻关注着坂上悟的情况,不用多猜也知道了。
“嗯,没事。”坂上悟觉得自己挺好的,就好似从来没出现过问题一样。
今天的练习赛坂上悟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害怕自己不能比赛,可是当他站在球场上,心情一下就平静了。
特别是前几场是和木兔前辈在一个队伍,他就觉得很不错。
他低着头,思考着自己今天在球场上的感受,“能和木兔前辈一起打球,让我觉得……”停顿了一下,在思考有什么适合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不能用开心高兴这样的词,因为能比赛了这件事确实怎么样都高兴。
他和木兔前辈待在一块不应该只有这一个情绪。
在他停顿的这几秒下,木兔光太郎已经期待的凑过来了,眼睛亮亮的等待着坂上悟后半句,好似在用眼神催促,是什么!是什么!
坂上悟有点想要笑,因为这样被人等待一种情绪反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安心。”坂上悟最后说的是这两个字。
对,安心,让他一瞬间就情绪平复,好似站在球场没什么,他只要眼中是排球就行了。
不用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以前坂上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排球,按照他哥的说法,就是可能自己擅长自然而然就打了。
因为别人需要他,他一直充当着这个被需要的角色。
十几年的排球生涯他都没空问一下自己是否喜欢。
但是哥哥问他了,也让他思考了。
他想他是喜欢的,也许以前也喜欢,只是没有认真的思考过。
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喜欢的。
喜欢在球场接触排球的那种感觉,而这样的感觉,无非是在看到木兔光太郎的时候更放大了。
看到木兔光太郎为了扣球停滞在半空的那一瞬,完全治愈着他心里那一直以来没有被填补的地方。
说不清,但至少现在是满的.
“安心?”听到这样评价的木兔光太郎思考了一会儿。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夸他!
他性格属于咋咋呼呼的类型,会让人觉得安心吗?
木兔光太郎红着脸,他觉得这样的词对他的认可,好似比很多美好的词都要来的让他出乎意料。
安心,会有人觉得他安心,不是觉得他吵诶!
也不会是累诶。
安心这样的词是不是在说他特别的有安全感!
安全感?好新鲜的来形容他的词!
木兔光太郎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坂上悟想要看木兔光太郎什么反映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就差捂着嘴笑了。
“悟!”木兔光太郎笑完了,非常满足的拍了一下坂上悟,“安心这个词我喜欢!”
见木兔前辈喜欢他的夸奖前辈的词汇,坂上悟松了口气,脸上的也跟着红了不少,“嗯!”
前辈喜欢就好!他还怕自己夸的实在太普通了。
木兔光太郎太喜欢这个词了,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都一直在含着这两个字。
坂上悟都有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不过也是如此,他又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木兔前辈很喜欢这两个字,也是不错的。
他很想立即告诉哥哥他的变化,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他编辑了一些话了发了过去。
“哥,今天我参加练习赛了。”
“嗯,感觉还不错。”
“好像有点,在变好。”
“哥哥不用担心。”
看着自己啰嗦的发了这么多话,坂上悟也有点意外,可是他觉得这样告诉哥哥,哥哥应该也会开心的。
结果很快就收到了及川彻的消息,“那能和悟一起打球的日子很快就能到了。”
“我也会为了能去东京,加油的,悟。”
能来东京?那太好了,坂上悟如此想。
“好,那我在东京等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