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那会儿对未来完全没有概念，只想考到南城的大学。
孙秘书下来接舒言。“夫人，傅总还在开会，让我来接您。”
舒言微微一笑，“麻烦你了，孙秘书。”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孙秘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舒言。闻名不如一见。难怪傅、韩两位同时心悦她。
孙秘书将舒言带到傅景南的办公室，给她泡了一杯果茶。
“听方助说，您喜欢喝咖啡，本想给您泡咖啡的。傅总说您最近喜欢喝果茶，便准备了新鲜的橙子。”
舒言笑笑。“多谢。”
“那您先休息，有事叫我。”
“好的。”
孙秘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其他同事满是好奇。
“真人怎么样？”
“很漂亮，气质温婉。话不多，但是待人很真诚。”
“听说是傅总妈妈亲自调教出来的。”
“我以前还听说她是傅总妈妈的干女儿呢。”
“哈哈哈。反正现在是傅夫人就对了 。”
舒言第一次来到他的办公室，她环顾一周。办公室的装修偏现代风，黑白灰设计。很符合傅景南的审美。
书柜里放满了书，还有一个眼熟的财神爷版的卡皮巴拉。
她走过去看在书柜前，不觉失笑。后来，她又看到了办公桌上摆放了一张照片。她的目光一瞬间定住了。
她拿起相框，仔细看着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考上大学那年拍的吧。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她被接到傅家。
爷爷奶奶给她办了一个庆祝宴，请来了傅家很多重要亲戚。傅景南也从国外回来了，送了她一台平板电脑。
照片是在那天抓拍的。
两人站在一起，舒言不肯收礼物，傅景南坚持送她，就这样一推一送，僵持着。
被傅景茜拿着单反相机拍下来。拍完她就走。
舒言不知道还有这张照片。高考结束后，她就去烫了头发，染了栗子色，还打了耳洞。但是那个发型她是不满意的，让她成熟了五岁。
景茜说她像港风大美女。可她觉得她和景茜站一起，像她的阿姨。
她一点不喜欢那时候的自己。他怎么会选这张照片放在了桌面。
傅景南这个会一直开到下午四点。会议结束时，他交代了一下后续工作的安排，便往办公室赶。
原本打算午饭后，就去接舒言。
他迈着长腿走进办公室时，舒言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回头对方裕回道：“等我消息。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方裕点头。
他走到沙发边，半蹲下身子，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
见她睡得这么沉，他也不着急走了。去休息间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傅景南便坐在一旁处理一会儿工作。
舒言定了闹钟，闹钟一响，她便醒了。
傅景南已经先她一步关了闹钟。
舒言看到他，她坐了起来。
傅景南放下电脑，坐到她旁边。
舒言揉揉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我。”
“也就二十分。不睡了吗？”
舒言摇摇头，“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傅景南指了指旁边一个门，“那间是休息室，以后可以那里休息。”
舒言笑道：“你以为我会经常来吗？”
傅景南握着她的手，“我是这么想的。”
舒言看着照片，“你怎么能找到这张照片的？”
“我们结婚前，茜茜送我的。有一本相册，回头拿给你看。”
“你就不能换一张吗？”
“哪里有问题吗？”
“我的发型。我大学开学前，又去拉直了头发。”舒言无奈道。
傅景南笑着，指尖摩挲着她的头发。“像炸毛的小狮子。”
“你当时是不是很嫌弃我的发型？”舒言叹口气。
傅景南没否认，“是有些冲击的。毕竟之前见你，你都是直发，要么扎发尾，要么披着头发。那次我们不过一年多时间没见，你换了那样的发型，我确实有些惊讶，当时还觉得你有些小叛逆。”
舒言挑眉，“所以你把我的黑历史放在桌面做什么？”
傅景南眸子深了几分，“那不然我们重新去拍一些照片，拍你喜欢的风格。”
舒言望着他，“原来这是套路啊。”
傅景南笑了，“你说好不好？”
舒言撇撇嘴角，“春暖花开时吧。”
“好。那就一言为定。现在我们出发吧。”傅景南看了看腕表的时间，“这会儿出城的车多，估计要多开半个小时。”
“不着急，我们赶过去正好吃晚饭。”
傅景南定了温泉山庄，原本是要泡温泉度假的，现在舒言不能泡温泉了。傅景南想取消，舒言说定了就去吧，去山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度假。
傅景南开车，舒言坐在副驾驶座上。窗外的天越来越暗。原本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如傅景南预料的那般，多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温泉山庄挂满了彩灯，五彩斑斓，让夜色都明亮了。
舒言下了车，走了进去。“没想到南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傅景南没有多说什么。“我以前也没有来过。以后每年冬天，我们都可以过来。”
山庄有专门的管家打理，一应俱全。大厨已经做好了晚餐，两人放下行李，便去了餐厅用餐。
舒言的胃口和之前一样。傅景南也不会劝她多吃，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吃过晚饭，傅景南提出去走走，消消食。
舒言欣然答应。
出门时，他为她戴了一条围巾。“外面有风，戴着吧。”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夜色里。
“今天的天气预报不准，下午没下雪。”舒言轻轻说道。“我很喜欢的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傅景南却没有说话。
舒言侧首，“傅景南——”
傅景南停下脚步，“下雪了。”他伸出空着的左手置于空中，却接着雪。
舒言惊喜地看着，掌心接到了凉凉的雪花。“真的呢。”
傅景南笑了。“你看那边——”
不远处的草坪，烟花突然燃起，一束接着一束，五彩斑斓的。
“今晚有烟花秀？”她突然明白了，“是你安排的？”
“我一直有遗憾，去年没人陪你放烟花过生日。很多事错过就错过，但好在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舒言痴痴地望着美轮美奂的烟花秀。
傅景南靠近她，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真美。”
烟花秀结束时，夜空突然出现了硕大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舒言。】
舒言笑了，“还好我的名字简单好拼。”
无人机渐渐散去，夜空中又渐渐出现两个字母。
FS。
一瞬间，F和S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爱心。
爱心渐渐变大。
舒言噗嗤一声笑了。这这么不像他的风格。
傅景南有些赧然，他转过身，面对着她。他单膝跪地，拿出了一对相同的戒指。
“舒言，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此生不离不弃。”这话简短，带着他永不改变的承诺。
雪花一片一片旋转飘落，两人的头发上都沾了雪花。
舒言深深地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一幕一幕的过往，她伸出手，语气坚定，“我愿意。”
不是因为两人之间宿命的牵连，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只是因为是他啊。
他为她戴上戒指。
舒言将他拉起，为他戴上了戒指。
傅景南看着无名指的戒指，他的喉咙滚了滚，“以后都不摘了。”
舒言笑道：“可能不久我会摘下来。”
傅景南正疑惑间，舒言解释道，“接下来我会变胖，戒指就会戴不了。”
傅景南不禁失笑。
烟花秀还在继续，一片火树银花正在盛放着。
两人慢慢往回走去。
舒言道：“傅景南，这是今年的冬天的初雪。他们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很幸福的。”
傅景南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我们自然会幸福的。”
回去的路很短，可幸福还有很多很多。
第67章一家三口
舒言和傅景南是在1月2日这一天去民政局复婚的。再次拿到结婚证, 两人心情各异。
舒言在心里数了数，“这是我们第四次过来。”
傅景南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该夸她记性好呢。“不会再来了。我收着吧。”
舒言无所谓, 将证交给他。
他要回公司，她还要回学校。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傅景南望着她，“记得给我发信息。”
舒言点头。
说起来这事，她竟觉得有些好笑。昨天在温泉山庄, 傅景南问她新年愿望是什么？她说, 希望家人身体健康，这是最重要的。
傅景南当然明白她的想法。
舒言见他沉默，问了他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傅景南缓缓道：“希望你每天都能给我发信息。”
舒言有些意外。“回了一句, 都是孩子爸妈了……”
舒言回到办公室，擦了擦办公桌上的灰尘。她问了一下周婕, “你现在和你老公每天都发信息吗？”
周婕打开手机，“喏。我们是饭搭子, 现在的联系都围绕着吃饭、拿快递。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年轻的时候, 看到好玩的都要分享。”
舒言惘然，原来，傅景南想要这种分享欲啊。不过确实, 他们俩缺少的就是恋爱过程。
傅景南回到办公室，将两张结婚证放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摆正, 拍了一张照片。
他的朋友圈干净的长草, 从没有发过什么。
这张照片开启了傅景南的朋友圈。
舒&傅
配图【结婚证】
发完，他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那边, 刷到这条朋友群的傅景南亲友，一时间都怀疑，这是不是傅景南的微信号，他是不是被盗号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他的朋友圈瞬间集满了赞，还有各类留言。
傅景南公开了结婚的消息，舒言那边却冷清的很。她上完课，又开始批改作业，又处理了些琐事。
等到吃午饭时，她才打开微信。
这才看到傅景南发的朋友圈。那一瞬，她的心里酸酸甜甜的。
她知道，傅景南在努力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
朋友圈晒婚讯、生子等等，是时下流行。
曾经的傅景南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那是曾经的舒言想做又没做成的。
她的眼圈泛着酸意，给他点了一个赞。
随即下载了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傅&苏
她又给傅景南发了信息。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
傅景南应该在忙，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她信息。
【我让方裕去买喜糖和巧克力了，明天你也带点去学校。】
这会儿，舒言正被同事围绕。
看到傅景南的发的信息，她赶紧道：“我同事他们喜欢吃歌帝梵的巧克力。”
傅景南：【知道了。】
两个人都忘了这茬。
*
两家长辈在过年前才知道舒言怀孕的事，家里的气氛瞬间都变了。尤其是老太太，开心的和小孩子一样。
张宛宛却有些担心，拉着舒言到一旁。“子宫肌瘤会不会有影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舒言也非常担心这事。“妈，我已经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既然怀孕了，目前只能观察，希望孕激素不要刺激肌瘤长大。”
张宛宛面露担忧。“年纪轻轻的怎么长这个？一定是被景南气的。”
舒言：“……”
“怀孕期间，一定要放轻松。”她拍拍她的手，“要不还是让金姨去照顾你们？”
“景南已经请了一个照顾产妇和小婴儿的专业阿姨。过完年后，阿姨就来。妈妈，您也不要太操心了。”
张宛宛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这回，她终于可以彻底放手不管了。
那边，正在和傅文峰谈工作的傅景南无缘无故打了两个喷嚏。
傅文峰立马说道：“听说最近发烧咳嗽的人很多，这一轮病毒传染的很厉害，你要多多注意。”
傅景南：“没事。”
傅文峰看着他，“我是说，你不要传染给舒言，她现在是孕妇。”
傅景南失笑。
傅文峰又道：“上次正好卡在特殊时期，你们的婚礼没办成。这次婚礼这回要大办的。你和舒言有什么计划？”
傅景南回道：“舒言的想法能简单就简单，我当然希望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扯了一抹笑。
“那你和她好好商量，以她的意愿为主。”
傅景南看了看腕表，“我先下楼去看看。”
晚上，两人回到房间，傅景南和舒言提到婚礼的事。
舒言明显没有多大兴趣。“好累的，我还怀着孕呢。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啊。”
参加过那么多场婚礼，她对婚礼早就没有期待了。又尬又累，吃席的菜还一般般。
“那把所有仪式都取消，请他们来吃饭。”傅景南提议道。
舒言望着他，“要不等孩子长大一点再办婚礼？让孩子做花童。”
傅景南叹了口气，“你想偷懒就直说。”
舒言嘿嘿一笑。“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你平时工作忙，结婚那两天，事情很多的。”
傅景南也不戳穿她，“行，都依你。孩子大一点是什么时候？三岁？五岁？”
舒言：“……”
傅景南定了时间，“那就三岁吧，正是可爱的时候。”
舒言摸摸肚子，“傅小宝，你爸爸想让你三岁就开始打工了。”
傅景南掀起她的睡衣。
舒言紧张：“干嘛啊？”
傅景南低下头，在她的肚皮上轻轻一吻。“我相信傅小宝很乐意接这个工作。”
舒言噗嗤一声笑了。
*
来年三月底，天气渐暖。南城的春天总是短暂的，光秃秃的树杈一眨眼就长满了嫩绿的树叶。
傅景南请了一组摄影师到家里，给他和舒言拍一组生活照。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那会，舒言已经怀孕五个月。她穿着长袖连衣裙，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浑身都透着一种母性的温柔。她剪了一束郁金香，插在了玻璃瓶里。
一月初，傅景南亲手种下了几十颗郁金香种球，如今盛开了一片。
他在朋友圈分享过这片郁金香。
好些人问他要，还要改天上门来摘。
傅景南统一回复了一条：给我太太种的，恕不送人。
这赤裸裸地在秀恩爱。
舒言已经慢慢习惯了。
傅景南拿着水管正在给一旁的花草浇水。“舒言，院子里的草怎么长得这么快？”
舒言笑道：“我不懂，改天让人过来看看。”
午后，舒言给大家做了咖啡，咖啡香味瞬间飘在空气中。
“舒老师，孕期能喝咖啡吗？”
舒言喝了一小口，“不敢喝太多，会偷喝一小口解解馋。”
“舒老师，这咖啡好香啊。”
舒言又抿了一口，那边傅景南发现了，连忙跑出来，他肃着脸。“怎么又喝上了？”
舒言连忙放下咖啡杯，“我只喝了一点点，尝了一下这款豆子的口感。”
傅景南有些无奈，他一本正色地说道：“咖啡喝多了，孩子的肤色也会变黑的。”
舒言：“这是刚出来的研究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摄影师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抓拍了。
傅景南暗暗一笑，他是随口说的。舒言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百度了。
她得到了答案，再看傅景南嘴角憋笑。舒言气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舒言转身往家里走。
傅景南连忙跟着，“好了。是我错了。”他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去把咖啡端进来，你浅尝两口。”
舒言哼了一声。“不许拿孩子的事逗我。”
“我是怕你晚上又睡不好。”她肚子大了，睡觉时总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势，老是腰酸背痛。“我们就生这一个，不生了。”
“你确定？”舒言觉得这事没个准的。傅小宝不就是意外来的吗？
傅景南压着声音道：“我已经约好了结扎手术。”
舒言确实没想到，内心震惊不已。
傅景南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站在落地窗前。
舒言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孩子的名字你定下了没有？”
傅文峰按照族谱上的排行拟了几个名字，供他们参考。傅景南一直没有表态。
“傅倾舒，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他抬手在玻璃上写下了“倾”字。“想过一舒、珈舒，你不是担心谐音，这两个我便否了。”
“倾舒听着很像情书啊。”
傅景南总觉得她怀孕后，反应也变慢了。他没敢告诉她。“倾慕的倾，你不觉得很好听吗？”
舒言恍然大悟，望着他的侧脸。
傅景南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如果是男孩也叫这个名字吗？”舒言觉得有些不适合。
傅景南缓缓说道：“这么有意义的名字，倾注了父母爱意的名字，如果他还不满意，等他长大了自己去改名吧，我不反对。”
舒言笑道：“你是一开明的爸爸。”
那天，摄影组拍了不少照片。照片发过来后，舒言和傅景南一一看过。最后，傅景南买下了所有的照片。
比起婚纱照，两人更喜欢这样的照片。
后来，景茜和秦汀看到照片时，都赞不绝口。
8月18日上午，舒言在私立医院产下一女，六斤八两。
护士道：“女孩，九点三十分出生的，六斤六两。”
傅景南从护士手里抱过女儿时，僵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小小的软软的孩子，长得看不出来像谁，皱巴巴。
在众人期待中，傅家这个孩子终于来了。
蔡女士紧张的问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产妇状态很好，妇科的医生正在给她做子宫肌瘤手术，要再等一会儿。”
傅景南深深呼了一口气。
张宛宛说道：“这和景南刚出生简直一模一样。”
傅景茜道：“我哥小时候这么丑吗？”
张宛宛回道：“你也是这样啊。长开了就好看了，我们小宝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傅景茜觉得傅家人对这个小团子的滤镜不是一般的大。
中午时分，舒言回到了病房。麻药还没有过，她昏昏沉沉的。夜里，她迷迷糊糊有了一点意识。
“舒言，你醒了？”
“傅景南，宝宝——”
“傅小宝很好，很乖。我刚刚去看过她了。”傅景南握着她的手。
舒言又继续睡了。
蔡女士接了盆水过来。“景南，医生说了，舒言要到明早才能清醒。要不今晚你回去休息吧。我和李阿姨在这里就行了。”
傅景南道：“没事。”
蔡女士看在眼里，傅景南从舒言进手术室就没有放松过。她理解他。当初舒爸进手术室，她也是这样提心吊胆。
也就在那一刻，蔡女士也不再怨他过去对舒言不好了。
后来，蔡女士把那天的事都告诉了舒言。“我看得出来，他心里眼里都是你。对我们傅小宝不及你的。”
舒言那会儿还在月子中，正在看睡觉的傅小宝。“爸爸妈妈最爱小宝了。”
从那时候开始，在舒言心里，傅小宝就排在了第一位。
傅景南知道，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说，他吃女儿的醋吧。
第68章一家三口
舒言觉得, 自然怀孕生产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快。
傅小宝也是一天一个样，在她眼里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
在育儿嫂的帮忙下, 舒言很快就进入了新手妈妈的角色。
傅景南也尽量减少应酬，回家陪妻女。
这日，他晚上不得不去参加了一个饭局。等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家里静悄悄的，但给他留了灯。
客厅摆了一个大包裹。他以为舒言又从网上给傅小宝买了东西了。
傅景南换了衣服，又洗了手, 来到婴儿房。
舒言手里拿着本书, 看得出神。傅小宝在熟睡。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倾倾什么时候睡的？”
舒言回头，“才睡一会儿。”
傅景南看着女儿的睡颜, 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舒言闻到了酒味和烟味，她皱了皱眉, “你快去洗澡。”
“我在楼下吹了一会儿，还有味？”
舒言推推他, “快去快去。”
傅景南拉着她的手，“楼下客厅的箱子是什么？”
舒言愣了一下, “我还想问你的，不是你买的？”
说完，他们叫来李阿姨陪着孩子, 两人来到客厅。舒言看看箱子上的logo，“是儿童玩具。”
舒言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谁送的。”
傅景南沉声道：“还能有谁。我们认识的人送东西都会直说。”
舒言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韩霆？”
两人也好久没联系了。
傅景南哼了一声, 明显情绪不佳。“我去洗澡。”
舒言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前人后反差真大。她去厨房泡了一杯果茶。
回到主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傅景南下半身只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舒言道：“给你泡了果茶。”说完，她去衣帽间给他拿了一套睡衣。
出来时，傅景南正在喝茶，淡淡的甜味暂时缓解了他喉间的干涩。
舒言把睡衣放在一旁，“我下楼看看倾倾。”
“倾倾已经睡了，有阿姨在呢，你早点休息吧。”傅景南道。
舒言笑道：“也是喔。”她开始说倾倾今天的故事。
傅景南听得专注，他走到床边，关了中间的大灯。屋顶只留了两盏壁灯，傅景南又特意调到了暖光档。
舒言见他还没有换睡衣，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了。
她的脸瞬间滚动，双眸左右闪躲，都不敢看他了。
傅景南走到她面前，“我以为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舒言望着他那张脸，伸出手抱住他。“倾倾爸爸辛苦了。”
傅景南吻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言言，这时候我不是倾倾爸爸，是你的老公。”
私下里，舒言都叫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叫过他一次“老公”。
今晚，他就想听她喊他一声“老公”。所以，用足了心思。
舒言最后无奈喊了。
傅景南搂着她的腰，“我回家，你都不问我今天做了什么？还有白天给我发的信息都是关于倾倾的。你呢？”
“我有什么事啊。”舒言困了，声音懒懒的。
傅景南叹口气，“可我想知道，想听你说。”
舒言唔了一声，已经慢慢进入梦乡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玩具是傅景茜买的。她买完后，忘了告诉舒言。
*
傅倾舒一周岁生日，家里为她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
那天来了很多亲友。舒言的同事、同学能来的都来了。
那会儿，傅倾舒已经会喊人了。傅景南和舒言抱着她站在台上切蛋糕时，小姑娘穿着一身定制的裙装，笑嘻嘻的。
傅景南抱着小姑娘，小姑娘却朝着舒言伸手，“妈妈——”
傅景南哄着，“乖，妈妈累了，爸爸抱。”
小姑娘摇着头，那意思就是不要爸爸。
在场的嘉宾笑的不行。
“你说，傅景南的女儿很嫌弃他吗。”宋禹笑道。这几年，他和傅景南见面明显不如婚前了。谁想到，傅景南和舒言复婚后，性情大变。
宴席已经开始，盛清黎来了。
那边，贺听雨看到盛清黎，也赶紧过来了。“清黎，你别糊涂啊。今天真多宾客，傅家人也是要面子的。”
盛清黎轻轻一笑，“表姐，你紧张什么。”
贺听雨愁的不行，她挺着肚子，也不敢上前去拉盛清黎。
宋禹看到她，神色尴尬，还有深深的歉意。
舒言收到消息，把孩子交给李阿姨，赶紧拉着傅景南过去。“你给她发请柬了？”
傅景南沉着脸，“你觉得呢？”
盛清黎站在大堂门口，看到傅舒两人，目光微微定住。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看到舒言的照片，那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她。
被傅家人喜欢。
舒颜一身精致的裙装，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盛记者，欢迎你来参加倾倾的周岁宴。”她的语气真诚。
盛清黎朝她点点头，“我正好在附近工作。恭喜你们，宝宝很漂亮。”
众人听她说完，紧张的脸色顿时放松了。
傅景南开口，“已经开席了，进去坐吧。”
盛清黎看向傅景南。
那次同学聚会不久，领导想将她调到台里一档重点节目，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她这才知道，这些年，她在职场能如此顺利，是因为傅景南的关系。
后来，再次遇见他，是在一家酒店。傅景南喝多了酒，站在走廊外面，背影孤寂，莫名地透着几分抑郁。
盛清黎走到他身边，“傅景南，这些年你也很累吧。”她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他变化有多大。
可盛清黎一直不知道，傅景南的变化也与她有关。
因果轮回，曾经的那件事，再纠缠都没有结果。
傅景南见是她，神色又恢复成一贯的样子。
盛清黎抿抿嘴角，“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傅景南神色平静，“只是希望你能少一些麻烦。”
盛清黎轻描淡写道：“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前些日子，彦林来找过。她给我看了那些邮件，也说明了一切。我替他向你道歉。”她用力地掐着掌心。
他们都是被害者。
傅景南点了一下头，“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盛清黎的眼圈红了。“好。”
今日，盛清黎看到他们夫妻俩，再看傅景南的神色，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愉悦的。
盛清黎道：“晚上还有工作，我就回去了。”她拿出了一个礼盒，“这是给宝宝买的小金锁，祝她事事如意。”
“谢谢。”舒言收下，“有机会我让她当面谢谢盛阿姨。”
他们都明白，大家都彻底放下了过往的不快，开始了新的生活。
盛清黎心里感叹，舒言的落落大方的为人处世。“你们忙吧。表姐，下回我们再联系。”
她匆匆离去，留下一行人各有所思。
晚上，回到家中。
舒言打开了礼盒，一枚金灿灿的小金锁，真好看。她知道，盛清黎是真心实意。造化弄人啊！
傅景南看到小金锁，心里滋味难言。
舒言叹了一口气，“盛清黎要是没有遇到你，她的人生肯定是大女主剧本。”
傅景南嗯了一声。
舒言侧首望着他，“怎么就喜欢你呢？”
傅景南失笑，“你在说你自己？”
舒言把小金锁装好，放到抽屉里。“我是年少不知事，当时觉得你长得帅，那么优秀。”其实，她有点慕强。“傅景南，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读大学时应该会恋爱的。”
“倾舒妈妈，再说这样的话，实在伤你老公的心。”傅景南不禁摇摇头。
舒言开始找弥补，“谁让我早早遇到你的呢，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说完，她想到了什么。“希望倾舒以后不要像我。”
傅景南疑惑一下，“为什么？”
“在感情上，谁先动心，谁就处于劣势。我希望倾倾永远不要吃爱情的苦。”
她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这点不可否认。傅景南看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还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舒言惊讶：“这是谁送的？”
傅景南道：“打开看看。”
是一块女式手表。
傅景南拿出来，替她戴在手腕上。“想起去年今日，我才明白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这一天不光是倾倾的生日，也是你的。”
舒言内心一阵暖意流过。“很漂亮。”复婚后，他对她们母女事事上心，但她却没有将他放在了首位。他今年的生日当时人在外地出差，舒言都忘了他的生日。
“舒言，若是有下辈子，让我先爱上你。”他知道，他们这辈子都绑定在一起了，可是他有点贪心，想要舒言更多的爱。
舒言喉咙酸涩，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好啊。”
*
傅倾舒三周岁，正好上幼儿园。她的生日刚刚好，是那个年龄段的尾巴，在班上算是比较小的孩子。
九月初，傅家也经历一段煎熬的时光，每个人都体验到了心如刀割的感觉。傅倾舒不肯上幼儿园，早晚都要哭一场。
即使舒言是优秀教师，她也无法安慰好自己的女儿。
傅景南看女儿这么?*? 伤心，那段时间每日都早早回家。幼儿园四点放学，舒言没空，他便先去接走傅倾舒，将女儿带到了公司。
傅倾舒坐在他的腿上，拿着蜡笔在白纸上随便画画。
傅景南处理着工作。
过了一个小时，傅倾舒摸着肚子，“爸爸，我好饿啊。”
傅景南将她抱起来，去了隔壁的零食区域。方裕在傅倾舒第一次过来时，就让人添了一些儿童零食。
傅倾舒洗完手，乖乖吃着零食，偶尔还会和傅景南分享。
那一刻冲淡了傅景南工作上所有的疲惫。
傅景南满脸疼爱，问道：“倾倾，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傅倾舒毫不犹豫地回道：“妈妈。”
傅景南故作失望。
傅倾舒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爸爸好。”但最爱妈妈。
傅景南摸摸她的发尾，“爸爸也爱妈妈。”
傅倾舒缩了一下脖子，偷偷笑了。
晚上回到家，傅倾舒抱着舒言，“妈妈，爸爸说他爱妈妈。”
傅景南一手提着女儿的粉色书包，一手提着她的滑板车。
舒言抱着女儿，走到他身边。“我也爱爸爸啊。”
傅景南嘴角弯起，倾身亲了一下舒言的脸颊。
两人目光相视，眼里都是对彼此日益加深的爱意。
晚上，傅景南去哄傅舒言睡觉，讲了三个故事，小姑娘还是闹。“明天我不要上幼儿园，我不要上幼儿园。”
正在备课的舒言听见女儿她哭泣的声音，赶紧跑过来。“怎么了？”
傅景南摇摇头。
舒言道：“倾倾，今晚和爸妈一起睡吧。”
这孩子从小就有独立的房间，很少有机会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
傅倾舒眨眨眼，几颗眼泪落下来。“那好吧。”这语气好勉强。
傅景南抽了纸巾擦擦她的脸，抱着她来到主卧。
主卧的床很大，傅倾舒睡在了中间。这会儿她终于笑了。“爸爸妈妈的床好大。”她拍拍身边的位置，“爸爸睡这边，妈妈睡这边。”
傅景南和舒言对视一眼，依了她。
不一会儿，傅倾舒总算睡着了。
傅景南打算把她抱回儿童房。
舒言道：“她明天会生气的。”
傅景南一脸无奈，“那我们怎么睡？”
舒言神色尴尬，“你忍忍。”
傅景南咬牙，“忍了一周多。”
舒言眨眨眼，确实有些对不起他。她最近工作有点忙，晚上回来累得慌。以前禁欲系的傅景南婚后怎么这么粘人啊。
碍于女儿在，傅景南当晚什么也没做，但还是睡在了舒言旁边。
傅景南轻轻说道：“你不该让步，她今晚和我们睡，以后呢？”
舒言：“可你忍心看她一直哭吗？”
“不忍心。可你忍心让你老公憋这么久吗？”傅景南张口咬在她的肩头。
“痛！你和三岁小孩计较什么呀？”
因为你对我的关注实在太少太少了。傅景南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发顶，只是轻叹一声。
幸好他们只生一个。
第二天，傅倾舒起来要去尿尿，看到妈妈睡在中间，屁股对着她，妈妈靠在爸爸怀里，自己孤零零地睡在一旁。“嗷嗷”地哭起来。
这个早晨，傅家真是热闹非凡。
傅倾舒一直哭闹了两周，才总算适应了幼儿园生活。后来舒言听老师说，倾舒爷爷每天中午都会过来看孩子，已经持续两周了。老师的意思是，请爷爷配合一下学校的工作。
舒言赶紧和老师道歉。
她立马给傅景南打了电话，把这事和他说了。“你不忙吧？”
“什么事你说。”
舒言说完，傅景南哭笑不得。“爸在家根本没说，倾倾回来也没说啊。”
“爸爸肯定和倾倾说了，这是秘密。”
傅景南完全没想到他爸会来这招，偷偷摸摸去看孙女。“我和爸沟通一下。”
舒言想了想，“我觉得家里人太宠倾倾了。傅景南，孩子不能惯。你小时候爸妈也没惯着你啊。”
傅景南心想，那能一样嘛。所谓隔代亲，一点不假。
第69章一家三口
傅家自从有了傅倾舒, 感觉整个家族都添了不少活力。后来傅景南的堂弟也结婚生子，再后来，傅景茜结婚生子。但始终无法撼动傅倾舒在傅家的独一无二的位置。
傅家亲戚从不问舒言要不要生二胎的事, 更不会提让她生个儿子。任谁都看出来，傅景南对这个女儿的宝贝程度。
尽管他工作忙，时常回家时，傅倾舒已经入睡。他还是会在房间陪她一会儿。
只要在家，他每天早晨都要陪着舒言和女儿吃早餐。因而, 在傅倾舒的印象里, 他们家非常重视早餐。
所以只要傅景南在家，她都会早起。
傅倾舒中班结束，那个暑假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在那里, 她过了一个月舒言的童年时光。
舒言藉着假期便陪着傅景南。他出差，她陪着, 像是他的助理。
连方裕都开玩笑，“夫人, 是不是要来抢他的饭碗了。”
舒言只是想多陪傅景南。
这两年，每到春秋季节, 傅景南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他的药一直没停。一直用维生素瓶子装着。他以为舒言不知。
舒言也觉得这些年，自己对他的关注太少，尤其是女儿出生以后。
也就在这段朝夕相处的时间里, 舒言才知道，傅景南的工作难度有多大。当然，他的桃花也不少。
短短这一个月, 舒言就看到三位美女明着暗着向傅景南示爱。
三十五岁的他, 比起几年前更加的成熟稳重。再加上他的颜值和身材，难怪有人不介意做小三。
晚上的宴会, 舒言和方裕在一旁，远远看着傅景南和一位女星交流。
舒言吃了一块黑天鹅蛋糕，又拿手机拍下来，发给了傅倾舒。【这款口味不错，等你回来，让爸爸买。】
方裕不时打量，愁的不行。那位女星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没看到傅总戴着婚戒吗？
舒言笑道：“方助，这酒口感不错，试试？”
方裕连忙摇头，“我出差应酬不喝酒。”
“为什么？”
“确保傅总的安全。”方裕小心措辞，解释着。
舒言挑眉，“所以这样的情况不少咯。”
方裕轻咳一声。
“还有什么样的？投怀送抱？你说吧，不然晚上我就问你们傅总了。”
方裕头疼不已，“之前有合作方往傅总房间送过人。”
舒言惊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说一句：“怎么能这样！”
“傅总最反感这样了。当时他的脸色吓人，把人撵走，还发了一通火。后来公司再也没有和那个合作方合作了。”方裕在商场多年，肮脏的事也见了不少。他庆幸自己跟在傅景南身边，能以傅景南为榜样，否则，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同化。
舒言轻轻点点头。“你们傅总有洁癖。”
说完，方裕也笑了。
洁癖，不光是外在，还有内在。傅景南的洁癖在内心。
舒言端正酒杯，朝着那边走去。
女明星看到她，眼神淡淡的，完全没把舒言放在眼里。
舒言放轻了声音，“老公，还没聊完啊。”
老公？
女明星看着她，她就是傅景南的老婆？她的穿着打扮实在简单，身上连一件贵重的首饰都没有。
舒言朝她点点头。
近看，女明星真的好瘦，皮肤真的很好。她突然想到了宋思语。
傅景南侧首，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她手中抽走了酒杯。“喝酒了？”
“一点点。味道还不错。”舒言回道。
傅景南就着她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方小姐，我得送我夫人回去休息了。”
女明星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脸上的笑容僵硬又尴尬。
傅景南牵过舒言的手，穿过宴会大厅，进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司机已经将车开过来了。两人上了车。
舒言的嘴角浮着笑意。
傅景南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你想看我笑话？”他掐着她的腰，那里是舒言的痒痒肉。她连忙求饶。
“不敢。我可没有。”舒言故作不解，“没有打扰你们聊天吧？”
傅景南轻哼一声。
他一直在等，等舒言过来。结果她故意晚来那么久。
“我也没想到你们的话题可以聊那么久。下回，我一定早点过去。”
傅景南叹口气。
舒言握住他的手。“我是信你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傅景南应了一声。“是啊，倾倾已经占了很大的位置。”
“现在九点，猜猜你女儿有没有睡着？”
傅景南摇头。
“那我猜睡着了。”她给蔡女士打了视频，蔡女士接通。“倾倾，你妈妈打视频了。”
小姑娘立马跑过来，举着手里的瓶子。“妈妈，这是小姨给我捉的萤火虫，好看吧？一闪一闪的。我还学会了“囊萤映雪”这个成语喔。”
隔着屏幕，舒言看不清。
小姑娘看着镜头，看到傅景南，立马喊了一声。“爸爸！”
傅景南弯着嘴角，“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小姑娘想了想，“开学前吧，我要多陪陪太爷爷，还有外公外婆。等我上学了，就没有时间了。”
傅景南点点头，尊重她的想法。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直到酒店，才挂了电话。
别的孩子暑假都在学习，上各种培训班。舒言本也想给傅倾舒报两个班，和傅景南商量时，傅景南却道，小班和中班的暑假让她玩吧。
傅景南道：“学艺术对她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将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养得起。不用让她活得那么累。”
舒言还是挺意外的。“你小时候是不是挺累的？学那么多。”
傅景南道：“记不得了。”
舒言道：“我认识你后，每个寒暑假，你都很少在家里。”
傅景南笑了，“记得那么清楚。”
这会儿，舒言也不藏着掖着。“想多看你一眼都难。”
这话，傅景南非常受用，那一晚心情都非常好。
童年短暂，傅倾舒的童年就按照舒言的童年那般成长吧。
两人回到酒店，一起洗了澡。舒言吹了一半头发，出来找发圈，正巧傅景南在吃药。
傅景南一手端着杯子，一边云淡风轻地道：“这两天老是做梦。”
那一瞬，舒言心里有些难受。她走过去，抱住他。“等我五十五周岁退休，你和我一起退休好不好？”
傅景南笑道：“心疼我了？”
舒言摸摸他的头发，“你已经有白发。”
“嫌我老了？”
“才没有。傅总魅力无限。我们也不需要太多钱。”其实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走到这一步，只能往前，停不下来了。公司上下那么多员工，这身后是多少家庭，所以集团必须不断往前。
“人都会有白发。”他说。“我尽量早点退。”
舒言应了一声。“以后寒暑假，我都陪你。”
很多事，他们都心照不宣。两人从年少相识、纠缠，离婚又复婚，心情也起起伏伏。
傅景南希望舒言在意他，又不想她太过在意。怕若有一日，他离去，她会太过伤心。生老病死，是无法控制的。
开学在即，傅倾舒回到南城，她满是不舍。毕竟在外公外婆家的日子过得实在自在，她的皮肤黑了，但小身板也壮了，还会自己洗衣服。
回到老宅，长辈们都围着她转。她说着自己的暑假生活，语言表达能力都有所提高。“外婆说，下次让太奶奶、爷爷奶奶一起过去住一段时间。那边空气好，对身体好。”
张宛宛点点头，“等下次我和倾倾一起去。”
现在的她和刚上小班的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舒言觉得倾舒越来越像爸爸了，俨然是一个小傅景南。
一家三口周末去散步时，小区的爷爷奶奶忍不住和他们搭话。倾舒长得可爱又有礼貌，没有傅景南的高冷，也不像舒言小时候那般社恐。她大大方方地回答爷爷奶奶的话，临走时，她会热情和别人挥手，还来一句“撒有拉拉”“See you next time”。
后来，她还和南城大学老教授的孙子成了好朋友。那日，老教授的孙子带着一盒进口巧克力敲开了傅家大门。
傅景南看着女儿和那小男孩在院中，一起看书，一起吃零食，还一起逗猫。
舒言端着榨好的果汁，“傅景南，给你也榨了一杯。”
傅景南回头，“你看他俩。”
两人透过玻璃看向院中。
傅景南道：“想像二十年后，倾舒带男朋友回来。”
舒言打趣道：“二十年后？你要知道，现在的孩子思想成熟，万一你女儿高中时期早恋呢？”
傅景南的眉心皱起来。“不行。”
舒言咯咯直笑，端着果汁来到院中。
两个孩子正在看绘本。
小男孩礼貌地说道：“谢谢阿姨。”
傅倾舒也跟着说道：“谢谢亲爱的妈妈。妈妈，小霖他认识的字比我多。”
舒言看着他，“小霖很棒啊。”
小霖有些不好意思。“爷爷教我的。”
傅倾舒道：“我也要多认识一些字，小霖以后你要教我。”
小霖点头。
舒言上楼，傅景南正在接电话。她走近了，依稀听到了一些。
很快他挂了电话。“宋禹要结婚了，想请倾舒做花童。”
舒言“喔”了一声。
“我拒绝了。”傅景南语气微酸，“我们还没举办婚礼，倾舒还没有给我们做花童。”
舒言沉思了一刻，“傅景南，十月我们办婚礼吧。”
傅景南惊讶地看着她。倾舒三岁时，他们都没提婚礼的事。他知道，她早已不在乎这些形式。
舒言笑着，“十月赶得及吗？”
“当然！”傅景南笑着。“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明天再说吧。今天是周末，你让人家周末好好休息吧。”舒言拉着他的手，“等会儿下午，你还得教女儿游泳。”
第70章一家三口
舒言和傅景南是在国庆第五天举办婚礼的。
婚礼盛大而隆重。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 不冷不热，微风和煦。
舒言穿着定制的婚纱裙，简洁又大气。傅景南穿着白色西装, 和平时的风格差别很大。白色，似乎多了几分温润尔雅。
两人站在一起，幸福感油然而生。
傅景南考虑到舒言的性格，婚礼并没有太过奢华。参加过婚礼的嘉宾，都能感觉到这场婚礼的用心程度。
尤其是进来是那偌大的照片墙, 让人驻足许久。那不是两人的婚纱照展示, 而是两人的生活照片。从最初相识的，到婚后他们每年都会请人拍的生活照，再到后来, 傅倾舒的加入。
每一张照片都是傅景南亲自选的。
舒言也是当天才看到那组照片墙，除了惊讶, 剩下的就是感动。傅景南对她的爱，由浅到深, 浓烈又深沉。
如他所说，爱会上瘾。
当天, 蔡女士哭了。虽然她知道傅景南对舒言好，可她的心里一直介意着当年的事。如今一切被抚平了。
婚礼也是爱与尊重的一种形式。
舒言竟然发现了好几张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问傅景南照片哪里来的？
傅景南明显有些不自然。“偷拍的。一直让人跟着你。”
舒言哑然, “那现在呢？”
“如果你们单独出去，会有人跟着保护你们。”傅景南沉声说道。
舒言：“……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傅景南摸摸鼻子。
舒言瞪了他一眼，“还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这男人竟然藏了这么久。
傅景南握着她的手, 贴着她的耳边, “我爱你这件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舒言忽而一笑, 深深看着他，许多话盘旋在心中。“我知道。”她握住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握。“我也爱你。”
“有多爱？”他问。
舒言轻笑，“爱到天荒地老。”
傅景南笑道：“语文老师画饼也很厉害，但我信你。”
婚礼仪式开始，两人只保留了交换戒指这一个环节。傅倾舒穿着白色礼服裙，如同公主一般，一步一步朝着舞台中心走去。
傅景南和舒言看着她，满眼都是爱意。
她将丝绒盒打开，里面是两枚戒指。
她看着父母替彼此戴上，“祝爸爸妈妈百年好合，幸福美满。”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
这一年，傅景南三十六岁，舒言三十四岁，他们的女儿五岁。
傅倾舒问过妈妈，为什么他们到现在才举行婚礼？
舒言回道：“因为爸爸妈妈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那时候，她并不懂。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妈妈一直很相爱，她的家庭是充满爱意的。
爸爸好像离不了妈妈似的。尤其是爸爸四十多岁，她感觉爸爸对妈妈的爱似乎有些偏执。他好像离不开妈妈似的。
那段时间，爸爸的白发越来越多。有一次，她看到妈妈红着眼，明显是哭过了。她以为爸爸欺负妈妈了。生气的去找爸爸！
爸爸朝她笑了笑，“我一会儿就去和妈妈道歉。”
“爸爸，你不可以欺负妈妈。”
“我知道。”爸爸的笑容里，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忧伤。
她好像误会了。爸爸怎么会欺负妈妈呢？她妈妈可是家里的女王啊。
那晚上，她偷偷贴在爸爸妈妈的房门口。听到爸爸说：“这病都好多年了，控制的挺好的。有你和倾倾在，我不会有事的，我舍不得。”
妈妈还在哭。“傅景南，你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些年你不幸福吗？”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很幸福。”
“那你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呢？我不怪你了，傅景南，我不怪你了。”
“我知道。若是回到过去，下次我一定主动去追求你。你高考毕业，我就向你表白。”
……
后来，她从姑姑那里偶然得知，父母曾经离婚过一年。还是爸爸的过错。
傅倾舒吃惊不已。完全看不出来啊。爸爸妈妈还有这样的秘密。
“姑姑，爸爸犯了什么错呢？”她的爸爸是无所不能的啊。
“我也不太清楚。”傅景茜其实也不懂，“要不你回去问你爸爸？”
傅倾舒摇摇头，“姑姑，你想害我啊。”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爸爸。想问，又问不出口。好奇心真是让人难受。
高中时期，周围同学陆陆续续出国读书。那时候她很迷茫，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同学开她的玩笑，你可是未来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啊。
爸爸将她带到公司，开会都带着她。她看到了傅氏王国的深层，那时候她才明白，妈妈口中的爸爸的不易。
“倾舒，你不用勉强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公司有我还有你姑姑，将来肯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爸爸，傅氏集团是您的责任，我知道您付出了很多，可我也姓傅，我一直活在您的羽翼下，我也该做点什么。”傅倾舒坚定地选择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她选择了出国读书。她说她将以最快的速度读完，回国后进傅氏帮他。
傅景南眼里满是骄傲。
舒言知道女儿的选择，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这孩子太像傅景南了。散养的孩子，依旧优秀上进，最终和她爸爸走了一样的路，连选择的大学都一样。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那天正好是周末，舒言和傅景南正在院中打理衰败的蓝雪花。
傅景南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舒言侧首。
“同意倾倾出国读书。”
舒言笑，“挺好的啊。我们家又要多一个海龟了。”
傅景南将地上的花和枝叶捡到垃圾桶里。“就是怕她以后担子太重，她会很累。”
“早知道当时生二宝了，给倾倾一个帮手。”她开着玩笑。
傅景南也笑了，“行了。你若想，我奉陪。”
舒言笑的肚子疼，“等二宝大一点，你送二宝上学，二宝的同学喊你叔叔还是爷爷？”她说的惟妙惟肖。
傅景南之前听她说过他们班发生的这个小故事，他也笑了。
对他们而言，一个孩子足以。
傅倾舒出国读书的事，没想到反应最大的还是张宛宛。张宛宛不赞成，国内大学也挺好的。
舒言劝了好久也没有用。
张宛宛满头银发，气质依旧干练，讲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舒言，景南就是出国后，和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的。倾舒又是女孩子，遇到危险怎么办？你们可就她一个孩子啊。你们怎么舍得的？真想她长见识，国内读完大学再出去读研也可以啊。”
舒言劝道：“妈，您别太担心。倾舒的表姑在那所大学任教，到时候也有照应，还有我弟弟舒桓也在那边啊。”
张宛宛难受极了。“那我去陪读。”
舒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来，还是傅景南劝住了张宛宛。张宛宛年轻的时候，哪里会考虑这些。她对傅景南要求那么严苛。但是年纪大了，想法也渐渐变了。
而傅倾舒真的说到做到，她用了五年时间，读完了本硕，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回国投入傅氏集团工作。
傅景南提前退休，和舒言两人过起了二人世界。
傅景南这个人，一旦爱上一个人，那便是一生一世。
舒言问过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他几乎没有思索便说道：和你在一起，一日三餐。
谁能想到啊，南城赫赫有名的商场大佬竟然喜欢这样的生活。说出去，没人信吧。
舒言笑道：“走。去超市买菜。”
外面阳光正好，傅景南撑着伞，替她挡着太阳。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