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带着手机去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又往里丢了个泡泡盐浴球,看着粉红色的泡泡不断翻腾。
脱掉衣服,躺进泡泡中,白栀又打开了手机,这次却没有看什么任务栏,而是打开了相机自拍。
屏幕上出现她沾了几簇泡泡的粉嫩小脸,随意拍了两张,镜头下移,顺着锁骨向下,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白栀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两根手指随意捏着手机一角,丢进了浴缸泡泡里。
泡完澡,白栀去了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离开房间。
厨房内小熊执事正在做晚餐,白栀看了几秒,开口:“不用准备了,我要出门。”
背对着她的青年微微顿了顿,转过身来,温声询问:“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呢?”
白栀拿了个桃子啃了一口,漫不经心,“我应该不需要向管家汇报行程吧?”
“抱歉。”小熊执事嗓音温沉,“只是今天晚上庄园会起雾,外面很不安全。”
“知道了。”
白栀随意应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流理台上轻轻敲了下,“我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了,进了水好像打不开了,你帮我修一下吧。”
小熊执事目光落在手机上,温声:“好的。”
咬着桃子下楼,白栀目光落在行走在别墅内的佣人身上,他们都戴着玩偶头套,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没有偷懒摸鱼的,也没有说闲话的,整个工作流程寂然无声。
白栀路过大厅,状似随意地将桃核丢在了地上,刚好掉进了不起眼的角落。
远处一个佣人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了扫把将桃核扫掉,放回原位,又回到了工作中。
别墅外果然起了雾,浓郁的白雾遮挡了视线,将别墅门口路灯的盈盈光亮都吞没。
浓雾中似乎也有什么在蛰伏着,如小熊执事所说,浓雾中潜伏着浓浓的危险,唯有这栋别墅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白栀在别墅的光亮下站了几秒,目光沉静,毅然走进了危险的浓雾之中。
周身被浓雾包裹,视野一片茫然。
往前走了一会儿,蛰伏在黑暗雾气中的那些东西等她深入了迷雾之中后,便迫不及待一下朝形单影只的女孩扑了上来。
“嘶嘶”的低鸣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越靠越近,即将扑咬到猎物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光源忽然将它们全都照了出来,瞬间暴露在清晰的白光下。
身体灼烧起来,痛苦的嘶鸣遍起,它们想要逃回黑暗中,但这道光却和普通的光源不一样,让它们浑身无力,只能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把自己的脑袋藏在爪下。
白栀看着掌心凝出的光团。
其实一开始小熊执事就告诉了她破局的方法,这些东西讨厌光,会攻击所有庄园的所有光源。
因为惧怕才会厌恶。
冰冷目光落在它们身上,是一些浑身黑色的好似狼一样的生物,爪牙格外锋利狰狞,身上还附着着透着黑蓝的鳞片。
……低等恶魔?
脑海里无端跳出来这个词,白栀微微蹙了蹙眉,看着这些魔狼痛苦的样子,眼前忽然闪回几帧画面。
漆黑的污壤,长羽竖琴,瘦小的男孩……
白栀扶着胀痛的额头,这样的场景好像出现过很多次,痛苦、不堪、污染……最后都会归于平静,由纯净无暇的、明亮无比的阳光照耀世界。
缓缓抬起眼,白栀走近这群魔狼,在一个明显体型更大、身上魔纹也更繁复的魔狼前停下脚步。
它和旁边痛苦把脑袋藏进利爪下的魔狼不一样,身体站得笔直,一双幽蓝兽眸紧盯着她,虽然乍一看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随着她的靠近,掌心的光团散发出来的温暖的光将它完全笼罩,它的呼吸声也更加沉重了起来。
白栀站在它面前,小脸冰冷没有表情,淡声吐字:“坐下。”
魔狼明显愣了一下,幽蓝兽眸沉沉盯着她,想是要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什么来。
空气沉寂了很久,终于它动了动身子,覆满鳞片仿佛利刃的尾巴垂落在地上,后腿弯曲,坐了下来。
白栀抬起一只手,白皙掌心向上,“握手。”
“……”
魔狼顿了顿,忍耐灼烧的痛苦努力抬起比她脑袋还大的爪子,指甲轻轻放在她掌心点了点。
女孩不紧不慢扫视它,冰蓝眸子露出满意的目光。
“乖狗。”
“知道猎场吗?”
她收回手,随手捏碎了掌心的光团,语气不咸不淡:“当好坐骑送我过去,就放过你们了。”
光线熄灭,周围重新陷入黑暗,没有了灼烧皮肤的光,那群没有灵智的魔狼又开始蠢蠢欲动。
面前的大魔狼低鸣一声,魔狼群得了命令四散离开,消失在浓雾里。
周围安静下来,魔狼低下头颅,低低地哼鸣了声。
白栀踩着它的爪子走上去,在它背上坐下,魔狼又轻轻哼了声,起身抬爪,穿梭浓雾,在黑暗中快速奔跑了起来。
魔狼的速度很快,比她自己走着去效率高多了,不过几分钟就跑到了猎场所在的森林外。
白栀踩着它抬高的爪子下来,拍了拍它的脑袋,“乖狗,走吧。”
恶魔显然有等级之分,魔狼属于低等恶魔,不敢踏入柯修的领域,只送她到了森林入口。
白栀抬步走进去,正循着记忆中第一次撞到他的方向走,还没几步,忽然察觉身后有细微的动静。
下一秒,金属碰撞宝石的响声清脆悦耳。
男人正要从后抱着她的动作顿住,垂眼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银白手。枪,暗紫眸子划过诧异,随后忽的笑了一声。
“可以啊,有进步。”
柯修眸中明显盛着愉悦,捉住女孩的细腕拉下来,熟稔地就要把她搂进怀里,“怎么忽然这么晚过来找我?”
白栀蹙眉,打开他的手,手。枪依然不偏不倚抵着他的胸膛,“再动手动脚我就开枪了。”
柯修一愣,看着她冷冰冰的小脸,脸色稍微正经了一点,眸子微眯。
他如野兽般凑近她轻轻嗅了嗅,在闻到那股味道后骤然明白了原因,再抬起眼看着她的冷脸时眸底的担心才消失。
他蓦地轻笑了声,两手抬起来作投降状,“那请问这位小姐,深夜到访猎场有何贵干?”
白栀抬起沉静眼睛:“像上次一样,教我。”
柯修后退两步倚着树干,觉着她这幅冷冰冰的小模样甚是新鲜,“要我教你,可以。”
他两手抱臂,挑起长眉,“不过我很贵,你确定请得起”
女孩眸中闪过不悦,“你还要报酬?”
柯修笑:“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免费的也行,不过教的怎么样我可就不保证了。”
女孩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行吧,那你要什么?”
柯修唤出黑豹,绒黑长尾卷住她的腰身驼到背上,带着她走在森林中,他则慢悠悠跟在她身旁,像是在月下漫步似的,“暂时保密。”
“不过我保证你肯定能付得起就是了。”
……
在柯修这里特训到了第二天晚上,白栀打算稍稍休息一下,走出森林。
刚到森林入口,就在雾气中看到了一抹蓝黑色。
白栀微微怔了怔,走过去,正趴着休息的魔狼察觉到了动静,抬起脑袋来,幽蓝眸子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有些局促了起来,庞大的身子站得僵直。
白栀看了它几秒,忽的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启唇:“乖狗狗。”
身后垂下的尾巴微不可察晃了晃,魔狼注意到了,连忙站得更直了。
“好了,带我回去吧。”
白栀抬手摸了下魔狼头顶的角。
魔狼顺势低下头,趴下来让她走上自己的背坐好,驮着她在黑暗中奔跑了起来。
厚重的钟声穿透浓雾,遥遥传来,白栀微微一顿,目光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
她拍了下魔狼的角,“先不回别墅了,去钟楼。”
魔狼低鸣了一声,调整了方向,很快来到了钟楼,停在门口。
白栀走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上一次还是她被魔狼群追到这里,刚好撞上了雾礼。
当时他想把她带回钟楼,她害怕不已,不敢进去。
白栀推开紧闭的门,掌心的光点亮黑暗,偌大的柔软巢穴里散落着数条蓬松雪白的大尾巴,将整个巢穴都填满。
少年蜷缩巢穴中央,听到动静慢慢掀起眼皮,露出了湿润模糊的黑眸。
第117章 第117章惩罚狐狸
恶周期的恶魔会心绪不宁,焦躁不安,雾礼也不例外,只有待在自己的巢中才会稍稍感到安心。
恶周期最后失控了,雾礼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了,但失控前的记忆他还清晰地记得。
雾礼抱紧自己的尾巴,脸埋进尾巴里,只露出一双湿漉的眼睛,低垂着,无助又脆弱。
他……欺负了他喜欢的女孩,弄哭了她。
这下别说尝试喜欢上他了,说不定有多讨厌他,再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门口传来动静,雾礼慢慢抬起眼,透过影影绰绰的月光,看到了来人。
纯白色的发丝随风微微拂动,在月亮下盈盈散着光,直到她走到他面前,雾礼才反应过来。
“栀栀……”
他睁大眼睛,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站在巢旁边的女孩。
她主动过来找他了,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有那么讨厌他?
雾礼抖了抖狐耳,一时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抿了抿唇,“对不起……”
背着月光,女孩的神情看不清晰,只听到她语气冷冰冰的。
“你恶周期结束了?”
雾礼晃了下狐狸尾巴,小声开口:“还没有……但是我已经能控制住了,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我累了,去给我搬个椅子。”她淡声开口。
虽然女孩的语气有些怪怪的,跟以往相比冷冰冰的,但是他有错在先,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雾礼用尾巴卷回来一把木质椅子,放在她身后,“给,栀栀。”
怕她觉得不舒服,又两条狐狸尾巴分别卷了一条小毯子和靠枕回来,靠枕放在她腰后,小毯子盖在她腿上。
他尤嫌不够,转眼看着远处,“栀栀,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小点心……唔。”
一条狐狸尾巴忽然被踩住,雾礼回眸,看到女孩甩掉了一只鞋,光脚踩在他的狐狸尾巴上,陷进白色毛绒里。
雾礼愣了下,以
为她是想玩,主动把狐狸尾巴又往她身前靠了靠。
尾巴尖也讨好地贴了贴她的脚踝,“栀栀……”他轻声叫她,没想到下一秒却被女孩狠狠踩住狐狸尾巴。
不算疼,只是让他有些意外。
雾礼抬起眼,借着月光看到了她冷冰冰的小脸,“谁准你碰我的?”
这样冷漠的眼神和话语,终于让雾礼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还在生气中,并且生气得很严重。
雾礼瞬间无措起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你还记得做了什么?”
雾礼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
白栀开口,既然他记得,那么她就不用再费劲帮他回忆一遍了。
白栀扫视着房间内,他果然喜欢这种风格的房间,摆着各种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有绳子吗?”她问。
“有倒是有……”雾礼奇怪,“不过你要绳子做什么?”
白栀踩了下他的狐狸尾巴,语气不悦,“我用来做什么需要你来过问吗?”
“好好,栀栀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拿。”少年连声哄着她,快速把一卷绳子拿了过来。
白栀拿着绳子拽了拽,觉得还不错,站起身,指着椅子,“你,坐上去。”
雾礼不明所以,但怕惹她生气,还是乖乖坐上椅子,暂时收不回去的几条狐狸尾巴耷拉在后面。
“然后呢……栀栀?”
目光中的女孩拿着绳子走到了他背后,按着他的手臂贴着椅子扶手,用绳子一圈一圈绑住了他。
雾礼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在手还没被绑结实的时候,掏出来一条带刺的鞭子,主动递给她。
“给,栀栀。”
他黑眸安静看着她,语气温顺,“你打吧。”
白栀扫了一眼那条满是荆棘利刺的鞭子,这种鞭子抽几下少说就得皮开肉绽的。
她嫌弃皱了皱鼻子,“我可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画面,有没有轻一点的。”
雾礼愣了愣,而后耳根悄然红了起来。
栀栀虽然生气冷着一张脸,但还是很关心他的,打他都要换成轻一点的。
雾礼抖了抖狐耳,掏出来自己的储物袋,把东西都抖搂出来,散落了一地。
“那栀栀你自己挑吧。”
白栀绑好了他,转头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武器、布料、梳子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她目光扫过,落在一个盒子上,拿起来打开。
“等下栀栀那个——”
大堆大堆的绒白狐狸毛从盒子里溢了出来,如潮水一般,瞬间把白栀整个人淹没。
少年的声音变小了起来。
“……别开。”
白栀努力拨开狐狸毛钻出来,吐干净不小心进嘴里的毛,咳咳几声,“你收集那么多狐狸毛干什么?”
少年指尖浮动蓝光,把占了半个房间的狐狸毛团收回盒子里,抖了抖泛红的狐耳尖尖。
“……在我之前生活的那个地方,环境很冷,九尾狐这种恶魔种天生能御寒,剥掉皮毛制成围脖或大氅可以永久抵御寒冷。”
“狐狸毛虽然效果差了一点,但也可以御寒,所以我把梳掉的狐狸毛收集了起来,打算做成各种狐狸毛制品。”
白栀:“……比如?”
“旁边的那个箱子里都是。”
白栀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全是毛茸茸的东西。
狐毛衣、狐毛围脖、狐毛球耳暖、狐毛球小发夹、狐毛手套、狐毛帽子,狐毛袜子……款式还都是女款。
她目光看向少年,他狐狸耳朵耳尖红成一片,别开视线,别扭地开口。
“本来想等天冷了再给你的。”
眼前的人又变回了那个纯情的少年,跟前几天狠狠欺负她的那个恶魔完全两幅模样。
白栀试戴了下狐毛帽子,大小刚好合适,暖烘烘的,帽子两边还挂着两颗可爱小毛球。
她摘下帽子,丢进箱子里,忽的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了前几天你做过的事。”
少年的黑眸一下黯了下来,垂下狐耳,他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声:
“……对不起栀栀。”
白栀扫了一圈武器,都没什么合适的,又走了回来,目光落在他的腰间,忽然有了主意。
她低下身,伸手按上皮带的金属锁扣,研究了一下怎么解开,“咔哒”一声松开,将皮带抽了出来。
少年愣了愣,“……栀栀?”
白栀将皮带折起来,试了下,踩着椅子,皮带挑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看着他。
“还挺顺手,就这个了。”
她满意哼了一声,拍了拍少年漂亮冷白的脸,若有所思开口:“狐狸也是犬科对吧。”
雾礼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预感并不太好。
但做错事的是他,她还肯理他就已经很好了,他顿了顿,开口:“虽然在恶魔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按照人类的划分来说……是的。”
白栀轻哼了一声,指尖顺着他的脸往下,慢慢划过脖颈,在漂亮的喉结处停留,按了按。
少年本就还处在恶周期的影响中,狐狸耳朵尾巴都收不回去,被她这么一弄,呼吸一下乱了起来。
“栀栀……”
白栀拿皮带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不准叫我的名字。”
“……”少年张了张口,黑眸生出一些委屈来,但还是乖乖的没继续叫。
“那,你想做什么?”
女孩漂亮的冰蓝色眸子勾起恶劣又狡黠的笑意。
她轻声哼哼,毫不在意地直接说出自己的报复计划,“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亲我么?”
指尖顺着心口下落,落在衣服上,解开扣子,按在狐狸尾巴上。
雾礼忽的浑身一僵。
女孩挑起他的下颌,轻慢的嗓音落在他耳畔,此刻如同坏心的小恶魔。
“现在就好好尝一下亲不到的滋味吧。”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少年忽的出声,“等、等一下,栀、咳,那个……”
白栀见他慌慌张张的,愉悦微眯起眸子,“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不是。”
少年抬起黑眸看她,目光认真,“我想说,这个绳子绑不住我,你等我把能力封禁一下,再绑紧一点。”
白栀:“……”
少年当着她的面,把她绑住的绳子轻松解开了,低头划了几道符咒封住自己的力量。
然后在地上武器箱里拿出一条结实的铁链,给自己手臂锁得严严实实的,又拿起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绑结实,最后把绳子一端交给她。
他黑眸看向她,认真开口:“这样,再绑紧手就好了。”
“……”
他这么配合,白栀刁难折磨他的兴致反而消散了大半。
白栀手拿着皮带,挑起他的下巴,不满蹙眉,“你怎么那么配合?难道你很期待?”
少年一愣,轻颤了下眼睫,身后狐狸尾巴耷拉下来,声音低低的。
“……我怕自己又没控制住。”
“……”
空气安静了几秒,白栀别开眼睛,不耐烦地抓了把他头顶软绵绵的狐狸耳朵。
“别想了,就算你又失控,我这次也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女孩掌心温温软软的,摸着狐狸耳朵,让雾礼没忍住抖了抖耳尖。
他低低应了声,“那就好。”
白栀看着他微红的脸,垂眸扫了一眼藏在衣服下的狐狸尾巴,抬起脚,隔着一层衣服轻轻踩了上去。
“嗯。”
少年闷哼了一声。
狐狸尾巴几乎是瞬间有了反馈,抖了抖尾巴尖,翘了起来。
白栀像玩一样,白嫩的脚踩在狐狸尾巴上,轻轻揉了下,看着狐狸尾巴禁不住地抖着。
踩着玩了好一会儿,原本偏白的狐狸尾巴已经泛着浓郁的粉。
白栀抬起眼看,漂亮的少年眼尾也挑着一抹红,侬丽冶艳,轻轻喘息着。
她忽然有了新主意,纯白发丝垂落颈侧,附在他耳畔轻声:
“我没准许之前,不可以…知道了吗?坏狗。”
第118章 第118章真实小熊
少年听了这话,头顶粉白的狐耳倏地抖了抖,耳根愈发发烫。
栀栀好像和前几天不太一样……
他颤了颤眼睫,看着眼前背着月光的女孩,纯白发丝安静垂落,看起来清冷出尘,搭配那副冷脸的表情,整个人疏离冷淡。
但她做出的行为却和形象完全沾不上边,指尖划过他的喉结,不紧不慢地玩着,再慢慢往下。
她轻轻踩着他的狐狸尾巴,冰蓝色眸子微微眯起,观察着他的反应,在他微微抽气时,找到那个地方再稍稍用力。
雾礼忍不住眼尾泛红,长睫轻颤,想开口叫她,但又想起她刚刚的命令,只得尽量控制着安静下来。
他望着她,就看着她这么完全掌控着自己的呼吸和
渴求。
终于在一次呼吸急促时,没忍住狐狸尾巴贴上她的脚踝,想要缠住她。
却被女孩抬手揪住了尾巴尖尖,眯起眸子盯着他,“应该把你这不安分的尾巴也绑起来。”
语气好冷,动作也一点都不温柔。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栀栀更可爱了。
这么想着,狐狸尾巴又更精神了一点,倏地抖了抖,尾巴尖尖隔着衣服蹭过她的脚心。
白栀目光从手里的狐狸尾巴落到这条主动贴她的狐狸尾巴上,顿了顿,放下脚,伸手解开扣子,把狐狸尾巴拉了出来。
狐狸尾巴顿时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蹭着她的掌心。
经历过这么多,白栀多少也有点经验了,抓住这条狐狸尾巴,指尖轻轻逗着尾巴尖。
随着她的举动,面前少年的呼吸更沉了。
不过白栀并没理他,头也没抬,按照经验来跟狐狸尾巴玩。
处在恶周期的狐狸本身自制力就很差,还被喜欢的女孩这么对待,雾礼沉沉喘着气,被绑在椅子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就这么过了许久,白栀忽的听到他出声,气音不稳。
“我……”
“怎么,你这就不行了?”
白栀抬起眼,指腹按了下狐狸尾巴尖,语气恶劣,“之前不是还几天几夜么?”
少年眼尾拉着一抹侬丽的红,完全深陷在其中,没有在意她的嘲讽,而是希冀请求:“我、我可以叫你吗?”
白栀一怔,这才想起之前随口说了句让他别叫自己的名字。
他还真听进去了。
她捏了捏狐狸尾巴,语气不是很耐烦,“行吧。”
得到了她的首肯,少年深深吐了口气,头顶的狐狸耳朵颤抖着,湿漉的眸子无神望着她,像是情不自禁般轻念她的名字。
白栀垂下眼,想起他在恶周期之前,她帮他解毒的那回。
也是这么黏黏糊糊地喊她,一声接一声,边念还边抱她抱得紧紧的。
他和庄园内别的恶魔都不一样,京烛、柯修、洛斯、荼郁……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有所隐瞒,性格各异,但共同点是都很难控制。
而他性格最单纯,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也最好控制。
这也是她选择他的原因。
玩的也差不多了,白栀看着他忍耐得手臂和脖颈青筋紧绷,额角冒出细密汗珠,狐狸尾巴也不停抖着,觉得他应该也已经到极限了。
还真是乖乖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栀面色冷静松开狐狸尾巴,抬手拎起自己的裙摆,抬脚踩上椅子,坐在他腿上。
雾礼一愣,看着她慢慢坐下来,纤细指节拨了拨他的狐狸尾巴,而后轻轻亲了上来。
尾巴尖感觉到了一点温软,慢慢含住一点点。
“栀栀……?”
他有些为难,“这样的话,我很难忍得住的。”
“那就不忍了。”
女孩靠过来,附在他耳畔,嗓音轻慢说出准许的话,“可以了。”
一直在艰难忍耐着,等待着这句准许,现在一听到就像条件反射一样,雾礼闷哼一声,眸子眯起。
枫糖的甜腻气息溢了出来,将房间都填满,又香又浓郁。
白栀也没忍住攥紧了他的手臂,有些没预料到,唇瓣抿起。
或许是逗了小狐狸太久的原因,实在是……
过了好几分钟,空气才慢慢平息下来。
白栀眨了眨朦胧的眸子,慢慢清明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定把枫糖浆都吃完了,扶着他的肩膀走下来。
她稍微整理了下裙摆,除了小肚子微微鼓起,以及身上染上的甜腻枫糖香气外看上去毫无异常。
而少年那边就完全不同了,本就还在恶周期尽力控制着,现在被折腾了许久,身后数条狐狸尾巴都恹恹的。
他轻轻眨了眨眸子,“栀栀……你现在消气了吗?”
白栀拿起一件狐狸毛披肩,披在身上整理了下,随口回:“勉勉强强吧。”
穿好鞋,白栀拢了拢披肩,“行了,我回去休息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没管纯情小狐狸还被绑在椅子上,甚至衣服都没穿好。
小狐狸看着女孩毫不留情离开:“……”
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被玩完就扔的感觉?
算了,只要栀栀不生他气了就好。
……
离开房间,白栀还算是贴心地帮雾礼把门关上了。
魔狼还守在外面,看到白栀出来,下意识晃了晃尾巴,但又立刻收住,装作冷静地垂下来。
“走吧,回别墅。”
女孩朝它走过来。
魔狼低下头颅,敏锐的嗅觉让它察觉到女孩身上多了一股甜腻的枫糖气味。
它有些困惑,以为自己闻错了,鼻尖凑近她的腰嗅了嗅,那股香气更浓郁了,还有点栀子露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还没闻个仔细,女孩忽然一巴掌糊了上来。
“闻什么闻,趴下来。”
魔狼连忙趴下身子,在她上来后驮着她穿梭迷雾,前往别墅。
一边跑,一边却在出神想着,她的手好软……打在它脸上的时候会不会扎痛?
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要到地方了,魔狼有些不舍,早知道跑慢一点了。
别墅的光远远亮着,魔狼正要把她驮到别墅正门口,女孩忽的拍了拍它头顶的角。
“别走门口,绕到别墅后面,那有一颗榕树。”
魔狼不解,但乖乖绕开别墅大门,在迷雾中穿行,来到了女孩所说的榕树旁边。
“爬上这棵树,跳到那个阳台上,能做到吗?”
魔狼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吻部碰了碰她的腰,示意她抓好自己的角。
在她坐稳后,灵巧地几下跳跃,跳到了顶楼的阳台上。
白栀从它背上走下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她转身看向房间,屋内的陈设和走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一束新鲜的伊甸玫瑰。
手机已经被小熊执事修好了,放在了桌上。
白栀拉开阳台门走进去,避开手机摄像头的角度,点亮了一下,清晰地看到了状态栏的进度。
【■■:72%】
……倒是验证了她的猜想,果然和她的状态有关。
白栀仔细回想过,每次进度条增长都有不同的事件发生,但唯一共同的事件是……和恶魔亲近。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才又和雾礼试了一下。
白栀垂眸,指尖轻触自己的小腹,她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浸润四肢百骸,像是在吸收着。
她蹙眉猜测着,这个进度条是代表着她被恶魔污染的进度么?
进度满了之后,她也会变成恶魔?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好时候,白栀把手机递给魔狼,“把这个叼走,扔出去。”
魔狼听命行事,把手机叼在了嘴里,不过却没有动,高大威风的身躯坐在她面前,幽蓝色眸子灼灼盯着她。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白栀不解:“怎么?”
安静了几秒,魔狼低下头颅,脑袋碰了碰她的手。
白栀顿悟,原来是想要摸脑袋。
这恶魔狼怎么像狗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现在可以了?”
魔狼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脑袋,跳下阳台,钻进迷雾之中。
目送着魔狼远去,白栀转身离开了房间,抹黑走向了长廊深处,直到尽头处才停下来。
她看向眼前紧闭着的门。
这是一间储藏室,最早的时候,她半夜睡不着过来寻找小熊执事,无意间就走了进来。
那时候她并没有怀疑过小熊执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或者说她并不想去怀疑小熊执事。
她清楚地知道很多东西都不合理,他是NPC,却和别的NPC不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副本中她见过很多NPC,但都只停留在那个副本中,只有小熊执事可以在很多个副本中都存在。
甚至因为她随口说的要是他能陪自己一起就好了,上个童话副本中他就出现了,全程陪同着她。
而最不合理的是,她在被恶周期的雾礼欺负时,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出现救了她。
在那个世界化成镜子破碎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她看到了许多世界的影子,庄园、末世……除了这些熟悉的,还有很多很多陌生的世界。
……这些真的是一个NPC能做出的事吗?
不。
白栀想,从一开始就只是她单方面地把他当成了NPC。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份,甚至没告诉她,他的名字。
白栀抬手,握住储藏室的门把手,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她走了进去,穿过一层一层的储物架,来到之前曾经看到的这道门前。
隐隐约约的蓝光从微开的门缝透出来,照在储物架上,蓝色的光照得筐内的金属元件格外冷冽。
……门没关?
是发现了手机被魔狼叼走,一时急着出去找,所以忘记关门了吗?
白栀这么想着,抬手推开了这道门。
蓝光冰冷,大大小小的监视器瞬间映入眼帘,每一块电子屏幕上都监视着不同的场景。
而最中央的大屏幕上,映着她表情诧异的脸。
惊诧的目光落在房间深处。
戴着玩偶熊头套的青年靠着操作台,抬起头看她,嗓音一如往常般温和有礼。
“晚上好,白栀小姐。”
第119章 第119章坏熊
白栀在看到小熊执事的时候一怔,目光扫过房间内的监视器屏幕,而后反应过来。
监视器屏幕上清晰地照出了所有别墅的所有场景,各个地点,她刚绕路回来的后方小路、榕树、阳台……甚至她的房间。
不仅如此,整个庄园有电子设施的地方都有监控。
不是忘记了关门。
他是早就知道她会过来,在这里等她。
白栀目光看向站在控制台旁的青年,抿紧了唇。
明明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温和,此刻却让她忍不住发冷。
安静几秒,她轻声开口:“我是该叫你小熊先生,还是该称呼你……Zero?”
青年温声:“您想叫什么都可以。”
白栀攥紧指节。
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了他就是Zero,那个在手机上作为指引引导她的【系统】。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仔细想过,几个副本的任务发布很奇怪。
第一个亡夫副本的任务,攻略洛斯和柯修的任务风格截然不同,现在根据两人么性格来分析,很可能那时候的任务是由两个人来发布的。
洛斯是魅魔,想要和她亲近,所以他的任务都是让她去和他肢体接触攻略他。
而柯修更想要的是她喜欢他,才会和她亲近,所以他的任务只是陪着他午睡,做一些训练,看一下日出。
但是第二个末日副本为什么就不由他们来发布了呢?
白栀猜测,原因或许是人太多了不好控制,又可能是上个副本他们发布的任务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第二个副本改变了任务发布模式。
白栀隐约记得,在第一个副本中,她弹琴的时候有听到过断断续续的声音,有【规则】【驳回】的字眼。
所以大概率是因为第二个原因。
而末世副本的任务,简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保姆级的教程,教她怎么使用异能,任务也格外简单。
童话副本的任务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按照旁白来行动,甚至她都不需要做什么,作为旁白的小熊执事就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截然不同的“温柔”风格,很明显是换了一个人来发布。
系统Zero对她的态度格外友善,尽可能地解答她的问题。
在她受困的时候数次帮助她,被恶周期的京烛惩罚的时候主动为她提供抑制剂,在她受困荼郁的玻璃花房的时候,也是他帮她逃出去。
而整场游戏中,这样的做事风格,还会对她这么好的人……她只能想到小熊执事。
监视器屏幕的蓝光冷冽。
白栀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并没有遮掩这一切,没有阻止她打开这道门,在她询问时也坦然承认了下来,他就是Zero。
但他的坦诚却丝毫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而愈发警惕。
因为这种摊牌的情况往往代表着有恃无恐。
白栀拧眉,后退了一步,目光防备:“……你到底是谁?”
他是对她很好没错,但他隐瞒身份待在她身边,还以这种“监禁”的方式时刻看着她。
很可能他也和荼郁一样,只是表面上温和,实际上是心理阴暗的疯批控制狂。
对她这么好,也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等她放松警惕了,再对她做出什么事。
青年看到她冷下来的眼神,扫了一眼监视器,目光转回来,嗓音温和:“抱歉。这些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
白栀语气带着讽意:“所以把监控安到了我的卧室,还用手机时刻监视着我的去向?”
“……”
青年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这种反应明显是被说中了。
怪不得几次他都能精准找到她,被雾礼拦在钟楼的时候、被京烛惩罚在启星塔的时候……甚至她一个人游荡在花园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还温柔安慰她。
真是讽刺。
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笼中的鸟雀她都不知道。
白栀眉头愈发紧蹙,心中燃起一股烦躁。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她会冷静处理,但偏偏是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好的小熊执事,波动的情绪不停影响着理智。
像缠满了丝线的剪刀,她想要一刀剪断,却始终被柔软的丝线包裹着锋利的刀刃,欲断不断。
空气僵持了许久。
白栀深深吸了口气,冰蓝眸子盯着他,嗓音微沉:“既然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可以坦白了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青年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白栀一顿,挑起眉,语气嘲讽,“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好笑么?”
她指尖慢慢划过冰凉的控制台按钮,一字一句:“还是你觉得我真的很傻很好骗,到现在了还能相信你铺垫了这么久,最后什么都不做?”
“……”青年仍旧安静。
白栀倚着控制台,恶周期本就烦躁不安,现在语气更是难以控制地染上了怨怒的情绪,说话夹枪带棒:
“怎么,你是想让我乖乖当你养的小宠物,看我在你的指示下表演节目,还是说,你更想要我的身体,让我当你的……”
青年忽然出声打断了她。
“请您不要这样贬毁自己。”
白栀一顿。
青年抬起头,安静看着她,过了半晌,在她的视线中,抬起白手套包裹的手,将手套摘了下来。
白栀看着白手套一点点剥离修长指节,露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看上去毫无异常。
直到目光落在手指关节,忽然看到了指节怪异的缝隙,随着伸屈手指的动作,机械元件精密收合。
白栀愣了。
青年温声开口:“如您所见,我并没有对您做什么的能力,所以您不用担心。”
白栀这下是真懵了,一时忘记了两人还在对峙,两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目光不可置信地盯着看。
她捏着他的手指,触感跟皮肤差不多,但并没有真实的血肉肌理那么软,拉着他的手指活动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里面的机械骨架。
……机械?
而且听他的意思,不止这条手臂,整个人都是机械?
白栀不信邪地卷起他的袖子,想要看个究竟,一直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忽然告知是机械人,她怎么可能平静下来。
青年也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任由她翻看,在卷起袖子按完手臂肌理后,甚至又摘掉了领结,扒开了衣领。
总是习惯遮掩的阴暗最终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
白栀看着眼前完全看不出异常的胸口肌理,抬手按在了心口上。
冰冷的,毫无波动的。
没有心跳。
白栀忽然想起来那一次他从雾礼那里带她回来,抱着她,那时她也没有听到他的心跳。
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靠近仔细听了一遍。
所以其实是他也忘记了这件事,在察觉到她的探究后,才补上了应有的心跳声。
白栀放下手,垂下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慢慢扣上扣子,系好领结,戴上白手
套。
衣装整齐,又变回了那个温和有礼的小熊执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该回去休息了。”他温然出声。
白栀低着头,慢慢吐字。
“……那你呢?”
“您不必担心,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不过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通过这个联系我。”
他抬起手,轻轻将她的手机放到她的掌心。
顿了顿,他补充:“监视是为了随时观测您是否有危险,并没有窥探您的隐私。”
白栀攥紧手机。
这个她当然知道,每次打开相机照到自己稍微隐私的地方一下就黑屏了。
白栀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转身就走,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休息,之后就不用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但她却一直站着没有动。
青年也没有动,只是安静等着。
空气沉寂良久。
青年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女孩,她忽的轻轻出声:
“……我还有几次机会?”
青年微微一怔,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而后温和回:“两次。”
“您无需太焦虑,相信您会成功的,也不会很久了。”
顿了顿,他还是出声:
“只是您还是太善良了。”
“为什么这么说?”
“导入现期数据,上万次的情景模拟的数据分析显示,人类在得知被信任的人欺骗、监视及操控后,38.69%的人类有殴打、泄愤反应,41.82%的人类有斥责、辱骂反应,56.73%的人类有恶心、厌恶反应……”
“这些只是普通人类处于正常状态的反应,而您现在处在恶魔的恶周期,反应理应该更加剧烈,却并没有做出上述任何反应。”
面前的女孩忽的笑了一声。
青年看着她慢慢抬起眼来,露出了漂亮的冰蓝色眸子,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她紧盯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那看来你的实验样本里要多一项数据了。”
青年不解:“什么?”
话音落下,他被女孩的手用力推了一下,整个人靠坐在了控制台上。
两个人的体型差距格外大,就算是他靠坐着,女孩站在他面前,仍旧是他高出了一大截,她需要仰视着他。
女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爽“啧”了一声,抬手抓住了他的领结,重重往下一拉,压了上来。
虽然困惑,但青年并没有反抗的动作,任由她拽着自己,配合地低下身。
“白栀小姐?”
眼前的女孩按着他的肩膀,漂亮的眉眼上挑,语气难得张扬肆意。
“0.01%的人类选择……”
说着,她踮脚靠近他,温软的发丝擦过他冰冷的机械手指,在玩偶熊头套侧脸轻轻印了一下。
“报复这只坏机械熊。”
第120章 第120章小熊男友
监控室内电子屏幕映着蓝色的冷光,寂静冷冽。
随着女孩拉下他的领结,轻轻亲上玩偶熊头套侧脸的动作,电子屏幕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乱码,冷调色块错综复杂撞在一起。
青年透过玩偶熊眼睛看到了女孩微阖的眼睫,通过延迟了零点七五九秒的系统计算,推论出她现在的行为。
……她是在亲他?
疑惑的思绪也随之产生。
但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的行为?
上万次的情景模拟,没有出现一例这样的模拟结果。
他快速思索起来,是出现了什么未知因素干扰了她的行为逻辑?
还没等他想清楚,女孩漂亮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拽着他的领结倏地往下拉,和他对视。
“你反应就这么平淡?”
小熊执事只得温声:“白栀小姐,您说的话似乎和行为并不匹配,是太生气意识不清了么?”
嘴上说着要报复他,但做出的行为却是亲他,明显是悖逆的。
“……”
白栀忽然很想看看他的机械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连调情的话都听不懂么?
白栀揪着他的领结,眯起冰蓝眸子,“我清醒得很,当然是在报复你。”
她往前压了一点,手按在他身旁的控制台上,“让不懂感情的机械跟我谈恋爱,怎么就不是一种报复了?”
小熊执事一顿:“……恋爱?”
“是啊。”
白栀松开他的领结,抬手按上他的玩偶熊头套,揪住熊耳朵捏来玩去,“剩下的不是还有机会么?我要选你。”
小熊执事看向她:“白栀小姐,我在这场游戏中担任系统,并不是可攻略……”
还不待他说完,白栀就打断了他,尾音上挑,“游戏规则里写了不能选系统攻略吗?”
“……”
从来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
所以这条规则里当然没有写。
白栀轻笑一声,将自己胸前的蝴蝶结胸针摘下来,别到玩偶熊头套的耳朵边。
“所以我这么做有问题吗?Zero先生?”
安静了几秒,小熊执事温声开口:“抱歉,白栀小姐,我不会答应您的攻略,您应该去攻略其他人。”
“噢?是吗。”
白栀指尖拨动着熊耳旁的蝴蝶结,就这么压着他,一手拢在他身边,按着控制台。
她语气轻飘飘的,“那你推开我。”
“……”
小熊执事静默几秒,温和的嗓音生出了些无奈意味:“白栀小姐。”
“怎么?”
白栀纤细指尖落在他的心口,感受着冰冷的温度,“我在给你拒绝的机会,不是吗?”
小熊执事目光下移,落在女孩紧紧压着他的小腿上,为了不让他动,脚都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沉默两秒,他换了一种方式:“白栀小姐,在人类的行为模式里,谈恋爱并不能称之为‘报复’。”
“或许我可以为您提供别的方式和思路。”
“是吗?”
白栀似乎提起了兴趣,“有什么别的思路?你说来听听。”
小熊执事温声:“人类常见报复的方式分析过后大致可以概括分成三类:即通过药物和心理阴影等方式进行精神折磨;通过不同刑罚等方式进行身体折磨;以及通过抢夺金钱等外物感受贫穷落差,再进行言语奚落,在心理和身体上双重折磨对方。”
白栀慢悠悠噢了一声,指尖戳着他冰冷的心口,“那你觉得哪种报复方式比较好?”
“代入情况分析,精神类药物对我无效,外物也并非所需之物,所以最适合您的报复方式是第二种。”
小熊执事抬手,解开衬衫扣子拉下衣领,带着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语气温和:
“虽然我并没有人类的身躯,感受不到刑罚的痛苦。但在这里有一颗核心能源,将其挖出来毁掉,这幅躯体就无法再行动了。”
白栀若有所思“噢”了声,目光落在他按着她指腹的手上,以及指缝下呼之欲出的盛景,“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说着,还不待他回,就动了动手指,毫不客气捏了一把。
她眯起眼,小脸认真盯着看:“还挺软的,这么真实,什么材料做的?是一直这么软,还是说也会跟肌肉
一样变成硬邦邦的?”
“……”
小熊执事有些无奈:“白栀小姐。”
“我听到了。”
白栀纤细手指又捏了一把,又解开了一颗扣子,戳着那点红色,“你的建议我听完了,觉得一般,没什么意思,所以不予采纳。”
她轻飘飘两句话否决了他的提议,继续兴致勃勃地研究他的机械身体,又往下解开一颗扣子,看着他的腹肌。
外表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来异常,和人类完全一样,连皮肤肌理都格外真实。
她目光继续下落,看着衬衫下摆的地方,忽然产生了好奇。
“你有那个吗?”
“……”
见他不回答,白栀决定自己动手寻找问题答案,伸手就要按上去。
指尖还没碰到,小熊执事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腕,停在空中,温和的语气稍稍严肃一些,“白栀小姐。”
白栀睨他一眼,哼了声,收回手,“小气鬼。”
小熊执事轻声:“您能告诉我您选择我的原因吗?”
白栀眨了下眼,指尖戳他的玩偶熊头套,“不是很好玩吗?我还没试过跟机械熊谈恋爱呢。”
“这样,我明白了。”
很明显她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奇,小熊执事思忖了几秒,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我答应您的要求,直到您玩腻为止。”
与其一直想办法劝阻她,不如让她实际体验一下,感受到跟冰冷的机械谈恋爱是一件无趣的事情,她自然就会放弃了。
白栀一怔,冰蓝色眸子微微眯起,戳他的玩偶熊鼻尖。
“刚刚不是还‘宁死不屈’,怎么现在忽然这么轻易答应了?这不会是缓兵之计吧?”
小熊执事顿了顿,取出了一只手表,小小的电子屏投射出浮空蓝光屏幕。
他指尖轻触,代码快速闪过,色块碰撞,似乎在进行什么链接操作。
几秒之后,他停下来,抬起她的手将手表戴在她细细的手腕上。
“白栀小姐,在这上面输入指令,就可以操控我了。您想我什么时候出现,我就会来。”
他垂下眼看着身前的女孩,温声:“已经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白栀看着蓝白色手表,眨巴了几下眼睛,“输什么指令你都会执行吗?”
“是的。”
白栀笑起来:“就连自毁指令也会执行?”
青年语气温和:“您拥有我的最高权限,我将无法违抗。”
转了转眼珠子,白栀低下脑袋,手指在浮空光屏上点了几下。
而后抬起头来,笑眯眯看着他。
小熊执事轻轻叹了一声,弯腰,手穿过她的膝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出监控室,走向她的房间。
“白栀小姐,这种要求即使没有指令,我也不会拒绝您的。”
回到房间内,伊甸玫瑰馥郁的香气顿时涌了上来。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白栀精神也跟着放松了一些,两手圈着他的脖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如同矜懒的猫儿。
她推了推他,“我要洗澡。”
小熊执事便抱着她去了浴室,知道她的习惯是泡澡,将她先放在置物台上,去里间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又放了颗她喜欢的粉色泡泡盐浴球。
再回来时,女孩坐在洗漱台上,甩掉了鞋子,小腿轻晃着。
狐毛披肩落在肘间,露出圆润微粉的肩头,整个人懒洋洋的。
见他出来,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小熊执事走过去,女孩揪了揪湿漉漉的裙摆,抬起来。
细细腿弯处挂着流淌下来的枫糖浆,正顺着轻轻滴下来。
这次只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对于进度条的猜测,并没有让小狐狸尾巴沉没进去,枫糖浆吃得很浅,很多都吐了出来。
白栀脚尖轻轻踢了下青年的腿,恶周期的她脾气格外坏,毫无顾忌地颐指气使。
“给我清理一下。”
让自己的现任男朋友帮自己清理前任留下的东西,这种事也就只有她能做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但偏偏小熊执事不会拒绝她。
而且帮她清理伤口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早已熟能生巧。
他温声开口:“您稍等一下,我去取药箱。”
白栀抬手揪住他的袖子,“没受伤,用不着抹药,就这么清理。”
“那我去拿一下手套和消毒液。”
白栀闻言,眸子冷了一些,拽着他的手指用力了些,有些生气。
“为什么要戴手套,你很嫌弃我吗?这么不愿意跟我接触?”
小熊执事愣了一下,温和解释:我并没有嫌弃您。我看过人类的身体医学书,这里是很脆弱的部位,很容易被病菌感染,所以要消毒。”
听他解释完,白栀虽然理智上明白了,但心理上还是有些不爽。
盯着他包裹手指的白手套,冷声:“摘掉。”
小熊执事顿了顿,抬手将白手套摘了下来,放在一旁。
难伺候的矜贵猫儿这才稍稍满意了些,松开他的袖子,卷起裙摆,“就这么清理。”
碍于女孩的阻拦,小熊执事想去拿消毒液念头也只能打消,只是还是担心她,在洗手池仔细洗了几遍手擦干净,才开始帮她清理伤口。
没有了手套的隔阂,指腹直接接触到了温软的皮肤,冰冷的指尖轻轻拨开伤口,慢慢探进伤口里。
女孩小声闷哼了一声。
“很疼吗?”
小熊执事动作顿住,有些迟疑:“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很难探进伤口里。”
这是当然的,因为小狐狸的尾巴只是抵着小窝门口,没有待进小窝里。
白栀两手撑着身后置物台,抬起微微湿润的眼,冰蓝色眸子像蒙了一层雾。
看起来可怜,偏生语气却宛如矜贵的猫儿,高高在上。
“那你不会想办法探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