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煦预判了他的预判,完美躲避他的攻击后,嬉皮笑脸地又问:“你是骁哥的朋友啊?”
朋友吗?
岑音也不知道算不算。
她觉得自己比较算是外卖员。
“我是——”
岑音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余光看到许南骁旋上了保温盒的盖子。
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她立刻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盒,转移话题道:“明天早餐还吃吗?”
许南骁愣住了。
她明明都生气了,还要给他送早餐?
她到底图什么?
而且今天他是因为换了地方没睡好,才醒得这么早。
特意起个大早吃早餐?他又不是有病。
许南骁对上她淡然的目光,“不吃”俩字就在嘴边,却脱口而出:
“吃。”
他好像真的病了,得了一种嘴巴不受大脑控制的病,许南骁懊恼地皱了皱眉。
“好。”岑音点点头,提着保温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即便语气依旧温柔,但许南骁能感觉到,她的态度相比前一天,确实冷淡了不少。
看着岑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又看见许南骁沉默的样子,杨煦的表情慢慢由好奇,变得难以描述。
许南骁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这副五官皱起的难受样子。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厕所在那儿,要上就上。”
“不是。”杨煦贴着他坐下,震惊问,“我说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许南骁不解:“什么?”
“要是没有把柄——”杨煦费解地挠挠后脑勺,“你这么听话干嘛?”
许南骁睨他一眼,像是在看外星人:“你瞎了?”
杨煦委屈地挠挠脑袋,刚端端正正坐着点头的时候,明明就是很听话。
*
岑音走得仓促,一方面是因为生气,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有事儿。
阿英便利店的老板是母亲的闺蜜,今天要去参加侄女的婚礼,但她又不想损失一整天的营业额,正好从林艳口中得知打赌的事情,就偷偷问了岑音愿不愿意去帮忙看一天店。
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二点,工资300。
这个价格,显然不仅是“友情价”,而是“长辈慈爱价”了。
岑音本来也没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
收银操作很简单,她不过自学了半小时就学会了。
便利店的顾客也不算多,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店里仅剩下她一个。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岑音一接通,就听到岑明紧张兮兮地问:
“乖乖啊,你妈说你去张阿姨那儿帮忙了?怎么这个点还没下班啊?”
“十二点下班,快了。”
“这么晚?”岑明担心地说,“那爸来接你。”
“不用啦,就这么点路,你们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路虽然不长,但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总归不安全,我听说前几天就有小男生在巷子里被醉汉当成情敌揍了。”
“我防狼喷雾都带着呢,你就放心吧。”某些时候,俩人的身份像是对调了,岑音佯装生气地催促,“快去睡觉!”
“行吧行吧。”岑明喋喋不休,还是心疼,“你说说你,打什么赌,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岑音执拗地说,“我会赢的。”
毕竟是老父亲,了解她的性子,听她这么说,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叹了口气叮嘱:“那你下班赶紧回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岑音挂断电话,站在收银台后,看着玻璃门外的夜色发呆,直到耳畔响起门铃系统的欢迎声——
“欢迎光临。”
玻璃门自动开启,门外走进来一个颀长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岑音怔了片刻。
许南骁倒像并不意外看到她似的,走到柜台扫了眼,随手拿了一盒套扔在收银台上,淡淡问:
“这好吃吗?”
岑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