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出来了,靳越群压根不在乎他喜欢什么,他就想自己干什么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才不让他遂意呢!
“为什么你给我填的专业名字都那么长的?…海洋工程与科学?这是学什么的?我都没看见海啊…!材料科学?还有这什么…应用气象学?”
他拿走了志愿表,靳越群索性把他抱在腿上,俩人一块看。
“这几个专业没什么人报,往年都分低,你先保住学校,学什么也不打紧。”
“谁说的,我要学我感兴趣的,兴趣是第一老师,你听过没有呀…”
“你现在报了这个专业日后也不一定就要做这个,我说了,只要你能去汉城,在我身边,大学那几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去教室里按点点个卯就行了。”
“就只点个卯?不再逼我考高分?”
靳越群亲他的脸颊:“不逼了,你不想学也可以,在学校里安稳的待到毕业,你就回家里来,有空就做点你有兴趣的,我养着你。”
说来说去不还是要看着他?
“那我要选一个容易找工作的,将来进厂打工,可威风了…”
靳越群不赞成:“这个更不要考虑,你不找工作,外头那么累,有什么好的。”
“你就是想让我待在你的眼睛里…!”
靳越群点头:“是这样。”
乔苏无语:“那干嘛你非让我高考?我直接不考不就得了,更简单…”
靳越群犹豫了一下。
“你精力太旺盛,这几年我估计会很忙,学校环境好,有老师看着你,你去哪儿做什么,我都问的到,也放心,等过几年我腾出手了,我看着你。”
乔苏本来就不擅长操心什么事,他像个融化的雪糕一样瘫在志愿表上。
“那你还是别腾出手了…”
填好两个人的志愿表,靳越群把乔苏送到学校,自从上次乔苏跟他说了他抓靳晓北腰的事,现在都是靳越群送他。
主要是自行车他还骑得不熟练。
“一会儿见着老师就把咱俩的表给老师,然后回家,我得去市里送样品,估计晚上得请他们吃饭,你别乱跑。”
“知道了。”
靳越群要走,又看乔苏小脸有点不大高兴。
“怎么了?”
“靳越群…,是不是这个暑假咱们就要搬去市里了?”
其实选什么专业乔苏不在乎,他习惯听靳越群的,但是只有一件事,他很喜欢这里。
“苏苏,我们早晚都要去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
靳越群说的是实话,安县太小了,常驻人口只有十几万,俗话说就是一条龙在泥塘里也难翻出大浪。
乔苏不吭声。
靳越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乖,晚上我回来给你带开阳饭店的炸奶酪?”
那东西靳越群觉得甜腻,但去年过年在那儿吃,乔苏挺喜欢的。
乔苏点头,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有点不愿这么快的接受离开他一直生活的自由自在的地方。
“我去交表了。”
靳越群嗯一声,看着他人进学校,过了一会,等乔苏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开车走了。
教室里,彭文还有好几个同学都在,都是来给老师交志愿表的。
副校长一见他就问:“乔苏啊,靳越群报的是不是汉京大学啊!”
乔苏说是,副校长一看他手里的表,笑得合不拢嘴,让老师赶紧先把靳越群的先交上去,就凭这个,他年底想调动到汉城的事就有门路了,培养成一个考上汉京大学的大学生还不是大功绩啊!
乔苏拿着他的志愿表坐在座位上。
“彭文,你打算报的哪个学校啊?”
“我爸想让我学医,当大夫,我不想啊,你说天天锢在医院那么个一亩三分地有啥意思…跟我爸似的,干了一辈子到头还是个副主任,想在市里分个房子还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你这道这是为啥不?”
“为啥?”
“就是因为手里没票子呗!”
彭文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脚踩在板凳上,猛地拍了一下裤兜:“你说,哥这时候要是往兜里一掏,咵嚓一下就能掏出十万块钱,往那个什么后勤科科长桌子上一扔,我爸妈还会因为少分一间房半间房的事发愁?”
乔苏看看彭文的裤兜:“你这裤兜里也放不下十万块钱啊,都得给撑扯了…”
“这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你懂么!”
彭文白了他一眼,乔苏又问:“要十万块,市里的房子这么贵啊?”
像是安县,还是平曲,盖一栋排场的红砖白瓦的二层小楼,还算上装修家具,撑死也就二万块。
“反正我给你说吧,现在可跟过去不一样了,吃大锅饭早晚得饿死,现在是‘兜里有钱的就是爷!’往后肯定更是,有别的都没用,我是不打算当大夫去。”
彭文大笔一挥,在志愿上随便写了个跟外贸相关的专业:“乔苏,一会去我家看书不?”
“看书?你发烧了?”
“哎呀,此书非彼书…!你去了就知道了!”
“可我还没交志愿表呢,老师呢…?”
“被校长拉着给靳越群.交表去了,急着邀功呗,你的呢?咱俩的给眼镜,让他替咱俩交。”
彭文拿着他和乔苏的志愿表给了前头正在纠结填专业的男生,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
“眼镜,给你了啊,一会儿老师来了帮我们交一下…”
“诶诶,不行,我眼镜坏了,我看不清…”
“我们都填好了,看清啥啊,走了啊,谢谢啊。”
被叫眼镜的男生是班长,也是班里的尖子生,他的志愿已经基本填好了,他这次数学发挥的一般,想报汉城农院的农科公费生,老师说这个专业国家有补助,学费上是省里给承担,他父母务农,负担重,学费是大头,要是国家给出就最好不过了。
就是怕万一录不上,正研究再填一个保底的,他在专业上不怕苦累,可彭文这么一放,三张志愿表混在一起,他真的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