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修罗场在夏油归国后引爆】之part9^……
不,不可以这样!
吻到一半,千鹤忽然收紧了放在伏黑甚尔背部的手。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怀中的人已从意乱情迷的抚摸又回到了之前清醒时“野猫”发怒的状态,她的指甲隔着夏季薄款的浴衣,嵌/入了他发硬的背部肌肉里。
“呜呜呜!”
嘴齿之间的涩气水声,情调全都被她发出的反抗声给破坏了。
伏黑甚尔微微蹙眉,心脏在缓缓地下沉,一直,一直沉到深渊。
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吗?
真的很难哄啊。
但他却没有如她所愿将她放开,反而将放置在她腰部的手进一步收紧,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越收越紧。
不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男人都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不能如此轻易的谅解他!她还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呢,怎么能,怎么能——碰到人家的胸肌就缴械投降了呢。管他什么人情世故,给台阶下下——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她应该装作更生气一点,让这家伙彻底收心,先乖乖地去找儿子赔罪,然后守护在津美纪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放!放开,放开我!”
她的声音除了第一个字眼,其他的都被伏黑甚尔吞入了喉/咙里。她的手从化作拳头来到了他的肩膀,一下下用力地砸着。这点儿小猫的力气,真让他怀疑平时夏油杰和五条悟是不是不给她吃饱饭。
他是可以接着为所欲为的,但在带着伤疤的嘴角品到了一丝苦涩的咸味之后,伏黑甚尔的心口被成群的利刃扎过,缓缓的将唇移开她的柔软。
可她没轻易放过她,最后离开的时候,在他的唇部狠狠的咬了一口。在品尝到泪水后,伏黑甚尔品尝到了他更习惯的血腥。
她垂着头,控制不住的泪水簌簌往下落。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千鹤佯怒,泪水其实是生理性的泪水,情绪的起伏是荷尔蒙的起伏。
“你还得好好赎罪呢!”
可恶,不要以为只是简单的色/诱这事就揭过去了啊!
她恶狠狠地推开了他,双手捂住脸,肩膀一动一动的,俨然是一个哭得无法自制的女孩子。其实,千鹤双手背后,已经没有更多的眼泪可以挤出来了。
一向精明的伏黑甚尔却头一次上了当,他最是不知应付她哭泣的样子。
几秒的寂静后,伏黑甚尔伸出双手将她抱入怀里,无视她的反抗和挣扎,但也没有再要求吻,而是试图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想将她的手拿下来。
“骗子鹤”当然不会允许。
“还在生气吗?”拉不开她的手,伏黑甚尔只好用粗糙的手掌去抚摸她的头顶,“如果不够解气,打也好,咬也好,都随你。”
千鹤内心os:你个大笨蛋!怎么就不上道呢!
“我又打不过你,那几下相当于给你挠痒了,你根本就是在践踏我的尊严!呜呜~”
差不多要领悟了啊!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伏黑甚尔低低地说:“那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终于!
千鹤压住嘴角得逞的坏笑,继续装作委屈的假哭。
“我说了你也不肯。”她带着鼻音,虽然没放开脸,但光是想象,那娇憨的模样就让伏黑甚尔身体一热。
“你说了我就肯。”
“那你想办法跟惠和解,然后回到津美纪身边保护她,不要让那些青春期的讨厌男孩子有欺负她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去高专应聘体术老师,我们需要天予咒缚进行研究。”
算盘子打得很响亮,伏黑甚尔就算是个笨蛋,这时也一清二楚了。
伏黑甚尔不喜欢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成功骗过自己,哪怕是只有一两秒的失察,也足够让他怀疑半生刀尖上磨砺出的警觉和智慧都
是笑话。
抚摸着她的头顶力度没有变,他却拧紧了眉头。这家伙究竟是否知道那三件事,除了保护津美纪以外,剩下两件执行起来的难度?
他留着那半张不高兴的脸,用强硬的像是说服自己的语气,“我都答应你。”
“真的?”
她将手拿开了,在他怀里仰着脸,藏在她眼眸里的水光闪烁着快乐——果然刚才的掩面哭泣都是骗人的。
“嗯。”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伏黑甚尔想说他不是大丈夫,是个比小人还烂的人渣。晚风吹来,千鹤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淡雅香气混合她独特的体香犹如无形的雨水,将伏黑甚尔当头淋了一身,那些拒绝和自嘲的话语全部被塞回了嘴里。
他是卑鄙的小人,这时提点要求是可以的吧?知道自己的身体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伏黑甚尔就想做更加过分的事,比如扯烂她身、上这件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浴衣,因为可以当做睡衣穿的缘故,里面肯定是没有内衣的吧,只要扯开一点,就能看到她的胸pu流淌着比月光还漂亮的颜色。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可怕肮脏的欲望给压了回去。他不是不知道刚才直哉来过,堂弟大概是看到了两人缠绵的一幕。从小做惯了禅院家影子的甚尔,其实对他人偶尔兴起的好奇和偷看早不在意,可这里毕竟不是他和她单独的住处,到底要考虑到女人家的自尊心,那些属于男人肮脏讨厌的欲望,不能想什么时候发泄就发泄的。
“我要回去了杰要是回来了看到我不在会生气的。”达到目的了,她就想走。
“哦。”
忘了她还有别的男人。
伏黑甚尔的内心讥讽地扯起了个冷笑,他不过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而且是“倒贴”的那种男人,明知道没有任何报酬且还要费心费力的东奔西走,他居然还做得格外乐意。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你,记得跟我联系入高专的事,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她伸出小指头,没用上什么力气的勾上了他的小指头,轻轻左右摇晃下,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拉钩上吊一百年步子带走了她,也带走了她身上的热度和香气。
**
千鹤关上门,把夜色都隔绝在外面。
室内还是跟她出去的时候一个样子,黑漆漆的没有亮灯。
千鹤只能靠着对屋子基本物品放置的情况,放轻脚步,打算摸回房间钻到被窝里,等杰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现——
“回来了?”
“哇啊啊啊啊!”
就好像黑暗中不小心踩中了大老鼠或大蟑螂,千鹤感觉自己的尖叫声足以响彻西苑。只听啪嗒的一声,灯光骤然亮起。
夏油杰盘腿坐在她的床铺的一角,单手支颐,嘴角噙着一丝弧度,姿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种恐怖大约等于,读书时在一摞书后面偷玩手机,而班主任的脸已悄无声息地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颤抖着声音问。
“很惊讶吗?”他的笑容很温柔,却让千鹤背后汗毛直立。
温柔的夏油杰怒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是不动声色,更让人捉摸不透。
“哈哈,哪有惊讶啊~本来杰就睡在这里啊!”千鹤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床铺上,将被旁边那一团没被夏油杰坐到,揉得皱巴巴的杯子拉到下巴尖。
“所以莉奈你还记得我跟你睡在同一房间?”夏油杰装模作样的假笑,“怎么,不打算请伏黑先生一起进来?莉奈就是喜欢热闹吧?三个人是你的最爱吗?还是你觉得父子通吃是特别有意思的事?”
她发红的脸出卖了自己听懂他正常言语背后的dirty,千鹤的思绪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比起夏油杰现在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恐怖,她居然开始有点怀念对自己粗暴却直接的五条悟。她甚至觉得答应成为杰的秘书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悟说得对,去他爹的前世,做人不要太有责任感!
“石田武夫妇叫我过去,你猜是为了什么?”就在千鹤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夏油杰却突然岔开了话题。
千鹤愣了一愣,但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总之,话题能被岔开就是好事,于是她顺着夏油杰的问题说:“找你是为什么?”
“石田武先生当初之所以买下这处宅子,其实是听闻这片古老的地下有宝藏。他找过风水师来看,也差人在建设宅子之前认真的勘察过一次,但无论请了多少专家,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千鹤被这话题吸引了,“那就说明这里没有宝藏呀。”
“可是石田先生不这么觉得。他言之凿凿这里一定有宝藏,还非要拿出很多家里的古籍来证明给我看。对了,他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对宝藏感兴趣这点,他们家里人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千鹤:“那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委婉地暗示他们,我只是个咒术师,并不是印第安纳琼斯。”
印第安纳琼斯是著名探险电影《夺宝奇兵》中的男主角。
千鹤沉吟了一会,说:“杰,有没有可能宝藏藏在那棵树下面呢?”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想?”
千鹤:“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那棵树有点儿古怪。”
“石田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家人很忌讳动这种比宅子历史还要久远的古树。不过,他们动用过科学的仪器进行探测,并未发现藏着什么。所以才想到要来找我。但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保护山田小姐,祓除咒灵,不是寻宝。”
“说到这个”千鹤内心邪恶的戳戳手,“杰,你之前说过不要报酬,哈哈哈,我知道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肯定跟他们谈了报酬啊对不对?”
“莉奈不是很喜欢山田小姐吗?我以为你不计较报酬的。”
千鹤一掀被子,怒道:“出来工作不要钱,不就等于谋杀我的青春吗?谋杀青春就是谋杀时间,谋杀时间就等于谋杀生命——你不要钱,那不就等于要我的命吗!你快点去跟他们谈报酬!我要的也不多,两个亿就好了!你八我二!”
夏油杰噗嗤一下,“莉奈真的很爱钱啊”他忽然靠近了一点,修长的凤眸里流转着光,他看到她的唇上留着被吻过之后艳丽的光泽,心里一阵愤懑,生生压下之后,夏油杰转了一副好脸色,语气带了三分的玩笑意。
“莉奈要不要考虑嫁给我?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一切,连人带钱都是你的了。法律上的合约,咒术上的束缚,想立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心。”
千鹤曾听人家说过,有些真心话往往是以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因为人都害怕被拒绝,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至少可以为拒绝的收场做一个铺垫。
“嫁给杰之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钱?”
“那当然。人都是你的了,更何况我赚的钱。”
“嗯确实很有诱惑力呢。”千鹤笑说,笑容有点僵硬。
她相信,来自夏油杰的求婚是很多女性梦寐以求的。那些对他抱有好感的女人如果被求婚,一定会很欣喜若狂,毕竟他在少年时期,私下被告白的次数无数,巧克力更是收到手软。
千鹤的理想型,其实也是他这种类型的。不管是从前形容给家人,朋友,还是同事,她不可能找到比夏油杰更完美的男人了。
可是为什么呢?
“在我的概念里,只有自己挣来的钱才属于自己。因为这份钱里,还包含为劳动付出的汗水,积累的惊艳,处世的智慧,对社会的贡献当然听起来有点像是打工人是自我安慰,可我不想做一个在家里饭来张开衣来伸手的妻子。”
“可是,夫妻之间财产共享,是法律都设定的东西。莉奈跟我结婚,依然可以从事你想从事的任何工作,我不会阻拦。莉奈之所以用这些借口来打发我,是因为你心里清楚,对我即使有爱的部分,但也有保留。毕竟你的名单是挺长的呢。”
被戳穿了,顺便被嘲讽了一波。
千鹤很想将话题再次回到“夺宝奇兵”上来,但不知如何开口。夏油杰不知何时挪近了一点,大手抚过千鹤的后脑勺,轻轻地摸了摸:“莉奈,其实,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悟也就算了,那群乳臭未干的学生也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伏黑甚尔根本就是在的夏油杰雷区上。
当年十七岁的自己败在准备充分的伏黑甚尔手下,对方的脚肆无忌惮的踩在自己的脸上,在迷糊之中,他能听到对方傲慢的那句:还不是输给我这样的猴子。
这么多年,这句话始终践踏在夏油杰的心上。
这么些年,她根本没和伏黑甚尔有什么更多的接触。夏油杰本以为,只要将来朝夕陪伴在她身边的会是自己,伏黑甚尔那种顶多是露水情缘,外面的“莺莺燕燕”,“过眼云烟”,可是今天晚上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却颠覆了他的想法。
夏油杰才意识到,爱情和婚姻不同,也许要的不是朝夕相伴那么简单。为什么那么多夫妻无法走完婚姻的长跑,有时候天降之人,哪怕只出现一次两次,也足够撩拨人的心弦。
回来的路上,他不可避免的路过了禅院直哉的
房间。
同为男性的自己,不可能没有听出禅院直哉房间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很好,她又招惹了一个男人。
夏油杰的表面还在微笑着,眼底里却翻涌着晦暗冰冷的情绪。
千鹤吓得脸色煞白,但下意识摩擦并拢的双腿和攀升的温度,似乎是在告诉她,刚才伏黑甚尔给她的还不够,这幅身体正在很可耻的为这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感到无比兴奋。
闭上眼睛,千鹤既羞耻又兴奋的是,原来她真是很喜欢被强迫的感觉。
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贴着滚烫的脸颊上下摩挲,很想要强制性地消毒去掉刚才伏黑甚尔留在她身上的气息,还有多少男人在她身上留下过?而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轻轻抬起千鹤的下巴,夏油杰笑说:“千鹤喜欢kiss,是吗?”
空气里出现了夏油杰那只粉色的,被千鹤亲切命名为啵嘴怪的一级咒灵。
那只咒灵个性温柔乖巧,只是对亲亲一事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夏油杰召唤出它,从不为攻击,而是要它控制住敌人,方便自己问话。
果不其然,啵嘴怪一见到千鹤就兴奋的飘过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亲,亲要亲,亲”
“杰,不,不要!”
因为浴衣本来就松松垮垮的,在啵嘴怪跃跃欲试之前,千鹤不断往后后退,而后与啵嘴怪的颤抖中,腰间系不紧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浴衣如流水一般从肩头上滑落了,露出雪白的肩膀,随着动作的继续挣扎,她那不能控制的躯体,上半的衣物全部滑落下来,凌乱的堆积在腰间,里面的风光展露无遗。
在没开挂的情况下,千鹤根本不是一级咒灵的对手,咒灵伸出它的两只长长的,犹如鱿鱼的触/手,将千鹤的手捆住,高举在了头顶。
千鹤脸色煞白,但是她不敢张开嘴巴。啵嘴怪最喜欢和人类kiss,她知道自己打开嘴巴后,这家伙的大舌头或其他部位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撞进来。
夏油杰脸上还是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但盘腿的动作稍稍紧了一点,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是隐藏深色男士浴衣下,那刚出现苗头的,诡异的水渍。
“呜呜呜——”
因为死死闭着嘴唇不敢开口的原因,千鹤的哭声在夜色里显得更为压抑,掉落的泪珠子越来越大,她闭上了眼睛,面色潮红,蛋黄的夜灯将她的脸衬托得更加美丽动人。她仰起了脸,空出来的漂亮脖颈很快也被啵嘴怪的大舌头给占据了。
要不是考虑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然他一定会做得很过分。
他笑着站起身:“好好享受一下吧,莉奈。”
走到卫生间里,他一点点褪去了浴衣,喘着粗气做起了禅院直哉也在做的事。透着磨砂的玻璃门,他看到莉奈依然在啵嘴怪的桎梏之下。它是绝对不会伤害莉奈的,个性温柔的啵嘴怪,对主人的深爱之刃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温柔。夏油杰给它发出的指令是:代替主人对莉奈进行全身的kiss消毒。那些落在她皮肤上的,别的男人的痕迹,全部都要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是留下一点点淡淡的绯红痕迹也没有关系。
等他从卫生间里洗漱干净,莉奈早已瘫软在床铺上,被子在她身体下面糅成杂乱无章的一团,浴衣的下摆凌乱的敞开着,两条修长匀称的小腿慵懒的向两侧岔开,嘴巴微微张着,一副完全是那之后的呆傻样子。
迷乱,不堪入目,又很香艳。
他收起啵嘴怪,凑到莉奈面前,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却因为生气倔强的别过头去,哭泣的声音听起来支离破碎。
“至少这段时间要听话点,莉奈。”
他吻了下去,落在她因为害怕或是兴奋而颤抖的眼皮上。
**
到了拍摄的第一日,众人随着山田美咲一同前往拍摄现场——松风影视城。
山田美咲很细心的发现千鹤看起来睡眠不佳的样子,考虑到换了个地方,也许人家是择床了。山田美咲关切地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光子睡眠仪或是重力毯。
“您不用为我烦心的!您好好拍摄就行。”千鹤连连摆手。
夏油杰也笑说:“山田专注拍摄就好了,我会负责照顾莉奈的。”
山田美咲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得她加入拍摄后,千鹤横了夏油杰一眼,换来了后者一脸无辜的,像西方人那般耸肩摊手。
电影不是按照剧本的内容进行拍摄的,今天要拍摄的恰好是剧里冲突最大的戏份。三名曾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特工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在异国他乡发生嘴巴上的冲突后,进入枪战环节。
而山本美咲饰演的女特工,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是高层单独派来的杀手,可以简单理解为编制之外。她就在三名特工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浑水摸鱼,企图抢夺资料。
真实的拍摄比千鹤想象的要无趣很多。繁琐前期的准备,反复调试的现场灯光,走位彩排,不断发生的小意外,严苛的史蒂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不满意的小细节,他的话语权太大了,只要有一点不满意的话就必须重来。
现场没见到咒灵的影子,夏油杰的目光在山田美咲和爱丽丝之间不断流转。
“喂!”
这么不客气喊她的人,除了禅院直哉,不可能有别人了。
千鹤没抬头,将他当做空气。
她想着,只要他伸出手学着小学生揪扯她打工人那头发,她一定把他的命根子砍下来喂狗。
他没有小学生的举止,而是坐到了她的旁边,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还是没理他。
“你是被夏油给”等着他肮脏龌龊的言语,没想到禅院直哉只是说,“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还择什么床?”
看起来是听到了山田美咲与千鹤的对话。
“关你什么事啊?”千鹤不耐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拖后腿!睡不着的话,可以试试看禅院家薰衣草和柑橘一起点的天然熏香,对促眠有作用。”
千鹤吃惊的转过头去,禅院直哉被她一看,脸色微微红,有些结巴,“我只是不希望你拖后——”
她打断了他的话,“你开始卖货啦?还是搞传销啊?这种一般要从亲朋好友开始骗起吧?回家骗你老爹去。”
禅院直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子蹿,这个蠢女人!自己是随便关心别人的吗?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夏油杰和甚尔君都在这里,才敢那么嚣张吧!如果有天她落单了,他会让她为践踏自己的尊严付出代价!
“话说,刚才我听到那位先生——”千鹤朝正在休息的爱丽丝方向努了努下巴,“他是叫乔伊吧?乔伊好像说你很帅,还想签约你做旗下艺人呢。我听到你拒绝了,有点可惜哦,像你这样的帅哥,如果投身影视界,一定能大放光彩吧。”
突然听到她夸赞自己的外貌,尽管对自身帅气度有十二分认知的禅院直哉,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激动,有些飘飘然。
看起来这女人也不是瞎子嘛。
“本少爷可没空去做那种抛头露面的事。那个女人——”他轻蔑的看了一眼爱丽丝,“听说是拍大尺度戏出名的,真恶心,不知道她未来的丈夫看她那些跟男人们翻云覆雨的电影会怎么想。她丈夫会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欣赏过他女人的身体吗!”
“乔伊以为我们是朋友,就过来请我帮忙说服你。我帮你说了,我说你不能跟他签约,因为你自己在家制作影片已经很多年了,设备什么都很齐全,在霓虹的
男性向成人界已打出一定的名头了。他很遗憾的表示自己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项目,如果有的话再想办法联系我。不用客气,你虽然是亚洲人,但身材还是不错的,欧美那边也能闯闯,等你赚到了美刀,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千鹤还跟好哥们一样,用力拍了两下禅院直哉的肩膀,然后在对方暴起的前一秒,一个箭步离开椅子,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夏油杰的方向走去。
“莉奈,正好你来了。”
夏油杰神色严肃,低声道:“我刚检查下一场戏的道具。下一场戏,山田小姐要用的枪支应该是假的,但这只是真的。”
千鹤接过来,她在美利坚也接触过枪支,身为咒术师她的感觉会比普通人时期更敏锐,很快就察觉到这是真枪。
“道具组的失误?”
如果夏油杰没有细心的检查的话,这把枪落在山田美咲的手里,很可能就会制造一场血溅当场的惨案。
“我事先做过调查,爱丽丝对工作人员一向和蔼可亲,她不像会得罪剧组的人也许有咒灵在背后干扰人心现在距离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去跟山田小姐反馈这情况,想办法延长一下开拍时间。我去道具组那边看一下。”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
石田成一此时正在和山田美咲讨论剧本。他的戏份是被投资人堂哥给加塞进去的,虽说电影上映后台词不过五句话,也是个杀手跑龙套,但对于仅在霓虹有名气的石田成一,这也是他能让全球人看到自己在大荧幕上的好机会。
千鹤低下头,跟成一和山田美咲说了这事。
山田美咲脸色突变,“怎,怎么办?”
“别急,美咲酱,不是还没发生吗——”
石田成一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千鹤第一时间伸开双手护住了山田美咲。待得爆响过后,虽拍摄所在地没有人受伤,但大家还是乱作一团,史蒂夫爱丽丝等人的保镖纷纷过来将雇主带到安全支出。英语日语混杂的惊呼和疑问声响一片,伏黑甚尔高大的身躯已挡在千鹤等三人面前。
千鹤放开山田美咲,说道:“甚尔先生,麻烦你照顾大家,我去那边看看杰的情况!”
她话音未落,有破空之声响起,咒术师里速度奇快的禅院直哉已如鬼魅一般领先在前。
到达道具组所在地,爆炸产生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千鹤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夏油杰的影子,几名工作人员倒在地上正围着什么人。
“请让一下!”
千鹤挤开那些人,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两位男性工作人员都受了伤昏迷不醒,从他们混乱的衣着和伤口来看,两人像是殊死搏斗,身上血迹斑斑。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她用英文说道。
“已经叫了!”一位女工作人员回应道。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本,本来应该今晚那场戏才用到的爆炸装备,突然,突然响了!”女工作人员语无伦次,“还有,我也不知道肖恩和约翰为什么会忽然打起来。爆炸的项目是他们负责的我们想来劝架,却觉得脑子很迷糊,心里的戾气都冲了上来,于是就都打了起来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按了设定好的,应在今天晚上才用于爆破戏份的设置”
千鹤还想多问,眼前已出现了男士和服的一角。
禅院直哉神色严肃中带着高傲,“夏油追出去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他指了指四周,千鹤站起身,这次没有错——
咒灵残秽的痕迹到处都是,看起来有无数咒灵在这里肆虐过。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史蒂夫对片场的安全非常在意,第一天拍摄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故,他和其他剧组人员的心情一度降到了谷底。好在夏油杰来得快,工作人员们只是互相殴打,还没有发展到杀人的程度,救护车送到医院后,很快就宣布他们没有生命危险。
据说爱丽丝远在他乡的老母亲被吓得不轻,一直打电话要女儿放弃拍这么危险的戏。好在爱丽丝有契约精神,好好安慰了母亲。
但是知情的山田美咲惴惴不安,晚上甚至没有胃口,以拍摄中断心情不好回去休息了。
**
后日。
“呐,夏油大人,我有个提议,但是我担心说出的话,你又叫啵嘴怪对我不可描述了。”
次日晚上,莉奈裹着浴巾才浴室出来,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满脸严肃的跟他说话。
“怎么说呢,只要我想叫它出来,莉奈也是没办法的吧?”他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眼镜背后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莉奈说。”
“我觉得可以叫伏黑先生和禅院直哉过来一起讨论并共享下信息,不要孤军作战。他们都是一流咒术师,我们为什么不摒弃前嫌呢?只要能顺利祓除咒灵,解除诅咒。”
夏油杰揉了揉肩膀,将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椅背上,过了三秒,说:“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我怎么能忘记了,他们是很高兴受莉奈差遣的。”
她决定无视夏油杰话里的醋味,反正他这个男人,除了会阴阳怪气,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约莫十分钟后,于夏油杰和千鹤的房中小客厅,三男一女围坐在小茶几旁,千鹤很贴心的给每个人都倒了茶,放了小饼干。
“欢迎大家来到由我,不是,我上司夏油杰召开的祓除咒灵小会议!”千鹤有模有样的轻咳几声,说:“在此次会议上,我们将不对彼此保留,共享信息,力求保护山田美咲小姐和解开诅咒。”
禅院直哉切了一声,“有屁——有话就说,别扯这些。”
千鹤恶狠狠地瞪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他一眼,说道:“今天片场的咒灵,杰已经把它变成了咒灵球,但还没有吞噬下去。他通过寻求北海道的爱/奴咒术联,发现这是一种被命
名为金乌的咒灵,这种咒灵形状似乌鸦,但是金色的,体积有大有小。这种咒灵如果是小只,单个的,等级很低,只能起到一些诱惑人类将内心的邪恶释、放出来,但如果是巨型的金乌,则有一架飞机那么大,那种大型金乌是特级水准,不过上一次出现是在平安时代了,也只有留下的文字记载而已。”
夏油杰说:“我今天遇见的就是一群小的金乌,基本上只需要用我收集的二级咒灵就可以消灭,可问题在于,是什么唤醒了这些久远的咒灵?”
禅院直哉冷笑:“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下诅咒的人。”
伏黑甚尔却摇头:“我觉得情况可以分为两种。第一,这些人是被下诅咒的,第二,这些人是无意中被咒灵伤害的。明白我意思吗?前者具备必然性,后者是偶然性。”
千鹤高兴道:“我跟甚尔先生想的差不多!不过如果是偶然性的话,我觉得就不会绕着山田美咲这人了,不会巧合成这样吧?如果从必然性方面去探寻的话,就比较容易找到一个答案了。昨天我没出去,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大家可以看看。”
千鹤将自己的平板亮给三个男人看,上面是一个列表。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你意思是说,包括那些狗在内,这些狗和人全都来过北海道某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距离松风影视城不算远。”
“是啊。上课时老师说过一些案例,有些地方聚集了很多负面情绪,很容易孕育出咒灵。有些探险者去了之后,xxx时间后就会被咒灵所杀。山田美咲少年时代就很痴迷这种灵异事件呢,她的助理大内山先生,那位女粉丝,也都有这方面的爱好。包括今天受伤的两名咒术师肖恩和约翰,也去过霓虹,同时也是灵异事件爱好者。我查了他们的FB,他们也来过这个地方。”
夏油杰赞赏道:“真不愧是莉奈!”
千鹤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那是~都做夏油大人的秘书了,薪水不能白拿对不对?”
伏黑甚尔抱着胳膊说道,“你们还记得山田美咲给我们展开的第一封诅咒信吗?那上面写着,那场火灾是因为你,有查过有谁受到牵连吗?”
“有!”千鹤像遇到知音一样激动,戳开平板的另一个链接,一边说:“其实我一直对那句话很在意所以我很早就去再查了一次当年相关的所有新闻报道和论坛上的讨论。当年那事影响挺大的,警方的调查是烟火师的失误造成的,我觉得警方在这方面应该不会糊弄人。”
“那可不一定,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小姑娘。”伏黑甚尔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在夏油杰眼里格外的惹人讨厌,就好像这个男人刚用目光将莉奈看得干干净净一样。
“我通过别人得到的内幕是,装乖乖女的山田美咲烟瘾犯了,是她在不该抽烟的地方抽烟,才引发了这一场悲剧。这样说是不是毁了你的女神?”
千鹤张了张嘴巴,心里有点痛。
伏黑甚尔没有表示道歉的意思。比起相信霓虹的警察,他刚相信道上的消息,很多事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是可以被压得静悄悄的。而且粉丝对偶像总带着一层滤镜,她大概不知道,山田美咲十六岁的时候就和六十岁的社长交往了吧?娱乐圈本就比人想象中的复杂和混乱。
比起一直呵护她,伏黑甚尔也希望她能早点认清现实。
但是伏黑甚尔低估了千鹤的见识和承受能力,她毕竟是社会人,被职场熏陶过,怎么可能是不问世事的年轻学生。短短几秒她就想明白了,说道:“那么说,您觉得是有人调查后,认为是山田美咲所为,所以想为受伤害的人报仇?让我看看我的列表”
千鹤看了看,继续说:“那位烟火师毁了容,山田美咲还很关心他,后来还给了他一笔很大的补偿,他已经回老家去开旅店了,日子过得很不错。除了他以外,受到波及的还有这些人——”
千鹤将做好的表格给大家看,“嗯,要说最难过的,还是这个叫雪绘的女孩子吧。她是剧组里的化妆师,毁容之后虽去韩国做了手术,但毕竟比不上从前了。女孩子爱美,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夏油杰沉吟,“查了她的社交网络了吗?她现在在做什么?”
“查了她的脸书,自从那场事件后,她更新的就少了,在那之前更新的照片很多,而且都是有露脸的——等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千鹤飞快的操作着平板,夏油杰侧过身去,看到她点开了雪绘的脸书,在拼命的往下拉,试图翻找过去的照片——雪绘过去果然很爱拍照。
“你们看!”
千鹤出示了一张十指相扣的手,一看就是情侣之间不爱露脸的那种照片,过去几年一度流行拿来当情侣头像。
禅院直哉扬了扬眉毛:“看什么——”
“这是石田成一的手。”伏黑甚尔冷不丁开口道,他又翻了几张照片,看到雪绘靠在一个男生旁边竖着剪刀手对镜头微笑,那男生带着鸭舌帽,压得很低,很酷的样子。
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人的手和耳朵是有独特特征,很难被改变。警方会用这个办法来追踪那些企图改头换面的犯人。
“是石田成一干的?”禅院直哉问,“动机是为了给女朋友报仇。”
“我想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石田成一也去过那个地方却未被诅咒。”夏油杰的指/尖轻轻敲打着茶几,继续道:“我之前以为他是排在后面没轮到,如果他是幕后黑手的话,是有可能跟金乌签订了契约。金乌这种咒灵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即便变成了咒灵球也会残留,是一种特殊气味的,类似向日葵的气味,你有没有注意道?”
他看向伏黑甚尔。
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天跟石田夫妇聊的时候,石田武告诉我,其实是他请伏黑先生来做堂弟保镖的。是那位玲子女士先介绍给石田武,他才介绍给石田成一,也许是出于不想被堂哥怀疑,又或许是怕金乌失控伤害自己,石田成一还是答应伏黑先生来做自己的贴身保镖。”
禅院直哉冷哼了一声,“看来石田成一很会装啊。他的目的是要山田美咲身败名裂吧?经过她的手杀了世界著名影星,这可好玩了。”
千鹤不禁毛骨悚然:“可是石田成一未免太大胆了,如果我是他的话,有特级在这里,我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至少避一避风头。嗯也有可能是契约一旦签订了就无法随便改了吧?”
“有这个可能。”夏油杰说,“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是石田成一做的事。慈善晚宴是在明天晚上吧,山田美咲到时候还有表演长笛的慈善项目。如果我是他,那倒是个制造混乱,让山田美咲进一步身败名裂的好机会。虽然,我也不清楚那家伙要做什么。”
“不管怎样,我们留到慈善晚宴继续观察好了。”
四个人达成了共识。
**
转眼间就来到了慈善晚宴当日。
这场由石田武举办的慈善晚宴不在古宅子,而是移步到石田武今年年初刚落成的豪华大别墅中,那里占地广阔,极尽奢华,是个举办宴会的好地方。
千鹤购置的中古品圣罗兰晚礼服可怜兮兮的没有派上用场,她和夏油杰都得到了石田先生赠送的高定晚礼服。
夏油杰将头发梳了起来,略长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耳后,就连他本来想留下的那缕标志性刘海,也在千鹤的强烈要求(威胁恐吓)下一起挂到了耳后。他穿上了剪裁得体的黑色迪奥正装,九头身的好比例,让他整个人禁欲气息中又透着温文儒雅的贵气。
“莉奈,差不多了吗?”
拒绝别人化妆的莉奈,已经在卫生间里捣鼓一个小时五分钟了。
知道女人出门是很麻烦的,但洗浴一直到化妆已经三个小时了,也实在是长得有些过分了。如果是悟的话,早就催促再三了吧。
“一下下!”
这次她没撒谎,一分钟后拉开门,穿着紫罗兰色的抹胸晚礼服火急火燎的走出来,她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夏油杰,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背,急道:“快快快,帮拉一下拉链,谢谢。”
等待带来的郁闷被眼前的惊艳给冲散,夏油杰几乎说不出话话来,本/能蓬勃而起,跃跃欲试。
然而,千鹤并没有等到夏油杰的帮助,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你不是说来不及了吗?”
风吹起窗帘如舞女的裙子,勾得人心痒痒。千鹤感受到了凉风,略微冰冷的手指,听到了身后那人清冽的声音:
“不用着急,我觉得还有时间。”
第82章 【修罗场在夏油归国后引爆】之part10……
负责接送夏油杰和千鹤的司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西苑,恭敬地等候在外。
门打开了,走出的夏油杰衣冠楚楚,他牵着千鹤的手,彬彬有礼地微笑:“抱歉让您久等了。”
这套高定晚礼服采用的是经典的抹胸设计,剪裁简约但暗藏玄机,高档的品牌在渐变染色工艺方面都是顶级水准。晚礼服设计一直收紧延伸到臀部,勾勒出女人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下摆如同盛开的紫罗兰,走路时裙摆会随着腰臀而自然摆动,夏油杰帮她提着裙摆,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脚踝,白色的细带高跟鞋,指甲上涂抹着与礼服同款的淡紫色。
“能来接两位是我的荣幸,两位这边请。”司机拼命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能落到主人家请来的女宾客身上。
千
鹤的裸露的肌肤部分雪白,又因为妆造的缘故,点缀了少许的闪光粉,在夜色里更显得妩媚。
但只有两人才知道,被衣服遮盖的下面,有些部位隐隐发烫,被蜿蜒如同小蛇的水渍路过但没擦干净,藏在透明的乳/贴下面,因为不透气的缘故很痒。到底是顾虑到了她的特殊时期刚结束,夏油杰没有做的太过分。
一路上旁边那家伙和司机先生谈笑风生,出国的那几年把他的口才锻炼得更好了,千鹤则在努力平息被中断的情/事。她感到羞耻的同时,也在逐渐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传说中的性yin症。
可,如果是那个病的话,会比现在还要过分吧?也许光是在车里,她就想扒了夏油杰的衣服?
思及此处,羞耻感更胜,但快乐也比之前更为强烈。在美利坚的日子真是白混了,一个种花人比清教徒还要清教徒,不过,幸好身体还没有被开发到那个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恐怕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再也无法回到清心寡欲的状态了吧?
思绪混乱中,不知不觉的,两人到了举办慈善晚宴的会场。
在场的四个咒术师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肩上担子很重,加之都见过世面,所以没有对豪华的别墅和派对有过多的兴趣。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已做好了基本的巡逻和防备工作。
夏油杰则在石田武和山田美咲的引荐下与人寒暄,交换名片。因为不能完全确认石田成一就是幕后的黑手,夏油杰还要从与他人的闲聊中,尽可能的发现一些新线索。
他们很早就确定石田成一只是能看到咒灵但没有咒术的普通人,所以当千鹤自告奋勇负责监督石田成一的时候,除了夏油杰的面色微沉,其他两人没意见。
千鹤多少能猜出,伏黑甚尔身为石田成一的保镖,就算不贴身跟着,也必须保持与雇主一定的距离。夏油杰只是不希望伏黑甚尔有机会将目光过多倾注在自己这罢了。
石田成一:“莉奈酱,你是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吗?”
其实她已秘书的身份参加过慈善晚宴,但还是装作头一回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呀是呀,哇,人好多啊,好热闹啊~”
系统:“这演技还能再假点吗?”
千鹤置若罔闻,问石田成一:“成一君,派对是个结识女孩子的好机会,你一出现就这么抢眼,嘿嘿,有没有考虑交女朋友啊?”
石田成一三个月前已退出偶像组合团体了,现在完全是以演员的身份在活动,但他是否能恋爱还具有一定的争议,毕竟他是靠女友粉才发家的。所以当年与化妆师雪绘恋爱没有露脸过。
石田成一坏笑:“我都不知道莉奈你有做八卦记者的天赋,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就说吧。我目前单身。真可惜你名花有主了。夏油先生长得又帅又强大话说,你们咒术界招生的标准都是要帅哥美女吗?”
千鹤笑说:“真正好看的人你还没见过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五条悟的模样。
“这样啊,那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对了莉奈,美咲等会要上台表演长笛,听说你也会吹笛子,怎么不一起表演?”
千鹤笑容尴尬:“哈哈哈,就我这半桶水就算了哈~”她确实带了乙骨忧太送的笛子来,不过昨天已经跟山田美咲合奏过了,自己的技艺跟从小学艺的山田相比简直是个笑话,上去合奏不成了更大的笑话。
她看向被众星捧月的山田美咲,故意说:“成一君,你不觉得你未来的堂嫂很了不起吗?过去的那场大火,不仅没有毁掉她的人生,反而让她浴火重生,登上了事业的高峰。”
因为早有怀疑,千鹤很容易就察觉到石田成一握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是呢,她是很厉害的人。”
“所以她才是我的偶像啊。话说,当年那位烟火师也实在是哎,虽说他也受到了惩罚,但在不该抽烟的地方抽烟还是不对,是不是?”
石田成一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是,你说的不错。”眼神里透露着恨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抱歉,我想到点事,要想去处理一下。”
“嗯好的,您先忙。”
目送石田成一离开,千鹤晃了晃杯中的酒,也许是她多想了,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情绪是有可能被误解的
不需要用手机给大家传信息,因为夏油杰早已安置在各处的护卫加探测的蘑菇型的护卫探测小咒灵。
山田美咲的长笛表演为今晚的慈善筹到了第一笔善款。史蒂夫,爱丽丝和杰瑞米这些国际巨星也相继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竞拍品,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一直到了乐队入场,舞池被空了出来,在众人的瞩目下,由石田武和山田美咲共舞开场,众人也开始步入舞池。
千鹤往舞池边缘默默退开,两个外国人前来邀约,她都婉拒了,身体一直退到不被关注的角落,却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千鹤回过身——是西装革履的禅院直哉,漂亮的脸上都是嫌弃:“你的警觉性是不是也太差了?”
千鹤上下打量他一番,感叹道:“别说,你穿西装真的好看。”
禅院直哉的心忽然不规则的怦怦跳动起来,他努力维持着傲慢的表情,“你才知道?”
“确实才知道啊,你平时都打扮的跟古代人一样好不?”
“我看你一直缠着石田成一,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他那种人,被什么刁钻的记者都逼问过,我哪能那么轻易撬开他的嘴?”
禅院直哉俯下身去,凑在她耳边,带着古龙水的香气抚过她的脸颊,弄得千鹤耳朵痒痒的。
“那是因为你废物,看本少爷出马。”
千鹤推了他一下,力气不大,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还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思,禅院直哉心里掠过一丝甜蜜之感,但很快接触到了堂哥甚尔骇人的视线。
对堂哥的敬畏是深深刻入禅院直哉的骨子里的。不过,这次他却像着了魔似,没有马上走开,任由指甲扎入手心里。直到堂哥开始挪动脚步往这边走来,禅院直哉才离开了千鹤。
“嘿!”千鹤对同样西装打扮的伏黑甚尔说道。
这身西装实在是太坏了,千鹤暗暗想。伏黑甚尔还是适合最简约的练功服,只有那样才可以将他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嗯。”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回应,他总有这种古怪的气场,能轻而易举的让人产生压迫感,又总是一脸倦怠的样子。
他又问:“吃饱没有?”
千鹤抿嘴一笑,“吃啦。那个烟熏三文鱼你吃了没有?我恨不得把那一盘都据为己有。啊!等等,我再去拿一盒草莓慕斯蛋糕!等我一下!”
别人都在享受舞蹈,只有千鹤再次光顾食物区,错落有致的点心架成了她的目标。
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例假刚结束可以稍微任性一下,于是邪恶的手就伸向了草莓蛋糕。
系统趁着她边吃边欣赏人家跳舞的时候,说道:“宿主,禅院直哉的好感度满了,黑化值是1。”
千鹤不耐烦道:“一定要我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提到他吗?”
系统无语了一下,“这不是好事吗?您现在达成了两位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度100。距离您的八百八十八万美金又近了一点啊。不过,目前夏油杰的好感度还是在95,您不考虑和他跳一支舞吗?说不定可以提高好感度呢?”
千鹤这才想起自己来之前,是承诺过要跟他跳舞的,她正想迅速扫光盘子里的蛋糕再去找夏油杰,就听到背后有人温柔地喊她:“莉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千鹤用纸巾抹了抹嘴巴,夏油杰轻笑,抓过她刚想丢弃的纸巾在她的右嘴角细细擦拭:“小傻瓜,还有这没擦干净,这么着急做什么?”
“跟你跳舞啊。”她脱口而出。
夏油杰眨了眨眼,随即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好,那我答应了。”
“嗯。”
他揽着千鹤步入舞池,下一曲恰好是千鹤熟悉且喜欢的曲子,节//奏舒缓,优雅中又带着几分欢愉。几个舞步过后,千鹤发现这家伙又太过自谦了,明明他的舞蹈水准远远超过千鹤的想象。
到了中段动作,将下颌抵在千鹤的耳边,视线越过她,修长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矗立的伏黑甚尔,柔和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最后结束时,烟火在空中绽放,星星点点的光彩照亮漆黑的夜色,舞池中的两人同其他人一样,停//下最后一个动作,夏油杰的右手依然环在千鹤的腰间,她的左手与他的右手手掌相抵,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抬眸的时间,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她听到夏油杰落在她耳畔的叹息:
“莉奈,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他的音色与少年时期别无二致,却莫名的带上了一点苍老的意味。千鹤忽然有些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倒不是担心夏油杰会黑化,而是她隐隐察觉到,有些遗憾是她终身都没法弥补的,哪怕她拥有神器之力,可以照见未来。但人生里总有一些事,是注定得不到圆满的。
下一曲,山田美咲来邀请夏油杰跳舞,石田武同千鹤舞了一曲。那之后山田美咲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头疼的厉害,想去花园里透透气。
千鹤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人表面上要山田美咲好好休息,却在山田美咲离开主会场后,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是咒术师,要跟踪一个普通人易如反掌。山田美咲和陪伴的佐知子阿姨来到花园后,她在一处凉亭坐下,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从随身的名牌小包里,拿出了一封信。
“杰?”千鹤压低声音道。
夏油杰:“奇怪,如果是诅咒信,为什么她不第一时间拿给我们?”
“反正,自从知道她抽烟之后,我对她的滤镜已经少了很多果然看明星就是不能带太大的滤镜。”
夏油杰凝视了一会,说:“她好像很恐慌的样子?”
不远处,山田美咲在看完信后掩面哭泣,佐知子阿姨接过信件看了看,然后低声安慰她,千鹤的耳力非比寻常,夏油杰将咒力灌注在耳朵,也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山田美咲:“佐知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佐知子安慰道:“您不用担心。夏油先生一定会将所有咒灵都杀死的!”
“夏油今天杀死咒灵,可明天呢?后天呢?如果那个人还是不肯放过我呢?他这样的特级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吧!我,我怀疑是当年火灾事故被波及的人,来找我算账了”
“小姐,您当年善后做的很好——”
“可是不能保证没有人怀恨在心不是吗?比如那个叫雪绘的女孩子。”
“天道雪绘?您不是出钱给她去修复样貌了吗?”
“但听说她因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有应激情感创伤什么的,这种心理疾病,怕是一辈子都很难治好的,如果是她想对我下手怎么办?”
“小姐,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快把这封信给夏油先生看吧。”
“不行!这上面很清楚的交代了当年事故为什么我才是真正的,保不准,这家伙除了要我活得心惊胆战以外,还想让我身败名裂,最后死无全尸那个夏油,看起来就像是会把真相公之于众的人!当初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把罪名都推到田村的身上啊!”
此刻千鹤觉得,山田美咲的滤镜在她这里,已经碎成渣了。
佐知子阿姨踌躇道:“小姐——”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不可以!不可以!我的事业会毁掉的!我,我应该叫阿武帮我想办法,出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让夏油帮我把下咒的人找出来就可以了!一亿不够就两亿,三亿——”
山田美咲的声音越发惶恐和沙哑。
佐知子:“小姐,万一那个夏油杰是个趁火打劫的人怎么办呢?还有那个伏黑甚尔,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他们要是以此为把柄威胁你继续给钱怎么办?要我说,还是坦白了吧!”
“不能坦白!”山田美咲声音忽然高昂起来:“不许你说出去!不许你说出去!”
“可是,这上面写着,如果您不在今天晚上,当众承认当初做的事,那诅咒会降临,杀死石田先生,爱丽丝小姐,史蒂夫和杰瑞米先生,小姐——”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反正我有钱——”
她话音未落,夏油杰忽然按住了千鹤的肩膀:“警报响了,通知直哉和伏黑先生!想办法疏散所有宾客!”
“是!你自己也要注意——”
千鹤话音未落,花园里原本静默绽放的的各色鲜花,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到了极致,刹那间,无数金色的,体型酷似乌鸦的诡异鸟儿扑棱着翅膀极速飞出,如同一场金色风暴朝着宾客们集中的大厅席卷而去。
夏油杰早有准备,潜藏在花丛中的蘑菇咒灵们纷纷暴起,挥舞着藤蔓,打碎了金乌的翅膀。
“不好!住手!”夏油杰脸色突变。
金乌被藤蔓击中成两半之后,很快又分裂成四只金乌。
“它可以分裂!糟糕了!”
然而夏油杰的阻止已经晚了,金乌在分裂之后数量更多,他召唤出了常用的蠕虫咒灵,但金乌的速度非比寻常,而且只要撞击到墙壁,角落,花丛,也会分裂,它们纷纷以极速冲向了大厅。
室内原本的歌舞升平,突然变成了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混乱。
而就在这时,千鹤突然佐知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夏油杰看了那边一眼,沉声道:“我去祓除咒灵,山田小姐交给你了!带她远离这里!”
“是!”
千鹤朝着山田美咲奔去,她此时已昏倒在佐知子阿姨怀中。
“我掐了她的人中也没用!”佐知子哭道,“黑羽小姐,快想办法救救她!”
并不是因为惊吓那么简单,千鹤只要凑近山田美咲,就感觉到了诅咒的气息。
她将山田美咲背在背上,说:“阿姨,我们先带着山田小姐离开这个地方!”
佐知子也算经历过风浪,马上冷静了下来:“我叫司机送我们回宅子!”
伏黑甚尔跃到千鹤身边,说道:“石田成一半小时前走了,他要求我不能跟着他。千鹤,石田武先生也是我的雇主,现在先将他和山田一起保护到宅子里。我和直哉会负责疏散的。”
千鹤重重点头,又说:“用打火机触发警报器,也许让宾客误以为是火灾会比咒灵好解释。”
她回头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不再犹豫,背上山田美咲,朝着大门快跑而去。
车子将他们载离了豪宅,很快就开回到了宅子里,千鹤背着山田美咲回到主卧室,石田武已提前回到,看到未婚妻昏迷不醒,激动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诅咒!石田先生,现在情况很突然,不能再保密了,我们必须请求东京高专的同事们帮忙,并且通知北海道这边的爱//奴咒术联,如果他们也能到现场帮杰的话,
祓除咒灵会更快!”
石田武面色惨白,颤抖着嘴唇,“不,不好吧?这场慈善晚宴,如果出现咒术师的话,说不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啊这对迪生集团的剩余,和我们投资的电影——”
千鹤打断了他的话,怒道:“石田先生,现在是祓除诅咒重要,还是那些虚名重要?”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伊地知的电话,幸好伊地知先生很快就接了。在千鹤简单把事情陈述之后,伊地知表示要稍微查一下资料,需要等待至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石田武急道:“那美咲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千鹤观察了下山田美咲,她的额头开始出现一朵酷似莲花的面纹,但颜色却是黑色的,千鹤绞尽脑汁的搜索她在图书馆和上课时看过的资料,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她一无所获。
“二十分钟已经是最快了,伊地知先生是高专最优秀的辅助监督,他肯帮忙就一定没问题。”千鹤也只能这样安慰石田武。
约莫十五分钟后,伊地知打来了电话:
“千鹤同学,我调查了一下高专资料库和近几年咒术师协会案例记录,山田小姐这个样子,跟全霓虹各地一些突然陷入昏迷状态,疑似被诅咒的人很像。但遗憾的是,我们目前还未能将这些人成功唤醒,也不清楚他们是因何诅咒陷入了昏迷。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千鹤一颗心沉到谷底,但还是说:“谢谢您,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说:“北海道的咒术师协会我已经联系了,但是他们昨天出动了大部分精英去最远端解决咒灵了,短时间内能赶到的,只有准二级的咒术师。”
千鹤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挂下电话,她对石田武遗憾地摇了摇头。
石田武因为太过紧张而支撑不住,浑身虚脱地坐回了椅子上。旁边的佐知子阿姨是看着山田美咲长大的,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等一下,您的堂弟呢?把他叫来吧。”
石田武诧异道:“叫成一来做什么?他又不是咒术师。”
“我问您个问题,石田成一是否有交往过一个叫雪绘的女孩子?”
“我不是很清楚成一的感情生活。”石田武不明白这时千鹤为何还要八卦,他想了想,说:“不过他确实之前秘密和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交往过,我记得大伯生了很大的气,因为他是个非常看重门第的人。可能是因为感情生活不顺吧,那姑娘去年年底因为抑郁症的缘故,好像已经去世了。”说及此处,他还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也许诅咒成一君下的”
“胡说!”爱护堂弟的石田武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不许你污蔑成一!他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去诅咒未来的嫂子?”
“如果,他的嫂子是害得他的恋人毁容,换上抑郁,并最终走向死亡呢?”千鹤沉声道,“石田先生觉得这还构不成杀人动机吗?”
“呜呜——”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床铺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山田美咲的手指居然动了动,石田武的注意力瞬时都回到了未婚妻身上。
“美咲!美咲!你醒了?”
他抱着山田美咲的肩膀,将她慢慢抱起来,如同珠宝一样呵护在怀里。
“是阿武?”
“是我!”石田武激动道。
佐知子阿姨朝千鹤使了个颜色,暗示她现在应该留出一定空间给这对恋人。千鹤心里暗暗觉得事情诡异,但她忍着尴尬的情绪,在旁边看了十分钟,发现山田美咲的谈吐神情和以往都没什么区别,而自己这个电灯泡也越来越不刺眼,便跟着佐知子来到了屋外。
战斗或许一触即发,千鹤将晚礼服换成了高专的制服。
屋外,清风月朗。
千鹤正忧心忡忡地看向了聚会所在的方向,忽然嗖嗖的两声,两个男人在千鹤面前稳稳落地。佐知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伏黑甚尔肩扛着噬魂刀,旁边站着禅院直哉,两人看起来均神色严肃。
“你们怎么回来了?都疏散完了吗?”千鹤忙问。
“有些人看到了古怪的鸟,大部分人还是以为是火灾,我按照你的要求触发了警报器。”伏黑甚尔道。
禅院直哉冷笑:“放心,那帮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这边,山田美咲怎么样?”
“她醒了,正在跟石田先生说话呢。话说,杰呢?”
“特级金乌出现了,是由无数小金乌凝聚而成的。”伏黑甚尔见千鹤瞬间苍白的脸色,他语气放得更温柔一些:“别担心,夏油杰至少有四个特级咒灵,加上他本人的实力,对付一只特级金乌应该没问题。我想,他应该是想把这传说中的特级咒灵也收为己用。他让我跟你说,别担心他,照顾好山田。”
“可是也太冒险了,如果合作的话,会不会更好呢?”千鹤沮丧的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其实她大概能猜到夏油杰不愿意合作的原因,如果打发禅院直哉回来帮自己的忙还算正当理由,不愿意跟伏黑甚尔合作,则是因为过去的那场仇怨还没有消解。
也是这种事情可急不来。
“你拿着这个,先凑合用。”伏黑甚尔从丑宝口中拿出一把长剑,“青虹剑,一级咒具,比较适合女性。”
千鹤道谢接了过来。
就在三人各自怀着心思的时候,忽然空间瞬间凝固,三个人都警觉地抬起头来——
一股极强烈的,毛骨悚然的诅咒气息从室内蔓延开来。
千鹤一把抓住了佐知子的肩膀,带着她纵身一跃,跃到了北苑所在的花园,喊道:“阿姨,往大门跑!快!”
禅院直哉骂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灼:“蠢货!来不及了!抬头看!”
千鹤猛然抬起头,一块透明的,巨大的如同帐一般的幕布,如同水幕一般缓缓围绕着宅子,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将整栋宅邸笼罩其中。
“是帐吗?”千鹤颤声道。
“不是哦,是我设下的结界。降下结界之后,谁都别想轻易出去了。”
山田美咲所在的房间被打开了,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身穿红晚礼服的山田美咲,正优雅地拖着石田武的尸体款款走出,她的右手还拿了一柄巨大的砍刀,刀刃上尚滴落着鲜血。
“斩魂刀!”伏黑甚尔握着刀柄的手骤然用力,眯起眼睛,罕见的震惊出现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道:“传说中的特级咒具,你是血罗刹?”
血罗刹!
千鹤在历史课上看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血罗刹原名白井智子,平安时代的女诅咒师,巅峰时期甚至被人称之为仅次于宿傩的诅咒师。能拥有这个称号,可见其实力之强。因酷爱杀人,尤其残害咒术师,因此才被人忘了本名,改称为血罗刹。
“哦,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妾身的名号?真是不胜荣幸啊。”血罗刹顶着山田美咲的脸与声音,娇滴滴地笑了,“你们是禅院家的血脉,你是——”她看向千
鹤,歪了歪头,样貌娇憨却笑容恐怖。
“啊!果然那家伙守了信用呢!这幅身体跟我果然很匹配,哈哈哈哈!”她放声狂笑。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她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魂刀,眼神阴冷,“反正不管你们是谁,今晚都会死在这里。至于这位漂亮的小美人嘛~我可以多留她下来玩几天。”
千鹤明白了。
是受肉。
情况和悠仁是一样的,但悠仁强大特殊的体质反而如同牢笼那般困住了宿傩,山田美咲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山田美咲是何时被受肉的呢?采用何种方式?难道从昏迷的时候就已经——
“啊,会比你们想象的时间更早一点。”似乎看穿了千鹤的心思,血罗刹笑道,“其实,就在你们到来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夺走了山田美咲的身躯和神志了。怎么做到的?哦,你们留着到地狱里去想吧。”
禅院直哉冷笑:“谁去地狱还说不准呢。”
“小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血罗刹将石田武的尸体丢下,大步走来,笑说:“不过呢,禅院家的血脉那是不能小觑的,尤其是这位天予咒缚,光看起来就很强大。那妾身就领教各位的高招了,领域展开——千重梦境!”
随着斩魂刀的刀尖扎入地面,地表巨大的颤动传递到三人的身体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面镜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将伏黑甚尔层层叠叠的包围起来
他听到了无数乌鸦的声音。在遍布乌鸦的霓虹,无论是在古都京都,还是繁华的东京,他对这声音永远都不会感到陌生。
乌鸦的声音总带着一股苍老的意味,母亲说过她很害怕乌鸦的叫声,因为那总会让她想起在禅院家看到的惨状——
被咒灵活生生吓死的佣人,残余的尸体会被某些有天赋而沾沾自喜的少爷们,“赏赐”给乌鸦们吃。
“一定要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啊!”
他看到母亲挺着大肚子,一次又一次的光顾神社,对着神明深鞠躬许下一个又一个的愿望。
结果,祈祷没有用,她生出了一个天予咒缚。
他看到母亲在大雨磅礴的夜晚,被父亲抓着手臂,连踢带踹地丢出屋外。
冰冷的雨水瞬间湿透了她单薄的里衣,女人美丽的面容上交织流淌着泪水与雨水,她嚎叫着跪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球球你,让我见见孩子们!”
然而,她的吵闹换回的是丈夫开门后又一用力的飞踢。
“滚开!你这个丢脸的货色!”
“如果因为你生下的东西害得我没能继承到家主,我一定要把你们母子都丢到咒灵堆!”
“走开!贱货!”
伏黑甚尔的耳边似乎可以听到堂弟禅院直哉——是已成年的堂弟的尖利叫声。
在明知是幻境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迈出步子走到了绝望的母亲身边。
“母亲”
“甚尔?你是甚尔吗?你,你都长那么大了?”母亲还是那么年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分明知道这是假的,却还是在她面前跪倒下来,任由她环住自己的头,在耳边低语:“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就在他慢慢闭上双目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硬生生插入了他的背部,刀身尽数没入,已没至刀柄。
“母亲?”他难以置信,艰难地回应,声音沙哑。
“你这个让我蒙羞的东西!”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比沙沙的雨声还要刺耳,她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
下一秒,伏黑甚尔已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他多年锻炼出来的警觉和身为天予咒缚的速度,还是能避开的——
因癌症故去的晴香没有打伞,孤零零地站在雨幕里,浑身都浇透了,惠继承了她略微柔和的眼睛,她抬起头,神色幽怨,一张脸了无生气,像是从阴间回来的鬼魂
也许,就是鬼魂。
“甚尔,你还记得我走之前嘱托过你的话吗?”
“我”
“他早就忘记了!这个人渣,连我是男是女都没有分清楚,随便给我起了一个名字,还将我卖给禅院家!”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东南方向响起,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伏黑惠,双手做出了十种影法术的手势,随着他一声高喊:“满象!”
大象从天而降,无数的雨水被它的巨鼻吸入,然后尽数朝着伏黑甚尔喷来,犹如一道凌厉的水箭。
甚尔飞速后退,但水箭的速度竟然胜过了他,想到可能是身在他人的领域里,是百分之百命中的效果,他心生绝望,果然胸口多了一条深深的伤口,人类的血液喷薄而出,飞溅在了地上,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是真伤
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的缓缓蹲下,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受伤到如此地步。
看来被人称之为宿傩之下的女诅咒师,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身后,甚尔母亲挥舞起带着锐利的鞭子,一鞭抽下,疼的甚尔打了个滚,背上绽开血痕,所过之处,拖出一道道血迹斑斑。
明知道是领域的幻境,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对至亲至爱之人动手。看来,这是“千重梦境”真正致命之处。人会陷入被攻心的绝境里,不敢面对的愧疚,无法斩断的执念他无法看破,无法逃出,除非,生命被“挚爱之人”夺走。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夹杂着深深的苦闷和压抑,伏黑甚尔再次抬起头来,眼前站着的是身着高专校服的千鹤。
“千鹤”
她含着眼泪:“甚尔先生!我找到了要破除这个幻境的办法了!”
“什么?”他猛然抬头。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泪珠盈然:“您的挚爱之人必须死去一个你在这世上还有牵挂,有惠和津美纪,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也应该孤零零的去。我知道您没办法下手,所以——”
甚尔瞬间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倏然抬头,想要制止千鹤以剑自、杀,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母亲的鞭子缠绕了过来,他的身躯被捆绑在了鞭子之中。
“千鹤——”
剑尖自千鹤的胸口贯穿而过,然而,甚尔却没有看到属于人类的血液,反而是属于咒灵的,紫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响。
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止息。
禅院家古朴的宅院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夜晚清新的空气再次钻入甚尔的鼻尖。
**
“我最讨厌的,就是玩弄人心的把戏!”
随着千鹤的怒吼声,“千鹤”发出凄厉的惨叫,炸裂的紫色的血雾飞溅而过,转眼消失在风中。
“禅院直哉,你还能站起来吗?”
真正的千鹤浑身沾染血迹,校服上留下了无数刀剑的痕迹——看来她也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她单手持剑,剑尖垂地,夜风扬起她的发梢。她站在伏黑甚尔和禅院直哉面前,傲立于夜色之中。
禅院直哉颤抖的挤出了一个声音,还没等到千鹤听清,他就晕倒在了地上。
可恶!
不愧是超强的女诅咒师!
“居然能打破我的领域,你不是准二级咒术师那么简单吧?”血罗刹面露诧异。
说罢,她伸出左手,手中慢慢燃起了一团妖异的火焰。
千鹤将术式灌注于甚尔的咒具上,冰凌覆盖住了长剑。
“五行术式?”血罗刹一怔,随即咯咯娇笑:“如此,我们也算是有点缘分了。妾身会的可不少,不过天赋刚觉醒的时候,就是觉醒了这五行咒术。”
火焰忽然从她的手上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飞向四方。
原本按照计划,石田夫妇会在豪宅里过夜,明天晚上才会回来。所以佐知子阿姨特地安排了临时工人们晚上住在佣人间,打算趁着主人未归之前做工的。
火焰的速度飞快,千鹤的耳边不断响起佣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火焰和凄厉的哀嚎中,血罗刹放声大笑,姿态狂妄,宛如真正的恶鬼罗刹。
千鹤看向了佐知子阿姨所在的方向——她没能成功逃走,已成了一具干尸。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杀人最有乐趣了!喂,小妞,我真的很有兴趣,你到底怎么破解我的领域的?”
“你想知道吗?”千鹤忍无可忍,灵力在她体内四处乱窜,如同暴走的洪流,她纵身一跃,双眸迸发出愤怒的寒光,举着剑狠狠朝血罗刹劈去。
她将血罗刹的话还给了对方:
“那就去地狱里想吧!”
**
“石田成一与北海道隐匿行踪多年的诅咒师签下契约,企图让山田美咲活的心惊胆战,最终身败名裂。但他做的过头了,害死了其他无辜的性命。石田成一和该诅咒师都已被北海道咒术师协会控制。但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毫无品味的屏风,刺眼黄色的破灯,躲在后面隐匿的身形,最重要的是——
烂橘子们散发的臭味在鼻尖萦绕。
真是的,居然还没结束?
“我们在石田武的宅邸和大和村发现的多具尸体”
“通过残秽检查,判定是源千鹤和夏油杰所为五条悟,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刚才问话和报告情况的是源千鹤的父亲,曾经的咒术高层一把手。
现在已经沦落到了要负责发言的程度了,过去臭老头子都是装成哑巴,总是一言不发毫无贡献的,跟个摆设似的。看来老头子真的很想多出点力气,重振家族声威啊。
其他的可恶橘子,也是不想做被打的出头鸟,所以怂恿源先生出来说话吧。
真是令人心烦呢。
三天前,五条悟刚去处理另一个学生远山若叶不小心闯下的大祸——在与惠抓捕诅咒师的时候,若叶没有听从指挥,擅自行动,被诅咒师抓去关了一天一夜,在将死之际幸好五条悟及时赶到。
因此夏油杰昏迷和莉奈入狱的事,没人及时通知他。从伊地知战战兢兢的表情来看,大概率他是被高层的人威吓过了,所以没敢同自己提前透露一个字。
杰很罕见的受了伤,而且至今昏迷不醒,但他的罪行没那么严重。
千鹤,他的莉奈,则是杀了人。
“五条悟——”
“听到了。”五条悟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他只是在寻常的日子里,跟咖啡店的店员要了一杯超甜的抹茶咖啡而已。
“所以,你对调查还有什么疑惑之处吗?”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全部吧。”
“什么意思?”源先生怒道,他知道五条悟总不可能杀光他们所有人。这六眼再厉害再狂妄,也是知道平衡的,不过,这臭小子这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
“就是说,我要自己调查。因为第一,杰不会伤人;第二,千鹤更不会杀人。”
“她可是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搅在一起的——”
“注意下用词。”五条悟语调骤然冷了下来,“不要用这种具有歧义的词汇,什么叫搅在一起?源先生,您应该知道,您之所以还能活着在这里跟我叽叽咕咕个没完,完全是千鹤曾跟你姓过一段时间的面上。”
全场沉寂了下来,仅有呼吸可闻。
五条悟揉了揉肩膀,说道:“好了,会议到此结束。报告叫伊地知给我就行,过段时间,我会给出一个真正的调查结果的。”
“等一下!你要去哪?”源先生还是忍不住喊道。
五条悟回过身,“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监狱里接我的学生了。”
“哦,对了。”他将墨镜拉下来,露出湛蓝色的眼睛,“你们没有蠢到让她吃苦吧?”
第83章 【修罗场在夏油归国后引爆】p11【7k5……
其实,被关进监狱的这三天,日子比千鹤想象中的要好过,港城电影的“监狱风云”没有在咒术师的监狱里上演。
负责押送和看守的咒术师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但没有问千鹤暗示过任何贿赂,更没有动不动挥舞咒具打人。
监狱也分不同的层级,像当年关押忧太的地方,属于咒术界封印强度最高的监狱。
据说那里的每一寸墙壁都贴满了咒术界最玄奥,最厉害的符咒,为的就是能尽可能控制住强大危险的诅咒师,或是忧太带来的,里香等级的咒灵。
对千鹤的实力定位存在矛盾。在证件上她仅仅被认定为准二级的咒术师,理论上寻常监狱就足以关押。但她在三日前的血战中却斩杀了传说中的顶级女诅咒师——血罗刹。
想必高层为此召开过会议,最终在反复权衡下,将她关在了一级监狱处。
这里有床有被单,还有马桶和洗漱台。男女监狱分//开。
一日三餐会准点送到,她不用去食堂吃饭。她能感受到禁锢咒力浮动在房间四周,这大概是一级监狱的保卫措施。
千鹤在床铺上翻了个身。
“所以,我休想在这里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赎》。”
在知道纠结和担心都无用之后,千鹤很快找到了解决烦闷的办法——跟系统对话。
系统倒是很耐心:“宿主别担心,五条悟一定会来救你的。”
千鹤甩出问了上百次的问题:“不知道杰怎么样了?”
系统:“只是晕过去而已,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有硝子在,他出不了什么事。夏油杰是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他可是非常宝贵的资源,而且他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声望,就算他醒了,那些老橘子也不敢像审讯你这样审讯他的。”
“可是——”
系统柔声道:“已经是第三天啦,五条悟再忙也会来救你的。宿主,要不要我给你播报一下好感度?距离您的八百八十八万美金又近了一步哦!而且黑化值都有降低,您不用担心有我说的那些危险。”听起来,系统是试图让千鹤振奋起来。
千鹤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知道现在不是聊好感度的时候。但她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很多事挤在脑海里,无人探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打开了后台面板。
她只查阅了好感度,除了五条悟,夏油杰和七海建人,其他人全部满点。
“啊,都满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本来对你的好感度就差不多满了。大家应该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都很担心你呢。担忧也是爱意的一种呀。”系统解释道。
【五条悟好感度:90/100】
【夏油杰好感度:97/100】
【七海建人好感度:90/100】
千鹤蹙了蹙眉,在床上翻了个身,苦笑道:“因为担忧上涨好感度我宁可不要。”
系统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别这样想,他们担心您,是源于对您深切的关怀呀。等离开之后,您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出幕后凶手,这样您才是真正为那些无辜的逝者报了仇。”
千鹤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在纯白的布料留下一道道褶皱,咬牙道:“我会的!”
**
有脚步声。
千鹤敏锐的听觉立即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异动,她迅速翻身起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系统说:“也许是五条悟来了!”
这次她们一人一统都没有想错。
随着“咔哒”的一声,监狱一角的咒力应声解除,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打开了,她听到五条悟的独特的,熟悉的脚步声率先踏了进来。
几乎在辨认出脚步声的同一时间,泪水涌上了千鹤的眼眶。
在监狱里的这三天,她也回忆过与夏油杰出行之前,同五条悟那场吵架。
在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之时,千鹤甚至一度认为,或许她再也出不去,见不到他了。
“悟?”她盯着他,颤声道。
“千鹤!”
她就像是在囚在蜘蛛网中,倦
怠到再也无法扑棱翅膀的美丽蝴蝶。此时的莉奈穿着难看的灰色囚服,在听到自己呼喊时,迅速翻身下床,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千鹤踉跄着翻身下床,忽然感到膝盖一软,差点要跪倒,但朝向他的奔跑势头还在,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张开双臂,想扑进熟悉的怀抱里。在即将完全摔倒之前,五条悟结实修长的手臂已接住了她。
他将千鹤扶了起来,放在纤腰上的手,稳住了他的身形。他先是用指//尖试探性一般的触碰她不堪一折的腰肢,接着是整一个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来,熟悉的暖意透过大手传来,两人都没有顾忌在场两个外人的眼光,紧紧拥抱在一起。
千鹤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手指攥紧了他的制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然而在失控的哭泣中,她的内心却是无与伦比的宁静和安稳。
“对不起”
“我可没记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我让你担心了。”
“哎呀,担心什么的,英明强大的五条老师已经习惯了。”
“杰还好吗?”
“别担心他,他一切都好,硝子说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五条悟吻了吻她的发顶。
只有进来之前,千鹤被允许短暂的冲了个冷水澡,再换上了囚服,她自然没有机会能洗头。头发上还残留着那天晚宴前精心打扮的发胶香气,与一场血战之后飞溅的血肉一起,混杂成了刺鼻难闻的气味。
是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气味,五条悟的吻却没有一点敷衍。
“我抱你起来。”
他小心翼翼,甚至有点笨拙的将千鹤打横抱起。她改做环住了五条悟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抽抽搭搭的哭着。
她每抽搭一次,旁边两个咒术师的心跳就加快几分。
明明明明没有对她实施任何暴行啊!
怎么哭成这样了呢?
而且他们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吧?可那番举动,两人身体紧密箱贴的程度,分明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思及此处,男咒术师下意识地朝五条悟投去了询问的眼神,恰好六眼抬起头,仿佛路过一般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
他心底一寒,整个人好似遇到了咒术师生涯最可怕的危险,僵立在原地,迟迟无法动弹。
另一名咒术师没有被五条悟盯这么一眼。她是新人,加上刚上任,因为抱持着想转正的心情,强忍着克服了恐惧,三两步走到五条悟面前拦住了他:
“五条先生,很抱歉,您现在还不能走。刚总监会说,还要对源千鹤小姐进行再次审讯。”
五条悟冷淡道:“我说过了,这个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他们是不肯放人吧?”因为对方是女性,又是新人,五条悟表现的要客气有礼许多。
没想到,环住五条悟的胳膊忽然松开了,千鹤转过脸去,对年轻的女咒术师说:“我接受,但是我希望五条老师也在,因为我想他亲耳听到我是如何陈述整件事情的始末的。”
女咒术师有些惊讶,本以为千鹤一见老师就哭哭啼啼的,其实是个个性娇弱,容易受惊的女孩子。更何况她环抱住五条悟祈求庇护的样子,真的很像瑟瑟发抖的雏鸟。可没想到,转眼间她居然能拭去泪痕,露出坚毅的眼神,像个像个即将奔赴法庭战场的律师。
“那我去请示一下总监会。”
千鹤点头:“麻烦您了。”
约莫半小时后,经过家入硝子检查,已确定千鹤伤口痊愈,没有大碍。在五条悟的坚持下,千鹤得以换回了高专的校服,她将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以衣着整齐的姿态,进入了五条悟经常抱怨的小会议室。
由于这场审讯是临时发起的,他们并未前往正式的咒术法庭,而是来到五条悟日常述职汇报之处。不过这也足够了,毕竟那些屏风后,端坐着源先生在内的,霓虹咒术界最高层或是他们的全权代表。
“没有地方坐哦,千鹤。”五条悟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说:“我每次来都是站着的。他们腿脚不好,都是坐着的。不过,我也蛮喜欢站着的,这样我就有一种随时可以走,不用在这里浪费光阴的感觉。”
见他露出微笑,千鹤也忍不住弯眼笑了。
“肃静!肃静!”
源先生低沉的声音传来。如果这是在法庭之上,千鹤相信他一定非常热衷扮演法官的角色,他恨不得手边就有个法槌。
“源千鹤——”
“错了,只是千鹤,我已经跟你解除了父女关系,这事已传遍咒术界,得到了公开的认可。如果您打算要审问我,请严肃对待每一个称呼和用词。”
屏风后漆黑身影本是一动不动的,但因为千鹤这一句话,他们的身影有了些许动摇。
“好吧好吧千鹤,经过残秽检测确认,你于x月x日,北海道函馆市石田武宅邸和大和村区域,共导致二十二名非咒术师致其死亡。石田武宅邸中的十五名受害者的遗体上,检测出你的五行术式残秽痕迹,以及你当时手中所持有咒具一级青虹剑。北海道爱//奴咒术联三名二级咒术师,三名准二级咒术师,也作证,他们赶到现场时,亲眼看到你用咒具接连杀死两名非咒术师:和田敦子和高木金次。千鹤,你是否使用术式和咒具对这些非咒术师发动了攻击?”
千鹤点头:“是。”
“你知道你的攻击会对非咒术师产生严重的,甚至是致命的后果?”
“是的。”
千鹤感觉到五条悟在她身后动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看,她不需要,她可以自己应付。
“你也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破坏咒术师联合会长达千年的契约精神,也是对百年法典的公然践踏?”
“您说错了。”千鹤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等的就是他提到法律。
“什么?”源先生语气里憋着怒火,这小妮子是仗着五条悟在背后支撑吧,瞧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咒术师不允许伤害非咒术师,是平安时期,自天元大人亲自确立的咒术师统一契约,是公开的,得到广泛认可的契约。随着时代的进步,咒术界与时俱进,也在人类迈入司法时代后,我们同样建立了相应的法律体系,并进行持续性的修订和完善修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咒术师行为合理度约束》一案中,第八条的特殊情况里明确规定,当咒术师在其生命或其他普通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允许使用咒术进行正当防卫和保护其他的非咒术师。”
“不用你去提醒我——”
千鹤无情地打断了源先生的话头,继续道:“我们咒术师执行任务,从诅咒手中救出过无数普通人,那些时候我们是可以按照特殊情况处理的,难道为了保密非咒术界的存在,就不管普通人的死活吗?这好像有违天元大人的旨意吧。”
“问题在于你杀了那些非咒术师——”
“我说过了,之前的审讯我就已经说过了。石田宅里的人不是我杀的!诸位,五行术式并非独一无二的术式,历史上拥有此类术式的人比比皆是。山田美咲那时不是普通人!她的身体和意识已经被千年前的女诅咒师所占据,石田武宅邸里的非咒术师都是被她伤害的!血罗刹的狠毒,诸位难道没有从历史的记载中看过吗?而且,之前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禅院直哉已经为我作证,如果您没有听够的话,可以按照程序,再次将他传唤过来,重新提问。”
“谁不知道你是用自己的姿色——”屏风后面,或许是因为一直一无所获,又被曾经的“女儿”克制到气急败坏的程度,源先生失去了他以往的教养,拍桌而起,黑乎乎的身影在晃动。
千鹤向后伸出右手,与五条悟的手相握。
她低声道:“我没事,我可以应付,你不用帮我。”然后,千鹤高声道:“您想说什么?把后半句说完吧。不过如果说
完了,可能此次事件结束后,我要跟您另一场关于名誉的官司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了许多的声音开口了。
“千鹤女士,您上次在审讯中,提到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之所以伤人,是因为受到了琴音的蛊惑,对此您还能想起什么细节吗?”
千鹤:“所有细节我都已经在当天同各位说清楚了。血罗刹在临死之前,她讥讽我,说夏油杰很快就要身败名裂的死去了。作为在场唯一还能行动的咒术师,我立即追着夏油杰的残秽来到了距离松风影视城不远的大和村。在那里,我听到了诡异的琴声,而夏油杰痛苦地抱着头半跪在地,他似乎在竭力地抵抗着什么。而村民们不少村民们陷入了疯狂的自相残杀。
和田敦子举起镰刀朝着一个抱着婴儿,七八岁左右的女孩跑去。女孩子的背部已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眼看着镰刀就要将孩子们砍成两半,我迫不得已才制止了和田敦子。但即便是那时,我也只是制止她。直到琴声骤然加剧,那些被影响的居民们彻底异化成了嗜血的怪物,朝着我和一些神志还清醒的村民攻击而来。他们力大无比,速度堪比咒灵,就连北海道的咒术师们也陷入了痛苦的状态为了阻止更多的暴行出现,保护尚未被波及的无辜者,我别无选择。”
“后来呢?”年轻人问。
“琴声消失了。”千鹤如实回答,“是琴声混乱了他们的神志,让他们变成了那样。”
一个老头冷笑道:“我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笑话。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没有被影响呢?”
千鹤张了张嘴巴,这次她询问的看向了五条悟。
对于神器的事,五条悟的主张是暂时不对外公开,所以知情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千鹤的同期们都一无所知。因此,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下,千鹤没有对外透露。
那年轻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千鹤女士,如果要编谎话的话,至少要想清楚怎么圆回来。”
“她没有撒谎。”五条悟松开千鹤的手,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步,“千鹤是神器的转世,如果没估计错,那是神器之一的琴,拥有可以操作人心的强大力量。当然,我想琴的力量应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
“神器转世?”那年轻人喃喃道,“不可能,这只是传说而已,不存在的。”
“各位忘了天元大人了吗?”五条悟语气带笑,有点懒洋洋的,“天元大人无所不知,是咒术界最权威的存在,也是她开头制定了咒术界的规则,就连她都知道且认可了千鹤作为神器的转世,诸位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她啊。”
他此话一出,场内一片静默。
“换言之,作为神器转世的千鹤,不受到琴的影响,是合乎逻辑的。”五条悟的声音里带上讥讽:“如果她没有到场的话,也许事态会更加不可收拾吧。话说,刚才我单独在这的时候,没人跟我说北海道的咒术师们也被影响了啊。这种关键事实也要隐瞒吗?”
“你不也一样吗,五条悟?”那个苍老的老头再度开口:“神器转世如此重要的存在,你不也隐瞒了吗?”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似乎他也不能迅速回答这个问题,千鹤用平稳而清晰的语调说:“因为老师想要保护我。世人贪婪,总是祈求更多的力量,他是担心我遇到危险,担心咒术界陷入混乱。上次源夫人发动百鬼夜行,难道不足以引起警觉吗?”
源先生感觉被人抽了一耳光。
这个小贱货是自己的克星吧!
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赞同千鹤这番话:“咒术协会成立的初衷是保护咒术师和非咒术世界的安全,五条悟先生,在千鹤同学脱离源家后,您不仅是她的导师,也是她的监护人。您没有如实且及时的同总监会报告千鹤的真实身份和能力,这不禁让我怀疑您这位监管人失职。您有没有想过,您鲁莽的决定会对咒术界造成怎样潜在的威胁?”
失职?
一股怒火从千鹤心底里窜起,她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说五条悟失职。
“抱歉!我不同意您刚才的话!如果说五条先生失职的话,我想咒术界早就陷入危机四伏中了!以他的家世和实力,本可以跟那个禅院直哉一样,偶尔领点闲活,做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他甘愿屈就的做一个教师,日复一日为咒术界寻找最优秀的人才,他每天凌晨四点起来,只要你们呼叫,他都会过来开会,汇报情况。是他的存在让那些咒灵忌惮,是他的存在才让你们安心地坐在这里,而且还能罔顾事实的对我进行审判!”
她此言一出,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屏风后的身影不安的扭动了起来。
“夏油杰很快就醒了,你们也可以传唤他,让他对当时的情况做一个回忆。如果你们真的尊重法律,尊重事实的话,就请不要用权力压迫那六名北海道的咒术师,让他们说出实情来。所有我应该做的,应该说的,我都已经交代。我为我自己进行了该有的辩护。今川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父亲在竞选首相的时候,可是无数次提及司法公正的重要性。在适用法律条文进行判决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进行综合考量吗?这不是司法裁判的基本原则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写在了xx年《咒术师协会总法》的条文里!”
一片死寂。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一丝骄傲的微笑。
藏在屏风后的年轻人,正是霓虹政坛的如今的首相的二儿子。觉醒咒力之后,他被送往京都高专学习,是以一级咒术师身份毕业的。
千鹤曾陪同乙骨忧太去京都时与他有一面之缘,时间虽短,可她记性很好,记住了他的声音。
今川先生尴尬地咳了几声,才说:“我只是担心千鹤女士作为神器转世,其力量或许过于强大而无法自控——”
“如果您有案例证明我做出了失控的行为,我愿意为此负责。可是,诸位没有吧?况且,如果我真的失控了,在场的,除了五条老师,似乎也没有人能更好的接替他做我的监护人。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诸位,我等待你们的判决!”
藏在屏风后的源先生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速效救心丸。
而千鹤说完这段话,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里真的应该摆放椅子。
**
五条悟和千鹤走过长长的曲折的回廊,夏日的阳光刺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一下,在指缝间,她无意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车子旁的伊地知。
“伊地知先生!”千鹤高兴的朝他挥手。
“千鹤同学!五条先生!”看向五条悟的时候,男人的目光还是有点怯。
他们上了车,千鹤跟五条悟一起坐在后座。
“送我到家去,伊地知。总监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他们说没有完全弄清楚事实之前,千鹤需要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监管。”
“好的,五条先生。”
车子往五条悟所在的公寓驶去,一路上,伊地知很想问些什么,可后座的两个人安静的一言不发。但是在他视线不及之处,或许是某个转弯时的惯性使然,千鹤和五条悟,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在座椅的遮掩下悄然纠缠在一起。
五条悟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脑海里却是千鹤笔直的挺着腰肢,像一只骄傲的天鹅的模样。
密码锁滴滴两声打开了门,千鹤才刚踏进门,就被男人打横抱起,五条悟的柔软的两瓣唇压了下来,先是掠过千鹤的唇瓣,然后用撬开她的嘴巴挤进去,吮//吸着她的舌,然后是眼皮,鼻梁,和纤细的脖颈,像一只粘人的大狗狗。
千鹤没有制止她,她大概能从他的动作里知道,他已经渴望这一幕多久了,于是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了卧室里,落下无数毫无章法的胡乱kiss,她的目光随着他银色的脑袋移动,直到他再次与自己视线齐平。
“悟——”她开口了,泪水又落下来。千鹤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成爱哭包了。
“虽然硝子检查过了——”他笑说,“但我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才可以。”
千鹤的唇被吻得红艳艳的,她本想拒绝,但偏过了头,因为刚才的磨蹭,她的制服前两颗扣子都被蹭开了,因为失序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但她想了想,还是摆出一副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腰肢还是不盈一握,往上的丰腴没什么变化,身板好像略微单薄了一点,白皙的大腿蹭几下就泛起淡淡的,惹人怜爱的粉色全部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样,少女的脸颊的红晕已经没地方可以承载了,鼻头也红彤彤的,她轻声问:“可以了吗?我,我又有点肚子饿了。”
“我去叫餐?”
她心血来潮,说道:“可以做饭给我吃吗?炒鸡蛋也行。”
记忆被突然翻开,两人相视一笑。
五条悟其实想“吃”点别的,但看到她淡淡的黑眼圈,心里一软,白色的脑袋在她肩窝处蹭蹭:“好,我先叫送食材过来,然后给你做饭,你累了就休息一下。”
千鹤点头。
五条悟离开后,不知为何,她好像有些意犹未尽,无意识地抬起手抚摸了下被吻过的地方
好像没能发生什么,很遗憾的样子
他出去忙碌了。千鹤有些倦,记得五条悟会在床头柜抽屉里放一些蒸汽眼罩。木质的抽屉有点卡,千鹤不小心使劲过头,哗啦的一声,抽屉整个脱出,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掉出一个蓝色的盒子。
千鹤暗暗责怪自己鲁莽,她捡起那小盒子——
上面的英文标识千鹤一眼就认出了:
DUREX
等等!这上面其他的日文翻译过来应该是——
tu/点,螺//旋纹?
千鹤心如鹿撞,悄悄抬起头,朝着没有关好的卧室门外看去。五条悟正在接电话——他总是很忙,时时刻刻有事务。
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小盒子,所以是什么时候买的?
第84章 【修罗场在夏油归国后引爆】p12【预收3……
“莉奈!”
门外的五条悟挂下电话,喊了她一声,千鹤做贼心虚的将手中的小蓝盒子塞回抽屉里。
五条悟进来时,看到的是千鹤并拢双膝,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头,背脊虽然略显僵直,但脸上却挂着一副乖巧且无事发生的样子。
“刚才的电话是来自硝子的。好消息,杰已经醒过来了。硝子给他做了检查,一切正常。”
千鹤高兴道:“真的?!”
“真的。”五条悟笑说:“总监会那边迟早要找他问话。不过在那之前,他一定逃不掉夜蛾老师的唠叨。方才硝子在电话里说,杰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想把情况回忆给她听就跟那几位北海道的咒术师一样,杰也听到了缥缈的琴音,在那之后,他感觉身体的控制权有种慢慢被交出去的感觉。所谓的伤害村民的指控根本不成立,当时不少村民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了,杰是拼尽全力控制自己,尽可能的保护神志尚且清晰的村民,那些检测出的咒力残秽,不是为了害人导致的攻击,而是为了救人。”
千鹤蹙眉:“杰,应该能应付总监会吧?”
“会比我表现的要好。”他笑说,“对了莉奈,现在想想,其实那个今川是个挺公正的人。他是不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个性呢,在咒术界的总监会一展宏图也是个不错的理想啊。高层总算来了个比较新鲜的橘子啊,值得为此喝一杯毛豆奶茶呢。”
“悟我可不可以问下甚尔先生的情况?”
担心他吃醋不告诉自己,千鹤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
五条悟确实在听到甚尔的名字时有零点几秒的火起,但看到千鹤的神情,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禅院直哉保着他呢,放心啦。”
千鹤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禅院直哉也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吧,至少他对堂哥的敬意不是假的。
千鹤沉浸在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安然无恙的喜悦中,直到五条悟说道:“哎呀,打了个电话差点给忘记了。莉奈你想吃点什么?”
“我?”千鹤想了想,“我想吃葱油面,你会做吗?”
“葱油面?”他用霓虹人古怪的口音重复了一遍“葱油面”,然后打开手机搜索教程。
“嗯看起来不算难的样子。不过猪油做的话会更香吧?不知道哪里会有猪油卖?我给伊地知打个电话”
五条悟处事法则之:遇事不懂,就找伊地知。
千鹤暂时忘记了藏在抽屉里的蓝色盒子,她去重新洗了个澡,甚至给自己上了发膜。关在监狱三天不能洗头,对千鹤而言是个比关禁闭还可怕的惩罚。
难得享受一次“最强”的料理,千鹤打算把厨房全权交给五条悟,放任他各种忙活。
她在浴室里捣鼓出来,香喷喷的葱油面已经端上了桌。
“来自最强的拉面摊开张啦~”
千鹤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还很细心的泡了碗秋葵味增汤,千鹤先是呷了口热腾腾的汤暖胃,无视对方凑近的,满脸期待的神色,慢吞吞的用筷子挑起了口面条。
“唉,莉奈,来自最强的葱油面到底怎么样啊?”他一脸猴急的模样。
猪油的香气果然不是植物油可以比的,撞上葱段的辛甜,酱油的咸鲜,面条捞起来的时间也恰到好处,正是千鹤喜欢的软度。
“很好吃,有点像我姐姐做的味道。”
五条悟得意的挑眉,“这应该是最高的评价吧?”
“嗯,最高评价。”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倾身向前,在他的嘴角边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红唇一触即分。
五条悟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异常躁动的心跳。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十二年的光阴稍纵即逝。明明都是快三十而立的人了,她轻如朝露的吻掠过脸颊时,五条悟还是会有方寸大乱的感觉,此刻的心悸,与人生初见时并无不同。
“哎呀,不好意思,我嘴巴上有油!”她笑着抽了张纸巾,轻柔的擦拭他的嘴角。
很快面碗空了,千鹤盯着碗底青色的花纹,突然懊恼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
“忧太送给我的笛子!”千鹤抬起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笛子葬身火海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呢?早知道不带过去了。”
“哦?他还送你笛子啊?”
“嗯,一只很漂亮,很贵的,碧绿色的笛子。”千鹤沮丧道:“因为我跟忧太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在山坡下看我吹笛子的。人家为了给我买个笛子。天啊,如果忧太知道了,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责怪我没有好好保管吧!”
五条悟没马上回应。
听她左一个忧太,右一个忧太,名字就像挂在嘴边不能放下似的。五条悟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他意识到,需要提防的情敌数量比预期的要多。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莉奈在这上面纠结也没用啊。”试图让她高兴一点,五条悟伸手去捏她挺翘的鼻尖,被千鹤用手拍掉,他笑说:“忧太很快就从国外回来了,他可能会从国外给你带来比笛子更好的土特产吧。”
“比如某个部落的护身符?”她记得乙骨忧太不是去观光的,他去的那些地方,能拍成一部探险纪录片。
“好主意。”五条悟若有所思。
吃完碳水之后人容易昏昏欲睡,随便闲扯了一会高专中同期的情况,千鹤的倦意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躺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将她抱起,又将她放到了床//上,柔软的被子覆盖上来,千鹤在入睡前一秒,一个念头如羽毛般掠过:
如果能跟他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觉并不十分安稳。
朦朦胧胧间,千鹤开始做梦。
她还清醒的部分意识告诉她,凌乱的梦境碎片里,有些许是重复过的片段:
全身是烧伤,衣衫凌乱的七海先生,扭过头对悠仁说了什么,然后被神秘的特级咒灵爆成碎片;
惠血流如注,如死了一般倒在商店街的门闸上,不远处金色长马尾的诅咒师正对着高大的魁梧的式神瑟瑟发抖;
她还看到无数普通人的身体被抛入空中,他们嘶声裂肺的尖叫着,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改变注定死亡的结果
梦境幻化了——
千鹤看到繁华的东京市,她一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曾经是繁华的,因为她能看到超规格的液晶显示屏的一角,千鹤踩过遍地的断壁残垣,踩过无数碎裂的石块。
她看到有人站立着——
不,准确的来说,是半截身体站立着。
他的下半身的服装很像甚尔先生打斗时的练功裤,上半身在哪呢?
千鹤的视线移动到了那人的上半身——
她愣住了。
她用了揉了揉眼睛,看向站在旁边的那个人,黑色的头发,会在悠仁身上冒出的纹路——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不,不可能是!
千鹤的脑袋疼的要命,几乎就要炸开,在同一时间,她睁开了眼睛,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她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动的声音。
一把掀开裹着自己的被单,全身上下都像刚被火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千鹤缓缓将手从心脏的部位拿了下来,开始剧烈的喘//息,疼痛感没有消减多少,她努力想安慰自己:
“不过是个梦,不过是个梦”
然而,她
的安慰带了点自欺欺人的味道。一无所知的时,她还可以将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可自从她是神器转世这回事被多方确定下来后,她的噩梦就不能被解读为虚惊一场了。
千鹤下了床,赤着脚往客厅走去,她没有喝酒,意识却还半残留在睡意和梦境里,因此脚步有些踉跄。
颤颤巍巍的来到厨房,用玻璃杯给自己接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手撑在略微冰凉的厨房吧台上喘//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东京的梅雨季节到了吧?淅淅沥沥的声音里,千鹤想到五条悟,陡然的感到寂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两分钟,五分钟?千鹤专注地听着雨水,眼前无意识地浮现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的鞋子踏过雨水淋漓的街道,一如他少年时代,仗着无限术式,总是不撑伞,手插在口袋,快步行走的姿态。
滴答的熟悉声音,密码锁开了。
头顶的灯光亮了部分,五条悟看着呆立不动的莉奈,问道:“莉奈,你怎么不睡觉?都那么晚了?”
想到她好像从白天就开始休息了,或许这时睡够了醒来,五条悟心下了然。
他换了拖鞋走进来,刚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头顶,对方忽然一个转身,几乎是撞一般的撞进自己的怀中。
浑身干爽的他还是跟出去的时候气味一样,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千鹤将耳朵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莉奈,做噩梦了吗?”
他像有读心术一样,根本无法在他面前隐藏心思。
千鹤摇了摇头。如果是别的事她就交代了,可想到梦境里的场景,总觉得那些不吉利的事还是尽可能不提。
“是关于我的噩梦吗?”
她愣了一下,在他怀里抬起头。
五条悟盯着她这张莹润的小脸,满脸的惊慌和害怕,分明是一只雨中淋湿的小猫,他在怜惜的同时,占有欲蓬**来。
“没关系,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将莉奈带到沙发边,他坐了下来,莉奈却摇头表示不想坐下,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摩挲,大约那噩梦真的将她惊吓得不轻。
“梦见我出事了?”他歪头笑了,端详着千鹤略显苍白的脸色。他人高,哪怕是坐着也几乎与她的视线齐平,稍稍用力,将她又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双臂从两侧松松地拢住了她,将人圈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没有”她摇头。
“莉奈的梦有预言的功能呢,看到我出事了,很害怕很担心吧?”五条悟笑说,“可是,你之前不也逆转过梦境中的未来吗?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啊。就算你现在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知道莉奈会想尽办法守护我的,就像你守护杰一样。嘛,虽然我是最强,但偶尔也会希望被莉奈呵护一下啊。”
千鹤小声道:“我梦见,你被宿傩给可是,你说过如果对上宿傩你会赢的。”
“嗯,会赢的,别担心,先吃颗糖好了。”他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给她。
“真的?”咬着奶糖,千鹤说话略含糊。
“嗯,我是最强啊。”他嗤笑了一下。虽然有点缺德,但他很喜欢莉奈担心自己的样子,一副楚楚可人的勾人情态。
手在不知不觉的往上,从臀来到了腰间。她着了自己挑选的吊带睡衣裙,大手撩开裙摆,学着十八jin漫画里那样,顺着骨线清晰的背脊一路往上,千鹤被他的抚mo刺出鸡皮疙瘩,但她没有阻拦,让他得以一路畅通,手指落到了她白嫩无暇,浑圆的暧//昧边界。
将她柔软易折的身体抱起,因为安慰她而塞到嘴巴里的牛奶糖还没有完全融化,低头去吻她唇,舌头钻进//去与她共享了那颗津甜的奶糖,他吃甜点一向很快,几下的纠缠,奶香味已在两人的嘴巴里化开。一路的kiss,她不知不觉的躺倒在沙发上,五条悟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
高层公寓的透明玻璃,将雨幕隔开。千鹤盯着雨水是如何打到玻璃窗上的,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可她没有拒绝。
或许半是出于好奇,半是出于兴奋,总之她也不完全清楚自己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五条悟很轻易的缠住了她滑嫩的舌头,就像他平时吃奶糖布丁一样驾轻就熟的吮//吸。她的嘴巴不大,这么一点总是不够他吃。客厅里的灯光很柔和,幽幽暗暗的,透出一点儿情yu的靡靡感。五条悟终于不屑于玩夏油杰那些慢慢撩开裙子的调//情手段,还是更直截了当一点吧。
“莉奈,我想试试看,陪我试试吧。”
未等她说话,五条悟抢着说。
“可以吧?你的表情在说没问题哦。”
一开口,恍惚还是恶劣性格,任性妄为的DK,千鹤觉得她好像还是更偏爱二十八岁的五条悟。
千鹤:“我说了有问题你也会继续吧?”
五条悟很坦诚:“是啊,因为我真的很想,而且想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好奇。
“十六,喜久福店门口见到你开始,当天晚上就梦见了。”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什么起伏,平淡的就像汇报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千鹤的脸红了起来,她还是不大习惯男人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是我某方面的幻想。
“那我开始了?”
“等等!”
千鹤气急,又不是吃饭,是不是还要说:“我开动了啊。”
嗯,确实不能着急,她至少身体上没有完全准备好。但五条悟能感觉到莉奈的默认,这份默认让他快乐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冲到房间拿出了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