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
宋若尔:【不许看晋江小说了。】
她心急如焚,闻意还在那儿跟她开玩笑,宋若尔看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人还在皱眉,但先没忍住笑出声了。
闻意换了个正经话说-
【其实没什么,正常相处,让自己舒心就好。】
宋若尔想,也是。
她怎么开心怎么来,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盛知洲。
宋若尔此时,一副赌气的小表情,还在噼里啪啦地跟闻意聊天,顺便吐槽了盛知洲这一点都没变的气质。
她正说到兴头上。
突然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划破沉默的空气,下一秒,她抬头看到跟自己坐得近了一些的盛知洲。
他终于舍得开口,“看来宋老师,最近挺开心的。”
虽然知道盛知洲那个距离看不见她的手机,但宋若尔还是摁熄了手机屏幕,她捏紧了些。
忍不住要说点话呛他。
“那当然,毕竟大家都说离婚是女人最好的医美。”宋若尔说着,“你也不错。”
他们俩看起来,都挺好的。
谁也没有被离婚这件事影响。
或者说,他其实本来也在期待这一天,现在不仅仅是不错,而是更好。
宋若尔抬眸看着他,盛知洲的神情依旧是那样,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就是这样,冷漠着的人。
没有情绪,也没有表达,宋若尔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只当是盛知洲不会说话。
但在经历过他冷漠的态度之后,宋若尔觉得——
不会再帮他考虑或者找借口了,是她自作多情,不应该多想。
表面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嗯,他的冷脸就是冷。
爱摆着这张臭脸的脸色给谁看呢!
反正她不伺候了。
宋若尔以为盛知洲依旧会欠嗖嗖的回答,反正他俩说话就这样,互相呛声,她已经进入到“战斗准备”。
随时等着迎战。
宋若尔微微抬了些下巴,高傲又随意的姿态,垂眸看着他。
盛知洲打量了她几秒。
他的唇微动,眉心似乎有些蹙起,宋若尔没看清。
就只听到他依旧寡淡,但又藏着似有若无,仿佛关心的声音。
“瘦了点。”
宋若尔没反应过来,有种刀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了,结果对方问她晚上吃什么的荒谬感。
“什么?”她下意识反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盛知洲起身,衣物摩擦的声音让人心痒,宋若尔抬头看过去,望见他喉结的颤动。
这次听清了。
他说。
“别跟以前一样,总忘记吃饭。”
第66章 [踩六十六下]奇怪且微妙的暧昧感。……
[踩六十六下]-
宋若尔觉得严格来说,她有一段时间是被盛知洲养胖的。
盛知洲对她的饮食习惯非常不屑。
也会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来让她好好吃饭。
那段时间是宋若尔的体重新高,进组之前还专门进行了一些减脂训练,从那以后。
恰好他们俩离婚,没有盛知洲管着她吃什么,宋若尔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大半夜想吃夜宵还有人给自己煮的日子。
不过,盛知洲这话说来——
宋若尔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受到闻意的影响,闻意最近沉迷于看小说,经常都要跟她分享一些有的没的。
特别是,闻意最近喜欢看各种类型的“破镜重圆”题材,时不时就要来宋若尔这里吹点耳旁风-
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演一个破镜重圆的剧本?-
演不了。
在闻意分享的剧情里,最多的就是重逢后,男主角问女主角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瘦了。
诸如此类的剧情。
宋若尔想到这里,微微蹙眉,这还真的让他们俩演上昔日恋人久别重逢的剧本了?
但小说里通常都是写,男女主分手以后,女主角没有好好生活,被男主的关心戳心窝的话。
宋若尔觉得自己可不是这样。
她要为自己正名,以免有人误会她没有好好过日子。
“只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胖了而已。”宋若尔说着,轻松地撩了一下头发,“是瘦了点,你眼睛还挺好使的。”
盛知洲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一道:“宋老师,一点儿没变。”
还是以前那样。
“你也是。”宋若尔礼尚往来。
两人之间再一次沉默,虽然话题是盛知洲提起的,但宋若尔是一个话没说完不罢休的人。
于是这次,她主动了一半。
“多谢盛老师关心,以防你误会,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分手会伤心的人,这一年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你别——”
自作多情啊。
但宋若尔话没说完,盛知洲挑眉,忽然对她前面的话点评:“分手?”
宋若尔:“……”
盛知洲:“我们是离婚。”
“我记忆中。”盛知洲的双手交叠着,右手食指轻搭在左手无名指那个曾经佩戴婚戒的地方,“我们俩没谈过恋爱。”
宋若尔倏然沉默,有些哽住。
其实前面说的所有话,她都没有在意,唯独这一句玩笑话,反而让她有些不舒服。
明明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调侃。
明明是轻松的话。
但——
「当然没有谈过。
毕竟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她。」
宋若尔觉得,她跟盛知洲还是别聊了,她顺势起身想出去透个气,刚站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戴得好好的耳环突然松动,掉了下来。
宋若尔感觉到耳朵一空的时候,伸手去抓,没接住。
她已经做好了耳环会掉在地上的准备,余光却扫到有人接住了。
宋若尔看到盛知洲捏着那枚她掉落的耳环。
“职业选手反应是挺快。”她伸手,要他还给她。
但盛知洲却没动作,手心收紧,一副不愿意归还给她的态度,随后淡淡抬眸。
“宋老师,需要帮忙吗?”他说。
宋若尔皱眉:“不需要,戴耳环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盛知洲确实有些帮她戴耳环的经验。
她的确不觉得这件事很难,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以前两人有过一些梦幻泡泡的时期。
那是他们最像情侣的时候。
有些事情,就像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小把戏。
她和盛知洲也是如此。
那时候,她要出门赶行程,就会在去洗漱的时候要求盛知洲帮她选好穿搭,也包括耳环。
洗漱完坐回梳妆台前,盛知洲就会来帮她戴耳环。
他很擅长做这件事。
宋若尔偶尔也会故意撒娇,叫他:“老公~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盛知洲看心情接受。
有时候欣然接受:“当然可以,老婆。”
有时候故意拒绝:“礼尚往来,尔尔,你昨晚也没有帮我戴。”
但盛知洲以前,其实也很少会这样主动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盛知洲这人就是欠揍。
总是要跟她玩一些来回拉扯的小游戏才愿意帮忙。
今天这幅“不求回报”的礼貌态度,也不是很符合宋若尔对他的印象,盛知洲难得主动,宋若尔却是坚定拒绝。
他还是捏着她的耳环没动。
“还我。”宋若尔连称呼都不带了,“你拿着我的东西不撒手干什么?”
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盛知洲把她的耳环捏在指尖,“很明显,你自己戴的时候根本没戴稳,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掉了,不是吗?”
宋若尔心间腾升出一股微妙的怒意。
“还我。”她没什么耐心地说。
他应该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有三年的相处经验,盛知洲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但他今天就像是故意。
故意不还给她,故意惹她生气。
「他已经对她的情绪不在意到这种地步」
宋若尔不想跟他闹了,又说了一遍:“耳环还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宋若尔甚至已经打算把另外一边的耳环摘下来,扔给他,这么喜欢那就给他好了。
她微微侧头,打算将另外一边也取下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耳垂一热。
覆盖上来的力道收紧。
盛知洲捻着她的耳垂,一句解释也没有,不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解释他的任何想法。
他是结果论型的人。
盛知洲回答她:“帮你戴好。”
“我说了不需要——”宋若尔试图挣脱,却又发现,被人捏住耳垂竟然是这么一个。
不敢轻易妄动的位置。
就像小猫咪被拎住了后颈。
并且盛知洲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他这个时候倒是又学不会放手了。
“怎么,宋老师现在觉得需要跟前夫保持距离了?”盛知洲说,“我们之间,结婚和离婚有什么区别?”
宋若尔不说话了。
的确,别人保持距离是因为曾经有过感情。
就他们俩这样的关系,似乎也不需要有那么个避嫌的概念。
盛知洲指尖在她的耳垂上轻捏、感受,宋若尔有一点被捏住的感觉,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
“最近没怎么戴耳环?”他问。
“嗯。”宋若尔应了声,“上一部戏是校园,不戴配饰。”
“宋老师这个年纪了还在演高中
生呢?是不是有点装嫩嫌疑。”
“…………”
宋若尔又被他气笑了,咬牙道:“你要死啊盛知洲!我才二十四岁,哪儿像你,快三十的老东西!”
熟悉的感觉回到两人之间。
盛知洲也笑了一声,但他不是被气的。
“二十八。”他强调,“这个时候不需要帮我四舍五入。”
“你很在乎自己再过两年就要三十岁了这件事吗?”宋若尔顿了顿,“也是,据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
“就怎么。”盛知洲的语气淡淡的,明知故问。
宋若尔不说,眉眼弯了弯。
下一秒,她感觉耳环的刺入她的耳垂,盛知洲用力往里弄了一下,将里面堵住的部分给捅开。
“堵住了。”盛知洲告诉她,“你这段时间没戴耳环,里面有堵塞,你自己戴的时候应该没穿过去。”
这是个弯钩型的耳环,通常挂上耳垂即可,不像直棍型的耳钉需要耳堵来封位置。
这样戴的时候,就没有检查是否彻底穿过这个步骤。
宋若尔以为自己戴好了,实际上有一半根本没有穿过去,挂在里面,轻轻一动就掉了下来。
“哦。”宋若尔伸手,这一次想要去确认。
她抬手去碰,却不小心与他的指尖触碰,指尖碰撞的时候,宋若尔的眼神也撞入了他的。
奇怪且微妙的暧昧感。
连带着让盛知洲说的话也显得暧昧不清了,他的尾音勾着懒洋洋的调,挑眉说着——
“宋老师。”
“某些东西呢,偶尔,也需要,疏通一下。”
第67章 [踩六十七下]“接个吻吗,前夫哥……
[踩六十七下]-
分开后的触碰最为敏感。
被压抑下来的感情,以为不会再爆发的心情,都会在这个瞬间全部重新涌动。
像是忘记了饥饿的人,忽然吃到了一口最爱吃的食物。
宋若尔在某些时候迟钝,但在某些时候又很敏锐。
比如现在。
她只用半秒的时间就确认——
她其实喜欢他的触碰。
不然她现在听到盛知洲这句话,也不至于会想歪。
他说的话其实没有那么明显的歧义和暗示,是她自己听闻后,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疏通,疏通哪里?」
宋若尔本来就不是纠结的人,直接问他:“你是在邀请我吗?”
“嗯?”盛知洲反问,“你在想什么?”
“你那嘴能说出什么人话?”宋若尔是觉得自己有理有据的,“盛知洲,你暗示我什么呢?”
“我没有暗示。”
“是吗?”宋若尔垂眸,微微一笑,“那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挪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话间,盛知洲的手自然而然的,就那样搭在了她的腰上。
有些生理上的吸引力产生的触碰是毫无意识的,就像磁铁的正负极,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一起。
宋若尔忽然在想她以前那个要求的可能性。
隔了这么久,她又跟他确认。
“盛知洲,你以前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哪件事?”
“……”她有要求他答应很多事情吗,“你答应我,离婚后还会回来陪我睡觉这件事。”
盛知洲看了她半晌:“你很想我?”
宋若尔没有回答。
因为她觉得盛知洲这个问题过于直观且具有引导性,引诱她说出某些答案,这个答案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宋若尔对他强调:“是你自己先碰我的,你知道,人会对有过亲密行为的对象产生通电感。”
她跟他重新盘条这件事发生的因果。
“然后呢。”盛知洲又问她。
“什么然后?”宋若尔看着盛知洲缓慢安放回去的手,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离婚一年没有任何联系,第一次见面。”盛知洲笑了,“你就邀请我,跟你上床?”
“谁邀请谁?”
“我说了,没有暗示。”
“那也是你先碰我的!”宋若尔的观点没有变过,“我要碰回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盛知洲有错在先,当初是他冷漠离开,现在也是他对她动手动脚。
宋若尔本身也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她觉得现在这样有一种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手上的感觉。
盛知洲想远离就远离,想靠近就靠近。
她不可能被盛知洲牵着鼻子走。
宋若尔同时,也是个犟起来就拉不回来的人,她认定这件事是这样就不会改变。
盛知洲深知这一点。
他收了收眼神。
不自觉吸引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就像现在宋若尔不懂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盛知洲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
按照他既定的计划,他不会做如此“越界”亲密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样,看着她——
被勾出想要标记她的瘾。
也不是明知不可以再往前走,却还是开口问她:“你想怎么碰?”
宋若尔看着他一副平静又随意的态度,爱恨交织,微弱的烦躁感和期待感冗杂在心间。
她往前一步,双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从他的颈后环绕起来。
宋若尔微微垫脚,用了个暧昧但又有距离感的新称呼叫他。
“接个吻吗,前夫哥。”
…
这种事说不上来对错,只有感觉,宋若尔喜欢随心而动。
她觉得这个时候想亲他。
就亲了。
只是她发出邀请后,盛知洲明显有所停滞,宋若尔不知道他到底在考虑什么。
宋若尔也以为,盛知洲跟她一样,会更加坚定或者直接。
不过。
本质上他们还是很像,就算犹豫,也不会太久,确定一件事都只需要片刻。
于是,只是在那么几秒的僵持后,宋若尔的后脑勺忽然被他的手掌扣住——
浑浊的,炙热的,混乱的吻。
这不是一个享受的吻,而是互相撕咬。
双方都有很多累积的情绪,在这个亲吻中混合交织,似乎想要把什么都咬碎、咽下去。
宋若尔发现她以前的认知还是太简单了。
她以前以为的激烈,顶多就是盛知洲对她过于强势的入侵。
现在才明白,到底什么叫激烈。
两人接吻时,身体下意识地靠近、紧贴,宋若尔的身体承受不住他覆过来的重量,只能步步后退。
她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两人的身体被跌倒的惯性拉开距离,但很快,盛知洲就跟了上来。
宋若尔被压在沙发上,呼吸也被压住。
胸腔之间已经有什么快要溢出来。
盛知洲单膝跪在沙发上,陷入其中,而她仰着头跟
他接吻,柔软的沙发不断因为他们起伏着。
同一个姿势接吻总是不尽兴。
唇齿紧密搅动时,宋若尔有时会突然置气,想起他之前那些气人的态度,她猛然推开他。
盛知洲被推开后却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只是微眯眼,半秒后,又摁住她的肩膀,再一次侵入。
宋若尔用力抵住他的胸口,蜷起膝盖抵住他的身位,随后翻身欺上去。
更换姿势的间隙。
盛知洲睨了一眼门口:“没锁门。”
现在随便一个人闯进来,都能看到他们俩在接吻。
准确地说,热吻。
“那有什么?”宋若尔挺不怕事的,“你不就喜欢这种偷情快被发现但又没有被发现的感觉吗?”
盛知洲笑了,他的手卡着她的腰。
他说:“一年没见,你倒是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心理素质和其他方面来说都是。
比如,现在甚至能更轻易地给他蹭硬。
“继续?”宋若尔觉得有点没解馋,她挑眉问道。
腰身上的力道倏然被收紧,宋若尔本以为盛知洲会选择这样的姿势。
环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接吻。
但他的呼吸靠近的瞬间,宋若尔感觉到脚下一空,她被人勾着大腿抱了起来。
宋若尔对这个姿势熟悉,下意识地把腿夹紧他的腰,三两步之间,她的后背被抵在冰冷的墙上。
急促的呼吸再一次侵袭而来。
根本想不起来这一场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地点都换了好几个,身体一旦分开,又会像磁极一样被吸回去,紧贴在一起。
她退一步,他追一步。
等两人终于发泄完这阵瘾和火,宋若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心想,还好还没化妆。
这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吗?
盛知洲的吻技没有下降,依旧让她觉得,他某些方面实在是太拿得出手,很难忘得掉。
宋若尔甚至还有复盘。
“你不是喜欢让我坐在你腿上吗?那个姿势怎么不亲了?”她理了理裙摆。
盛知洲垂眸看着她穿的长裙。
“你穿短裙就知道为什么了。”他没正面回答。
宋若尔没细想,张口就问:“为什么?你喜欢我穿短裙?”
色。鬼。
“长裙布料太厚。”盛知洲的前半段在她的猜测中,“你察觉不到问题所在。”
但如果是短裙,就不用他说,她自己会知道哪里不对。
盛知洲这么说,宋若尔忽然就明白了,她的眼神往下一瞥,确认自己的理解没错。
男人在这种时候,好像也没那么方便。
宋若尔有些发笑。
她毫不避讳地多看了几眼,刚才的确是想跟他睡觉的,但她在这个时候生出几分坏心眼。
宋若尔觉得,那还是她的坏心眼更重要。
…
半小时后,有工作人员进来叫他们。
前面的小插曲已经被处理好。
“两位老师抱歉,久等了,耽误你们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希望两位灭有觉得等待得太无聊…”
宋若尔侧目看了盛知洲一眼。
那可真是跟无聊沾不上关系的俩小时。
虽然前面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两个小时,但两个人的拍摄非常顺利,特别是双人的部分。
刚开始拍摄组也会有点担心他们俩会不会不太熟悉,而且盛知洲也不是专业的艺人。
这次其实给拍摄过程的预留时间是很长的。
不过他们俩完成的过于默契,最后还是提前收工。
道别的时候,宋若尔十分客气且官方地说:“多谢盛老师的配合,辛苦了。”
“宋老师客气。”
两个人平淡地打了招呼后各自离开,上车后,周雪忍不住问宋若尔:“姐…你俩没吵架吧?”
前面也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在休息室发生什么。
周雪当时也叫去帮忙处理事情了。
“有什么好吵的?”宋若尔问,“我和Ephemeral也没有那么苦大仇深。”
“我担心嘛…你们毕竟…”
“毕竟是前妻前夫?”
周雪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宋若尔说起来也是毫不避讳,这样也好,对她来说很轻松。
宋若尔直接说,周雪就点头:“嗯。”
而且…
他们俩刚离婚那会儿,周雪是见着的,她觉得那阵子宋若尔的情绪是有些低落的。
但宋若尔的调节能力太强,没过多久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了。
周雪又说:“其实我就是有点搞不懂我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好像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我也搞不懂。”宋若尔说,“你的偶像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以牙还牙。
那她也阴晴不定好了。
宋若尔说着,手机震动,她垂眸看消息,一条沉底的头像浮了上来。
他就说了四个字-
【什么时候?】
相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
什么时候约他睡觉。
宋若尔根本就不用往上滑,她目光所及里,看到的盛知洲之前的最后一则信息是。
冷漠的,无情的。
已经离婚了,不要再问。
她刚才那点坏心思看着这句话就被越放越大,宋若尔决定也用他那套下了床翻脸不认账的态度-
【我们已经离婚一年了,不用联系了。】-
【成年人突然兴致来了接个吻很正常不是吗?】
宋若尔给这两段话发出去以后就没有再看手机。
快到家时,她觉得有点饿,叫司机把车停在她常去吃饭的那条街。
其实离家不远,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家店其实也刚开不算太久,也就是半年多,但宋若尔现在已经是这里的常客。
她跟盛知洲说自己生活得挺好,吃得也挺好不是嘴硬逞强。
是事实。
跟盛知洲离婚以后,宋若尔是有一段时间略微有些苦恼地觉得,好可惜,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结果没过几个月,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全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宋若尔像是发现了宝藏。
很好,果然盛知洲也不是不能替代的嘛。
宋若尔照常点单后打开手机付款,这才发现自己没关跟他的对话框,果不其然看到盛知洲的回复被她晾着。
他话不多,依旧是单单的一个字。
不。
是字符。
盛知洲:【?】
第68章 [踩六十八下]他是故意,推开她的吗……
[踩六十八下]-
宋若尔决定就这么把盛知洲晾着。
这是他应得的。
她想什么时候主动,就什么时候主动,既然男人们都如此随性自由,为什么女人不可以?
把这当作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会改变什么。
宋若尔一如既往地从不多想,继续奔波忙碌于各种生活中,盛知洲也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
简单碰撞后。
两人再次各自踏上新的一段路。
但也不是没有变化,对宋若尔而言,她不像之前那样几乎不听他的消息了,而是主动去掌握他的信息。
偶尔会有在别人那里打听和旁敲侧击一下。
消息问道陆白那儿的时候,陆白惊讶地说:“若尔姐,你竟然会打听洲哥的消息!不过你怎么这么时候才问?”
“最近因为合作见了一面,就有想问问。”她觉得自己这也不算撒谎。
不过…
陆白这么说,倒是让她自己思考了下。
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舒服,日子过得好了,心情闲下来了,连前夫的消息都打听了。
其实刚离婚那会儿,她有很多问题也是想知道答案的。
但是在那个情况下,如何去知道答案呢?
她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精力去折腾,正是最为坎坷的事业上升期,妈妈那边又没处理好。
所以虽然对盛知洲的某些事情在乎。
但也就是好奇一下了。
现在她各方面的事情都已经慢慢步入正轨,新剧播出效果不错,更是又接连上了两档大热综艺。
一个推理类的一个生活类的。
当然,代言、红毯、时装周、杂志年会,每一个场合她都发挥稳定,这一年的时间她一直走鸿运。
也是真的某种意义上…
离婚远离男人后运气都变好了。
事业上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小部分,生活上的其他事情才是大头。
跟盛知洲离婚以后。
她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停留在那段过去的、虚假的婚姻关系中。
跟家里的矛盾、妈妈的选择,都是她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过去的整整一年里。
宋若尔依旧是深呼吸后憋了一口气往前走的。
偶尔也会感叹,这个婚是必须要离的,还好当初没有片刻的温存被冲昏头脑。
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反击机会。
离婚后的第一时间,宋若尔找律师帮忙处理家里的杂事,打的第一场仗是妈妈的离婚官司。
离婚后,她才是妈妈的监护人。
宋若尔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诞,一张结婚证就可以把人束缚在婚姻的牢笼里。
男人们太清楚如何去禁锢她们的自由,所以更加用尽手段去引诱。
第二场仗是为了自己打的。
除了妈妈,她也要与宋家的所有人断绝关系。
她自己也要和妈妈一起走,走到更自由的地方。
宋家那几位男人,从爷辈到孙辈本身就不待见宋若尔,其实对她要断绝关系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意见。
当初留着她,就是留着一枚棋子。
一开始他们当然不悦,对宋若尔的反抗置若罔闻,他们甚至不想给她眼色,觉得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直到宋若尔为她母亲打的离婚官司成功。
她站在熟悉的书房。
和上次说要跟盛知洲离婚的语气一样坚定。
“胡茹女士我带走了,你们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财产留给宋子濯,我一分都不争。”
“你们也别想我还有什么利用空间。”
“没有空间了。”
“真是抱歉呢,盛知洲跟我离婚的时候很坚决。”她嘴上说着抱歉,眉眼却是在笑的。
一旦离婚,宋若尔这个人的利用价值的确直线下降。
而且离过婚的女人…再“卖”给谁都不会再产生多高的价值。
宋若尔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一直在蓄力,就为了这挣脱的一刻,她做好了周全的计划和安排。
虽然如此,但她其实也做好了新的一轮应战准备。
比如他们舍不得放手,比如他们还想继续纠缠,但——
一切顺利得让宋若尔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离开宋家老宅的那天,宋若尔什么行李都没拿,她该拿走的东西早就拿走了。
但她将沉重的过去留在了这栋房子里。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宋子濯站在原本属于她和姐姐的房间窗口往下看,两个人的眼神对视的瞬间。
宋若尔也在这个瞬间知晓。
「他自认为在驱赶她,其实是在“帮”她」
这一切都那么顺利,还有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宋子濯在中间推波助澜吹耳旁风。
他担心宋若尔的抢夺,所以拼命地驱赶。
而宋若尔,就这么顺势乘上了这由敌人掀起的波涛,带着妈妈和自由,奔向了属于自己的小岛。
…
几个月后。
宋若尔参与的一部电影杀青,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
这算是她几年来,第一次正经休息。
赵岚知道她讨厌夏天,这次特地让她在家里避暑。
LPL新一年的赛事也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和盛知洲合拍的广告也开始陆续投放。
闻意见她休息,邀请她去看MG的一场比赛,宋若尔的确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也就应了。
广告合作投放越来越多,比赛场馆附近更是。
宋若尔一抬头,看到的全都是他们的合影,偶尔她也会停住脚步,多看几眼。
那天之后,她和盛知洲其实没有联系过。
她不主动,他也不主动。
在这一点上,倒是十分有默契。
宋若尔很长时间没有来现场看比赛,选手准备的后台,大家热闹地聊着天,看到宋若尔来,热情打招呼。
“若尔姐来啦?”时笛第一个凑上来,“我前段时间有看你的新剧,太好看了!!”
宋若尔跟她开玩笑:“干嘛,今天这么阿谀奉承,要签名吗?”
闻意睨了宋若尔一眼。
“宋老师,你再这么下去,已经快成为我高攀不起的咖位了。”闻意也玩笑调侃。
“那还是闻老师比较有实力。”宋若尔笑,“新歌不是又冲上全新排名了吗?”
有些话虽然是调侃,但宋若尔这一两年的确咖位飞涨,接连着播了两部剧效果都很好。
还有大热综艺和品牌代言傍身。
《破壁玩家》这部综艺算是买股大成功,一档节目正式开播前,策划书写得再漂亮也是没用的。
在开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这综艺播得太好,已经成为一种养老保险,现在已经用一年半了,还是陆续有人在看。
宋若尔在《破壁玩家》里本来就是表现最突出的一位,所以流量也源源不断地来,她本来是拿到了最多的投票,官方合作的资源也是直接砸给她的。
最热门CP的组合,也是她的。
只是,那个热门的CP搭子是盛知洲。
但盛知洲拒绝了这个资源和机会,他说这个名额让出来,宋若尔要选谁搭档都可以。
网上那时候也讨论过,那宋若尔会选择陆白还是褚浩言?
或者说,难道她要剑走偏锋选温绪。
节目组一开始的设定就是男女组合,所以大家也没有往其他人身上想,一段时间后,名单官宣。
被官宣的人是——
阮清净。
从此,宋若尔和阮清净一直不合的传闻也不攻自破。
蝴蝶效应。
网友也开始讨论,那之前网上一直说阮清净给宋若尔全网铺黑稿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通广大的网友都是在圈子里混了许多年的,哪儿能不知道有些团队和资本的手段。
大家扒着,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原来是米蓉在里面坐收渔翁之利呢!!!
顺带连带着,把米蓉和宋若尔的陈年恩怨也扯了出来,说她以前是如何背刺宋若尔的。
那时候恰逢宋若尔参演的剧宣发,一波讨论和热度全部蹭到。
舆论越演越烈不断发酵-
【突然想到宋若尔进组前,有那种隐隐约约暗示的通稿,说宋若尔这是抢的米蓉的资源。】-
【对对对我也记得,当时是说,女主已经定下来是米蓉了,又突然换了宋若尔!我当时还特别心疼米蓉被临时换角呢。】-
【哈哈,又被当枪使了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米蓉团队的手段就是搞这清清白白的一套,在娱乐圈里装什么清高啊?还不如跟宋若尔还有阮清净一样,她俩参加《破壁玩家》的时候,就很明显是冲着捆绑CP和代言去的。】-
【就是就是,都是千年的狐狸,演什么聊斋呢?圈子里是这个规则,反正就算是人造糖精我也愿意嗑啊,坦坦荡荡的竞争呗。】-
【最烦米蓉这种暗处搞小动作的人了,而且有个消息,包真啊。当初这个剧根本就没有定过她,选角定下来的消息也是她自己的团队放的…而且她带资进组,让剧组很难搞。】-
【^^最烦带资进组的人哈,对别的艺人根本就不公平,我的建议是大家直接把宋若尔也干成资源咖。】
有些人对米蓉的讨厌,转成了对宋若尔的支持,宋若尔踩着这一趟东风,感觉自己被抬到了一个飘飘忽忽的位置。
不过宋若尔这个飘忽感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熟悉的姐姐也给她发信息,告诉她。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高度。
以后慢慢的,都会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
娱乐圈的风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那是蝴蝶效应,是点点滴滴的聚集。
是她一步步走来都脚踏实地,并且勇敢坚韧,敢爱敢恨,但却保持着善良的本质。
所以这些是她应该得到的,命运的回报。
而阮清净。
也靠着这个资源,为自己解约之争多拿了些底气。
…
MG的比赛一向精彩。
他们是很敢打架的队伍,一个队不像是五个人,像是五头牛。
常规赛都是三局两胜制,他们今天也是很丝滑地就拿下了胜利,解说在台上复盘聊
着天。
赛事复盘结束,剩下的就是闲散的废话,像饭后拉家常。
他们念完赞助商的广告词后,就开始聊。
“本次赞助商的代言呢,大家知道的,是知名演员宋若尔还有我们LPL的明星选手Ephemeral,说实话,没想到还能这样见到Ephemeral哈哈哈。”
“是的,Ephemeral选手宣布退役以后,也是很少能见到。”
“嗯,他的性格是会这样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了,希望未来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在某些地方跟Ephemeral选手多多见面吧!”
他是一个值得铭记的选手。
盛知洲的职业生涯其实算不上顺利,在近几年这几个世界冠军里,他应该是让大家觉得最感慨的选手之一。
整整八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
他明明是出道就被誉为天才的打野,这个冠军却姗姗来迟,中间经历过多少苦与痛。
盛知洲从未提起过。
只有无数次的治疗记录,无数次的,距离胜利只差那么一点的时候,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自己不记得的,观众也替他记得。
“哈哈哈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Ephemeral其实真的让我觉得很意外,这是实话。”
“是的哈哈哈,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谈了恋爱,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好相处了起来。”
“嗯,所以我们相信这个跟大家好好道别过的Ephemeral,还会再回到我们的视野中吧!”
“就算赛场是回不了!偶尔来我们解说席评审席坐坐也是可以的!”
“还是想看Ephemeral选手再在比赛场上大杀四方啊,欸,你说回头那个娱乐赛,能邀请到吗?”
“这…这还真说不准哈哈。”
宋若尔坐在台下,听着这些讨论。
忽地想起大概两年前,盛知洲对她说,他这两年会退役,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觉得是没有意义的。
盛知洲就是这么个十分冷淡的性格。
他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自我到只关注自己的世界,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
宋若尔以前就经常觉得盛知洲的冷漠有些过了头,她觉得他对很多人是蔑视的。
他从小到大,就是在各种崇拜的目光下长大的。
盛知洲习惯了这种注视,习惯了这种来自别人的期盼,反而更加冷漠。
高高挂起的悬浮感,无法共情也无法理解别人对他的期待。
所以他可以果断离开,不会回应。
如果是那个盛知洲,宋若尔也觉得他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再回到大家的目光之下。
但他现在,或许变了,从他有好好跟大家告别起,就变了。
只是宋若尔有些奇怪。
为什么呢,他明明跟其他人都告别了,却偏偏没有跟她好好地告别。
如果真的是她改变了他。
那他为什么,唯独对她还是那么冷漠?
宋若尔皱眉思考,总觉得答案好像呼之欲出的时候,闻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走吧,等会儿采访结束就可以去吃饭了,我们先去后台收拾一下。”
宋若尔的思路突然被打断,她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过往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偶尔么,其实也会想到盛知洲的事情,但她又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
赛后庆祝的聚餐,氛围倒是轻松,只是大家聊着聊着,总会出现盛知洲的名字,宋若尔听他们俩,不多参与。
闻意凑过来,问她:“哦对了,你跟盛知洲最近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宋若尔吃了一小块芦笋,脆脆的,又盯上了别的菜。
上一回。
宋若尔上一秒还在给她发信息,问她事情要怎么办,怎么跟前夫共处一室。
没过一会儿,闻意就收到宋若尔的消息。
她说-
【OK,我知道了。】-
【跟前夫没话说的时候,可以接吻,而且挺熟练的,不需要重新练习。】
闻意在这边疯狂:【???】
她最近看的小说里也没有打这种连招的好吗?
他们俩进度这么快,是打算一章就完结吗?
闻意也以为自那以后,他们俩多少会有点联系,但一问宋若尔,她却说没有,亲完就完了。
今天问也还是这态度。
闻意笑了一声,说她:“怎么,你们俩是随机性事件?”
宋若尔吃着菜,看着正在自动转动的餐桌,脑子里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句非常文艺的话。
“风吹哪页读哪页。”宋若尔说。
闻意:“?”
“菜转到哪个就吃哪个。”宋若尔继续。
闻意:“??”
宋若尔说完,夹了一块转到自己面前的脆黄瓜,随后看向闻意,笑着说。
“跟男人相处也一样,动到哪儿算哪儿。”
闻意沉默了两秒,对她表示夸赞:“很美好且超前的精神状态。”
虽然对宋若尔前两句话的比喻嗤之以鼻,但闻意的确认可她现在的状态。
这一瞬间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回忆过去,也不纠结未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盛知洲这人难懂死了,不想去懂他。”宋若尔吐槽,“阴晴不定,态度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特别是离婚的时候…”
他那时候对她的冷漠和决绝。
是她现在回忆起来也还会阵痛的。
“不过呢,说到底,你还是得感谢盛知洲当初果断跟你离婚哈哈哈。”闻意忽然提起,“不然后续有些事情,可能也没那么顺利。”
宋若尔正在喝汤,应着声:“嗯,当然。”
她回答完,闻意也不再继续往下说。
最后一口汤咽下去的时候。
宋若尔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钝痛后,又一瞬间弹出了一个答案。
刚才那个想到一半的答案。
因为他的冷漠所以果断,因为果断所以顺利,这样吗。
有些事,像是喉咙间突然被冲下去的鱼刺。
宋若尔突然起身,毫无形象顾及地看向闻意旁边的人:“许嘉年!”
许嘉年还没反应,闻意看着她这不知道干什么的情况:“干嘛?突然叫我对象。”
宋若尔不解释,而是直接地看着许嘉年。
“你知道些什么吗?”她问着,声音竟然有几分颤。
许嘉年手上还端着给闻意盛好的汤,他放下,轻声叫闻意:“小心烫。”
随后抬眸,转而看向宋若尔。
“你想问我关于Ephemeral的事情吗?”
“是。”
“你想知道什么呢?”许嘉年一副等待已久的表情,“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宋若尔没有问什么特别的,其实还是之前传言过的那个问题。
她又问许嘉年:“你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回家继承家里的产业?”
以前谁来问,许嘉年都是淡淡地说不知道。
就连闻意问,许嘉年都没松过口。
但今天,宋若尔今天终于问他了,终于,过了那么久,发现了盛知洲的行为漏洞。
许嘉年的确是知道的。
这也不是盛知洲主动说的,而是一些机缘巧合。
盛知洲退役离开后,许嘉年跟他的确还是有一些联系的,毕竟盛知洲是对他影响很深的选手。
虽然盛知洲现在不在赛场上,许嘉年偶尔也还是会有一些关于版本和游戏理解上的事情是要跟盛知洲讨论的。
他们俩是整个LPL打法最为相似的两位打野选手。
自然聊得最多。
后来许嘉年发现,有一段时间闻意非常不乐意听到他提到盛知洲,非常嫌弃,许嘉年旁敲侧击了好一阵子。
终于在某天才从闻意那里听说。
原来,盛知洲和宋若尔有一件瞒了所有人那么久的事情,而且离婚的时候,还不怎么体面。
闻意对盛知洲感到不快,也是因为他对宋若尔的冷漠态
度。
许嘉年这才去主动了解这件事,才知晓了答案。
“很简单。”许嘉年回答,“因为钱。”
“什么?”宋若尔皱眉。
盛知洲打职业这些年,收入不菲,他不可能为了钱继承家业,他也不是物欲很强的人,不需要那么多钱。
许嘉年看着宋若尔的表情,忽然有点心疼他那位朋友了。
盛知洲,你但凡有点嘴呢?
“若尔姐。”许嘉年说,“你是不是没查过你的账户余额啊?”
宋若尔:“……”
谁没事会去查账户余额?
她做艺人,本身随时都会有很多资金进账,而且宋若尔是一个对钱非常不关注的人。
许嘉年微微颔首,继续给闻意夹菜。
“那我建议你去查一下你的账户余额,你想问的问题,猜测的答案就能确定了哦。”
宋若尔觉得,许嘉年几乎已经把答案甩在她脸上了。
“行。”宋若尔又打算坐下,再怎么说还是要吃完这顿饭,“谢谢。”
她坐下后。
重新确认自己的逻辑。
「盛知洲是突然对她展现出特别冷漠的态度的吗?」
「是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果断地离婚。」
「可离婚这件事本身就是确定的,他没有任何必要对她展现出冷漠,她又不会改变主意,所以——」
所以。
他是故意,推开她的。
第69章 [踩六十九下]等一个不一定会出现的……
[踩六十九下]-
“为什么?”
这是过去,宋若尔的脑海中会浮现的几个字眼,但她需要拼命往前走,没有时间停留,也没有时间去寻找一些问题的答案。
当无数个为什么串联在一起的时候。
她终于有机会去寻找这个答案。
一年半以前的流水和帐户余额要查,要在银行审批,宋若尔知道今晚不可能了,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当年的离婚协议。
虽然一开始答应盛知洲,她会找时间看的。
但后面,她一直没有看。
她相信盛知洲不会做什么害她的事情,想着反正都离婚了,没有必要去看那份协议。
或许是一种对伤痛的回避。
宋若尔总觉得去看这个,也会让自己难过。
刚分开那段时间,她只觉得,他的好或是他的坏,她都不要关心了。
离婚协议被宋若尔依旧被她锁在床头柜,到家以后,她马上跑上楼,奔跑的途中发绳掉落。
她的头发散作瀑布。
宋若尔没有回头捡什么,继续快步上楼,打开面前的抽屉,将那份尘封起来的离婚协议翻了出来。
他们的关系也像这份离婚协议,一直停留在第一页。
现在,她终于开始翻页。
宋若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飞快翻着轻薄纸张的时候,是如此带有重量的,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字。
她看下去。
看到上面清晰地写着。
1.双方共同所有的所有不动产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屋、商铺等,现约定,所有产权归女方所有。
2.存款、名下所有银行存款,均归女方所有。
宋若尔捏着这份离婚协议,指尖越收越紧,她看清了文字,大脑却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的资产吗?
那盛知洲有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什么?
呼吸像是突然被止住了,宋若尔感觉自己的胸口起伏时,有种钝痛感不断在蔓延。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起身去洗澡。
在手机上预约了银行明天的业务。
她还要去一趟妈妈那边。
明天是很繁忙的一天,所以今天要早点睡,宋若尔如此劝说自己,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
还是觉得心口有些酸胀。
那种渐渐弥漫的感觉,更是不好受。
当初离婚,她是感到难过的。
后知后觉地在离开他以后才发现,原来在那个过程中,自己是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接受他不爱自己,对宋若尔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有些难过而已。
没关系的。
很多事情都没关系的。
宋若尔没想到,发现他爱自己比发现他不爱自己,更让人感到难过。
她最后几乎一整夜没有合眼,一大早就掐着表出去了。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确定。
银行一开门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宋若尔对自己有多少财产其实不是很了解,也不太查看这个账户的余额。
“宋若尔女士。”
“你的账户在一年半以前,分六次慢慢汇入了…”
工作人员看着那九位的数字。
她顿了顿。
在内心感叹,做艺人果然有钱啊…
感叹归感叹,她还是非常专业地告知了面前的女人:“一共两亿三千五百八十四万元人民币。”
虽然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
所有资产。
但宋若尔此时此刻还是愣在这里。
工作人员看着她,将打出来的单子递过来,又问:“后面的具体小数点需要帮您阅读吗?”
“什么?”宋若尔问。
“嗯,我这里只读到万这个单位,后面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千元,百元,一直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宋若尔猛地回神,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热。
但她依旧维持着这份体面,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清单收下,看着那一长串令人晕眩的数字。
“女士,您是对这笔钱有什么疑问吗?”
这么大笔的进账,银行之前是有认真审查过的,她是最近刚转过来的,不知道当时是谁过的手。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笔钱金张没有任何问题。
宋若尔摇头,“没有。”
她回答的时候,嗓间已经冒着酸意,差点卡住。
“谢谢你。”宋若尔起身,“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的,那您慢走。”工作人员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送她。
宋若尔从银行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白打了个电话。
陆白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当然震惊,甚至是受宠若惊。
“若尔姐…怎么了这是?”陆白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阿白,你知不知道Ephemeral的年薪是多少?”宋若尔开门见山地问。
“洲哥吗?”陆白虽然不解宋若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的年薪一直很高的,加上一些商务合作,近年来的话,一年确实有大几千万…”
LPL的职业选手工作水平很高,盛知洲这个水平的更是。
顶级选手的签约费都要大几百万,基础的选手年薪都是上千万。
“嗯。”宋若尔应着,语气听着淡,却有些微弱的颤音,“所以,两亿人民币对他来说,算什么。”
陆白感到微妙,为什么会问这样的具体的,对洲哥来说算什么的问题呢?
但他还是非常乖巧地,帮宋若尔做了这道算术题。
“嗯…我想想啊。”陆白直接扯了个笔记本过来,“洲哥现在的年薪是很高,但早年的话肯定没这么高,薪水也是拿到成绩以后一步步才会涨的。”
每一笔钱,每一笔薪水。
都是盛知洲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自己累积了所有的痛苦、血泪,才拥有的。
那些一点点涨起来的数字,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他走过的痕迹。
“洲哥虽然自己不喜欢接商务,但他的商务邀请确实很多,价格也不低,前两年有些国际商务,加起来确实也有个几千万。”
“然后呢…他之前在我们战队有些股份,每年分成有一部分,不过我听说,之前洲哥退役的时候,他把股份也全部退掉换成了现金。”
“另外就是大赛的奖金,两次MSI冠军,一次S系列赛的冠军。”
陆白一边说,一边做加法。
他用计算器计算出来这个数字的时候,很惊讶。
“是两亿!”陆白惊呼,“若尔姐你怎么这么精准——”
宋若尔听着那边陆白的声音。
为什么那么精准?因为这串看起来冰冷的数字,就摆在她的面前。
她还可以更加精准,精准到后面具体是几位数。
陆白给出他的答案。
“两亿,对Ephemeral来说,是八年职业生涯。”
职业生涯八年的所有收入加起来,的确刚好是宋若尔说的这个数目。
“嗯,我知道了。”宋若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嘿嘿不客气的啦。”陆白说着,“对了,若尔姐,你最近要是见到洲哥,可以帮我们问问他嘛?”
“问什么?”
“今年的明星赛他要不要参加。”
其实选手们就算退役,也可以回来打明星赛的,别说明星赛了,想重新回到赛场都可以。
“怎么叫我问?”宋若尔又说了句。
“你们有工作合作嘛,偶尔会有一些接触的,而且我感觉洲哥有时候挺听你的建议的,我相信若尔姐一定可以的!”
宋若尔沉默了几秒。
她说,“好。”
但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会找盛知洲好好算个账。
推理节目没有白上。
宋若尔已经学会猜到答案的时候,又去复盘找证据,一步步确认。
她从银行离开,又去了一趟妈妈的疗养院。
之前的那些人都很熟悉了,所以她没有更换地方,唯一改变的是,宋若尔告知他们不许让宋家的任何人来探访。
宋若尔之所以今天来,是因为她昨天确认到什么的时候,忽然想起工作人员跟她提过一次。
“宋女士,今天有个面熟的男人来疗养院,之前你们一起来过的,需要我们同意他进去吗?”
那时候宋若尔忙着在拍戏,刚好有接到了姨妈的电话,姨妈说是最近有叫表弟去看过她妈妈。
于是她说,“嗯,可以的。”
宋若尔把妈妈从宋家带走以后,她有联系过姨妈,希望她有时候能帮帮忙。
以前什么事情都在宋家那两位的掌控之下,姨妈根本没什么机会去看她,现在她终于可以见自己的姐姐了。
宋若尔想。
真好。
虽然花了一些时间,但姨妈也是见到姐姐了。
她有时候也很想见到姐姐啊。
宋若尔工作依旧很忙,所以就把有些事情交给了姨妈,偶尔姨妈也会带着表弟一起过去。
所以工作人员提起“男人”的时候,宋若尔忙着,也全然默认是表弟过去了。
毕竟他们三个也有一起去过。
但她现在仔细想想。
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以前见过,跟她一样,远远地看。
这个行为,不是她表弟做事的风格,更像是盛知洲的风格。
有些事情好像在手机上也可以确认,但宋若尔还是过来了,顺便可以跟妈妈聊会儿天。
第一次,也终于。
可以跟妈妈聊自己爱的人了。
…
“是他吗?”宋若尔指着这张照片,“两年多以前,我们一起来过这里。”
“是他呀。”工作人员确认,“原来你是不知情的吗?他其实有经常来,但每次都是远远地看,也不进来的。”
宋若尔远远地看,至少还有身份。
但他没有身份,甚至不会进来。
“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叫你帮忙预约一下,每次都很早地就来,在那里等很久。”
工作人员提起他,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有时候天气很不好的,像现在这么热的天气,他宁愿自己在外面晒太阳,也还是默默地看。”
“真是个怪人呢,上次你说同意他进来探访,他也不进来。”
“站在外面等也是姜太公钓鱼呀,胡女士也不是每天都会出来路过那边呀,毕竟我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室内活动。”
宋若尔被今天的太阳晒得眼睛刺痛。
她眯了眯眼。
看到工作人员给她指着那边的方向,说他真的是个怪人,好像从来也不觉得什么是辛苦或者难受的。
无论什么天气,他都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模样。
淡淡的。
“喏,就是那边,他每次来了也不进来,还跟我们说,反正他也不进去,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宋若尔深呼吸了一口气,问她:“他经常来吗?”
“算是吧。”工作人员说,“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都时不时会出现。”
无论春夏,还是秋冬。
无论酷暑还是寒冻。
他总在这里,等一个不一定会出现的人。
第70章 [踩七十下]怎么办啊,盛……
[踩七十下]-
这一天,宋若尔一直在疗养院待到了晚上。
她不知道妈妈现在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
但是宋若尔全都一股脑说了。
她说,她有个喜欢的人,但那个人总是很凶,很冷漠。
她以为他不喜欢她。
但是呢,他好像不是不喜欢她,是非常非常喜欢她。
宋若尔问她:“你说,为什么呢?明明很喜欢,却假装冷漠。”
胡茹虽然精神没有恢复到正常,还是需要被人照顾,虽然还是没有想起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
但此时此刻。
她迷迷糊糊之间,还是作为她的母亲,告诉了她。
胡茹笑盈盈地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天,你捡了一只受伤的小鸟,于是你决定要好好照顾它,让它可以重新飞起来。”
“这段时间呀,你一直把它养在漂亮的小笼子里,给它吃最好吃的食物,陪它玩。”
“后来它终于恢复健康啦。”
“你决定打开笼子,叫它飞走,可是它却有点舍不得离开…那你这时候,要怎么办呢?”
宋若尔愣在这里很久很久,直到妈妈伸手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触碰着她。
“乖乖,你喜欢这只小鸟。”
“所以才假装冷漠才能让它没有留恋地离开你呀。”
宋若尔敛着眸,喉咙间酸意翻涌,除了意识到他做这件事的理由,更多的是——
宋若尔猛然发现。
盛知洲甚至比她自己,更早知道。
她喜欢他。
宋若尔不是一个对感情太敏感的人,或者说,她的处境让她无法去细细琢磨有些出现的微妙心情是不是爱。
要往前走的人没有心思去停留和观察。
等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盛知洲已经给这段关系做好了决定。
那时候宋若尔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盛知洲率先察觉到了她的动摇,他斩断了她动摇和回头的选择。
宋若尔深夜回到家,饥肠辘辘地在门口打包了一份喜欢的餐点,她看着老板熟练给她放调料的动作。
“老板。”
“嗯?”
“我有时候会感叹你做菜的口味怎么会,那么刚好让我觉得很合适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宋若尔刚发现这家店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人,恰好可以碰到喜欢吃的餐馆。
盛知洲走后,她有时候想啊。
真是可惜呢,离婚以后没有好吃的了。
但很快,就有一家很好吃很好吃的店开在了这里,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老板看着宋若尔,略微惊讶:“刚好吗?不是刚好吧!你丈夫没有告诉你吗?有几个菜还是他教我做的呢!”
他说。
恰逢他的旧店被拆走,盛知洲出资让他的店搬到这里来。
他说,他的妻子会来光顾这家店,她有几个特别喜欢吃的菜,他工作忙无法照顾她。
但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希望她能好好吃饭。
所有的看似偶然的幸运,都是必然。
宋若尔微微一笑,拿着这份夜宵回家,今天一整天,她都一直保持着镇静,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直到回到家,拆开这份餐点。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曾经跟他一起吃饭的餐桌,一口咬下去,是熟悉的口味。
味蕾被唤醒的瞬间,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醒了。
宋若尔突然止不住地开始掉眼泪。
他爱她。
但他真是个坏蛋。
这个坏蛋,害得她刚买回来的夜宵没吃上两口,都被眼泪浸透了。
…
宋若尔花了一些时间去重新了解他。
去打听他的动向。
是有些听说,盛知洲回家继承家业的事情,让盛严非常满意,这两年什么场合都带着儿子。
盛知洲呢,其实也聪明,上手快,并且在做有些事情的手段上,比他爹狠多了。
盛严开心得不行。
“你看,我就说我儿子绝对是做这块的料啊!”
而且,盛知洲最近在做的项目,还跟宋家有关,他似乎在放什么长线钓鱼。
宋若尔了解到这些,却没有动身去联系他,她也渐渐发现,她和盛知洲有时候不像,但有时候又很像。
他们俩在某些方面真是同类。
比如——
明明爱,却还是可以做到不去联系对方,可以忍耐到极致。
坏蛋,坏东西,跟她来这套!!
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他为什么不说,他那张嘴长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之前要离婚的时候,他想让她走才那么冷漠。
宋若尔觉得自己大度地原谅他了。
但为什么,现在还是不来找她呢,在那天之后,也还是强忍着,不找她吗?别人说的没错,盛知洲就是个怪人!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这句话她要亲自逼着盛知洲说出口。
等着瞧吧,大坏蛋!
再见面其实是在不久后。
还是上次那个品牌的拍摄,有几个地方要新增部分新的无聊投放。
这一次知道要跟他见面的心情与上次不同。
出门前,宋若尔又在自己的首饰盒里找了很久,最后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
她故意选了一只最像婚戒的。
并且在此之前,宋若尔故意抽空跟某位LPL的新星选手“约会”了几次。
那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位,他跟盛知洲一样,都是打野位。
并且是这一年来新生代力量里被大家夸赞说“最像当年的Ephemeral”的。
宋若尔是拜托闻意牵的线,刚开始闻意还很惊讶,问她,干嘛,真的不跟盛知洲往来啦?都开始找盛知洲的“代餐”了。
但宋若尔就说了句。
“引蛇出洞”
不爱说,不爱承认,喜欢推开他,那就让他这样做好了,他也要吃点这种自己选择不长嘴的苦。
宋若尔觉得,她已经每次都非常主动地去拥抱他了。
这次不要。
她要用自己的手段,把盛知洲的嘴撬开。
…
造型团队今天做了更换,不是之前那个。
宋若尔已经学会举一反三,提前叫周雪去了解一下为什么换。
她觉得这件事肯定是盛知洲脱不了关系。
之前那个团队是有点问题,但他们既然能留在这里,肯定是有点背景和人脉的。
要把他们换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上车,周雪就开始给她打小报告。
“嗯,是Ephemeral不满意之前的团队啦,你知道他这个人的,本来就很强势,而且他又不是咱们圈子的,说话可硬气了。”
宋若尔点头:“嗯,有幸见识过。”
直接说关我什么事,给人甩脸色,他就是个特别不好伺候的人。
“那本来就是造型团队自己的问题嘛,Ephemeral这次就特别强硬地要求换,还说不可能再容忍上次的话事情发生。”
宋若尔觉得,她现在已经可以精准掌控盛知洲的行为逻辑了。
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见面。
他又会怎么样呢。
宋若尔轻轻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等待着与他见面的那一刻,如果说上次还有些犹豫和冷漠。
那这一次。
她是真的带着期待来的。
宋若尔以为自己这次已经来得很早,她跟周雪说,为了防止一些意外的发生,还是提前两小时到吧。
刚下车,接引的人员匆忙过来:“宋老师,您也来这么早啊。”
“也?”宋若尔微微皱眉。
“嗯,刚才盛老师也到了。”工作人员说,“你们这…都提前了两小时到啊。”
宋若尔:“……”
承认吧盛知洲。
为了见我!不择手段!竟然提前来等!
她轻哼了一声,微提了一下裙摆,跟随着工作人员往里走,只是——
宋若尔以为自己做好了万全准备,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
甚至今天她的计划,就是来上演钓鱼戏法。
但她的眼神跟随那推入的门缓缓而动,她抬起眼眸,跟他对上眼神的时候,宋若尔的心脏颤动。
看到盛知洲同样抬起眼眸看向她。
那熟悉的,假装冷淡的神情。
宋若尔瞬间差点忘了端着态度,站在门口与他对视了两秒,谁也没说话,谁也没主动。
只有盛知洲落过来,没有移开的眼神。
宋若尔忽然想起上次。
其实他也没有挪开眼神,是她率先挪开眼神的。
如果那天,她有多看他两眼,就会发现,其实盛知洲的眼神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也会发现。
他假装不熟悉的态度下,全是不自觉想要靠近的气息。
是明明说已经离婚不要问了的冰冷语气后,还是找了借口触碰她的体温。
宋若尔看着此时此刻的盛知洲,忽然鼻酸,她很轻地吸下鼻子。
她忍着没说。
却在心里过了千百遍。
怎么办啊,盛知洲,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