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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再温柔地推她的后背了。

今天的风的确有些凉,里面准备到差不多的时候,张姨出来叫她。

“若尔,准备吃饭啦!快过来哦——”

宋若尔应着一声好,却迟迟不愿意从飞驰的秋千上下来,她看着里面的热闹气氛。

半晌后,手机倏然接连着震动。

她不得不停下来,去接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提示的名字。

突然有点疲惫。

如果她今天早早地联系到了他,今天过来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

盛知洲在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一起敷衍,所有人都会给他面子。

但宋若尔还是没有拒接电话,她今天打他电话好几次没接通。

她知道那边没人接是什么感受。

这可不好受。

宋若尔接起来,却不像往常那样用着虚伪的热情和善意面对他。

盛知洲的声音不是很平稳。

他难得带着一些关心的语气问她。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我刚才——”

宋若尔一个人往前走着,往那个虚伪的、刁难她的地方走。

她觉得她不需要什么解释,打断道:“没事了。”

反正他来不了,她自己会处理。

宋若尔的嘴角忽然一弯。

没有冲他发火,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任何情绪。

盛知洲对她没有那么多的义务和责任,他有自己的事情联系不上也很正常。

而且这种饭局,他本就有拒绝的资格。

只是她有点累。

盛知洲想做什么都可以,那她怎么想也都可以吧。

宋若尔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着,她的语气很轻,像秋千上拂过脸颊的风。

“盛知洲。”

“我突然有点讨厌你了呢。”

第17章 [踩十七下]“这么久了,终于装腻了……

[踩十七下]-

对宋若尔来说,这顿晚饭跟鸿门宴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在这里阿谀奉承或者接太多话。

只是盛知洲没来,难免就有更多的事情,问东问西的,她一个人应付起来疲惫,但好歹也是把话全都接下来了。

宋子濯拿准这一点,在饭局上一直挑宋若尔的刺。

还故意提起她前几天扇了晏信鸥巴掌这件事

来做文章,说她还是要注意点。

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宋家出去的孩子,怎么能做这么粗鲁的事情呢?

宋若尔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懒得装,她敛下眸,吃了一口喜欢的菜。

是有些不开心,但吃饭的时候可不委屈自己。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宋若尔说。

宋子濯也是笑了声,说她:“姐,姐夫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他知道你平时是这样的吗?”

宋若尔的筷子稍微停顿了下。

哦豁,她好像把这件事给忘了。

盛知洲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感不强,她演着演着,有时候总会忘记自己还盛知洲那里还端着一些人设。

她对晏信鸥动手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盛知洲肯定是知道的,他那天甚至知道她不开心,还回来陪她了。

只是那天宋若尔的心情低落,忘了这茬。

嗯…盛知洲肯定是知道了。

但她也不去想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

宋若尔淡淡一笑,对他说:“我们感情挺好的。”

宋子濯可知道他们俩的感情有多虚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是吗?”宋子濯也笑,“那他今天怎么没来?”

宋子濯私下了解过盛知洲的为人,他讨厌谎言也讨厌虚假。

宋若尔若是一开始就用本性面对他,倒是没什么关系,盛知洲一定会配合。

以他之见,肯定是盛知洲知道了宋若尔的真面目,知道自己一直在被骗,索性就不陪了。

宋若尔吃完最后一口,缓缓放下筷子。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每天都这么闲,你找个班上吧。”

爷爷是想把宋子濯培养起来的,宋若尔其实不介意自己得不到家里的东西。

她做什么事情都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根本不在乎几斤几两,只是——

偶尔还是会觉得唏嘘。

这就是他们选的接班人。

挺好的。

迟早给宋家的家底全部败光。

晚饭过后,没有人留她,宋若尔也没打算在这里呆太久。

只是临走之前,她悄声上楼去自己曾经的房间拿了一张照片。

宋若尔喜欢把跟姐姐的照片带在身边。

前阵子她带在身边的那张照片丢了,找不着了,她最近就总觉得心间不安。

因为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宋若尔很少回到这边,毕竟回来就要面对讨厌的人。

今天刚好回来,她刚好再拿一张照片走。

宋若尔要走的时候,张姨来送她,她拉着宋若尔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你妈妈那边,最近情况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她很关心她们母女俩,“还有你姐姐的事情…这么多年了…”

宋若尔嗯了一声,说:“没事的,谢谢张姨。”

这些事情她自己都能调整好。

宋若尔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说:“那我妈妈那边,还是麻烦你了。”

张姨算是这个家唯一对她最用心的人。

宋青稚死后,妈妈因为心理精神问题,一直在城郊的私人疗养院,有专人陪护。

宋若尔很少有机会过去。

她每次也只能偷偷地远看。

“欸,你放心去忙吧。”张姨应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络。”

“谢谢啦。”

宋若尔道谢完,转身离开,她下意识捏紧衣兜里的照片。

再次告诉自己。

不能停留,不能逗留,她还有更多没有完成的事情。

夜色浓墨。

今晚没有星星,也见不着月亮。

宋若尔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的天气,偌大的家不开灯更是能见度低。

她就着外面的一些微小光源,没开灯,直接往楼上走。

今天不想干别的了,她打算睡一觉养精蓄锐。

十分安静的氛围,她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上楼。

身后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他没像往常那样亲密地叫她,也没故意拉开距离,就是直接地叫了声。

“宋若尔。”

宋若尔第一秒直接吓出尖叫声,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掉下来。

随后,“啪”地一声,头顶上方的灯开了。

宋若尔惊魂未定地抓着楼梯扶手:“你干嘛啊!想吓死我啊!”

她现在没骂人完全是因为吓到不知道骂哪个词了。

宋若尔的余光扫到他的身影靠近,下一秒她被他捞起来。

盛知洲搂着她的腰,直接把她人扛了起来。

她整个人像条被捞上岸的鱼,在他身上蹦来蹦去,此前的伪装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

宋若尔一想到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默默看她演戏,今天这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瞬间一点就炸了。

她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心情好的时候演一演,心情不好的时候…

宋若尔会有种世界爆炸吧,老娘不奉陪了的摆烂。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啊啊啊啊!”

“盛知洲!”

“你什么毛病!”

盛知洲不回答,直接把她扛到二楼,回到房间给她人扔过去。

他垂眸看着她:“这么久了,终于装腻了?”

宋若尔觉得他有病。

她翻了个白眼。

对她在婚内装温柔这件事,他们俩应该是心照不宣的,没想到盛知洲就这么随意地说出来了。

“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宋若尔说,“而且还是在我动手打晏信鸥之前。”

她记得他说的那些充满暗示的话,宋若尔这人对某些话还挺敏感敏锐的。

那天盛知洲那个话里藏话的态度,她基本就猜到了。

他明摆着,就是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她要继续演,他就继续陪着。

宋若尔本来对这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俩就互相演互相伺候,他们俩不就是这样吗?

明知道戴着虚假的面具,还是得凑合着过下去。

盛知洲对她的说法表示默认,这个话题没继续,他先问她。

“晚上去哪儿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他问。

宋若尔现在整个人处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也就现在开口训他的时候,心情稍微好点。

“反正不关你的事。”宋若尔说,“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帮不上忙,也就回来跟我上床跑得最快!”

“如果不关我的事,你跟我发什么脾气?”盛知洲直接逼近,拽了一下她的大腿。

宋若尔愣住,“我有跟你发脾气?”

她已经很克制了好吗?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明明就是他的错,他不接电话找不到人,在这么重要的节点…

把她一个人扔在那个闷闷的地方吃上刑饭。

回家以后他还这个态度,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没有吗?”盛知洲说,“你要是没有发脾气,为什么在电话里说讨厌我?”

“就是讨厌啊。”宋若尔说,“你——”

你根本就没有帮我解决问题,不帮我解决问题的人都讨厌!让她疲惫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的坏蛋!

宋若尔本来想这么说。

但她的手突然咬住了他的虎口。

是盛知洲自己塞进来的,他把虎口朝向着她,宋若尔说话间直接就咬下去了。

他知道她有什么要发泄的时候要咬这里,所以用这一招堵住她的嘴。

“我今天去滑雪了,手机锁在保险柜里,看到你的电话就马上打了回去。”盛知洲说。

其实宋若尔就是那一会儿心情不好,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不是一个情绪太持久的人。

只是宋若尔觉得他的解释有点干巴。

宋若尔把他推开,实

话实说:“你去滑雪是你的事情,我不在乎也不关注,跟我没关系,我只在乎我得到的结果。”

滑雪是没办法看手机。

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安排和行程。

宋若尔只知道自己得到的结果就是联系不上人,她转身,想下床。

已经很累了,怎么回家还要跟盛知洲吵架?

他们俩是这种够得着吵架的关系?

所以宋若尔以前才觉得麻烦,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么多自我。

人和人越是深层的交流,越是会争吵。

只要顺着话说,顺着他的心意做,那多方便,每天敷衍一下他,就没那么多事。

现在…

但他们更加了解对方以后,就会有这样的争吵和分歧出现。

宋若尔根本不敢想,就现在这个层面他们俩都不搭腔,要是更熟悉起来怎么办?

能在家里大战三百回合把屋顶给掀了吧?

宋若尔正要跳下床,突然之间,她的手被人摁住,盛知洲凑近她。

几乎是用鼻尖抵着她的距离。

呼吸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次,宋若尔竟然感觉到他好像在服软,他好像真的在用那种语气哄她。

宋若尔有些迷茫,但实实在在地听到他说——

“好,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你。”

第18章 [踩十八下]“宋若尔,现在还觉得我……

[踩十八下]-

宋若尔被他的呼吸逼近的时候。

其实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是一个情绪久留的人,今晚对他那一瞬间产生的讨厌,好像也很快消散。

宋若尔本想,依旧淡淡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反正盛知洲是不在乎的。

但现在。

宋若尔猛地眨了几下眼,直愣地问:“盛知洲,你是在哄我吗?”

他没马上回答,反而侧身,在她旁边坐下。

宋若尔垂眸看过去,细节地发现他今天戴了戒指。

当初他们领证,没有办婚礼,但家里该给的还是给了,双方家长都做足了面,这套对戒虽价值不菲,但他们俩都不常戴。

两个人对外都是单身人设,这戒指就只能放着吃灰,宋若尔的那枚到现在还放在抽屉里没怎么拿出来过。

倒是盛知洲,偶尔会戴。

次数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他每次戴要么当挡箭牌,要么装饰。

宋若尔还问过他,这戒指戴着忘了取,比赛的时候被拍进去做成大新闻,他不觉得不好解释?

盛知洲的感情状况在LPL的选手圈里可是备受关注。

基本呢,长得好看的选手全都有对象了。

长得不好看的也都有漂亮对象,毕竟都说男人最好的医美就是打电竞或者当rapper。

剩个条件顶顶好的盛知洲在这里,当然被人紧盯。

结果盛知洲就说了句:“MG战队的段时誉常年戴戒指装逼,有他顶在前面没人怀疑。”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不方便,戴的次数还是少。

他今天一戴,她就看见了。

盛知洲慢悠悠地转动着手指间的这枚戒指,像是对自己身份的再三确认。

他倒是反问起她来:“不明显吗?”

他的确是在哄她。

宋若尔搞不懂盛知洲在想什么,想着反正她端着的人设在今天也彻底崩塌了,她索性不装了。

“你有什么哄我的必要吗?”她感到疑惑,“我们——”

也不是很熟啊。

但她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我们有必要互相了解一下。”盛知洲这语气听着像是通知。

“了解?”宋若尔更觉得荒谬,“反正再过一阵子就要离婚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互相了解是一件很辛苦且漫长的事情。

好的陪伴也一定会有摩擦,任何人和别人产生深层的羁绊都会更加耗费精力。

“离婚的事情到时间了再说。”盛知洲说着,翻身过来,手掌再一次压住了她的大腿,“但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谈什么?

宋若尔没说话,被他的手掌摁着的皮肤不断接纳着他身上温度的渗透。

盛知洲的掌心温度总是很烫人。

他稍微一握,就会在她的身上留下指痕。

他们俩都不是喜欢在床上说废话的人,以往每一次有这样暧。昧的动作和氛围,他们已经默契地开始了激烈的交融。

但今天一直没有下一步,倒是真的开始,安静谈话。

宋若尔对盛知洲的感觉其实一直都很淡,她对他没有太多心情的展露,也没有那么所谓。

刚结婚那会儿,她其实也不太喜欢他。

盛知洲不是个温和的人,他拥有锋芒的同时也有着很尖锐的自我。

结婚第一年。

宋若尔那阵子心情不太好,无暇关心外界,却也总觉得盛知洲看自己的眼神不那么友好。

她其实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时是讨厌她的。

但宋若尔也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

后来他俩睡了,两人的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算不上亲密,但那种厌烦感明显减轻了不少。

宋若尔还想呢,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让他那里舒服了,他整个人就舒服了。

但她不介意再床上哄他,因为和盛知洲上床是一件趣事,对宋若尔来说也是减轻某些压力的发泄点。

睡觉可以,但谈情说爱就免了。

宋若尔今天心情不好,直接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她也很尖锐。

“盛知洲,你发什么神经呢?”

盛知洲对她这个反应意料之内,笑了声,手上的力道更是收紧。

“行啊,不聊不谈,你继续端着你温良贤淑的人设跟我过日子。”他含着笑意的语气里藏着刀片。

“谁在跟你过日子?!”宋若尔惊恐地睁眼。

“凑合过日子也是过,这一点你无法否认,白纸黑字红本盖章认证,你跟我拥有夫妻关系。”盛知洲倒是会拿身份架子压她。

宋若尔也一下子被他气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说。

盛知洲继续说:“我这次回来,我们之间难免接触变多,总不能每天都看着你的假面度日。”

“假面怎么了?你不也挺乐意的吗?”宋若尔继续呛他,“我撒娇叫你老公的时候你哪次不受用——”

叫一声老公就能细心地给她熬粥。

叫一声老公就能半夜从基地回来把她从梦里拉出来艹醒。

叫一声老公就能让他接吻的时候在她身上游离,还把她的口红都顺走了。

盛知洲虽然对她的真面目早有预设,但接连几回合她都如此尖锐。

他发现。

这个呛口小辣椒比他想的还要辣。

“是挺不错。”盛知洲垂眸看着她,“你可以留着一会儿多叫几声。”

“什么叫一会儿——”宋若尔怎么想都觉得盛知洲这态度有问题。

他嘴上说着来哄她,要跟她好好谈一下。

这是哄人的态度吗?她怎么觉得反而盛知洲比她还要强势还要咄咄逼人。

宋若尔话还没说完,突然脑袋被人摁了一下,他似乎是嫌她话多,嘴堵不住。

盛知洲索性直接咬了她一口,以吻封唇。

宋若尔在这混乱的情况下,差点当场炸毛,下一秒,又被他像挠小猫似的,挠了下巴。

她觉得皮肤痒痒的。

盛知洲垂着眼,这句倒是温柔了些:“好了,现在跟你说正事,别闹。”

小猫很容易生气。

例如踩到她小尾巴的时候。

但小猫其实又很好哄。

“宋若尔,你并不擅长伪装,常年端着这么个人设在我跟我相处,累的是你,不是我。”

“你说得对,你表演的时候我乐在其中,心情好的时候还能顺着你做点什么。”

“但你呢?每天面对我都要小心谨慎地说话,我们一次两次偶尔碰面倒也算了,长时间相处…”

他顿了顿,看她有些懵的小表情,忽然眉梢一扬。

“你就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哪天不想干了突然就彻底爆发。”

宋若

尔:“……”

他是真的在谈。

其实这样也好,省去了很多中间的麻烦事,她的确装得有些累了。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盛知洲发现本来也就是迟早的事,现在这样她反而不用提心吊胆了。

但宋若尔还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只是觉得很麻烦。”

“什么麻烦。”

“用原本的自我跟其他人相处,一定会产生矛盾,我们之间没有产生矛盾的必要。”宋若尔说得很认真,“我希望这段婚姻可以平和地、圆满地结束。”

她的考虑一直都是如此。

盛知洲睨着她,语气和眼神都是淡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虚伪的面具一旦被对方发现,是一件更令人厌恶的事。”

分明只是一个道理的陈述句,宋若尔却敏感地感觉到几分不舒服,总觉他话里,是还有些其他话的。

“好吧。”她没有深思,“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顺其自然。”

宋若尔无话可说。

“现在肯以真面目示人了?”盛知洲说。

“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精。”她有些不满。

盛知洲嘁了一道,语气倒是又缓和了不少。

“在离婚之前,用这样的方式相处。”他跟她重新约法三章,“我的观点没有变过,协议夫妻也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你处理,就比如,今晚的事。”

盛知洲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宋若尔一直都伪装地很好,在彻底暴露之前,忽然对他说这种话,一定不是什么随便过得去的事。

“没什么啊。”宋若尔的情绪消化能力很强,“只是觉得需要你在的时候,你不在,我有些烦。”

宋若尔不隐瞒,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实在,这倒是让她感到很舒服。

其实她确实习惯了伪装。

在娱乐圈混,总是要戴很多很多面具,面对不同的人。

在工作上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这样,当初应付盛知洲也只是其中一环。

她也没想到,现在反而——

她以为最需要伪装的地方,成了最不需要伪装的地方。

她往后仰了一下,有点想躺下,索性直接陷在那柔软的床榻里。

宋若尔安静地想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身上一道握力,男人倾身上来。

盛知洲这个人是不太会哄人的,例如此刻,他的眉头也依旧微微拧着。

但他很会抓住核心。

问题解决了,误会消除了,他此刻,就直截了当地问她。

“宋若尔,现在还觉得我讨厌吗?”

第19章 [踩十九下]“你做的事情看起来想让……

[踩十九下]-

这样的氛围有些陌生。

宋若尔很久没有遇到有人把她情绪上头时随便的一句话反复问了。

她有些不习惯。

虽然她现在其实没什么脾气,但还是问他:“这很重要吗?”

“换位思考。”盛知洲把问题推回给她,“如果我说讨厌你,你会怎么想?欣然接受?”

“最好不要。”宋若尔回答。

她一开始就是为了避免冲突,才保持温柔的。

盛知洲微微点头,“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们最好不要产生没有必要的冲突。”

从维持关系和谐的层面来说。

也的确如此。

宋若尔本来想说算了,但一想到今晚在家里受的气本来是不需要受的,她又觉得这事需要给盛知洲长点记性。

宋若尔的尾音一勾,就问他:“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盛知洲没什么哄姑娘的经验。

虽然他本来是抱着解决这件事的目的回来的,但宋若尔这么一提,倒是让人有些不知下一步了。

宋若尔看到他这反应就猜到,他其实根本就没想清楚。

他其实非常不擅长哄人开心,气人的事倒是一套一套地做。

盛知洲微微皱眉,只能问她:“你说。”

宋若尔得到控制权,小腿往上收,一脚踩在了他的大腿根,她还挺喜欢跟盛知洲调。情的。

其实他这个人挺有腔调的,但也仅限于在床上的时候。

平时见到的他太过冷漠疏离,像个只会套公式的机械程序,再加上宋若尔自己也端着个劲儿。

两人在床上还能展现点自我,下了床互相端着态度,就怎么都没劲。

她的脚踩在他身上。

盛知洲没动,垂眸看向她的时候,眉梢微扬了一下。

宋若尔平时装得太乖,所以很少有这样会主动冒犯他,撩拨他的行为,今天倒是——

出乎意料。

除了对她的动作感到出乎意料,盛知洲也对自己的态度感到出乎意料。

他似乎,并不讨厌她做一些越界的,冒犯他的行为。

宋若尔逗他玩。

她看到盛知洲的喉结微微一滚,略微往下压,快要靠近她的时候。

宋若尔直接抬腿给了他一脚。

“那你去给本小姐做个夜宵吧!”

她这一脚给盛知洲踹得有点懵,他皱眉看她,宋若尔看到他的脸色急速降温。

也是——

她给他蹭成那样然后一脚踹飞。

但欺负盛知洲真是让人有种精神世界大满足的感觉。

盛知洲的神色再一次变回那个她熟悉的冷面人,但宋若尔这次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既然他们都觉得让对方不开心是没必要的。

那只要不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什么都是可以的。

于是,宋若尔又故意捏着嗓子,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这是命令。”

盛知洲:“……”

他起身,在离开前垂眼睨着她好一会儿。

宋若尔有种自己把恶龙唤醒的颤动感。

唤醒了又不负责。

还要叫他去给她觅食。

宋若尔被盛知洲的眼神吓一跳,心想,按照他的性格和强势的做法,她是不是小命不保了?

宋若尔这个人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她往床后面缩了点。

“这是你自己叫我说的啊。”

是他问她要怎么哄的,让她提要求的!

盛知洲继续看着她,从嗓间溢出一声轻笑,带着些嘲意:“宋老师,真是言行不合一。”

宋若尔瞪他:“我哪儿有?”

“没有?”他倏然弯腰,压上来,把她的裙摆往上一拉,隔着一层布料。

盛知洲精准地摁住了她的宣泄口。

宋若尔低嗯了一声,没反抗成功,完蛋了——

彻底完蛋了——

“你做的事情看起来想让我喂饱这里。”

他说着,又用另一只手指摁住她上面那张嘴,声音里还含着蛊惑的笑意。

“但说的话却又是让我喂这里。”

宋若尔心跳一颤。

盛知洲却突然松开她,起身站在床尾,挽了一下袖口。

“吃什么?”

宋若尔:……

这是报复吧,这肯定是报复!这个可恶的男人!

宋若尔其实不知道盛知洲会做什么。

她只记得他熬的粥味道还不错。

宋若尔就只能说:“我饿了,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你会做什么都全给我端上来!”

“你要吃满汉全席?”盛知洲说。

“你如果会做的话,我可以吃。”宋若尔点头。

盛知洲:“哦,你这公主还是满清公主。”

“不可以吗?”宋若尔说,“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他听闻,又嗤了一声,准备转身下楼去给她做饭,但对于满汉全席这个要求。

“想吃满汉全席可以下楼开把游戏。”他淡淡地说。

宋若尔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那些闪现迁坟,闪现撞墙,走位接技能的操作,每一个都挺下饭的。”盛知洲点评。

他说完,长腿一迈出去了。

宋若尔反应了两秒,才坐在床上叫他:“盛!知!洲!”

男人的声音从楼下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问她。

“什么事。”

宋若尔差点被他气死,恨不得马上下去跟他掐架,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先去洗了个澡。

身上黏黏糊糊的,心情也黏黏糊糊的。

洗个澡可以把所有不快和灰尘都清洗干净。

宋若尔这个澡洗得再久,也不够盛知洲做好饭,他打开冰箱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

盛知洲不常在这边,宋若尔也就这段时间才回来住着。

前些日子回来,之所以只有粥可以熬,也是因为家里根本就没有别的食材,盛知洲那会儿没太在意。

毕竟他们俩都刚回来,一些东西准备不到位也是正常的。

但没想到这么多天又过去,家里的冰箱还是空空如也,连个像样的小配菜都没有。

倒是橱柜里,有很多宋若尔囤的小零食、罐头、速食产品。

盛知洲在网上下好单,买了新的菜。

整理她的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橱柜里很多东西已经放过期了。

她完全没有照顾自己身体的习惯。

夜晚不宜吃得太油腻,盛知洲只给她买了些适合做轻食的食材,也没买太多,毕竟新鲜蔬果都不耐放。

宋若尔洗完澡顶着个毛巾下楼的时候,盛知洲正在把她的囤货扔进超大号的纸箱。

“你干嘛呢?”她看过去,“为什么扔我东西啊?”

“都过期了你还不扔,以为自己末日囤物资?”盛知洲抬头,看了她一眼,手在此停下。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若尔以前就是这样?懒懒散散的,什么都不收拾?

是以前的她太爱伪装,还是他没有在乎过,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

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

盛知洲从她的一堆垃圾里站起来,在旁边洗了个手,冷着脸叫她:“上楼。”

宋若尔:“?”

她站在原地发愣。

盛知洲径直走过来,拉着她走。

宋若尔完全没反应过来,说:“等等!你就算要讨债!也要等我吃饱饭!我还没吃饭呢!”

盛知洲猜到她的想法,他的脚步微微停顿。

“你在想什么?”他抬手,手掌摁住她的额头。

盛知洲刚洗过手,一贯烫的温度被冷水冲得降到冰点,他的手上还有些冰凉的水珠。

那温度和她滚烫的体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宋若尔依旧懵懵的。

看吧,她就觉得人和人的了解过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比如现在,她就需要思考他的行为逻辑。

她额前的碎发上挂着水珠,像从含苞待放的荷花尖上落下来的水滴,嘀嗒嘀嗒落在盛知洲的手背上。

湿漉漉的。

她今天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盛知洲看到她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她看似什么事都没有,今天也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但她像是在闷热的喘不过气的季节里,淋了一场让人变得湿漉漉的雨。

有些委屈。

再怎么消化掉情绪,却还是掩藏不了受过委屈的眼睛。

不自觉的,盛知洲自己都毫无察觉的,他的语气竟然放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没有说不让你吃饭,我这不是在给你做?”

宋若尔讷讷地说:“你做哪儿去了?”

“还在等食材。”他垂眸看着她,“宋若尔。”

“昂。”

“你的头发应该早点吹干。”

盛知洲说完,继续抓紧她的手腕,上楼去,宋若尔跟在后面,脑袋上顶着的毛巾不知道为什么变重了点。

头好重,感觉要长新脑子了…?

“我在家一直都是晾着…”她开口说,“你今天怎么…”

今天突然良心发现了!

宋若尔的脑子思维乱飘,没有等盛知洲的回答,她继续说——

“等等,你真的有点像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吧,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难道你跟其他女生约会被拍了?”

他们的婚前协议里是有说的,其实没感情无所谓,但不许在外面乱搞。

宋若尔当时保证,她每天都忙着工作,没心思搞别的男人,但有时候工作需要,她会跟别的男演员捆绑营业,叫他别太在意。

盛知洲那会儿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他无所谓她的事情,他只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身边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盛知洲被她的脑回路搞得有些沉默,“你骂我黄鼠狼就算了,怎么还骂自己是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宋若尔:“此鸡非彼鸡啊,哪儿有你这样说话的?”

她气鼓鼓的。

她一气鼓鼓就停下来脚步,干脆不往前走了。

盛知洲见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嫌麻烦,直接弯腰把她抱起来。

“那你呢?”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太多温度的。

宋若尔听着他的语气总觉有些质问感:“我又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多事啊?

“哪儿有你这样做事的?”盛知洲说她。

“什么我这样做事——”

她的话没说完,被盛知洲抱进浴室,摁在椅子上。

充满雾气的镜面,照着他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水汽黏在镜子上,他整个人都被衬得更加柔和了,盛知洲的手指穿过她湿润的头发。

“哪儿有你这样。”

“根本不好好照顾自己的。”

第20章 [踩二十下]“这不是挺甜的么?”……

[踩二十下]-

温暖又柔软的风不断擦过耳侧。

盛知洲不是一个熟练的服侍者,他很明显不太会帮人吹头发。

宋若尔的头发很长,早就过了腰线,她这些年也一直养护得很认真。

除了偶尔自己洗的时候不愿意吹,其他时候都是在外面的工作室洗。

头发是基因的脉络。

她要把姐姐的那一份也延续下去。

宋若尔常年在外养护头发,工作室的小姐妹会很按摩,也很会打理头发。

相比之下——

盛知洲真的笨手笨脚的。

中途风停了,他打算拿梳子把她头发尾部的小结团整理开,但这个人很明显是一点经验没有。

盛知洲甚至不知道要抓住前面一小截再梳。

梳子的齿卡在宋若尔的头发里,他往下一拽,宋若尔直接仰头,疼得倒吸口气。

她在这一秒里撞上他皱眉的神情。

“盛知洲,你是想杀了我可以直接说,不需要用这么温柔刀的方式。”

盛知洲知道扯疼了她,但没个安慰话。

“我要是真想对你动手,你现在还安稳地坐在这里等我帮你吹干头发?”

宋若尔:“……”

宋若尔:“盛知洲。”

“怎么了?”

“你有点凶。”宋若尔依旧仰着头看他,“你把我扯疼了!都不跟我道歉!还凶我!你到底会不会哄人——”

他的手稍微一顿,那把梳子被他放在旁边。

宋若尔感觉到他的指尖穿过了她的头发,盛知洲的手撑在她的后脑勺。

下一秒。

一个很轻的、带着湿润气息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他在亲吻她被崩得有些微微发疼的位置。

宋若尔不知为何心脏一颤。

他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也没有任何别的含义,虔诚又干净,像是把她捧在柔软的手心。

心跳因为这个亲吻漏掉半拍,很快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这样?”盛知洲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他的表情看起来实在不温柔,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僵硬的冰冷,但宋若尔忽然被他逗笑了。

她坐直身子,头发往前倾倒,挡住部分视线的时候,宋若尔伸手碰了碰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

酥酥麻麻的。

她小声地说:“好吧,看来你今晚是真的很想把我哄好。”

“难哄得很。”盛知洲嘴上这么说她,但还是继续帮她弄头发。

“没有很难哄啦。”宋若尔笑了声,“我特别好哄的,不然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呢。”

在他来哄她之前,其实她已经靠自己的情绪调节能力把自己哄

好了。

可能很久之前是吧。

她很久之前是很难哄的,又娇气又作,全身上下都是小脾气。

但后来没人哄她了,又能怎么办呢?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总不能带着情绪过日子。

所以宋若尔总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刚开始她一个事情要哄自己半天,很久都消化不了,但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可以半小时内把自己哄好。

盛知洲没接她的话,就只是垂着眸安心给她弄头发。

发丝缠绕在手指尖的时候,把他的心绪也缠绕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认真耐心地帮她弄头发的时候,手僵在半空中半秒,随后,动作继续。

他的确是在哄她。

这本来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但——

最近跟宋若尔相处,盛知洲总觉有些地方混乱,连他自己也整理不清楚跟她之间的关系。

这么相处下去令人感到疲惫。

趁着休赛期没事,他干脆去滑了个雪,赛道上白茫茫的一片,阳光在雪的倒映下氤氲出璀璨的光圈。

他将这两年的事重新系统化地整理了一遍。

就像赛场上,最焦灼的时刻是最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的,盛知洲为了防止自己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总会从头整理思路,在混乱的时候将对局全部重新回忆一遍。

就这么一回忆。

盛知洲发现,除了当年的那些事令他不快,其他时候宋若尔并没有做过任何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盛知洲问过陆白为什么喜欢宋若尔,是真的觉得她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别人的偶像吗?

那天陆白跟她大发雷霆,问他。

“洲哥,你为什么对她的偏见那么重呢,我觉得你每次提到若尔姐,都有种看透她为人的样子,但是你跟她根本不熟啊。”

好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盛知洲突然明白。

他对她的偏见在日积月累里,越累越厚,而他本身,其实根本没有了解过宋若尔。

那天在庆功宴碰到她,他按照自己的固有认知,默认她跟其他人一样爱慕虚荣。

本以为她一定会穷追不舍,但她却清晰地跟他拉开了距离。

盛知洲找到了令自己烦躁的根源。

无非就是,他一直认为的宋若尔是一个样,但现在接触下来的她却也是另一个样。

这不是她的伪装,而是她的本身。

从赛道上下来,他想,或许是应该清除掉过往的所有偏见重新了解一下对方。

盛知洲本想给她打个电话,问她最近训练的成果如何,却在去取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无数个她拨打进来的未接来电。

再次回电过去。

他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她说:“我现在有点讨厌你了。”

那一刻。

盛知洲的手突然停滞于半空中,只剩下一句话清晰地震鸣着。

——不想被她讨厌。

盛知洲实在不熟练,折腾她的头发就弄了半天。

宋若尔为了对他这笨手笨脚但心意已到的服务表示谅解和回馈。

她把头发挽起来,换了套方便干活的衣服,下楼去帮他一起做饭。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宋若尔像个等待他安排任务的小精灵。

“你会做什么?”盛知洲问她。

“我啊?我会的很多啊…”宋若尔伸出手,准备开始数自己能干什么活。

她会摘菜,也会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她的刀工其实很好,会切很多漂亮的样式。

结果她这儿还没数完,盛知洲就接了下一句。

“你要是会做,也不至于家里什么都没有,连速食食品都放得过期了还不收拾。”他冷漠地点评。

话里还带着点教训、警告、嘲讽的意味。

宋若尔想,要是再早几年遇到盛知洲,听到这个话,他今晚就是给她磕一百个头,她都不会原谅他!!!

这么说她,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但盛知洲很幸运,遇到的是现在这个宋若尔。

“会不会做和愿不愿意做,有没有时间做是两回事。”宋若尔表示不屑,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刀。

盛知洲看向她,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宋若尔看到了他的表情,轻哼:“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砍你!就算我技术不好,顶多也是切到自己,不是切到你!”

他真是命好。

宋若尔想。

二十二岁的宋若尔什么都不会做,但二十四岁的宋若尔一身犟种劲儿,一定要给他展示展示。

“确定可以?”盛知洲跟她确认。

“你大可放心。”宋若尔说,“我只是工作忙,不是什么都不会做,你把我当什么了?”

盛知洲没回答,但也再阻止她。

他扔了个橙子和苹果给她。

宋若尔见他没回答,接过来清洗后,用菜刀狠狠砍了一下菜板,给旁边那位吓得差点想空手夺白刃。

“我知道。”她开口说。

宋若尔的语气也很淡,述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情绪,她平静地反而让人令人感到割裂。

“你把我当成很有脾气的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盛知洲没否认,虽然没说话,但宋若尔仿佛听到他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了解她,宋若尔也早就习惯了被误解。

即便是他,她名义上的丈夫。

也逃不开会错认她的命运。

被误会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常态,所以没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宋若尔垂眸切开那块橙子,饱满的汁水溢出,她觉得这块橙子肯定有点酸。

因为她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有些酸涩的气息。

宋若尔的刀工是真的很好,她不仅可以把苹果切成兔子苹果,连柔软的橙子都可以切出漂亮的小耳朵。

她弄好,把一盘漂亮的水果端到他面前:“怎么样,盛知洲,你无话可说了吧!?”

盛知洲伸手拿了一块。

“有。”他说。

宋若尔:“?”

宋若尔气鼓鼓地表示:“我都切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别太得寸进尺!”

搞什么,他这么难伺候的?

盛知洲咬了一口刚才拿起来的橙子,香甜的气息在舌尖萦绕,这枚橙子是很甜的。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盛知洲挑眉,问她。

他也猜到了。

她以为,他会挑刺。

“你这张嘴能吐出什么好听的话…”宋若尔轻哼,见他吃了便问,“怎么样?是不是很酸啊?”

她才不要去吃那么酸的橙子呢。

酸得掉牙多难受。

宋若尔在等他的反馈,眼巴巴看了两秒没等到,腰突然被人揽住。

一道猛烈的力气把她摁在了他的怀里。

盛知洲捏住了她的脸颊,暴力、狠戾地直接让她张开了嘴。

他口中的汁水混合,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灌进了她的口腔之中,宋若尔感觉自己的呼吸全被他搅混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吻是为何,他就这么想亲就亲了?换作以前,宋若尔不会多想。

反而今天,让她觉得突然。

这种猛烈又突然的吻,让宋若尔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当她的口腔里全是被他留下的味道后。

盛知洲放开她,垂眼看着。

两人对视的片刻,宋若尔看到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角残留的液体。

盛知洲的眸光继续放在她湿漉漉的唇瓣上,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调侃语气,轻呵了一声。

“这不是挺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