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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怎么会是他们不能砍穿对方,对方却能反过来砍穿他们呢?!

靖石原本气势凶猛的铁武前锋兵,渐渐被夏国新支援的精锐前锋反压!

夏琰带来的二十万军队里,有十三万是杨御的部队,七万是穆锡亲手训练出的精军!

两支部队合在一起,装备着铁武盾甲的,就足足有两万余人!

加上已经轮番爬上城墙,不断射出瀑布箭雨的弓兵们,夏琰带来的二十大军里,以“铁”装备的精锐们,就近乎有四万于众!

剩余的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多翻上过战场的精锐之士。

再加上本就拼死不屈的北境军,两股强大军力合在一起,北辰关的战场形势近乎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就彻底逆转!

靖石军手里的铁武盾甲,本就比不上夏琰在国内给军队们冶炼的精铁材质!

趁着靖石大军骤然被打断溃乱的气势,夏国大军乘胜追击!

不仅把靖石和诸国后面跟着的众军队打得溃散败退!连那装备着铁武盾甲的一万精锐们,也硬生生被撕割歼灭了一半!

五千靖石精锐全部被剿灭于夏国铁武精锐们的围攻下!

这场原本来势汹汹的敌军攻城战,也终于从此变成了转败为胜的大胜之势!

失去了足足五千铁武盾甲的精锐后,靖石大将连忙召集着剩余的军队逃一般后撤!

早被战场形势大变而吓得只敢躲在后面的诸国军队们,也连忙跟着他的主子连滚带爬的撤了。

到此,北辰关之战,终于算是以赢的局面稍停。

战场上,原本以为要赴死血战,才能保住北辰关的北境军们,见此不仅纷纷激动高吼!

夏琰带来的军队们也同样激动高呼着!高举着他们手里的武器,为北辰关依旧**的气势与敌人败逃的狼狈而欢庆高呼!

虽然他们的军队自从成立后好像就没打过败仗,可每次胜利依旧让他们热血沸腾!

北境将领开始清点战场伤亡,救助重伤士兵。

杨御和穆锡也派人去清理战场,让士兵们帮着北境军救助伤兵的同时,也要把战场上所有的铁武盾甲,包括靖石被歼灭的那五千精锐身上的铁武盾甲,以及弓兵们射出去的铁箭,全部收回来!

看着战场上井然有序的续清理救治,夏琰才下了北辰关顶,落到城墙上,看向北辰关城防主楼内。

那里,早有好几道视线在远远注视着她。

夏琰转眸,就对上最中间那道淡泊沉静的视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坐在繁复木制轮椅上的清瘦青年。

青年身形修长,一头黑色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眉如翠羽,唇如朱丹,皮肤过分苍白到近乎透明,整个人透出着浓浓的病郁虚弱感。

这和夏琰原以为的,独霸北境,纵横沙场的威凛孤君之像可完全不同!

可在看清青年那张堪称天人之姿的脸时,夏琰脑海里属于这具身体原本记忆里的模糊脸庞忽然清晰了起来,与青年这张精雕玉琢的脸几乎完全重合!

她瞳眸不禁微微一缩。

并不是因为青年过分俊美的脸。

而是因为她在这个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仿佛连坐都不太坐得稳的青年体内,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且浓郁的气息。

那是隶属于圣灵血魄的血奴气息!

而这个青年体内的血奴气息,竟然比卫氏们体内的还要浓郁上几十上百吧!

不,都不应该说是血奴了,而是傀儡!

他是她这具身体的专属替身傀儡!

夏琰按下心底的愕然,看着远处轮椅上消瘦青年淡泊无波的神色,清晰感受到他体内一阵阵传来的,钻心刺骨的虚弱与剧痛。

这种剧痛她也曾感受过,是当初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半只脚踏入地狱门口,需要靠着系统屏蔽痛觉才能勉强支撑下去的极弱时刻!

现在,她竟然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比她当初更加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觉!

而这个男人,竟然还就是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王叔?!

也是她体内圣灵血魄所控制的最大血奴?!

第227章 舒延昱看着远处坐在轮椅里虚弱至……

看着远处坐在轮椅里虚弱至极的男人,夏琰感觉自己随便一个命令,都可肆意调动、掌控住这个男人的一切。

她甚至可以一句话让他生,也可以一句话让他死。

夏琰忽然想起以往为了对付葛淮,她对这位王叔做过的猜想。

葛淮以往在朝中独揽大权,却始终不敢对她和夏奢动手,她就曾猜过是因为舒延昱的原因。

后面也确实证实了就是这个原因,哪怕她只给舒延昱写了一封装模作样的邀请信,葛淮却就不敢不放她离开夏京。

但夏琰当初也一直很奇怪,明明舒延昱对她和夏奢不闻不问,连对整个夏国朝廷都毫无兴趣,葛淮却怎么就那么忌惮他?还那么笃定舒延昱绝不会让任何人动她和夏奢?

夏琰当初甚至猜想过,她和舒延昱之间可能有什么隐藏的联系,这种联系导致若她和夏奢一旦出事,舒延昱也必会遭受连累。

这样也才能讲的通,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舒延昱,却让葛淮忌惮到连明着动他们一下都不敢。

而现在,看着远处淡然看着她的苍白病弱青年,感觉着体内圣灵血魄源源不断传来的属于他的痛苦虚弱感,夏琰瞬间明白了。

她以往竟是猜对了!

她的性命竟然真得和舒延昱联系在一起!

不,不应该说是“联系”,而应该说:舒延昱是她的专属替死傀儡!

舒延昱死了,她不会死。

但若她死了,他绝对会立刻随她陪葬!

平日里就算夏琰性命暂且无碍时,只要她的身体一旦不对,一旦有生病、中毒、受伤等情况,舒延昱也立刻会同时同刻承受翻倍的痛苦伤害!

也怪不得他这些年总是对外界不闻不问。

身体病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半只脚随时踏入鬼门关的状态,他还能有精力去理会那些外界之事就怪了。

哪怕夏琰现在身体好了,可她寿命依旧只有用国运值兑换的一年多。

相当于她其实依旧只是生命不足两年的病危之人,而舒延昱作为她的替死血奴,会翻倍承受她身体所有的负面伤害痛苦。

夏琰寿命只剩下一年多,舒延昱也就只能维持这种只剩几个月的半死不活的垂危状态

这么一想,夏琰默了默,大半年前她刚来时只剩一个多月寿命,那时连她自己都痛的死去活来,舒延昱必然更惨,说不定连睁眼都做不到,只能整天昏死在床上醒都醒不过来

圣灵血魄原来这才是圣灵血魄真正的功能效果?

竟能让被契约的血奴成为血主的傀儡与替死之身。

如此强大的功效,怪不得当初傀儡教不惜一切也要抢夺。

夏琰看向舒延昱的神色,在逐渐明白了这一切后,变得有些微妙。

她试图回忆这具身体以往的记忆,想找出舒延昱到底是在多久以前成为她血奴的。

但可惜,这具身体以往的记忆依旧混乱无比。

完全找不出舒延昱成为她血奴的相关信息。

回忆完,夏琰心底情绪也再次转变了一些。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个有些难搞的“地头蛇”,没想到却与她是这种情况

远处,似已察觉到她在想什么,轮椅内一直淡淡看着她的青年抬起虚弱苍白的手,朝楼内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穿盔甲的青年。

两位青年都长得十分高挑精壮,面容也都英俊出众,俊朗利落,气势英勇神武。

舒延昱放回手,左边的青年便快步走到夏琰面前,干脆利落的半跪下身行礼后,仰头望向夏琰的双眸十分明亮。

“陛下!王爷恭请您楼内一叙。”

夏琰垂眸对上青年熠熠生辉的明亮双眸,清晰看到了里面真心实意的浓郁感激与敬慕钦佩。

她目光不禁微滞,是因为刚刚她救场的事而对她产生了敬慕钦佩?

夏琰眉角微动,心底某个想法再次微微转变。

舒延昱这些年,看来确实没做过拥兵自立之类的打算,或者说,他没对手下庞大的北境军灌输过夏国和皇室不好的念头。

否则这位青年将军不可能以如此不设防还颇带倾慕的姿态望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她的问话,青年双眸越发明亮了,“臣复姓端木,单名一个淮字,是王爷身边的左前将军,今年二十又四,是夏京城外鼓岭村之人,十四年前村子遭抢匪迫害,是王爷救了我,我便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她只是问了个名字,他却是直接倒豆子般把自己的来历身份都抖得干干净净。

看来她今日率军来救场给北境军留下的印象好得有些超出她预料。

夏琰点了点头,随着端木淮的恭引,朝舒延昱所在的楼门前走去。

舒延昱身后右侧的青年,也以和端木淮同样的倾慕崇敬神态望着她,她刚走近,就半跪下朝她行礼。

夏琰免礼虚扶了一把,看向轮椅上的苍白消瘦男人。

“王叔。”

清冽的药香味在她刚接近时,便源源不断从男人身上传来。

倒是挺提神。

舒延昱点了点头,眉眼间似有些疲惫,淡色的唇却微微扬起,放在扶手上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轮椅后的青年便推着他朝楼内的方向转去。

“我们进楼谈吧,陛下。”

他嗓音带着病态的沙哑,语调和他的气质一样宁静淡雅,十分好听。

夏琰目光从他披着厚重白狐裘的单薄肩膀,看向他同样被厚厚白虎皮遮盖着的双腿。

“好。”

城楼内

端木淮为夏琰端上茶后,舒延昱挥了挥手,他和另一位站在舒延昱身后的青年将军便朝他们恭敬行了行礼,退了出去,关上了城楼大门。

楼内只剩下夏琰和舒延昱。

夏琰刚端起茶,便见对面的舒延昱轻轻侧靠了靠身体,苍白修长的手半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她淡淡开口:

“陛下,这

次的目标之一,是拿回北境吧。”

夏琰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也看向舒延昱,这么直接的吗?

自从来到北境见到这位王叔后,他还真是一直都在给她惊讶。

夏琰还没答,舒延昱已继续道:

“我只有一个条件,陛下怎么对待夏国其他军队的,就要怎么对待北境军。”

“端木淮和盍宏博对陛下的崇敬倾慕陛下也看到了,他们二人是北境军的最高将领,性子单纯,品性却很忠贞,无论是带兵能力还是个人能力,都不输于陛下手下的杨御宋羽等。”

看来刚刚站在舒延昱身后帮他推轮椅的青年将军,就是盍宏博。

舒延昱的声音很慢,夏琰能通过圣灵血魄感知到他每说一句话都十分耗费气力,但他还是慢慢的、淡缓的说着:

“他们虽是北境军,却始终十分清楚自己首先是夏国的将领,夏国也才是他们要守卫的第一目标。”

“陛下近来也正直用人之际,北境兵丰粮足,包括葛淮以前送来的那些物资,陛下这次便都一并带回去吧。”

夏琰看着对面淡淡说着的苍白青年,有圣灵血魄在,哪怕她再不信,也都感知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这却让她越发的看不懂他。

在北境兀自驻扎了这么多年,难道他就是为了等她某天来拿回他手里的一切?

而且,舒延昱原本那么惊才绝艳文武双全的人,却因为一道血契变成了她的替身血奴傀儡。

哪怕身在北境,一言一行也要受制于远在夏京的她牵引。

十几年来,不仅身体被痛苦折磨成这样,还连一点自控权都没有。

只要她这个主人想,他就会立刻变成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她掌控全部身体和人生的提线傀儡。

这样的遭遇,这样的人生就算是圣人恐怕也无法无波无澜吧。

他却这么平和的拱手让她拿走他的一切?

夏琰不信。

而且就算端木淮和盍宏博都对她有憧憬倾慕之意又如何?

她只是今天才见到他们,恰巧率兵救了他们。

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境军,是一手被舒延昱亲自训练提拔起来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她一个初见君王的一次恰巧救场,就能比拟的。

哪怕是舒延昱本人,就算他真想放手把北境军给她,也不是他一两句话就彻底改变北境军意志的。

见夏琰端着茶盏盯着他不说话,猜到她在想什么的舒延昱,淡色唇角微扬,苍白消瘦的手端起桌上的汤药喝了一口,低咳了几声,才继续道:

“陛下不用多想,既已决定把北境交回给陛下,在北境军彻底重归于您之前,我自也会随您回去。”

夏琰这下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微顿,研究似得盯着他看了几秒,索性不再掩饰的直接用微妙又不懂的目光盯着他:

“王叔王叔难道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要把北境军交给我?但王叔应该知道,只要我没事,王叔身体再差,也绝不会出事。”

这就是圣灵血魄真正作用发挥后的功效。

舒延昱虽然是她的专属替身傀儡,但只要夏琰没有遭受致死的伤害,也没有命令他去死,他哪怕大半个身体都没入了鬼门关,也绝对死不了。

舒延昱摇了摇头,淡薄的唇依维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这片区域本就是替你夏氏守的,你如今既已清醒,自然也该拿回去。”

“清醒?王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往荒一淫一残一暴不作为的状态,被他视为不清醒?夏琰敏锐抓住他话语里的异样。

“就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的意思”,舒延昱说着,似回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唇角的弧度微微升高了些。

夏琰盯着他脸上微变的神态,心底再次不着痕迹的翻找起这具身体以往的回忆。

可以往支配着这具身体的灵魂,从来都是荒一淫一残一暴的,哪怕在最早的模糊记忆里,对舒延昱这个王叔也只有浓厚的惧怕。两人之间连面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有什么亲近愉快的相处经历。后来舒延昱率军北上,留给这具身体的印象更是全停留在了恐惧上

但舒延昱这个表情,怎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错的回忆?

“王叔,侄女有好几个问题不懂,王叔可愿解惑?”

心底疑惑太多,夏琰放下茶杯,也不再掩饰。

舒延昱清隽的瞳眸看向她,“你说。”

“王叔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忽然率军北上?”

“王叔与我之间的契约,又到底是何时定下?因何定下?”

以及王叔,你到底想要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夏琰没有问出,她盯着舒延昱淡色的唇,等着他回话。

可舒延昱却不答反问的回视着她,淡笑道:“陛下可还记得,您五岁时,饮我半碗心头血续命之事?”

夏天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什么?

舒延昱视线从她指尖扫过,唇角弧度又浓郁了一丝:

“还有,您七岁之前,也都是由我亲手养大的您,您可还记得分毫?”

第228章 【舒延昱—番外】注意!这章是插播的……

七岁那年,随着家族的流放,他几次三番差点死在路上。

脚下沉重的粗链在长达大半年的流放途路里,几乎深深嵌入了他的脚踝。

可他不能哭喊,不能说痛,更不能喊饿说渴,因为能吃的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四周途路上能啃的野菜草皮,也早被扒光啃完。

祖父和祖母在流放的前两个月,就因年事已高又心气郁结,导致旧疾复发支撑不住的死了。最疼爱他和母亲的父亲更是在三月前就被腰斩。

舅舅带着他们整个家族流放远迁,从锦衣玉食人人跪拜之境,一夕落入人人可欺衣不蔽体的地步,巨大的落差对整体族人都冲击巨

大。

他那时,七岁的年纪已不算太小,太傅要他背记的书本他早已熟读于心,还能清晰挑出其中的利弊之处,再加以运用。

所以哪怕母亲和族人们都不对他说,他也早早明白了自己和家族的处境,知道想要活下去,迁徙流放的这道难关,不管如何都必须挺过!

可长达几万公里的迁徙流放之路,还是太长太长了。

这条仿佛无穷无尽的恶途,吞噬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族人,把他从小熟悉的亲人们一个个变成路边枯腐的尸体。

连押送他们的官兵在换了几十轮后,渐渐只剩下几个。

最终,舅舅和母亲也倒下了。

倒下前,母亲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树叶盛住了她腕部流出的血,递到他唇边让他喝下去,然后又拿出了一把防身的小刀,让他在她死了后,割下她身上的肉来裹腹。

他没喝,更没有割食自己母亲的血肉。

只用一双手,在路边一个勉强能遮住雨的地方,一点一点用了三天的时间挖了两个小土坑,把母亲和舅舅的尸体埋了进去。

整个族氏的人,到此只剩下他一个。

押送他们的官兵早已不知所踪。

他没有给母亲和舅舅立碑。

把最后一把土撒在母亲坟墓上后,他去路边摘了一朵好看的小花,轻轻放在了母亲的小土包上。

做完这一切,浓重的饥饿侵蚀了他全身,他晕死在了母亲墓前。

再醒过来时,他手脚都被套上了新的绳索。

四周还有其他十几个同样大小的少年,都和他一起被关在小小的笼子里。

笼子外面,一个拿着鞭子的女人正指挥着手下,对人来人往的街道吆喝着。

这里是一处不太繁华的城镇,而他成了一个任人买卖的奴隶。

接下来的一年,他因为容貌的出众,被买入了一户大户人家,然后遭受了许多他以往想都从未想过的事。

等他终于逃出那座大宅时,他甚至已不觉得自己是个人。

他放下了从小被祖父和父亲教养的礼仪廉耻,在街边与野狗抢食,躲避着那座大宅搜寻的猎犬,并且用小小、却已布满厚茧的手,学会了杀人与报复。

父亲和祖父曾经教导他的那些计谋知识,成了他手里最好的杀人利器。

若是父亲和祖父地下有知,说不定会气的大骂他,把他吊起来打。

他有些好笑得想着,然后用了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让那座大宅里折磨他最深的主子们,死的不明不白凄惨至极。

可等到报完了仇,他却依旧丝毫没有感受到舒爽。

父母亲人们都不在了,世上已无人在意他,也无他在意的人,他过的好与不好又有何区别。

他早慧千识,博通经籍,可再聪明再有能耐,却也都被那块奴隶印迹死死压盖住。

在这个世界,一旦被打上奴隶印迹,一辈子就只能活在最底端,连畜生都不如。

他那时还没到十岁,却就有了看透生死的淡然无波。

报完仇后,一种莫名的倦怠感让他每天连进食都变得可有可无。

又一次昏死过去后,他被一群野狼拖入了山边草丛。

它们围着他正要下嘴,一支箭却从旁射来,射穿了已经在他脖颈处张开獠牙的狼头。

救下他的,是一个衣着奢华,穿金戴甲,看着就身份不凡的女人。

女人武力很强,看上去英姿飒爽,一身气势竟硬生生把她周边的护卫们都比了下去。

而如此利落强势的女人,怀里却小心仔细的抱着一个小小的、穿着毛绒绒白狐裘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像一只小小的团子,看着就可爱漂亮到令人忍不住心生柔软。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大如黑葡萄般的眼睛,从女人怀里远远的望着他。

救了他的女人招了招手,侍卫们便上来捞起他的身体,提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一开始打量着他时,还算满意,但等看到他被穿透的锁骨与锁骨下印刻的奴隶印迹后,立刻皱眉厌弃道:

“原来是个奴隶,算了,扔了吧。”

提着他的侍卫就要把他扔到一边,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却忽然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一只小小的粉嫩嫩的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又因为实在太小了,只能抓住他的一只手指。

抱着小女孩的女人一顿,把女孩抱正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

“小琰琰,你喜欢他?”

小女孩还不太会说话,但抓着他的小小手指没有放开,对着女人又咿咿呀呀了一会后,才勉强蹦出几个极为含糊的字眼。

“系喜他他”

女人被小女孩逗笑,轻轻掐了掐女孩的脸,“呵,行!既然小琰琰喜欢,奴隶又何妨,娘带他回去,以后他就是你的了。”

那天之后,他就被带去了那个国家的皇城,并进了那座皇城里最广阔奢华的皇宫。

他一开始的身份,是小女孩的侍童。

但小女孩似乎真得很喜欢他,不仅平时总让他抱,她的衣食住行也基本都是由他来负责。

这座宫殿远比他之前被买进的那座大宅更加幽深复杂。

但他在小女孩身边,竟久违的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平和宁静。

那个女人是这个国家的皇后,也是夏国几百年来唯一可垂帘听政的皇后。

女孩是皇室这一代唯一的女儿,从出生起就受尽千万恩宠。

但女孩并不恃宠而骄,她天生似乎就能明确善恶之分。

对她好的,她会翻倍对别人好回去。

对她不好的,她也会用她的小脑袋报复回去,或者来找他帮忙,让他帮她报复回去。

在他陪着她长大的第三年,已经能跑能跳的小女孩某天一大早忽然神秘兮兮的来找他,给他看了一瓶给她宝贝般藏在衣襟里的药水,然后悄悄对他说,这是她从皇宫里悄悄拿出来的最好的治愈去痕药水,一定能让他锁骨处留下的旧伤愈合,并祛除掉他锁骨下面的那个印迹。

她说完,便毫无顾忌的爬上了他的床,伸手脱他衣服,两只小手往他怀里钻。

他一时不察,被她扑了个仰倒,看着她嘿嘿笑着坐在他身上,继续剥他衣服。

后来,他锁骨被贯穿的旧伤与锁骨下的印迹,真的被那瓶药水消除的一干二净,再也不会被人看出他曾经是个奴隶。

又一年后,女孩到了启蒙的年纪,她拉着他一起去找夫子读书。

女人听说后,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让夫子特意重点关照他。

他也没有太过掩饰,早已通读古今的知识储备量甚至让他能挑出夫子言语间的不严谨。

他也不会当面拆夫子的台,但在课后会细细纠正着教她。

几次后,终于知晓了这件事的夫子瞪着他面红耳赤,女人却是哈哈大笑,索性不再找夫子来教导小女孩,而是让他直接来教她。

从此,他成了小女孩的小夫子,并且凭此身份重新回到了他幼年时人上人的状态。

后面的几年,他一面教导女孩,一面发现女人在若有若无的用各种办法加深加固他与女孩之间的关系,同时引他进入朝堂,踏入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并用各种手段增强他与小女孩手下的势力。

整个国家,也随着女人的动作,越发有种风雨欲来的阴鸷压抑感。

不过这一切,被保护在深宫内的年幼女孩并不知道。

她依旧每天欢快得听着他在课堂上讲各种有趣的历史典故,下课后就拉着他去厨房吃好吃的,或者让他悄悄带她出宫游玩。

时间又这么不知过去了多久,某天他念着故事,哄完女孩睡着后,女人来找了他,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夏国的摄政王。

他那时依旧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女人却从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他的思绪也确实不是小孩子,夏国早已摇摇欲坠山雨欲来的凶险形势,他和女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所以他知道女人这么做的原因。

为了保住还太过年幼的小女孩,他必须成为朝廷里新的权势之首,在女人和女孩的父皇死去后,掌控住整个夏国的命脉。

这样,女孩才有继续安然无恙的成长下去的时间。

他点头应了,可女人依旧不能百分百信任他。

她提了两个条件。

第一,他要成为女孩名义上的王叔,也就是成为女孩父皇的义弟,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摄政王的位置。

第二,为保证他永远不会背叛女孩,女人拿出了一只装着血色蛊虫的盒子,并告诉他,吃下去后,他会永远成为女孩的专属血奴与傀儡,一生都不会有自由。但相应的,他从此也会成为女孩拥有自保权前,她最亲近唯一的依靠。

他没什么犹豫,在女人说完后,便在她稍显惊愕的视线里,吃下那只血蛊。

从那天起,他也成为了夏国唯一的异姓王爷,并在女孩父亲身体逐渐虚弱之后,登上了摄政王的位置,独揽大权。

再后来,朝廷皇宫发生了巨变。

女孩的母亲和父亲,一个死在了外面,一个死在了宫内。

一夜之间,痛失两个最爱之人的女孩,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哭的不能自已。

在那段最阴暗压抑的日子里,他几乎每日都抱着她,半步不离身。

夏国朝廷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爪牙,在新帝继位之时,纷纷迫不及待的显露了出来,然后被他一个一个,不着痕迹的全部拔除碾碎。

他原本以为他会按照原本计划,就这么陪着女孩长大,直到她学会利用权利,治理齐下。

可这世界永远不缺的就是意外。

在某一天,他的女孩忽然不见了。

她的身体明明还被他抱在怀里,可圣灵血魄传来的血契却已清晰的表明出,这具身体里的人,已不是女孩。

与此同时,失去血契之主的圣灵血魄也传来了翻倍的反噬。

若非他强撑着想找出莫名失踪的女孩,他几乎在女孩失踪的瞬间就会晕死过去,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生死不明。

他派人去监视那具身体的一举一动,发现那具身体的言行举止确实与女孩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可能与女孩是同一个人。

后来的三年,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几乎把他能翻遍的地方都翻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女孩丝毫的身影。

有那么一些时刻,他几乎也快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但他的身体始终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中,代表女孩虽然不见了,但她依旧还活着,只是状态在他的所想之外。

再后来,因为这具身体实在无法再承受圣灵血魄的反噬,他不得不率军北上,入驻北境。

当然,在离开前,他还是给满朝蠢蠢欲动的东西们留下了一些绝不能触碰的桎梏与阴影,并确定他们已经在本能里深深记下了那些绝不能触碰的底线后,他才昏死在车厢里,由端木淮和盍宏博送他去了北境。

岁月便这么不断流失而过。

转眼间,已是多年逝去。

再一次从熟悉的剧痛折磨里醒过来后,他恍然发现这次的反噬竟然变得小了一些。

他在床上恍惚了许久,看着自己这些年被折磨得早已失去原本模样的身体,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他才强忍着这股早已熟悉的剧痛感,细细感受起圣灵血魄传来的感觉。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时隔多年后,他竟又感觉到了女孩的气息。

可他此时的身躯已半丝也无法挪动,只能派人立刻去夏京城查看。

结果很快传回。

那具身体里的人,有极大概率就是女孩。

可唯一一点是,女孩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忘记他了。

第229章 舒延昱的新身份!离开城楼后,夏……

离开城楼后,夏琰沉默思索了舒延昱的话许久。

她那几个问题,舒延昱终究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她好几条饱含信息量的话。

可惜,她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半丝也找不出相关画面。

只有圣灵血魄源源不断传来的复杂感觉,清晰表达着对方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

难道这具身体幼年时期真与舒延昱有过一段很不错的相处?七岁前真是他亲手养大的?

这再次颠覆了夏琰原本的猜测。

她在记忆里也找不出相关支证点。

但若一切真如他所说,那倒是稍微勉强可以解释一丝舒延昱为什么会愿意拱手相让北境的原因。

不过舒延昱这种深谋远虑、处变不惊,连靖石大军攻城欲破,都能从容不迫,仿佛永远理智至上的人,竟也会因怀念过往、被一段远久的回忆束缚住?

这具身体幼年时期与舒延昱相处的到底有多好?才能让他现在竟甘愿在承受痛苦的同时,把自己一切也拱手相让?

夏琰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或者是因为她没有那段记忆,所以无法切身同感体会?

不过不管如何,有圣灵血魄在,舒延昱目前的所作所为也确实都和他表达出的一样。

她这次北上的目的之一也确实就是北境。

北境她必须拿回!

否则夏国永远都是缺一角的不完整状态!

舒延昱能如此配合,极大的省了她麻烦。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夏琰和夏国都是好事。

所以虽然没有相关记忆,但夏琰也不介意顺着舒延昱的话往下走。

在他反问几个问题后,她沉默十几秒,看着他认真道:

“我幼年时期既是王叔亲手养大,如此养育之恩,待王叔随我回到夏京后,我便会立刻封您为北睿亲王,且地位待遇一律以“太上皇”的规格来,如何?”

“正好我几个月前重修扩建了夏京皇宫,宫内除了我的寝殿外,还多了许多新修筑的殿宇,您日后的府氏不用在宫外设立,直接住入我帝宫内的“宁寿宫”便可。”

“宫内一切也皆可按着您的喜好定夺,进出宫门亦不必来通禀我,全照王叔您的心意即可。”

“您的身体,我也会让奚睿和神医谷给您医好。”

“您若是想看看北境军,或者回北境看看,都可随心而去。”

“如此,您日后就只需安然住在帝宫内,修养您的身体,如何?”

只要他无二心,夏琰以后也会认真做到上面说的这些话。

养育之恩与他这些年承受的痛苦确实该有所回馈,所以她把他直接抬到“太上皇”的地位,给予他亲王的至高身份,让他从此成为夏国的万人之上!

只要他无二心,安心呆在她帝宫内,她也一定会养好他的身体,让他享受至高的荣耀与地位,给予他想要的一切合理回报。

夏琰并不介意自己多养一个人。

只要他无二心,刚刚那些话也都是真的。

可她说完之后,对面的舒延昱却低低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瞳眸微垂了下来。

“原来你真把我当父辈了啊。”

他的笑声有些奇怪,甚至不太像是在笑。

夏琰盯着他,见他笑着笑着便低头捂嘴咳嗽了起来,单薄瘦弱的身躯因咳嗽而微微颤动着,看起来似又虚弱了不少。

“王叔不愿意?”,她皱眉看着他唇角边略显古怪的笑意。

舒延昱用手帕擦了擦唇角,脸上的病弱感重了几分,嗓音却依旧淡泊宁雅,摇了摇头:

“不,我并无不可,您决定的都可以。”

夏琰没看懂他刚刚那抹难言的笑,舒延昱也没给她多探究的时间。

待两人洽谈的差不多,舒延昱便以身体不适之由,招来了门外守着的端木淮和盍宏博,让他们听夏琰吩咐,自己则让仆侍推着轮椅先行离去了。

这时,战场也基本被清理完毕,杨御已等在楼门外,对她汇报清点回的兵甲武器。

夏琰便暂且放下了关于舒延昱的事,起身带着已半跪到她身前的端木淮和盍宏博,朝楼外走去:“我去看看吧。”

“是。”

经过统计,北辰关之战,靖石军死亡三万多,诸国军死亡五万多,俘虏人数一万二,几相加起来几乎已快有他们整体军量的三分之一,可谓是大败。

不过夏国这边,北境军的阵亡数量也将近两万有余,其中还有不少精锐,可谓是惨胜。

夏琰带来的二十万军队倒是基本没什么损失。

经过杨御和穆锡的督促安排,不仅把战场上所有能用的铁箭、铁武等收了回来,还多拿回了五千套从靖石覆灭的五千精锐身上剥下的铁武盾甲。

这五千套铁武盾甲夏琰没给她带来的二十万军,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端木淮和盍宏博。

“这五千套铁武盾甲,你们各分二千五,修整干净后,给北境军里的精锐穿上吧。”

北境军个个骁勇善战,勇猛无畏生死,但仅仅一千套的铁武盾甲实在太少了。

这五千套战利品质量虽然不那么好,但先将就用着,对付靖石和诸国的军队也足够了。

端木淮和盍宏博都没想到夏琰竟会把五千套铁武盾甲直接全都给他们。

他们下意识都看了眼守在夏琰身后的杨御与穆锡,见他们脸上皆毫无异样神色,二人才立刻半跪谢恩,望向夏琰的双眸也变得比之前更加明亮感激!

北境军确实太需要铁武盾甲了。

单轮个人武力,北辰军绝不输于靖石和诸国的军队,差距就在那一万多套铁武盾甲上。

现在有了陛下给的这五千套,北境军实力大涨!下次也绝不会再让那么多兄弟横死沙场,必能大胜!

清点分配完战场各类物品,祁炎苍那边也送来了消息,说他们已经攻占完了诸国北兖郡,只剩下诸国最北境与靖石接壤的上定城,只要再拿下上定城,就能彻底占有诸国百分百全部领土!

夏琰看完祁炎苍的信后,把杨御、穆锡,以及端木淮和盍宏博都召进了城楼内开了个小会。

靖石和诸国军队在北辰关大败,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但剩余军队加起来仍有将近十几万。

手里还有十几万的军队,靖石军并不一定会打道回府求助国内,夏琰也绝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回府逃脱!

所以她决定,让祁炎苍先暂不急于攻占诸国最后一块城池,而是先一边盯守着上定城周围,一边派军不动声色的插入靖石外派援军与靖石国本土之间的联络,并彻底切断这条联络之路!

这样一来,被切断了与本国联系的靖石援军和诸国残军,就相当于被困囚在了此地。

接下来,这些囚困的残兵,会被她带来的二十万军队和北境军包围起来,再一点点蚕食吞灭干净!

靖石国既然派了十万大军来支援诸国,还想反攻她北境,那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她和菖蒲昱与东奉瀚翮的北伐共讨,最终目的也本就是靖石国!

诸国、嘉泗和藐国这些附属爪牙都只真正大战前的开胃菜而已。

只要等菖蒲、东奉那边也传来的具体的消息,把另外两个附属国都攻占吞并的差不多后,他们三国便可一起合攻入靖石!

靖石作为二等国,军势体量大,哪怕没了诸国、嘉泗和藐国这三个附属“肉盾”,靖石自身的军事体量也近乎有上百万!

不过为了给它这三个附属国找回“场子”,靖石已往藐国、诸国、嘉泗共派出了四十万左右的军队。

夏琰自然是要趁此机会,直接先歼灭靖石派出的这四十万军的!

这样一来,等他们三国分别解决掉那附属三国后,独溜溜的靖石国内,就只剩下六十万左右的军队。

六十万军队对上他们三国合攻根本就挡不了多久。

更别提东奉本也是同样的二等国家,总体军势体量丝毫不比靖石小。

而靖石国最大的国之依仗圣物【神镜】,又早被她给解决了。

只剩下纯军事势力的靖石,根本不可能在他们三国联手合攻下坚持多久。

这么一来,此次北伐共讨的结局就已基本定下!

靖石那广袤的领土,将会被她夏国、菖蒲与东奉国共分!成为他们三国各自新的管辖领土!

而夏国的整体势力,也将会在此次征伐结束后,得到巨大提升!

夏琰与四人商议完,立刻给祁炎苍写了一封信。

端木淮和盍宏博则已半跪在她身前请命:

“陛下,征讨靖石和诸国残军之事,就请交给臣等完成吧!”

北辰关之战,北境军死伤了太多精锐,其中不仅包含着他们的亲人下属,也还有其他众多北境军的亲眷兄弟。

所以北境军内大家都憋着一股气,誓要给阵亡的亲人兄弟们报仇!

夏琰自然是应允了他们的请求,同时让杨御和穆锡带兵蛰伏盯梢在四周,随时关注战场防止意外的同时,也绝不允许被困囚在这里的靖石和诸国残军,有任何逃回本国报信求助的机会。

时间又这么过去两日,战场形势一如夏琰所料。

被祁炎苍切断了与靖石本国的联系后,端木淮和盍宏博率领着满心复仇欲的北境军,直直杀去了靖石和诸国大营,几乎把对方当做练军石般杀个三进三出!

靖石和诸国大军最开始还愕然反抗,但发现北境军穿戴上他们被歼灭夺走的那五千套铁武盾甲后,简直如虎添翅实力大涨!根本挡都挡不住!

察觉不对的靖石和诸国,当即决定派兵回靖石本国去求助。

可他们与靖石之间的道路,早就被祁炎苍切断。

派去的求救士兵们全都有去无回,都被祁炎苍拦截抓住。

靖石援军与诸国这时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似乎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鳖,惊觉不对后他们立即想率兵逃走。

可前有北境军大肆攻伐,后又有夏国后来的那二十万大军包抄截尾,他们根本就是囚徒之困!逃也没地方逃走!

两天后,在北境军与杨御穆锡的相互协作下,靖石和诸国的十几万大军硬生生被磨灭撕碎的只剩几万残兵时,菖蒲昱和东奉瀚翮也终于发来了消息,说他们都已彻底攻占完嘉泗和藐国,靖石派来的援军也都已被解决的差不多,已可一共攻北!

夏琰当即让北境军和杨御穆锡收束战场,别再拿靖石和诸国的残兵练军,尽快解决后,即刻起兵远赴诸国和靖石的边境,与祁炎苍汇合,而后再与菖蒲和东奉一起,正式共伐靖石!

第230章 恭喜您!完成北伐!夏国势力巨大提升……

两天后,解决完被困囚的靖石和诸国残军后,夏琰带着杨御穆锡以及端木淮盍宏博,北上朝着靖石边境而去。

祁炎苍已在这两天内拿下了诸国最后一座城郡上定城,彻底占领了诸国全部的领土。

夏琰带着大军和他在上定城内汇合。

另一边,菖蒲昱和东奉瀚翮也都各自攻占完嘉泗和藐国,亲率大军压境靖石。

靖石国内的情况与夏琰预料的差不多。

作为二等小国,靖石的总体军事体量就在一百万军左右。

去掉已经被他们干掉的四十万支援军,靖石国内只剩下六十万军。

而这六十万,还不能集中到一个地方防御,得分成三份各自防御夏、菖蒲和东奉的进攻。

本就远不如三国联手的靖石军再次被分割成三份,在边境分别与夏、菖蒲和东奉三国对峙,每国大约二十万军左右。

这体量,不说菖蒲和东奉,就说夏国,夏琰手下的杨御穆锡军队加起来就有二十万,再加上与祁炎苍汇合后他手里的二十万军,以及北境军融入后又增添的十几万军队。

就光夏琰一人,手下就有几乎能堪比靖石剩余的整体军事体量!

现在靖石又只分了三分之一的二十万来看应对她不得不说,三国联军与靖石之

间的攻防之势早已易形,现在已变成了三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与优势,靖石则陷入了被动挣扎的生死困战之间!

不过,作为一个二等国家,靖石的底蕴终究没那么容易被耗空。

夏琰与祁炎苍汇合后,几十万夏国大军便逼压在上定城北部边缘,遥遥与上定城北境外的靖石最南部城郡雄顺城对峙!

雄顺城就是靖石国与诸国交界的城郡,紧挨着诸国上定城北部,只要踏出上定城北部之界,就是靖石国的领域。

靖石国的二十万大军,也早早蹲守在雄顺城内,全副武装,等待夏军。

不过虽只有二十万大军,等看清雄顺城的地势等情况后,夏琰祁炎苍等人皆暂停下了马,远远停驻在距城几百米外的空地上。

雄顺城是一座地理位置极为易守难攻之城。

它建立于两座陡峭夹击的陡山之间,以左右两座大山为左右侧壁,正前方宏高厚实的城墙横贯在两座大山之间,远远看过去,像一座连接了两座大山的巨型桥梁!

借助那两座陡峭大山的天然屏障之势,来攻的敌人想要从左右两侧陡峭山崖上挥军进犯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是那山太陡太峭,军队体量太大不易攀爬,二是动静太大,必会被两山上的巡逻哨塔发现,遭至反击。

此时靖石国的大军已经立于雄顺城的城墙之上。

借助高地之势,城墙上已站着一排排靖石军,个个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居高临下的对准了城下远处的夏国大军。

尖锐的箭矢在阳光下泛出冷锐的光线,除了这些弓箭兵外,成排列在他们身后的枪兵、盾兵,也都全是全副武装的铁武盾甲精锐!

城墙前端每隔约十米的地方,夏琰强化后的视力还清晰看到了一个个眼熟的东西。

是天工阁的机关箭塔!

靖石国手里竟然还有不少的天工阁机关箭塔!

想到上次在子书景明身边见识过的那些“天女散花”般的强大机关箭塔,夏琰眉头往下压了压。

雄顺城的地势本已极不好攻入,守在城墙上的靖石兵又都是铁武盾甲的精锐,再加上城头还部署满了天工阁的机关塔

就算她手下士兵数量翻了对方两倍多,也绝不可轻易攻城,否则结局很可能变成损失惨重的惨烈胜利,得不偿失。

祁炎苍杨御等人也都停下来,望着远处气势雄伟又严防死守的高城,思索着破解之法。

似发现了他们的到来,远处城楼上排列整齐的士兵们忽然动了动,从中央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将军。

将军穿着厚重的精炼铠甲,手里握着一把长弓,站到城头最前首的位置。

看到远处停滞不前的夏军,将军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抬起他手里的长弓,弯弓搭箭,竟是从城头上远远对准了夏军最前方的祁炎苍!

祁炎苍的位置距离城墙至少有五百米!

就算这个靖石将军也是和杨御一样的神箭手,经过五百米的消耗,箭矢的速度和力量必然也会大减!剩余不了多少威力。

可城头的靖石将军似乎丝毫不担心,一米多长的大长弓被他结实的双臂拉的满圆,然后咻一声放开!

下一秒,只听一声破空声从远处传来!闪电般的箭矢以快若残影的速度,直直朝着祁炎苍的面门袭去!

祁炎苍稳坐于马上,抽出腰侧的随身佩剑抵挡。

这把佩剑是以精铁打造,质量比靖石军身上的铁武盾甲要好得多。

可那支利箭刺上剑身后,箭尖竟忽然发出一道荧亮的光,而后“叮!”一声脆响!箭矢尖端竟直直穿透了精铁铸造的剑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继续朝着祁炎苍面门射去!

祁炎苍一滞,雄厚的内力瞬间从他双臂溢出,化作无形的厚盾,死死抵抗住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利箭,同时身躯骤然从马上翻身后退,就这么连续后退了将近十多米,才终于止住那支完全超过正常情况的凶猛利箭!

这种完全超出常理的武器,只有一个可能!

是神脉恩赐之物!

靖石手上竟还隐藏着神脉恩赐武器!

见自己这方的将军一箭就把夏国军将射下马,还后退了近十米才稳住,雄顺城上的靖石军们立刻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

立于另一支军队之前的杨御瞬间抽出背后弓箭,弯弓搭箭,对准远处的雄顺城头就要反射!祁炎苍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神色毫无动怒,十分冷静道:

“不必现在反击,这只是他们见我夏国大军压境后,试图虚张声势以少震多的威慑手段罢了,我已想出破此城之法,靖石军将手里还有神物之事也都需一并禀告于陛下,我们先去主营见陛下。”

杨御冷冷盯了眼远处城墙上随其他士兵一起大笑着的靖石将军,命令盾军站至最前排以盾防御,弓箭手站至盾兵之后,并全部拉弓挽箭对准靖石墙头后,才转身与祁炎苍一起朝主营走去。

夏琰人在主营,却对外面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祁炎苍进营后,半跪至她身前,拿出一支依旧泛着荧荧冷光的箭矢,呈于她面前。

“陛下,靖石军将手里还有神脉恩赐物,是一把弓箭,疑似能射中千米之外的东西,且速度力量丝毫不减,远程威慑力极大。”

夏琰接过箭矢看了看,祁炎苍继续道,“另外,臣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轻易破城之法,特来请陛下决议。”

夏琰用指尖摸着手里的箭矢,抬眸看向祁炎苍,“你说。”

祁炎苍挺直高大的身躯移至夏琰面前的桌面,以指代笔,点水在桌面上画了一副地图。

“破掉上定城驻扎此处之前,臣已早早提前派兵和您给的生傀探查过四周山地形势。”

“雄顺城确实是天然的堡垒,以左右两座大山为天生壁障,极为易守难攻。”

“但是,雄顺城虽得两山之守,可位置终究是在两山之间的低凹峡谷之内,一旦两山有崩塌倒压,或是山内有洪水巨石袭滚而下,雄顺城必遭大祸!”

“臣之前用您的生傀去探查时,就曾在包夹着雄顺城的两座大山之内探查到过两潭储蓄着极深潭水的天然山中水池。”

“那两座水池一左一右分别位于包夹雄顺城两座大山的中心,且与山内涧水暗河相连,水势不小!”

祁炎苍说到这,夏琰与后面跟进来的杨御穆锡都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夏琰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桌面上的地图:“那两座山内水潭的储水量,你确定足够?”

祁炎苍侧身垂首看向夏琰,语气笃定:

“淹城,足够!”

夏琰在他身侧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坐会主位上,用手里的箭矢点了点桌面的地图。

“那这两潭深水你要怎么引入雄顺城内?它们都在两座大山的腹地内,距离雄顺城可都还有不少的距离,正常情况绝不可能倒灌入雄顺城,否则淹城的隐患,城里的人肯定也早已发现,也必然早就处理了这两座山中水潭。”

祁炎苍看着夏琰继续道:

“正常来说,这两潭山中腹水确实不可能有倒灌淹入雄顺城的一天,但我之前用您的生傀查探时,却在那两潭深湖下连的暗河里,发现了几处可通入雄顺城这边山壁的点!”

“那几处地方距离雄顺城这面山壁的直径距离不过两三百米,我也已用您的生傀试过,那两三百米的山体厚度内,没有大块大块无法挖凿的硬实山壁,基本都只是散乱的沙石硬土。”

“只要两边各派去一千精锐,隐秘潜入两山潭洞内开凿深挖!”

“顶多两个时辰,那两潭山腹深水,必可通入雄顺城所在的这面山崖!”

“而后洪水灌城,雄顺城便可不攻自破!”

夏琰在祁炎苍描述时,就用系统和【地图追踪器】扫描了雄顺城周边地势,发现那两座山内深潭的情况确实如祁炎苍所说。

“按你这么说,灌水淹城之事倒是可行。”夏琰唇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祁炎苍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常胜少年将军,这番运用战场地势灵活调转攻守的能力实在炉火纯青。

“不过,你们动作一定要快,且一定要悄无声息,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灌水破城之效。”

听到夏琰的认可与赞同,祁炎苍脸上神色也微不可见的柔化了一丝,垂首应道:

“是,臣早已探清两山之上的巡逻警戒点,知晓该如何隐蔽,一千精锐也都是手脚利落之士,必谨遵陛下嘱咐,悄无声息的完成挖凿之事。”

应完,祁炎苍起身离开,去调兵安排。

夏琰叫住了也准备跟着他一起往营帐外退的杨御。

“陛下。”

杨御在祁炎苍刚刚跪过的位置跪下。

夏琰把玩了一下祁炎苍递来的“神箭矢”,食指与小指轻轻发力,便轻易折断了这支箭矢。

“城墙上那位靖石将军手里的确实是神脉恩赐武器,不过不是这些被射出来的箭矢,而是他手里那把长弓。”

夏琰在摸到了这支箭矢的瞬间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系统也弹出了相关信息。

只是一把下等品质的远程武器而已,所有被那把弓射出的箭,都会附着上一定的能量,能让箭矢在飞射过程中抵消掉空气阻力的磨损,以极高的速度与力道射出极远的距离,同时其上的能量还能强化箭尖,让箭轻易穿透许多原本不能穿透的刚硬之物。

比如祁炎苍那把精铁佩剑,就是被箭矢上的能量穿透的。

倒是一把极为适合杨御的武器。

杨御一顿,抬眸望向她。

夏琰捻着残断的箭矢来回滚动:“我给你的【影衣】,你披着吗?”

“回陛下,时刻不离身。”,杨御说着,周身浮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正是夏琰给他的【影衣】。

夏琰点头,“好,等祁炎苍挖凿暗河倒灌雄顺城之法正式开始后,雄顺城必然大乱。”

“你用【影衣】提前潜上城墙,然后趁大乱之时,把那把弓夺过来!”

靖石同时应付她、菖蒲和东奉的进攻,每国只分来二十万大军,足见兵势早已捉襟见肘。

就算靖石手里还有神脉恩赐物,必然也不

多,而且比起她,靖石的重点防御对象应该是同为二等国又有深厚世仇的东奉。

雄顺城上这位靖石将军,在大战之前直接就把手里的“神弓”展露出来,说是震慑,还不如说是兵力不足后的虚张声势。

想让夏军因他手里的那只“神弓”就心生忌惮?

夏琰低笑一声,伸手从桌下拿出十五块造型特殊的巴掌大机关锁。

“这些机关锁你也都拿着,靖石国以往应该是与天工阁做过交易,墙头上镶嵌的那十几座机关箭塔威力不容小觑。”

“你用【影衣】潜上城头后,找机会不着痕迹的把这十五把机关锁分别嵌入那十五座机关箭塔内,介时大战一发,那十五座机关箭塔自会失去作用。”

靖石军身上的铁武盾甲不足为惧,有威胁性的只有那十几座机关箭塔,以及那易守难攻的高地地势。

只待祁炎苍灌水之法生效,杨御再提前解决掉那十五座机关塔,夺走那位靖石将军手里的“神弓”,雄顺城便已不足为惧。

“你正好也善于用弓,那把“神弓”夺下后就是你的了,直接用吧。”

杨御望着夏琰的眸光一颤,见她淡淡说完,半丝也不多在意那把“神弓”的模样,杨御垂着的手微微收紧,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高大的身躯深深朝夏琰臣拜下去,声音很沉很重。

“臣,叩谢陛下圣恩!”

接下来两个时辰。

在雄顺城头的靖石军们紧盯远处一动不动、似真被“神弓”震慑住的夏军时,祁炎苍已经亲派左右副官,带领手下最精锐的两千精锐,分为两队,悄无声息的攀上了雄顺城左右两侧的大山,干净利落的处理取代了两山上的哨塔巡视兵并取而代之后,其余人便纷纷潜入了山中水潭,一刻不停的开工挖凿!

因是在山腹中挖凿,且挖凿的绝大部分都是硬土,声音动静极小极小,远在山壁下的雄顺城根本听不见,注意力又都被城下百米外的夏国大军吸引,完全不知道两山腹内正在发生的事。

杨御算着时间,等祁炎苍用生傀送回消息,示意他那边已经挖的差不多后,他便开启【影衣】的“隐视”功能,悄无声息的逼近了雄顺城下,凭借强大的腰腹之力与雄厚的内力,一路无声无息的攀上了雄顺城城墙,避开四周所有可能接触到的靖石军,不动声色的把夏琰给他的十五块机关锁逐一嵌入那十五座机关塔内。

而后继续潜入到雄顺城城楼内,闭气敛息的蛰伏在靖石将军休憩处的屋顶房梁上,静等大乱时机到来。

祁炎苍也没让他等多久。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雄顺城内就骤然响起了成片的惊叫呼喊!

与此同时,“哗啦哗啦轰隆隆——”仿佛洪水砸地的汹涌撞击声,从雄顺城内两侧靠近山壁的地方擂鼓般疯狂响起!

惨叫与惊乱声如爆裂的油水般骤然在雄顺城内炸开。

刚进城楼内没休憩多久的靖石将军猛的站起来,神色肃变,“怎么回事?!”

他起身想去楼外查看,门外却已有士兵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扑进屋内,急喘惊叫道,“将军!水淹满城了!水淹满城了!”

“什么?!”

靖石将军大惊!一把拿起“神弓”就快步往外走!

房梁上的杨御悄无声息的跟上。

楼外,两道粗壮汹涌的巨型水柱,如两道冲破壁垒的猛兽,气势汹涌的从两壁山腰上滚滚冲袭而下!

雄顺城的位置本就在两山间的最底部。

这两道巨型水柱喷涌而出后,便直直朝着雄顺城内汹涌灌入!

靖石二十万大军当然不可能都站在城头。

而且雄顺城的城墙可不像夏琰在夏京城新修建的那般敦实宽大。

这个远古时代的原始城墙,哪怕是二等国的,由于修建技术和资金贪污等原因,城墙上并不宽敞,能站的士兵很少。

绝大部分的靖石大军都聚集在城内整戈待发。

但他们没想到等来却不是两军对战,而是逃无可逃的淹城洪水!

洪水咆哮着急肆冲落,很快便淹没了雄顺城的整个地面。

靖石将军此时再无法安然立于城墙上远眺几百米外的夏国大军,只能急切怒吼的调遣着雄顺城内的十几万大军,想把大军先挪去一个不会被淹没的地方。

可他刚让大军分为两队,朝着四周的山崖高地避去,就听山崖上除了滚滚而落的汹涌水柱外,又响起了轰隆隆的巨石震响声!

靖石将军心底一紧,抬眸就愕然看到两边山崖顶,正源源不断的滚落砸下着密密麻麻的巨石!

按他命令刚撤退直山崖边的靖石大军,瞬间有不少就被巨石砸中!跌入水漫金山的雄顺城内!

惨叫声叠群而起!

靖石将军看着这惨烈的画面,猛的抬手捂住胸口,喉间被气得血腥上溢!

他转身挥退四周的亲卫,让他们立刻去救援!

他自己则回到了那间城楼内,提笔准备给靖石国内写一封急信,警告他们“雄顺城很可能马上要破,后续城郡需立刻闭城守关,绝不可因夏夏国是三等小国就看轻夏军,必须以最高警惕严防死守”等等信息。

可他提起的笔还没写完一半,后颈忽然一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半个时辰后

那两潭深池中的水基本都已倒灌入雄顺城内,把雄顺城内的房屋建筑淹没了大半。

加上两边山崖顶上,挖凿完水渠的夏国精锐们源源不断把山上的巨石推下砸落。

山底下避无可避的靖石军被淹死砸死无数,士气大败,有不少试图逃跑的靖石军都被早已蹲守在四周的夏国精锐们拦截俘虏!

城楼上,发现了自家将军竟也在刚才的混乱中被人袭杀,连“神弓”都被夺走的靖石其他小将们,看着城内哀鸿遍野的惨淡境况,终于也顶不住了。

他们下令让守城兵们开启城门,必须先把城内的水泄出去!最好能直接冲到夏军那边,让夏军也尝尝被水淹的味道!

但可惜,这个想法,终究只停留在他们的想象里。

雄顺城正门外连接的是一处平地,平地四周还有朝外的断落山崖,夏军又在距离城门五百米外的地方,洪水怎么淹也不可能淹到他们。

不过洪水外冲时,雄顺城就算城门大开,夏军也不可能趁机攻入,否则只会淹没在巨浪冲袭里,自取灭亡。

靖石小将们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大开城门泄洪。

等城内洪水被释放的差不多后,他们又立即关闭城门,同时整顿剩余的靖石军队,让弓箭手们重登城墙,同时打开那十几座从天工阁好不容易高价求购到的机关箭塔,准备重新拉开架势,继续与城外夏军对峙。

主将都死了,几个靖石小将还能重新凝聚整顿起剩余的靖石军。

这份领军能力倒是让人稍微刮目。

不过,要以夏琰来说,这几个小将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或者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赴死死磕的准备?

毕竟水淹雄顺城后,城内可用的马匹、医药、粮食等物资,必然都已被泡的泡,毁的毁了。

雄顺城内现在就是一副死样,靖石国其他大军又都还在应对菖蒲和东奉,雄顺城不可能等来援军,只会在时间的消磨下,被匮乏的物资与疲惫的精神,一点点消磨掉最后的士气。

果然,当天晚上,都没等夏军多等上一两天,疲惫的靖石军们经历了水淹石砸,想依靠的那十几座高价机关箭塔又都无故失灵后,在饥饿与绝望的侵袭下,靖石军们终究无法一直维持高度的警惕,被端木淮和盍宏博趁夜率领着两支北境军精锐潜入了城头,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两军交战的声音响彻了夜晚,但战场上的形势却完全是一边倒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靖石军以死亡九万多,逃窜三万多,俘虏六万多收尾。

属于夏国的旗帜,也插上了这座靖石城的城门之顶!

接下来的日子,没了靖石阻拦的二十万大军,又有菖蒲

和东奉从另两方的攻入,吸引火力,夏国大军在靖石境内犹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摧枯拉朽,快速荡平!

属于夏国的旗帜,越来越多的挂上靖石众城郡之顶!

另一边,同样攻破靖石大军的菖蒲和东奉,也都一路势如破竹的朝着靖石国内深入攻占!

时间又这么过去了十多日后,夏国大军几乎已把靖石国西部的所有城池全都占领完!

菖蒲昱率领的菖蒲大军战令了靖石国中部众城郡,东奉瀚翮则带着东奉大军占领了靖石西部的领土。

到此,二等国靖石,就这么被他们三国分割占领成了三等份,分别融入他们三国各自的领土!

可此次征战到此还不算彻底结束。

因为五日前,眼见大势已去的靖石皇室,主动丢弃了靖石皇城,一路带着皇室和众残部朝着靖石最北方的城郡逃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简单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夏琰、菖蒲昱和东奉瀚翮,也都各自命人继续追去。

可一天之后,传回的结果却完全在夏琰意料之外,哪怕是她也深感震惊!

靖石皇室逃去的那三座最北境常年覆盖深厚积雪与冻土的雪原城郡,竟然一夜之间像被什么东西用巨力整体从大地上割裂了下来般!连带着整整三座大郡的广袤土地,竟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地下!

夏琰收到消息后,立刻第一时间亲自赶到了北境边境。

就看到北境与那三座城郡接壤的边境处,竟沿着边境线整整齐齐的凹陷下了一个仿佛无边无际的巨大深渊!

那整整齐齐沿着边缘切下的整齐切口,仿佛是神话中的巨人运用着震撼天地的神力一刀斩下!

这不可能是偶然天灾!

四周边缘的切口太过整齐了!

可若不是天灾,又到底什么力量才能做到如此的斩山断地?!

夏琰站在深坑边缘的百米外愣了好几秒,才翻下马,在四周军将们小心翼翼的护送下,一步一步朝着巨坑边缘走去。

冷冽到仿佛从地狱里刮起的风,一股股十分阴冷的从巨坑下吹出。

夏琰拢紧了身上的衣服,运起内力抵抗,才抵住了这股阴风的侵蚀,走到了巨坑边缘。

无形的精神内力从她身后涌出,朝着巨坑内一探。

仿若能直通地狱般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像一张张开的黝黑巨嘴般,就这么通过精神力呈现在她眼前。

看得久了,深渊深处仿佛产生了一股吸力,想拉着人往下坠!

夏琰闭了闭眼,挥退四周想要劝她退至安全区域的军将们,只留下卫一在身边,而后盘膝而坐,就这么坐在了深坑边缘,浑身散出透明的内力精神体,源源不断的细细往下探去。

但这骤然出现的深渊,实在太深太大太广了。

夏琰在边缘探寻了足足半个小时,什么都没有探测到。

只在断裂的大地切口上,发现了一圈又一圈巨大的、微不可见的,仿佛被某种波浪形的东西深深插入过得痕迹。

可那十分细弱的波浪形,一个就足足有十米左右的宽度,这个远古落后的时代,又有哪个国家拥有、且能用起那么巨大的波浪线利器?

神脉恩赐?

也不可能!

否则这种能直接割裂三座大城郡的至强真神器,必然早就被那个持有国用来称王称霸了,这世界还用得着形成如今三大国与几大势力相互牵制制约的局面?

而且如此强大的神器,夏琰也直觉这时代的人不可能会运用占有。

那么,不是神脉恩赐,也不是偶然的天灾这个突兀出现的巨大深渊,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总不可能真是什么天降神罚,天神显怒之果。

而且就算只用内力精神探查,越往深渊下面走,夏琰就越发感受到那股浓郁至极的阴寒,仿佛能顺着她的精神体蔓延浸透至她全身。

夏琰皱了皱眉,为防止这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侵入身体,她终究没再往下探。

她的直觉也不断发出警告,警告她这处深渊的最底部,有极为危险凶恶的事,远不是现在的她能去触碰的。

又在边缘探寻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找到的夏琰还是收回内力精神体,没再往下,只盯着几欲吞噬的黝黑深渊思索了起来。

这里本是属于靖石国的领土,靖石皇室知不知道这里的异常?

他们战败后就往这处跑,知不知道自己踏入这里后,这三座城郡就会被莫名的力量割裂沉入地下?或者他们早就知晓此地秘密?所以才往这里逃?

那他们现在又是什么状态?是还活在诡异的地底深渊?还是已经死了?

靖石国发动南下侵占计划的原因里是不是也和这处深渊的秘密有关系?

三座骤然被割裂沉入地下的城郡,正好分别位于夏琰占领的西境、菖蒲昱占领的中部,和东奉瀚翮占领的东境北部。

若是跨过这三座城郡所在的区域再往北走,就是大陆最北端的冻土禁区。

与夏国西境外没隔多远的禁亡之森一样,大陆最北部的冻土禁区,同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危险之地。

根据传说和所有明面上的史料记载,大陆各国从未有人深入踏入过大陆最北境的冻土禁区和最西境的禁亡之森。

也没人知道这些禁区内到底有多大、有多深,是什么摸样,是否有活物生存,以及禁区的后面又是什么。

所有因各种理由试图深入禁区的人,全都有去无回,且原因未知。

夏琰坐在深渊边缘,望着远处仿佛没有边际的雪原世界,就这么静静思索到傍晚。

等她随意拿过侍者送来的晚膳吃了两口后,菖蒲和东奉那边也终于送来了消息。

情况与她这边一样,大家都不知道这三座城郡骤然割裂沉底的原因。

这天晚上,夏琰在深渊边缘深思了一晚,用尽了系统、【地图追踪器】等一切能用

得上的办法探寻,却依旧没得出任何有效结论。

第二天一早,她撑起身体,从边缘处站起身,下令封锁住整个深渊区域,并从深渊边缘往外走五百米的距离处,建立起禁行警戒线。

以后,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禁止靠近深渊五百米内。

而五百米外,她会每隔百米就建立一座观测塔,让以后守卫这处边境的士兵们轮流每日监测深渊周围的动静。

安排完这一切,夏琰最后看了眼那巨大无边的深渊,转身翻上马,朝着城池回去。

不管如何,这场北伐共讨,到这里也算是结束了。

后续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她处理,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等夏琰重新回到夏军大营时,脑海里也响起了久违的机械声。

【叮~恭喜您!成功攻占下三等大国诸国全部领土(约75.4万平方公里)和二等小国靖石约三分之一的领土(约50万平方公里)!】

【叮~恭喜您!夏国在您的带领下,领域版图已成功踏入二等国行列!】

【叮~恭喜您!夏国在您的带领下,人口总数已成功达到二等国行列!】

【叮~恭喜您!夏国在您的带领下,整体军势势力已达到三等大国顶尖水平!】

【叮~恭喜您!夏国在您的带领下,整体经济水平已达到三等大国水平!】

【叮~恭喜您,已极大幅度翻倍提升拓展了夏国的整体领域版图以及各方面势力!夏国总国力得到了翻倍大幅度提升!】

【由于您本次攻伐任务的复杂困难度大幅度超出了您原本的势力,国运值奖励系数将按难度翻倍提升!】

【叮~恭喜您,成功完成北伐共讨计划,累计获得23000点国运值奖励!目前国运值总数为:24174点】

【夏国整体面板属性已为您更新如下:】

【夏国】

【国家等级:半步二等国】

【统治者性别:女性(尊卑待定)】

【国家制度:中央集权-九部分制】

【军事实力:三等大国顶尖】

【经济实力:三等大国】

【人口:二等国(二等初级国水平)】

【领土面积:约167.4万平方公里(二等中型国水平)】

【领土位置:整体位于大陆西境,且领域广阔,从西境中南部径直横贯入北境区域。】

【国家状态:大融合!中央集权,下治稳固!国家成长发展速度极快!总体势力已踏入整个大陆世界的中上游水平,国内整体欣欣向荣,民心稳固,潜力极大,未来可期!】

【重要首领等人员:夏国皇帝夏琰、舒延煜、祁炎苍、杨御等各朝中重臣(点击可看个人基本资料)】

【重要势力:夏国皇室、神医谷(隐)、朝中各世家等等】

【附属国:无】

【宗主国:无】

【其他更多:待探寻】

【叮~恭喜您!成功带领夏国摆脱三等国水平,半步踏入二等国行列!额外奖励4000点国运值!目前总国运值为:28174点】

【由于您带领夏国发展得速度太快,至今不足一年,额外再次奖励五本【自选初始技术书】(可用于自选开启未获得的初始技术书,或者用于升级相同的技术书至更高等级)】

【叮~恭喜您已完成的“让夏国整体国力成为三等中型国”的任务,获得奖励《国民各项技术、素质初级普及教育大全》】

【叮~任务已刷新:让夏国整体国力成为三等大国,完成奖励:《初始码头与小型帆船建造技术》】

【叮~恭喜您,已完成:“让夏国整体国力成为三等大国”,获得奖励:《初始码头与小型帆船建造技术》】

【叮~任务已刷新:让夏国整体国力成为二等国,完成奖励:《初级海上建筑技术与战船建造技术》】

【叮~由于您本次征战大幅度改变了夏国周遭势力格局,国家势力关系属性栏也已更新!】

【叮~目前与您相交的友邻国家与势力有:】

【菖蒲国(二等初级国):至交盟友(5100点)】

【东奉瀚翮(二等中型国):可靠盟友(3700点)】

【丹梅国(三等中型大国):神意指点(1700)点】

【神医谷(国内势力):共济相携(1500点)】

【斋云阁(国外势力):1100点(互助互惠)】

【敛逸楼(大陆一等顶级大势力):欣赏欲交(500点)】

【天工阁(大陆一等顶级大势力):欣然建交(370点)】

【???(一等大国内势力):时常关注(220点)】

【叮~目前与您相交的世仇国家与势力:】

【炎狱(三等小国):不死不休(-100000点)(已彻底覆灭,可删除)】

【诸国(三等大国):觊觎欲吞(-3500点)(已彻底覆灭,可删除)】

【靖石国(二等小型国):碍眼欲杀(-1200)点(已彻底覆灭,可删除)】

【嘉泗(三等大国):觊觎侵杀(-2300)点(已彻底覆灭,可删除)】

【藐国(三等大国):觊觎侵杀(-2500)点(已彻底覆灭,可删除)】

【胥华国(三等中型国):惊恐害怕(-1200)点】

【???(二等顶级大国(兼容一等大国部分势力):厌恶(-250点)】

【血衣楼(二等大型势力):任务曾失败后的平等怀疑厌恶(-150点)】

【金国(三等大国):惊恐害怕(-35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