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城阳的驸马有一万分的满意,看他可怜巴巴的一个人招架四个小舅子一个老岳父还有两个连襟,着实的同情,于是找城阳问了问李咎口味如何,又请宫人通传下去,多备几个李咎爱吃的民间小吃。
宫里人在宴席上表达喜欢的办法都是,赐饭菜。
宫里头的菜大多是烤骆驼酱螃蟹鹅油小卷儿火腿丸,蜜炼果子牛乳冰,酱浓甜咸的,经典北方菜式。
李咎偏爱的是大块吃肉,或浓烈辛香的刺激,或清淡鲜美的本味。这宫廷御宴上的琳琅满目,李咎能吃,谈不上喜欢。
突然一旁的內侍又换上了几道明显是新式菜色的食盒,李咎立刻明悟是哪位说的上话的给他暗中开小灶。
不管是谁,反正谢谢城阳是没错的。
于是李咎只瞧着城阳笑,引得一旁的秦王毫无风度气质地大声啧啧,也转过脸去和他家王妃笑。
李咎一路赶着来,好容易吃上一顿好菜饭,着实不想理他。
实在是小舅子这种生物实在太讨嫌了!
可能其他两位驸马也能在这事上能和李咎上达成一致,仅限于这一件事,其他事上,包括几位长公主的驸马,都和李咎有嫌隙。
实在是因为李咎太卷了,简直是驸马界的内卷之王!
二公主驸马是个老实人,虽然他觉得李咎夫纲不振,为了荣华富贵和帝后的宠信,竟是个耙耳朵软骨头,但是这毕竟是他一家的事,二公主驸马顶多也就是在心里觉得李咎把他们这帮驸马都坑惨了,嘴上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提,脸上更不会有所表现。
三公主驸马秦川就不一样了,他是世家子弟,秦家从前朝的前朝开始就是书香世家,历代公侯不知出了多少,皇帝老刘家在他们秦门眼里,那还只是金陵的暴发户罢了,那老李家就更赶不上趟。
一度在李咎刚刚闹出自成一派的说法时,秦家、杨家还猜测李咎是不是老子那一派的传人,毕竟老子是道法自然,而李咎最先拿出来的学说都是自然之理,所以他们自然往老子的方向去猜。这一度很让他们紧张,很多王朝刚刚定鼎天下时,都会搞一套无为而治与民生息!虽然儒家现在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应对这种局面,可是他们真的很恐惧老对手重新登上历史的舞台,而这一次,这个老对手还掌握了对暴发户朝廷来说无比重要的制胜法宝——钱财。
还好,很快李咎就露出了真面目,他比商人还市侩,比农夫还土鳖,不可能是飘飘乎冯虚御风的道家人。于是京城里的众人又觉得他大概是墨子的后人。
是墨子啊,那就无所谓了,工匠小事尔,有什么要紧?
可是李咎反手打了一张胥吏牌,这可把郑吴杨秦四家吓得要跳起来,大哥有话好说,你要搞个学派,大家看你也像是格物致知的儒家传人,给你个“格致”学派也行啊,但是你想动摇儒家的根基,这就不行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京城四家对李咎十分警惕。特别是杨家和林家调转方向,不再那么针对李咎,他们的态度变得有些软和,或者说至少也改成了中立偏袒护的态度,这之后,其他几家就更加焦躁了。
而最后一刀致命伤来自新税法,新税法是在断他们的根。郑吴杨秦,精神的根是儒,物质的根就是土地,李咎这是一手釜底抽薪,打在了他们的要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