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确实丰腴了一些儿,整个看上去骨肉匀停,纤秾合度,更多了一层珍珠似的温润细腻的光泽。
听了李咎的话,跟他们两口子的丫头婆子都笑了起来,城阳脸上更红了一层,她嗔一眼,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后文来,终于是跟了他们夫妻俩多年的孙妈妈最老道又最镇得住场,笑嘻嘻地接了下去:“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公主啊,是有喜了,算日子,应该是正月里那会儿得的!”
李咎愣在当场,城阳脸上就更是一片血红,幺娘、喜晴等人纷纷上来与李咎道喜、讨赏,李咎呆呆傻傻的,任她们把一屋子的小玩意儿小金银锞子都拿了去,尤未回过神来。
孙妈妈把李咎往座上一案,与城阳笑道:“侯爷怕是高兴傻了,公主啊,你们小夫妻俩,自己留着聊,我们先避一避。侯爷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公主,这高兴劲儿过了,还不知怎么折腾呢。”
城阳羞赧地说道:“那还能怎么折腾,他一个大男人,岂有为这内帷的事儿用心的?”
孙妈妈道:“别个是别个,他是他,他和别个不一样。再说了,公主是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皇后娘娘怀孕的时候,喜讯刚传出来,陛下喜得都要窜上天,大家都以为陛下疯了。我看啊,侯爷那股疯劲儿,不比当年您爹爹弱,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不过,笑过了,又觉得这样才好,为这样的夫君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这一辈子也值了。”
孙妈妈自己是遇人不淑,到后来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养活,因而深有感触。她怕触了霉头,只说到前半截,便告退出来,在外面的凉竹床上盘腿坐着,把屋子里的空间让给了李咎和城阳两个。
好半晌,孙妈妈听见屋子里一声裂响,然后是李咎猛然惊醒的声音:“我要当爹了?”
孙妈妈往里悄悄瞅了瞅,只见李咎把自己坐的楠竹罗汉床的把手给捏碎了,刚才的裂响就是竹竿受力的声音。
嗯,满意了,不出所料。孙妈妈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果然是个傻爹。
城阳索性拉起李咎的手搁在自己小腹上,五个月大的胎儿已经略有大小,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在高腰裙子的遮掩下看不出来,不过一摸就能摸到。
“我真的要当爹啦?”李咎又问了一遍。
城阳双手覆盖在李咎的手上,笑道:“是呀,当父亲呢你是头一次,当母亲我也是头一次,我们都没什么经验,希望他不要嫌弃我们笨拙。”
李咎仿佛是被触到了什么开关,猛地收回手来,把媳妇先按在榻上坐稳了,他搓着老腰开始在屋子里打转:“这么大事儿,怎么不和我说!我收了你六封信,总共有万八千多个字儿,就没提过这个孩子的事儿!这一回来都五个月了,可别说今儿才知道的啊!外面那地上都凿了防滑防积水的槽,家里铺了毛毯,这肯定是布置有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