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教室外面正在驻足观看的人,正是李咎和城阳夫妻俩。
孙书生误以为杨青娥没经允许就干涉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忙让北海都护府的学生稍等,自己上前去和李咎、城阳行了个礼,解释说:“侯爷,公主。这位杨姑娘是北海都护府来的,本就想考咱们学塾的先生。”
城阳笑道:“无妨,本来就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她来咱们教室看看也是正理。讲课是我和侯爷让她去的,没什么问题。纵有问题,也该问那个让她上讲台的人,和你并无关系。”
孙书生当然知道和自己无关,一个外人进来干扰了教学,当然是看守人的责任,他出言解释并不是为自己,却是为了杨青娥,听得城阳如此说来,孙书生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孙书生仍回去和北海都护府的学生混在一起,城阳小声和李咎说:“我就说杨小姐没问题的,这么看来,果然是她合适。绣样张虽好,可惜不会表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家妹妹恰好就补上了这个窟窿。我在想要么就让她造一个假身份,在我们这儿住着教一段时间的制图好了。别人问起来‘可见了青娥不曾’,我们只说是见过的,但是不知去了哪,就行。等她想明白了,再要走时,我们再送她回京。”
城阳想帮杨青娥隐瞒行踪,又不能让杨太傅过于担心闺女,折中一下,就是“见过,但没完全见过”。
城阳想做的事,李咎自然不会阻拦,由着她们自己商量说法办法。
最后杨青娥就很愉快地用“北海都护府杨氏女”的身份留了下来,一边上课,一边教课,一边接走了一些绘图的工作。
北海都护府是距离金陵最远的一个省道,从那里来的人稍微引起了一些议论,不过很快也归于平静。他们是新鲜,但又不算独一份的新鲜,之前大家也见过了从西域都护府来的混血学生,也有从北漠等寒冷的地方来的见过万里冰封的景观的北方人,北海都护府的新鲜感也就那么一丢丢。
杨青娥作为一个“北海”女人,扎在学生堆里,就更加不起眼了。
这不起眼是对外人来说的,对于侯府的人、学塾的人,那可不一定。
杨青娥和城阳是手帕交,在京城和幺娘也见过,幺娘知道她其实是太傅之女,还有城阳忘到脑后的善姐儿,她也认识杨青娥。
既然有人认识她,并且关系还可以,青娥就会时不时来主宅这边打个秋风,蹭个新鲜吃食什么的。
杨青娥本是活泼的性子,没多就便恢复了往常天真烂漫的状态。比起在家被拘着,她倒是更喜欢在学塾里边学边教地自由自在。
唯一的遗憾,在外面时她没办法给杨太傅请安问省,父女之情难免让她心怀愧疚。特别是她爹现在身体不太好,她却在外面游荡不回,多少算是不孝。可是她在家里总引来两位杨夫人吵吵闹闹,还不如躲出来,让家里清静些,说不定还更有利于杨太傅修身养性。
城阳用“春溪生”的身份帮杨青娥写信回家去,一问太傅的身体状况,二是告知他女儿现在带着人出去游山玩水,等事情定了自然回来,算是稍安太傅的心情。
这位杨太傅虽然偏爱儿子,又做了不少糊涂事,对青娥依然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慈父,城阳看着他们父女,难免想到皇帝陛下,便按下了心中的那一点别扭。